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龙使力的攀过了这块巨岩石,站在这个山崖之上,那张沾粘着污泥汗水的脸充满了兴奋,两眼贪婪的看着这个隐蔽的山洞,嘴角不禁泛起了笑意,喃喃地道:“找到了……” 那受了剑创紮住了麻纱的左臂好像不太痛了,这一次惊险的路程好像快要到终点了,乐天龙再一次展露笑容和自信:“嘿,这张藏宝图在江湖中流转了这么多年,到最後,这个宝藏还不是落在老子的手上!” 乐天龙右手抽出腰间钢刀,削去遮蔽住山洞的藤蔓,露出了一个仅可容身的山洞,乐天龙将钢刀交到左手,然後从怀中取出了一片羊皮笺看了又看,脸上有坚定的神色,再也不犹豫便钻进山洞。 山洞很浅,乐天龙很快便走到了山洞尽头。 漆黑中,乐天龙用手摸到了一道铁门,却没有上锁,乐天龙使力一推便将铁门推开,里面竟然是一个足可容纳百人的大洞。大洞的洞底很高,四面洞壁很宽,洞壁上竟然有几个小洞,日光从小洞直透入洞,照得大洞光可视物,显然是经过人工悉心设计的。 洞中却是空荡荡的!有的,只是厚几达寸的尘埃! 乐天龙心情紧张得很,一步一步的走进大洞,摸着四面洞壁走了一个圈。洞壁虽然粗糙但平整,却没有任何暗洞秘室的痕迹,乐天龙脸上露出失望之色,茫然地坐在地上,然後从怀里掏出那张羊皮纸地图,看了又看,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一阵轻盈却急速的脚步声从山洞通道传来。 乐天龙猛然从地上跳起,要抢到山洞的通道出口,冷不防“嗖嗖嗖”的三声,三柄飞刀从通道急射出,直到面门。乐天龙虽然心中一凛,停步坐马仰身使出一招“铁板桥”,飞刀堪堪从面门擦过,插在洞壁之上,骇得乐天龙满身是汗。说时迟、那时快,两个身影随着飞刀走进山洞,其中一个魁梧老者提腿便往乐天龙的面上踏去,乐天龙仍是“铁板桥”的形势不变,右手钢刀及时横架身前,那老者若继续下踏,脚掌势必被钢刀削断。那老者大喝一声:“好!”猛然止住脚的踏势,并以另一条腿用力一蹬,从乐天龙身前飞跃而过站在大洞中央。乐天龙翻身正想站定,那人同行的另一个老者亦赶到,不发一声便扬手向乐天龙胸口打到,眼看这一掌快打在乐天龙胸口,乐天龙一咬牙发狠,钢刀向前递出刺向那老者,要拼个两败俱伤。那老者却在哈哈大笑声中从乐天龙身侧闪身而过,走到那魁梧老者身边站定,两人望着乐天龙冷笑。 乐天龙惊魂甫定,见二人的容貌打扮却不认得,便狠狠的喝问:“你们是谁?干吗要暗算我?” 那魁梧老者只是“嘿嘿”冷笑! 乐天龙心里明白:“你们为了大宝藏而来的?” 那两个老者仍在冷笑。 乐天龙也不再说话,提了钢刀,准备另一番厮杀…… 正如他取得藏宝图後一样,这一次已是第十三战了! 那个魁梧老者忽然道:“姓乐的,你知不知道为何你从洛阳抢得到藏宝图西来祈连山,一路上都有不断群雄追逐夺宝,却在出了嘉峪关以後,所有追踪你的人忽然都不见了?” 乐天龙的确曾经感到奇怪,但他总是以为是他躲藏得好而已。 那个魁梧老者继续道:“从嘉峪关到玉门峡短短的二百余里路之间,黑马寨、天池双怪、陵川剑侠、笑佛天玄和尚和洛阳七剑,一共是五起三十二人,都给我们截下了。” 乐天龙无话可说,因为那老者说的人都曾经追杀过他。 那个魁梧老者诡异的笑了笑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帮你去杀那些人吗?”不等乐天龙回答,他已先说了出来:“那是因为我们希望你可以专心的找寻藏宝之处。” 乐天龙冷冷的道:“亦好让我先找出了埋下的金银珠宝,然後你们可以顺手牵羊地抢走……” 那两个老者同时哈哈大笑,那个魁梧老者道:“啊,差点忘告诉你,老夫复姓令狐,单名一个正字。” 乐天龙脸色一变,看着另一个老者道:“你姓罗还是姓朱?” 那老者不说话,身後却传来冷冷的声音:“他姓朱,老夫正是罗四海,咱们正是‘祁连三鹫’!” 乐天龙大吃一惊,正想向侧跃开时已是慢了一步,只觉背心一阵剧痛,一柄长剑已从他的背心刺入,直透胸口穿了出来。乐天龙两眼突出,不相信自己历尽万难才能来到这里,竟然会死得不明不白。 直到他倒在地也不相信! 那姓朱的老者这时才冷冷的道:“老夫朱侠!” 三人看着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乐天龙,齐声哈哈大笑。罗四海问令狐正道:“老大,这小子找到了什么?” 令狐正环顾四面洞壁道:“看来姓乐的小子还没找到什么。” 朱侠道:“我们再找找。” 三人再在四周洞壁摸索了好一会仍没有发现什么,罗四海也试着敲打地面,看看地下有没有暗洞,地下却是实实坚硬的岩石。令狐正看了洞壁上插着的三柄飞刀一眼,两道眼眉微微皱起,向罗四海和朱侠道:“老二、老三,你们搜一搜姓乐的小子的身,取出那张藏宝图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蛛丝马迹。” 两人应了一声便走到乐天龙身旁蹲下来,朱侠取出了那张藏宝图看了又看,再交给了罗四海,罗四海也看了好一会儿,亦没有看出什么,两人听得令狐正走过来的脚步声,两人正想回身将那张藏宝图交给令狐正,却听得“嗖嗖嗖嗖”四声破空之声,不约而同地都心中一凛,罗四海还来不及反应,“嗤嗤”两响过後,两柄飞刀已刺入了他的要害,罗四海哼也没哼一声便气绝身亡。 罗四海到死也不相信,相处了几十年的老兄弟竟会为了夺得宝藏暗算自己,正如乐天龙不相信自己会死得不明不白一样! 所以他也死不瞑目! 朱侠的武艺稍高,他听得身後风声忽响,想也不想便往旁使劲滚了开去,却仍避不了暗算,那两柄飞刀“嗤嗤”的都插在他的後腰及背心之上,虽然还未致命,却也已是伤得极重。朱侠望着正在冷笑的令狐正,心下雪亮,不禁恨声说道:“老大……难道……咱们兄弟三人相交数十年,难道你我的交情还及不上这个宝藏,你……你竟要杀死我们,独吞这……这些金银珠宝?” 令狐正冷笑道:“哼,亲生子不如近身钱,难道你没想裹独吞这个宝藏吗?” 朱侠吃力的道:“可是……咱们还……还没有找到它……” 令狐正继续冷笑道:“待要到得找到了宝藏才动手,岂不是太迟了吗?而且,是你们找不到宝藏而已,老夫早已经知道宝藏藏在那里了。” 朱侠两眼狠毒:“宝……宝藏在哪?” 令狐正冷笑一声,对朱侠狠毒的目光视若无睹,走到那插着三柄飞刀的洞壁:“在这里!”双掌运起十成功力,“轰”的打在洞壁之上,那洞壁“哗啦”一声整幅倒塌下去,洞壁另一端竟另有一间较细小的洞室,洞室内放着一个大铁箱。 朱侠张大着惊讶的眼:“这……” 令狐正微笑道:“老夫的飞刀虽然说厉害,但无论如何也不能插进坚硬的岩石洞壁的……” 朱侠恨恨的道:“所以你老早便知道了洞中有洞的机关!” 令狐正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右手一抬,“嗖嗖嗖”三柄飞刀离手而出,直射朱侠身上要害,然後冷冷的道:“你这便去陪老二上路吧!”朱侠本来受伤极重,眼见飞刀射至身前亦无力闪躲,“噗噗噗”三声,飞刀全数射入了朱侠的咽喉、胸膛和肚腹三处,没哼一声便已气绝。 令狐正冷冷的看着倒下的朱侠,看着他那狠毒的眼神,脸上没牵动一根肌肉,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人为财死! 令狐正再也不看朱侠一眼,转身穿过破洞,走进那个藏宝的洞穴之中,伸手便要掀起那个铁箱…… 令狐正心下兴奋极了! 忽然间一些江湖传说在脑际闪过: 有十二人在山西寻得宝藏宝箱,却被宝箱射出的短箭杀光,结果宝箱内的金银珠宝让一个路过的小樵夫得了;四十多人在湖广交界寻得前朝末帝的宝藏,却被涂上的剧毒弄得相互齿咬,疯癫神丧,其他寻宝客只得将宝藏焚毁;还有很多宝藏机关的传说…… 令狐正看着那个铁箱想了一会,觉得还是应该小心点,免得辛苦了一场却要命丧荒山。令狐正退了几步,扬手使劲向铁箱射出了三柄飞刀,“叮叮叮”三响,飞刀射在铁箱的盖子上,铁箱盖子“支”的一声给飞刀的劲力揭起了,令狐正也乘时倒退出去,侧身躲在破墙之後,竟不敢抬头张望。 过了好一会儿,细洞内并没有什么异样声响。 令狐正还是很小心地多等一会,然後慢慢的伸头张望,并没看见有不妥之处,便一步一步的走近铁箱。 铁箱似乎没有机关! 令狐正并没有放松戒备,却见箱中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只很精致细小的木盒子,令狐正微有失望,心里想道:“一定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仍是很小心的用飞刀轻轻的挑起了小木盒的盖子,盒子里却没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 只有一张羊皮笺! 令狐正喃喃地道:“难道是另一张的藏宝图?” 令狐正用飞刀轻轻挑起了那张羊皮笺,走到大洞的光亮处细细阅读,却是愈看愈怒,脸色大变,到後来忍不住大吼一声将羊皮笺掷於地上,在狂笑声中冲出山洞,走得不所踪。 原来羊皮笺上是这样写着的: 列兄, 你我各藏一物并相约比试寻宝之戏,若你先得此笺则小弟服输,请携此笺到洛阳小弟之居处来,待小弟以美酒宴请贤兄。 弟,聂宏仁敬上。
── 敖飞扬《大宝藏》全书完,感谢“号被盗了”兄提供文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