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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人间真情 | |
作者:独孤残红 文章来源:独孤残红作品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3/8/12 7:23:11 文章录入:凌妙颜 责任编辑:凌妙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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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内走出一个女人。一阵轻风吹来,风中充满着异样的花香。 那女人二十多岁,一身标致而妖荡的鲜艳服装,绣花桃红! 一人瞧着他嫣然一笑。 她顿觉心在狂跳,空中的阳光也失去了江彩。他不敢再正视她的目光,忙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头额上渗出了汗水。 一声低低的柔得不能再柔的笑声传入他耳中。 他低着头,久久地呆立着。当他再次抬起头来时,那女人已不见了,小轿也消失了。 那女人是谁?他目光扫过四周,但不知问谁。“当当当!”庙殿内再次响起清悦的钟声。 他奉命而来,有许多正经事要办,怎能迷恋上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他羞红着脸,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而感到惭愧。 有角的那簇竹林前,站立着任焉梦。 他脸色有些苍白,并透着一丝倦意。他的心挂念着两个人。 一是小鹰,他一直把铁鹰当作人看待,二是梦中的娘。 他叹了口气,复又摇了摇头。 他暗自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这七天里,观内会不会像鹿子村一样,突然死去许多的人? 然而,他无法回答自己的问题,别人也不能。 宋孝忠非常有礼貌地施了一礼道:“在下铁血旗……” “哎!”任焉梦打断他的话,“你不用自我介绍了,我知道你叫宋孝忠,是铁血旗少主,霍梦燕的表哥,胡大鹏夫妇的干孙子,对不对?”他点了点头。 任焉梦扬起眉毛道:“你能不能陪我在这里住几天?一个人真是闷死了。” 宋孝忠略一思付,即拱手道:“在下告退,先去见主持,然后再带他们来。” 宋孝忠走了后院,找个道士问了一下,迳直走向小佛堂。小佛堂的门紧闭着。 了尘道长沉吟了片刻道:“你说任焉梦可能是徐天良与花容容的儿?” 宋孝忠道:“胡爷爷要在下来见您,就是要请您主持公道,在未查明任焉梦身份,未证实他就是鹿子村瘟疫散布者之前,请武林各派不要伤害他性命。” “阿弥陀佛!”了尘道长号佛道:“上至帝王将相,下及凡夫走卒,谁人都只有一条命,贫道既已插手,就决不会允许任何人滥杀无辜,草管人命。”了尘道长顿了顿道:“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 宋孝忠道:“如果您老人家同意,我们打算去陪任焉梦。” 了尘道长接口道:“你们可以借接近任焉梦的机会,了解他,并调查所有接近他的人,以找出蛛丝马迹,查出元凶。” 了尘道长抿抿嘴道:“只是那小子性格古怪,神志确有些不清,不知他是否会同意让你们整天整夜地陪伴他。”宋孝忠端然地道:“请道长放心,他已向我们发出邀请了。” “任焉梦是不是大行宫的人,到了凌霄宫阴冥大会时,一定会见分晓。” 陪伴任焉梦并不是件乐事。而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稍有不慎便会有性命的危险。 了尘道长让宋孝忠独自思考了一阵后道:“丁非凡和霍梦燕现在哪里?”三清殿,又名无极殿,是永乐宫中的正殿,殿堂飞搪翘角,梁柱雕龙琢风,建筑既雄伟壮观又风姿多彩。 屋脊镶有黄、绿、蓝三彩琉璃,两只高达二丈的大龙物。 正中三个神座上威严耸立太清、玉清、上清三座神像。神座前一个红漆大香案,案上搁着供果、净水盆和法器。 殿中摆满了许多小蒲团,蒲团上跪满了香客。还有些没有蒲团的香客,分别在殿的两侧三清神像前,默立着。 殿里钟鼓鸣声中,哄涌着嗡嗡地诵经声,虽然杂乱,却透着一种肃穆凛然的气慨。 霍梦燕正在观看,丁非凡凑到她身旁,指着画像道:“这是著名的值日神像壁画,约有二百八十六人,这前尊是青龙白虎,后面有仙真、猴伯…” 霍梦燕翘翘嘴,头一歪,向前急走了几步。霍梦燕本想与丁非凡赌气不看壁画,但生动的壁画,却又使她不能不停下步来。 壁画的人物,乍看上去似乎很混乱,但仔细看去,则知不仅场面开阔,而且构图严谨,每人的位置都恰到好处,决不能移动一分,人物或动静,神情性格,个个不一,有的顾盼,有的沉思,有的对话,有的静听,表现得维妙维肖。 丁非凡更是高兴,发出一声轻轻地会心的笑。 壁画前站着一个衣着简装,面色渤黑的年轻人,这人虽然不很起眉,但那份神情与专注的眼睛,可知他是个行家。霍梦燕毫不犹豫地走过去,对那年轻人道:“喂,你知道这壁画吗?” 她抿住嘴,脸色变了,手不自觉地摸住了腰囊。 笑道向她走来,并伸出手想抓住她的手,这是个友好的善意和解表示。 她脸上突然绽出了笑,很甜蜜的笑,但,这笑是对吕怀良,而不是对丁非凡的。吕怀良侧转身,十分正规地向她还了一礼:“姑娘是想欣赏这幅壁画,还是想知道这幅壁画的来历?” 霍梦燕眸子里闪过一道光亮,她觉得吕怀良的回话很有风度,也很有趣。 这时,丁非凡挤了过来,歪着头对吕怀良:“你懂这画吗?” 目怀良没理睬他,却对霍梦燕道:“这壁画的内容是朝元团即朝调元始天尊的群仙图像,其中有八位主神,就是这青龙、白虎、星君、雷公、电母、封星君等,其余各方星宿共有二百九十多尊。” “哦”霍梦燕故意惊哦了一声道:“怎么有人说只有二百八十六尊?” 丁非凡脸上掠过一抹红晕,嘴解抽动了一下,但仍能保持冷静。 吕怀良还未开口,丁非凡抢着道:“这壁画作风很像武宗元的朝元仙杖图,所不同的只是朝元仙杖图是在行中求静止的韵律,动中见静;而这幅是朝拜的静止状态中求动的变化,是静中见动。 另外,须眉和面部的画法又很像阎王立本的历代帝王像,用笔流畅有力……” “喂!”霍梦燕低声喊道:“你还没有告诉我如何欣赏壁画,怎么就走?” 吕怀良淡淡地道:“有人在教你,何必要我教?” 她缓步走过西背墙,墙上画着狼、天鸡猴神和蛇神等动物,不仅体现了各种动物性格特征,还赋予了人的感情。 后殿外的走廊上空无一人,吕怀良也不见了身影。这小子好快身手!她心中暗自惊疑,按一般的速度,吕怀良此刻还不该消失在她的视线外。 那神像半悬在墙壁上,上角有仙山楼,下临碧波万顷,全像立在云端,衣带飞舞,鹤磐飘飘,神态涝洒,光彩灿烂。 “谁要你告诉我了?”她没好气地吼着,扭转了头,刹时,她怔住了。 站在他身后的不是丁非凡,而是宋孝忠。禅房后院变得热闹起来。 馆叶在风中摇曳,笑声在风中回旋。 四人虽没有说话,但都在笑,房里的空有一些隐然的澎涨。 更加融和。任焉梦抓走酒坛,笑着道:“这是了尘道长送给我的酒,我敬大家一杯。” “慢!”丁非凡阻住任焉梦,接过酒坛,“待我来。” “好!”任焉梦高声喝彩。 “好手法。”宋孝忠也随之呼应。要削飞坛盖并不难,但要坛盖碰在墙壁上,再弹回飞到坛口,而且不被碰碎,这仅需要内力拿准分毫,而且还有很亮的杂耍技巧,恐怕宋孝忠也无法做到。 丁非凡得意地膘了霍梦燕一眼,揭开坛盖:“丁某敬大家一杯。” 任焉梦抓过酒坛,将坛盖合上:“这很好玩,我也想试一试。” 宋孝忠脸色微变,迅即与霍梦燕交换了一个眼色。任焉梦没答话,眼里闪出梦幻之光,似在思索回忆丁非凡刚才出手的动作。 任焉梦也手了,动作与丁非凡刚才的出手一模一样,但效果却完全不同,坛盖挟着一股尖啸声,从窗户里飞射出去没了影儿。 宋孝忠暗自吁了口气,任焉梦也许并不像尘道长说的那么可怕。 霍梦燕有些惋惜,这傻小子,为什么不胜过丁非凡?他抓住酒坛斟了四杯酒,将酒坛搁下举起酒杯:“谢谢各位来陪我,干。” 宋孝忠、丁非凡、霍梦燕同时举起酒杯:“干。” 坛盖去复返,旋转着飞入房内。 四人都愣住了眼。坛盖不偏不倚正落在坛口上。 宋孝忠脸色变得铁青。 霍梦燕晃了晃了手中的酒杯:“为任公子和好玩干杯。” 她一翻手腕,已将杯中酒喝下。任焉梦却只了一口,咋舌道:“丁少主,这是什么酒?” 丁非凡正经地道:“这是女儿红。” 宋孝忠和丁非凡已有了七分醉意,霍梦燕是醉得已趴在桌上抬不起头来。 话儿终于进入了正题;宋孝忠试探性地问道:“任公子,你见过你娘吗?” “不,”任焉梦截口道,“不是在梦中,是在一座山神庙里。” 丁非凡睁着泛红的眼睛,瞪了宋孝忠一眼,接着问道:“她长得什么样?” 任焉梦抿起嘴,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道:“知道,庙里太黑我看不清楚。”丁非凡原满以这下子可以问出点什么线索来,没想到任焉梦会这样回答,一时竟不知如何再问下去。 霍梦燕从桌上抬起了头:“你娘现……在哪里?” 眼看到手的线索断了。 任焉梦低下头,掉着泪水道:“是的,娘已经死了,就葬在这后门外的荒坡上。”丁非凡和霍梦燕双同时嚷道:“这决不可能!” 瞧他那神气,简直是在向丁非凡和霍梦燕说教。 丁非凡伸手在任焉梦肩上,轻轻拍了拍道:“人死不能复生,望任公子节哀顺变。” 任焉梦捧起酒坛,猛喝了口酒,眼里滚下两串泪花。其实痴儿的情,是真情,是世上最纯洁,最动人的情,任何正常人的情都无法与之相比。 房内的空气,顿时显得有些沉闷。 任焉梦板起脸,点点头道:“只要你不问师傅的事,问什么都行。” 丁非凡原想说什么,但噶唇只扯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来。霍梦燕不理睬宋孝忠,晃着头问道:“鹿子村瘟疫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没想到任焉梦的心情却很平静,他眯起眼睛瞧着霍梦燕,默默地看着她,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他的话虽然是为得没有条理,但听得出很是诚恳。 任焉梦续道:“我要在永乐宫住七天,这永乐宫一定会像鹿子村一样,要死很多的人,而别人又会以我下毒了。所以我请你们一陪伴我,与我共住七天,以证明我的清白。”宋孝忠、丁非凡和霍梦燕都愣住了。 这傻小子看来比他们三人还要聪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霍梦燕翘起唇道:“好,从现在起我们四人就在一起,寸步不离。” 他失去了娘,失去了小鹰,但却又交上了这三位朋友,他很高兴,第一次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暖。这时,门外起了尘道长的声音:“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贫道给你们介绍一位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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