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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闽大公子与呆小子 | |
作者:独孤残红 文章来源:独孤残红作品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3/8/11 23:30:35 文章录入:凌妙颜 责任编辑:凌妙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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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公府闽大公子的随从霍老头! 如此说来,这位年轻的公子就是魏公府闽大公子了。 她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怕魏公府。 她天下什么人都敢惹,就是不敢惹这位闽大公子。 她脸色变得煞白。 她知道自己闯祸了。 她想走,但又有些担心,有些害怕。 担心的是,这位傻小子能不能避得过霍老头的追魂刀? 害怕的是,不知这位闽大公子是否已知自己真实身份? 于是,她咬唇坐着没动。 霍枝然长袍一撩,闪身欺步,已抢到徐天良身前。 “小子,你是那位姑娘的朋友?”他冷沉的问。 徐天良捂着茶盅,缓声答道:“不是。” 霍枝然眉头微皱:“既然不是,为何还不走?” 徐天良敲茶盅:“我想不出我一定要走的理由。” 霍枝然冷声道:“理由很简单,有咱们大公子在这里,你就得走。” 他语气强硬,理由似乎十分充足。 可是,徐天良怎会吃这一套? 徐天良淡淡地道:“你家大公子是这里的狼头?” 霍枝然一怔,脸色微变:“你知道咱们大公子是谁?” 徐天良不急不缓地道:“不知道,请指教。” 霍枝然弹了弹衣袖,凛然道:“咸阳魏公府闽大公子。” 魏公府闽大公子这张王牌,即使不是张天牌,也是张地牌,只要他道出名号,江湖上没人敢不卖账,没有敢自找麻烦。 徐天良摇摇头,“没听说过。” “没听过魏公府的闽大公子?” 难道这小子真的不是江湖中人? 霍枝然深陷的眼眶内,闪射出森森然的光点。 闽大公子仍然露出一丝笑意,卓立在少女桌旁。 他很沉着镇定。 他有沉着镇定的理由,放眼武林,还没有人敢与他爹魏公王金刀闽少南作对。 自从十五年前,他爹并吞神鹰门,将神鹰门门主胡大鹏赶出东北四省之后,魏公府再也没有过对手,连眼前这位刁蛮娇横的少女的爹爹,铁血旋十魔乾坤手钱振宇,也对魏公府要敬畏三分。 因此,他是有恃无恐。 霍枝然冷哼一声,身形突然暴长半尺,手臂突伸,干瘦如同钢钩似的五指,鸟爪也似的抓向徐天良。 他出爪的姿势和马虎差不多,但其速度,气势的力道却要强胜马虎十倍。 马虎在一旁禁不住嚷道:“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罚……” “酒”字还未出口,声音突然顿住。 马虎是霍枝然的徒弟,每当师傅出手,他都要讨好地为师傅助威,今日助威声突然中断,自是遇到意想不到的情况。 霍枝然的指爪抓到徐天良左肩上一寸远的地方,突然凝住,没再往下抓落。 徐天良坐着没动,也没有反击,只是极轻说了一句话:“少林十三抓,对我没有用。” 他说得极轻极快,但霍枝然却听清楚了。 冲着这一句话,他的爪不能不凝住。 他认定徐天良不是江湖中人,所以先暴长身形,再抓出一个少林十三抓中的花抓,想把徐天良吓退。 不料,他的花抓竟被徐天良识破,而且在他出爪的瞬刻间,还给了一个警告。 他是高手,因此断定徐天良也是个高手,而且武功不会在他之下。 闽大公子脸上掠过一丝不快。 霍枝然今日怎么啦,办事这么磨磨蹭蹭? 闽大公子沉下脸:“霍枝然,送这位公子出去。” 闽大公子的话虽然说得客气,霍枝然却知主人对他的行为已是不满,这是一道不容拒绝的的命令。 他不能拒绝,也没法解释,只有动手。 他闯荡江湖多年,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从不轻敌。不轻敌,这是他多年成功的秘决。 刚才他已看走了眼,现在决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他扭转头,对马虎道:“刀。” 马虎张大着嘴,惊悟地望着霍枝然,喉咙里嘀咕着没出口的话:“您老人家对付这小子,还要用刀?” 闽大公的脸色变了。 霍枝然提出要刀,难道这小子是个超一流的高手? 金龙弯腰抓起一把快刀,掷了过去。 他这把刀不是掷向霍枝然,而是掷向徐天良。 他的用意很明显,这是一招投石问路,若能就此赶走徐天良更好,若不能,只要徐天良一出手,凭霍老师傅的眼力与经验,一眼及能辨出徐天良究竟的哪一门派的弟子。 探明了徐天良的底细,一切都好办。 快刀如同电光射向徐天良。 少女在霍枝然用爪抓向徐天良的时候,就已准备动手,但她感觉到身这闽大公子逼过来的杀气,只好按住性子忍着没动。 她没想到霍枝然会中途收爪,而且又向马虎要刀。 难道霍枝然除了用刀外,已没法赶走这个傻小子? 她正在惊疑之时,金龙掷刀了。 她没料到金龙的刀会掷向徐天良,她想呼喊告警,却已来不及了。 刀从背后射向徐天良,厉风呼啸。 徐天良傻呼呼地坐着,居然纹丝未动。 刀直射向徐天良后脑。 霍枝然像是避刀,身形微侧,衣袖呼地一抖。 其实,这是极其阴险的一招。 避刀是假,侧身是虚,抖袖发出风声和幻影,用以干扰徐天良的视线,方才是真。 快刀射到徐天良脑后,突地一顿,刀尖垂下,刀柄翘起,往地上坠去。 霍枝然手往下挥,抓住了坠落的刀柄。 徐天良仍然直身坐着,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未变。 这是怎么回事? 少女怔住了。 师傅怎么帮这小子接下快刀? 金龙和马虎猜不透师傅的用意。 这傻小子来头不小,难怪霍枝然要用刀! 闽大公子的脸色变得异样难看。 由于霍枝然抖袖的动作,挡了他的视线,他没能看清徐天良是用什么手法,将飞刀击坠的,但他可以断定,凭这一手功夫,霍枝然已不是徐天良的对手。 霍枝然握着刀,眼中闪着冷芒,沉缓地道:“老夫不管阁下是谁,奉劝阁下一句,不要与魏公府闽大公子作对,阁下若是魏公府的朋友,请速离开这儿。” 知己知彼,他给徐天良留下最后一个机会,实际是也是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 不知为什么,他有一种不祥之感,不想招惹眼前这个傻子。 徐天良刚回到人的世界,便遭到侮辱和暗算,心中自然感到忿忿不平。 他冷哼一声,算是回答。 霍枝然已别无选择。 “阁下既然如此不通人情,就休怪老夫手下无情。”他说着,抬臂挺起了刀。 刀尖直指着徐天良的眉心,缓缓地刺了出去。 少女大声叫道:“朋友,当心,这是霍门追魂刀!” 徐天良浅浅一笑:“我知道,霍门追魂刀没甚么了不起的地方。” 他说着话,两眼凝注着刀尖,一动也不动。 霍枝然目闪利光,快刀缓缓推进,刹时间,刀尖已离徐天良眉心只有五寸。 只要再轻轻往前一送,刀尖就可以刺入徐天良的脑袋。 然而,此刻霍枝然的刀却突然停了下来,闪着冷森寒芒的刀尖,就凝固在徐天良眼前。 在这样短的距离,在这种要命的刀尖下,在一个超一流的杀手面前,这种场面,应该使人惊惶害怕,使人有沉重的窒息之感。 但是,在徐天良脸上找不出惊怕,找不出紧张,看到的只是冷漠和镇定。 忽然,霍枝然手臂一抖,刀尖也随之动了动。 只是,他的左手离开茶盅,悄悄地向左移动了两寸。 在他顿住的左手指旁,搁着一双普通的竹筏。 霍枝然的手腕发出颤动,森寒的刀尖光亮一闪一闪的,宛若湖面荡起的水波。 徐天良依然故我,分毫没动。 他按在桌上的左手手指,却已是微微弯起。 师傅为什么还不动手? 金龙和马虎对视了一眼,满脸是惊悍。 这傻小子用什么法子,将霍老头给慑伤了。 少女眯着眼,怎么也猜不透。 闽大公子的目光盯在了徐天良的左手。 他明白了霍枝然不敢出手的原因,霍枝然害怕徐天良的左手和那双竹筷。 刚才徐天良一定是左手抓起竹筷,击落了马虎的飞刀,这等快捷、准确的、身手和劲力,难怪霍枝然不敢贸然出手。 他死盯着徐天良的左手不放。 他决意要由徐天良出手的原因,果然和闽大公子预料的一样。 他看清了徐天良刚才的出手,那种速度与准到颠毫的技巧,令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双普通的竹筷,轻轻一挟,居然能像长了眼睛似地,挟住脑后射来的飞刀刀尖,并将注在刀上的千斤之力化于无形。使刀坠落,此人武功之高,可以说是高深莫测。 因此,他在出刀的同时,就注意到了桌上的竹筷。 徐天良左手摸近竹筷的动作,没能逃过他锐利的眼光。 同时,他感觉到了一种危险,和一种从未体会过的害怕。 他似乎嗅到了狼的气息,听到了狼群凄厉的嗥叫。 他是个有经验的高手,已计算过了出手的速度和双方胜负的比例。 快刀离对方眉心五寸。 竹筷距自己喉节三寸。 对方速度比自己快五倍以上,按算自己该还占几分优势。 但是自己出手,身子向前,而对方闪避身子是向后,左手挥起竹筷是向上,这种动作差算进去,对方则足可以后发制人,换句话说,就是在他刀尖刺入对方眉心之前,对方的竹筷。将先钉入他的咽喉。 他不敢冒险,他冒不起这个险。因此,只好凝招不发。 他抖动着手臂,眼睛盯着徐天良微弓起的左手指,额角现出了汗迹。 在这样的大冷天,他竟开始淌汗,说明他内心紧张的程度,已到了何等地步。 闽大公子的脸色更加难看。 少女抿唇笑了,笑容格外迷人。 这个傻小子真有些邪乎。 霍枝然快刀抖得更厉害,头额、鼻梁上全是汗珠。 金龙和马虎相顾骇然,一种难以相信,而又不能不信的神情,冻结在脸上。 闽大公子然然抿唇嘿嘿嘿三笑。 霍枝然身子一抖,脸色煞白。 笑三笑,人头掉! 这是闽大公子的习惯,也是他杀人的信号,只要他连笑三声,他认定要杀的人就死定了。 少女笑容顿敛,俏脸上罩上一层阴云。 她懂得魏公府的规矩,也知道闽大公子的习惯。 说来也巧,她原本该是魏公府的媳妇。 霍枝然听到闽大公子三声笑声,知道主子已决意要杀这个傻小子。 他想劝闽大公子,但不敢开口,他怕主子说他贪生怕死。 他想不出手,但不敢违命,他缀随魏公王多年,从来唯命是从,不敢违背主子半点意愿。 但,他总有一种感觉,很奇怪的感觉,这小子魏公府招惹不起。 他又听到了闽大公子的一声轻声的咳嗽声。 这是主子的催魂令! 为魏公王而死,粉身碎骨,死而无怨! 他精神一振,深吸了一口气,眼内顿时精光闪烁。 拼着一死,也要将这小子杀死,为魏王府免除后患! 他狠狠心,将目光从徐天良左手指上,转注到他脸上。 徐天良出不出手,用什么手法将竹筷戳入他咽喉,他已无心再去考虑,他想的只是一点,集中所有力理,执行主子的命令,将徐天良置于死地。 他目光射向徐天良的瞳仁,他罕见的眼力似乎要将徐天良内腑穿透,他要利用徐天良一怔之时,把刀刺入他脑袋,将他的魂魄追逐到幽冥城内! 蓦地,他看到了一绿光,冷森悸人的绿光。 这抹绿光来自徐天良瞳仁深处。 这不是人的目光,是狼眼的光只有冷酷凶残的狼,才有这种兽性的光焰。 他又仿佛听到了狼嗥声。 他被慑住了,所有的勇气顿时化为乌有。 他突然垂下刀,长吁一口气,一松手,刀掉在了地上。 霍枝然居然不战自败! 这话就算是说出去,也没有会相信,但这确是事实。 金龙和马虎瞪傻了眼。 霍枝然脸色惨白,退到闽大公子身旁,低着头道:“大公子,小人没用,居然……” 闽大公子冷声截断他的话:“这不怪你,你已经尽力了。” 霍枝然如释重负,声音带点颤抖:“谢……大公子。” 闽大公子转脸对少女道:“让姑娘见笑了,请姑娘记住,在下是魏公府闽大公子,金剑闽佳汝。” 少女头一歪,翘起小嘴:“没听说过。” 她现在有了徐天良这样的朋友,已再不用怕魏公府了。 闽大公子怔了怔,脸色一沉:“咱们走。” 说罢,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霍枝然深深地望了徐天良一眼,扭头跟了出去。 金龙和马虎拾起地上的快刀,也急匆匆离去。 店内就剩下少女和徐天良两人。 “小二!”徐天良吆喝了一声。 没人答应。 “上菜来!”徐天良再次呼喊。 仍没人回应,连鬼影子也没看到一个。 徐天良快快地站起身,也走向店门。 他从少女的酒桌旁走过。 “喂朋友,我请你喝一盅。”少女伸手挡住他。 他冷冷地道:“我没有朋友。” 少女并没有收回手,笑吟吟地道:“不是朋友,喝一盅也没有关系。” 他仍是冷淡地道:“我找不出要和你喝酒的理由。” 少女睁光闪了闪,故意道:“你不敢?” 他眼中掠过一道棱芒,随即谈淡道:“就算是不敢吧。” 他拨开她的手。 这个傻小子! 她急了,竟一把抓住他狼皮袄道:“别急着走,你不是饿了?” “不错,”他困惑地望着她,“饿了又怎么样?” 她脸上绽出一朵笑花:“饿了,就请坐下来吃饭。” 他突然发觉她非常的好看,那姿势与模样就像狼群求偶战中,翘起屁股等待着胜利者的母狼。 他感到一种原始的莫名的冲动,脸上泛起一层绯红。 “怎么样?”她歪起头问。 她心中在想:这小子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他身子抖了一下,脑袋顿时清醒过来,江湖险恶,心更险恶,这一定是蕴藏着危险的诱惑! 他断然道:“不行。” 她皱起秀眉:“为什么?” 他不加思索地:“我吃惯了独食。” 她“唉”地一笑,笑声像银铃划空,震撼着他的心弦。 他抬腿就走。 她敛住笑道:“你走出此店就别想吃到东西。” 他顿住脚,诧异地道:“难道其它酒店不卖酒莱?我见到街上,有许多的酒店。” 她眨眨眼捉弄地道:“你不懂这里的规矩?” 他眼里蒙上一层水雾:“什么规矩?” 她晃晃头,一本正经地道:“本城虽有许多酒店,但只有这一家儒生店是外客店。” “外客店?”他没听师博说起过这种酒店。 “外客店,就是外来客人之店,也就是说全城只有这一家酒店,卖外来客人酒菜,其余酒店只卖本城客人酒菜,所以说你出此店就别想吃东西,要吃饭就只能留在这里。”她耐心地向他“解释”。 原来是这样! 他点点头,在考虑自已该怎么办。 他有些后悔。后悔不该没听师傅的话,在山林里行走,在那种地方有他永远也取之不尽的食物。 现在该怎么办? 她又扯扯他的狼皮袄:“快坐下来吃饭,吃完之后,我还有要事去办,你我从此分手,就等于谁也没见过谁,谁也不认识谁。” 他目芒一闪。这个主意不错! 她似乎看破了他的心思,抿唇一笑:“请坐。” 他没再犹豫,极有风度地向她施了一礼,款款落座。 她心中升起一团疑云。 他像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官宦家子弟,可又为何像个未涉人世的傻子? 她随意摆摆手;“请随便。” 他低下头,一股浓郁的香气扑入鼻内,肚中一阵鸣响。 他从来没有闻到过这种撩拨食欲的芬香,他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此饥饿。 他一时忘形,眼中闪射出贪婪的光芒,伸手抓起一块鱼翅塞入口中。 他运动坚锐的牙齿,几下便将骨头咬碎,连肉带骨,吞入肚内。 看着他那副馋相,少女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他自知失态,忙敛住馋相,将油手在织锦袋上擦了擦,坐直了身子,端起酒盅,拱手含笑道:“姑娘请。” 少女举盘还礼:“公子请。” 他卷起狼皮袄袖,抿了一口酒,喷喷嘴道:“好酒,十年女儿红!” 少女捂住酒盅,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道:“想不到公子还是一位品酒的高手。” 他斯斯文文地搁下酒盅:“姑娘过奖。” 少女随口问道,“公子尊姓大名?” 他淡谈地道:“你我萍水相逢,姑娘有知道我姓名的必要么?” 少女一笑:“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公子与我虽然是萍水相逢,也算是有缘,留个姓名,有什么要紧?” 他摇头道:“在下区区一个流浪汉,留下姓名辱没了父母的尊颜,还是不留下的好。” 少女眉头微皱:“你不想知道我是谁?” 他面容冷漠,声音发凉:“你我稍刻分手后,谁也不认识谁,我又何必要知道你是谁。” 她心中蓬地腾烧起一股火焰。 凭她的身份地位,容貌才干,她还从未遭到过任何男人如此的冷落。 “臭小子,居然敢在本姑娘面前摆架子” 她暗地里忿忿地骂着。 她鼓起小嘴,没好气地道:“快吃,吃完了,咱俩好早散伙!” 他不慌不忙地,举起筷子:“姑娘请。” 她满脸怒容,歪着嘴,瞧着他。 他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不知自己已经生气? 他怔怔地凝视她,筷子顿在空中。 她为什么会生气? 她生气的模样,居然也是这么好看! 她一巴掌拍在桌上:“快吃,吃完了,本姑娘还要赶路呢!” 他将竹筷伸入碗中。 “别假斯文了,来吧!”她伸手在碗中抓起一大团鱼丸,塞入口内。 他迟疑了一下,随后笑着伸出了双手。 一餐特殊的进餐,就像傣族人吃抓饭一样,但比傣族人抓饭更为豪爽大方,粗鲁痛快。 四只手,在碗内乱抓、乱捞、乱抢,片刻之间,一桌鱼翅席被两人吃得碗底朝天,居然连一根鱼刺骨头,也没有剩下。 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可口的菜,原来还有这么一种刺激的吃法。 她格格地笑着,将油污的手在他狼皮袄上揩个干净。 她觉得和这个似傻又不傻的年轻人在一起,十分开心。 她还在笑。 他却已站起身,走向了店门。 “喂!”她大声叫他。 他没理睬,大步走出店外。 “哼!臭小子,死小子,你当你是什么人,本姑娘难道还要巴结你不成?滚,给本姑娘滚得远远的!”她赢着嘴骂着,抓起包袱,也离开了儒生店。 踏出店门。 左右两条街。 徐天良在左街上。 少女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向右街。 她决定与他就此分手。 蓦然,她瞟见了对面街头茶档上的一人,那人正在伸头向这边观望。 她立即改变了主意。转身向左街跑去。 她暂时还不能与他分手,凭他赶走霍枝然的那手功夫,他应该有能力保护她。 不管他是谁,也不管会给她带来怎样的灾难,她目前需要他的保护。 她撒开腿,追向徐天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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