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心魔君洪炎这一出人意表的举动果然使室中诸人大感迷惑。神剑无敌崔仲宇遥遥哼道:“姓洪的,你这主意想得倒真不错,可惜——”
七心魔君洪炎抢道:“可是有人心里不服,是也不是?”
抱石书生贺衔山道:“两位不必如此冲动,在下认为纵使彼此均愿以功力相搏,决定灵药属谁,也请等到出了此洞再说。”
王一萍听了崔仲宇所说,这时业已悟出七心魔君洪炎首将一只玉盂交给他的用意。他很愿意能有机会和室中高手印证武学,但却不愿在这种被人欺蒙的情况下为之,因此举起手中玉盂,向七心魔君洪炎道:“在下王一萍,深恐无法替你保管这只玉盂,还是请你收回吧!”
七心魔君洪炎只当今夜能够有资格进人石室的,都是一些武功较高而对灵药亟具贪心的武林朋友,却未料到还有一个对灵药并不十分热衷的王一萍,闻言不由微微一愕。
就在这时,几条人影分从数个不同方向齐向王一萍扑到,显然是想截取王一萍手中玉盂。
抱石书生贺衔山和七心魔君洪炎分别运掌,将那几人全部逼退。
七心魔君洪炎发掌阻止别人抢取王一萍手中玉盂,但他逼退众人之后,仍然立在原地,并无意收回那只玉盂。
劲风飒飒,一条人影从王一萍身旁疾掠而来,王一萍一眼瞥清来人正是和自己并立在同一墙角的查猛。查猛来势奇迅,但王一萍自信仍可闪让得开。不过王一萍不知为了什么,突然迟疑了一下,手中玉盂已被查猛抢去。
王一萍被查猛抢去手中玉盂,并无若何反应,只向黑珠望了一眼。
黑珠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任谁也无法在她一闪而逝的眼神中看出她内心的情绪究竟如何?
七心魔君洪炎看清玉盂在查猛手中之后,十分放心,大声道:“姓查的,看来咱们终得硬拼一次了。”
查猛也大声回道:“我查二猛子一生尚未怕过谁,你是想现在就干,还是等出洞之后?”
七心魔君洪炎并未回话,先自转过身子,掌抚石壁,众人一见他在试探石壁的厚度。
抱石书生贺衔山随后发掌,试了试石壁的厚度。两人一掌之下,均已试出石壁最薄之处也在十寻以上。脸上不经意地闪过一丝为难之色。
轩辕霸掌心贴在通往复室的门上一试,立对站在他身旁的红旗帮主道:“这扇铁门虽厚,想来还挡不住我们,不过——”
轩辕霸说至此处,神色之间,显得十分迟疑。副帮主三手判官吕无畏道:“启禀帮主,吕无畏以为动手抢夺灵药的仅系七心魔君洪炎一人,活神农孔方中既然选中这座石府作为售药之处,事先自有一番安排。有人依仗武功,动手抢药,也许早在他意料之中。这间石室,既然设有暗门,孔方中想要困阻的仅是限于动手攫取灵药之人,因此纵使他人破门而出,想来也不致发生什么意外。”
三手判官吕无畏说话声音极高。这间石室虽大,但吕无畏纵使将声音压低数倍,室中人均可听见。吕无畏所以如此做法,自然有他的用意。
红旗帮主忖想了片刻,挥手示意轩辕霸等人退向一旁,向贴壁而立的七心魔君洪炎道:“洪兄可有意率先一试么?”
红旗帮主此举果然老辣。轩辕霸既然试出这扇复门可以掌力毁去,但却并不径自动手,显然也是顾虑到毁门之后,可能发生某些意外事情。
三手判官吕无畏的一番话,使红旗帮主突然想出了这层毒计。如果七心魔君洪炎竟肯率先一试,门毁之后,不论发生何种变故,其他的人均有时间加以防范。
不知七心魔君究竟是一时没有想到这一层,抑是觉得根本不足为虑,居然毫不考虑地向红旗帮主所守住的那扇铁门走去。红旗帮主等一干人见七心魔君洪炎走近,自动让过一边。
七心魔君洪炎冷冷地扫视了室中诸人一眼,右掌疾翻,平推而出。
掌风过处那扇看似坚实异常的铁门竟然立被震倒。铁门倒下之后,现出一条极深的甬道,甬道中虽然不甚光亮,但已足够让人看清甬道中的一切。
令众人大为诧异的是铁门震毁之后,毫无异状,不但红旗帮主等人感觉意外,就连七心魔君洪炎本人也暗感诧异不置。
室内诸人屏息等待了片刻,七心魔君洪炎再次发出一声冷笑,道:“你们虽然未曾开口,可是老夫已经明白你们的心意,看来你们仍然愿意让老夫先走一步,不过适才这位吕朋友业已指明,活神农孔方中在石室中设下机关,目的当然在防止一干像老夫这样恃强豪夺的人,不过老夫手中仅剩下一味灵药。如果老夫一走,你们再想动手夺取,就没有指望了。”
七心魔君洪炎的意思自然不是提醒众人抢他手中灵药。吕无畏待七心魔君洪炎才一说完,立道:“姓洪的,你别胡乱挑拨,灵药既然已到了别人手中,你就休想再弄回去。”
七心魔君洪炎冷然一笑道:“笑话,老夫既然自愿将两味灵药分赠给两位老夫瞧得起的朋友,自然不会再要回来,不过话又得说
回来,想要这味灵药,还需有三分胆量,否则若像那位年轻朋友一样,就未免太辜负老夫一番好意了。”
王一萍听七心魔君洪炎当众讥讽于他,心中老大不是滋味,俊脸一红,正待从查猛手中将灵药抢回,但觉眼前人影一晃,七心魔君洪炎早已乘着众人注视王一萍的当儿,纵身掠入甬道。
七心魔君洪炎身法极快,一条长有二十余丈的甬道,眨眼之间,即已掠过,迅即消失在甬道尽头。
查猛见七心魔君洪炎通过甬道,毫无意外,转向身旁的黑珠道:“姑娘,咱们也走吧!”
话未说完,甬道尽头人影一晃,只见一个蒙面人向石室方向疾奔而来。
那人身法之快,竟不在七心魔君洪炎之下,掠进石室之后,立即说道:“谁人手中持有灵药,请即交出,在下即可引他出洞。”
轩辕霸哼了一声,毫无表示,显然是不愿意再将到手的灵药交出。
查猛大声道:“别人怎么说我可管不着,此刻落在我手中的这味灵药好歹是买定了,烦你转告活神农,要他开个价钱来,要是我身上带够了,自然现钱交易,当面付清,如果带的不够——”
那人追问道:“要是带的不够呢?”
查猛的眼一瞪,道:“他日自当补足,决不赖欠。”
那人摇了摇头,道:“不成,这办法行不通,你想要出洞,还是乘早将灵药交出来吧!”
查猛怒道:“你价钱尚未开出,焉知我身上所带不足。”
查猛这一问相当有理,室中诸人,包括王一萍在内,都想知道孔方中的这三味灵药,究竟要什么代价?
那人见查猛毫无交出灵药之意,显得有点无可奈何,叹了口气,道:“唉,银钱乃身外之物,孔老前辈世外高人,也许还看不上这些满是腥臭的阿堵之物,看来——”
说到此处,突然停下来静听了一会,一语不发,匆匆离去。
一阵轧轧之声过后,甬道尽头现出一堵石墙,显然去路已被闭住,不过甬道两旁却又现出七八处岔道。
抱石书生贺衔山在经过片刻犹豫之后,道:“看来活神农孔方中的确无意不分青红皂白地将我们全部困住,眼前岔道虽多,不知究竟哪一条可以走出石府,不过我贺衔山可以断定岔道中有无危险,端视那人身上是否携有灵药而定。”
抱石书生贺衔山这一番话,在室中被困诸人听来,似乎不无道理,不过谁也没因为贺衔山这一番话而自动地选择一条岔道走去。
静了片刻,红旗帮主首先有点忍耐不住,缓缓举步,向甬道中走去。
三手判官吕无畏闪身护在红旗帮主前面,自然是顾虑到甬道中看似平静,恐怕暗中仍然隐伏危机之故。
两人先后起步,轩辕霸以及另外四个腊黄面孔的男子也悄然无声地尾随而去。
三手判官吕无畏在将要走近第一道岔口之前,略略迟疑了片刻,但他走到岔口前,却毫不考虑地拐了进去。
室中诸人虽然立在原地未动,不过彼此心里都明白,各人正以全副精神,注意红旗帮主等人的一动一静。
活神农见孔方中待价而沽的三味灵药,此刻早分别落在三人手中,七心魔君洪炎孤身离开石室,轩辕霸也在红旗帮正副帮主以及四个黄脸汉子随行之下,离室而去,此刻所剩下的仅只查猛一人。
查猛见室中剩下的人为数虽不太多,可是心里十分明白,眼前人数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难以应付的高手。
七心魔君洪炎去得太过突然,令人防不胜防,其实,以七心魔君洪炎所具功力而论,当今武林,能够有资格出手拦截他的,至多不过三五人而已。
至于红旗帮主等一行七人,却是在众人满心迟疑之际从容离去。
此刻持有灵药而仍然留在室中的仅查猛一人而已,查猛知道如果此刻有人动上豪夺之心,自己必然成为众矢之的,室内诸人表面上似乎没有任何表示,焉知暗中不生觊觎之心,如果众人突然出手,事情倒还真有点辣手,遂悄悄地附在黑珠耳边道:“姑娘,咱们还呆在此地干吗?”
黑珠闻言,平静地望了王一萍一眼,道:“这位兄台灵药到手,又被别人抢去,心中一定十分不服,老实说,奴家此次来到关外,身上并未携带任何值钱的东西,能够得到灵药,实感万分意外,如果兄台慨允相让,奴家自然万分感激。否则我们三人可结成一路,俟出了这座石府之后再以功力高下决定灵药属谁。”
王一萍听黑珠这等说法,知道一袭长衫和一副面幕,已使黑珠看不出自己本来面目,点头表示同意。
神剑无敌崔仲宇未待三人举步,遥遥发话道:“这位姑娘主意不错,不过老夫对这味灵药颇有胃口,不知可否也附骥在后?”
黑珠毫不考虑地道:“老人家有此雅意,奴家怎好拒绝,不知室中还有哪位愿意结伴而行的?”
神剑无敌崔仲宇既然表明心意,谷洁和鲁直自然和他同一行止,此外室中仅剩下六人,除了抱石书生贺衔山是王一萍旧识之人而外,其余的人面目全都十分陌生。
黑珠这一出声相问,抱石书生贺衔山立即表示愿与黑珠等人同行,其余诸人内心之中何尝不想将查猛手中那味灵药夺来,可是眼见一个神剑无敌崔仲宇已是够人应付的了,何况又加上一个抱石书生贺衔山。
再说这些人不知黑珠的师承来历,可是从她的举止神态上已可看出绝非庸手,何必自找麻烦,因此竟无人再表示愿意同行。
王一萍见众人心意大致均已决定,遂率先向甬道中走去,查猛和黑珠几是并肩而行,神剑无敌崔仲宇等师徒三人则紧随在后,抱石书生贺衔山独自随后。
一行七人,鱼贯而行,眨眼间即已没人另一条岔道。
室中五人眼见众人皆已离去,各人拣定一条岔道,匆匆纵去。
却说王一萍一马当先,领着众人走进第二条岔道,大约向前走出十丈光景,但闻身后一声轻响,退路已被一堵铁墙阻断。
谷洁越过王一萍尽先向岔道尽头疾掠而去,王一萍不知谷洁此举是何用意,不由微微一愣,鲁直亦与神剑无敌崔仲宇直赶而过,黑珠及查猛也不稍慢地均由王一萍身旁一掠而过。
王一萍只当后面发生事故,是以众人迫不及待地向前纵避,尽管心中感到迟疑,仍然足下加劲,紧随众人身后,向前疾纵。
前驰诸人,全都具有一流身手,王一萍发觉虽快,已较众人落后一步。
抱石书生贺衔山原本落在众人之后,这时并未跟随众人,抢上前去,仍然跟在王一萍身后,及至两人转了一弯,前面去路也被截断。
这事原在王一萍意料之中,是以并不觉得意外,回过身来,显得无可奈何地望着贺衔山道:“贺兄,这真叫做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抱石书生贺衔山满怀疑异地道:“听你这一声称呼,分明是我贺某人的旧友,不过听你的口音,却又陌生得紧,时下此地除你我两人而外,并无他人,不知能否以真姓名见告?或以原来面目见示?”
王一萍不知为了什么原故,暂且不想取下那具面幕,遂道:“我叫王一萍,想贺兄尚不致忘却。”
抱石书生贺衔山喃喃念道:“王一萍……王……一……萍 嗯!”
贺衔山极快地回想了一遍,自己所熟悉的武林朋友中,委实没有王一萍这一号人物,可是人家既然认出自己,以前必定见过,贺衔山虽然不是一代宗师,也是一方景仰的有名人物,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不便表现得过份失礼,遂将手一拱,笑道:“哈哈,王兄怎不说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呢?”
王一萍从抱石书生贺衔山的口吻之中听出,王一萍三字在他心目之中显然十分陌生,想起彼此相交一场,无论如何,贺衔山也不应该如此对待自己。心中暗道:“像你这种朋友,少交一个也好。”遂将身子转了过去。
抱石书生贺衔山一时大感疑惑,他不明白王一萍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但他决心暂时抛开这事,遂道:“我想咱们应当先设法走出这座石洞再说。”
他也不管王一萍是否同意,径自沿着石壁缓缓而行,边走边用二指在石壁上断续敲弹。
这一段甬道虽然前后均被堵住,仍然有一片微光,足以让王一萍看清甬道中的一切。
抱石书生贺衔山全神贯注,一面用手指轻敲,一面侧耳倾听。
王一萍自知时下所有的一点江湖经验实在是微不足道,不过他仍可断定,这座石洞至少深人峰腹百丈以上,以人力而论,几乎无法凿穿。遂道:“贺兄可是想试出石壁的厚度?”
抱石书生贺衔山将头连摇,道:“除非是大罗真仙下凡,否则任谁也不用妄想测出石壁的厚度。”
抱石书生贺衔山的回答大出王一萍的意料之外,老实说,这并非因为王一萍的江湖经验太差,换了任何一人,也会以为贺衔山是在测度石壁的厚度。
王一萍迷惑的神情,引得贺衔山微微一笑,道:“兄台虽未料中,但也相去不远,兄弟是在揣测石纹的理路。”
王一萍仍然弄不明白。
抱石书生贺衔山道:“难道你忘了兄弟那绰号?”
王一萍哦了一声,顿然记起与抱石书生贺衔山第一次见面时,他不是偷入自己花园,在假山石上敲敲打打,并且说过对石头有特别癖爱?
想到此处,不由自主地哦了一声。
抱石书生贺衔山在洞穴中央的地方连敲数下,倾听了片刻,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得色道:“活神农孔方中真也亏他,居然找到这么
一座石府,不过今天遇见了我贺某人,他这番心思大致是白费了,哈哈哈……”
抱石书生贺衔山言下之意,仿佛是说这座深入峰腹百丈以上,显然设有无数机关的石洞,依然无法将他困住似的。
贺衔山脸上仍然带着微笑,问道:“你我虽然不难脱出此洞,不过活神农孔方中的那三味稀世灵药只怕已无缘份得到。”
王一萍想起和向衡飞所订之约,问道:“请问贺兄这话怎讲?”
贺衔山被王一萍左一个贺兄,右一个贺兄,越唤心里越发糊涂,他直到此刻为止,仍然想不出何时何地结交过这么一位朋友,几次想向王一萍问个明白,终于忍住,抑低了声音说道:“依我估计,三天之后,即可脱困而出,可是在这三天之中,怎知其他诸人将会发生何种变故?”
王一萍道:“贺兄真有把握在三天之内脱出此洞?”
抱石书生贺衔山脸上再次露出一些得色,王一萍阅人虽然不多,毕竟不是木讷之人,看了抱石书生贺衔山脸上神色,业已感到适才这一问实在多余。
抱石书生贺衔山在甬道中往复疾走了数遭,眉心微皱,似是在思考一桩极重大的事情。
王一萍一方面在想如何可从洞中脱困而出,一方面也觉得贺衔山既然在思考一件重大的事情,此时此刻,似乎不便打扰他,因此眼看着贺衔山从自己身旁走来走去,始终不发一语。
贺衔山突然停止下来,轻轻一跃,已反贴在甬道顶端,右掌按在石上,片刻之后,轻呼一声,已被他弄下桌面大小一块巨石。
抱石书生贺衔山,正待继续动芊,突然听见一片水流之声远远传来,紧接着从遮断退路的那堵铁墙下面,流过一片混浊不堪的泥水。
抱石书生贺衔山掌贴石面,逼出内力,微微一响,又已弄下桌面大小一块巨石。
那片浊流转势甚快,眨眼之间,甬道中积水已达数寸之深。
王一萍纵上一块巨石,望着那股从铁闸下面逼泄而来的浊流发呆。
抱石书生贺衔山道:“看来王兄势必暂且改变主意,先随小弟出洞再说。”
王一萍想到如果水势上涨不已,当真无法在甬道中多作停留。
他本人并不贪图活神农孔方中的三味灵药,可是为了鬼手燕南翔,为了和向衡飞订下的赌约,还有为了黑珠,使他对那三味灵药已无法完全死心,因此他宁愿留在甬道中碰碰运气,也不愿随抱石书生离开峰腹。
可是眼前情势的变化,使他原来打定的主意,大为动摇,如果铁闸下面逼泄进来的水势不能抑止,势必无法在甬道中久留。
在这片刻之间,抱石书生贺衔山又连续弄下来好几块巨石,人已没人一个弯曲的石洞之中。
混浊的泥水汩汩不停地从铁闸下面流了进来,甬道中积水愈来愈深,王一萍停身的那块巨石已有一半浸在水中。
这时,一扇铁闸上传来异样的声音,王一萍尚未弄明是怎么回事情,铁闸上突然现出一段锋芒无比的剑尖,那段剑尖在铁闸h缓缓移动,划出一个圆圈。
锵然一声震响过后,大股的浊流打从圆孔中激泄而来。五条人影,顺着那股浊流,进入这段甬道,其中一人,摸住那块圆形铁板,迅速跃起,径想塞回,堵住浊流。
那股急冲而来的浊流力道甚强,同时这人也显得有点忙乱,好几次都被水柱冲斜,终于将水流堵住。
那人舒了一口大气,伸手抹去脸上泥浆,竟是神剑无敌崔仲宇的徒弟鲁直。
另外两人这时早已站了起来,果然是神剑无敌崔仲宇本人和谷洁,以及黑珠、查猛等四人。
抱石书生贺衔山在上面听见种种响声,暂时停止工作,滑行而下,看到神剑无敌崔仲宇的狼狈神情,笑道:“崔大侠一代高人,何其竟狼狈至此?”
神剑无敌崔仲宇见是抱石书生贺衔山,遂道:“贺兄有所不知,今番我们悉数落在旁人计算之中。”
贺衔山和王一萍齐都料到这座石府中今夜必然发生许多事情,因此都愿听崔仲宇说出究竟。
原来石室诸人分别进入岔道之后,人势分散,分别遭遇到一些突然出现的神秘怪客,强逼诸人甘心归人欲海仙姬座下。
来人武功极高,不过尚非崔仲宇、洪炎以及轩辕霸等一干绝代高手之敌,结果纷遭击败,铩羽而去。
这些神秘怪客目的未达,反而暴露了一项绝大秘密,神剑无敌崔仲宇因随身携有数口前古仙兵,决心开通所有门户,将此秘密遍告众人,以谋对策。
抱石书生贺衔山微微一愕之后,指着深达数丈的石洞道:“崔大侠尽管放心,贺某人担保能够与我们会合的人,皆可从此洞脱身。”
崔仲宇皱着眉头道:“脱身的问题尚在其次,主要的是欲海仙姬此次竟将一位远居极域的厉害魔头引来,以你我功力而论,皆非此人之敌,不过此魔一向远居绝域,听说完全是因为避开南北双灵之故,可惜南北双灵已有十年未曾见面,如非已离人世,就是决心退出武林。”
王一萍闻言心中一动。
查猛素来脾气急躁,从不服人,此刻竟也默然不语。
王一萍自黄山一度交手,觉得神剑无敌崔仲宇的武功几乎已达化境,此刻居然说出这等丧气的话来,当前情势显然极为恶劣。
崔仲宇沉默了片刻,又道:“我在黄山曾经遇见一人,武功完全传自湘江一龙龙灵飞一脉,火候也将近七成左右,而且持有一柄残金剑,这人口头上虽不承认,但老夫断定他必定是湘江一龙的传人,如果此人能在,用来吓唬人也许颇有用处。”
王一萍心中又不禁为之砰然一动。
鲁直突地一声大喝,移开铁板,又有一人顺着浊流直冲进来,从他服饰看来,竟是先前在七心魔君洪炎离去之后,进入石室,向众人讨还灵药的那人,不过这时面幕业已失去。
那人声气之间,显得有点慌张,但见了众人之后,脸上又闪过一丝喜色,道:“欲海仙姬因为你们不肯答应归附,极为震怒,已下令在水中放下巨毒,大约不久之后就会流到此处。”
神剑无敌崔仲宇道:“尊驾何人?你的话我们怎能贸然置信?”
王一萍早已看清这人是谁,急道:“他叫向衡飞,是威震河朔魏灵飞的人室高弟。”
王一萍此语一出,众人齐都惊诧地转首朝向衡飞望去,但眨眼间又将头转了过来,王一萍不待众人开口,自动扯下面幕,道:“湘江一龙龙灵飞正是先师。”
神剑无敌崔仲宇双目暴睁,又惊又骇,黑珠安闲地道:“我早就看出是你。”
王一萍扭首向抱石书生贺衔山道:“这下贺兄总该认出在下是谁来了吧!”
抱石书生贺衔山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仍然不知何时和王一萍碰过面。
鲁直突地一声狂喊,抛开铁板,向前飞纵,但仅纵出一丈多远,扑地一声,跌人泥水之中。
大股浊水,挟着一股骚腥之气,疾冲而人,众人知道向衡飞所说的话果真不假,因此纷纷纵出,直向抱石书生贺衔山弄出来的石洞中投入。
众人才一跃起,脚下石块业已被一片浊流淹过。
向衡飞望着王一萍道:“看来我们两人这一场比斗结果是胜负不分,不知你许下的诺言,何时实现?”
王一萍淡然一笑,道:“向兄,稍安忽躁,且听我说一件事情,如果有一位最骇惧令师的恶人,知道令师业已不在人世,竟又出外为恶,你知道之后不知如何?”
神剑无敌崔仲宇一听就已明白王一萍的意思,遂将适才的话详尽地重复了一遍,并且自怀中摸出一柄短剑,道:“这剑名曰断玉,与王公子的残金剑同属剑中极品,如果向公子决心一试,老夫愿意奉送,以壮声色。”
向衡飞蓦地接过断玉神剑,面含微笑,拉着王一萍跃出石洞而去。
至于海萍、黑珠等结果如何?因为人生本是戏,我想请诸位读者来替他们设想吧!
—— 古龙《剑气书香》全书完,凌妙颜、香江七贤生OCR第11章—第2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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