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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心有所隐
作者:温玉  文章来源:曹若冰作品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3/8/7 9:30:01  文章录入:凌妙颜  责任编辑:凌妙颜

  胡莹醒来时,知道一切都完了,十八载的贞操坏在一个素不喜的恶人手里,实教她痛心的低泣不已。
  望望身旁的莫小寰沉睡如死,心头不由升起一股恶毒的恨意,十二个时辰已过,她“凤府穴”业已自动解开,全身功力恢复,此时要杀沉睡的莫小寰,在她来说,十分轻易。
  于是她未经考虑的举起双掌,正预备狠力举下,却听帐外一人道:“他已死了。”
  胡莹一惊,问道:“你,你是谁?”
  帐外那人没有回答,却叹了一口长气。
  胡莹一看少了解英冈,顿知帐外那人是谁了,忙又问道:“这恶贼是你杀的么?”
  解英冈轻轻一嗯。
  此时胡莹顿明解英冈到底还是装痴,正如自己所猜想,忽地心头升起一股喜意,暗暗道:“他在何时救了我?”
  翻过莫小寰的尸体,只见他背上深没一柄镶珠嵌玉的匕首,身上衣服脱到一半,依此情形看来,他正要肆意蹂躏自己的时候,突被解英冈一匕首刺在要害上毙命。
  当下更是一喜,问道:“我衣服是你穿的么?
  解英冈像是颇为艰难的嗯了一声。
  胡莹身上的衣服穿的整整齐齐,她初醒来时本以为莫小寰欲望满足后帮自己穿上,现在才知道这恶贼不会这么体贴,而是解英冈给自己穿的。
  莫小寰的丑态当然全落到解英冈眼中了。胡莹想及此,粉脸微红,心想道:“我那样子让他穿衣,岂不是什么都教他看见了?”
  可不是嘛,她被莫小寰脱的一丝不挂,而解英冈一件一件地帮她穿上,那还有什么地方看不见的道理?
  解英冈是个白痴倒没什么关系,他根本是装痴,那般赤裸裸的光景教他看的一清二楚,怎教胡莹再好意思面对他?
  此时她倒盼解英冈是真正的白痴,可是话说回来,他若真的痴了,谁会及时救她?
  解英冈也装的太逼真了,那一杯相试的毒酒不知他怎敢吃的,难道他就不怕被毒死么?或者已知那毒酒是假的?
  其实解英冈不是不怕毒,也非已知毒酒是假,而是知道自己中毒后,胡莹会帮自己解毒。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胡莹和莫小衰一番演戏,虽教解英冈相信那毒酒是真的,同时也使他知道胡莹毒的是莫小寰,那自己吃下去又有何惧?
  他为了继续装痴到底,好教胡莹当自己真的痴了,防备不注意时逃走,所以他明知那假的毒酒是真的,也毫不考虑的一饮而尽。
  胡莹与莫小寰没想到这层,见解英冈敢喝那毒酒,都当他真的变成什事不知的白痴,莫小寰更是只知一味去强暴胡莹而不将解英冈放在心上。
  莫小寰心想:“他已痴了,由他一旁看吧。”
  当时只顾急急去蹂躏胡莹,而忘了意外的防备。
  至于解英冈,他怕“凤府穴”被点,功力全散下,一举一动很易教莫小寰觉察,所以,一直坐着不动,到最后实难自忍着莫小寰的禽兽行为?虽然胡莹是自己的仇人,目前本着侠义心肠,实应先救胡莹才对。
  故在莫小寰得意已极,自脱衣服脱到一半时,猛力扑上,以“寒玉”宝匕一下刺进莫小寰背心“灵壳要穴”,致教莫小寰一声未吭,突倒地气绝。
  其后,胡莹在欲火熬煎下昏迷过去,直到醒来才知道解英冈装疯,因他与莫小寰同样以为解英冈是真的痴,哪知到底还是装的。
  他初发觉解英冈装痴,既惊且羞,慢慢的心情平静下来。暗道:“亏好他是装痴,否则贞操坏在莫小表手里,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此时她心存万分感激之意,感激解英冈救了她的清白,同时泛起愧恨的心情,愧恨对他解英冈所行的卑鄙行径。
  心想:“父亲偷他家传拳谱,又嘱我酒中下蛊,图他一命永占解家拳谱,这等行径实已卑鄙到极点。
  “而他不但不计较酒中下蛊一事,反在危急中抢救自己的清白,两相比较之下,焉不令人愧煞!”
  她现在由既惊且羞变成既羞且惭,不敢出去一见解英冈了。
  且说解英冈,他坐在帐外,神情呆滞的像个木头人,照说他若怕胡莹纠缠的话,早应逃走,若是为了家传拳谱而不愿即时远走,此时就应进帐向她索回家传拳谱。
  胡莹在感恩之下,相信只要解英冈开口,她胡莹一定毫不犹豫的将解家拳谱拿出还他。
  奇怪的解英冈,他既不远去,也无进帐索回家传拳谱的意图,那他呆呆的坐在帐外,为的什么?
  看他的脸色有一层惭愧自恨的表情,他有什么好羞惭的?只有胡莹对不起他,他有什么对不起胡莹的地方?
  直到夜色深沉,自胡莹昏迷以来,差不多过去了一天多的时候,腹中颇感饥饿,知道解英冈尚未离去,便道:“你,你饿了吗?”
  两人一在帐外,一在帐内,沉默了将近一个时辰,最后还是胡莹先开口问了这么句话。
  胡莹再坐一刻,忽见解英冈走进来,手中拿着干粮和一杯百花酒,胡莹见他进来,忙站起。
  自醒来胡莹一直坐着,这一站起,秀眉微微一皱。
  胡莹的表情看在解英冈眼里,好像十分关切的问道:“你,怎么啦?”
  胡莹一笑摇头,她自不好说出站起间,下体有一阵隐隐刺痛为感觉,也不在意那个地方怎会痛的?
  解英冈放下食物与酒,说道:“我醒来时早已吃饱,到不觉得饿,你,你将近一天多未进食物,快,快吃点吧。”
  胡莹见他如此体贴自己,心里羞惭的挂出泪珠。
  解英冈不等她回话,拖起莫小寰的尸体,走出掩埋。
  等解英冈站在帐外,想了一刻,终觉一些事不能隐瞒下去。
  当下鼓起勇气,预备进帐后即向胡莹说明。
  只见他进了帐来,便道:“胡姑娘,我有一事向你说明。”
  胡莹微笑道:“什么事?”
  解英冈神色尴尬的呐呐半天,正不知如何措词是好,胡莹自作聪明的笑道:“你要向我说明的事,我知道了!”
  解英冈微惊道:“你知道了?是,是,你该知道的。”
  胡莹微微—叹道:“我知道你故作装痴。”
  其实解英冈说明的并非装痴一事,但他听胡莹谈及家传拳谱。便凝神静听。
  胡莹又是一叹道:“你一定痴疑我怎会与莫小寰冒充解家兄妹去严家认亲,并且知道那本拳谱是文定之物;只因为这件事除了令尊令堂外,夫下只有第三个人知道,而那人盗了那本为文定之物的拳谱!”
  顿了一顿接道:“你为要探听我的底细,不惜假作白痴到底,你本来还可以继续装下去,其实你再装下去,我也确信不疑了。
  但你不忍见我被辱清白,挺身而出,结果你的装痴,不拆自穿,是不?“
  解英冈没有作声,在胡莹看来,无声即是默认,接着又道:“你为了救我丧失机会,却又不甘心不问心中的疑惑,所心先向我说明装痴的原因,以便向我问明那事的真象。”
  她又叹了一口气道:“也不必再问我,此时此地我应先向你说明一切,以解你心头的疑惑才对。”
  胡莹的脸色惭惭变得苍白道:“我只要向你说明一事,想来别的也不用说了,我向你承认,你所探听的人,也是盗那拳谱的人,就是我的父亲!”
  胡莹以为解英冈一定会有惊异的表情,哪知解英冈早知胡献琴是她父亲一事,此时再听她坦白承认,只觉她碍于面对现实,哪有什么好惊异的。
  胡莹还以为解英冈涵养到家,叹到:“你一定懊悔救了我啦,家父与我占了你家拳谱暗下酒蛊害你,又冒充去严家,害你吃了一番苦头,这种种罪恶加起来,你就是杀了我也不为过。”
  听到这里,解英风摇了摇头,他的意思,我要说明的另一件事,与这些事情完全无关。
  解英冈的为人颇有大侠不究的容量,心想:“你的父亲只有不忠于我的父亲,而你一切行为听令尊,只要没有害死也就算了。”
  胡莹见他摇头,以为他听后不耻的摇头,当下更是羞惭道:“我不为自己求饶恕,他所作一切,对不起朋友,对不起良心,依武林公理来讲,实无求依饶恕。
  “但求你可怜他老人家,一切的事,是为了他的独生爱女,家父为了我盗令尊贵物,因他想教他女儿学会了你家拳谱成为盖世女侠客,教世人知道他的女儿不下须眉!”
  说到这里,胡莹低泣连声,接着又道:“我是罪魁祸首,请你饶了我父亲,要杀就杀我一人吧!”
  解英冈见她惭愧得流泪,心想她本性善良,倒不是真正蛇蝎心肠,由她连带想起死去的严蜀云,一声长叹道:“我不杀你,因为…”
  他本要说:“因为我不够资格杀你”,胡莹却又自作聪明的道:“是啦,你现在杀我谁帮你拿出拳谱,我这就将你家传拳谱拿出来。”
  胡莹转身从行囊中取出纸笔,还未研鼎,解英冈道:“不用了,我跟你回云南,向令尊讨回真本就是。”
  胡莹颤声道:“你可是怕我写本假的?”
  解英冈摇头道:“我跟你回云南另有意思!”
  胡莹眼泪哗哗流下,楚楚可怜道:“你,你,莫非你要去云南亲手杀死家父?……”
  解英冈没好气笑道:“你有疑心了,我随你回云南,想向胡伯伯问个清楚,只因他知先父的死因,以及先母是谁。”
  胡莹“啊”的一呼,马上变的欣欢道:“你喊家父伯伯,可是再不计较家父的行为?”
  解英冈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事情的真象,只盼胡伯伯知道身世的一切。你不知道,迄今我仍不知先父,先母的死因,心里有多痛苦。”
  胡莹戚然道:“可惜家父从未向我谈论过这件事,可是现在就告诉我,好让你心安,再说即可去寻找杀害伯父母的凶手。”
  解英冈哀声道:“也不急在一时,迟早要教那些家伙死于剑下!”
  胡莹见他满面悲痛,语声一转,轻快道:“我想起来了,我就是知道,现在也不能向你说呀!”
  解英冈被她如此一逗,满面悲痛变成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胡莹笑道:“因为,因为,我现在告诉你,你就不会陪我回云南了。”
  解英冈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哩,原来下文是这档子事,脸色转为开朗道:“其实不向令尊打听,我也应陪你回云南一趟。”
  这下轮到胡莹不解了,问道:“为什么?”
  解英冈呐呐道:“因为,因为……”
  他因为半天,却不向胡莹爽快说出,实在那件事很难令他启齿。
  胡莹笑着催问:“到底因为什么呀?”
  解英冈见她完全不知,便打消此时向她说明的心意,暗道,不如到云南后向胡伯父说明比较妥当,于是含糊道:“因为,因为按道义上讲我该送你回云南。”
  胡莹笑道:“可惜我容貌不够美,否则‘护花使者’倒可用来称你了。”
  解英冈心想:“若说你不够美,世上还有谁个美?”
  想到这里忆起美貌仍胜胡莹一筹的刘玲玲,又想起严青青,心里不禁一声“何其多”的慨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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