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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大劫来临 | |
作者:公孙千羽 文章来源:公孙千羽作品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3/7/28 16:09:39 文章录入:凌妙颜 责任编辑:凌妙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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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的气氛突然一扫而空,语声由喧扬而逐渐沉寂!终至寞然无声! 有人轻“啊”了一声! 东方的天空中,有个小黑点,天星殒石般的疾射流曳而来! 倾刻间便到了营地正上空—— 原来是一只鹰隼,钢羽铁钩,展翅蔽月,鹰目棱突,闪着金光! “—只大水鸟!” 卡达高兴得拍手呼叫道: 他母亲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小嘴巴,焦虑地看看众人,生伯惹起反感! 众人一瞬不瞬看着头上的鹰隼,没有理会孩子无知的童言,神色中仿佛是“死神” 已经来临,这只鹰隼便是使者! ——这是“碧眼金雕”呀!空中斥候! 那是金狗的追兵,马上会跟踪而至,杀戮立即便展开! 大辽帝国自从被金狗杀败溃散之后,他们是—群唯一幸逃不死的幸运者! 由英明的王爷率领,他们涉过大沙漠,想找到一处平安的乐土,重新安顿下来!这其中都是老弱妇孺,已没有多少可战的武士了! 然而,金狗却不放过他们! 死亡的威胁或被驱逐回去做奴隶的悲惨结果,马上便能到来! 天地悠悠,何处是吾家…… 这一群人的心,已沉落于深渊…… “碧眼金雕”乃是稀有的奇珍,极具灵性,悟力特强,飞程更高,日行千里,视力亦佳,数里之遥,明察秋毫! 是以游牧民族视同异宝,若得其一,稍加训练,专司侦察,由其来回时间,便可计算出水源或敌踪的距离,百无—失! 无论进退,可早为之谋,至于此乌能将所见之察,向主人报告出多少来,则视专司训练的人教诲而定优劣? 就是这么一只大鸟,在营地上空盘旋翱翔,飞得很高! 那巨大的身影,嘲弄也似的,在众人的脸上,拂来拂武士们已纷纷扣弦上箭,准备射杀它了! 耶律大石以手挥动了下! 耶律芝华领会乃父心意,立即娇呼道:“不许吓走了它们,巴都看箭!” 众武将要集体上举的弓箭,纷纷放了下来! 巴都运臂张弓,拉如满月,“飕”地一声弦响,怒矢穿云而起—— “碧眼金雕”铁啄一啄,便将箭簇咬住,方待振羽归去! 巴都力贯箭端,弓弦又响,再补一弓,把它们射个透穿! 半声哀鸣!被众人海啸也似地叫“好”淹没下去! 只见,那头巨鸟倒头栽了下来,落势极速,一头撞向黄帐之帐顶上! 杨士麟便站在黄帐边上,生怕“碧眼金雕”把帐逢弄个透明窟窿,今晚便不必睡了! 本能的腾身跃起,拔高两丈,健臂轻描淡写一勾,鸟腿已落手中! 辽将武士们都看不出苗头,只有耶律大石微微颔首! 杨士麟手提“碧眼金雕”,走到耶律大石面前稽首问道:“请问,什么事呢?” 有个中年妇女尖声叫道:“宋人、金人把我们弄得国破家亡,还要赶尽杀绝,看,他便是宋人!” 人在悲愤当头,最容易迁怒! 他们忘了这百余年来,都在劫掠宋人的边疆的事! 有几个汉子,一听到“宋人”两字,异常激动,.一时剑拔弩张怒目相视,战搏乃是一触即发,大有先杀死杨士麟泄愤之意! “不许骚动!” 耶律大石暴吼一声! 辽人虽然还没有人真的挥刀扑上来,却怒目而咬牙切齿,态度恶劣之极! 迫于王爷的军令,终无人冒犯杨士麟! 杨士麟但知气氛不对,心中莫明其妙,把“碧眼金雕”递给拉提! 拉提没有好气的瞪他一眼,接在手中,至上王爷处! 他听不懂辽人的言语,再者众人的愤怒是在金雕临空时,便已开始! 只认为是他跃身捉鹰乃多此一举,令他们不高兴了呢!算是小事!那里知道人家要宰了他呢! 耶律芝华嗫嚅了下终于说道:“金人追来了!你?……” 杨士麟先是愕然,“喔”了一声,俊目游扫身旁刀创出鞘的辽人,若有所悟!他们可能认为他是先行来窝底的奸细! 他思忖至此,认为情况比较严重了,如是,猛抬头向耶律大石脸上望去! 耶律大石点点头,低沉说道:“我们正在商量对策?” 杨士麟听懂这弦外之音,他是外族之人,自然不便参与,遂拱手告退!缓缓走回黄帐中去! 耶律大石目送杨士麟远去;蹲下身去,以指拨开金雕的碧目,察看颜色,良久道:“追兵距此有三天日程!” 耶律芝华芳心稍安,美目一转,忖道:“三天后,我们已进入西夏国境!” 但是,当她看到这“碧眼金雕”脚上的银环,花容顿时失色,急道:“爹,你看!” 耶律大石翻目一看,银环上雕着一只单峰骆驼,暗自惊叫:“久闻金兵中有一批“飞骑队”,队中全非寻常武士,而是技击好手,坐骑全是千里明驼,脚程神速,乃是一支锐旅!百战不败的雄师!” “由标帜看来,此雕必为“飞骑队”所有,若然,早则明朝拂晓,迟则晌午时分,追兵必到!唉……” 父女四日相交,默默无言! 耶律芝华心事沉重如厌铅,忖道:“那么是来不及逃入山区了!” 众人见王爷神态凝重,议论纷纷,声音低沉,倍增不安之感! 巴都也看到了那银环,低叫—声:“王爷!” 就说不下去了!知道他们便是有百般忠贞,拼死—战也不能挽回这场大劫! 耶律大石伸手摘下碧眼金雕的脚环,吩咐巴都道:“告诉他们,今夜的“布兰遮会”取消,武士整戈加强戒备,把营火弄熄,叫大家不要伯,本爵自有道理!” 说着,步履沉重的踱回王帐! 耶律芝华跟在乃父身后,离众人已远,不虑他们听到,方始怯怯问道:“爹,追兵明天什么时候到来,白天或者……或者入夜以后?” 耶律大石眼角瞥了女儿一眼,简单地答道:“白天,日落之前!” 日落之前,那时,耶律大石还昏睡未醒—— 那么,这不只是少了主帅,少了一员虎将,而且还得分出大部份兵力保护他,因为金人擒贼擒王,当然会先找耶律大石下手! 耶律芝华忧愁的道:“那么,我们就是连夜拔营也逃不了的,只好在此背水—战!” 耶律大石见她忧形于色,安慰她道:“傻孩子,兵来将挡。愁什么,你忘了吉人自有天相的话吗?而且我们还占了以逸待劳的优势!” 耶律芝华领略乃父心意,极力想笑,无奈就是没有其的心情,父女两人一起掀开帐幔,进入帐里! 不久! 四五个得力的武士,也被召集到王帐,顿饭光景,各自依照命令,前去布置! 夜深沉,星月交辉,寒气袭人,营地灯火全熄,寂无人语! 一座座的穹庐,像是—群坟包,有几个守夜的武士,在夜色里巡行,宛如失所的孤魂野鬼! 沙漠里虽无更鼓,但时间的脚步并不停止! 时刻到了——耶律大石又昏然睡去,不容他挣扎,嘴里还喃喃说道:“明天……” 耶律芝华轻叹一声,无可奈何替老爹拉好毯角,走出王帐,找巴都察询吩咐的事,都办好了没有! 透过稀明的夜色,忽然看到杨士麟站在她伪黄帐外,抬头看月,似在欣赏月色! 她心中忽然生了一个主意,想道:“他武功高强得很,也许能帮我们的忙!” 因而别了巴都便朝黄帐走去! 巴都知道他要干什么,心中微起波涛,低呼一声道:“公主……” 耶律芝华停止回头,玉脸一扬,答道:“啊?” “不必去找他,他帮不了什么忙?”巴都恳切的道:“而且也未必肯拔刀相助,看他方才那冷淡的模样!” “刚才咱们对他的态度也未必对,他是听不懂咱们的话,不然…… 可是现在咱们需要助力,不然,怎生渡过这次难关!再者他不属于这里生活的人,边城内那丰饶的土地,灿烂的文化才是他终老的地方!”“可是……他也应该表示……” 耶律芝华一怔,奇怪巴都,怎么知道自己的心事,忖道:“真的呀!如果真肯帮忙,他早该自告奋勇才是!” 她思索片刻,再道:“管他呢!问一句总不会吃亏!” 说罢,扬长而去…… 巴都咬咬嘴唇,欲言又止,把那句话吞入肚于里,有些酸溜溜的感觉,长叹一声! 杨士麟中宵不寐,负手渡蹀,胸中盘旋一件事,难以决定…… 蓦听有细碎脚走声,回头一看、是耶律芝华,因露齿—笑,表达和善! 耶律芝华觉得很不便开门见山的启齿,也举首望月,希望他能先开口毛遂自鉴! 杨土麟不懂,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皱眉溜了她—眼,仍不言语! 耶律芝华觉得自己有点恨他了,他为什么不先开口呢? 难道等着自己求他吗? 忽然想到刚才—阵慌乱,没有替他预备晚餐,武士们只知自顾自的,不会想到这个汉人,大概他到现在还空着肚子呢,因而问道:“你吃过晚饭没有?” 杨士麟摇摇头,奇怪地说道:“你昨天不是说,今天不给我饭吃吗?” 仿佛他今天要饿肚子是天经地义的事似的! 耶律芝华一想,昨夜因他没头没脑,气他不过,原说过不给饭吃的戏言,不想,他倒当了真,觉得这个“汉人”很有意思,不党回眸一笑,候又眉头轻蹙…… 杨士麟见她展颜灿然,愁云骤散.也浅笑了一下,但仍注意到她的忧愁,并没真个散去! 两人都默默对立,良久—— 耶律芝华实在不能再等待他自抱奋勇了,严重地道:“金兵明天就追来了!” 杨士麟顿首微领,简短地说道:“我只是感觉,但不真知道,听不懂你们的言语,我已回帐!” 耶律芝华觉得他的冷漠,使自己很难堪,同时也原谅了他的处境! 美目搜索他的表情,希望他是貌冷心热,然而,不是这个“汉人”只是皱着双眉,像有一件重大的事,取决不下,丝毫热心的样子也没有? 她暗叹一声,再加以解释,暗示他们的困难,道:“是飞骑队?” “喔,多少兵马呢?我对金人了解不多!身在江湖,未列庙堂?” 杨士麟总算多问了一句! “不多,也许五六十人,或者三四十人吧!” 她不无故作惊人之语的意思,是想别吓着他了,畏首畏尾! “哦!” 杨士麟漫应—声,并没有着吃惊的样子,只自忖道:“那么不是寻常士兵了!” 耶律芝华见他不死不活的全无反应,加重语气再道:“全是武林精英.全是能征善战约武林好手!” “那比军旅交锋更棘手!” 杨士麟就事论事答道: 耶律芝华见他安之若素的表情,半点也未对他们的安慰关心一番,激动的道:“你—点都不惊奇吗?” “略微有一点!”杨士麟停顿片刻再道:“我看过的怪事太多了,刚才我也看到你们的武士们对我刀在握,怒目而视!若非你爹——将他们安抚下来,我想将被他们分尸祭旗了……” 耶律芝华心头像是被插了一刀,不过还是生气激动着,猛一转身,伸手指着一连串的穹庐,哀声道:“他们有些误会是免不了的,看,在那里安眠的老弱妇孺,跟你共处了几天的无辜的人,在明天!在明天就会在刀下丧生,血流成河!” “而你,你只感到略有一点惊奇!” “我不真知道金人的“飞骑队”是什么!也不知你们究竞有多大的实力!只看到你老爹被人所乘,伤势严重!” “你要我向你保证什么!我也就是为了他们才睡不着觉……” 耶律芝华激动过去了,以已度人,他说的也非无道理,因话意中生起一丝希望,再紧钉着问道:“那么,你明天会跟我们并肩作战?扑杀金人?” 杨士麟摇摇头,痛苦的说道:“不,现在我不能有这份承诺!” 耶律芝华骤听之下,心都凉了,杏目圆睁,吃惊之余,呐呐的语不达意道:“你!……你……” “恕我无能为力!得看情况而定!” 杨士麟一板一眼,毫无圆滑的抱歉地说道:“我可以问问什么理由吗?” 耶律芝华强自控制心头的愤怒,吞下那口涌上来的恨意,声音颤抖问道: 杨士麟对她的表情激动,略无介意,言道:“我之承诺,绝不能搪塞食言,对你之言绝无诈语相欺,全是出之肺腑!” “年前在关内终南山上,曾遇见过金国国师“黑铁头”,皇族公子“完颜奇”,及西夏国师“冷若冰”!被人群起而索——那时技不如人,才远走大漠来至此地!而今么! 自信还能担待得起!……” 耶律芝华惊讶得樱口张开像个葫芦嘴!可能被吓傻了! 当然,再不会认为他在说梦话!心忖:“老天,他是被这些武林高手迟到大漠来的,为什么呢!……” 杨士麟毫不为意,像是叙说别人的事迹般的再道:“在大漠里睡了一年多,宋金联手灭辽,我也是听你说的才知道,我是大宋国子民,岂能因私情而忘国仇,以干戈加诸金人,他们是我们的同盟呀!” “虽然,他们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一群人!” “对那“完颜奇”之拔扈骄傲,盛气凌人,将来必为宋国之后患!我刚才天人交战不已……” 耶律芝华不待他说完,尖声打断他的话,道:“原来你还在——天人交战不已,真是可喜可贺,不可不谢……” 她气得浑身抖颤,无法把话说完。 杨士麟看她气成这个样子,也觉不忍,温气说道:“我希望这场祸事,能弭于无形——能迫使他们不战而退最好!” “谢谢你没有提到对我的救命之恩,使我减少一分困难!” 耶律芝华已热泪盈眶,再也忍不住了,诉说道:“想想,是你亲口说的,“若有效劳之处,赴汤蹈火,敢不从命!” 说得多么动听,这还是几天前的事呀,现在我们大祸临头你却见死不救……” 杨士麟肃然平淡的道:“请你不要那么激动,大祸何曾临头:替我设身处境想想,我实在很为难!” 耶律芝华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两行情泪落湿玉颊像露珠般的落下,哀怨欲绝的道:“想想,你这几天,态度的轻挑,一副柔情密意的样子,使我误以为……” “就算是无关于两国战争,就算是为我——” “为我作一件事,你也不肯吗,天啊,我作了什么事?说了些什么话……” 说着,纤腰一扭,绝锯而去—— 几个起落之后,黑暗中,斜窜起一条人影,急促低叫—声道:“公主!” 原来是巴都武士! 耶律芝华止住脚步,略一侧首,眼泪映着星光,晶莹如珠的潺潺然—— 巴都第—次看到他心目中的女神——公主流泪,心头别有滋味,有如刀扎般的痛苦! 一切都明白了咬牙切齿恨声道:“好大胆的狗贼!” 一言方罢,便待转身奔向黄帐去找杨士麟算帐了!他敢欺负——公主! 耶律芝华急忙叱喝道:“巴都,不关你的事,不许惹事生非?” “他欺负公主,我岂能饶他?” “他没有欺负我,是我自己误会了!巴都,人各有志,不可相强!” 耶律芝华臻首轻摇,阻止巴都去找—— 说完这句,蓦然惊觉,到了这样的地步,自己还在维护他,替他设想,觉得有理: 她突然转身,缓缓归去,心情平复了许多! 皎洁的星光,像五色的彩云,带着缕缕的情丝,—丝一丝缠绕她的周身,她至此方始知道,自己已爱他多深! 而他是多么的坏哟! “我以为他一往情深,谁知他是虚情假意!起先我还希望他是貌冷心热,想不到是至此的寡情绝义!” 耶律芝华芳心,无限凄楚;自哀自怨的想着—— 她记起了昨夜自己所暗自许下的那句誓言:“我都是一样的,一切由你决定。” 更是伤心不已。一朝情丝缠身,竞然无法自拔! “这是什么时候:明天可能便被金狗族灭十此:我还在想这些?” 她蓦然记起,娇躯猛打个冷战!惊心的恢复了她的冷静与机智! 正当此时—— 一抬头,一缕人影疾若闪电迅速无伦,窜向王帐,一个照面使把侍卫点倒,溜入帐里! 是刺客! ------------ OCR书城 扫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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