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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公义之台         ★★★ 双击滚屏阅读

第七章 公义之台

作者:陈青云    来源:陈青云作品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8/11/8

  “你说什么小叫化?”
  “不错!”
  “在下不懂?”
  “问你为何对他下毒手?”
  “兄台并非曲九风?”
  吴刚一怔神,道:“曲九风是谁?”
  “小神龙”恨毒至极的道:“万邪书生!”
  吴刚茫然,他根本不认识什么“万邪书生”,看样子“小神龙”与“万邪书生”之间,似有深仇大恨,只是与拜兄宋维屏何涉呢?
  心念之中,迫问道:“不管什么书生,我问你为何杀害小叫化?”
  “小神龙”惑然不解的道:“小叫化是谁?”
  “穴中人!”
  “穴中人?穴中何来小叫化?”
  “你不敢承认么?”
  “兄台何不说明白些?”吴刚大感困惑,看样子,“小神龙”并非邪恶之辈,那神情也不似在说假话,这究竟是什么回事呢?难道……
  “你承认穴中人是你杀的?”
  “这一点不错!”
  “这不就结了!”
  “可是兄台说小叫化……?”
  “就是死者。”
  “在下杀的并非小叫化!”
  “是谁?”
  “一个不要脸的女子!”
  吴刚剑未收回,仍指正对方咽喉,但语气却变了。
  “一个女子?”
  “兄台何不再看个仔细?”
  吴刚想了想,收回剑,弹身穴口,定睛再看,果然,刚才没有看清楚,现在已看出了蹊跷,未化尽的长发,钗簪宛然,那些碎衣布片,分明是女子穿着的,死者腕骨上还有一只玉钏,事实证明“小神龙”所说没有错。
  但拜兄分明被“妖中之王”禁在这树穴中,人呢?莫非离去了?
  “兄台,想必这是一场误会……”
  “小神龙”业已到了身后。
  吴刚回身,道:“看来是区区误会了!”
  “小神龙”苦苦一笑道:“适才小弟多有得罪!”
  吴刚讪讪地道:“彼此,彼此!”
  “兄台说的小叫化是谁?”
  “区区拜兄,叫宋维屏!”
  “他……住在这树穴中么?”
  “是的,距今将近一年了……”
  “哦!半年前小弟到此,并未旧有兄台所说之人。”
  吴刚心念暗转,算时间,拜兄自禁百日期满,定然离去了,只是“小神龙”何以杀害一个女子呢?一念好奇之下,脱口道:“阁下杀死的女子是谁?”
  “小神龙”又回复了那怨毒之情,咬牙道:“她是在下的爱人!”
  吴刚一震道:“什么?阁下的爱人……”
  “是的!……”
  “阁下杀了她?”
  “是的!”
  “为什么?”
  “因为她该杀!”
  本来,这是别人私事,照理吴刚不能过问,但因为小叫化宋维屏住过这树穴,说不定这女子之死会关系到拜兄,当下追问道:“区区可得与闻否?”
  “小神龙”仰面向天,深深吐了一口气,欲言又止了片刻,才悠悠开口道:“兄台如何称呼?”
  吴刚窒了窒,道:“区区姓吴。”道姓而不提名,显然别有隐衷,“小神龙”知机,不再追问,一颔首道:“吴兄,在下已经在此地苦守了半年……”
  “半年?”
  “是的,为的是要等‘万邪书生’曲九风!”
  “为什么?”
  “唉!长话短叙吧,小弟有一位青梅竹马的女友,彼此已订白首之盟,半年前她忽然变心,采究之下,才知道是被曲九风引谤……”
  言下,大有目眦欲裂之概。
  吴刚同情的道:“阁下一表非凡,那曲九风难道……”
  “别提了,曲九风邪恶万端,她被诱骗之后,竟然完全改变,与以往的她,判若云泥,我苦苦相劝,反而引来她的嘲笑……”
  “于是阁下一怒杀了她?”
  “阁下,小弟并非如此无行之人?”
  “哦!区区失言了,以后呢?”
  “小神龙”面上涌起一片痛苦之情,声音也变得激愤的道:“小弟与她比邻而居,她母亲便是当年名噪江湖的‘三湘女侠’,数年前,双目失明,母女相依为命,自她被勾引之后,弃家出走,置盲母于不顾,‘三湘女侠’思女心切,但双目已残,无法行动……”
  “啊!”
  “当她知道独生爱女交的竟是‘万邪书生’时,急愤交迸,终于卧病不起……”
  “嗯——”
  “小弟念以往之情,亲自照顾,有一天,她回来了,然而她母亲也到了弥留之际,临终,要她与‘万邪书生’断绝来往,含泪而诀……”
  吴刚咬了咬牙,道了声:“可怜!”
  “小神龙韩伟”接下去道:“小弟仍希望她回头是岸,以仍母遣命为重,岂知她陷溺已深,丝毫无动于衷,母尸未寒,尚未入土,她……她……竟然……”
  “怎样?”
  “与曲九风在灵前行那苟且之事!”
  吴刚脱口叫了一声:“该杀!”
  “小神龙”钢牙咬了又咬,颤声接着说道:“大逆不道的邪行被小弟撞破,当时就想要她的命,可惜,小弟不是她俩对手,重伤而归,伤愈之后,立誓要诛这一双狗男女,事有凑巧,我无意中从猎户口里知道她匿身在此树穴之中……”
  “啊!”
  “我寻到了她,她毫无悔意,恶言相向,于是我一怒挥剑杀了她……”话锋一顿,神情突转凄楚,续道:“断气之前,她说出了事实真相,她早已后悔,但迟了,她在见我面时,故意恶语相向,目的是激我杀她,她要以死赎罪……”
  “自作孽,不可活!”
  “谁说不是如此,原来,她已怀了孕,但却被曲九风那厮遗弃了,只好避世偷生,她死了,在悔恨之中结束了生命,于是,小弟立誓要杀曲九风,但曲九风行踪飘忽,小弟只好在此守株待兔,她怀了他了骨血,相信他总有一天会来……”
  话声至此,突地“嗯!”了一声,面色惨变。
  吴刚骇然道:“怎么回事?”
  “小神龙”身躯幌了两幌,“砰!”然栽倒。
  空气传来一声冷笑。
  吴刚心头剧震,“小神龙”显然是遭暗算,身形一弹,朝冷笑声所传的方向扑去,山深林密,什么也看不到,只好折了回来,只见“小神龙”急喘着气,口唇连连翕动,俯身去听,才听出他口里在念着“万邪书生……曲……”
  头一偏,死了,但双目不合。
  吴刚为之发指,激于义愤,慨然道:“韩兄,你我在这种情况之下不期而遇,也算有因,小弟决替你报仇!”
  说完,用手指捺上了“小神龙”的眼睑。
  这种故事,在江湖中可说是很平凡,然而在当事人而言,却够凄惨。
  吴刚叹息了一声,把“小神龙”的尸身与剑,放入树穴,用土石掩好。
  这一对情人,生前饱受折磨,死后却同眠一穴,这是造物主的恶作剧吗?
  吴刚对树穴默视良久,心念又回到此行的目的,他此来找拜兄小叫化,本存姑妄为之的心意,时隔将近一载,想也想得到小叫化早已离开了,所以并不太失望,只是有些惘然而已。
  如果碰上丐帮的人,也许不难打听他的下落。心念之中,出林上道,取道“卧龙谷”。

  ×      ×      ×

  隆中山,卧龙谷,各形各色的武林人物,络绎于途,有如山阴道上。
  谷口,公义台前,万头攒动,挨挨挤挤,水泄不通。
  巍峨的高台上,此刻静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
  正台左右,低五尺,各建了一座副台,翼然伸张,这是专为解决争端的双方而设的,此刻,两座副台上各坐了约莫数十人之谱,左边台上人中,有近十名是道家装束。
  人潮不断涌至,黑压压地盖满了谷口平场。
  午正。
  三声震耳金鸣,偌大一片场子,顿时沉寂了下来。
  四名“金剑手”,从台后鱼贯而出,左右名二,分立正台两角,这是监台。
  接着,一个赤面长髯老者,缓步而出,直抵台沿。
  台下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
  赤面长髯老者,威棱的目光,朝台前群雄作了一番巡礼,然后,宏声发话道:“老夫武盟掌令胡大猷,奉盟主之令,主持今日之会!”
  话声至此顿住。
  停了片刻,才又续道:“现在请豫东镖局总镖头‘神枪丘云’及‘邙山客陈大用’上台!”
  随着话声,一个黑衫老者与一个商贾打扮的中年,分从左右上台,双双向“掌令胡大猷”施了一礼,然后面向外,抱拳圈揖,各自报出名号。
  穿黑衫的老者,背上交叉插着两柄短枪,不用说,他便是“神枪丘云”,另一个商贾打扮的中年人,是“邙山客陈大用。”
  “掌令胡大猷”向两人低语了一阵,然后大声宣布道:“丘总镖头与陈大侠请求在本台了断过节,双方同意,沿用公约第三条,公用评理,公开决斗,至死为止!”
  台下静的落针可闻,但空气却紧张万分,所有的目光,全凝结在台上。
  “掌令胡大猷”转头向两人大声问道:“两位同意这条款?”
  两齐声应道:“同意!”
  “兵刃方面可有限制?”
  “各尽所能!”
  “很好,现在本掌令宣布事实,年前,豫东镖局保一批红货进京,途经邙山被劫,镖师与趟子手全部被杀害,仅有一人重伤而回,重伤的在抵达镖局之后,随即气绝,致命伤是‘红砂手’,各位同道谅来十分清楚,‘红砂手’是陈大侠独门绝艺,事件正好发生在邙山脚下,所以陈大侠难脱嫌疑,但陈大侠却声辩案发的那段时间,他远出未归,双方各执一理,最后只有决斗一途。”
  台下起了“嗡嗡”的窃议之声。
  这种解决方式,能算“公义”吗?根本是黑白不分,是非不明,双方流血决斗,“公义”属于那一方呢?劫镖杀人的凶手是谁呢?如果是“邙山客陈大用”,而他胜了,“公道”何存呢?
  虽然很多人不满,但没有人出声反对,绝大多数的人,是来看好勇斗狠的。
  “武道”必须由许多正义才智之士维护倡导,否则必因时势之转移而泯没,在整部武林史中,不乏先例。
  “掌令胡大猷”单掌上扬,再次宏声发话道:“请肃静,现在决斗开始!”
  说完,退到台后。
  “神枪丘云”与“邙山客陈大用”双双向台下群豪拱了拱手,退到台中央,转面相向,互相一抱拳。
  “神枪丘云”拔出了背上双枪,交叉胸前,枪头在日光下发出刺目的寒芒。
  “邙山客陈大用”冷漠的道:“丘老哥,区区仍请你三思!”
  “神枪丘云”双枪一碰,发出“锵!”的一声脆响,怒声道:“陈大用,今天我俩之中,只有一人能活着下这公义台!”
  “只此一途么?”
  “掌令已向天下同道交代过了!”
  “区区仍然申明,那案并非区区所为!”
  “狡辩无益,手底下见真章吧!”
  “区区认为不值!”
  “亮兵刃!”
  “区区以肉掌奉陪!”
  “请!”
  双枪如蛟龙出穴,迅厉诡辣地扎向“邙山客陈大用”。
  “邙山客”滑步闪开,口里道:“区区礼让一招!”
  “臭美,纳命来!”
  双枪伸缩之间,再度扎出,“邙山客”挥掌相迎。
  一场恶斗,叠了出来。
  “神枪丘云”双枪造诣果然不凡,扎、劈、点、刺、砸、挑,虎虎生风,使人眼花缭乱,胆颤心悬。
  “邙山客陈大用”身手也十分惊人,一双肉掌,出神入化,加上玄妙的身法,如游鱼般在如麻的枪影中滑走。
  十招!
  二十招!
  “邙山客”不知存什么心理,他放弃了好几次击倒对方的机会。“神枪丘云”却是一味猛攻,足见其怨毒之深。
  五十招!
  一声闷哼,“邙山客”踉跄而退,肩头上血流如注。
  “丘老哥,我们稍待时日,约期再斗如何?”
  “陈大用,你休想!”
  “区区是念在贵镖局那些枉死的伙计份上,不忍下手……”
  “呸!看枪!”
  “邙山客”一闪而开,大声道:“别迫区区杀你!”
  “神枪丘云”厉笑一声道:“陈大用,你怕死么?老夫的手下不能白死,纳命来!”
  枪尖乱闪成幕,令人沭目惊心。
  “撒手!”
  暴喝声中,“邙山客”不知用的什么手法,双手抓住枪尖一扭,“神枪丘云”两手空空,虎口一片殷红。
  “邙山客”冷峻的道:“我不想杀你,望你回报贵局主,再查真相!”
  说完,把双枪抛落台上。
  台下轰起了一片狂呼。
  “神枪丘云”面孔杻曲,蹬蹬蹬连退数步,转面左侧副台,栗声叫道:“回报局主,丘某不能达成所命,无颜回见各同仁了!”
  话声甫落,右掌已劈向自己脑门。
  群豪惊呼声中,“神枪丘云”仰天栽了下去。
  这是一个刚烈的武士,必然的收场。
  “邙山客陈大用”长长太息了一声,飞纵下台,幌眼而没。
  几名黑衣人,上台移去了丘云的尸身。
  “掌令胡大猷”再次出现台前,大声宣布道:“第一场决斗结束,现在开始第二场,请‘武当掌教’与‘四海帮主’移驾!”
  台下,又是一阵骚动,堂堂武当掌门,与四海帮主,竟也走决斗之途,这是武林中一件大事。
  一个面如满月的全真老道,如巨鹰般扑上“公义台”,他,便是以剑术领导武林的剑派宗主武当掌教“灵空上人”。
  接着,另一条人影跟着上台,浓眉巨口,面目威棱,身着蓝衣,他,便是当今江湖第一大帮“四海帮”帮主赵啸天。
  两掌门人先自报姓名,然后互施一礼。
  “掌令胡大猷”在态度上,谦和了不少,低声向两掌门人微询意见。
  台下又沉寂下来,摒息以待。
  工夫不大,双方似已取约协议,“掌令胡大猷”,重行到台边,高声宣布道:“循决斗双方之请,照公约第五条,秘密评理,公开决斗,事实不予公开,决斗至有一方失去反击之力时为止!”
  台下私议又起,“武当派”与“四海帮”究竟结下了什么大梁子,竟劳双方掌门出面决斗?事实不予公开,显有不足为外人道之处。
  “掌令胡大猷”扫了双方一眼,道:“撤监台,决斗开始!”
  四名站台角的“金剑手”,默然退了下去。“掌令胡大猷”已跟着退下。
  台上,只剩下决斗的双方。
  “武当掌教”用的是剑,“四海帮主”使的是判官笔。
  双方各占位置,凝视有顷,撤出了兵刃。
  空气骤现无比的紧张,毕竟两门之主公开决斗是不同凡响的。
  对峙,凝注……
  蓦在此刻!
  一阵裂人耳鼓的笑声,遥遥破空传来,笑声,震惊了全场,单凭这笑声,就足以证明来人功力之高,已到了惊人之境。
  笑声自远而近,掠过空际,直落台上。
  笑声止歇,台上多了一个怪人,身高不满四尺,枯瘦如柴,火眼金睛,满头白发,活像一头大猩猩。
  “武当掌教”与“四海帮主”不期然的撤势转身,骇然望着这怪老人。
  “掌令胡大猷”疾奔台中央。
  台下,群豪困惑莫名,没有人知道这闯台者的怪老人是何来历。
  “掌令胡大猷”端详了怪老人几眼,冷冷的道:“朋友何方高人?”
  怪老人一瞪火眼金睛,道:“你明知老夫的形象,却称高人,是有意嘲弄么?”
  “朋友,这是什么地方?”
  “区区公义之台,这可难不倒老夫。”
  “知道就好,请勿装疯卖傻……”
  “好小子,你敢编排老夫?”
  “朋友总有个名号的吧?”
  “当然,禽兽也有个名字呀,何况是人!”
  “请朋友报名?”
  “看你活的时间也不算太短了,六十总出头了吧,难道认不出老夫是谁么?”
  “恕在下眼拙!”
  “那你请便罢!”
  “在下今日奉命主台!”
  “怎么样?”
  “不许人破坏台规!”
  “什么规不规,老夫不作兴这一套……”
  “朋友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还不配!”
  “掌令胡大猷”火高千丈,被弄得下不了台,伸手便朝怪老人抓去。
  怪老人冷哼一声,枯瘦的手掌一挥……
  “砰!”
  “掌令胡大猷”被震得歪歪斜斜,直退了七八步之多。
  这一手,震惊全场,身为“武盟”掌令,在武林中已甚少敌手,竟然挡不住一挥之力,这怪老人的功力,岂非到了不可思议之境?
  “武当掌教”栗呼一声道:“前辈敢是‘无事生非杜宇’?”
  怪老人嘻嘻一笑道:“小牛鼻子,你竟然认得出我老人家?”
  “武当掌教”毫不以为忤,赶紧稽首问讯道:“灵空见过前辈!”
  台下爆发了一串惊呼,“掌令胡大猷”直皱眉眨眼。
  “无事生非杜宇”五十年前,单掌伏八剑,震撼了整座武林,算年纪,已在百岁之外,已数十年不现江湖,生性怪僻,好管人闲事,揭人隐私,偏偏又功高莫测,所以博得了“无事生非”的外号,数十年前,是人人头痛的人物,想不到今天会在“公义台”上现身。
  “掌令胡大猷”苦着脸上前一拱手道:“老前辈德高望重……”
  “无事生非”一摇手道:“用不着你奉承!”
  “掌令胡大猷”可不敢来硬的了,尴尬的一笑道:“请老前辈以武林公约为重……”
  “什么公约?”
  “任何人不得干扰此台!”
  “如干扰了呢?”
  “按规由监台格杀不论!”
  “下手吧!”
  “晚辈不敢,只是请求老前辈……”
  “别说了,什么人可以上台?”
  “决斗的双方!”
  “此外呢?”
  “与决斗有直接关系之人!”
  “照啊!老夫便是与决斗有关系之人!”
  “这……”
  “此台名曰‘公义’,自应名符其实,我老人家便为了主持公义而来。”
  “可是……”
  “我老人家只有几句话要说,说完上路,不碍事吧?”
  “掌令胡大猷”呆了半晌,无可奈何地退了下去,四名“金剑手”本已在台后待命,见状只好缩身。
  “无事生非杜宇”人虽瘦小,但一双眸子却使人不敢正视,迫视着“武当掌教”,一字一句的道:“灵空,我老人家与令师是方外至交,你听说过么?”
  “武当掌教”恭谨的道:“知道!”
  “可肯听我老人家一句话?”
  “但请吩咐!”
  “撤销决斗!”
  “武当掌教”一怔神,退了一个大步,十分为难的道:“这一点务请前辈亮察……”
  “你不顾一教之长的身份么?”
  “并非不顾,此事关系太过重大……”
  “胡说,争生论死,就能解决问题了么?”
  “事逼处此,别无他途!”
  “无事生非杜宇”冷哼了一声,转向“四海帮主”道:“赵啸天,你也心甘情愿效这匹夫之行?”
  “四海帮主”躬身道:“老前辈,个人荣誉与帮誉不得不顾!”
  “流血并不能维护荣誉?”
  “但也是不得不顾。”
  台下群豪,引颈而望,谁也不知道双方是什么纠葛。
  “无事生非杜宇”凌厉的目光一扫两人,沉声道:“如果有人阴谋毁你们一帮一教,你们也丝毫不察么?”
  “武当掌教”惊声道:“阴谋?”
  “当然!”
  “请前辈明示?”
  “三月之前,武当镇山之宝‘三清剑笈’失窃,对么?”
  “是的!”
  “四海犹有两名弟子,横尸武当山,不错吧?”
  “武当掌教”与“四海帮主”全直了眼,惊愕之情,溢于言表,这件秘辛,除当事双方,可以说决无人知,这怪老儿如何知道的呢?、
  “无事生非杜宇”接下去道:“四海帮两名弟子是如何致死的?”
  “被本门守观弟子发现追截,失足坠岩而死!”
  “事实真的如此么?”
  “武当掌教”不明“无事生非”这句话的用意何在,一时无语以应。
  “无事生非”转向“四海帮主”道:“你那两名罹难弟子身手如何?”
  “帮中一级武士!”
  “可能会因被人追截而失足坠岩么?”
  “就事论事,极不可能!”
  “四海帮弟子何以上武当山?”
  “该两名弟子是奉命至分舵处理帮务,不知何以会上武当山!”
  “无事生非杜宇”自怀中取出一物,递与“武当掌教”,道:“看看是这东西吗?”
  武当掌教接过来略一翻拣,面色大变,栗声道:“正是此物,何以会在前辈手中?”
  “无事生非”沉凝十分的道:“不必问为什么,总之这是一项阴谋,目的在使各门派火拚!
  “四海帮主”激愤地道:“请老前辈示知策动这阴谋的人是谁?”
  “你最好不知道!”
  “为什么?”
  “知道了将为‘四海帮’带来横祸!”
  “晚辈极欲……”
  “算了,武林末日将到,省省吧!”
  “武当掌教”深深向“无事生非”一礼,道:“谨代表本门向前辈致谢!”
  “免了,尔后谨慎些,勿再鲁莽行事,贻笑同道!”
  “谨受教!”
  “你俩可以下台了!”
  蓦地——
  台下人声鼎沸,人群波分浪裂,一个青衫佩剑,草帽遮脸的怪人,旁若无人地一步一步向台前走来。
  “无事生非”白眉一蹙,道:“来人功力已臻上乘,知道他是谁么?”
  “武当掌教”与“四海帮主”同声齐应:“不知道!”
  “掌令胡大猷”率四名“金剑手”闻声疾奔出台,怪人业已在此刻飘登台上,犹如落絮飞花,点尘不惊。
  “公义台”一再被人闯上干扰,是前所未有的事。
  四名“金剑手”各占方位,采戒备之势。“掌令胡大猷”一抱拳道:“朋友请通名号?”
  “索血一剑!”
  四个字冷得像冰珠,令人不寒而栗。
  “索血一剑?”
  “不错!”
  “来意何为?”
  “索血!”
  两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字眼,又使台上所有人为之一震。
  低低的帽檐,遮住了鼻头以上的部份,显得神秘而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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