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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绝路 | |
作者:独孤残红 文章来源:独孤残红作品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3/8/12 7:29:11 文章录入:凌妙颜 责任编辑:凌妙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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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前面的二罗汉,左手勒紧马笼头,右手横起了禅杖,厉声喝道:“你是谁?” 他不认识花容容。 花容容挺胸卓立,朗声道:“在下花容容,江湖人称赤炼蛇。” 二罗汉心中一惊。 此女子原来就是怂恿神篇药王汤千秋复出江湖,欲夺金陵宝藏图的花容容。 大罗汉在队列中发话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花容容正色道:“我要见徐天良。” 未等大罗汉答话,徐天良豪迈地道:“我在此,不知花大嫂要见在下何事?” 花容容端然地道:“我有话要对你说。” 徐天良沉声地道:“请指教。” 花容容道:“此话只能与你一人说。” 徐天良的脸色倏沉重重地哼了一声。 大罗汉锤锦的声音,在谷中响起:“有话请快说,无话请让开,咱们要赶路了。” “徐天良,”花容容用几分凄凉的声音道:“难道你连一次与我说话的机会,也不给么?” “不要理她!”白素娟尖嚷道:“此娇女诡计多端,不知她又在耍什么花样?” “走!”大罗汉高声下令。 十八金刚罗汉拉马向前。 “各位!”花容容厉声斥喝,手腕一翻,一柄明晃晃的尖刀,对准了自己的咽喉,“你们若敢再向前跨进一步,我就立即自杀,我是被你们十八金刚罗汉逼死的,依们将会永远不得超度!” 二罗汉顿住了脚。 大罗汉瞪着眼,却哑了口。 花容容算是吃透了这些和尚。 “妈的,老子劈了你!”关世杰在后面,气得哇哇直叫,但路面陡窄,人马塞满,他已无法上前。 花容容接着尖刀,对徐天良道:“徐天良,你是害怕,瞧你这窝囊相,怎能当得武林霸主?” 徐天良傲气顿发,两颊青筋高高凸起。 “让我来对付这妖婆,赏她一把化骨粉,让她永远消失!” 白素娟说着,就欲上前。 “慢!”徐天良突然挥手拦住白素娟:“她叫的是我,不是你。” 廖小瑶在他身后,轻声道:“此女子狡诈无比,你要小心。” 她知道徐天良决定的事,没有能让他改变主意。 “知道了。” 徐天良轻轻地吐出了三个字,人已拔空而起。 空中身影几旋,足尖在几名金罗汉的肩上一点,人已飞逾到了花容容身前。 好轻功。 别说是众人,就是对徐天良充满着疯狂仇恨的花容容,也禁不住暗自喝彩。 徐天良凝视着她道:“有什么话,你现在可以说了。” 她倏地往后跃,退入拐角处另一条山路。 徐天良沉声地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她步起勾人的明眸,淫荡地笑着道:“你过来就知道了。” 徐天良眼中闪过一道灼炽的棱芒。 这女人大无耻,太阴险,若不杀了她,不知还有多少男人要栽在她的手中! 刹时,他杀心顿积。 他毫不犹豫地踏步走了过去。 他走进拐角山路,在众人眼中消失了。 花容容闪着毒焰的眸子,无畏地迎视着他,带着几分激动的口气道:“狼崽,今日你死定了。” 徐天良心一凛。糟糕,中道儿了! 头顶上空然金光闪烁,一张金丝张开向他罩来。 他冷哼一声,身形骤起,向前激射而去。 花容容蛇腰一钮,早已窜进了石岩缝中。 看到空中撒开的金网,廖小瑶与白素娟时跳起,意欲抢前相助。 然而,大罗汉却旋身腾空而起,一掌拍向廖小瑶与白素娟,口中犹自喝道:“快退下,危险。” 廖小瑶与白素娟被大罗汉掌力,震得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往回倒飞。 与眼同时,山顶爆出了几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两侧光秃秃的山峰倒塌了,巨大的石块与沙土几谷间山路砸落了下来。 “妈的!放火药炸山,快退!”关世杰怨声吼叫,往后急退。 他武功再好,功力再强,也无法阻住这因放火药而引起的山崩。 众人像山洪般往下流泻。 石块、沙土击在洪流中。 人倒了,马翻了。 血水四处进溅,但立即被尘所淹没。 众人只得放弃了马匹,没命地往下光窜。 霍长青死护着白素娟,为她挨了几石块。 十八金刚罗汉处在顶端位置,头顶坠落在石块反倒不像下面那么多,后路被堵,已无法可逃,十八人不约而同,一齐抡舞起了手中的禅杖。 徐天良听到火药爆炸声,心知不妙,空中猛敛位身子,倏然回头。 火光比阳光还要刺目,在刺目的光亮中,两边的山峰倒塌下去。 好阴毒的花容容! 徐天良电芒似的目光扫过两侧。 这拐角处是山峰的顶端视野非常宽阔。 后面的倒塌的山壁上,有许多沧海圣宫的弟子随着石块一起往下坠落。 显然,他们没料到会有如此的剧急的山崩。 想到这种情况的,恐所只有花容容一人。 目光触到了正在右前方石丛中扭身逃窜的花容容。 徐天良一声厉啸,形如鹰隼,猛扑了过去。 花容容往左一窜,窜上了一块小石坪。 石坪的地皮在剧烈地抖动,仿佛也要倒塌似的。 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故意地装作,花容容窜上石坪,便摔倒在地。 徐天良疾风追到。 蓦地,花容容身前多了两人。 徐一良猛然地退后一步:“怎么是你俩?” 伍奉旨缩缩粗短的颈脖:“为什么不可以是我俩?” 徐天良冷声地道:“在下奉庄主之命……” 空中寒芒一闪,一线冷风直逼徐天良喉门…… 钟奉法已出杀手。 徐天良托地后跃,天神剑弹出鞘外。 “当!”金铁交鸣之声。 钟奉法扫帚眉起,脸色泛白。 这是他近十年来,快刀偷袭出手,第一次被人挡住。 但,任徐天良左胸衣仍被刀刃划开一条近尺长的口子,而且已见殷红。 徐天良身未站稳,伍奉旨一掌拍到。 徐天良尚未接掌,便感到一股刚柔相济的暖风逼到胸前。 玄武宫大悲手绝掌! 徐天良知道此掌借力,专震碎人心脏而制敌取胜的奥秘,自不敢接掌,再次后跃。“妈的!”钟奉法怒声骂道,快刀如闪电击出。 徐天良后跃中仓慌还剑。 钟奉法趁机欺身逼近。 徐天良现时的武功,若与钟奉法和伍奉旨单独交手,钟奉法和伍奉旨谁敢不他的对手,若与两人交手,应当是在伯仲之间,但徐天良为何处于下风呢? 这里有个原因。 徐天良不愿在取到金陵宝藏,与武林门派结盟之前节外生枝,所以不想要钟奉法和伍奉旨的命,出手甚软。 而钟奉法和伍奉旨却不然,他俩一心想要杀了徐天良,所以下手是杀招。 因此,徐天良无法不处于下风。 花容容冷静的沉着脸,在一旁观看,嘴里犹自喃喃道: “杀……了他,杀了他。” 徐天良被钟奉法的刀,逼到了峰顶崖边。 后路断绝,没了迂回之地,身子顿显缓慢,伍奉旨瞅准机会,拍出大悲手掌。 徐天良欲躲,但已无法,中向左闪,左边钟奉法的刀已经劈到。 手中的天神剑只能拦住一面,是拦钟奉法的刀,还是伍奉旨的掌? 突然间,他耳瞬响起了六不和尚的声音:“大悲手并不难接,它是借力打力的掌法,用己之气透彼之力,回击震碎对方的心脏,对方功力愈强,回震力则愈大,但是如果对方没有力可借,大悲手就无作用了……” 思想之间,剑掌夹击击至。 徐天良剑走偏锋,“当”地荡开刀,然后全身放松,内力顿失。 此时,大悲手击在他的左胸脯上。 他身形飞起,如同疾鸟射向空中,再向顶峰崖下坠落。 花容容放声大笑:“他死了,他死在我的手中了!” 钟奉法与伍奉旨也呵呵地大笑起来。 狼崽死了,眼中钉拔掉了,赤炼蛇也是他们兄弟的了。 花容容笑声突然中断,那本是极娇艳的俏脸上换了另一副神态,凄凉悲伤,痛苦无比,欲泣无声,令人极是困惑难解。 谁又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钟奉法与伍奉旨面面相翅,不知何故。 蓦地,花容容扭身一跃,向后谷下山道奔去。 钟奉法先是一怔,随即骂道:“臭婆娘,想溜?” 伍奉旨瞪圆了眼:“追!咱俩替她杀了徐天良,她就该让咱俩乐个够。” 两人刚转身,不觉又愣住了。 拐角道处,抢来也十八金刚罗汉。 十八金刚罗汉后路被断,只得用禅杖奋力开道,拨开坠落的石岩,死里逃生,抢到峰顶谷上来。 冲在头里的是大罗汉。 他浑身灰土,满头沙石,左额头上一条血口还在冒着血,发须皆张,双目光华如电,手中一根禅杖舞得呼呼直响,神态极威猛惊人。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钟奉法打声尖哨,与伍奉旨急向后山路逃窜。 “嗨!”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喝,随之一片暴烈的金光冲霄而起。 钟奉法和伍奉旨只觉得吼声震天,脚下稍一迟滞,即被冲霄的金光所罩住。 没带沙渺渺给他的那两幅“翼袖”,他决不能活着坠到崖底,必须采取紧急措施! 崖壁有一棵伸出的古松。 他当机立断,猛然提气,身形微侧,伸出了手。 古松急剧地颤抖了一下,根部岩缝里落下一大块石头与泥土。 徐天良身子吊在古松枝上晃了晃,复又弹起,射向空中。 身形一旋,曲体折腰,轻若柳絮,人已在崖边悠然站立。 不远处的路旁,十八金刚罗汉十八根禅杖,已把钟奉法和伍奉旨压在禅杖下。 西子庄的两位护法虽然身怀绝技,武功高强,但毕竟不是十八金刚罗汉的对手。 十八罗汉阵天下无敌之说,决非妄言。 二罗汉举起了手中的禅杖,瞧那气愤的模佯,想是要大开杀戒了。 “杖下留人。” 徐天良呼喊声中,人已抢到了二罗汉身前。 “你没死?” 大罗汉惊喜万分。 谢天谢地,总算未辱师命!徐天良中了大悲手,坠入崖涧,怎么会没死? 钟奉法和伍奉旨冷汗涔涔,面色苍白。 大罗汉手一挥,十八根禅杖各自撤回。 钟奉法从地上爬起来,向徐天良作了个揖道:“狼崽,不关咱们的事,这是花容容的主意……” 伍奉旨抢着道:“不错,全是她的主意!是她和沧海圣宫的人在峰顶石缝中埋了火药……” 徐天良冷冷地打断他的话:“你们先走吧。” 钟奉法和伍奉旨一怔,旋即,拱手道:“谢圣命使者。” 两人转身刚走出两步。 “站住!”徐天良一声轻喝。 两人转回身,心扑腾乱跳:“还有何吩咐?” 他俩唯恐徐天良改变了主意,要了他俩的命,这狼崽疯狂起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徐天良沉声地道:“请转告庄主,在下取到金陵宝藏后,定将西子庄的一份送到庄中,望庄主不要忘了他的诺言。” “是,是。” 钟奉法和伍奉旨点头面退。 刚退过石丛角,伍奉旨跺脚驾道:“这臭小子居然依仗着少林十八金刚罗汉,来欺辱咱们!” 钟奉法咕噜着道:“我真想不通,这小于明明中了你的大悲手,却为何没死?” 伍奉旨的脸色变了:“妈的;真是怪事!莫非这小子练成了金刚不坏之体?” 钟奉法道:“决不能,不过……咱们还是先走再说。” 两人弹身跃起,风一般向前驰去。 忽然,下山的有道中央站着了一位樵夫。 “妈的!你找死?” 伍奉旨满肚子气无法泄,见着樵夫挡道,一声斥骂,大悲手已然出手。 掌到半途、突然敛住,伍奉旨泛红的眼里露了恐惧之色。 樵夫手中擎起了一根碧玉如意,面色阴沉,两道眸光,浑浑闪灼,形态慑人。 钟奉法见到碧玉如意,立即双膝下跪道:“西子庄左护法见庄主。” 伍奉旨也立即下跪施礼。 碧玉如意是皇祖亡灵权力的象征,见此物西门复庄主本人,因此两人不得不向樵夫跪拜。 樵夫冷哼一声道:“你俩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向徐天良下手,险些坏了皇祖亡灵的大事!” 两人磕头道:“小人再也不敢了,望……” 樵夫冷冷地截断他俩的话:“幸好狼崽还未丧命,你二人随我回庄,听侯庄主发落。” “是。” 两人爬起来,就往右道上走。 这是出山的道。 “那条道已被堵死,你俩随我来。” 樵夫说着踏上了左道。 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心中暗自猜疑,却又不敢发问,只好默默地紧跟在樵夫的身后。 峰顶上,徐天良与十八金刚罗汉默默地站立。 身后的山路,已全被岩石塞满。 岩石间,隐约可见砸死的马匹和人的尸体。 还有破碎的断胶和成段、成块、成烂泥状的血肉团。 阳光照着那些腥赤的红点,闪着异样的光。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味。 廖小瑶、白素娟、霍长青、还有八琴女是否也在这岩石堆里? 他们怎么样了? 霍长青脸色煞白,急忙地道:“白姑娘,其实我……只是想帮你出气……” 白素娟翘嘴打断他的话道:“我要出什么气?我阎王娘娘宫又不曾损失一兵一卒,本姑娘出没挂彩……”话音到此一顿。 霍长青扁着嘴,一时竟无话可说。 白素娟故意丢了个媚眼道:“其实我才是想帮你出气,青城派死了九个弟子,这笔帐不能不与这妖婆算清。” 霍长青脸色转红,眼光顿时灼亮。 白素娟靠近他身旁,悄声地道:“待会咱们还赌不赌?” 霍长青瞧着她道;“只要你高兴,为什么不赌?” 关世杰狠狠地跺了跺脚,走到廖小瑶身旁,瓮声道:“咱们上不去了,这埋在石霍里的人马,咱们也救不出来,咱们还是走吧。” 廖小瑶仍盯着堵塞的谷道,沉默不语。 湘琴一旁道:“徐宫主武功盖世,人又机敏,我看他决不会有事的,夫人还是放心吧。” 自从徐天良以逍遥仙宫宫主的身份亮明后,八琴女已改口称廖小瑶为夫人。 关世杰义道:“徐天良走仙人门,两天便可到南桐,咱们退出谷口绕过去,至少要六天,还是抓紧时间上路为好。” 湘琴接口道:“是啊,徐宫主到了南桐,等我们不知会多么心急。” 廖小瑶默然地点点头,正待挥手下令。 白素娟走了过来:“哎呀,不就是一个男人嘛,有什么于不起的?” 廖小瑶目芒一闪,嘴唇扯了扯,但没出声。 白素娟晃着头道:“你根本不用担心,大罗汉一掌将我们震退之后,我看见他与十八罗汉都抢着禅杖抢上去了。” 狼崽本就硬朗,再加上十八金刚罗汉,就是阎王爷亲自到仙人谷里,也要不了他的命。 说着,她手臂一挥:“弟兄们,走!退出谷口绕道南桐!” 廖小瑶飞身跃上猩红宝马,拨转马头,第一个冲出了谷口。 峡谷底。 仙人口。 徐天良与十八金铡罗汉怔怔地站在小石道上。 仙人口是个隧道。 天然的石洞,从绝壁底下穿过,贯串南北。 石洞不大,但可容三匹马并排行走。 洞很长,将近三里,将绝壁打个对穿。 这个对穿的石洞,再加上谷道,使风陵渡到南桐口的路,比官道要近了数百里。 正因为这个缘故,路虽难走,也有剪径的强盗,但仍有客商贪近路,冒险从此地经过。 没想到,今天这条路居然不通了。 石洞已经塌了,整个洞口已被封死。 刚才十八罗汉用禅杖式过了,这不是少量的坍塌,而是完全踏实的塌方。 这意味着一点,此路已经不通了。 四周皆是无法攀登的绝壁。 别说是十八金刚罗汉只能拍拍没发头的光头,就连能踏雪无痕、空中八步赶蝉的徐天良,也只能看着摇头。 难道花容容在这也炸了火药? 仔细看看,却又不像。没有火药的痕迹,也闻不到哨烟味。 是因为谷顶的爆炸,而引起石洞的坍塌? 仔细想想,也不对。 一路上下来,那么多山洞,石壁没坍塌,这远处的仙人口洞怎么坍塌了? 结果只有一个,是自然的塌方。 偏偏在这个时候塌方? 有些不可思议,也令人无法信,但这却是事实。 徐天良愣住了。 这就是天命? 大罗汉道:“此路不通,咱们只好绕道了。” 徐天良皱皱眉道:“走哪条路。” 大罗汉道:“后路已堵,只剩下一条路可走。” “哪条路?” “幽真荒丘。” 那是一片荒芜的草丘,到处是坟场,听说常有鬼魂出没。 徐天良唬起了脸。 他并不是怕鬼魂,而是因为他知道从幽冥荒丘绕过去到南桐,至少要需要八天,这样一来,比原来不绕道仙人谷,还要多出两天。 但,他已无选择,除此之外,别无出路。 退回到交叉路口。 徐天良与十八金刚罗汉,踏上了左道。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仙人口的隧道石洞,是被苗鬼王符灵兮兮请动苗鬼城三宝所祭塌的。 他们更没想到,苗鬼王符灵兮就在前面的幽真荒丘,等候着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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