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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浪子娇娃 神秘纱灯 | |
作者:陈青云 文章来源:陈青云作品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7/12/25 7:37:30 文章录入:凌妙颜 责任编辑:凌妙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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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来的当然是女人。 光晕照开,出现的是一个宫装少女,婀娜多姿,手里挑了盏小纱灯,灯纱上映出一只飞风。 这女子是谁?怎会在这种时分、这种地方出现?太不可思议了。 挑灯的少女在距铁脚八尺之处停住。 灯光隐约人也隐约,更增加了神秘的气氛。 荒江、小庙、扑夜,会有官妆少女出现,小龙在暗甩偷觑,心里不期然地想起那典神奇古怪的故事,孤鬼迷人、仙女下凡…… 铁脚坐着没动。 “此地不许胡来。”少女开了口。声音很脆,但很冷,冷得教人感到不舒服。 “这话是对谁说的?”铁脚的声音也不热。 “当然是对你。” “你是看庙的?”铁脚不称她姑娘而称你,意态之间显得很狂妄。 “现在快带人离开。”少女口吻是命令式的,不理睬铁脚的问话。 “八成你是借住的。”铁脚又开了口。 “姑娘,求你……”马之良又叫了起来。 “准备。”少女冷冷地叶出了两个字,弓身从地上捡起一片丹桂的枯叶,脱手投出。 吊挂的带子被枯叶切断,马之良向下直栽。在头顶将若地的刹那,双肘一曲撑住地面,身躯坠地,挺腰坐起,解开脚理的结头,站直,迅速地退到围墙边,脸上的神色说多难行有多难看。 少女飞叶断带这一手,使小龙为之震惊。窥一斑而知全豹,这少女的功力已到了惊人之境。 她到底是什么来路, 铁脚缓缓站起身来:“小子,人家不许在此地逗留,咱们换地方再谈。”这话是对马之良说的。 人影一闪,马之良飘出围墙。 铁脚望着少女道:“一看在纱灯份上,本人走。”说完,也闪出围墙。 小龙更加困惑,铁脚说看在纱灯份上,是什么意思?这盏绘有飞风的纱灯,难道是什么厉害人物的标志?可是扛湖上又不曾听人提起…… “喂,你还赖着不走了?”少女转望小龙藏身的地方,声音更冷。 小龙现身出来。 “快离开。”少女摆摆手。 这是什么地方?”小龙脱口发问。 “要你走,少噜嗦。” “别这么凶好不好,看你长得……” “你不走?” “在下不惯被人呼喝。” “想找死?” “还不至于。”小龙昂起了头。 少女偏头望着小龙,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眸子里闪出了杀光,把纱灯挑高了一下又放下。 “你真的不走?” “在下想走自己会走。” “等你想走时,恐怕已经走不了。” “在下一向不信邪。” “马主要你信,你非信不可。”少女俯身抓起一把拈叶,抖手洒向小龙。 疾劲破风,不殊金铁暗器。 小龙抬起手中连鞘剑,在身前划了半个圈。 “叮叮”声中,那些枯叶被扫回飞,有两片嵌入树身,他也露了一手回震的至上内功。 少女粉腮变了变。 “原来你自恃还有点功夫。” “在下从不自恃,是姑娘先出的手,在下只是防御。”小龙放下了剑,倒提着。 “你跟刚才的两个之中的那一个是一路? “在下是第三路。” “什么来路?” “浪子小龙。”顿了顿:“姑娘呢?” “你不配问。” “哈哈哈哈。”小龙狂笑了一声,抬头目注夜空,一副傲岸的神情。 少女轻轻放下纱灯,盈盈上前数步,手里多了一柄比一般长剑略短的镶珠剑。 小龙这才看出纱灯是用剑挑着的。 “拔剑。”少女语如冰珠。 “在下不对女人拔剑。” “你少狂。” “事实本来如此。” “我们正好相反。” “为什么?” “姑娘我专对男人用剑。” “那太遗憾了,姑娘你找错了对象。” “臭美,你不是不愿,而是不敢。” “就算不敢好了。” “等剑尖刺进你的身体,看你拔不拔剑。”少女双手一抬,剑出了鞘。 夜暗,亮光薄弱,但仍可见剑身泛出笑人的寒芒。 小龙兀立着没任何行动。 少女亮出了架式,很玄奇的势子,无懈可击,而且使人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你也不还手?” “不还。”小龙脱口说了出来,但马上就觉得后悔。对女人不拔剑是原则,只是剑不出鞘,防御却是应该的,话已出口,无法收回,只好硬起头皮。 “话是你自己说的,我倒要见识一下你是不是真正的男子汉。” 少女上步、出剑,平平刺出。 没有任何技巧,像是孩童在玩剑。 如果没有刚才那句狂话,他可以用带鞘的剑格拒,而现在只有闪让一途。 心一横,他没动。 剑尖触及左上胸衣,停住。 “你连躲都不躲?”少女似乎感到意外, “必要时会。”小龙沉声回答。 “难道现在没必要?” “是没必要。” “为什么?” “在下看得出姑娘没存心杀人。” 事实上,小龙这句话只是维持他的狂态。他根本没把握断定对方不下杀手,他的潜意识里觉的对方没杀人的理由。 “对,你说过你是不信邪。”剑尖一颇,刺入胸脯,殷红的血水立即渗了出来。 剧痛,但小龙忍住了,连脸色都没变。 “你信了么?” “不信。” “如果剑尖再刺进三寸……” “……”小龙无语,因为他发过狂言不还手,男子汉有时为了一句话会付出生命作代价,在有些人看来是愚蠢,不值,但这也就是好汉之所以成为好汉的原因,对与不对很难下定论。 “为什么小开口?” “大丈夫一言九鼎,在下没改变主意。” “你不觉得就这么死在一个陌生的女人剑下……”少女突然笑了笑,接下去道:“太不值得么?因为你还可算得上是个高手,而为了一句话赌命?” “在下不这么想。” “怎么想?” “在下不准备回答。” “如果你碰上的对头尽是女人怎么办?” “对头是例外。” “你的意思我们不是对头?” “好像不是。” “你会记仇么?”少女改变了态度,不再那么冷酷。 “那得看情形。” “比如我现在已经伤了你……” “这点小事还不值在下记仇。 “风娇。”一个女人的声音蓦地传来:“你在替我丢人现眼,你忘了我的教训,对男人晓什么舌。” 声音之冷漠,令人一听便一辈子忘不了。 小龙下意识地感到心弦一颤。 被叫做凤娇的少女粉腮突然一白。 “主人,我……” “少废话,刺进去。” 小龙的心弦又一颤。听称呼双方是主婢的关系,这为主人的女人,定是个残忍无情的怪物。 凤娇没行动,持剑的手微微发抖。 小龙疾退一步,剑尖离开了胸膛,血水冒了出来。 发话的女人没现身。 “芳驾是谁?”小龙望着空处问。 “是我家主人。”凤娇代答。 “现在我们是对头了。” “你说……我们?” “在下指你的主人。” “你要拔剑?” “不错,在下的所谓拔剑就是要杀人,在下的剑只要出鞘,不见血不回。”小龙的眼里冒出栗人的狂焰,跟刚才判若两人。 “如果我现在再向你出剑呢?”凤娇不得不有此问。因为小龙挑明了把她的主人当对头,而她也没有照主人的命令把剑刺进去。 这个问题小龙必须考虑了。人,不管狂到什么程度,总不能把生死当儿戏。固然一个自命男子汉的人不斤斤计较于生死得失,但该衡量值与不值,否则便是个妄逞血气之勇的匹夫了。 “在下会。”小龙考虑之后回答。 “为什么现在会?”风娇紧迫着问。 “因为现在你出剑是奉命杀人。” 风娇默然,她在主人命令的压力下,固然没考虑的余地,但她是女人,女人有女人的心思。 “风娇,你已经违反了一次命令。”主人发了话,声调冷酷得没半丝人味。 凤娇把牙齿咬了又咬。 “拔剑。”她的声音有些抖颤。 “风姑娘,你该这样做么?” “我服从主人的命令。” “你杀不了在下。” “那是另一回事。” “你不后悔?”这句话暗示她可能丧生剑下。 “我没有后悔。”风娇似已下了决心,所谓没有后悔,就是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投错了主人,她根本不拿你当人。”小龙有意激暗中的女人现身。 “你……胡说,我要出手了。”她的剑横了辉来。 “在下替你可怜。” “看剑。” 凤娇一剑刺了出去,显然她宁死也不敢违抗主人的命令。 这一出手,与前一剑大不相同,凌狠厉辣兼备,是上乘的杀手。 “铿铿……”连声,凤娇被震退了两步。 小龙以带鞘的剑封击,他没拔剑。 凤娇一退之后,又扬剑上步…… “站住。”小龙大喝一声,凤娇窒住,然后她以冷沉的语调道:“在下说过只对你的主人拔剑,她既然不敢出面,驱使别人卖命,看来也是个值不得在下拔剑的人。天快亮了,耗下去没意思,在下该走了。” 凤娇不知如何是好。 “凤娇,退回来。”暗中的女人又开了口。 “是。”凤娇应了一声,皱了皱眉头,深深望了小龙一眼,转身收剑挑起灯笼,朝原来现身的地方退去。 小龙在等待,他预料风娇的主人将现身。 光影消失。 静候了片刻,不见任何动静,小龙忍不住开口道:“芳驾还等什么丫” 没反应。 小龙走了过去,一看,空荡荡地半个人影也没有,主婢俩像是离去了,他吐了口气,感到一片茫然,对方出现的突然,去得也突然,到底为什么? 他朝外走。 这座小庙仅一殿两厢,一目了然,藏不住人,主婢俩是真的离开了。 他征了片刻,突然想到余巧巧,余巧巧在酒店酒壶下毒,她的同路人马之良已经承认,当然假不了,这谜底必须揭开。 于是,他立即离庙回奔。 晓色迷蒙中,小龙回到了疗伤的客店。 他悄然掩了进去,不警动任何人。 房门没上栓,是虚掩的,轻轻一推便开了。小龙进房,反手关上门。桌上的灯火还亮着,结了个大大的灯花。床上躺了个人,平卧着,被子盖齐颈子。 乌溜溜的秀发披了一枕头,迷人的脸蛋在灯光映照卜散放着强烈的魅力。 是余巧巧,她睡得很熟。 她为什么不回隔壁酒店自己的房间,而要睡在这不怎么干净的客房? 小龙走近床边,望着熟睡的美人,一颗心不由跳荡起来。这景象处了自痴没人会不动心的。 他想叫醒她,但口一张又闭上。 一个功力不弱的女人,会睡得这么熟么了不可能,很明显是在假睡。 毒,一个不相识的女人对自己卜毒,这谜底作揭开不可。 暗地一咬牙,猛可地掀开被子。 “咧。”小龙惊叫一声,连连后退。 尖叫一声,余巧巧急把被子掩上 小龙脸上筋胀,心在狂跳,脑在晕眩,窒在桌子边。他做梦也没料到,余巧巧脱光了衣服睡觉,一个少女,在客店里不栓房门,光着身体睡觉,这简直的不可思议。 “是你。”余巧巧喘着气。 “你早知道是我。”小龙竭力定下心神。 “你冤枉人,我是真的睡着了。”余巧巧咬咬下唇说道:“我追你没追上,只好折回客店,熬到现在,实在倦了,一倒头便睡着。” “那你为什么不穿……”他实在说不出口。 “从小养成的习惯,没办法。” “门也不拴?” “嘱咐过店家的,除了你谁也不敢进房。” “好,穿衣服起来。”小龙背转身,同时吹灭了灯火,他人狂心可不狂。 一阵悉率之声过后,余巧巧边拢头发,边走向桌边。 “回头吧,穿好啦。” 小龙回转身。 窗纸透白,天已经大亮了。 “咦,你……受了伤?”余巧巧发现小龙胸前的血迹。 “皮肉之伤,没什么。” “跟谁交手?……铁脚?” “不,另外的人,是我自愿受的伤。” “什么,受伤还有自愿的?” “我不屑于还手。” “不像话。”余巧巧当然无法相信,摇摇头,一双媚眼睁得老大。 小龙也在摇头,他并非是否定对方的话,而是在驱除脑海里使他心绪不宁的影像。 刚才掀被虽只是一瞥,可是那晶莹美妙的影像,已深印脑海。 余巧巧就站在身边,虽然她已经穿好了衣服,可是在他的眼里,似乎还是一丝不挂,尤其她身上散发的香味,更增加了这种感受。 小龙怔怔地望着余巧巧,心情很乱。 余巧巧似乎觉察到了,紧咬下唇。 “为什么这样看我?” “我……我想问你一句话。”小龙的声音轻轻地,像发自别人的嘴。 “嗯。”余巧巧又靠近些,身体几乎接触在一起。 “问吧,你随便问,我不会生气的。” “记得我们刚认识时……发生的事么?” “当然记得,只是昨天的事。” “你那壶酒里真的下了毒?” 余巧巧一愕,然后“咕”地笑了一声。 “我不否认,是真的。” 她的神色泰然自若。 “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人下毒?” “因为我怀疑你是我要找的人。” “哦!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使你怀疑?” “在我而言,我们并不陌生。”她轻轻笑了笑。 小龙大为困惑,在记忆中,自己从来没见过余巧巧,半面也没有。 “我不懂。” “那我告诉你,一个月前的今天,我从洛阳来经过灵宝,正赶上你搏杀符老邪父子那一场热闹,我很欣赏你那股狠劲,更佩服你的剑法……” “原来如此。”小龙点点头:“可是这怎么会引起你对我的怀疑呢?” “因为我要找的人剑法无双,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不怕毒,毒不倒。” “所以……你就要试上一试?” “对。” “可是我并没有喝下那毒酒。” “我索性坦白告诉你,你在林子里挨的飞刀是有毒的,你被毒倒,证明了你不是我要找的人,所以我替你解毒,带你到这客店。” “剑法无双,不怕毒……”小龙自望窗外,喃喃自语,突地目芒一闪,道:“你要找的人是谁?” “奉命行事,我不能告诉你。” “不能说算了,我不一定要知道。” “现在论到我问你了。” “唔。” “你跟铁脚是否一路?”余巧巧仰面盯住小龙的脸,似乎想从他的眼色看出,他回答的是不是真心话。 “你明明知道我们不是路,我也从没见过那怪人,昨天是头一次。” “你没骗我?” “信不信由你。” “我信,我信……”余巧巧连声回答,想了想,期期地道:“铁脚不怕毒,可是……他不用剑。” 小龙回想当时的情况,他与铁脚对峙,铁脚不愿跟他决斗,凭空飞来三柄飞刀,铁脚分明已经倒地,结果现在人还是好端端地,不怕毒是事实,但不怕毒便能用毒。 他又想到暖酒壶的事,铁脚凭什么知道酒壶酒下了毒?他说是用鼻子闻出来的,这话当然不可信,天下那会有这种邪门的事。 从铁脚,他联想到马之良、江神庙、提纱灯的少女凤娇还有风娇身后神秘的主人。 “巧巧。”小龙忍不住要问:“你知道离此地大约七八里的江边有座江神庙……” “没去过,只是听说,怎么样?” “昨晚我追铁脚追到了江神庙,碰到了件怪事,我想不透。” “碰上了什么怪事?” “一个少女提了盏上面绘着飞凤的纱灯。” “飞凤纱灯。”余巧巧脱口惊叫出声,退了两步。 “不错,飞凤纱灯唬走了铁脚,想来那纱灯必定大有路道,你知道纱灯主人的来历么?” “知道。” “什么来历?” “当今江湖道上最神秘的一个门户,黑白两道闻名丧胆,鼎鼎大名的水仙宫主人。” “啊!水仙宫,我听人提起过。” “你见到了水仙宫主人?” “没有,她没现身,只听到她的声音。” “对,我明白了,你受的伤就是对方的手艺?” “不错。”小龙想要费口舌描述当时的情况,他只是想这一剑不能白挨,非找水仙宫主人讨个公道不可。想想又道:“水仙宫在什么地方?” “谁也不知道。” “我想……可能在江神庙附近。” “最好别招惹。” “唔。”小龙在喉咙里应了一声,眼睛扫及窗子上的破洞,想到还藏在身边的木珠,是谁投的珠子?目的是什么?这始终是个令人困惑的谜。 “站着不累么?”余巧巧先坐了下来。 小龙跟着坐下。 “小龙哥,你奔波了一夜,不上床歇会儿?”余巧巧显得很关切的样子:“被窝还是热的。” 这本是句很平常的话,但因为有刚才的一幕,听在小龙耳里,便感觉是一种挑逗。他是血气方刚而且性格狂野的年轻人,他的眸子立即放出火焰,直直地照在余巧巧的脸上。 “我是想躺一会。” “那就上床吧。” “你呢?”这两个字含意深刻,也是试探。 “你睡下我替你裹伤。” “裹倒不必,敷点药就成了。” 小龙起身,脱去外衫,左胸一片斑烂,凝固了的血渍,已把裹衣紧贴在身上,看起来很怕人。 “啊?看来伤得不轻。”余巧巧皱起眉头。 “没什么。”小龙走到床边,脱了鞋袜上床。 一点不错,被窝还是暖暖的,枕头上余香犹在。 余巧巧走过来,伸手摸了摸伤处,说道:“血都干结了,得用温开水发开。如果硬撕开,定会牵动伤口。你等着,我去拿开水。”说完,转身出房。 窈窕的身段,一举一动都带着诱惑。 小龙不自禁地绮念横生。 余巧巧动作可真快,只一忽儿工夫,便端来了一盆温开水,用濡湿的布巾叠成方块,轻轻地压放在伤处。 “痛么?”她坐上床沿。 小龙摇摇头,眼睛紧盯在余巧巧的脸上,连眨都不眨一下。他的眼睛似乎已透过她的衣衫,望到了包裹在衣衫裹的晶莹铜体,无瑕疵的玉雕。 余巧巧不是天真未凿的无知少女,反之她比任何少女还来得敏感、成熟,老练。从小龙此刻的眸光里,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准备要什么。 她拿开湿布巾,轻轻解开小龙的内衣,揭开。 小龙突地捏住她的双腕,眼睛发了红。 “巧巧。”小龙有些气促。 “小龙哥,我现在是替你裹伤。” “巧巧,我……” “你的伤不重但也不轻。”余巧巧微笑着,但笑得很正经:“这一剑快深及骨头,你自己看看。” “我……不在乎。” “你一动就会流血,伤口会进裂,我要你自己先看看。”余巧巧微一皱眉。 小龙抬起,收下领、眼睛扫向左胸他看到厚实的胸脯上开了一张婴儿的嘴,他不在乎地抿了抿嘴,把头放回枕头上。 “你看到了?” “看到了。” “怎么样?” “我还是不在乎。”小龙真的是不在乎,右手一换一揽住余巧巧的腰肢,双眼红得像要冒火。 余巧巧并没有抗拒的动作,仍然一脸的妩媚,仿佛她生来就是这一类型的女人。 这时,窗框边的隙缝也有一对眼睛,同样红得要冒火,但那火与小龙的火不一样。 两个人都没发觉窗外那双冒火的眼睛。 “小龙哥,先敷药,绑扎好,对你的伤可能要好些。”余巧巧拉开围住腰肢的手。 “巧巧,绑扎好之后……” “你别乱动,安份些,伤口像是要出血了。” 小龙感觉到伤口隐隐作痛,他奈住心火,放开了另一支手,真的安份了些。 余巧巧取出随身携带的金创药,敷在伤口,然后“嗤”地一声撕下小龙染血的内衫衣襟,扯成布条,结好,以熟练的手法替小龙绑扎,料理完毕,她起身洗手。 “巧巧,好啦。” “好啦。”余巧巧离床站着。 “你怎么不过来?”小龙的声音有些倾抖,他心里的那股火又开始燃烧。 “我得上街一躺。” “什么?你……”小龙瞪大了眼。 “去替你卖衣服。” “用不着,我有替换的。” “换新的不好么?”余巧巧笑笑:“你至少得静静躺一个时辰,才……不会碍事。” “巧巧,这点子伤……”小龙坐了起来:“你把我当文弱书生那么经不起风雨?” “你是金刚,但金刚也得躺一个时辰。” “我……不要……” “小龙哥,找上街去了,一会就会回来。” 窗外发火的眼睛移去了。 余巧巧妩媚地笑笑,转身牵门而去。 小龙重重地拍了一下床沿,无可奈何地又躺了下去。口里喃喃道:“故意折磨人。”一伸手,触及了一样滚圆的东西,抓起一看,原来是那颗神秘的木珠。本来是揣在怀里,定是余巧巧在撕裂衣襟裹伤时掉出来的。他拿来放在眼前仔细观察。滚圆滑溜、大如核挑,是乌木做的,黑里透亮,两端有两个微微凹入的圆梢,指甲大。 小龙用拇指和中指扣进凹梢,食指抵在中间,一比,他明白了,这是发珠的特殊设计,三个指头扣住,不但可以用上力,而且控制由心。 这是暗器么?可以说是,加上内力,打碎人的脑袋绝无问题,打穴一样管用,只是不犀利,可以称之为一种平和的暗器。 记得前晚正与余巧巧拉手言欢,木珠破窗而入,虚惊了一场。 发珠人目的何在? 江湖上还没有听说过有人以木珠当暗器,是临时无意的行为么?还是有某种特殊的企图? 他想得出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感觉不对劲,浑身的不舒服,胸口闷胀,肌肉酸痛,伤口灼痛。 这是不可能的事,自己并没有受内伤! 难道这是余巧巧所敷金创药的特殊反应?这也不对,金创药只有收敛止痛,不会有这种现象。 不适之感愈来愈烈,伤口像有火在烧炙,他不自觉地哼唤出了声。 还不见余巧巧回店。 他咬牙翻身坐起,头沉重的几乎抬不起。 “定是那臭娘们做的手脚。”小龙嘶叫出声。 刚见面,余巧巧就端给他毒酒,然后又发生了江神庙的事,难保她不是江神庙那两个女人一路。 他下床,揣好木珠,胡乱罩卜外衫,抓起床头剑,摇摇不稳地挨到桌边,扶椅坐下。 他暗贪自己太过幼稚,居然睁着眼受人摆布,余巧巧所解释毒酒的事根本全是假话。 她们的目的何在? “走,趁还能动离开这里,可能她们已经猜出了自己的来历,如果栽了,将死不瞑目。”他打了一个冷哗,又想:“只怪自己太糊涂,为什么不时时提防碰上仇家……” 剧烈的痛楚几乎使他倒下。 “走,再迟可能就走不了,能否活下去大成问题,看来只有照娘的遗命去找天马侠。” 小龙下决心,紧咬牙门,强撑着步出房门。 “客官上哪儿去?”店小二站在房门口。 “有事。”小龙脚步不停。 “余姑娘盼咐要小的……”小二跟在后面。 “我有要紧事非走不可,告诉……余姑娘,就说……我马上回来,要她……在房里等我别走。” 横过院子,出店门。 “客官,你好像……”小二紧跟不舍。 “我会……回来,别……跟我。”小龙拼起力气回答,一步一踉跄向前走去。 小二停了步,苦着脸望着小龙的背影缓缓向出镇方向移去。 在闹市的一端,余巧巧已替小龙买好了衣衫,用袱布包了提在手里,朝客店走回。 马之良迎面走来。 “大妹子,我正要找你。” “你不是被铁脚缠住么?” “我好不容易摆脱了他,咦,你……怎么知道的?”马之良靠近些。 “我听小龙那浪子说的,他说了江神庙的事。” “哦!他人呢?” “在店里。” “不对……”马之良像想到什么。 “什么不对?” “昨晚在江神庙,我没见那小子现身,他怎么会知道?嗯!八成……他跟铁脚是同路人,两个人作对只是在演戏。” 余巧巧默然,事实上她还是没摸清小龙的来路。 “大妹子,你可得当心,别太任性误了大事。”马之良边说边向四下张望。 “我会设法掏他的底。” “我只怕……”马之良奸意地笑了笑。 “怕什么?” “怕你被他谜了心窍。” “放屁。” “好!算我放屁,你手里是什么?” “衣物。”余巧巧淡淡回答,停了停又道:“你认为铁脚可疑么?” “值得调查追根,我们不能忽略了他没用剑,也许他是故意瞒人耳目。” “唔。” “我现在去见负责人,晚上……我来找你。” “去吧。”余巧巧一心要回店,不想跟马之良多谈论,话出口她已挪步。 马之良望着她的背影阴阴一笑。 小龙清醒过来,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楚,他感觉自己是躺在床上。 他竭力从昏乱的思绪中去摸索,想自己回到清晰的现实。 他隐约记起自己强忍痛苦离开客店,奔向野外,目的要去高府见天马侠,结果中途不支倒到。似乎有人来到身边,以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是不是又被余巧巧追上带回客店? 他只是在想,不愿开口。 视力恢复了些,床前有条人影,看不清面目。他努力振作,神志在复苏中。 慢慢地,影像清晰起来,床前站着的是个老人,一个威严的老人,目光紧盯在他的脸上。 再看房里的景象,布设考究,不是店房。 这是什么地方? 老人是谁? 自己怎会到这里? 一连串的疑问在心头涌升,他终于开了口。 “这……是什么地方?”声音很孱弱。 “总算清醒过来了,你叫什么名字?”老子反问,声音相当苍劲洪亮。 “在下……叫……小龙。” “你怎会伤在毒剑之下?” “毒剑?”小龙惊叫起来,但声音不大,他的力气还没回复。 “不错,是毒剑,稀有的毒,老夫不识毒,但存有最珍奇的解毒之药,可是解不了你中的毒,只能稳住毒势,你能清醒过来算是幸运了。” 小龙在想:“江神庙那叫凤娇的女子使的居然是毒剑,怪不得那出声不现形的女人会自动离开,隔了那么长时间毒性才发作,定属慢性之毒,自己倒是错怪余巧巧了……” 心念之中,出声道:“在下……怎么会到这里?是前辈救……” “你倒在路边,口里念着老夫的名号,所以被人送到这里来。” 小龙大为激动,想不到这么巧被人送到自己本意要找的天马侠高前的府中来。 “您……您……”小龙想坐起来,但仅只抬了抬头,又倒回枕上。 “你别动,慢慢说。”天马侠抬了抬手。 “高……伯父……”小龙的口唇在发抖。 “什么?”天马侠两眼精芒毕射,说道:“你到底是谁?怎么称呼老夫作伯父?” “小侄……姓武……” “姓武?”天马侠目芒更盛,像两道电炬。 “是的,先父武世明……”小龙眸子里尽是痛苦和怨毒之色。 “啊。”天马侠上前一步,抓住小龙一只手,老脸起了扭曲,说道:“想不到故人竟还有后。”眼里涌出泪光。 “高伯父……” “武贤侄。”天马侠语音激颤:“二十年前,武白二家惨遭灭门之祸,传言已无活口。贤侄你……是如何逃过劫难的?” “……”小龙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记得老夫最后一次到太原看望武白二位贤弟,那时贤侄年纪还小……” “高伯父所见是家兄大龙……他也罹难了。” “哦!这么说……” “武白两家遭血劫时,小侄还在娘肚皮里,是劫后才出身的。” “那武弟妹……” “家母十年前辞世。” 天马侠脸上的肌肉再起痉挛,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久久才悲声道:“老夫如果不找出当年血案真凶,怎能有脸见屈死者于地下。贤侄,这二十多年来,老夫并未片刻忘怀这桩血案,只是光凭传言,各人所说的都不一样,苦无正确的线索可循。令堂既是劫后幸免者,对当时情况,必然有些眉目?” 小龙两眼瞪大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马侠年纪还不到七十,应该不至于昏馈,怎会语无伦次呢?难道…… 娘生前不止一次提起,而且说得很明白,血案发生之夜,天马侠正好来访,娘是他救出来的,他安顿了娘,再回现场,此后便没了下文。 起初以为他已遭了不幸,事后打听,才知道他安居在风陵渡老家。 天马侠高前,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这种天大的事能健忘么? 明朽保身,他不愿淌这场浑水是唯一的解释。 什么侠义什么公理,全是欺人之谈。 来错了,就是死也不能死在这里。 小龙血脉贲贵张。 “贤侄。”天马侠抑制住激动:“老夫先设法替你解毒,其余的慢慢再谈。” 小龙没开口。 “老夫再给你服一次辟毒丹,彻底稳住毒势……”说着,到桌边一只小玉瓶里倒出一粒豆大的丸子,另倒了杯开水,回床边,把那粒丸子硬塞到小龙嘴里,再扶起他的头:“喝口水,吞下去。” 小龙本不想再接受对方的任何好处,似一想,毒势不稳住便无法离开,只好勉强吞下。 “贤侄,你好好歇着,老夫现在立刻去拜访一位老友。他见多识广,也许能想得出解毒之方。” “……”小龙依然不开口,他无话可说,人整个浸在狂乱的情绪中。 “噢!对了,老夫几乎忘了大事,这非常重要,贤侄是伤在何人的剑下?” “一个……不知名的异乡剑客。”小龙勉强回答,他不愿说出实情。 “这……那个剑客什么形象?” “中年……很阴鸳的样子。”小龙随口回应。 “好,慢慢再说。”天马侠伸手拍了拍小龙,一副长者慈样之态:“老夫在一个时辰之内回来。” “晤。”小龙本想说两句虚应故事的感激话,但个性生成,他说不出来。 天马侠转身离去。 小龙咬牙在想:“实在后悔不该来,为什么要因人成事?本来已决定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为什么没坚持到底呢?毒发不治是命该如此,非认不可。走!就是死也到别处去死。” 不知是那里来的一股神奇之力,小龙翻身下床,虽然有些虚飘,但还能勉强行动。 他先到窗边探视,外面是个花木扶疏的小庭院,有道角门,证实这边不是正院。 如果从角门出去并不费事,也不会惊动别人。 小龙整理了一下衣衫,拿起挂在床头的兵刃,轻轻拉开门,从边沿绕到角门。 短短一段距离,他感到很吃力。 闭上眼,略事喘息,然后伸手拨开门拴…… 喉头一紧,呼吸窒住,他被人揪住了后领。 “嘿嘿嘿嘿,好小子,你到此地来做坏事可是瞎了眼。”声音粗莽,吐字不太清晰,像大舌头的人说话。 “你是谁?” “二太爷。” “放手。” “不成,二太爷要揪你去听候主人发落。” 小龙一听声口,就知道碰上了一个浑人。 “在下是你主人的朋友。” “胡说,主人的朋友不会偷偷走后门,以为我二楞子傻,才不傻……” “高大侠在房里,要在下悄悄去替他办件事,不信你去问,在下在这里等你。” “你说的是真的了 “要在下大声喊叫么?” “啊!不,不……”二楞子松了手:“别叫,主人生了气罚我三天不吃肉,我受不了。” 小龙回过身,眼前站着的是个赤膊大汉,筋肉虬结,孔武有力的样子,就是有些楞头楞脑 “二楞子,你看住门,在下回来敲门你才开,高大侠的机密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主人……真的在房里了 “你自己去看。” “算了,主人脾气大,你……走吧。”二楞子替小龙开了门。 小龙故作从容地走了出去。 二楞子随即关上了门。 怕被追及,小龙看了看地势,朝屋后的林子走去。入林不久,他发觉后面有人跟踪,不由大为紧张。他现在堪堪能勉强移动脚步,要动手应付情况可就免淡。他不敢回头,希望这只是错觉。 身后嗒嗒的声音愈来愈清晰。 到底是什么人?目的何在? 突地,从声音他想到一个人,一颗心顿时抽紧,额上也甘了冷汗。 嗒!嗒……”很有规津的声音 小龙继续穿林而行,头脑开始晕眩,两条腿已不大听使唤,他快要走不动了。 有毒在身,他意识到不久就会倒下。 眼前发生了幻象,林木似乎在移动变换位置,老挡在前头,像是随时会撞上。 他停了下来,再无法前进。 要发生的必然会发生,逃避不了的,把心一横,开口道:“是铁脚么?” “不错。” “你想做什么了?” “打架。” 小龙的心往下一沉,咬牙回转身。面前站着一个人,眼花行不真切,好久才看出是铁脚。 “小子,你怎么了?” “没……什么。”小龙伸手扶住身边的树身,否则他就会倒下。 “还能打架么?” “能。”小龙嘶声回答。 “受伤不会是这样子,你小子得了急症。” “那不关你的书,出手好了。” “我吹口大气你就会倒,根本不必出手。” “那,你……就吹吧。” 在这种情况之卜,只有一切听命,他不能求饶。 “小子,我铁脚一向不打落水狗……” “你……才是狗。” “哈哈哈哈……”铁脚狂笑道:“小子,你既狂又狠,对你自己也一样狠。” 小龙幌了两幌,眼前一片黑,什么也看不到了,但他仍硬挺住不让自己倒下。 铁脚抓住小龙的手,摸了摸腕脉,口里咦了一声,出指在他身上一阵点截,然后从身上取出药丸,塞向小龙的嘴。 小龙紧咬住牙不肯接纳。 铁脚怪声道:“小子,张开嘴,吞下去。” 小龙的嘴闭得更紧,他不愿接受他的人情。 铁脚又道:“小子,你不吃就会死,如果你死了,我们这场架就永远没法打。” 说也奇怪,经过铁脚这一阵点戳,小龙立刻感到力气在恢复,两眼的视线也清明了。望着面对面的怪脸,说不出心里那股子感受。 铁脚放开手,后退两步。 “小子,你怎么中的毒?” 小龙不答。 “你中的是天下第一奇毒,这种毒除了用毒者本人和我之外,没人能解。不是吓唬你,如果不是凑巧碰上我,你最多再能活半个时辰。”铁脚目芒连闪。 “你为什么要替在下解毒?” “因为你很狂,我对你发生了兴趣。” “怕不是这意思肥?” “不管什么意思,让你能活下去总该不错。” “要是在下不接受呢? “一个人如果不愿意活下去,对这人世了无依恋,与然淮也没有办法。”铁脚斜眼望着小龙。 “对人世了无依恋”这句话深深打动了小龙的心。他真的没有依恋么?不但有依恋,而且要坚强地活下去,他有大事未了,死了将不瞑目。 “你对在下有什么目的?” “除了觉得好玩,什么目的也没有。” “在下有什么好玩?” “臭脾气,烂性格,很对我的胃口。” “好。”小龙深深一想,问道:“有条件么?” “有。” “什么条件?” “别跟那小骚孤狸来往。” 小骚孤狸,指的当然是余巧巧。 “哈哈哈……”小龙大笑起来,就在他张口大笑之际,铁脚手指轻弹,一粒药丸进入小龙的喉咙,笑声突然中止,药丸已下肚想吐也吐不出来。 铁脚转身离开,行动迅捷,只一眨眼便没了影子。 小龙窒在当场,他在想…… 铁脚追上自己,并非偶然,他真正的目的何在?他怎知道自己中了毒? 他要自己断绝与余巧巧来往,难道对余巧巧有意? 铁脚的药真灵,只这片刻工夫,小龙已感觉到一切回复如常,如果铁脚没有什么特殊的目的,这是笔大人情,小龙最怕的便是欠别人人情。 毒势已尽,功力已复,他首先要做的是到江神庙,设法找飞风纱灯的主人和婢女风娇,这笔账非算不可,这是人命账,对方有意要他的命。 他怕再碰到天马侠,故意绕道而行。 路上,他在想:“天马侠故意不承认当年救娘的事,到底为了什么?是受了压力,还是有意置身事外?” 这问题他想不透,但主意却打定了,要凭自己的力量了断这公案,绝不依赖任何助力。 就近午刻,小龙来到了江神庙。 他毫不踌躇地走了进去。 庙里空荡荡地一片死寂,他停身在昨晚马之良被倒吊的丹桂树下,盘算着如何才能诱使对现身。 照余巧巧的说法,飞凤纱灯是水仙宫的标志,没人敢招惹的一个门户。依情理而论;对方既在此地现身,窝巢必在附近不远。 如果仔细搜索,定有蛛丝马迹可循。 于是,他开始行动,兜圈子搜索每一寸地方。 耗了将近半个时辰,他失望了,什么可疑的线索都没有。庙就是庙,不能隐藏任何事物的小庙。 但他不死心,准备察看庙外。 “咕。”一个女人的笑声突然传来。 小龙心头一紧,把跨出门槛的脚收了回来。 小龙定了定神,没回头,但已全神戒备,冷冷地开口道:“什么人?” “咕。”又是一声闷笑,听声音就在身后数尺之地。 小龙缓缓转过身,一看,不由呆了一呆,眼前站着的,是个身着月白劲装的少女,长得很秀丽,一对大眼睛,秀丽中透肴刁蛮。 这女子是什么来路?会是水仙宫的人么? “你丢了东西?”大眼睛少女开了口。 “姑娘怎知在下丢了东西?”小龙随口反问。 “我看你东找西觅,转过来,蹦过去,不是找东西是做什么?” “在下是在找东西。” “找什么?” “找一只死凤凰。”小龙故意试探。如果她是水仙宫的人,定会听得出话中之意。 “什么,死凤凰?”少女的眼睛睁得更大更圆。 “不错。”小龙眸子里隐现杀光:“她是活的,在下要她变成死的。” “是你把她变成死的?”少女的粉腮倏沉 “对,她该死。” “因为她反抗?” “她太恶,攀卑鄙。” “她恶毒卑鄙?”大眼睛少女的脸色愈变愈难石,眸子里有一股令人心悸的杀机。 小龙认定面对的大眼睛少女是水仙宫的弟子无疑,不然她不会听懂“死凤凰”这哑谜。 “跟我走。”大眼睛少女抬了抬手。 “好极了,在下当然会跟你走。”小龙冷冷一笑:“你即使不说这句话,在下也会跟定你。” 大眼睛少女也冷笑一声,挪动脚步。 小龙举步跟随,他在盘算,对方一定带自己进水仙宫无疑,看事应事,毒剑不能白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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