第一章 天干地支追魂客
 
2019-07-29 10:55:05   作者:龙乘风   来源:龙乘风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任盈盈是江湖上的女中豪杰,有时候,她豪迈洒脱,不逊须眉,但在另一方面,她有是个诗画棋琴无一不精的才女,有一次她在半醉之余,用京片子唱了一出极难控制火候的“玉墀秋夜曲”,直把满堂宾客听得如痴如醉,连几个得道高僧也听得为之心弦震荡,陶醉在曼妙歌声中。
  独孤一保也是当时的座上客。
  那一次,是灵池堡老供奉“羽衣仙婆”甘秀娘七十大寿的大日子,甘秀娘在江湖上素负盛名,当日到灵池堡贺寿的武林中人,没有一千也最少有八九百。
  独孤一保那时候还没有瞎掉眼睛,他才第一次看见任盈盈,就已暗生倾慕之情,再听罢这一曲,更是对她爱慕得死心塌地,仿佛这世间上除了她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女人一样。
  自从这一天后,独孤一保就用尽千方百计,要接近这位年青的任堡主。
  但他是个独行大盗,当他在甘秀娘寿宴上露了脸后,不出三天,就有八个厉害无比的捕快盯上了他。
  这八个捕快全是来自开封府的一流好手,江湖上的朋友都把他们称为“开封八虎”,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本领,如今八虎同时出动,独孤一保可就危险了。
  正当“开封八虎”布下天罗地网,看来势必可以把这个独行大盗抡拿先来之际,忽然横里杀出一骑人马,把“开封八虎”布下来的阵势冲开了一个缺口。
  那是一个白衣骑士,他脸上戴着一张金色面具,手里挥舞着一柄八尺长的宣花大斧,“开封八虎”中臂力最强的“大力黑虎”詹禾跟他硬撼了一招,结果整个人被震开逾丈,两手户口血流如注,直把其余七人瞧得为之目瞪口呆。
  独孤一保陡陷重围,以为这一次必然要大费一番手脚,想不到突然来了救星,真是喜出望外。
  “开封八虎”目睹白衣骑士把独孤一保救离险境,虽然舍命追截,但那骑士宣花斧法凶猛霸道,人莫能近,更能使用一手卓绝不凡的暗器功夫,“开封八虎”虽然全是六扇门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但这一次,这个筋斗却是注定栽定的了。
  独孤一保逃脱险境,一件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又来临。
  这件事情,不但他想不到,就是在马蹄后瞠目结舌的“开封八虎”也无法想像得到,这个手挥八尺宣花大斧,来势凶猛的白衣骑士,原来竟然是个女儿家!
  她并非别人,正是独孤一保朝思暮念,为她而神不守舍的灵池堡主人任盈盈。
  任盈盈把他救回灵池堡中,才把脸上的面具揭开,在那一刹那间,独孤一保真的惊得呆住了,仿佛这只是一场梦。
  他既喜悦,又惭愧。
  任盈盈却不断的安慰他,叫他不要为了这件事情而产生自卑。
  在以后的一段日子里,独孤一保可说是得偿所愿,任盈盈每天都陪伴在他的身旁,两人终于情意渐生,大有郎情妾意永不分离之慨。
  有一天,灵池堡突然发生一件大事。
  堡中唯一的老供奉甘秀娘,突然下落不明,没有人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但她却留下了一封很简短的条子,上面只是写着几个潦草的小字,道:“余若三日不回,可立衣冠冢!
  这条子虽然简短,但却很吓人,仿佛甘秀娘此一去,以后就再也不会回来。
  任盈盈着急极了,立刻带了一支亲信精英高手,四出寻找甘秀娘的下落。
  但甘秀娘武功高强,行踪更是神出鬼没,任盈盈离开了灵池堡后,只觉得东西南北处处都是三岔路,谁也无法知道这位老供奉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任盈盈找了两天,就已觉得不是办法,只好重回灵池堡,希望甘秀娘已回到堡中。
  但甘秀娘没有回来。
  她一直等,等了两个月,甘秀娘仍然音讯全无,她考虑了很久,才终于决定依照那张条子上的说话,为甘秀娘设立衣冠冢。
  谁知道衣冠冢盖好,甘秀娘却突然回来了,她是坐着一顶轿子回来的。
  轿子一直抬进壁中,她也一直没有离开这顶轿子。
  她什么人都不想见,连任盈盈想看看她都被拒绝。
  但这位“羽衣仙婆”却要传见独孤一保!
  孤独一保怎样也想不到,甘秀娘神秘地离开灵池堡,回来的时候第一个要见的人就是自己。
  甘秀娘下令轿夫把轿子抬进一间密不通风的石室里,她要在这里跟独孤一保秘密地谈话。
  两轿夫把轿子抬进石室,正要退出去的时候,石室的千斤石门却已关闭了。
  两轿夫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他们只听得甘秀娘对独孤一保说:“这里是不是人挤了一点?”
  独孤一保也是老江湖了,他怎会不明白这句说话的意思?
  可怜那两个轿夫还如在梦中,其中一个还左顾右盼,傻笑着说:“这里地方宽敞,只有咱们几个人怎么算挤?”
  这句话说完,一道血光已在他们他们眼前暴闪。
  那是他脸上溅出来的血浆!
  以独孤一保的刀法,要杀掉这两个手无寸铁的轿夫,真是比宰鸡杀鸭还容易。
  等到这两个轿夫倒卧在血泊上,再也全然没有半点动静后,甘秀娘才从轿子里出来。
  独孤一保身经百战,无论什么事情逼上头来都绝不会大惊小怪,但当他看见从轿子里走出来的甘秀娘之后,他还是忍不住深深地抽了口凉气。
  在甘秀娘神秘离开灵池堡之前,独孤一保是见过她的,那时候,她虽然已年逾七旬,但还是没有半点龙钟老态,脸色还是白中透红,精神充沛极了。
  但这时候,甘秀娘的一张脸庞,竟然完全干瘪下去,整个人似乎在短短两个月之中,消瘦了足足一半!
  “甘老供奉……您老人家…怎会……怎会……”独孤一保吃惊地说,但他却不知道该怎样问下去才好。
  甘秀娘反而笑了,她着笑道:“老身现在这副样子虽然难看,但心情却是很愉快。”
  独孤一保又是一呆,心想:“瞧她这副模样已是死期将至,还有什么事情值得高兴?”
  只听得甘秀娘又缓缓地接道:“你可知道,老身在两个月前去了什么地方?”
  独孤一保忙道:“晚辈和任堡主都一直担心得紧。”
  甘秀娘道:“本来,老身在三日内回不了灵池堡,必然已经丧生在白影子的手里……”
  独孤一保才听见了“白影子”这三个字,他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白影子”是一个武功极厉害,行踪也极飘忽的江湖恶魔,独孤一保虽然是剧盗,但若跟这位白影子相比下来,他所干的一切案件就变得太微不足道了。
  白影子曾经在一夜之内,把京师城内最著名的十七件古玩,分别从十七家富户巨宅里盗走!每一件古玩都价值连城!
  而且,在每一家富户的宅院里,都有着森严的守卫,但在一夜之内,这十七件价值连城的宝物居然全都失窃,那真是一件匪夷所思,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在每一件古玩失窃之处,都被换上了一块白玉,白玉上雕着两个字,那是:“影子”。
  那是大盗白影子的标记!
  像那样的一个人,当然是令人闻名变色的。
  独孤一保也不例外。
  甘秀娘瞧着他,忽然叹了一口气,道:“你可知道,白影子是什么人?”
  独孤一保的呼吸有点紧促,过了一会才平静下来,道:“他是个江湖大盗。”
  甘秀娘道:“老身并不是说这点。”
  独孤一保呆了一呆,道:“不是这一点又是哪一点?”
  甘秀娘目光闪动,道:“白影子出道江湖所干的第一件案,是夜盗玲珑山庄的镇山之宝玲珑绿玉杖,你可知道,那时候他有几岁?”
  独孤一保苦笑着,道:“晚辈孤陋寡闻,实在无法回答。”
  甘秀娘道:“那时候,他已经六十二岁!”
  独孤一保完全怔住,道:“那时候……他已六十二岁?”
  甘秀娘冷冷一笑,道:“可笑一般江湖中人,还有人以为白影子是个年青小伙子,那真是错到十万八千里外去了。”
  独孤一保皱眉道:“他如今岂非已七十多岁了?”
  甘秀娘道:“还有两年就八十岁,真是个老不死!”
  独孤一保奇道:“前辈何以知道这样清楚?”
  甘秀娘冷笑一声说道:“这个老不死在年青的时候,曾经娶了一个很好的妻子,但这老不死见异思迁,迷上了另外一条骚狐狸,结果就把妻子抛弃了,还把岳丈推下万丈深渊,夺取了一本练功秘笈。”
  独孤一保已听出一点眉目,故意道:“白影子也实在太不像话了,倒不知道他的妻子是谁?”
  甘秀娘冷冷道:“那个倒霉黄脸婆就是我。”
  独孤一保吸了口气,道:“这样说来,白影子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甘秀娘道:“换上是你,你会不会去找这个老不死算账?”
  独狐一保凛然道:“杀父仇不共戴天,这种人自然是人人得而诛之。”
  甘秀娘道:“你说得很对,老身虽然对这老不死情深义重,但就他却竟然害了我爹,老身若不于他算账,也就不是个人了。”
  独孤一保道:“前辈这次不辞而别,就是去找白影子决一死战?”
  甘秀娘点点头,道:不错,那一天老身忽然接获飞鸽传书,知近这老不死到了五宜城,原来那条骚狐狸就住在五宜城内,老身可不是吃醋,只是为报父仇,非要找白影子拼命不可。”
  独孤一保道:“前辈神功盖世,那白影子想必已给前辈杀了?”
  甘秀娘落寞地一笑,缓缓道:“不错,那老不死原以为可以目空一切,却想不到,老身对他的武功路数,早已了如指掌,在不出百招之内,老身已把这恶贼的心肝挖了出来。”
  独孤一保瞧着她灰白的脸,道:“但前辈似乎也受了伤……”
  “这不是受伤,而是中毒!”甘秀娘怒声说道:“这是那条狐狸的杰作,她好毒,竟然趁老身手刃仇人之际,把整座厅子都封锁了,那厅子看来并无什么异样,但一关上门户,却是里外铜墙铁壁,无路可逃。”
  独孤一保沉声骂道:“这真是一条毒狐狸。”
  甘秀娘道:“这毒狐狸把老身困住后,厅子里接着毒雾弥漫,那是崆峒派的“子午离魂香”,凡是中这种毒的人,子不过午,午不过子,半日之内必死无疑。”
  独孤一保皱着眉,道:“这样说来,前辈可危险极了。”
  甘秀娘冷冷一笑道:“但这条毒狐狸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着,那座厅子四周有如铜墙铁壁,但老身在最危急的关头却看出屋顶仍然和一般房舍无异,终于给老身冲破飞越,还抓住了那毒狐狸,让她好好尝试一下半死不活的滋味!”
  独孤一保道:“前辈大仇一报,这本该值得恭贺的,但前辈身上这伤毒……”
  “好一柱‘子午离魂香’,真是厉害!”甘秀娘凄然一笑,道:“老身手刃仇人后本欲回堡,但至半途已难支掌上去,只好在一座破庙里调息运气,强行把毒力逼出体外,初时,老身也以为活不过半天,就得化为一滩血水,死在荒山破庙之中,谁知老身运气好得出奇,在那破庙运气疗毒之际,居然遇上了妙庄师太。”
  独孤一保道:那是不是有‘峨眉冰心妙手’之誉的妙庄师太?”
  甘秀娘点点头,道:“若不是遇上峨眉冰心妙手,老身现在还能跟你站在这里说话吗?”
  独孤一保道:“妙庄师太把前辈的毒驱走了?”
  甘秀娘叹了口气,道:“她虽然医术湛深,但她无法把“子午离魂香”的毐力完全驱除,只能把毒力暂时镇压,不让它发散出来。”
  独孤一保道:“那么,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把余毒完全清除?”
  甘秀娘摇摇头,道:“没有”。
  独孤一保呆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样说才好。
  甘秀娘却说:“人生七十古来稀,老身活到这把年纪,晚年又报了杀父之仇,也可说是死而无憾,谁也不必为我这个老婆子难过。”
  独孤一保忙道:“前辈鸿福齐天,一定可以逢凶化吉。”
  “少废话!”甘秀娘突然面色一沉,道;“老身回堡后,什么人都不见,就只召见你一个人,可知是为了什么缘故?”
  独孤一保愣了一愣,道:“晚辈正想知道真正原因。”
  甘秀娘面色凝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说:“老身在白影子的身上,找到了一张藏宝图!”
  “藏宝图?”独孤一保瞳孔立刻放大了两倍。
  甘秀娘点点头,道,“不错,是白影子的藏宝图,在那个地方,堆藏着不知几许奇珍异宝,其中恐怕还包括京师城被窃的十七件古玩!”
  独孤一保道:“倘真如此,那真是一笔价值无法估计的巨大财富。”
  甘秀娘道:“老身要你帮助任堡主,把这宝藏夺取回来!”
  独孤一保愣了愣,道:”前辈,这话是从何说起?晚辈只是庸碌之材,怎比得上任堡主的本领?”
  甘秀娘摇摇头,道:“你不必隐藏自己的本领了,‘开封八虎’虽然把你困住,但即使没有任堡主相助,你还是可以从容摆脱他们的。”
  独孤一保默然。
  甘秀娘又接道:“你可知道,任堡主为什么要把你救回?”
  独孤一保摇摇头。
  甘秀娘笑了笑,道:“这是老身的主意。”
  独孤一保奇道:“前辈既知晚辈可以突围而出,何以还叫任堡主出手相救?”
  甘秀娘视着他,神秘地笑着说:“天下间英雄救美人的故事太多了,为什么不能让美人救一救落难的英雄?”
  独孤一保叹道:“任堡主文武双全,而且不愧是个大美人,只可惜晚辈只是个不成材的独行大盗,和英雄二字真是相距得太远太远了。”
  甘秀娘立刻用力地摇头,道:“你若真的只是个大盗,你也没有资格可以参加老身的七十寿宴。
  独孤一保一愣,道:晚辈不懂。”
  甘秀娘嘴角露出一丝充满自信的微笑,道:“你这个大盗在江湖上的名气比不上白影子,但这数年来,你最少也有数十万两斩获罢?”
  独孤一保直认不讳,道:“总数是八十一万六千三百九十九两。”
  甘秀娘道:“你每一次犯案,都准确地计算过劫走了人家多少钱?”
  独孤一保耸了耸肩,道:“这是晚辈的一种坏习惯。”
  甘秀娘道:“这习惯很好,怎能算是坏事?”
  独孤一保苦笑道:只可惜在别人的眼中看来,江湖大盗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又坏又错的。”
  甘秀娘瞧着他,看了半天才说,“八十一万六千三百九十九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现在老身只想问问你,你身上还有多少张银票?”
  “银票?”独孤一保摇摇头,道:“一张也没有。”
  甘秀娘道:“那么,你现在还有多少银子?”
  独孤一保怔了一怔,半晌才道:“九两左右。”
  甘秀娘道:“那么,还有八十一万六千三百九十两银子呢?”
  独孤一保道:“花掉了。”
  甘秀娘道:“是怎样花掉的?是赌输了?还是花在女人的身上?”
  独孤一保咳嗽两声,点点头,道:“两样都有。”
  甘秀娘道:“你赌得很大?玩女人玩得很凶?”
  独孤一保呆住,这本来是他自己的事,他自己应该比谁都更清楚的,但这时候他却答不上来。
  甘秀娘忽然叹息一声道:“让老身为你说罢,你劫回来的钱,的确是花在别人身上,但却不是风月场中的女人,也不是输给别的赌徒,而是花在穷人的身上。”
  独孤一保又愣住了,甘秀娘的每一句说话,都是事实,但江湖上知道独孤一保这种侠义行为的人,实在是绝无仅有的。
  他发愣了很久,才说:“这点事情,算得上什么?”
  甘秀娘瞪眼道:“不算得上什么?也亏你自己才会把自己说得一文不值,白影子那老不死若有你这种侠义心肠,老身也就会把杀父之仇一笔勾销,但他绝不像你,他本领越大,弄回来的孽钱越多,他的享受和挥霍也就越是荒唐混帐,这种人跟你独孤一保相比,简直是天渊之别。”
  独孤一保盯着甘秀娘的脸,忽然说:“晚辈的事,前辈是怎样知道的?”
  甘秀娘道:“是八姑妈说的。”
  “八姑妈?”独孤一保皱着眉,道:“前辈的八姑妈又是哪一位?”
  甘秀娘忽然失笑起来,道:“老身也真是未免太糊涂,这八姑妈可不是我的八姑妈,而是……”
  “是杭州唐竹权的八姑妈!”独孤一保陡然失声说:“世间上叫八姑妈的人虽然很多,但最著名的八姑妈,就是唐大胖子那一个!”
  甘秀娘点点头,微笑道:“你说对了,八姑妈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凶巴巴的,但心肠却是一等一的好,她本来也不知道你的事,似她的乖侄儿有一次喝得酩酊大醉,一时蹩耐不住,就把你的事情口沫横飞地说了出来。”
  “天下第一号大醉鬼!”独孤一保骂了一声:“早就知道这种酒鬼靠不住,什么事情都要对别人说!”
  甘秀娘道:“你这可骂得不对,唐竹权绝对没有辱了父亲唐老人的威名,也这种人才最靠得住,再说,你把劫回来的钱花在穷人身上,这种事也没有向世人隐瞒的必要。”
  独孤一保叹一声,道:“善不欲人知是为真善,那又何苦大吹大擂,唯恐天下间无人知道?”
  甘秀娘道:“为人之道,但求俯仰无愧于天地,一己之所为,世人知又何妨?不知又怎样?倘若说力掩真相,就能心安现得,那也未免是太矫枉过正了。”
  独孤一保听罢这番话,仔细想想,觉得也是道理,不由长吁一声叹道:“前辈之言极是,晚辈未免是庸人自扰了。”
  甘秀娘道:“像你这种外貌奸邪,实则心肠柔骨侠心的侠盗,真是世间罕见,不瞒你说,任堡主也是慧眼识英雄,早就对你这位‘天干地支勾魂客’暗生倾慕之情,倘若你们两人能结合在一起,那真是灵池堡最值得庆幸的大喜事。”
  独孤一保忙道:“晚辈只是草莽粗汉,又怎堪匹配天仙化人般的人间仙子?”
  甘秀娘笑道:“姻缘之事,早由苍天注定,它若来了,你就算把大门关上,也是同样阻挡不住的。”
  独孤一保虽然是江湖上的奇男,但也给这位甘老供奉弄得为之耳根发热,心中却是又喜又甜。
  只听得甘秀娘又缓缓地接道:“像任堡主并那样冰雪聪明,又能干又漂亮的女孩,你千万不要轻轻错过,同样地,他也不该错过你这种真正的人间英雄。”
  独孤一保呐呐道:晚辈愚鲁,还望前辈多加指导。”
  甘秀娘笑道:“这种事情,旁人是教不了许多的,但你也不必慌了手脚,凡事总要慢慢的来,瞧这般光景,你们这段姻缘是铁稳如塔的了,就只等待先解决白影子宝藏的事情。”
  独孤一保深深地吸了口气,“白影子是大盗中的大盗,那宝藏的财富,自然是十分诱人,晚辈恐怕不易得手。”
  甘秀娘的面色又渐渐沉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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