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电梯的小孔_江户川乱步《恐怖的三角公馆》

　　第二天上午，筱警司和森川律师占据了位于健作老人家二楼的过去老人当作办公室使用过的小房间。打开房间后面的门，则和大图书室相通，前门面向有楼梯的大厅，是个做什么都较为方便的地方。房间大小不足五坪，有数张办公桌和数把椅子，能看见一面墙内嵌有一个小保险柜。经和蛭峰家人商量，筱警司决定把这间屋子临时用作调查总部(请参考本书87页房间平面图中二楼房间的简图)。
　　穿一身黑色西装的筱警司看起来像个黑色的长颈鹿，他伸着脖子在狭小的房间中大步走来走去。右手支着一个大得让人吃惊的烟袋锅，鼻子里喷出浓浓的烟雾，耐心地来回走着。
　　森川律师坐在椅子上，吃惊地看着对方走来走去，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那么，你所考虑的案犯，没什么问题吗？在出了昨夜的事情后。”
　　“嗯，大体上没问题。不过，还不能断言。所以，我要设一个圈套。这个房间就是为了用来设圈套而专门借的。不过，还需要点时间。还必须再收集一些数据。不管怎么说，昨夜发生了令人遗憾的事。其实老人只要忍耐一下，按说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警司仍旧边走边慢慢说道。
　　“我也尽可能做了我能做的事情，弄到现在这个地步，也是没办法的事。可是，老人被害和你以前的推理没有什么不一致的地方吗？”森川问道。
　　“不，不如说证明了我的推理。此次杀人和康造老人一案是出于相同的动机。嫌疑人的范围一下子缩小了。不过，当前我们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是解开电梯的秘密。这件事让我烦恼啊！令人遗憾的是，我还没弄明白案犯变这个戏法用的究竟是什么手段。”
　　“真是个让人难对付的电梯啊！这所房子里如果没有它，事情不知道会变得多么简单。它停下来时，被当作两家的通道，三层楼每层有两个出入口，总共就有六个出入口。而且，这个电梯内部又被用作密室杀人的场所，真太复杂了啊！当时两家人各在什么地方也要和电梯的六个出入口联系起来考虑。我最头疼数字了。”
　　“哈哈，用不着考虑得那么复杂。如果把它弄成几何图形来看，事情就简单多了。我来画一下吧！”
　　筱警司说着，坐到办公桌前，在一张纸片上简单画了一个三角公馆纵断面的示意图。
　　“中间细长形的是电梯的轴，右边是健作老人家，左边是康造老人家。根据昨夜在客厅询问众人的结果，电梯从三楼出发直至到达一层这段时间，两家人所在位置如图所示。”说着，他在各层所在位置上填上各自的人名。
　　“其中尚不清楚的是健一和猿田的位置。健一说他在上二楼的楼梯上和猿田擦身而过，那么可以把他写到这个位置上。好了，完成了。根据这个图，就可以解开猜字谜游戏的谜底了。”
　　“的确如此，这下众人的位置都清楚了。可是，我还是不明白。”
　　“首先应该明确一点，”筱警司用烟斗的烟嘴敲击着纸片，“就是电梯从三楼到一楼一次都没停过。这已经是毫无疑问的事了。你所说的那六个门，只要电梯不是正好停在那里，是无法打开的。我昨夜已经让检验科的人将那些门的机械装置全部查看了一遍，没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只要电梯没有停下，那些门是绝对无法打开的。”
　　“就是说六个门中，只有在三楼放入轮椅时和在一楼我们打开那会，有两个门曾经打开过一次。”
　　“是啊。三楼打开那次，弓子老妇人作证说当时电梯内没有人。一楼打开那次，我们三个人都看到了，电梯内除了被害人没有其他人。”
　　“等一下！一楼那次不能说没有其他人。我们刚打开这边的门，对面的门立刻也开了，良助当时不是就站在那里嘛。”
　　“正是这样。所以，案犯才不可能从对面逃走啊！如果有什么人从电梯里跑出来，良助应该可以看得到。”筱警司好像装糊涂一样地说。
　　“不，不是那样。我说的是良助当时可能已经是第二次开那个门的啊。”
　　“嗯，你是说他玩了个动作极快的戏法啊。可是，那是不可能的啊。在我们犹豫的一瞬间，他手脚麻利地打开对面的门，像变戏法一样，那样我们会听到声音啊。再说，双层门，开了关、关了再开的，我们不会注意不到的。”
　　好不容易想到的主意落了空，森川沉默了一会，但很快好像又想出一个新的主意，他的眼睛放着光。
　　“噢，筱，我们忘了件重要的事情啊！那个电梯上应该有个小孔啊！”
　　“什么，小孔？在哪里？”这一次警司的确显得很吃惊。
　　“在顶部啊！当然我也还没有查过呢。像这样的小型电梯，有的会在顶棚上装有一块人可以出入的盖板。我在什么地方曾经见过。”森川越说越起劲了。
　　“怎么样？案犯就藏在电梯顶上。电梯停在三楼时，电梯的顶部和阁楼房间的地板按理就差那么一点点啊。案犯可以从阁楼房间上到电梯顶上。等电梯开动那一瞬间，打开盖板，跳到下面，就可以达到杀人的目的了，然后再回到电梯顶部。那时，老人的轮椅就可以用作他向上爬的时候踏脚的地方。这个想法怎么样？”律师显得有点得意。
　　“嗯，有意思。如果有盖板，也许可以玩这种把戏。咱们现在就去查查看。”
　　两人立刻出了房间，下楼梯，急匆匆地向一楼的电梯走去。筱警司吩咐值班的警察从大厅搬来一把椅子，把它放进电梯里，筱警司自己踩着椅子，检查电梯的顶棚。
　　“正像你所说的，有盖板。看！”
　　说着，他从下面使劲一推，上方露出一个黑洞。一块二尺见方的正方形铁板被推到旁边去了。这块盖板的中心处有个像通气孔似的长宽约两寸左右的方孔。方孔上装有十字形的铁棍。于是又形成四个四边形的小方孔。
　　筱警司“嗖”地擦了一根火柴，拿到盖板上方，自己跟着把头伸了进去，看了一会，说道：“你的说法不能成立。
　　你自己看看吧！”说着，下了椅子。
　　森川站到椅子上，同样擦了根火柴，仔细察看了电梯顶部，上边堆着厚厚一层灰尘，但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看起来灰尘至少堆了一年了。在此期间，无人到过上边。
　　森川律师的绝妙想法又一次落空了。证明案犯没有选择藏身于电梯顶部、利用盖板这样一个简单的方法。
　　两人有些失落地回到了原来的办公室。筱警司坐在椅子上，靠着办公桌，把玩着已经熄灭的烟斗，沉默了一段时间，很快又像自言自语一般地小声说起话来：“一楼无人从电梯逃出去。电梯开动期间，无论哪一层的门都打不开，所以案犯无法逃走。另外，我们已经清楚案犯没有藏身在电梯顶部。总之，杀害健作老人的案犯绝对无法逃走。但就在这种情况下，他却逃走了。他是从哪里逃走的呢？”
　　警司有些生气地用烟斗敲着桌子角，磕去烟斗里的灰。
　　“嗯，明白了。噢，筱，我们忘了件重要的事情啊！”
　　今天不知怎么了，森川律师的头脑里不断有奇妙的想法出现。他又一次两眼闪闪发光地作了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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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电梯的小孔

第26章　电梯的小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