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凝神对峙。 “吊亡仙子’向后闪退了丈许,粉腮一片沉吟。 沉哼声中,纶巾老人双掌一扬,斜斜劈出。 柳杰早经蓄了势,举掌立封。 “砰!”然巨响声中,激气成漩,三丈之内,砂飞石舞,劲气余波,裂空有声,远在两丈外的“吊亡仙子”衣袂飘飞,芳容为之失色。 双方各退离了原立足点一步。 柳杰心头大凛,对方功力之深厚,使他立即意识到碰上了一流劲敌。 纶巾老人嘿地一笑道:“真不愧是魔镜的传人,来,再接老夫一掌!”掌随声出,劲道较刚才的一击更为强猛。 柳杰咬牙以十二成功力封出。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双方又各退了两步。 只两个照面,柳杰已感到身上在冒汗。 “吊亡仙子”开始发急,看样子,柳杰如果要想胜对方,必须付出相当代价,负了也不一定,在这种局面下,第三者是无法插手的。 纶巾老人略不稍停,双掌一圈,电闪进身,由较掌力变成了近身搏斗,一手抓向柳杰“肩井”,另一手并指戳向胸前大穴。 柳杰猛挫牙,左掌斜切抓向“肩井”的手爪,右掌直劈对方面门。 这已经成了搏命的打法,纶巾老人的手指,固可点中柳杰的前胸大穴,但柳杰直劈的一掌,足可使纶巾老人头碎额裂。 “吊亡仙子”不期然地惊呼出了声。 纶巾老人似乎无意拼命,在这电光火石之际,陡然间向后弹退,这非死即伤的一个惊险照面,也算告落了空。 柳杰当然也为之心旌摇摇,冷汗遍体。 “吊亡仙子”松了一口大气。 纶巾老人也暗惊柳杰的修为比他想像的还高,如果不是事先扣牢,不许用剑及其他,可能情况不是这样。 胜负未分,这场惊人的搏斗当然不算结局。 柳杰急调真气,准备应付更险恶的场面。 纶巾老人突地目爆异光,一闪而前,双掌极其诡异地暴闪而出,快极,只那么一闪,随即抽身后退。 柳杰掌已发出,与对方几乎是同时。 但就差了那么一丝丝,对方手掌在一闪之际,他感觉到似有一柄利刃穿心而过,登时真气全漏,木在当场。 纶巾老人哈哈一笑道:“魔镜第二,你输了!” “吊亡仙子”还未看出什么,尚在怀疑。 “哇!”地一声,柳杰喷出一口鲜血,俊面立呈苍白,人也摇摇欲倒。 “吊亡仙子”失口尖叫了一声,正待上前…… 一个阴森森的上一代:“别动!” “吊亡仙子”芳心大震,电闪转身。 只见八尺之处,站着一个面目狰狞的青袍老人,发如枯草,独目闪着栗人的棱芒,赫然正是黑登道闻名胆落的一代凶残人物“残煞”符千仞。 “残煞”是“玄天教”新网罗的高手,看样子与纶巾老人是一路的,这么说,对方是蓄意为了柳杰而来。 柳杰的脸色愈来愈苍白,身躯不停地摇晃,额上汗珠滚滚,看来相当痛苦,而且也到了无法支持的地步。 “吊亡仙子”急煞,扭头大叫道:“柳少侠,你受了什么伤?” 柳杰心神隐隐模糊,已无力作答。 “吊亡仙子”脚步一挪…… “残煞”杰杰一声怪笑,出手便攻。 “吊亡仙子”只好应战,双方顿时打得火炽。 纶巾老人得意地狂笑了数声,移动脚步,缓缓向柳杰迫去。 柳杰仍在原地站着,他仅能支持着不倒,抵抗力是全失去了,心里有一丝丝明白,那就是死亡已向他接近。 拼集残余力气,开口道:“你……根本不是……为了过节而来!” 纶巾老人道:“你现在知道已经太晚了,老夫是为了收拾你而来。” 悔、恨,全已无补于事,委实是太迟了,如果能早发现对方的奸谋,用剑、用镜,都可取对方性命,而现在,只有束手待毙。 “吊亡仙子”与“残煞”打得难解难分,她已无法抽身顾及柳杰,急死也没用,她在“残煞”手下能保持不败,便相当的不错了,何况,纶巾老人的功力,比“残煞”只高不低,她能抽身,也救不了柳杰。 柳杰与纶巾老人之间的距离,已缩短到伸手可没之处。 纶巾老人阴声道:“姓柳的,照元化宫的规矩,有了圣牌,便可掌理门户,魔镜想来在你身边,老夫可以派上大用场!” 柳杰五内皆裂,身形一个踉跄,几乎栽了下去。 纶巾老人扬起了手掌,又道:“老夫本不想杀你,但留着终是后患,你就认命了吧!”扬起的手掌,朝头顶心按下…… “吊亡仙子”在情急之下,狠攻数招,想回身援手柳杰,但随即被“残煞”的如式缠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如雷暴喝,倏告传来:“住手!” 纶巾老人一窒。 柳杰晃了两晃,栽倒地面。 两条人影,飞风般卷入场中,赫然是魔驼与薛四姑,他俩可能没追上宇文冬梅,所以去而复返。 纶巾老人弹退数尺,惊呼又道:“‘人魔’张驼!” 魔驼片言不发,欺向纶巾老人。 薛四姑一看情势,扑向“残煞”。 “吊亡仙子”立即抽身奔向柳杰,俯身一探经脉,神玉臂把柳杰负在背上,如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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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灯摇曳,柳杰躺在土炕上,“吊亡仙子”紧依他坐着。 夜很静,只偶尔有一两声犬吠,打破了死寂的空气。 “吊亡仙子”满面愁容,望着柳杰的苍白脸孔发呆。 一颗脑袋,从门缝伸入。 “吊亡仙子”转头道:“大叔,您回来了?” “姑娘,我已照你的话,把信送到。” “辛苦大叔了!” “没那回事,出门在外,天灵月晦,谁都有不便的时候,令兄……情形怎么样?” “没变化,我已经喂了他三次药!” “有什么要老汉……” “大叔去歇着吧,没事!” 脑袋缩了出去。 柳杰呻吟了一声,睁开了失神的双目,茫然转动着目珠。 “吊亡仙子”抚了抚柳杰的额角,柔声道:“要喝水吗?” 柳杰摇摇头,呆望着“吊亡仙子”,久久才道:“这是什么地方?” “农家!” “是……姑娘救在下来的?” “唔!我已经请这里的主人捎信去请我娘来,你安心休息吧!” 柳杰闭上眼,他感到一阵心跳,他隐约记得,被“吊亡仙子”背负而行,她为了救自己,不避男女之嫌,肌肤相接,这一份情实在深厚。 他同时也想到上次被“玄天教主”褚无忌飞剑所伤,被春桃带返“轮回谷”救治的事情。 他想,自己欠人的太多了,而对方都是黄花少女,这些人情如何偿还? 片刻之后,他又睁开眼来,道:“姑娘,那个手持羽毛扇的纶巾老人是什么来路?” “吊亡仙子”道:“不知道,仅能判断是玄天教的高手。” 柳杰想了想,道:“我受的是什么伤?” “吊亡仙子”皱眉道:“可能是一种邪门掌功,你的心窝处有一块瘀痕,我也……无法判断,等我娘来,她或许会知道。” 柳杰脱口道:“心窝上有块瘀痕?” “吊亡仙子”点头道:“是的,我检视过了!” 咫尺相对,兰香习习,柳杰有不胜情之感,尤其“我检视过”四个字,更使他心乱神迷,一个少女,解衣检视男人的伤势,这说明了什么? 但他看到“吊亡仙子”柔情似水,却又正义盎然的眼神与表情时,绮念顿时冰消了,他感到一丝自惭,人家不避嫌相救,怎能胡思乱想,这对她不是一种侮辱吗! 孤灯! 独室! 美女! 要抑止绮念,是需要相当定力的,柳杰只好闭上眼,尽量去想别的。 她母女不但与自己的家门有渊源,而且与“桃花汀”似乎也存在着某种关系,但到底是什么渊源与关系呢? 她母女守口如瓶,也是无法的事。 意念转到了宇文冬梅的身上,于是,他暂时离开了现实。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多人破坏阻挠他与宇文冬梅结合,而又不说出原因,这使他感到无比的困惑与痛苦。 “卡!卡!卡!” 有人轻叩三下房门。 “吊亡仙子”扭头向房门道:“娘!您来了!” 她仍留在炕上,紧傍柳杰坐着。 柳杰一阵激动,睁开了眼。 房门开启,又关上,一个蒙面妇人来到炕边,正是“行尸女”。 柳杰唤了一声:“前辈!” “行尸女”望着柳杰,幽幽启口道:“是受了什么伤?” “吊亡仙子”道:“他心窝处有一块瘀痕,别处无伤,真气涣散,我想……是一种歹毒的邪门掌功……” “行尸女”点头道:“让我来看看!” 说着,也上了炕,侧身趺坐,解开柳杰胸衣。 柳杰有些脸热,但“吊亡仙子”却是神色泰然,若无其事地注视着柳杰的心胸部位。 “行尸女”注视、按摸了片刻之后,道:“你给他服了本门的‘护心丹’?” “吊亡仙子”道:“是的,我无计可施,只好先保住他的命。”顿了顿,又道:“娘,您看出这是什么功夫所伤?” “行尸女”默然不语,似在想一件重要事,久久,才沉重地开口道:“照伤势看,像是传言中的‘快掌斩’!” “吊亡仙子”惊声道:“什么叫‘快掌斩’?” “行尸女”沉吟着道:“是一种近于失传的掌功,威力相当与被利剑穿心,幸亏内力深厚,不然早已没命了,不过……他的心脉已受损不轻。” 柳杰心头一沉。 “吊亡仙子”急声道:“有救吗?” “行尸女”道:“很难说,我无能为力……得设法去请教高明。” “吊亡仙子”颤声道:“娘,万一……怎么办?” 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柳杰大为感动,苦苦一笑道:“金婵姑娘,生死有命……我不在乎!” “吊亡仙子”脱口道:“你不在乎,别人在乎!” 柳杰不由怔住了,别人,什么意思?谁是别人? “行尸女”幽幽地道:“不管怎样……总要尽人事而后听天命。” “吊亡仙子”眼圈一红,道:“娘,他能等吗?” “行尸女”凄然道:“孩子,我们……只能竭尽全力去做,若不成……那是命!” 生死尚在未定之天,柳杰口说不在乎,但好生恶死是人的本能,他仍然在乎的,何况,血仇未报,万一不幸死了,有何面目见枉死的家人于地下。 “吊亡仙子”泪水肱睫,竟然伸出柔荑,紧握住柳杰的手。 柳杰似触电似的一震,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他想:“莫非金婵一直在爱着自己,而从不表露,到了这生死关头,才露出了心声,那这样,她母女阻挠自己与宇文冬梅结合是有原因的了,可是……她们撮合祝怀玉的事,又如何解释呢?…… 想不透,似是而非,费人猜疑,只有一个解释,“吊亡仙子”动了情,是在祝怀玉事件之后,但这判断十分牵强。 心念之中,柳杰道:“前辈,以‘快掌斩’伤晚辈的是什么来路?” “行尸女”道:“我不在现场,孩子……对方什么形角?” 柳杰道:“羽扇纶巾,一个约六十左右的老人!” “行尸女”摇头道:“我想不出来,不过……孩子,会查得出来的。” 又是一声“孩子”,柳杰的心情顿时紊乱起来,他想到自己的母亲“江湖第一秀”,没有死于难,却一直没有下落,先说是嫁了人,后来又说不可能,如果她不死,为什么杳无讯息呢? “吊亡仙子”哀声道:“娘,您准备去求教什么高明?” “行尸女”起身下了炕,道:“除了那里,还有何处,我尽量赶回来,你照顾他,我走了!” 说完,伸手抚了抚柳杰的额头道:“孩子,但愿吉人天相!” 柳杰情不自禁地泫然欲泪,他太感动了。 “行尸女”步门而出。 “吊亡仙子”仍紧握着柳杰的手不放,突地,她幽幽地道:“让我叫你哥哥好吗?” 柳杰全身一颤,瞪大了眼,张口结舌。 “吊亡仙子”又道:“你答应吗?” 这等于完全表露了她的态度,吐露了她的心声,柳杰登时意马心猿,连呼吸都迫促了。 他心目中只有一个宇文冬梅,再容不下别的东西,可是她母女对他的情义,使他无法拒绝。 尤其,面面相对之下,如果拒绝了,将大伤一个少女的自尊,怎么办呢? 回肠百转,他才迸出一句话道:“姑娘,我目前……生死难卜……” “吊亡仙子”盈睫的泪水滚了下来,凄声道:“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要求我叫你哥,你叫我妹妹,以免我悔恨一辈子!” 话说的相当露骨,如果换了人,柳杰会骂她不要脸,可是,她那美而不艳的玉面上,泛散着一种真挚之想,使柳杰感到无法抗拒。 当下,深深一想,脱口应道:“好,我答应!” “吊亡仙子”含泪笑唤道:“哥哥!” 柳杰红着脸,叫了一声:“妹妹!” 一颗心,怦怦而跳,暗忖:“如果我的伤不治的话,这将又是一段凄惨的不了情,可是,伤愈之后呢?……这断情又如何结局?”他不敢再往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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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昨夜的一席谈,柳杰与“吊亡仙子”的距离拉近了,俨如兄妹,当然也像情侣,所差的只是卿卿我我。 “吊亡仙子”除了对柳杰倍加关切之外,并没有进一步的表示,距离虽然近,却伫滞在某一点上。 柳杰的情况稍有起色,可以下炕勉强进屋后方便。 “行尸女”去求教高明,成功与否,是非常渺茫的事。 乡居人纯朴,但对一些城镇人看来微不足道的事,却又非常敏感,柳杰与“吊亡仙子”寄住的事,很快地便传开了。 晌午刚过,柳杰与“吊亡仙子”在屋里闲坐,盘算“行尸女”已去的时刻。 突地,柳杰灵机一动,道:“嗨!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着!” “吊亡仙子”道:“什么一着?” 柳杰道:“我曾练过一种奇功,叫‘玄通回元法’,是一种至上的疗伤玄功,我竟忘了试一试。” “吊亡仙子”喜之不胜地道:“哥哥,你快试试看!” 柳杰颔首道:“妹妹,你为我护法,行功时不能受干扰。” “吊亡仙子”道:“好,我拿条凳子坐在房门口守着。” 她可是说做就做,搬了条凳子,坐在门槛边,当起了护法。 柳杰上炕趺坐,运起玄灵宝典所载的“玄通回元大法”。 初时,因为真气涣散,十分吃力,半个时辰之间,真气逐渐归府返经,开始流转,一个时辰之后,便入了佳境了。 真元复苏,这表示“玄通回元法”有效,柳杰内心的兴奋,莫可言宣,加紧行功之下,又过了一个时辰,进入忘我之境。 昏黄的夕阳,照着堆满庄稼物的院子,左右四邻的屋脊上,冒起了袅袅炊烟。 “吊亡仙子”枯坐在房门口,尽守护之责,由于心里想着柳杰可能会自疗而愈,所以并不以为苦。 柳杰在忘我的境界里,当然不感觉时间的飞逝。 黄昏,屋主送来了饭菜,“吊亡仙子”摆着屋里,没有吃,仍坐回门边,她默祝着柳杰能够功圆果满。 一个江湖人打扮的汉子,在屋前兜了一个圈,匆匆离去。 “吊亡仙子”心里打了一个结,她直觉地感到有事情发生了。 天色黑了下来,“吊亡仙子”到屋里探望了三次,柳杰还没有收功的迹象,她只好悬着心等下去。 一条人影,幽灵般出现院子,赫然正是以“快掌斩”伤了柳杰的那纶巾老人,“吊亡仙子”一颗心倏往下沉,她知道自己不是这老人的对手,柳杰仍在行功之中,如受了侵扰,死的更快,她起身迎了上前。 纶巾老人哈哈一笑,道:“小姐,魔镜第二竟然还活着没死,真是奇怪!” 屋主闻声探视,“吊亡仙子”急声道:“大叔,关牢门户,别出来!” 那庄稼老头忙不迭招呼家人进屋,关门熄灯。 “吊亡仙子”寒声道:“阁下准备怎么样?” 纶巾老人阴声道:“老夫实在关心魔镜第二的生死,所以特来看视一下。” “吊亡仙子”道:“他人已离开此地,不劳费心了!” 纶巾老人道:“真的吗?老夫是诚意来送终的,让老夫亲自进屋看看才放心。”说着,举步欺向房门。 “吊亡仙子”急出了一身冷汗,一咬牙,横身拦阻。 纶巾老人嘿地一声冷笑,道:“老夫一向不对妇人女子出手,你最好别迫老夫破例。” “吊亡仙子”素掌立胸,咬牙不答。 纶巾老人狞声道:“你要是不让开,老夫把这间土房子震坍!” 就在此刻,五条人影涌入院子。 “吊亡仙子”暗道一声完了,凭自己一个人,说什么也阻挡不了对方。 纶巾老人一摆手,道:“进屋去搜!” 五名武士之中的三人,扑向房门。 “吊亡仙子”是横身出手,素掌挥处,惨哼立起,三人之一栽了下去,另两人展剑急攻。 就在“吊亡仙子”动手之际,纶巾老人已到了门边。 “吊亡仙子”亡魂大冒。 蓦地,一个女人的声音道:“住手!” 双方同时住了手。 “吊亡仙子”抬头一望,不禁大喜,来的正是她的母亲“行尸女”。 “行尸女”目注纶巾老人的:“孤独客,你真是老而不死!” 纶巾老人骇然道:“你是谁?竟能道出老夫名号?” “行尸女”冷冷地道:“武林中百年以来,会使‘快掌斩’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孤独客”哈哈一笑,道:“嗯!阅历还不差,你是谁?” “行尸女!” “什么‘行尸女’?” “不错!” “与姓柳的是什么关系?” “算是同道吧!” “好一个同道,哈哈……”笑声一敛,又道:“在老夫‘快掌斩’之下,能拖延两天不死的,数姓柳的是第一人,不过……他是死定了。” “不见得!” “你会亲眼看到的!” “行尸女”冷厉地道:“孤独客,想不到你这大年纪,不知韬光养晦,居然当起玄天教的走狗,实在令人齿冷。” “孤独客”冷哼了一声道:“少给老夫来这一套,反正姓柳的是死定了,谁也救不了他。” “行尸女”道:“柳杰与阁下何怨何仇?” “孤独客”道:“我不必告诉你!” “行尸女”沉声道:“如果柳杰有什么不幸,玄天教将付出千倍代价。” “孤独客”不屑地一摇手中羽扇道:“好大的口气,真会使人笑掉大牙!” 蓦在此刻,房里传出了窗棂折断的声音。 “吊亡仙子”目光朝里一扫,厉声道:“有人从后窗进了房子!” 话声中,转身反扑。 “孤独客”本来就堵在房门口,手掌一挥,劲气卷动中,把“吊亡仙子”迫了回去。 “行尸女”厉喝一声,欺身出掌。 “孤独客”挥掌迎击,口里道:“你们迫老夫破例!” 没受伤的三名玄天教高手,仗剑围上“吊亡仙子”,六人分两对搏出,“孤独客”稳守房门,“行尸女”要想迫开他进房,颇不容易。 一声闷嗥传自房中。 “吊亡仙子”双目尽赤,厉吼声中,一名高手栽了下去,但仍被另两名紧紧裹住。 “行尸女”芳心剧震,看来柳杰已遭了不幸,心一横,杀手迭出,“孤独客”站在原地只守不攻,“行尸女”虽狠却仍没奈他何。 一条人影,从房里飞出,猛撞向“孤独客”后心。 “行尸女”反应神速,闪电般划开丈许。 人影飞坠院地,寂然不动。 “孤独客”哈哈一笑道:“你们收尸吧!” “行尸女”与“吊亡仙子”双双扑向人影,一看,不由窒住了。 玄天教高手之一,突地惊叫道:“是吴香主!” “孤独客”老脸乍变。 一个英风飒爽的青年武士,出现房门边,赫然正是柳杰。 原来那姓吴的香主从后窗侵入时,正借柳杰收功,在完全不预期的情况下,被柳杰一指点中了死穴,然后抛了出来。 “吊亡仙子”欢呼道:“他已经没事了!” “行尸女”可不知道柳杰以“玄通回元法”自疗的事,一时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柳杰挚出了“风雷剑”,怒喝道:“老匹夫,我非斩了你不可!” “孤独客”片言不发,疾闪而去。 柳杰大喝一声,追了下去。 剩下的那名受伤的玄天教高手,亡魂尽冒,转身就待…… “行尸女”冷喝道:“站住,不许动!” “吊亡仙子”咬牙道:“宰了他!” “行尸女”抬手道:“算了,饶他一命,要他收尸!” 那名高手连大气都不敢吐,招呼其中一个伤势不重的,各挟起一具尸体与其余伤者,狼狈而去! “行尸女”道:“金婵,我帮着去追敌,你安慰一下屋主人,多送点金银,随后再赶来!” “吊亡仙子”应了声:“好!”自去办事。 “行尸女”弹身驰离。 柳杰穷追“孤独客”不舍,一口气追出了两三里,对方并非泛泛之辈,身法快得惊人,任柳杰出尽全力,仍无法追上,眼前出现一道林子,柳杰心意才动,“孤独客”已经投入林中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