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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月圆人有缘 | |
作者:独孤残红 文章来源:独孤残红作品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3/8/11 22:58:02 文章录入:凌妙颜 责任编辑:凌妙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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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 东街口的刑场已经拆去数日,但仍笼罩着冷森森的杀气。 三十七名死囚在此被斩,谁知其中有多少枉死鬼? 夜里几乎没人敢上这儿来。 今夜下雨,更是鬼影子也见不到一个。 一个人影飘飘而来。 影儿被头散发,不知是人还是鬼? 人影在立过刑台的广坪有角站定,眼里闪烁着冷例的光。 她就是在净云魔中避百日灾期的华温倩。 她原本已摆脱烦恼,在魔庙中安静地生活,每日与肚中的孩子儿悄悄说话,静个着百日灾期之后,与丈夫见面。 偶尔之间,她在香客对话中,听到了隐君庄被毁,华士杰、华空杰和徐温玉等三十七人被处斩的消息。 一声巨石掷入扩中,平静地扩水被击起了急剧的巨浪。 她立即收拾行装,进来了济南城。 她凝着地面。 麻石缝中有红色的东西在飘动,就像是被雨不冲淡了而在微微漾动的血渍。 泪水夺眶而出。 那是爹爹的血,蓉姐的血。 “爹!”她发出一声充满悲哀的低呼,“扑”地跪倒在地。 丁不一为什么不救他们? 他可能误会自己,但决不可能误会爹爹和徐温玉。 这个负心郎! 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她咬紧的嘴唇渗出了鲜血。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她攒成拳头的双手狠狠地击打着麻石。 皮肤磨破了,雨水裹着血丝在石缝里流倘。 当刽子手将爹爹的人头砍下时,血要比这得多。 她放声痛哭。 撕人肺腑的哭声和风雨,混合成一首悲哀交响曲。 听说他还到法场为爹爹和蓉姐,敬了断头酒,这!负心郎,为什么不劫法场? 他居然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斩,而见死不救! 她悲伤已极,愤怒已极。 突然,她觉得腹中的儿子动了一下,两个月的胎儿当然不能动,但,她却能感受到这种特殊的感觉,他是孩子的父亲,她不能杀他,至少现在不能。 该怎么办?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良久,迸出一句话:“丁不一,咱们走着瞧!” 她走了。 她决定先去洞庭湖君山,生下儿子以后再说。 济南府衙格外地热闹。 两队铁骑兵凛立在府衙门外大街上。 一队锦衣卫侍立在内府院门旁。 四辆香车停在前府大院里。 四位公主沈素贞、白如水、苏小玉和江春花奉旨来到了济南府。 与她们一道来的还有余小二的妻子小雯,及两名大内侍卫头领常彪、凌风。 四位公主为何驾临济南府? 是该揭晓丁不一身份的时候了。 四位公主是奉皇上之命,来迎接兄长皇太子丁不一回京都的。 丁不一是皇太子! 当年,皇上将私生的双胞胎,仓慌中命太监藏入宝箱,躲避太后追搜,结果宝箱被盗。 后被关天英追回,关天英将男要交给天老邪七兄弟抚养,自己收养了女婴,这女婴就是沈素贞,而男婴则是丁不一。 这也是沈素贞所说的,四公主不能嫁给丁不一的原因,因为他们是亲兄妹,或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丁不一站在窗前。凝视着天空,喃喃地道:“不……这不是真的。”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尤其是在皇上斩了华士杰和徐温玉之后。 “我也希望不是真的,如果能不是真的,我就可以嫁给你了。” 江春花在他身后翘着嘴道。 江春花服过红白药丸后,经御医疗治,现已完全康复。 沈素贞摆摆手,示意江春花不要说话,走近前去。柔声道:“皇兄,这是真的,你信也是事实,不信也是事实。” 丁不一沉默不语。 他心中一直在生沈素贞的气,她为何不在皇上面前为华士杰和徐温玉讲情? 他赌气不理她。 白如水和苏小玉正待上前劝说。 此时,老爷子带着四名捧着皇太子衣冠的丫环走进房来。 “哈哈哈哈!”老爷子大声笑道:“请皇太子更衣。” “滚!”丁不一爆发地扭转头吼道,“全都给我滚!” 老爷子怔住了,表情极为难堪。 沈素贞忙道:“福王爷,我们先出去,让他独自安静一下。” “哦。”老爷子点点头,“大公主言之有理,咱们出去。” 老爷子带着四丫环走了。 沈素贞等四人退出房外,轻轻将房门掩上。 白如水轻声问:“咱们该怎么办?” 沈素贞叹口气道:“让他静一静,也许过了今夜,他就会接受这个事实了。” 苏小玉点点头:“咱们走吧。” 江春花吸着嘴道:“我真想不通,当皇太子有什么不好,整天凡能和我们在一起。 哦!是不是因为他当皇太子就不能与我们结婚了,他才生气?” 四人穿过内院厢房。 左侧房中,传来一声厉喝:“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在外面纳妾!” 四人一愣,顿住了脚步。 “拍!”响亮的扇耳光声,接着又是一声厉喝:“跪下!” 沈素贞抿唇一笑道:“余捕头遭劫了,大家快去相救。” 四人笑着,一齐奔向小雯的房间。 次日清晨! 四公主一齐来到丁不一房中。 房内空空的,不见丁不一人影。 桌上压着一张字条。 沈素贞抢到桌旁,伸手抓起字条:“四公主!我不是皇太子,也不愿当皇太子,我走了,对不起,花花公子丁不一。” “哎呀!他怎么走了?” “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会去哪儿?” 沈素贞想了想道:“我知道他去了哪里。” 白如水、苏小玉和江春花同声道:“咱们去找他!” 云南哀牢山。 山脉南北斜向,与无量山、大雪山平行排勋,山峰海拔三千余米。 绵绵山之间夹有札社江、元不穿过,形成陡峻峡谷,谷底与山岭的相对高度多超过一千米。 因此,这里山壁陡峭,沟垫纵横,奇岩怪石,突兀峥嵘,路势险峻已级。 山峰深处,人迹罕至,是一片原始森林。 没人知道里边的山谷有多深,森林有多宽,那是个无人知道的世界。 在这个无人知道的世界里,有一个世外桃园。 一条秘密的谷道,通到一片山谷底的绿洲。 清清的溪流水,绿菌菌的青草,嫣红的花朵。 小鹿儿在草地上奔跑,兔儿在草谷蹦跳。 两栋竹木屋并排而立,是中原复式组合院的建筑形式,炊烟屋顶上空飘荡。 充满着宁静、样和与欢快的气氛。 竹木屋里的气氛,却与外迥然不同。 屋内的气氛显得沉闷而令人窒息。 屋内坐了一群人。 坐在床沿上的是皇甫天衣和丁不一。 坐在竹靠椅中的是沈素贞、白如水、苏小玉和江春花四位公主。 坐在长木板凳上的是大内侍卫头领常彪与凌风。 坐在地上的是余小二。 谁也没有说话,空气仿佛已凝固了。 良久,丁不一沉声道:“无论你们怎么说,我也不会回去。” “好啊!”江春花拍手道,“这地方太美了,比皇宫要美百倍、千倍,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了。” 白如水梦噬似地道:“这地方太像百花园了,我真愿一辈子留在这里。” 苏小玉也跟着道:“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沈素贞皱了皱眉头道:“你们都不打算嫁人了?”白如水谈谈地道:“当我知道丁公子是兄长之后,我就再没打算要嫁人。” 苏小玉浅笑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已者容,我既不能嫁给自己心爱的人,当然是终身不嫁了。” 江春花嚷着道:“好极了!我已经与不一哥睡过了,当然不能再嫁人了!不过,咱们也不吃亏,我不把那刺儿取出来,他这一辈子也娶不了女人,咱们与他两下扯平。” 她还记得那忘情刺的事,但却不知丁不一服千年血参运功之时早已将忘刺逼出了体外。 丁不一情绪有些激动,但迅即宁定下来,要四公主跟着子也终身不嫁,这是不可能的事,也是他不愿意的事。 “真是太感动了!”余小二从地上蹦起来,“我要有你们这样的四个老婆,就心满足了。” “哼,白日做梦!”江春花翘着嘴道,“你当心点吧,小雯不和小娥在隔壁房中等着你哩。” 沈素贞瞧着一直没说话的皇甫天衣道:“您看丁不一该不该回去?” 皇甫天衣拈着项下胡须站起,“你怎么不帮我说话?我要留在这里,要与你和不一哥一起。” “少多嘴,坐下!”气呼呼地坐下,没再说话。 屋内的空气再次凝固。 夕阳西下。 夜幕降临。 天完全黑下。 竹屋内亮起了油灯。 天老邪丁不伟此刻才回到家中。 他不是一人回来的,还带来一个樵夫。 丁不伟和樵夫推门而人。 皇甫天衣的脸色一变,旋即恢复平静。 沈素贞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悄悄地向常彪和凌风丢了个眼色。 丁不一、白如水、苏小玉、江春花和余小二,满脸是困惑。 丁不伟带个樵夫来做什么? 樵夫五旬开外,微舵背,古铜色的脸色,一脸皱纹,目光有些浑浊,一眼可以看出,这是个不会武功的老实汉。 丁不伟与众人打过招呼后,要樵夫在竹桌旁下,给他沏上一杯茶,然后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的脸。 丁不一触到丁不伟时,身子陡地一颤一股莫名的冲动,使他向几乎上无法控制住自己。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樵夫一定与自己什么关系。 屋内的空气变得动荡不安。 谁都能意识到,一定有什么惊人的事情要发生。 丁不伟轻咳了一声:“四位公主,请允许我先说一个故事。” 众人的心弦陡地绷紧,气氛骤然变得紧张。 丁不伟沉缓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二十四年前,在万佛山有一个与我同姓的丁樵夫,樵夫夫俩住在深山一间木屋中,这年携夫的妻子生了个男婴,夫妻俩高兴得不得了……” 丁不一呼吸变得急促,脸色红扑扑的,他已意识到了什么。 丁不伟继续道:“就在此时,一伙强人闯进了樵夫的家。樵夫吓坏了,知道强人要打劫他的家,其实他家中除了刚生下的儿子外,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 然而,强人并没有打劫,却将一个男婴寄在了樵夫家中。” 沈素贞脸色阴沉。 白如水和苏小玉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江春花和余小二张大了嘴。 丁不一上牙咬住下唇。 不管各人表情如何,大家都在认真地听。 “强人临走时说三个月后来取男要,若有半点差错,便要他全家的命,樵夫吓坏了,每日烧香祈祷菩萨保佑。 不料,灾祸仍然降临了,强人寄托的男要突然发高烧,待樵夫准备去找郎中时,男婴已咽气了。” 丁不伟说到这里,顿住了话音。 房内一片静寂。 不用丁不伟再往下说,谁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丁不伟深吸了口气道:“你们七邪就是那伙强人?” “不错。”丁不伟点点头。 “公主饶命,奴才罪该万死!”樵夫突然站起,跪倒在沈素贞面前。 “老伯快快起来!”沈素贞急忙仰手去扶樵夫。 樵夫挣扎着不肯起来:“犬子冒称皇太子,欺君之罪,诛灭九族,我该死,我该死!” 沈素贞见状急了,又不敢动功使强,闹了个手忙脚乱。 白如水和苏小玉正想劝解,江春花却咳了一声,正色道:“恕你父子无罪,平身” 疯女的这一招可真灵,樵夫闻言,立即叩了个头:“谢公主。”然后,喜孜孜地站了起来。 樵夫转身,目光直盯着丁不一。 丁不伟对丁不一道:“不一,这就是你的亲爹。” 丁不一此刻已是泪流满面。 他缓缓站起身来跨前一步,突地院倒在地,发出一声充满悲抢的呼喊:“爹!” “春儿!”搽儿抱着丁不一痛哭出声。 白如水和苏小玉眼中淌出了泪水,江春花哇哇在大哭起来。 四位公主中唯有沈素贞端坐着,脸上毫无表情。 良久,丁不一拉着樵夫的手,在桌旁坐下。 丁不一问道:“我娘呢?” 樵夫道:“娘十年前就过世了。” 丁不一道:“我原名叫丁春吗?” 樵夫点点头道:“是的,不过,我看你就叫不一算了,这名字不错,不一,就是不一样,再说大家都也叫顺了口。” “爹。”丁不一柔声道:“你就不要回万佛山了。” 丁不伟笑笑道:“我就是接你爹一块来往的。” 皇甫天衣正色道:“丁不一身份已明,四位公主不知还要不要接他回宫?” 江春花抢着道:“他不是皇太子,我就可以嫁给他了,他不用回宫,我也不回宫了。” 白如水接着道:“我决心留下来,伺候夫君一辈了,长相厮守。” 苏小玉正正经经地道:“妇人当守三从四德,我当时既许身丁公子,自是甘心认命。” 丁不一胸中泛起热浪,灼亮的眸光瞧着沈素贞。 沈素贞缓缓站起身来:“丁公子,你跟我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她转身就走,丁不一跟着走出门外。 常彪和凌风相互看了一吏,也跟着走了出去。 皇甫天衣站起身,丁不伟拉住他衣袖道:“凡事总有个了结,由他们去吧。” 屋外,浩月当空,银光灿烂。 又是个圆月之夜。 月圆,不知人是否也能“圆”? 沈素贞穿过草坪,往山谷里走。 “你要去哪儿?”丁不一在她身后问。 她没答话,继续往前走。 丁不一皱了皱眉,大步跟上。 常彪和凌风紧跟其后。 绕过谷道,在一堵断崖壁下,她顿住了脚步。 月光洒在她身上。 丁不一还未靠近,便被她闲淡、雍容的,带一丝淡谈忧悒的绝代风华所迫住。 他停下步,默默地看着她。 她冷冰冰地问:“你也想我嫁给你吗?” 他没回答,心中在想:“她今日的举动为何如此反常?” 她抿抿唇又道:“其实我也很想嫁给你,只是……”话音稍稍一顿,“你过来,我给我看一样东西。” 他跨步走过去。 她从衣兜里取出一道密旨,塞到他手中:“你自己瞧。” 他双手打开密旨,在旨上的小字跃入眼帘的同时,她手指疾出点住了他数处穴道。 一道杀戮命令的密旨,皇上的御笔亲书:“查实丁不一为樵夫之子,立即诛杀。” 常彪和凌风掠身跃至。 从他俩纵跃的身手上看,便知是两名极难缠的大内高手。 常彪和凌风没多说话,一个抢过丁不一手中密旨,一个举起了手中的刀。 “退下!”沈素贞一声沉喝。 “公主……”常彪刀仍扬在空中。 沈素贞冷声道:“这人冒称皇太子,侮辱我四公主,我要亲手宰了他。” “是。”常彪垂刀退立一旁。 沈素贞宝剑出鞘,寒光刺目:“这是皇上的旨意,你不要怪我。” 丁不一感到一股寒气从脚下生起。 一声轻,寒芒划过空中,月光顿时暗淡。 两声闷声的降叫,两道标溅鲜血,把断崖壁染成了极不调和的图案。 常彪和凌风伸着双手在空中抓了几下,抨然倒下。 沈素贞收到入鞘,伸手解开丁不一的穴道,柔声道:“丁公子,对不起,吓着你了。” 丁不一绽唇笑道:“其实我并没有害怕。” 沈素贞道:“为什么?” 丁不一道:“因为我知道,你决不会杀我。” 沈素贞歪起头,亮亮的眸子盯着他:“你就这么有把握?” 他极有风度地耸耸肩:“妻子怎么会杀自己的丈夫?” “你……”她涨红了脸,“你怎么知道我会嫁给你?” 他指指地上的常彪和凌风:“你要是不肯嫁给我,就不会杀死他俩了,其实,你也没有必要定要杀死他们。” 她叹口气道:“我不能不这么做.他俩是父皇的亲信,若放了他们,哀牢山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他沉默片刻,正色道:“你收到我的信后,为什么不向皇上讲情?” “信,什么信?” “我叫老爷子手下捎给你的信。” “我根本就没收你的信。” “这个福王爷!” 两人收拾了常彪和凌风的尸体后。又回到断崖壁下。 沈素贞凝视着丁不一道:“福王爷也有他的难处,他确是想保住华温倩的命,他知道华温倩已有了你的骨肉。” 丁不一搓搓手:“你全都知道了?” 沈素贞点点头:“是的,但我不怪你。” “谢谢,”丁不一叹口气道,“我去净云庵找过她了,可她不在。” 沈素贞温柔地道:“你放心,她回洞庭湖君山娘家了,过一些时候,我就去替你将她接过来。” “小贞!”丁不一感激地望着她,知已者莫过于沈素贞。 “不……”她蓦然地倒入他的怀中。 两人紧骤搂抱在一起,热烈地狂吻。 白如水、苏小玉和江春花走出竹屋。 这么晚了,怎不见沈素贞和丁不一回来? “哎,会不会出事?”江春花轻声问。 “不会的。”白如水安慰道。 此时,隔壁竹屋时传来了女人喝声:“跪下!” “拍!”一记耳光声。又传入耳中。 苏小玉皱着眉道:“不得了,这小娥也学会用家法教训丈夫了。” 屋内又同时传来两个女人的声音:“听着,这是夫妻约法三章条例。 第一除我们大小老婆外,不准再娶妾房。 第二不准逛妓院嫖女人,第三不准偷看其它女人洗澡……” 江春花拉拉苏小玉衣角道:“由他们去吧,咱们还是找自己的丈夫要紧!” 三人四处寻找,最后穿过草坪,绕过谷道,寻到断崖壁下。 丁不一和沈素贞正接着在亲嘴。 “好啊!大公主,我说你将不一哥带到哪里去了,原来在这里吃独食!”江春花大叫道,扑了过去。 沈素贞刹时脸面通红,恨不得能钻入石缝中去。 江春花却张臂抱住丁不一狠狠亲了个嘴,扭头道:“水姐姐、玉姐姐快来,该你们亲了!” 白如水和苏小玉双双上前。 苏小玉道:“明月当空,咱们合家相聚,各自吟词一首,如何?” “吟词?你以为我不会么?”江春花拍拍手,一首“蝶恋花”脱口而出: 几日行云何处去?忘却归来,不道春将暮。百草千花寒食路,香车系在谁家树?泪眼倚楼频独语,双燕来时,阳上相逢否?撩乱春愁如柳絮,悠悠梦里无寻外。 她这一首蝶恋花词是沈素贞学的。 丁不一柔情的目光投向沈素贞。 “该你了。”江春花用手撞撞苏小玉。 苏小玉樱唇微绽,一首“木兰花”吟出口:“年年跃年长安市,客舍似家家似寄。 青钱换酒日无何,红烛呼卢宵不寐,易挑锦妇机中字,难得玉人心下事,男儿西北有神州,莫滴水西桥畔泪!” 丁不一柔情的目光转向苏小五,当年宝座万花楼明春阁的一幕幕,徐徐在眼前晃过。 白如水与沈素贞交换了一个眼色,缓声吟道: 缚虎手,悬河口,车如鸡栖马如狗。白纶巾,扑黄尘,不知我辈可是蓬蒿人?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作雷颠,不论钱,谁向旗亭美酒斗十千。酌大斗,更为寿,青鬓长青古无有。笑嫣然,舞翩然,当萨秦女十王语如弦。遗音能记秋风曲,事去千年犹恨促。揽流光,系扶桑,争奈愁来一日却为长。 丁不一知道自如水这首“小梅花”词,是为徐温玉吟的,不觉眼中盈满了泪水。 沈素贞最后吟出一首“夜合花”! 柳销莺魂,花翻蝶梦,自知愁染潘郎。轻衫未揽,犹将泪点偷藏,念前事,快流光,早春窥、酥雨池塘。向销凝里,梅开半面,情满徐妆…… 这首词是华温倩曾经专情为了不一吟过的! 想起那“暴风骤雨”的一夜,想起法场华士杰斩落的人头,丁不一心中充满了歉意。 他答应过华士杰,好好照顾他的女儿,他答应过徐温玉,好好照顾她的妹妹,一定要亲自去君山接回华温倩,这一辈子好好地待她。 他仰面向天,心事重重。 五个女人,他觉得肩上的担子很重。 江春花也抬头望天:“今天的月儿好圆呀!何不如今夜就成亲?” 沈素贞、白如水和苏小玉脸面一红。 “哎!要成亲,先得将肚腹根忘情刺拔出来。”江春花说着,猛地抱住丁不一,将他按到在地上。 沈素贞和白如水笑了。 她俩是知情人。 苏小玉怔住了。 她全蒙在鼓里。 江春花嚷道:“三位姐姐快来呀……” 格格的笑,又甜又脆,响彻夜空。 但,笑声中有一丝苦涩,一丝惆怅。 是哪一个音符错了,但又不知错在哪里。 或许是上天在有意捉弄,抑或是命中注定? 以后上天安排的事,谁又能知道? 《七怪夜合花》全书完,《嬉笑江湖》全卷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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