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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千年寒鳕 | |
作者:独孤残红 文章来源:独孤残红作品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3/8/12 7:34:55 文章录入:凌妙颜 责任编辑:凌妙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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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的阳光懒洋洋地从头顶罩照下来,洒落在广济祠荒芜的院坪里。 院坪中乱石杂草,一片荒凉。 祠堂屋屋梁歪斜,残壁破瓦,看样子早已无人居住。 廖小瑶独自一人,坐在祠堂屋前的石阶上,显得格外冷清。 徐天良为什么要约慕容若真等人,在这里会合? 她双手抱着膝头,眸子痴痴地望着院坪里的草地,心绪一片混乱。 那个年轻的劫走沙渺渺的无号和尚不见了,而沙渺渺却又跟着了这个丑睑的无号和尚。 她就是根据这两个疑点,来证实这位狼帮帮主无号和尚是不是徐天良的。 她得到了证实。 这位狼帮帮主无号大师就是徐天良,而他的那位徒弟就是易容世家老头子慕容若真。 但,她没有证据。 她的证实,只是凭自己的观察与判断。 然而,她坚信自己是正确的。 可是徐天良为什么不肯认自己,而且似乎有意躲避自己,这一点,她却猜不透。 她经过再三思考之后,决定当面与徐天良和慕容若真对证,揭开这谜团。 她已无法再忍受下去了。 她是他的妻子,而且已经有了他的骨肉,他怎能这样对侍自己? 她昨天在南天门坟地找到了爷爷廖天奎,中止了那场无休止的战斗,告诉了他们西天门发生的一切。 他们才知道全都上了西门复的当。 经过商榷与激烈的讨价还价,廖小奎和关世杰与姚天霸终于达成协议,在峨嵋金顶朝圣会上合力对付西门复。 当下,廖天奎和关世杰带着西子庄神物木遇去找李万机,姚天霸去找负责朝圣会的总管徐大川,沙渺渺去监制木偶与齐羽翎联系,并负责报信联络。 而她却到了这里。 今天,不管这位无号大师是谁,她都要揭开他的真貌。 天刚放亮,她便来到了这里。 整整等了将近三个时辰,却还不见徐天良与慕容若露面。 难道又发生了什么意外? 她不安地站起来,目光扫过四周。 四周除了风吹草丛沙沙声响之外,寂寂无息。 忽然,她托地跃入坪中站定,眼中精芒毕射。 一条白影逾墙而入。 白影飘落在她身前五步远的杂草丛中,是湘琴。 她按捺不住,急切地道:“怎么样?” 湘琴躬身道:“宫主,刚接到铁血旗铁血男儿钱百灯派人送来的消息,宋志傲在闭关中,所以朝圣会前特派……” 廖小瑶冷声打断他的话道:“我是问他怎么样子?” 湘琴翘翘嘴,委曲地道:“他不知去向,但他的那个徒弟一帮人去了临安。” “哦。”廖小瑶柳眉微竖,“没有弄错?” “不会错的。”湘琴鼓起腮帮道,“是铁血旗派来送消息的人亲眼看到的。” 徐天良在骗自己! 他故意对自己说,要在此会合,却暗叫慕容若真去了临安。 他这样的目的只有一个,阻扰自己与慕容若真再见面。 好一个负心郎! 她咬紧了牙,恨恨地道:“徐天良,咱们走着瞧!” 徐天良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在荒野里。 他已走了两个多时辰,默默无声地走着。 他的心是空洞的,脑子是空白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走到了什么地方。 他想绕过西关去,不再与廖小瑶见面。 他发觉廖小瑶对他和慕容若真已生疑心,凭她的聪明才智,用不了多久,她就一定会识破他的真貌。 到时候,如何能面对她,又将如何向她解释? 也许那位机敏过人的钱小晴能帮助自己。 于是,他在旷野中一次又一次地呼喊着她的名字,可是钱小晴始终没有露面。 她是听不到,还是不愿见自己? 他不知该怎么办,真恨不能就如此在无人的旷野中走一辈子。 他抬头看看天空,空中阳光眩目。 这是在哪里,西关在何方? 他开始集中注意力,把思绪拉回到现实中。 蓦地,两声狼嗥,砂厉刺耳。 他心陡地一颤。 大白天里有狼嗥叫本就不多,而这嗥叫声又有些特别。 他两耳支愣着,脸扭向了左侧。 突然,他弹跃起来,向左侧的荒丘电射而去。 荒丘下,乱石丛中有两条狼在搏斗。 他目光触到两条狼时,身子打子个哆嗦,脸色倏变。 一条狼是灰毛狼“天星。” 另一条狼是大漠死亡谷狼群中的黄毛狼“卫士。” 两条狼纠缠在一起,相互咬着对方的脖了,在乱石中翻滚。 天星是西门复训练出来的狼中杀手,凶狠残忍,已见一斑。 卫士是徐沧浪最宠爱的狼中之王,下一届死亡谷狼群的头狼非它莫属,它的凶猛悍狠,自不用说。 这两条狼撞在一起,其搏斗之激烈,可想像而知。 卫士为何会来这里? 天星为何在此出现? 他来不及想,猛扑过去,蓦然出手将两条狼后颈分别抓住。 他深通狼性,熟知狼在搏斗中的每一个动作,出手拿得极准,一举成功。 然而,两条狼虽被徐天良抓住后颈提起,却依然不肯松口。 鲜血从两条狼颈脖上往下滴落,染红了一小片碎石。 若不让它们立即松口,天星与卫士必将是两败俱伤。 徐天良急了,又不敢妄发功力将它们分开,只得仰起脖子发出一声狼嗥。 嗥声震撼四野,乱石地皮也在颤抖。 天星与卫士松开了口,伸着长长的头,喘着粗气,颈脖上冒着血泡儿,四只瞪圆的狼眼仍闪着绿芒,凶狠狠地瞪视着对方。 徐天良左手搂过黄毛狼,一面亲切地呼唤着它的名字,一面掏出金创药准备给它敷上。 他扭侧头时,发现灰毛狼凶狠狠地瞪着了自己,眼中闪动着愤怒的嫉妒之火。 他明白他在无意中怠慢了天星。 他立即放下金创药,右手把灰毛狼搂入怀中,并在它脸上亲了亲以示道歉。 灰毛狼眼中的凶焰消失了,但黄毛狼眼中闪出了一团烈火。 他赶紧又在黄毛狼脸上亲了亲,再将两只狼头搂拼在一起亲了亲,然后迅即给它俩敷上了金创药。 天星与卫士的敌意消失了,想互碰碰嘴,都依偎在徐天良的怀中。 徐天良搂着两条狼静静地坐着,一动也不动。 他在想,如果能离开这尔虞我诈,充满着血腥的江湖,回到狼群中去,何尝不是一件快事? 此时,黄毛狼动了动身子,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他怔怔地望着黄毛狼,不知它想要干什么。 黄毛狼掉转身子,向他高高翘起了屁股。 他眼睛陡地一亮,明白了它的意思,立即把手掀起了它的尾巴。 黄毛狼的尾巴根部,绑系着一封羊皮书信。 他的心格登一跳。 师傅徐沧浪给他捎信了! 羊皮信栓得很扎实,他费了一点功夫,才将信取下来。 他用颤抖的手打开羊皮信。 他知道如果没特殊紧急的事,徐光浪不会冒这么大的危险叫黄毛狼卫士,来给他送这封信。 阳光照羊皮信上,数行落墨淋漓,气韵生动的蝇头小字,展现在徐天良眼前。 浩儿: 西子庄神物是何物,老夫不知,但闻此物能放了一种异香,闻者皆会丧失心智,而效命于香主,其效力比“万菊沉香”等迷心药胜千倍。 这就是西门复数十年精心研制的制服武林的秘宝。 偶从秘书得知,西关外天池中有一千年寒鳕,若能取得寒鳕之肝燃之,则能避异香之毒,特告。 余行生笔。 余行生,这该死的名字。 徐天良脸色变得十分可怕。 他已不承认这个曾化名为余行生的徐沧浪是师傅,更不承认他是自己的父亲,甚至他恨不能一剑能将他杀了! 然而,他却无法否认事实。 徐沧浪当年曾用余行生这个名字,在逍遥仙宫与凌波仙子媚娘廖红玫相合,余行生逃脱逍遥仙宫后,廖红玫生下了廖小瑶,而回到皇祖亡灵组织恢复了原有名字的徐沧浪,却又用皇祖亡灵的压力霸占了徐洁玉,让徐洁玉怀上他——浩儿…… 他发出一声狂吼,发疯似地举起双手,手中的羊皮信变成了无数块碎片飞向空中,漫开飞舞。 “回去!”他瞪着血红的眼,对黄毛狼吼道,“你马上给我回去!” 黄毛狼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为何狼崽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一时惊呆了,只是傻傻地看着他。 徐天良蹲下身子,双手拍击着地面,手朝大漠鹿子原方向一指,怪叫着道:“回去!” 黄毛狼这次听明白了徐厌良的意思,摆了摆尾巴,围着徐天良兜了个小圈,向他靠拢过来。 黄毛狼想与徐天良亲吻告别。 徐天良扬起头,目光灼炽,脸色灰青:“滚,快滚!” 黄毛狼愣了愣,委曲地扭转身,放开四腿箭似地往大漠飞奔而去。 徐天良跪下了,双手按在地上。 不管怎么说,徐沧浪毕竟是抚养了他十八年的亲爹! 灰毛狼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伸出舌头轻劝舔着他的手臂。 安抚着他。 他猛地张臂把灰毛狼抱在怀中,眼中泪水滚滚而出。 亲爹徐沧浪,他不想认,亲娘徐洁玉,又在哪里? 他仰面大呼:“娘!你在哪里?” 灰毛狼在他怀中颤栗着,眼中也淌落下几行狼泪。 良久,徐天良站起身,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水,转身向西方走去。 天池在西关的西面寒石山上。 害得爹娘与自己如此处境的罪魁祸首是西门复,无论如何也饶不了他! 寒石山在西关西去六十里。 山峰并不很高,但道路十分崎岖,到山顶的一段路,怪石横如削,锐利的石尖宛如魔鬼的利爪。 山顶处,一涧飞空,将峰顶分成两半,深涧上一根长数丈的独木横搭两端,权充渡桥,渡桥独木经风吹雨打已经腐烂,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山涧的这一端,叫怪石崖,自为这奇形怪石而取名。 山涧的另一端,叫寒石崖。 崖中尽是些圆形的卵石,这些卵石温度很低,用手触到它们有一种冷寒刺骨之感。 寒石山就是因此而得名。 寒石崖壁前,有一个十余丈宽的水塘,水深数丈,但异样清澈,就是在昏昏的月光下也可清晰见底。 徐天良站在天池旁,默默地望着清澈的池水。 灰毛狼立在他身旁,亦伸长着脖子往水里张望。 空是明月当空,月光格外皎洁。 明净如镜的池水里,除了明月的倒影外,什么也没有。 池底就是数块巨形平石,哪有半点寒鳕的影子? 徐天良伸出手,俯身放入池水中。 手触到池水,一股冰寒之气直透体内,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忙运功将侵入体内的寒气逼住。 手在水中使劲一搅,天池水波荡月,闪起了千点银光。 水底无有任何动静。 片刻,池中银光凝聚,水里又显了溶溶月色。 徐天良眉头紧紧蹙起。 难道徐沧浪在欺骗自己? 细想起来,应该不会。 他手按住腰间天神剑剑柄,眉毛一扬,目光如电。 “哐唧!”天神剑出鞘。 灰毛狼立即往后跃退至丈外。 “嗤!”天神剑插入天池水中。 刹时,池中水波汹涌,水底隐隐传来闷雷之声。 天神剑立刻反应出龙吟虎啸之声,剑身亦在急剧在颤动。 天池底果然有异物! 徐天良目光顿炽,天神剑使劲一搅。 池中水波激荡,溅起的水花打在徐天良脸上冰凉凉的,同时可听到水底响起了怪兽似的沉吼声。 徐天良目光盯着池中。 但池中的寒鳕并没有随波而出。 他没有犹豫,立即脱下衣服,弹身仗剑跃入池中。 池中冰寒之气,铺天盖地向他逼来。 他从小与狼为伍,赤身裸宿雪地冰川并不畏寒,只是这池中的寒气仍逼使他不能不动功相抗。 他憋一口气,潜入池底。 月光照映下,池里什么东西也没有。 天神剑在池底一搅,立刻水波翻涌,闷雷般的怪吼声从地里传来,但仍不见物体在水中出现。 搜过数遍,并无收获,只得浮出水面,跃出水池。 可以肯定寒鳕就在这天池底里,但是怎样才能引它出来呢? 他一连三次入水,使尽了种种花招,除了能听到寒鳕吼声的反应之外,白费了力气。 他湿淋淋的站在天池旁。 抬头望着空中明月,乞求着神灵的指示。 他当然可以请求别人的帮助,在武林中一定有人会知道如何诱出寒鳕和逮到它的办法,但时间已来不及了,他必须在朝圣会之前取到寒鳕的肝,并赶到峨嵋金顶去。 忽然,空中传来了悠悠的箫声。 徐天良倏然回头。 独木桥上飘过来了钱小晴。 灰毛狼竖起了长毛,冲了上去,被徐天良轻声喝退。 徐天良定定地瞧着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钱小晴垂下手中的竹箫,目光凝视着空中沉缓地道:“用你那种方法是无法逮着寒鳕的,因为它缩在冰寒窖穴里根本就不会出来。” 徐天良目芒闪了闪道:“用什么方法可以引它出来?” 钱小晴晃晃手中的竹箫:“我听天云长老谈到过寒鳕,它是鳕鱼中的一种异种,又名为大头神鱼。” 徐天良知道人们通常都称鳕鱼为大头鱼,所以钱小晴称为大头鱼,并不奇怪。 钱小晴继续道:“这种神鱼下颌有一根须刺,背部有许多黑斑,有三个背鳍,腹部呈灰白色,据说百年寒鳕腹部便呈紫色,其肝能解百毒,千年寒鳕腹部便呈红色,其肝炼成油后,食之能长生不老。” “哦!”徐天良呼出口。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鳕鱼有这么一种神奇的传闻。 钱小晴淡淡地道:“当然,这可能是夸大其词,世上哪有长生不老之物?但寒鳕有个习性却是不会错的,它龟缩在寒冷的冰穴中终年不出,这也就是它能活百年、千年成精物的原因。” 徐天良默然地点点头。 她这话说的颇有些道理,令人折服。 钱小晴继续道:“寒鳕龟缩冰穴已成习惯,要引它出来不是件容易的事。天云长老说只有一个办法能引它离开冰穴,那便是用笛箫之声。” “苗箫之声?”徐天良眯起了眼。 “不错。”钱小晴横起竹箫道: “天云长老说,笛箫之声能使寒鳕产生一种错觉,以为冰穴要倒塌了,大祸已经临头,因而想离开冰穴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时,只要堵住冰穴口不让它再回去,便能设法逮住它。” 徐天良眼光陡亮,举起了手中的天神剑:“如此就请你替我吹箫,将它引出来。” 钱小晴抿唇道:“我功力有限,箫声能不能将寒鳕逼出冰:穴,尚可不知。” 徐天良向她投去一笑,“你就尽力而为吧。” 钱小晴正色道:“你注意池中,如果它被箫声逼出冰穴,你便要抓住时机跳下去将冰穴口封住,若再让它回到冰穴,它就永远不会出来了。” 徐天良肃容道:“明白了。” 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他不能有丝毫的分心。 他向钱小晴点点头,示意她吹箫。 钱小晴竹箫凑到嘴边,深吸了口气,忽然道:“慕容若真的易容术真精,居然下水也不碍事。” 徐天良怔了怔,随即转声道:“谢谢你。” 箫声悠悠地响起。 徐天良扭转脸,注目池中。 池水平静,池底平石没有任何动静。 箫声音调逐渐低沉。 池水泛起涟漪,被朗朗月光洒上一层碎金破银,池底隐约在抖动。 徐天良仗剑凝神以待。 箫声似低沉的雷声滚来。 池水涌起波涛,水波翻滚,池底左角出现了一个窟窿,窟窿里伸出一根钢刺样的东西。 寒鳕!那钢刺样的东西是寒鳕下颌的长须。 他的心陡地急剧地跳动起来,徐沧浪并没有欺骗他。 然而,寒鳕只伸出长须,并未从寒穴里游出来。 长须在池水中搅动了几下,又缓缓地往回缩去。 钱小晴运足功力,箫声隆隆地滚向水池,水波激荡。 长须顿了一下,又缓缓伸出。 如此反复数次。 钱小晴已是香汗津津,双脚也在微微发抖。 他功力有限,要凭她的箫声逼出寒鳕,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看来只有放弃,另想办法了。 突然,空中传来一声笛声,虽是单音长鸣,声浪尖细,但却似一道电光随着闷协般的箫般的箫声击向水池。 刹时,池水飞溅,水花逾过丈许之高。 徐天良蓦然回头。 独木桥上走来廖小瑶。 她踏着沉稳的脚步,吹着竹笛,向崖坪走来。 他认得她手中的那支竹笛,是他在死亡谷中自制的笛子。 独木桥在她脚下颤抖。 她在运功吹笛,无法施展轻功,脚下的力量该是不小。 独木桥随时可断,而桥下是万丈深渊。 他禁不住发出一声呼喊:“当心!” 她没有理会,仍然吹着笛,踏着沉缓的步子走在朽木上。 独木桥奇迹般地没有断裂。 廖小瑶来到了崖坪。 她没有看徐天良,也没有看钱小晴一眼,仰面朝天,和着箫声专心吹笛。 灰毛狼围着她转了个圈,然后奔到独木桥旁站定。 尖厉刺耳,激昂高扬的笛声与震撼耳膜、浑重低沉的箫声,显得极不相称。 徐天良想说什么,但没有开口,目光在两人身上转注过来,又转注过去。 钱小晴鼓起了腮帮,全力运气,并不断地变调,以寻找与笛声相符的和声,豆粒般的汗珠从她头额滚出。 廖小瑶目视天空,仿佛周围无人存在,犹自吹笛,但笛声也在不停地变幻。 终于,笛箫声融合在一起,奏出了调和的和声。 池水顿时汹涌澎湃,池水盖过池沿流到崖坪上,浪花激起数丈,像火焰箭一样在空中进开水花。 池底窟窿里游出了一条大鳕鱼。 徐天良立即跃入池中,将窟窿口堵住,天神剑刺向寒鳕左侧身躯,池水泛出一缕殷红。 寒鳕身长近丈,三尺粗圆的身躯,但动作却十分灵活,中剑之时,后尾猛然一摆,身躯一扭,剑锋只划破皮肉,而它钢刺般的长须却刺向了徐天良。 徐天良背抵寒穴,冷气逼人,一剑未能得手,急回剑削。 想将寒鳕长须削断,若废了寒鳕的“兵刃。” 要降服它就不容易了。 不料,天神剑削在长须上,“当!”一声震响,水中出一点金星,长有面“嗤”地从徐天良肩头擦过,险些刺穿他的锁骨。 斩金截玉、削铁如泥的天神剑,居然伤不了寒鳕的长须! 徐天良心中大骇,忙改变剑式,刺向寒鳕双目。 寒鳕“波刺”转身后退,池中柱冲天而起。 寒鳕掉转头,长须抖动,再次向徐天良攻击。 它发觉上当了,于是急于想回到寒穴中去,回到千年冰穴之中,谁也伤害不了它。 一片须影刺到,徐天良只得挥剑自守,一阵“叮当”之声,池水浪花掩住了空中明月。 寒鳕被激怒了,拍打着池水猛力地向徐天良冲刺。 徐天良水性本不佳,加之必须守住冰穴口,不能让寒鳕逃回穴里,所以一时处于被动。 很快地,被动就成了危急。 寒鳕有三个背鳍能在水中换气,终年不露水面。 徐天良水中不能呼吸,憋一口气,无论内力再深,也熬不过一袋烟的功夫。 他已感到憋不住了,眼前晃闪出金星。 必须露出水面去换气。 否则就会被溺死,但只要他一离开冰穴口,寒鳕便会回到穴里,此举就功亏一篑。 这是他和钱小晴不曾想到的情况。 他胸口发闷,胸袋发晕,喉咙里就像是被塞住了二团乱沙,该怎么办? 他还未找到对策,一声沉雷般的怪吼,寒鳕的长须再次刺到。 他咬着牙,脸敝的紫红,无力地挥起手中剑。 他明白,他已失败了。 无论他还有多大的潜力,都无法抵挡寒鳕这凌厉无比的一击。 他的判断是正确的,但他仍不甘心,宁可死,而不愿失败,这是狼崽的个性。 “当!”天神剑被长须磕飞,落到丈许外的池底石板角里。 徐天良身子受震,口一张,“咕噜”吞下一口水。 水中憋气的人千万不能张嘴,这一张便一发而不可收拾。 “咕噜噜”水直往徐天良肚子里灌去。 寒鳕长须一摆,朝徐天良胸部刺来。 这一下,徐天良是死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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