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和尚沉声喝道:“既然了悟,即见真如,去吧!” “武当掌教”稽首道:“谢僧兄指点迷津!” “速走,不许回头!” “武当掌教”转身踉跄奔去……、 “站住!” 吴刚大喝一声,弹起身形…… 几乎是同一时间,也许比他更快半秒,怪和尚如同巨鸟般朝吴刚隐身处扑来,双方都是疾势,连转念的余地都没有。 砰然一声,吴刚被一股劈空罡劲震得倒撞而回。 双方同时落了实地。显然,怪和尚早已发觉吴刚藏身之处,不然,不会施此绝着。 吴刚七窍冒了烟,弹身再起…… “阿弥陀佛!” 怪和尚双掌一圈,又是一道排山劲气卷了过来,吴刚身在半空,不好着力,又被震落地。只这一折腾,“武当掌教”业已走的不见了人影。 吴刚“唰”地拔出长剑,一欺身,暴怒道:“大和尚,你有意与区区作对?” 怪和尚合什道:“小施主,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 吴刚冷冷一哼道:“的确有缘,在‘公义台’上就该杀你,这真是该死的活不了。” “阿弥陀佛,施主此言罪过了!” “大和尚,念‘往生咒’吧,区区要下手了!” “且慢!” “你死定了!” “凤剑”倏地上扬…… 怪和尚双目暴净,青光迫人,宏声道:“施主敢是‘魔湖’门下?” 吴刚心中一动,控制剑势,栗声道:“你说什么?” “贫僧说施主是否‘魔湖’门下?” “这句话根据什么?” “你手中的‘凤剑’!” 吴刚为之大惊,手中剑不期然地放平了下来,道:“大和尚也认得‘凤剑’?” “岂止‘凤剑’,还认得另一柄‘龙剑’!” “啊!” “小施主尚未回答贫僧的问话?” “区区并非‘魔湖’门下!” “你……不是?” “不是。” “那小施主手中‘凤剑’何来?” “这一点无可奉告!” 怪和尚楞了片刻,自语般的道:“是的,这并非‘魔湖’剑术的路数……” 吴刚困惑不已,这怪和尚所知相当不少,“魔湖”一门,前未之闻,心念之中,脱口道:“然则大和尚是什么路数?” 怪和尚悠悠的道:“贫僧佛门弟子,无路数可言!” “大和尚刚才提到‘龙剑’?” “不错!” “可知‘龙剑’主人是谁?” 怪和尚面上起了变化,久久,反问道:“难道施主不知道?” “当然知道!” “那何必再问贫僧……” “区区正在追查他的下落!” “施主在找他?” “不错,大和尚敢情知道他的下落?” “贫僧也在找他,可惜,数年来如石沉大海!” “大和尚找他何为?” “了却一段因果!” 吴刚心中一动,道:“什么因果?” “此点贫僧不愿作答。” “如果区区定要知道?” “施主未免强人所难!” “好的,大和尚,远的不谈了,且谈谈眼前的,干预别人恩怨,乃武林之大忌,这一点大和尚必然很清楚,请问,纵走‘武当掌教’是什么意思?” “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 “江湖恩怨,也有慈悲之说么?” “他乃一门之长,当天下同道之面,倒在施主剑下,若非遇上贫僧,他已无幸理,再大的仇,也可揭过了。” “不然,有的仇恨非死不足以偿其罪。” “施主的意思想怎样?” 吴刚恨声道:“只要他不离开世间,区区会再找到他……” “有如此之深仇么?” “也许超出任何人的想象。” “那是贫僧多事了?” “大和尚说的很轻松……”: “莫非……” 吴刚冷酷无情的道:“大和尚,没有话说,你接区区一剑,这过节算是拉倒!” 怪和尚栗声道:“接师主一剑?” “不错!” “贫僧久已不动嗔念……” “希望大和尚能动杀念,否则这一剑必遗千古之憾!” “什么,施主对贫僧已动了杀念?” “也许!” “阿弥陀佛,罪过!” “空言无补于事!” 怪和尚正了正头上的破僧帽,庄严无比的道:“小施主,贫僧必须先确定一件事!” “什么事?” “小施主与‘凤剑主人’的关系!” “这重要吗?” “非常重要。” 吴刚心念暗转,这怪和尚与“魔湖”之间,必有某种关系存在,只是自己对“魔湖”一门,一无所知,仅是与“魔湖公主”有一面之缘,在某种利害关系之下,把“凤剑”借与自己,怪和尚说他也在找“龙剑主人”,这与“魔湖公主”借剑与自己,希望引出“龙剑”不谋而合,看在“魔湖公主”份上,似可放过他一次,但纵仇一节,令人难忍…… 心念之中,沉声道:“区区郑重声明,与‘魔湖’毫无渊源!” “但‘凤剑’乃‘魔湖’至宝,怎会到施主手上?” “这一点,照理大和尚该清楚,如不知情,那就没有说明的必要了。” 怪和尚瞪目无语。 吴刚已无意去追究此中蹊跷,他接着又道:“大和尚,准备接招!” 怪和尚楞了半晌,转身近处,折了一段粗枝,劈去枝叶,回到原地。 “大和尚以枝代剑么?” “正是!” “注意了!” “小施主尽管出手。” 吴刚扬起了“凤剑”,把功力聚到八成。 双方凝注了片刻吴刚沉喝一声:“接招”,手中剑疾划而出。 “波!波!……” 脆呜震耳,剑气与罡风横溢。 吴刚但觉持剑的手震得微微发麻,心中暗惊对方功力的深厚,“凤剑”乃是宝刃,截金断玉,对方以树枝代剑,竟然能发出这大的反震之力,显然已练成了传说中“着物成钢”的上乘玄功。 怪和尚手中剩下长约半尺的一段树枝,人已退到八尺之外。 地上,不多不少,八段树枝。 怪和尚能尽挡一招八式,功力竟在灰衣蒙面客之上,如果对方手中也是一柄仙兵,则胜负谁属? 当然,吴刚念在“魔湖公主”份上,出手留了分寸,这也是原因之一。 怪和尚抛去手中断枝,道:“贫僧非小施主之敌!” 吴刚淡淡的道:“纵仇的过节,算掲过了,大和尚请便吧!” 就在此刻—— 一阵清朗的笑声,倏告传来,笑声中,一条人影悠然而现,来的,是一个身着宝蓝儒衫,面目不俗,但稍嫌晦涩的书生,年约二十几岁,风度十分迷人,手中一柄折扇,看上去有些碍眼。 吴刚冷眼朝对方一扫,没有开口。 蓝衫书生潇洒大方地朝吴刚一揖,道:“兄台幸会!”荒山枯岭如非有意,不会现身,这“幸会”两个字听来有些可笑。 吴刚“唔厂”了一声,道:“有何见教?” 蓝衫书生微微一笑,显得十分诚挚的道:“小弟对兄台十分心仪……” 吴刚冷漠的道:“区区与阁下素昧生平,心仪二字从何说起?” “哦!兄台在‘公义台’上的表现,使弟心折!” “心折?这是指剑术抑是为人?” 蓝衫书生面上一红,尴尬的道:“当然……嗯,二者兼具,有如厮之身手,必属非凡之士! “区区不敢当此谬赞。” “小弟妄想高攀,不知兄台肯折节下交否?” “区区一向不善交往!” “啊!” 蓝衫书生讪讪一笑,突转向怪和尚道:“大师是少林高僧?” 吴刚心中一动,自己竟没有先想到这一点,少林也是当年仇家之一,看这怪和尚的身手,在寺中至少是长老之尊,也许,他当年也参与出手屠杀…… 怪和尚扫了蓝衫书生一眼,道:“何以见得?” 蓝衫书生又是一笑,道:“大师方才施展的,难道不是少林棍法么?” “什么,少林棍法?” “是的,在下对这点还不至看错!” “也许施主错了,那是剑法,不是棍法。” “然则天下有此与棍法路数相同的剑法么?” “天下武术同宗,容有相近之处,但不足为奇。” “哦!那是在下失言了。” 吴刚冷冷地接上了口道:“大和尚,你是少林僧人?” “不是!” “真的不是?” “出家人不打诳语。” “不敢承认么?” 怪和尚灰眉一蹙,道:“施主何出此言,少林名门大派,能为少林门下,是一种光荣,何致不敢承认?” “哼!名门大派!”言下,大有鄙夷不屑之意。 “难道施主与少林也有过节?” “区区不否认!” “令人不解……” “有何不解?” “四海帮,武当派,再加上少林,难道施主的仇家遍及各门派?” 吴刚语冷如冰的道:“大和尚,问你是否少林门下?” “如果是呢?” “你的血将洒这峰头!” 充满了杀机的话声,令人不寒而栗。 怪和尚目中精芒毕露,瞪视了吴刚许久,才沉凝十分的道:“可惜贫僧不是!” 书生插口道:“大师,小可想起一人……” “施主想起什么人?” “据传闻,少林寺二十年前出了一名怪和尚,边幅不修,酒肉齐来,喜与江湖下焉者为伍,偏偏他是掌门人的师叔,辈份太高,众同门莫奈其何,而功力在寺中也是首屈一指……” “嗯!施主见闻广博,少林寺确有此僧。” “那怪和尚法号‘悟禅’,却被称为‘无禅’……” “施主,‘悟禅’者,了悟禅机也,而‘无禅’方得我佛妙缔,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无我相,无众生相,一切俱空,自无所悟,亦无所云禅。” “大师佛理精深,小可愚昧,无法了了……” “无法了了,便是了了!” “大师便是那‘无禅’么?”吴刚双眸泛光,略不稍瞬地注定怪和尚。 怪和尚哈哈一笑道:“施主提及,贫僧随口谈禅,若系‘无禅’,岂能再坠尘劫。” “是小可妄测了?” “施主,因果可畏,妄言尤自恶行,戒之慎之!” 蓝衫书生面色一变,但仍锲而不舍的道:“小可只是有感而发,并非有何居心……” “施主,那‘无禅’业已于十年前在少室后峰证果了。” “啊!” 吴刚心念一转,道:“大师,请便吧,佛家既重因果,如是有缘,也许能在嵩山见面。” 言中之意,不日将赴少林索仇,如果对方果是少林僧人,自能在少林寺碰头。 怪和尚宣了一声佛号道:“少施主,我们既已见面,便是有缘了,见面的机会正多,告辞。” 说完,拖拖沓沓地奔下峰去。 蓝衫书生重新施福,道:“兄台可肯见示尊姓大名?” 吴刚对这蓝衫书生的现身,本已起疑,而无言观察的结果,发现对方目光游移不定。是一个险诈人物,根本无意搭讪,冷漠的道:“有此必要么?” “小弟是一番诚意!” “心领了!” 蓝衫书生面现怏怏之色,道:“兄台不愿下交?” 吴刚仍然冷若冰霜的道:“区区一向不喜交友,孤独是天性。” 蓝衫书生懊丧的道:“是小弟不配罢了!” 吴刚有些困惑了,难道对方真的慕名结交,如是,自己的态度就未免太使人难堪了,心念之中,神色一变,道:“区区说的是实话,并非目中无人!” 蓝衫书生打蛇随棍上,自怨自艾的道:“小弟生性喜爱交友,像兄台这等人物,令小弟万分心折,如果失之交臂,真是遗憾终生的事。” 吴刚的心有些动了,由于面上套的是面具,虽然制作十分精巧,但神情始终是不变的冷漠,语音却温了许多:“阁下把区区估计的太高了!” 蓝衫书生一揖,道:“兄台如此自谦,更令小弟五体投地……” 蓦在此刻—一 一阵香风扑鼻,眼前多了一个清丽绝俗的黄衣少女。 这少女所为何来?吴刚心中一动。 黄衣少女笑吟吟地朝吴刚一福,道:“少侠,有缘识荆,实乃三生有幸!” 吴刚心内大感嘀咕,淡淡的道:“姑娘有何见教?” 蓝衫少年面上露出一抹极不自然的笑容,道:“世妹,怎么妳也来了?” 世妹!那她与蓝衫书生是一道的人物了…… 黄衣少女粉腮笑意尽敛,冷漠的道:“我不能来么?” 蓝衫书生尴尬的道:“世妹,我不是这意思,山深岚重,世妹应珍惜玉体。” 黄衣少女丝毫不假以词色的道:“世兄,我的事你最好少管!” 蓝衫书生转向吴刚道:“小弟这位世妹娇生惯养,任性之处,兄台莫见笑!” 吴刚随口道:“好说!” 黄衣少女不屑地哼了一声,道:“谁任性?谁娇生惯养?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蓝衫书生修养可到了家,闻言不愠不火,依然面带微笑,道:“世妹,别让兄台笑话!”态度从容,显示出教养极深,相形之下,黄衣少女似任性了些。 吴刚心中颇感不耐,没来由躭误自己宝贵的时间。 黄衣少女白了蓝衫书生一眼,道:“世兄,你不嫌话太多了些?” 蓝衫书生剑眉一蹙,道:“世妹,今天妳似乎情绪不好?” “我很好!” “但妳的态度……” “怎么样?” “似乎与平日不同……” “那是你自己说的!” “世妹,愚兄送妳回去如何?” “你有事尽管请便!” 蓝衫书生涵养功夫再到家,面上也觉得挂不住了,但还是平静的道:“世妹,愚兄对妳有责任……” “笑话,你对我有什么责任?” “别忘了,我们已有婚姻之约……” 黄衣少女粉腮一寒,怒声道:“谁与你有婚姻之约?” “噫!世妹,父母尊长之命,难道不足为凭?” “我并未同意!” “这似乎不必世妹……” “我不想听这些话。” 蓝衫书生咬了咬牙,似乎在竭力按捺自己的情绪,冷声道:“世妹,不要太过份!” 黄衣少女小嘴一撇,道:“再说一遍,我的事你无权过问,如果你认为我会答应这亲事,那你就想左了,干脆一句话,休想!” “世妹妳……” “我并非第一次说这种话。” “世妹,任性的结果是后悔……” “永远不会!” “愚兄无话可说了!” “你本来就不必开口!” “世妹此来何为?” “与你无干!” “如果世叔婶知道了……” 黄衣小女愤怒地一挥手,道:“你请便!” 蓝衫书生也怒声回应道:“我对妳容忍太多了……” 黄衣少女尖刻的道:“那是你没有自知之明!” 吴刚委实不耐了,他觉得这黄衣少女未免太任性,毫无少女应有的矜持,当下冷冷地一拱手道:“两位再见了!” 黄衣少女纤手一抬道:“请留步!” 吴刚一愕,道:“姑娘有话要说么?” “是的!” “请讲?” 黄衣少女粉腮微微一红,转向蓝衫书生道:“讲你自便!” 蓝衫书生眸中掠过一抹阴森之色,虽很短暂,但吴刚已看在眼中,暗忖,这书生外诚内奸,是一等的伪君子,看来这黄衣少女对他憎恶是有理由的,那种目光,代表了诡诈与阴残,决不会出现在一个正派武士的身上。 “世妹,愚兄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怎样?” “妳会后悔!” “我不在乎你那些邪恶的手段……” “很好,算愚兄我服妳!” 说完,面向吴刚,苦苦地一笑,十分诚挚的道:“兄台,但愿后会有期,得偿心愿。”车转身,振袂疾驰而去。 时近黄昏,西天的彩霞,照得这不山顶一片通红。 吴刚不耐的道:“姑娘有话可以说了?” 黄衣少女娇羞的一笑,道:“我叫吕淑媛!”神态与方才完全两样。 吴刚漫应道:“哦!吕姑娘!” “少侠如何称呼?” “索血一剑!” “我是请教上姓大名?” 吴刚冷漠的道:“在下只有这外号!” 黄衣少女吕淑媛呆了一呆,道:“少侠耻与交谈么?” “不!实情如此!” “适才我的态度,让少侠见笑了……” “没有这回事!” “少侠,有句话我不该说,但又不吐不快,我那位世兄心术不太正道,以后遇上,须提防一二!” “多承指教,姑娘不是有事……” “是的!” “请讲当面?” “小妹……嗯!对剑术一道自幼即有僻爱……” 吴刚心中一动,道:“怎样?” 吕淑媛粉腮更红了,映着晚霞,有一种说不出的迷人,这种美,出乎自然,完全没有造作的份,吴刚下意识地感到心头一荡。 “小妹……十分心仪……” 口吻与蓝衫书生如此一辙。 吴刚淡淡的道:“不敢当姑娘如此青睐!” “小妹说的是真心话。” 吴刚讪讪地一笑,不知该如何回答。 吕淑媛幽幽地又道:“兄台愿与小妹交个朋友么?” 这话,出自一个少女之口,使人感到她坦率得过份了些。 似水眸光,充满了不胜娇羞与期待之情。 交友,这两个字的后面,隐藏着的什么呢? 男女之间,有纯友谊的存在而毫不涉及儿女之私吗? 说慕名,自己刚刚出道,无“名”之可言。如照她所说,对剑术有偏好,她的目的是什么?学剑吗? 如果说,她心存恋慕,自己与她素昧平生,天下真有一见钟情这回事吗? 对方是一个少女,答得太直率了,会伤她的自尊…… 心念之中,婉转的道:“姑娘是近处人么?” “现在是的!” “此话怎讲?” “小妹不是本地人,但目前住在山中……” “山中?” “是的!” “刚才那位是……” “少侠听到了,是上一辈的交情!” 吴刚的话引入正题:“姑娘与他已有婚姻之约?” 吕淑嫒噘起小嘴,鄙夷的道:“他信口雌黄!” “可是姑娘当时并未否认?” “长辈曾有此议,但仅是说说而已,因为……我不喜欢他!” “在下看他一表非凡……” “哼!距离为人的标准还远。” “看他对姑娘是一往情深?” 吕淑媛深深地瞄了吴刚一眼,道:“少侠为何追问这些?” “哦!没有什么,随便问问而已!” “是吗?” 吴刚面上一热,尴尬的道:“姑娘认为呢?” 吕淑嫒含畜地一笑,道:“我认为少侠言不由衷!” “姑娘要这样想,在下也没有办法!” “少侠的剑术恐怕天下无双了……” “在下不敢以一得而自夸,天下奇才异能之士,所在皆是。” “那是少侠的谦语!” “姑娘如果没有旁的事,在下想告辞了。” 吕淑媛粉腮一变,道:“少侠拒人于千里之外么?” 吴刚尴尬的道:“这话从何说起?” 吕淑媛红着脸道:“小妹慕名攀交,少侠尚未置可否!” 吴刚大感为难,自己血仇在身,实在不愿这无谓的麻烦,而且对方来路不明,目的不详,如果予以峻拒,对方是个少女,终是不安…… 沉思了片刻之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自己仇家满天下,也许,她是某一仇家的一份子,当下断然道:“在下敬谢不敏!” 吕淑媛粉腮一沉,道:“少侠不屑于结交?” “这是在下的生性。” “很好,算我吕淑媛看错了人!” “告辞!” 吕淑嫒寒着脸道:“请便!” 吴刚微一拱手,奔下峰去,内心却感到一丝下意识的怅然。 就在吴刚离去之后,两名青衣少女,从远远的石后,现身出来,直奔吕淑媛身前,双双施了一礼,其中之一道:“小姐,此人目高于顶……” “嗯,他是有些傲然不群。” “依婢子看来,他是恃技而骄!” “不尽然!” “噫!小姐连性格都改了。” “贫嘴!” “小婢不敢!” “你俩跟下去,我要了解他的来路与真正为人!” “遵命!” 两名青衣少女,恭应了一声,连袂疾掠而去。 且说吴刚一路疾奔出山,二更时分,来到了隆中山外的靠山大镇“望山集”,经过这一整天的折腾,他不但饥渴交加,也有些疲累之感。 山区镇集,夜市冷落,除了一条正街之外,连灯火都寥若晨星。 第一件事,便是充饥果腹,他进了一家颇具规模的酒馆,要了一盘灯腊,一盘熟切羊肉,一斤饼,两角烧刀子,低头吃喝起来。 也许由于饿了的关系,觉得份外有味。 他一面吃,一面回想这一整天的经过,最后,思念落在黄衣少女的身上。 他想,是使她太难堪了些? 不知不觉,喝尽了两角酒,兴之所至,叫伙计再添上两角,加了一盘焖山鸡。 喝着喝着,忽然感到眼皮沉重起来,眼前迸出了金花。 是醉了,还是太疲乏了? 他大感惊异,说是醉,区区四角酒尚未喝完,照平日酒量,决不至于。若说疲乏,以自已的修为程度,该不至于如此。 但,事实上醉的感觉愈来愈浓,连头都几乎抬不起来了。 还是及早投店休息吧! 心里想着,唤小二算了帐,蹒跚出门,离酒店约莫十几个门面,高挑着一盏灯笼,上写“金山客栈”四个朱红大字。 吴刚更觉不支了,一步高,一步低,进入这家客栈。 小二忙迎了上来道:“客官是醉了?” “唔!醉了,有没有清静的上房?” “有,请随小的来。” 进入后院,大概全空着,连个灯火都没有,说清静,足够清静的了。 吴刚只是感觉想睡,其余什么都懒得闻问了。 小二开了房门,点上了灯火,道:“客官中意么?” “好了!” 小二立即转身出去,沏了一壶茶,放在桌上,倒了净面水,又道:“客官还需要什么?” 吴刚连舌头都大了,一摆手道:“我会叫你!” “是,请安置!” 吴刚关上了房门,连衣衫都未脱,倒头便睡,他意识到情形有些不对劲,但浓厚的睡意,阻止他朝深处想,转眼便入了梦乡。
[1] [2]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