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是人迹罕到,有去无回的神秘所在,在那儿山脚下,有一块‘擅入者死’的大石碑,去的人没有回来,小哥你说谁会相信他还幸存不死?”
郑雷道:“前辈,您可会知道,山上住着何人?”
老樵夫摇摇头道:“这可从来没有人知道。”
郑雷抱拳躬身道:“谢谢前辈,在下就此告辞!”
等到老樵夫想喊住他们时,郑雷与方芳早已双双转过后山,不见踪影了!
郑雷二人,腾跃奔驰,绕过天师府,迎面就是一片黑丛林,穿过黑丛林,眼前山势陡变,二人不由吃惊一望。
原来自此以上,重山峻岭,峰峦起伏,山势凶险,犬牙交错,尤其接近山峰顶部,云雾深锁,神秘莫测。
尤其令二人惊奇的,在他们足前,小径纵横多,看方向都是蜿蜒穿入重山,但却不知应走那条路才对。
他们放眼一看,每一条小径路口都有同样大小一块石碑。每一块石碑上都有同样的五字;“泰山石敢当。”
二人在石碑前转来转去。
郑雷始终没有什么特殊发现,他彷徨无措,竟不知该走哪条小径,才能直通山顶?
倏然,方芳惊叫道:“弟弟,你快来看啊!快来看啊!”郑雷走了过去,方芳指着她足前的石碑后面,郑雷一看,不禁“噫”了出声。原来石碑后面,有一条栩栩如生的“小飞龙”!二人察看其他路口的石碑,则无!
于是,二人又走回先前那块石碑旁,再俯身察言观色看,除后面一条“小飞龙”外,亦别无异样!郑雷毅然道:“姐姐,我们就顺此路而上。”
郑雷在前,方芳在后,直往小径奔去。红日西沉,看来离黄昏已经不远。小径荒芜,野草没径,行不多远,迎面横阻着一道千丈谷。
千丈谷宽约十丈,以郑雷二人轻功,势将无法飞渡天堑!但幸而谷的两端横生着一棵大树,枝叶茂盛,伸出两三丈,若从这面树枝跳到对面树枝上,则以二人之功力,足足有余。
郑雷首先腾身跳到树枝上,树枝一弹,他趁势飞起,如絮轻飘,单足落在对面树枝上,然后一点足落到对岸。
方芳随后飞过,二人回头看看谷下,深不见底,谷下云海汹涌,目眩神遥,二人暗暗叫道:“好险!”二人回身迈步前行,刚走出三步,只听身后传来“轰”然一声巨响,连地都在阵阵晃动。
二人快逾闪电,一人拔剑,一人扬苇,同时旋身蓄势以待。但见方才借力渡谷的大树,连根直坠谷底,早已没入云海中。
郑雷一叹道:“天无绝人之路,姊姊走!”
二人回身跃起,顺着小径,直往山上飞掠而去。
刚刚转了三弯,迎面却是座摩天绝壁。
郑雷看着楞了,一把拉着方芳道:“姐姐,我们恐怕走错了?”
方芳道:“何以见得?”
郑雷道:“刚才老樵夫说,从擅入者死的石处,才是人迹罕至,你看如今走这条路,已经是人迹罕至,岂不是错了?”
方芳道:“那我们回去好了!”。
郑雷沉吟道:“不,这条路越危险我以为越值得一探!”
二人抬头望了望绝壁,不由倒抽了口冷气。
绝壁高约百丈,中途几乎无可落定之处。除非一跃登峰。郑雷与方芳,相视愕然,一时间,想不出攀登之法。只一瞬间,郑雷猛然“啊”了一声道:“有了,姊姊你把宝剑给我。”
郑雷接过宝剑,晃身飞起,势尽力竭时,一运功“当”的一声,宝剑插入石壁大半,一个“鹞子翻身”,只见他巍巍的站在剑身上。
他运功伸臂,一连在壁上几抓,沙石纷飞,立刻弄好成一个踏足之处,然后人踏在石上,抽出宝剑,足一点人又向上飞起,依法做去。
一连数十来次,郑雷已经达到峰顶,而方芳亦循着郑雷修的落足点,接踵而上。
二人到达峰顶,相视而笑,遥望脚下的龙虎山,真有登泰山而小天下之感!
二人正在欣赏山下景色,忽然一声沉重的笑声,发自身后,二人旋身蓄势准备发招应敌。
一看是老樵夫捋须立身后。
在天师府前时,看他不过是一樵夫,而今临风卓立,抚须微笑,真不啻仙风道骨,神仙中人!
郑雷惊讶于老樵夫比他们先到达,所以他不便问老樵夫从何而来?
于是他施礼道:“前辈有何见教?”“小哥少年英雄,武艺高强,何必此去送死呢?”
郑雷道:“前辈,您看我真的会送死?”
老樵夫道:“小哥吉人天相,但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夫适才有意将路径说错,望小哥知难而退,但想不到小哥毅力过人,如今登上绝壁,进前不远,即是‘擅入者死’的地狱之门,故老夫再度现身示警,请你们全身而退,尚未为晚!”
郑雷抱拳道:“前辈何方高人?请不吝赐告!”
老樵夫呵呵道:“不必了!人生何处不相逢,有缘自然后会有期,天色不早,小哥下山去吧!”
郑雷一怔道:“前辈,‘擅入者死’的石碑,究竟是何人所立?峰顶究竟有何惊人秘密?”
郑雷还未讲完,老樵夫立刻以手阻止道:“小哥最好别问,这根本谁也不会知道!”
郑雷看着方芳,意思是问方芳去还是不去?方芳满脸半信半疑之色,似乎有一探究竟之意。
郑雷道:“前辈,多蒙指点,我与姊姊凭瓷盘神图至此,既来之,则安之,我们上去看看即回,但请前辈放心!”
老樵夫看看西天,西天晚霞如画,已经是黄昏最美丽的刹那。
倏然就在前面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嘈杂怪声。
一阵阵龙吟虎啸,一阵阵鬼哭神号!
老樵夫急道:“小哥,快走,不然就迟了!”他话声未完,人早已一缕烟似的往绝壁下飞去。
空山寂寂,只有郑雷和方芳两人……
此时,二人不退反进,毫不犹疑的径往顶峰飞去。
行不到半早,一块丈余高的石碑迎面而立,上面有腥红的四个大字:“擅入者死!”
石碑以后,一条蜿蜒上山的白石小径,穿过黑松林,穿过峰岩起伏的山峦,就好象一条摆动的龙腹。
郑雷大喜,方芳惊讶出声。
方芳疲乏:“弟弟,就是这儿。”
郑雷沉吟道:“姐姐,你就在此等我,天亮以前如我不回来,就请姊姊不必等我了!”言下有慷慨赴义之意。
方芳一把拉着郑雷道:“弟弟,你这是什么话?你把姊姊当什么人?”
郑雷正色道:“姐姐的心意,我完全知道,但是多一个人去冒险,就多一个人白白的牺牲,那是无价值的。”
方芳满眶热泪道:“弟弟,我们虽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说至此,已是便咽泣不能成声。
郑雷轻轻搂住方芳道:“姊姊,这寻人复仇全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万一使得姊姊有个三长二短,那叫我如何是好!”
方芳俯首看看郑雷,毅然道:“不,我们不应该分彼此,这是我们两人的事情,而且我偷跑出来的目的,亦是找神龙行云的。” 郑雷无言可说,只轻轻叫了一声“姊姊!”方芳亦叫了一声:“弟弟!”
二人相抱拥泣良久,郑雷仰起泪眼道:“姊姊,我们为什么要哭?”
方芳腆颜道:“都是你把人家惹哭的。”方芳推开郑雷继道:“弟弟,天已薄暮,我们何不赶快进入一探?”
郑雷擦干了眼泪笑道:“姊姊我真好笑,我们真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方芳娇嗔道:“弟弟,你别听那些无情无义之人的鬼话,英雄为什么不应该流泪?眼泪才是真情和人性的流露,难道英雄都是淹灭了情性的残忍人物?”
郑雷朗笑道:“姊姊,你真好,我以后,一定百依百顺!”
方芳嫣然一笑道:“少贫嘴,快走吧!”
这一次反而是方芳拉着郑雷,双双凌虚飞起,从石碑上就掠进小径。
这时四周响起一片龙吟虎啸,鬼哭神号,声震山岳,悲怆凄绝之声。
向前看去,小径仍与一般山路无异,但向上的小径时而被山峦遮没,时而被丛林隐断,小径好象是一条毒蛇,被切成了无数的小节,所以久看之后,使人又有一种凛然的感觉。似乎在平凡中蕴藏着不平凡的危险警号,使人在勇敢和胆怯中,交织出一种反常心理。
方芳拔剑在握,郑雷蓄势待发。
方芳仗剑缓缓前行,郑雷跟随在后,就在小径快进入丛林之前,蓦见路旁有一座山神庙!方芳“嗖”的一剑刺出,挑起庙门上的布帘,藉着晚霞的余晖,看清了里面除一尊山神塑像外,别无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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