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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第17回 面目狰狞,一苇渡江萌恶念;原形毕露,青城明珠揭隐私
作者:冯家文  文章来源:冯家文作品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3/7/23 19:32:21  文章录入:凌妙颜  责任编辑:凌妙颜

  自从先天无极派和峨嵋派结怨以来,特别是发现司徒平和冷酷心有席卷天下武林之心后,钻天鹞子就一直在调查探索峨嵋掌教司徒平的武功情况,并不时向一些前辈名宿询问讨教。为和司徒平决战,请缺德十八手李鸣的义父六阳毒煞战天雷,夤夜进入慈宁宫,用两样膺晶换来了峨嵋派的一座乌金佛像和那串一百单八颗楠木念珠。这才看出那是失传已久的一百单八招达摩剑法,其中包括十一招极快的剑法,并分别命名为达摩连环八剑、锁喉夺命三绝。再加上峨嵋派原有的柳絮剑法,足以证明司徒平是自己平生的最大劲敌。特别是时至今日,江剑臣和司徒平朝面之后,从司徒平那神仪内敛,目闪精芒,虽年近花甲,却满头乌发,貌似四十。再看出他两手细长,其白如玉,说不定还练有其他功力,更让江剑臣不敢轻视了。
  刚开始,峨嵋四杰一拥而上以四攻一,江剑臣虽然卑视司徒平的取巧行为,因为知道峨嵋四杰弟兄不仅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也不会消耗自己多少功力,一掌击伤飞豹掌程子陌之后,防司徒平再暗示手下爪牙,打着讨教的幌子,进行车轮大战。他当年在虎牢关附近的褚店子就吃过这样一次大亏,几乎连一身精湛的内力都给毁了。所以才故意将司徒平一军,叫他再派人来接第二场,稍微知道爱惜羽毛的人,都不会再恬不知耻。
  可惜他江剑臣看错了人。以司徒平的奸险狡诈,对素有天下第一人称的钻天鹞子,哪能不慎重从事!特别是一见自己向来倚为左右手的峨嵋四杰,勉强才撑到四十招,就被江剑臣照方子抓药,套用了飞豹掌程子陌的一招“锦豹夺食”,重创了飞豹掌程子陌,真让司徒平心中一惊,飞快地瞟了小师叔闪电三枪韩透心一眼。
  早在暗中领受教主指示的闪电三枪韩透心,一面示意师兄一苇渡江申士业快去催请贾善仁、黑心姥姥、杀手金马、胡黑子等四个江湖瘟神,他自己先抖手抛出七尺铁枪,然后垫步拧身,蹿到了江剑臣的面前,丁字步尚未站稳,那杆七尺铁枪早像一条乌龙闹海,不差分毫地插在了他的面前。不光出手奇准,就连身法也拿捏得恰到好处。
  顿时赢来了一片喝彩声。
  闪电三枪韩透心也有些志得意满,双手一拱,刚想向钻天鹞子江剑臣叫阵。见空就钻的人人躲秦杰不光狂声叫好,并还抖手撒出了两把铜钱。
  可怜闪电三枪韩透心那么大的人物,一见空中铜钱飞舞,一齐冲自己打来,心中蓦地一惊,还认为秦杰是用“满天花雨撒金钱”的绝高手法来暗算自己,忙不迭地一个“龙门飞浪”,朝斜刺里蹿出丈余,扭项回头,怒声喝道:“武林之中公开较量武技,你小子怎么暗地伤人!”
  人人躲秦杰咦了一声说:“你这人讲不讲理?兴别人拍手叫好,就不许我喊好赏钱!江湖上有你这样出摊卖艺玩把戏的吗?”
  一听秦杰故意把自己当成出摊卖艺的江湖人,闪电三枪韩透心连脸色都气成紫羊肝了,晃肩纵身,仍然蹿回到原处,伸手拔起铁枪,阴阳把一合,鲜红的一缕血档,明晃晃一尺二寸长的枪头,完全颤动起来,狂吼了一声说:“你小子是活腻味了,胆敢污辱戏耍韩五爷!”
  钻天鹞子江剑臣不答应了,脸色一寒,语冷如刀地叱道:“韩老五,你再不济,也是峨嵋掌教司徒平的师叔,在江湖上还被人吹捧为一枪抖威,二枪惊人,三枪透心的闪电三枪。以你的辈分之长,声名之高,竟然和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吹胡子瞪眼,不嫌丢人吗?再拿你刚才那手抛枪插地来说吧,又有什么意思呢?要是想向我江剑臣露一手示威,你也得拿出点真的出来,谁叫你亮出这种庄稼把式!无怪我徒孙错认为你是人穷了当场卖艺、虎饿了拦路伤人的江湖人物,不光在一旁大声给你捧场喊好,还赏给你两大把铜钱!”说到这里,扭头向徒孙秦杰问道:“杰儿,你刚才赏给韩老五的是多少钱?”
  人人躲秦杰噗哧一笑答道:“孙儿赏给他的钱一文不多,半文不少,正好够二百五。”
  祖孙二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唱一和,可把个一枪抖威、二枪惊人、三枪透心的闪电三枪给气坏了,杀心一炽,恶念陡萌,趁钻天鹞子江剑臣扭头和徒孙秦杰问答,前把微抬,后把一压,宛如一只饿狼,一招“潜蛟出洞”
  猛扎江剑臣的左肋。
  以闪电三枪韩透心的辈分和声望,冷不防暴然出枪,都有些丢人,何况如今活像一条饿急了的恶狼,偷偷地下口咬人,胜了都会落下可耻的笑柄,输了简直是无脸再活。
  居心不想浪费一点功力的钻天鹞子,一见机会来了,焉肯让它放过!身化“彩云飞卷”,反而欺到了闪电三枪韩透心的背后,右掌猛然推出,用的还是“逐浪赶波”。
  这样一来,闪电三枪韩透心的“世”可“现”大发了,被江剑臣的先天无极真气一催,连人加掌中枪,腾地飞起,甚至连想施展大力千斤坠的身法都已经来不单,直到一尺二寸长的铁枪尖子,几乎完全扎进一棵大楠树干之后,高大魁伟的身躯,才跌翻在树下的山地上。
  女魔王侯国英见片刻之间钻天鹞子江剑臣就连胜两阵,知道等闲人物全被震住,刚想晃身出场,明着和江剑臣拚斗较量,暗中想把黑道四瘟神在此的消息,透露给自己的丈夫。不料,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
  只见本寺住持方丈,无情剑冷酷心的师叔本炯大师,从座位上站起来了,满布皱纹的一张脸上笼罩了一层寒霜,冷然说道:“江施主,老衲本炯,系本寺住持僧人,万历二十年削发。万历四十年募化筹建了这座仙峰禅院,在空门之中,颇有微名。在你们这场两派之间的血腥厮拼中,我和掌门师兄屠龙师太,早约定好了,宁愿袖手旁观,绝不轻易卷入。峨嵋四杰想倚多为胜,老衲还大为齿冷。哪想到江施主门下的一个小小幼童,竟然会这么缺德刁钻,他不该公然在两派较量的场面上,戏弄摆布一个成名多年的老辈人物。最令老衲不能容忍的是,你这位出身名门正派,又被所有同道推为当代武林第一人的钻天鹞子,也跟着推波助澜,老衲要你还在场人一个公道!”
  只要动用上舌剑唇枪,可就用不着钻天鹞子江剑臣了。小秦杰一跃而出,笑嘻嘻地说道:“听大和尚的话音,你就是那个专门广交善缘,到处奔波乞讨,募化了十年之久才建造成这座仙峰禅院的本炯大法师了。按理说,你大法师辛辛苦苦建造的佛门净地,根本就不该让它变成峨嵋派发号施令的老窑,供司徒平冷酷心作图霸江湖之用。你还好意思去挑别人脚上的鸡眼,在我秦杰没有向在场人还什么公道之前,大和尚能招出你共计贪图冷酷心多少好处吗?”
  叫小冤孽秦杰这么一搅和,直气得本炯大师法体乱颤,须眉皆张,暴喝了一声;“孽障大胆,莫非真想逼着佛爷超度你不成?”
  小秦杰嘻嘻一笑说:“大和尚,冲着你火性这么大,再加上把后大殿高价租给冷酷心,足以证明你在酒、色、财、气上,最少有三大不净。你不是要俺爷们还你大和尚一个公道吗,亏你还能对峨嵋四杰的四打一有些齿冷,为什么对闪电三枪韩老五的暗下毒手偷袭人,就视若不见呢?再问你大和尚一句,你说韩老五刚才那一手抛枪扎地的玩意儿,像不像打拳卖艺的?我秦杰不仅喊好帮了人场,还自掏腰包帮了钱场,在哪一点上让你大和尚挑出鸡眼啦,张嘴就骂了我一声孽障,并还口口声声要超度秦杰。不是兄弟小瞧你这位大和尚,真要较量起来,还不定谁超度谁呢!”嘴中说着,两只手变戏法似地掏出梅花追魂针和乌云喷火筒这两种极为凶狠歹毒的暗器。
  尽管本炯大师武功不弱,又是仙峰禅院的住持法师,面对龙隐二丑的狠毒暗器,也不由得大吃一惊,何况秦杰只是一个先天无极派第五代传人,胜之都觉得不武,败了简直得一头撞死在当场。本炯大师举棋不定了。
  小秦杰的眼光是多么锐利,一见本炯大师犹疑,故意给他垫了两道台阶说:“看大和尚的样子,准是觉得我秦杰的话不无道理了,何况咱二人往日无宿仇,今日无旧怨,你老就算是刮光头皮的不跟有头发的人一般见识,小子我要告退了。”说完后,收起了两种暗器,向本炯大师深打一躬,退回到师父缺德十八手李鸣的身边。
  别看本炯大师让小冤孽秦杰戏耍嘲弄了一个够,一旦见秦杰退走,反倒觉得自己的身上一阵子轻松。他暗暗起誓,从今以后,再碰上秦杰这娃儿,心甘情愿地躲着走。
  这场全武行,演得还真是紧锣密鼓,本炯大师刚刚一退,一苇渡江申士业就飞也似地赶回了。这老小子生就的一张奸白脸,专会在肚子里用功夫,明知要不了多久,黑道四瘟神马上就能赶到这里,他还是慢条斯理地向钻天鹞子深打一躬说道:“申士业忝列武林之末,虽然马齿不短,却很少出入江湖。久仰江三侠的英名,不啻春雷贯耳,更羡慕钻天鹞子的‘踏虚如实’神功,今日有缘拜会,指教在下三招两式如何?”
  钻天鹞子江剑臣人再孤傲冷漠,对一苇渡江申士业的这一派软刀子的说法,总不好过分疾言厉色,冷然一笑答道:“申老当家的,你这不是成心想叫江剑臣脸上发烧吗?我江某人虽然练过几天轻功,也不过是皮毛而已,怎敢和你这身轻似叶的一苇渡江相比!江剑臣明知一到峨嵋山必成众矢之的,不管哪位好朋友找上我,我都得舍命陪君子。就请你申老当家的赶快划出道儿吧!”
  一苇渡江申士业的脸皮再厚,也让钻天鹞子讽刺得老脸发烧,无奈是箭搭弦上,不能不发,用手一拍自己的豹皮囊说:“申士业学艺不成,只有半袋子铁蒺藜,三十九颗铁蚕豆,请江三侠不吝指教!”话未说完,双臂一张,宛如一只大鸟,早落向一块突出的岩石之上。
  这座仙峰禅院背负绝壁危岩,面临华严高峰,深邃幽寂,盛夏如秋,峰高岩险。一苇渡江申士业所以选中这片危岩,一来是自持轻功绝技艺压群雄,囊中又有一百单八枚铁蒺藜和三十九颗铁蚕豆,再加上地理熟悉,决心用这些得天独厚的条件,来缠斗一下钻天鹞子,虽不一定能把江剑臣毁在自己的手下,但这种既比轻功又比暗器的打法,奇险而又损耗精力,一阵子下来,起码也耗去江剑臣不少内力,好让自己的教主有把握地胜过他。用心不算不毒。
  申士业的这种险恶用心,聪明机警的江剑臣自然一眼看穿,暗暗骂道:好一个口蜜腹剑的申士业,别看你满嘴充满了谦虚客气的言词,其实在内心之中比闪电三枪韩透心还黑得多。我要不把你这只老狐狸留在这片危岩上,我哪还配有钻天之称。想到这里,右肩一引,一式“仙人乘风”,飘落在另一块岩石之上。
  奸诈阴险的一苇渡江申士业,右手暗扣了九枚铁蒺藜,左手早藏好十三枚铁蚕豆,双手一拱,说了一声:“请江三侠赐招!”
  存心想把申士业这老贼毁在此处的钻天鹞子,口头上哪里还肯客气!瞟了一眼随后赶过来观看的众人,哈哈大笑说道:“申士业,你已经把所有的便宜占完了,还想逼得我江剑臣淌冷汗吗?实话告诉你姓申的吧,别看我江剑臣浑身上下一件暗器都没有,我要让你一苇渡江申士业再能走出这片危岩一步,就绝不再要这钻天鹞子的称号!”
  嘴里说着,又向前欺近了两块岩石。
  所有在场的人,听说钻天鹞子江剑臣身上一件暗器都没有,凭着一双空拳赤手,在到处石笋林立的危岩峭壁间,迎战一苇渡江申士业,无不替钻天鹞子捏一把冷汗。
  就连一向狂傲自负的女魔王侯国英,也暗暗埋怨丈夫大意失算,犯不上去冒这种无谓的凶险。
  难为一苇渡江申士业竟好意思狞然一笑,脱口一声“承让”,右腕一翻,九点寒芒,带着划空的锐啸,射向了钻天鹞子。
  稳立在岩石之上的江剑臣不退反进,腾空跃起,让一苇渡江申士业的九枚铁蒺藜从自己脚下一闪打空,他的身形反而向靠近申士业右侧的一块岩石上落去。
  一苇渡江申士业暴喊了一声“打”,脱手又是九枚铁蒺藜直射江剑臣的下盘双腿两脚,硬逼钻天鹞子腾身再起,好施展他暗藏左手的十三连珠铁蚕豆,伤江剑臣于一甩之下。
  好个钻天鹞子江剑臣,明知一苇渡江申士业双手能发暗器,偏还腾身再起,抢占一苇渡江申士业身后的那块岩石。
  一见钻天鹞子中了自己赶鸟出笼的巧计,一苇渡江申士业心头狂喜,猛地把身形半转过来,双手迭次甩出,右手还是九枚铁蒺藜,化成三个品字形,分袭身在半空之中的钻天鹞子江剑臣,左手暗藏的一十三粒铁蚕豆,一个接一个,首尾几乎相连地甩向了江剑臣下落的那块岩石。
  申士业这老小子的心,也确实太狠太毒了,手法极端阴狠毒辣,双手齐出,二十多枚暗器的划空厉啸声尖锐刺耳,上袭下截,丝毫不给江剑臣留一点退路,吃准了钻天鹞子非得毁在他的手下不可。
  哪知身在半空的钻天鹞子江剑臣只消微微吸气,修长挺拔的身躯,又神奇地蹿起七尺,以致让一苇渡江申士业打出的二十二枚暗器,完全落空了。
  一苇渡江申士业故意赞了一声“好身法”,双臂一震,右手九枚铁蒺藜先朝钻天鹞子的脚下飞射,截断了江剑臣的下落退路,左手还是用连珠十三弹的巧妙打法,又射向了钻天鹞子江剑臣的头顶三尺部位。
  在场的无一不是江湖高手、武林异人,不仅由衷地叹服一苇渡江申士业的老谋深算,手段阴狠,也暗暗替钻天鹞子江剑臣可惜。连八变神偷任平吾也惊得脸色大变。只有最为熟悉江剑臣功力的女魔王,反倒一阵子轻松了,因为她清楚地知道马上就能立判生死了。
  果然没出女魔王侯国英所料,只见仍然身在半空的钻天鹞子,看着像施展“云里倒翻身”,其实是把身躯变成了“秋水横舟”,紧接着左袖一展,卷净了射向下面的九枚铁蒺藜,右手却用“分云捉光”的神妙手法,左袖先抖,一股劲风,夹裹着九点寒芒,疾如电光闪石火般向一苇渡江申士业当顶蹿去。
  这就叫智者千虑,尚有一失。可叹一苇渡江申士业从一开始就机关算尽,始终认定江剑臣虽身具踏虚如实奇功、练成了巧钻十三天的绝技,也只能闪避开他的一次上袭下截,万万逃不出他这连续两次奇袭。怎么也想不到人家江剑臣只用了一式“秋水横舟”身法,就打碎了他的如意算盘。直到见下面被江剑臣卷去了九枚铁蒺藜,上面又让人家抓去了三颗铁蚕豆,才慌忙再掏暗器。
  一股劲风,夹裹着九点寒芒,已飘然罩向了申士业的头顶。当时的申士业顾全性命要紧,哪里还来得及再掏暗器还击!亡魂丧胆地用一式“狂风飘絮”,向右侧一块岩石蹿去。
  只见钻天鹞子就好像把透了申士业的全部脉膊一样,继甩袖抖出九枚铁蒺藜之后,脱手先弹出一颗铁蚕豆,射向了一苇渡江申士业下落的那块岩石,硬逼他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猛地再变为“流星飞坠”,落向了距离陡崖峭壁最近的一块岩石上。
  江剑臣冷冷一笑,右手再扬,第二颗铁蚕豆好像长了眼睛似地直取一苇渡江肩后的灵台穴。
  灵台穴乃人身的死穴之一,江剑臣打出第二颗铁蚕豆时,又贯上了先天无极真力,只要命中,一苇渡江申士业势必当时倒毙。逼得申士业咬牙一打千斤坠,拼命用右足脚尖硬找陡崖峭壁的边缘。
  钻天鹞子江剑臣最后一颗铁蚕豆出手了,一缕寒芒,直射一苇渡江申士业后脊背,促精穴。
  要知道促精穴虽不是死穴,但一经打中,即成瘫疾,也跟死了差不多。申士业神魂皆冒,不由自主地身躯一歪,原是想闪躲身后袭来的那颗铁蚕豆,却不料一下子失足,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直向陡崖之下落去,崖下绝壁千仞,势必摔成肉饼。
  小秦杰不失时机地摇头晃脑说:“这就叫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说完之后,还小大人似地叹了一口无声气。
  人人躲秦杰的缺德话刚落音,蓦地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阴笑,接口说道:“老子想问问你这该死的小兔崽子,这一番缺德的话,是天作孽还是自作孽?”
  话的声音还在半空中摇曳时,早有三男一女四个凶神瘟煞的怪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八变神偷恐怕不知天多高地多厚的小捣蛋秦杰吃了四瘟神的大亏,连忙大声喊道:“贾善仁老弟,黑心弟妹,请你们公母俩替我老偷儿在杀手金马、胡拼命二位老弟面前,多递过去几句好听的,就说我任平吾昨天确实喝多了,不是成心想调戏他们的大嫂子!”
  女魔王侯国英正愁丈夫江剑臣不清楚黑煞四瘟神的真正底细,听自己的神偷师父借着开玩笑的机会,把黑煞四瘟神的姓名外号一一都给亮了出来,情不自禁地偷笑了。
  又凶又横、专门以拼命为乐事的胡黑子,怪眼一瞪,向女魔王骂道:“老子们开玩笑,你小子在一旁笑什么?”
  女魔王侯国英早有心替钻天鹞子江剑臣料理三个两个凶神恶煞,好让自己的丈夫有足够的内力和峨嵋掌教司徒平一决生死,正苦无良策,难得有了这么好的翻脸机会,她哪肯再行放过!甩手一枚金钱镖,直射胡拼命脐下关元穴。
  像这种冷不防的突然下手,在女魔王侯国英来说,还是生平第一次。也就是胡黑子这号黑道绝顶瘟神煞手,换上一个功力稍差的人物,当时非躺在地上不可。
  尽管如此,胡拼命也吓得就地一滚,才险险地躲开这枚射向脐下的金钱镖,重新拔起身形之后,晃身扑到女魔王侯国英面前,圆睁怪眼喝斥道:“你小子凭什么向老子我痛下煞手?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胡四爷非把你小子碎尸万段不可!”
  女魔王侯国英是成心逼胡黑子和自己拼命,最少能让丈夫减去一个恶魔的压力;不料一枚金钱镖,还没能把江湖上顶顸蛮横凶狠的胡拼命惹翻。其实她哪里知道,眼前的胡黑子正在把所有的精气神完全贯注在钻天鹞子江剑臣的身上,哪肯和女魔王侯国英这个形同文生公子哥儿的人物去纠缠。等到和江剑臣死拼过后,要想杀这位俊美书生,还不是手到就来。
  可笑的是,一贯最讲究找别人拼命的胡黑子,今天头一次不想拼命,却有人非找他拼命不行。
  女魔王侯国英静静站在胡拼命的面前,等到胡黑子把最后一句“胡四爷非把你小子碎尸万段不可”后,五手再次一扬。这一回不仅又是冷不防地下手,相离也比上次近,打出手的金钱镖也加到三枚之多,并且分取胡黑子的上盘眉尖穴、中盘灵腑穴、下盘窍阳穴。
  女魔王第二次的暴然袭击,不仅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就连一贯游戏三味的八变神偷任平吾也觉得不大像话。只有钻天鹞子江剑臣明白妻子的.一片苦心,知道她甘愿去触众人之怒,也要为自己尽一份心力,情不自禁地摇头一叹。
  相隔不足一丈,出手还是三枚,再加上遍袭上、中、下三处穴道,就让他胡黑子有通玄的功力,拼命的狠劲,也不能一一躲开。百忙之中,上盘用掌劈开一枚,下盘用脚踢飞一枚,射向中盘的那一枚金钱镖,实在无法躲开了,只好拼命闪开灵腑穴的正位,硬挨了女魔王侯国英一枚金钱镖。
  胡黑子的拼命狠招,终于被女魔王侯国英引逼出来了,“仓”的一声,抽出一口刀身极窄、闪着一汪蓝电的狭长毒刀,第一招就用上了“独劈华岳”,凌厉劲疾地砍向了女魔王侯国英的当顶。
  面对黑道中的有名瘟神凶煞,女魔王当然不敢存一丝一毫的轻敌之心,连忙柳腰一折,施展“仙人御风”身法,闪向了胡黑子的右侧。按理说,侯国英这时就该顺势从衣底袖出紫电宝刃。但她一心为了替丈夫江剑臣开条路,却没有亮出剑来。
  胡黑子名列黑煞四瘟之一,又被冠以拼命的凶号,岂有浪得虚名之理!反手一挥,就用上了“毒蛇绕树”,刀光霍霍,寒芒刺人,一闪之下,就到了女魔王侯国英的腰际。 女魔王倚仗有利刃在身,稍微不利,就能抽出衣底的紫电剑,去削胡拼命的毒刀,一见刀到,趁势一个“彩蝶穿花”,反而向胡黑子的身后飘去。
  这就是女魔王侯国英失算的地方,一开始她也知道对付胡拼命这样的凶煞瘟神,不能存轻敌的大意之念,只有先下手为强,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手软。可她偏偏又倚仗自己一年来功力大进,想让丈夫提前看清黑煞四瘟的武功路子,这么一光守不攻,顿时失去了先机。
  胡拼命狞然怪笑,刀法陡然大变,出手就是连环三式,明明看着他是一招“巨灵劈刀”,实际却是一招“斩草寻蛇”,你只要敢用兵器去招架,他还敢不顾自己的性命,一变而为“劈波斩蛟”,将你挥为两截。
  等到女魔王侯国英真正感觉到胡黑子的拼命刀法厉害时,再想抽出衣底的紫电剑已经来不及了。
  最为令人心悸的是,胡黑子的拼命刀法一经展开,周围一丈五六尺方圆的地方,完全被他的凌厉刀芒所笼罩,特别是在近身的地方,那更是森森寒气,泛人肌骨,划空厉啸,钻心刺耳,上下左右,到处滚动着闪烁的蓝芒。
  所有的人都清楚,别说被凶煞瘟神胡拼命伤中了要害,只要让他那把淬过剧毒的毒刀划破一道口子,也绝对活不过一个时辰。所有关心女魔王侯国英的人,都捏了一把冷汗,包括无情剑冷酷心在内。
  胆大包天的小捣蛋秦杰,可不管那些,晃身蹿进了当场,抖足了丹田的力气,恶毒地骂道:“老小子,你再不停下手来,爷爷我可要骂你的八辈子大祖宗了。”
  这一顿指名道姓劈头盖脸的恶毒臭嚼,只骂得胡拼命脸变深紫,怒目出眶,陡地收势,舍弃了侯国英,横身一纵,蹿到了小捣蛋秦杰面前,大有一口活吞下这小子的气势。
  小秦杰够多么机警,不光正儿八经地叫了一声胡大叔,还把两只小手高高地拱起,笑嘻嘻地赔礼道:“胡大叔,刚才骂你老人家的那几句,可不是出于秦杰的本心,秦杰是受了我师爷爷的指派,替他老人家骂你的,有话你老冲着我祖爷爷说去,有理你找我师爷爷讲去。再说句不好听的,真想拼命,你老也得去找我师爷爷去拼,你老人家行行好,千万别跟我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见识。俗话说:两国交锋,还不斩来使呢!”几句俏皮话一嚼完,这小子鞋底抹油——滑啦。
  气得胡拼命用手中的狭窄长刀一指钻天鹞子喝道:“真是你江剑臣让那孩子骂的?”
  钻天鹞子江剑臣昂然答道:“不错!”
  胡拼命圆睁两只满布血丝的怪眼再喝道:“为什么骂我?”
  江剑臣哈哈大笑说:“今天的这场死约会,是江某人和司徒教主订下的,有道是好狗不拦路,你胡老四从中搅得什么局?骂你还不是应该的?敢龇牙,宰了你!”
  随着一声“宰了你”,果真探手衣底,抽出那把背厚刃薄刀头尖的一尺二寸长短刀。目闪冷芒,死死地盯着对面的胡拼命。
  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刻,小捣蛋秦杰还忘不了给自己的师奶奶捧一下场子。你看他不光冲着女魔王侯国英一躬到底,并还极为恭谨地叫了一声:“刘二老爷,不是小子胆敢破坏你老人家的雅兴,是因为胡四这老小子的臭血,不配污你们泗水公府中的宝刃。请你老人家袖手旁观吧,我们先天无极派可真怕得罪你们这世代簪缨之家。”
  有捣蛋小子这么一敲边鼓,不光无情剑冷酷心认为自己能高攀上泗水公府二老爷而感到自豪,就连疑心极重、城府极深的峨嵋掌教司徒平,也硬进一步地确认女魔王是泗水公刘广浚之弟无疑了,从而也对八变神偷任平吾取消了一切戒备。
  常言道:人的名儿,树的影儿。黑煞四瘟神中的胡拼命,和钻天鹞子江剑臣一对面,就觉得有一股子异常强大的压力,在无形地窜向了自己。这老小子可不像对付女魔王侯国英那样轻松了,提聚七成功力,出手还是那招“独劈华岳”,蹿向了钻天鹞子的当顶。
  眼看那口又窄又长的毒刀,已临近钻天鹞子的头顶时,江剑臣才随把短刀一挥。
  两刀相碰,当的一声巨响,激射出一缕火花。
  胡拼命久经大敌,平生以来,历经千战,为防中了江剑臣的诱敌之计,第二次出手故意套用了刚才的一式三刀,疾如飘风,迅如奔雷。
  钻天鹞子江剑臣稳立当场,上迎,下磕,中格。
  当!当!当!又是三声巨响,激射出三蓬火花,江剑臣又将胡拼命的上中下三刀格开。
  胡拼命紧跟着身形前欺,以更为快速更为狠毒的手法,一连“力斩蓝关”、“横刀断峰”、“狂风扫叶”,又是上、中、下三刀。 江剑臣这一次虽然还是不失时机地一一格开,却在胡拼命那招“横刀断峰”时,微微露出了一丝空门。
  胡拼命见状心动,陡然将自己的功力提到了十成,下面是一招“冰雹落地”,上面是一招“开山导流”,中间是一招“紫虹围腰”。明着是三招,其实是把功力集中在中间那一招“紫虹围腰”上。
  想不到钻天鹞子江剑臣竟在他这第三轮的猛攻下,陡然将身形向后飘退一丈多,看样子真不想以硬碰硬了。
  胡拼命心中一喜,又亲眼看见江剑臣刚和一苇渡江申士业恶斗了一阵,猜出江剑臣为了准备迎战司徒平,不愿使出全力,决心在一刹的时间内,提聚出所有的功力,以大兵压境之势,强逼江剑臣和自己硬拼。
  可惜他盘算错了,在时间上也晚了一步。江剑臣等的就是这一刹的时间,抢在胡拼命深吸一口大气的工夫。
  钻天鹞子江剑臣反攻了,一出手就用上了那招极快的刀法“六山祁山”。他用这一招刀法,从前不光挫败了多尔衮聘请的僧、道、俗辽东三奇,不久前又用这一招刀法,震慑了被峨嵋掌教司徒平收留供奉了十年之久的贺兰双鹰。幸得胡拼命悍不畏死,豁出自己的老命不要,也用极快的手法,咬牙还了江剑臣四刀。
  一连串的暴响后,钻天鹞子江剑臣仍然傲立原处,那把一尺二寸长的短刀,不知什么时候已重收衣底。
  再看黑煞四瘟胡拼命,早巳身受两刀,一刀划开了前胸左侧,一刀截去了右手的四指,那把淬过剧毒的狭长毒刀也抛落在地面之上。
  胡拼命也真有股子拼命劲,前胸左侧被划开,又被一刀截去右手四指,他还能一哈腰,用左手从地上拣起那口淬毒长刀,一招“掀天狂浪”重向江剑臣脖项卷来。
  钻天鹞子江剑臣以一招“闪电惊虹”转欺到胡拼命的左侧,抬脚一招“怒踢五岳”,把凶神恶煞般的胡拼命踹出两丈开外,摔落地上,伤口崩大,流血更多,神智广昏再也不能逞凶了。
  黑煞四瘟神中的其他三瘟,非常疼爱自己的这个老四,他们所以不急于扑出来援助,是因为这四个凶狠的家伙,都有一副狂傲的秉性,曾互相在口头上约定,碰到和别人动手时,重伤拚死,绝不容别人出手相帮,非得等到分出生死胜败之后,才允许其他人出来找场。
  如今眼看老四胡拼命已倒地不起,黑心姥姥和杀手金马不约而同地一齐逼向了江剑臣。
  峨嵋掌教司徒平的心中,不由地暗暗高兴,心想:你江剑臣吃亏就吃亏在一个狂字上,只要让黑煞瘟神缠上你,就算你功臻绝顶,内力通玄,也非让黑煞四瘟折腾得筋疲力尽不可。到那时,我司徒平只消施展出达摩连环八剑来,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摘下了你钻天鹞子的项上人头,更别说用我的锁喉夺命三绝了。
  哪知,就在这时,青城山金、银、铁三老豹带着现任青城派掌门人东方绮珠,和化装成紫面虬髯的武凤楼,一齐从洪椿坪千佛庵赶来了。 别看黑心姥姥心黑手狠,杀手金马嗜血成性,一见青城三豹赶到三皇台下,只好狠狠地瞪了江剑臣一眼,意思是该着你小子五更死,半夜里还真不能让你咽气,容你多活一会吧!这就叫行有行规,路有路道。因为黑煞四瘟神再厉害,就让他们四人能把整个江湖翻个过,撑死只能算四个凶神恶煞,江湖巨盗。可人家青城山却是堂而皇之的名门正派,人家来找的是峨嵋掌教司徒平,由不得司徒平不出面周旋,所以黑心姥姥、杀手金马只好狠狠而退了。
  女魔王侯国英见丈夫江剑臣力斗闪电三枪韩透心、一苇渡江申士业、黑煞四瘟神中的胡拼命之后,能获得充分的时间调息,几乎喜得要烧香拜佛。
  只见青城派新任掌门人东方绮珠先请三位祖父就座之后,然后来到峨嵋掌教司徒平和冷酷心的座位前,恭恭敬敬地磕了四个头,陡然车转娇躯,玉容一肃,向所有在场的诸人说道:“晚辈东方绮珠,上蒙三位祖父的倚重,下受青城山百兽崖所有弟兄姐妹们的拥戴,接掌了青城山的门户,此次所以随三位祖父登上峨嵋山,主要是为两件事而来。”
  在座的人一听东方绮珠报出姓名来历,顿时鸦雀无声、神情肃穆起来。
  他们当然不是尊敬东方绮珠是青城山的一派掌门,更不是仰慕东方绮珠的一身武功,他们所以这样对待东方绮珠,是因为东方绮珠是当今万岁爷的干妹妹,东宫刘太后的干女儿,名正言顺的东方公主。谁不知道普天之下无处不是王土,哪个不懂得率土之滨,统统皆是王臣,所以东方绮珠一开口,在场众人都肃容静心地聆听。
  只听东方绮珠继续说道:“今天在座的,大家无一不是名重一时的武林前辈,谁都深知尊师重道报效本门的道理,晚辈自不能例外。”
  东方绮珠刚说到这里,深悉内情的人,就一齐把目光投射到峨嵋掌教司徒平、掌教夫人冷酷心和峨嵋三尊等人的脸上。
  只见峨嵋掌教司徒平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峨嵋三尊和冷酷心等四人无不脸色蓦地一变,其中特别是三尊之中的老二鬼刀司徒圣,冷冷地扫了峨嵋少主司徒明和司徒朗一眼。
  东方绮珠又往下说道:“无奈晚辈因被事情逼迫,使我不得不公开脱离师门!”
  东方绮珠刚说到这里,八变神偷任平吾咳嗽了一声,站起身来质问道:“东方公主说了半天,老朽一点也听不明白,你的师父是谁,你跟他学了几年功夫?为什么要公开声明退出师门,不承认自己的师父是师父,你能不能说详细点让大家听听?”
  有八变神偷从中拿话这么广垫,东方绮珠的话就好说多了。只听她口清牙白地说道:“晚辈自幼跟随三位祖父东城三豹和姑妈玉面无盐练习本门武功……”
  八变神偷好像抢宝贝似地又插话说道:“你东方公主也是的,放着青城山的催魂掌和幻影搜魂手的功夫不学,又拜得哪门子师父呢?”
  鬼刀司徒圣气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八变神偷还是笑嘻嘻地补了一句:“司徒二哥你说我问得对不对?”
  鬼刀司徒圣怎好公开和他理论,只好冷哼一声,扭过脸去。
  东方绮珠又接着说道:“五年前峨嵋掌教和掌教夫人,亲自驾临青城山百兽崖,向我三位祖父和姑妈提出来要收我东方绮珠为徒。”
  小捣蛋秦杰马上接口大笑道:“那是峨嵋派没安好心,想挖你们青城山独门秘传的催魂掌和幻影搜魂手,你们上了大当啦!”
  气得峨嵋三少主司徒朗向他凶狠地骂道:“你小子硬是找死!”
  东方绮珠挥手打断了他们二人的争吵,继续说道:“从那时起,我就拜在峨嵋掌教的门下为徒,直到半年之前,才觉察出峨嵋派收我为徒是假,企图变我青城山为峨嵋派的附属是真,并想把青城山作为他们图霸武林的另一基地。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他们不择手段地指派福寿堂管事金鑫,暗去青城山投毒,致使我三位祖父以瘫痪重疾,并企图乘机抢占青城山。幸得先天无极派多方维护,才保全了敝派的基业,并医治好了我三位祖父的瘫疾。”
  经过东方绮珠正颜厉色地将这种极为隐蔽的丑事公开朝外一揭露,致使所有峨嵋派的人全都神情大变,满面怒容,恨不得立即除掉东方绮珠,杀人灭口。
  三豹中的首豹东方木站起来说话了。他深沉地说道:“老朽东方木已年过古稀,自信平生尚能以忠厚之心待人;想不到第一个想覆灭我们青城山的,竟然是挂在嘴上声称和我们唇齿相依的峨嵋派。向我们三个七旬老翁下毒手的,还是我东方木最为知心的老朋友。要不是投毒人亲口招出了口供,谁又能相信这种事真是峨嵋派干的。反正我们哥儿仨已经是两世为人了,情愿把三副老骨头抛撒荒山,也要向峨嵋三尊讨还个公道。”
  这就叫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又说是泰山再重,也压不下个理字。自从福寿堂管事金鑫失踪不见,峨嵋三尊就知道早晚要出大事。从前还存有反正青城山三头老豹已瘫痪半死,光凭一个性如烈火的玉面无盐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东方绮珠,又岂奈峨嵋何。想不到这件极为丢人现眼的丑事,偏偏在江剑臣公开来峨嵋寻仇的时候露焰了。猜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缺德十八手李鸣一手策划的,也情知再要纠缠下去,逼得对方真的拿出证据来,坐实了此事,人丢得更大,又知道扬汤止沸,不如去火抽薪。另一方面,乘机分一个强存弱亡,反正江湖之上从来都是谁的刀刃快,势力大,谁就有理。
  想到这里,鬼刀司徒圣哈哈大笑,离开座位,来到东方绮珠的跟前,脸带笑容地说道:“东方姑娘,你也不要把话扯得太远啦,你既不想承认我们教主为师,我们又何必强求呢?从来都是强扭的瓜不甜。至于说我们峨嵋三尊派人暗去青城山百兽崖投毒,致使你的三位祖父瘫疾半死,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如果真是我们三尊弟兄干的,不光叫我们天诛地灭,也算我们白披了一张人皮。”
  这就是鬼刀司徒圣的奸险贼滑之处,事情也确实不是他们三尊干的,是无情剑冷酷心私下派人干的,他这么一赌血淋淋的重咒,还真扭转了不少人对峨嵋派的看法。青城山虽有证据,当场却拿不出来。
  趁着局势一缓,决心先下毒手的鬼刀司徒圣阴险地一笑说:“其他的事情,事有事在,日后不难自白。东方姑娘既然声称断绝师徒关系,我可要替本派收回所传的武功了!”
  鬼刀司徒圣的心也真黑,正笑嘻嘻地说着话,突然痛下毒手,右手并指如戟,直点东方绮珠的气海穴。他不光要废去东方绮珠的一身功夫,还成心要断绝青城山的后代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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