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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头颅风波 | |
作者:陈青云(伪) 文章来源:陈青云作品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3/8/7 11:42:12 文章录入:凌妙颜 责任编辑:凌妙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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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女”石兰花在距周靖一丈之处,停下身形,冷冷地道:“周靖,你是在找死!” 周靖咬牙一哼道:“什么意思?” “革囊是借你过关的,你却拿去登记!” “登记了又怎样?” “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在下不在乎,你是‘鬼女’石兰花不错吧?” “不错!” “你认识‘盖世太保’洪一民?” “不错,认识!” “你认识甘江其人否?” “鬼女”石兰花骇然退了一步,栗声道:“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靖杀机上脸,目射厉芒,沉声道:“回答我,你认识甘江吗?” “当然,他是我丈夫!” “人呢?” “死了!” 周靖咬了咬牙,又道:“如何死的?” “这你管得着吗?” “在下管定了!” “凭什么?” “凭在下与甘江之间的关系!” “你与他是何关系?” “义兄弟!” “鬼女石兰花”惨白如尸的面孔一无表情,目中却露出一丝惑异之色,一不稍瞬地紧盯着周靖,半晌,才寒森森地道:“我从未听说过!” “听说过没有听说过都是一样!” “你真正意图是什么?” 周靖一字一顿地道:“杀你!” 这声音使人听来不寒而栗。 “鬼女”石兰花再退了两步…… “恨世魔姬”站起身来,用手一扯周靖的衣角道:“周靖,你知道任性而为的后果?” 周靖充耳不闻,倏地前欺两步,再次道:“石兰花,今天我非活劈了你这淫妇不可!” “鬼女”石兰花双目陡射杀芒,冰寒至极地道:“周靖,你活得不耐烦了!” 就在此刻-- 人影一晃,“冥宫”护卫长吕子英欺近前来,目光如电芒,后扫周靖之后,向“鬼女” 石兰花道:“小姐,犯不着和这种小子生气,让老夫打发他……” “鬼女”石兰花一挥手道:“你退下,他竟敢出言无状,我非亲手杀他!” “冥宫”护卫长吕子英悻悻地退开数步。 周靖狂傲地一笑道:“贵会长是要号令天下武林?” “一点不错!” 就在此刻-- 另一个白衣人现身人场,是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 四个白衣人一见这中年书生现身,齐齐面露凛容,忙不迭地躬身施礼道:“属下参见师爷!” 中年书生大咧咧地一抬手道:“免,什么回事?” “这位姓周的朋友故违禁令,挟怨寻仇!” 中年书生冰冷的目光,遍扫诸人一眼,然后落在周靖的面上。 那目光似寒芒利剪,周靖不由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噤。 “鬼女”石兰花突地开口问那中年书生道:“阁下是‘一统会’师爷‘妙手书生’斐庄?” “不错,姑娘是‘冥宫’公主?” “不敢当公主之称!” “妙手书生”斐庄冰冷的面孔,露出了一丝笑容道:“这位朋友是向公主寻仇?” “鬼女石兰花”瞟了面孔铁青的周靖一眼,淡淡地道:“谈不上寻仇,只是言语之间发生了冲突!” “哦!” 周靖和“恨世魔姬”对“鬼女”石兰花的话均大感意外,不知她为什么要掩盖事实真相,但周靖拗性发作,即无法遏止,一怔之后,大声道:“石兰花,我要杀你,何必隐瞒真相!” “妙手书生”斐庄面色一变道:“小友,这可是真的?” “当然!” “鬼女”石兰花恨恨地跺了一下脚,忍不住脱口吐出了两个字:“找死!”声音虽微,但三丈范围以内的人,都听见了。 周靖下意识地心里一动。 突地-- 一个白衣劲装汉子,匆匆而至,向“妙手书生”斐庄低低耳语了几句,随即离去,“妙手书生”脸色一连数变,一扫周靖身后的革囊,道:“小友,革囊是你的?” 周靖不由一窒,他本想说不是,但说不出口,他是凭这混进来的,如果说是,当着“鬼女”石兰花之面,也无法启齿,登时被罩住了…… “妙手书生”一顿之后,接着道:“到底是与不是?” 周靖一横心道:“不错,是在下的!” “囊内人头与小友登记的是否相符?” “这个……” 周靖大感窘迫,这革囊是“鬼女石兰花”借与他过关的,他根本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人的人头,在进人会场之际,他切念着要替义兄报仇,所以胡乱登记了“盖世太保”洪一民的名字,现在,面对现实,他傻了眼了,讪讪答不上话来。 “妙手书生”见状,冷冷一笑道:“难道小友登记不实?” 众目睽睽之下,周靖塌不了这个台,昂起头答道:“谁说登记不实?” “那是真的了?” “当然!” “如此请小友带同革囊,随本人到后面一验。” 周靖急中生智,道:“难道每一个与会者所带的人头都要事先验明?” “这不一定,大会开始时,每一个人头都将经过会众过自……” “在下何以要特殊一些?” “小友违犯禁令,在会场之中寻仇,所以必得一验!” 周靖己是横定了心,冷冷一哼,转身提革囊,道:“走吧!” “恨世魔姬”向前跨了一个大步,向“妙手书生”道:“本人是否可以随行?” “这个……” “人头大会是为武林所有同道而开,贵会对任何事件,都应当以公的立场处理,所以本人要求随行,等于是一个旁观见证!” “鬼女”石兰花紧接着道:“本人也有同样要求!” “冥宫”护卫长吕子英,向“鬼女”身后更靠近一些,显然他是必然不离开他的女少主的。 “妙手书生”不由面现难色,沉吟不语…… 蓦地-- 人群之中走出两个俊美潇洒的劲装少年,齐声道:“在下兄弟,也有此请!” 周靖目光源处,不由一怔,这两个美少年面孔好生厮熟,可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两少年冲着周靖点头一笑。 “妙手书生”斐庄尴尬地道:“各位来者是客,但请勿干预敝会内务!” “鬼女”石兰花冷冷地道:“这并非内务,阁下这话未免……” “在下奉会主之谕,带这位小友至百后一谈,同时查验人头……” “带头赴会,每一个与会者都是一样,如果先查验周靖所带人头,显然违反大会原有程序,我等有权要求在旁作证!” “妙手书生”斐庄沉思了片刻,道:“那在下只好从权作主,在此地当众查验,以便回令!” 周靖下意识地瞥了“鬼女”石兰花一眼,但对方毫无表清。 “妙手书生”向身旁四白衣人之一道:“张头目打开革囊一验!” 白衣人躬身应命,上前数步伸手抓向革囊…… 周靖心里大急,伸手一拦道:“且慢!” “妙手书生”眉毛一竖,道:“小友还有话说?” “在下放弃参加‘人头大会’!” “这个办不到!” “这是在下的自由!” “小友己经过关人谷,登名记号,岂能中途退出?” “阁下强迫在下参加?” “说强迫亦无不可,这是规矩,不容破坏!” “贵会自订的规矩,难道要在下遵守?” “当然,与会就得遵守会规!” “在下放弃与会?” “我说过办不到!” “在下偏不信这个邪!” 话声中,一把抓起那革囊,转身就要离开…… “妙手书生”一挥手道:“拿下!” 四个白衣人同时欺身,出手抓向了周靖…… 空气在刹那之间,骤呈无比的紧张。 周靖一晃身,闪出爪影之外,“一招残身”遽尔出手,就在周靖一招攻出之间,惨哼立传,一个白衣人己躺倒地面。 几乎是同一时间,三道排山掌力,卷向了周靖。 “砰!砰!”连震,三道掌力全击在了周靖身上,震得他连退数步。 这两个照面,只是电光石火的事,所有在场的高手,齐为之瞠目结舌。 “妙手书生”面色大变,眼瞪如铃,一不稍瞬地迫注在周靖身上。 三个白衣人,一愕之后,再度出手攻上…… 惨哼再传,又是一个白衣人躺了下去。 “妙手书生”仍一动不动地怔在现场。 剩下的两个白衣人,奉命出手,而未奉命停手,内心虽然惊怖至极,但岂敢收手,退缩,各各暴喝一声,亡命地扑上,掌指抡动之间,尽指向要害大穴。 周靖杀机大起,对罩身而至的掌指,视若无睹。 惊呼声中,两白衣人的掌指,全落实在他的要害大穴,但他仅只身形晃了两晃,“玄龟神功”使他掌指不伤…… 就在场中群雄错愕莫名之际,周靖施出了“三招碎尸”。 这一招是学自“血谷!”三绝招之中最残忍,也是最凌厉的一招。 两声度绝人寰的厉号,震撼了全场。 血肉四溅,肢离体解! 两个活生生的人,要做了两堆肉酱,厥状之惨,令人不忍卒睹。 四周惊呼再传。 “妙手书生”如梦乍醒,大喝一声:“你找死!” 掌出如电,奇奥无匹…… “砰!”地一声暴响,周靖被震得离地三丈。 “鬼女”石兰花和“恨世魔姬”,还有那两个美少年,几乎是同时弹身抓向周靖凌空的身形…… “砰!” “妙手书生”发出了第二掌,如山劲气卷处,周靖凌空的身形,飞泻向五丈之外,竟然超越了看棚两丈之多。 “鬼女”石兰花等四人,抓势全部落空。 周靖飞栽落地,手中的革囊也告脱手,骨碌碌滚出一个人头。 又是一阵震耳惊呼。 周靖国有“玄龟神功”护公,“妙手书生”惊世骇俗的两掌,并未使他受伤,沾地之后,腾身而起,当他目光触及那革囊中滚出的人头时,不由呆住了。 他可做梦也估不到会有这样的怪事。 那人头,半点不假,正是“盖世太保”洪一民的人头。 周靖骇然退了数步,目光扫向了“鬼女”石兰花。 “鬼女”石兰花苍白无人色的面上,依然一无表清。 事情实属不可思议,革囊中的人头,竟然真的是“盖世太保”洪一民,革囊是“鬼女” 石兰花”所有,人,当然是她杀的。 但,怎么可能呢? 她与“盖世太保”洪一民通奸而谋害了亲夫甘江,她怎会对“盖世太保”洪一民下手呢? 可是,事实俱在,不容推翻。 周靖既震骇,又闻然。 “恨世魔姬”缓缓移近“鬼女”石兰花,冷冰冰地道:“石兰花,这是怎么回事?” “鬼女”石兰花阴阳地道:“这是他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哼!怕不是这么回事吧?” “以你之见呢?” “这是预谋陷害,借刀杀人!” “你认为有可能吗?” “事实俱在!” 就在此刻-- 十余个白衣人,排众而人,把周靖围在核心之中。 “恨世魔姬”、“鬼女”石兰花、“冥宫”护卫长吕子英,及两个俊美少年,不约而同地移身到周靖身后。 空气在刹那之间,紧张无比。 每一个白衣人的脸上,都罩了一层浓厚的恐怖杀机。 自上,第二次响起“一统会”总管苍劲的话声:“时辰将到,请各位就座!” 人影散乱之中,群众纷纷退回各自的看棚。 “妙手书生”如利刃般的目光,逐一扫过“恨世魔姬”等人之面,冷漠地道:“各位请归座!” “鬼女”石兰花阴声道:“请问阁下,周靖将作何处置?” “周靖犯令伤人,由敝会长秉公处断!” “如何秉公法?” “恕在下无法回答!” “周靖与本人乃是一时言语冲突,并非挟仇报复,算不得……” “这是他自己承认的!” 周靖冷傲成性,闻言之下立即接口道:“不错,有这回事,我要杀她!” 口里说着,心里却想道,她既然杀了“盖世太保”洪一民,带他的人头来赴会,如果不是事实与甘江临死时所说的有出人,便是这女人残狠成性,与奸夫共谋亲夫之后,因某种关系,又杀了奸夫,若是事实真的如此,那就太可怕了! “鬼女”石兰花狠狠地白了周靖一眼,悄声骂了一句,“不知死活!”别转头去把眼睛望着别处。 “恨世魔姬,拉了周靖一把道:“我们入座!” “妙手书生”冷冰冰地道:“他不能走!” “恨世魔姬”一翻眼道:“为什么?” “他是杀人凶手,也是犯令者!” 周靖冷哼了一声道:“阁下准备把在下怎么样?” “候令处置!” “在下已声明不参加‘人头大会’!” “现在迟了!” “哼!” 冷哼声中,周靖转身便朝场外走去…… “别动!” 随着如雷暴喝之声,数个白衣人己晃身截住去路。 周靖面罩恐怖杀机,冰寒至极地道:“各位如不让路,在下不惜再杀几个人!” 白衣人齐齐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鬼女”石兰花等五人,此刻仍紧随周靖身后。 “妙手书生”怒声道:“你们五位是否准备为周靖卖命?” 两个俊美少年之一道:“卖命谈不上,不过是维护武林正义而已!” 周靖转身目光一扫五人,道:“五位盛情在下心领,请不必为区区在下而介入是非之中,请吧!” 话落,举步…… 拦截在前面的白衣人之中的一个虎面老者,在周靖举步之间,双掌闪电般击出,掌至中途,突地改劈为点,直指前胸“志堂” “乳中”、“鸠尾”、“漩现”四大要穴,出手之快,变式之速,令人咋舌…… “恨世魔姬”娇躯一动,出手…… “退开!” 周靖脱口大喝一声,“恨世魔姬”不由一窒,就在这一喝的电光石光之间,白衣老者的指头,己切实戳中周靖胸前四大要穴。 这四穴俱属死穴,只要任何一穴被戳中,势非当场毙命不可。 两个俊美少年,同时惊呼出声。 岂知,事情大出人意料之外,周靖四大要穴被点中,仅只身形晃了一晃。 白衣虎面老者,不由亡魂大冒,四要穴分明被点。而对方夷然无损,这是什么动力,竟然指戳不伤! 就在此刻-- 周靖一声断喝,飞拳击向了白衣老者当胸,这一击之势,可说快逾电光石火。 白衣老者惊悸未消,反应稍慢…… “砰!”挟以一声惨哼,白衣老者口射血箭,身形飞泻而出。 众白衣人一怔之后,齐齐斯身……” “恨世魔姬”、“鬼女”石兰花、“冥宫”护卫长吕子英,和两个俊美少年各在周靖身后两侧,站了一个位置,蓄势待发。 场中空气紧张得无以复加。 眼看一场混战,势难避免。 “妙手书生”陡然一声大喝:“闪开!” 所有的白衣人齐齐收势退开一丈之外。 场中,除了两个俊美少年功力不知深浅外,其余“恨世魔姬”、“鬼女”石兰花、吕子英,再加上周靖本人,都具骇人的身手,如果展开混战,“一统会”方面固说高手如云,但也得付出相当的代价。 “妙手书生”审时度势,毅然喝退众白衣人,显然,他不愿当着天下黑白两道群雄之面上演这一幕杀劫,如果今天不是会期,那情形自然又当别论。 不过,也可能他另有用心。 就在“一统会”的高手们一退之际-- “妙手书生”辞然伸手抓向了周靖。 这一抓之势,快得使人肉眼难辨,而且出乎每一个人意料之外,别说“鬼女”石兰花等人措手无及,就是周靖本人,也没有闪让的余地。 但,“鬼女”石兰花等五人,仍不约而同地出了手,齐齐攻向“妙手书生”。 人影闪晃之中,五人出手一击,全部落空。 “妙手书生”抓牢周靖前胸,退到一丈之外,出手、闪让、退身,快得只有一瞬。 “鬼女”等五人,为之寒气大冒,这种身手,可说世无其匹。 “妙手书生”另一只手己搭上周靖的“天灵”大穴,冷冷地道:“请各位归座,大会即将开始!” 投鼠忌器,五人全傻了眼,但,谁也没有挪动一步。 周靖练有“玄龟神功”,所有经穴己无形中加了一道强劲的屏障,对“妙手书生”的手掌按在自己的“天灵穴”,倒不放在心上,他只是奇怪-- 自己向“鬼女”石兰花寻仇,她反而不惜开罪不可一世的“一统会”帮助自己,她杀死情人“盖世太保”,她借人头给自己过关,为什么? 两个似曾相识的俊美少年,也站在自己一边,为什么? “妙手书生”再次发话道:“请五位各回本座!” 两俊美少年,眉峰紧锁,焦灼之色溢于言表。 “恨世魔姬”激动地道:“阁下准备把他怎么样?” “由敝会长发落!” “鬼女”石兰花怒声道:“斐庄,他杀人乃是出于自卫,告诉你,那人头……” 语声未完,只听周靖大喝一声,身形猛然后挣。 “妙手书生”斐庄按在周靖“天灵穴”的手掌,猛一吐劲…… “嗤!” 周靖胸衣被撕袭,人踉跄退了数步,摇摇欲倒。 “妙手书生”的掌劲,虽未使他尸横就地,但也使他几乎承受不了,当然,如果换了别人,劲袭“天灵”万无生理。 倏地-- “妙手书生”自视周靖前胸,面色大变,脱口惊呼道:“血心!” “血心”两个字,震慑了全场,所有的人无不面上失色。 周靖的目光,运然落在了“鬼女”石兰花的面上,他要看她的反应,因为“血心”是她丈夫甘江之物,但,他失望了,“鬼女”面容依然苍白呆滞,眼中所表现的,与场中众人并无二致,惊愕而已。 这使周靖大惑不解。 如果说“鬼女”石兰花对“血心”一无所知,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莫非她是故作泰然,若果如此,这女子不但毒如蛇蝎,而且阴残如鬼。 两个俊美少年,却满面惊喜之色。 周靖的目光转到两俊美少年身上,不由被对方的神清弄得一怔。 “妙手书生”斐庄面上阴暗不定,“鬼女石兰花”是“冥宫”公主,而周靖又具佩“血心’,“血谷”“冥宫”这两大势力,“一统会”在时机尚未成熟之前,确实惹不起,但,他又不能自下台阶,放走对方,窒了片刻之后,凝声道:“少侠是‘血谷’门下?” 周靖孤傲的个性,使他不愿假“血谷”之名脱身,毫不考虑地道:“不是!” “不是7那‘血心’……” “这个恕不奉告!” “你真的不是‘血谷’门下?” “在下说过不是!” 蓦在此刻-- 一个白衣壮汉,匆匆来至场中向“妙手书生”一躬道:“夏师爷,会长立等回话!” “妙手书生”一摆手,道:“知道了!” 白衣壮汉躬身而退。 就在白衣壮汉退开之后,“妙手书生”半声不吭,弹身飞扑周靖,这一补之势,快逾电光石火…… 周靖双掌一划,猛然切出,但,毕竟功力悬殊,掌至中途,己被对方牢牢执住。 暴喝声中,“恨世魔姬”等五人,同时弹身疾扑“妙手书生”。 “妙手书生”的身手,的确令人咋舌,就在“恨世魔姬”等人叱声之际,挟着周靖,捷逾鬼脸地飘退三丈之外。 “一统会”的高手,反应极速,五人身形甫自弹起,十几条人影,己从不同角度截出,随着扑身之势,狂涛也似的劲流,排山卷出。 但“恨世魔姬”等都是不可一世的巨霸,功力岂是等闲,且未落实,掌力己凌空反击而出! 撼山栗岳的巨声起处,挟以数声闷哼,六条白衣人影,飞泻向两丈之外。 这石破天惊的一个照面,震撼了全场。 会场中起了一阵骚动,所有的目光,全集中向了这边。 “住手!” 喝声虽不大,但却震得人耳膜欲裂。 “恨世魔姬”等五人,不期然地收势停身。 “妙手书生”斐庄后剪周靖双臂,目射奇芒,沉缓地道:“各位要替周靖卖命,现在不是时候!” “鬼女”石兰花冷冷一哼道:“斐师爷,‘一统会’不放过周靖,是为了那颗人头,告诉你,人是姑娘杀的,借与他过关赴会,不信可以查一查,我石兰花可曾在入口处登过记……” “姑娘要为他开脱?” “这是事实!” “那你错了!” “为什么?” “周靖犯禁杀人,与人头无关!” “哼,‘天邪院’己加盟‘一统会’,而人头是‘天邪院’少院主‘盖世太保’洪一民的人头,阁下的动机,无非是要替洪一民索仇……” “这一点本人不想争辩,最后一句话,周靖犯令,必须按律制裁!” “律!谁订的律法?” “当然是敝会!” “一统会的律法能约束别人?” 周靖虽然穴道无虞受制,但“妙手书生”的扣拿法别出一格,任他如何动劲,却难动得分毫,急怒攻心之下,一张俊面成了紫酱之色,咬牙道:“斐庄,将来我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语含怨毒,令人听来不寒而栗。 “妙手书生”面色为之一变,悄声道:“周靖,你虽练有‘玄龟神功’,但本人一样可以制你死命……” 周靖不由心头巨震,“妙手书生”竟能一口道出自己的武功来历。 “妙手书生”接着:“如果你不想他们五个为你送命‘风火谷’的话,你最好要他(她) 们退开,准备参加大会,至于你…… 话锋一顿,又道:“我斐庄会设法成全你,你不必问为什么,时间不待了……” 周靖瞪了“妙手书生”一眼,他并非对他的保证动心,只是,他觉得委实不能让“恨世魔姬”等人为自己冒险,“一统会”,以君临天下的姿态出现武林,会中象“妙手书生”这等身手的,必然不少,“恨世魔姬”等身在虎穴,其后果可想而知的。 心念之中,扬声道:“在下的事,毋劳五位伸手!” “恨世魔姬”等五人,全被这话说得一愕。 “妙手书生”挟起周靖,闪电般向总会堂方向射去,身法之快,世无其匹。 两个俊美少年双双弹身扑去。 暴喝声中,“一统会”的高手再度横身拦截…… 只这眨眼之间,“妙手书生”和周靖己消失无踪。 “当!当!当” 钟声大振,显示着震骇武林的人头大会即将开始,“恨世魔姬”等人,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退到看棚之内,一群白衣人也相继退去。 一场骇人的凤暴,暂告止息。 “恨世魔姬”冷厉至极地向“鬼女”石兰花道:“石兰花,你杀人,他代你顶承,你究竟存的什么心?” “他咎由自取!” “你不觉良心不安?” “恨世魔姬居然也谈良心两字!” “石兰花,这笔帐我会替他讨的!” “鬼女石兰花”阴森森地一笑道:“他是你什么人?” “这你管不着!” “鬼女石兰花”不屑地嗤了一声道:“不会是你的爱人吧?” “恨世魔姬”丑脸一无表情,但目光抖露出恐怖杀机,栗声道:“是,怎么样?” 这一答大出“鬼女石兰花”意料之外,“恨世魔姬”不但奇丑绝伦,年纪可以做周靖的母亲而有余,她本是讽刺她的一句话,想不到她竟然承认了,这真是匪夷所思的怪事,“鬼女”石兰花倒反而无言以对了。 且说周靖被“妙手书生”挟持,飞奔向总会堂。 顾盼之间,来在一间大厅之内。 厅中除桌椅之外,别无其他摆设,居中桌后,是一个红帐幄。 此刻,罕无人迹,空气在神秘之中透着恐怖。 “妙手书生”斐庄松开了周靖,低声道:“乖乖的,别打算有所异动!” 周靖心里恨得牙痒痒的,闻言只轻哼了一声。 “妙手书生”向着那低垂的红色帐幄一躬身,道:“禀会主,人已带到!” 帐慢之后,传出一个苍劲震耳的声音道:“押上大会坛台!” 周靖剑眉一竖,俊目电张…… “妙手书生”以手肘轻轻一触周靖,口里道:“禀会主,属下有下情回禀!” 那苍劲的声音道:“说!” 接着是一阵寂然,只见“妙手书生”斐庄嘴唇不停地金动,显然他是以“传音入密”之法,向他的会长禀报事情始末。 周靖虽不知他在说些什么,但他意识到可能与“血心”有关。 果然,帐幔中传出一声惊讶的问话道:“什么,他佩有‘血谷’信物?” “妙手书生”恭谨地道:“是的!” “既是如此,暂时监押!” “遵令谕!” “慢着!” “会长还有什么指示?” “他练有‘玄龟神功’!” “这个,是的,火候不深!” “带上来由本会长扶脉!” “妙手书生”身躯微微一颤,道:“依属下尽见,暂免扶脉!” “扶脉”,这名词周靖仅听说过,但想来必非什么好事。 略略沉默之后,幔内的声音又道:“如果发生意外……” “妙手书生”很快地接口道:“属下自信应付得了!” “好,由你讯问明白回报!” “遵谕!” 周靖的性格,当然不愿作阶下之四,听任宰割,猛一聚劲,作势就要…… “妙手书生”手出如电,一把扣住周靖腕脉,一股奇异的劲道,从指尖透入周靖的腕脉穴内,周靖真气骤然松懈,被“妙手书生”极快地带离厅堂,转入一条甬道之中。 “周靖,你几乎误了大事!” 话声系以“传音人密”之法发出。 周靖心中一动,也以同样的传声说道:“阁下意欲何为?” “救你!” “哼,擒捉在下的也是阁下?” “逼迫至此,不得不然!” “目前何住?” “地牢!” “地牢,阁下弄什么玄虚?” “这是救你的第一步!” “在下不须人救……” “你反抗无益,会中功力超过你的不下百人,你插翅难逃!” 周靖不由倒帛了一口凉气,的确,眼前的“妙手书生”功力就不知超过自己多少倍,“玄龟神功”不惧掌指剑刃,而他一指之力,使自己功力不能聚,纵有反抗之心,亦无反抗之力。 “阁下为什么要救在下?” “为了‘血心’!” “在下不解?” “稍时再谈,现在快走!” 甬道阴森黝暗,有如鬼域,经过不少次的转折沉之后,来在一列铁门之前,“妙手书生” 伸手按了其中一道铁门,格格声中,现出一个门户,竟然有四重门槛之多,每一重铁门,厚逾三尺。 周靖寒气大冒,这三尺厚的四重铁门,任你功力通玄,也难破开而出。 他身不由己地被带入地底铁车之中,迅速地自动台上。 “妙手书生”斐庄松开了扣在周靖“腕脉穴”上的手指。 周靖满腹怨毒,一翻腕,一掌劈向“妙手书生”当胸,他自得甘江输功,本身己具备一甲子以上的修为,挟愤发掌,势道相当惊人。 “砰!” “妙手书生”身形晃了两晃,他不闪不避,硬接了一掌。 “你为何不还手?” “凭你还伤不了我!” “看掌!” “砰!砰!”两声暴响,“妙手书生!”退了三步,但却夷然无损。 周靖颓然垂下了手。 “妙手书生”朝牢地上一指,道:“坐下,听我说!” 周靖一半好奇,一半无可奈何地原地坐下。 “妙手书生”凝注了周靖片刻,沉缓地道:“我怀疑你的身世?” 周靖陡然一震,他自去过“地灵宫”之后,已证明自己确实不是“霸王鞭”周公铎的亲生子,由于“地灵夫人”讳莫如深,所以,他的身世仍是一个难解的谜,想不到“妙手书生” 斐庄”竟然也提他的身世问题,当下愕然道:“阁下怀疑之点何在!” “你不是‘霸王鞭’周公铎的儿子!” “阁下根据什么这样说?” “根据你的容貌武功和‘血心!” “那阁下认为在下的真实身份是谁?” “这要问你了!” “在下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 “不知道!” “你有难言之隐?” “没有!” “那你的‘血心’和‘玄龟神功’何来?” “这个……” 周靖忽地沉吟起来,他不知是说好还是不说好,心念数转之后,暗忖,也许能从对方口中探出自己的身世也不一定,可是对方的动机何在呢? 当下反问道:“以阁下猜测,在下应该是什么身份?” “血谷少主!” 周靖一震道:“血谷少主?” “不错,名义上是,实际上不是!” “在下不懂?” “如此说来,你不是?” 周靖脑内灵光一现,他想起了义兄甘江,莫非对方把自己当成了甘江?不错,“血心” 是甘江之物,而“血谷主人”是甘江的母亲,当然他是“血谷”的少主,由是而观,“地灵夫人”也许和“妙手书生”的看法一样,如果自己所想不错的话,自己的身世更加扑朔迷离了…… “阁下莫非认为在下应该姓甘而不姓周?” “妙手书生”一跃而起,激动至极地道:“不错,你……你……” “可惜在下不姓甘!” “妙手书生”面色一变道:“少主!你……” “在下不姓甘!” “那你怎会说出……” “姓甘的我认识!” “你认识?” “不错,他叫甘江,‘血谷少主’!” “人呢?” ‘发了!” “妙手书生”双目倏露奇光,在黝暗的地牢中,像两道电炬,直照在周靖的面上,激颤无己地道:“死了?他死了!少主死了……阁下是‘血谷’门下?” “不是!你何以称甘江为少主?” “这个……歉难奉告,他是如何死的?” “死于奸夫淫妇之手!” “谁?” “鬼女石兰花和盖世太保洪一民,在下找上‘鬼女’就是要代甘江报仇!” “哦,所以你杀了洪一民?” “不,人是‘鬼女’所杀,她借人头与在下过关赴会……” “这怎么可能呢?” “在下也想不透其中蹊跷,甘江临死时如此交代在下,当然不会假,而‘鬼女’石兰花何以在谋夫之后,又杀死奸夫,就令人莫测了!” “我要为少主报仇……” “不,报仇的事有我,我受他临死之托,同时受赠‘血心’,岂能辜负死者!” “妙手书生”眼中竟然流下泪来。 周靖对他是茫然不解,由此看来,“妙手书生”也是一个神秘人物。 “在下可否提出几个问题?” “妙手书生”一顿首道:“可以,如果我能答复的话,不会使你失望!” “第一,刚才贵会长所说扶脉是什么意思?” “要废去你的武功,所谓扶脉,是一种极厉害的失传武功,专破内家罡气,甚至‘玄龟神功’练到极致,也难逃一指之厄!” “阁下刚才制住在下的功力就是……” “哪仅是毛皮,敝会长才算登堂入室,第二呢?” “贵会长是否就是绝迹江湖的‘武林一君’?” “我告诉你,是的!” 周靖登时血脉贲张,他想起了“圣剑飞虹易斌”失踪后,在壁角发现的字迹:“黑箱,周物,武君。”如果所指就是“武林一君”的话,那“黑箱”的下落,父亲周公铎的死因,以及易斌的下落,都将有端倪可循,只要找到易斌,自己的身世问题,必可有个水落石出。 心念之中又道:“黑箱是否落入贵会长之手?” “这个……无可奉告!” 周靖咬了咬牙道:‘即使阁下不说,在下也肯定是的!” “随你自己去想吧!” “如此,在下还有一事请教!” “什么事?” “圣剑飞虹易斌的下落!” “我只能告诉你他还在世间!” “在贵会的掌握中?” “无可奉告!” 周靖暗自点了点头,他己认定“圣剑飞虹”易斌是落在“一统会”的手中,由此推断,父亲“霸王鞭”周公铎必是死于“一统会”之手。 恨与仇又一次在他血管中奔流。 可是目前,他是笼中之四,生死全在未定之天。 他想到“一统会”会长动力之高,不禁连打了几个寒颤,“玄龟神功”武林绝学,几乎可媲美金刚不坏神功,而竟不能挡他一指,那他的功力岂非是天下无敌了,要索血仇,岂非比登天还难…… “妙手书生”斐庄双眼发直地望着牢顶,似乎在考虑一个重大的问题,久久才道:“周靖,我说过要救你,一定要救你出囚!” “阁下不后悔?” “后悔,为什么?” “坦自告诉阁下,为了‘黑箱’,为了血仇,在下会再来!” “血仇?” “不错,先父‘霸王鞭’周公铎惨被杀害之仇!” “你错了!” “难道……” “令先尊并非死于‘一统会’之手!” 周靖一怔神,道:“阁下这话……” “我可以保证,这是事实!” “那先父是死于何人之手?” “我该告诉你吗?” “悉随尊意!” “好,我和告诉你,周公铎是死于‘天邪八妖’之手,因他在地上留字,被后来者发觉而殃及‘圣剑飞虹’易斌,这你明白了吗?” 周靖惊声道:“明白了,阁下盛德,在下当铭肺腑!” “不必。这是一点因果,如非你胸佩‘血心,使我错认你的身份,也未曾与敝少主甘江有渊源的话,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也许,我已要了你的性命……” “在下恩怨分明,不论阁下动机如何,在下一样感激!” “我说过不必!但有一点,我要求你……” “请讲。” “敝会长的来历,不能传诸江湖!” “这个在下答应!” “还有,‘天邪院’已加盟‘一统会’,你如向‘天邪八妖’寻仇,无异与‘一统会’为敌,以你目前身手,不是‘八妖’之敌,这一点你自己考虑!” “在下会考虑的!” “好,现在我必须要去参与‘人头大会’,牢顶有一个气孔,你看到了?” “看到了!” “我走后你可用真气凝声之法,对气孔发话,只须频念‘血心埋恨’四个字,自会有人救你出去,但记住,不能说出是我教你的主意!” “在下记住了!” “还有,来人如问你‘血心’来历,你可说是‘玉面无敌甘祖年’之子甘江所赠,托你代他报仇,切记!” 周靖激动不已地点了点头。 “妙手书生”斐庄启开铁门,一闪而逝。 周靖凝望着牢顶通凤的气孔,心里于头万绪,这一切的经历,委实离奇得令人无法想象。 义兄甘江既是“玉面无敌甘祖年”之子,那“血谷”主人岂非是甘祖年之妻,但武林传言,甘祖年夫妇己死于十八年前,双双葬于巫峡“钓鱼矶”,这是从何说起呢?可惜,不曾向“妙手书生”问个清楚。 这可能会来救自己的人,又是谁呢? 难道“一统会”与“血谷”之间,有什么渊源? 终于-- 他照着“妙手书生”斐庄的指示,面对车顶气孔,气贯丹田,凝聚发声:“血心埋恨!” 一遍,两遍,三遍…… 格格声中,牢门突地自动开启。 周靖一颗心不由怦怦而跳,停止了呼叫,目光凝注牢门,但却久久而无动静,正自惊疑不决之际,一个幽灵般的人影,倏然出现。 周靖骇然望着那人影,悠然飘入牢来。 来的,赫然是一个冰肌玉骨的半老徐娘。 那妇人乍见周靖之面,似乎相当震惊,寒星似的目光,一不稍瞬地在周靖周身打量,粉腮在不停地变幻着颜色。 周靖心里直发毛,但又不好先开口求救。 盏茶工夫之久,那妇人才以一种冷得像是大漠朔风般的声音道:“你是谁?” 周靖定了定神,道:“晚辈周靖!” “你姓周?” “是的,请问前辈……” “不必问了,你说血心埋恨是什么意思?” 周靖不由一窒,他是照“妙手书生”的吩咐说的,什么意思他当然不自 但又不能稍露破绽,灵机一动,道:“晚辈被囚在这不见天日的地牢中,‘血心’随之沉沦,岂不终生埋恨。” “你‘血心’何来?” “义兄所遗赠!” “义兄,谁?” “玉面无敌甘祖年之子甘江!” 中年妇人顿时面现惨痛之色,退了一个大步道:“甘祖年之子?” “是的!” “你说遗赠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那义兄业已死亡!” 中年妇人双目电张,颤声道:“死亡,那孩子死了?” “是的!” “如何死的?” “被他妻子伙同奸夫谋害!” “有这样的事?” “晚辈受托代他报仇!” “仇报了没有” “没有!” “你如何被囚此地?” “因来此参加‘人头大会’,触犯禁例而被擒!” 中年妇人面上的肌肉一阵抽搐,两颗清泪,滚落腮边,口里喃喃地道:“死了,都死了,可是我……为什么还活着?” 哀哀凄语,令人不忍卒听。 周靖茫然地望着眼前这神秘的妇人,暗忖,难道又是一个断肠人?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是谁? 中年妇人又开了口:“你说你要为那孩子报仇?” “是的!” 周靖知道她口中的孩子就是甘江,她称甘江为孩子,“妙手书生”称甘江为少主,而她和他又是“一统会”的人,这其中有何蹊跷呢? “地灵夫人”也称自己为少主,如果说“地灵夫人”是误认自己为甘江,那“地灵宫” 难道也是“血谷”一脉不成? 那自己的身世确实成了谜了,如果说“地灵夫人”是错认了人,但“神风掌”王魁等人,也指证自己并非周公铎之子,那自己到底是什么具世呢? 目前,除非找到岳丈“圣剑飞虹”易斌,否则身世难明。 但,他忽地又想起“地灵夫人”是依据自己少一个脚趾而断定自己的身份,难道天下有这般巧事,江也少一个足趾不成?… 中年妇人沉思有顷,幽幽地道:“看在那孩子份上,我放你出去!” 周靖忙施一礼道:“谢过前辈!” “随我来!” 周靖随在中年妇人身后,通过一条长长的地道,眼前一亮,又是一番天地,但见奇花异卉,在休修竹,掩映着一幢精含,四周绝壁环列,有若桃源仙居。 转眼之间,来到精舍之前。 中年妇人一摆手道:“你在门外稍候!” 周靖止住了脚步,停立精舍门前,目光不自然地瞟向了屋内,这一看之下,使他心头巨震,脱口惊呼道:“黑箱!” 精舍当门靠右的矮几上,摆了一个长约两尺的黑色箱子。 周靖可不知道这“黑箱”是否风靡武林的那“黑箱”,他这一声惊呼,是直觉的。 中年妇人重又回转身形,她身后已多了两名诗婢。 “你说什么?” 周靖强捺激动的情绪,用手一指道:“黑箱!” “黑箱怎么样?” “请问这‘黑箱’是否传言中内藏武功秘茬的那‘黑箱’?” 中年妇人一蹩眉道:“是又怎样?” “如果是的话,它应是晚辈之物!” “为什么?” “先父因此而丧生,晚辈岳丈‘圣剑飞虹’易斌因此而失踪……” “这并不能证明是你姓周的东西!” 周靖愤火中烧,顿忘眼前处境,抗拒道:“难道会是前辈之物不成?” 中年妇人冷冷地道:“此物本是‘玉面无敌’甘祖年所有……” “不错,传言的确如此,但却是先父‘霸王鞭’周公铎所保有!” “这‘黑箱’对我而言意义深长,对你而言,如同废物!” 周靖惑然道:“敢顺其详?” “它本是一只空箱!” “空箱?” “不错,一只毫无价值的空箱!” 周靖心念疾转,难道传言不实,箱中根本没有什么秘老之类的东西,但为什么会引起这多武林人垂涎争夺?又何以会落在这神秘妇人之手?她说对她而言意义重大是什么意思? “黑箱”既在此出现,“圣剑飞虹”易斌的下落不也与“一统会”有关? 在“一统会”中,她是什么身份? 易斌留言:“黑箱,周物……”决非无因,分明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岂能容他人占有,况且父亲是因此而死,不管周公铎是否是自己亲生之父,抚育之恩天高地厚,自己当对他在天之灵有所交代,目前如能寻到易斌,真相当可大白…… 心念之中,道:“请问‘圣剑飞虹’易斌是否落在贵会之中?” “你问这什么意思?” “黑箱与易斌是同时失踪,既然‘黑箱’在此,那易斌本人……” 中年妇人似己不耐,一挥手道:“话说到此为止,现在派人带你离开!” 说着,回头向二婢之一道:“带他出谷!” “遵令!” 周靖恨恨地道:“前辈德意,晚辈不敢忘,但有一天晚辈会再‘风火谷’,取回‘黑箱’!” 中年妇人莞尔一笑道:“我放你是看在甘江那孩子份上,不必挂在心里,至于你以后的行动,是你自己的事,不过你倒是很有志气!” 说完,转身入内。 那婢女望着周靖掩口一笑道:“走吧!” 周靖再次瞥了那只“黑箱”一眼,转身跟着那侍婢行去。 穿越过另一条隧道,来到广厦之中,但见重门叠户,警卫森严,侍婢迳自带着周靖走出总坛之外。 广场上人去场空,只有几个流落的人影在晃动,显然“人头大会”己经闭幕。 侍婢直领周靖出了三道大关,方才回身。 周靖眼望谷口,自语道:“我会再来的!” 蓦然-- 一个冰寒至极的声音道:“不必再来,你目前就走不了!” 周靖这一惊非同小可,霍地回转身形,只见距自己一丈之外,站着两个白袍老者,面含阴笑,一下稍瞬地注定自己。 两老者胸前,各绣了一个酒杯大小的黑字,一个是“雷”,另一个是“电”。 周靖心中疾转道,那中年女妇人才放了自己,怎又派人追截,莫非…… 那胸绣“雷”字的白袍老者,嘿嘿一声冷笑道:“小子,你自了的话,可以落个全尸!” 周靖登时七窍冒烟,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口气不小,你俩在会中算是什么角色?” “嘿嘿嘿嘿,小子,‘一统会’风火雷电四大金刚之二,你不算冤吧?” “四大金刚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会长对你小子特别关心,令老夫二人打发你上路!” 周靖闻言之下,杀机陡现,寒声道:“你俩无妨出手试试!” “小子,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凭你也配老夫二人联手!” “哼!” “小子,你自了倒干脆些,免得老夫费手脚!” “看掌!” 暴喝声中,周靖一拳击向了“雷金刚”当胸,这一掌挟愤而发,他己用上了全力,劲势之强,令人咋舌。 “雷金刚”手掌一圈,轻描淡写地接下了这惊人的一击。 周靖不由寒气大冒,对方的功力,高出自己甚多,若不施杀手,恐怕真的脱不了身,心念动处,“一招残身”顿告施出。 “雷金刚”面色一变,弹了开去。 周靖得理不让,又是原式“一招残身”跟踪追击。 “雷金刚”再次弹退。 残身、夺命、碎尸,这三绝招是“血谷主人”精研独创,凌狠诡或世无其匹,“雷金刚” 功力虽高,却无法破解,只有闪避的份儿,但话又说回来,换了功力稍弱的高手,连闪避也办不到。 周靖如影附形而进,施出了“二招夺命”。 “雷金刚”心头大震,他想不到对方会有这武林罕见的绝招,身形划处,一连变幻了三个位置,周靖招式出手,对方人影己杳。 “接老夫一掌试试!” 如雷暴喝声中,“雷金刚”展开反击,一道撼山惊峰的劲,罩身卷向了周靖。 “砰!” 周靖被震飞两丈之外,但他有“玄龟神功”护身,一个翻滚,又站了起来,身形一闪,弹回原地。 “雷金刚”大吼一声,连劈三掌,劲势之强,骇人听闻。 砂飞石泻之中,周靖又被卷飞三丈之外。 “电金刚”点了点头,身形电闪一欺,攻出一招,闪身出招,快逾电光石火,招式之凌厉诡或,更是令人咋舌。 “雷金刚”也在同一时间发动了攻势。 周靖连演二绝招,以攻应攻,正面的“电金刚”被迫退了开去,但后面的“雷金刚”恰在此时攻到,周靖尚不及转身变势,掌锋已切至背脊…… “砰!” 周靖一个踉跄,前冲八尺才稳住身形,虽然他有“玄龟神功”护体,但对方的功力太高,这一掌劈得他眼前金星乱冒。 尚未缓过气来,“电金刚”攻招又至。 雷电二金刚,此进彼退,配合得天衣无缝。 恍眼过了二十招,周靖己达疲于奔命之境,顿时险象环生。 二金刚攻势更紧更密,势如骇电奔雷。 眼看周靖再难支持十招…… 就在此刻-- 一声使人毛骨悚然的冷哼,倏告传来。 双方不期然地停了手。 三丈之外,一个窈窕的身影,背向三人而立,那冷哼声,想来必发自这女人之口。 以二金刚和周靖的功力,竟然被人欺近身侧而不自觉,这女子的身手,确属骇人。 周靖几乎失口而呼,这身影多么熟悉,但一时之间,他想不出她到底是谁。 “雷金刚”干咳了一声,道:“姑娘何方高人?” 那女子并不回身,冷飓飓地道:“你不配问!” 这句冷漠狂傲的话,使二金刚霍然变色。 “电金刚”重重一哼道:“请说出来意!” “你两个老匹夫与姑娘滚回‘风火谷’去!” “嘿嘿嘿,想不到竟然有不知死活的人敢到‘风火谷’撒野!” “我要你俩快滚!” “雷金刚”振声狂笑道:“姑娘口气相当不小……” 那神秘女子声音突转尖厉道:“滚是不滚?” 电金刚暴喝一声道:“老夫倒要看看你这丫头是什么长相!” 话声中,身形暴弹而起,快逾电光石火地出手抓向那女子的后背。 “你找死!” 娇喝声中,那女子仍然不回身,双掌极其诡厉地反拍而出。 震耳欲聋的雷鸣之声过处,传出一声闷哼,“电金刚”的身形被反弹而回,“哇!”地喷出一股血箭,身形摇摇欲倒。 以“一统会”四大金刚之一的“电金刚”的身手,竟然挡不住一击,此女功力,确实骇人听闻。 反手发掌,掌声如雷,这也是武林罕闻的怪事。 “雷金刚”顿时面露骇极之色,脱口道:“天雷法掌!” 周靖为之心头一震,他第一次听见“天雷法掌”这名称。 “雷金刚”栗声道:“姑娘是‘玄玄老人’门下?” 那女子冰寒至极地道:“你不配问!” “姑娘是存心架这小子的梁而来?” “你再多说一句,我一掌废了你,识相的快滚!” 雷、电二金刚互望了一眼之后,双双转身“雷金刚”回头道,“这笔帐‘一统会’会讨还的!” “哼!” 二金刚弹身疾弄人谷而去。 周靖凝望了那女子的背影片刻,猜不透对方是为自己而来,还是另有其他原因凑巧碰上,他隐约记得他父亲周公铎生前曾提到过“玄玄老人”,“玄玄老人”己数十年不现江湖,功力之高,无法臆测,难道这女子真是“玄玄老人”之徒? 但,对方总算是解了他的危厄,当下朗声道:“请教姑娘上姓芳名?” “你问这干嘛?”答话之声,冷若冰霜。 周靖窒了一窒,道:“在下谢过姑娘解围之德!” “这大可不必!” “姑娘既不愿赐告芳名,在下告辞……” “慢着!”周靖又是一愕,道:“姑娘有话要说?” “嗯!” “请讲!”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周靖惊“哦!”了一声,蹬蹬蹬退了五个大步,激动得全身颗颗而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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