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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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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 章
作者:
李凉
来源:
李凉作品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3/9/14
太平县城,可比十里铺有模有样,也大多了。
整齐宽直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潮,把整个城里点缀得十分繁华热闹。
从未见过这种大场面的杜小帅,简直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得他眼花撩乱。
幸好有小杨结伴同行,否则他连东西南北都搞不清啦。
小杨来到一家金铺前,惹笑道:“帅哥,你在外边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出来。”
杜小帅知道他是要以金牙换银子,便点了点头,站在金铺外守候。
一会儿,小杨已春风满面地出来,拍拍腰间笑道:“走,咱们找地方去好好赌一常”杜小帅翻个大白眼,道:“你又要赌?”
小杨眨了眨眼,好象很无奈地道:“莫法度啦,几只金牙才换了二三十两银子,花不了几天就没罗。用它当赌本,捞上一笔,那多带劲呀!”
杜小帅揉了揉鼻头,道:“这……”
小杨怂恿道:“帅哥,你不是要闯荡江湖吧,要连赌都不会,那还闯个屁的江湖。”
杜小帅睁大眼睛道:“闯江湖一定要会赌?”
小杨正经八百地道:“不但是赌,五花八门的玩艺儿,样样都是懂,否则就被人当成了土包子。”
杜小帅又习惯性的弹着耳朵,道:“师父怎么没教我这些?”
小杨笑道:“你师父已经十几年未出江湖,早就跟不上潮流,这些年头什么都变了,江湖上早已不是十几年前的样子啦。”
杜小帅瘪想:“这话好象也有道理,咱们师徒三个,住在深山绝峰的山洞里,连其他任何人都从未见过。如同井底之蛙,只知道头顶上有一片天空,那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仅仅下山几天,就遇上那批壮汉围杀杨弟,还有那‘血轿’主人大开杀戒……”小杨见他沉思不语,捉谑道:“杨弟,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又想起画中的娘们了?”
杜小帅糗糗地道:“不是哪……我只是在想,你好象什么都懂,我却除了会点武功,啥都不懂,乱糗!”
小杨自告奋勇道:“没问题,我教你!”
杜小帅呆呆地道:“你,你教我?我……”小杨可不等他废话完,拖了他就走。
二人东转西转,来到一条小街上,由小杨买了副骰子和牌九,找了家客栈,要了个跨院里清静的房间。又向伙计借了个海碗,关上房门,便开始“恶补”教起赌技来。
杜小帅对赌一窍不通,但看小杨兴致勃勃,不想扫了他的兴,只好把耳朵洗干净(洗耳恭听),耐着性子听他大谈赌经。
小杨对赌真有一套,先说明五花八门的赌法,以及各种赌法的窍门,然后开始教杜小帅掷骰子的技巧和手法。
他一面教,一面示范,并且强调道:“一般赌徒,虽然懂得技巧和手法,但不能绝对稳操胜券。如果以深厚真力暗中配合,那就万无一失了。”
杜小帅双眉一扬,邪笑道:“哦?掷骰子还要用武功?这么说,昨夜那一坛狗肉……”小杨黠笑道:“那只不过是个小场面,那用得到武功,那是凭我的真本事呐。比起江湖上那些诈赌,玩灌铅假骰子的下三滥角色,我可高级多啦。”
杜小帅捉弄谑笑:“那你在香肉店里,怎么打赌输给了同桌的那个家伙?”
小杨很糗地笑了笑,突然若有所悟地开骂道:“唉吮我的妈啊,我真逊啊,真他妈的不是普通的逊!”
杜小帅莫名其妙道:“怎么了?”
小杨瘪着脸:“当时我气昏了头,站起来拖了你就走,怎么会忘了看看他另一只手,这还不逊吗!”
杜小帅搔搔头发,道:“是你自己猜错了嘛,银子分明在另一只手上……”
小杨接道:“我猜的那只手,他却没有张开给我看,如果那只手里也握着一块碎银呢?”
杜小帅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他两手都握着碎银,无论你猜那一只,他都张开另一只!算了,算了,不提这码事,咱们继续上课吧!”
杜小帅被硬赶鸭子上架,一脸无奈地坐在桌旁,继续接受他的“恶补”。
小伙子天生聪明绝顶,小杨教了几遍,他已悟出掷骰子手法的窍门,虽然尚不能随心所欲,至少已抓住了决窍。
无论学什么,就象学武功一样,只要一入门,就会对它发生兴趣。从来也不认识,更甭说见过骰子的小帅,在“名师”教导之下,一晚上下来,已经有了心得。
既有心得,自然也发生了兴趣。
两个随便叫了碗面,送到房里来吃了,又继续练习,直到深更半夜,小杨才要伙计在隔壁另开一个房间,迳自去休息了。
杜小帅居然来了兴头,一个人在房里埋头苦练,天都亮了,才精疲力尽地上床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早,他们又开始练习,整天关在房里,除了三餐之外,几乎没有片刻停止。
一天下来,杜小帅已能得心应手,心里想掷什么,掷出来的点子就八九不离十,只是偶尔失手而已。
小杨对这初学乍练的成绩相当满意,第三天开始教杜小帅“听功”,也就是赌“单双”“大斜的法宝,教他如何听“宝缸”中骰子的跳动和翻滚,判断骰子组合的点数。
这玩意更新鲜,而且与武功中的“听音辩位”相似,颇有异曲同工之妙,更引起了小伙子的浓厚兴趣。
杜小帅的琥功已有相当基础,练这玩意儿可收事半功倍之效,只花了半天时间,已经有门儿了。听了十次,至少有七八次可以猜中。
第四天起,小杨开始教他赌牌九,以及五花八门的赌技,各种窍门和手法,由浅入深,一样样悉心传授……他们在客栈里,足不出户,整整呆了七天。
这天晚上,小杨提议道:“帅哥,这几天你辛苦了,今晚带你去轻松一下。”
杜小帅眼珠子一转,问道:“上那里去?”
小杨故作神秘地逗笑道:“哪我走就是了嘛!
二人出了客栈,来到大街上,只见行人熙熙攘攘,还真不是普通的热闹!
正东逛西晃,小杨突然瞥见人潮里一个老乞丐,急忙一扯杜小帅衣袖,轻声道:“帅哥,快帮我抓住那个老叫化,别让他溜掉!”
两个正悄悄掩近,不料老乞丐已发现他们,暗自一惊,掉头拔脚就逃。
小杨急叫道:“快追!”
杜小帅也不知那老乞丐是谁,糊里糊涂地就跟着小杨急起直追。行人更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有纷纷让路。
老乞丐虽己近逾花甲,跑功还真不含糊,一溜烟已逃进一条小巷。
小杨向小巷瞄了一眼,即向杜小帅道:“帅哥,你进巷子去追,我赶到那一头去堵!”说完就从小街绕去。
杜小帅追进小巷,发现老乞丐正欲纵身上屋,那能让他如愿,突然施展“幽灵十八扭”,身如流矢疾射,正好一把抓住身形刚起的老乞丐脚脖子!
老乞丐身形向下一坠,摔了个大筋斗。
杜小帅几乎被拖倒,一个拧身,上前将他扑个正着。
老乞丐哇哇大叫道:“快放开我,放开我……”杜小帅那里甩他,将他按压在地上。
小杨已从小巷另一端奔来,见状赞道:“帅哥,干得好!”
老乞丐心知逃不掉了,暗自叫苦道:“难怪今天一早起来,乌鸦就冲着我直叫,我就知道要走衰运……”只听小杨冷冷笑道:“大嘿嘿,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老乞丐仰起头来,哭丧着脸道:“小祖宗,你就饶了老叫化吧,上回被你拔掉的胡子,一直还没有长出来……”杜小帅闻言,向老乞丐下巴一看,果然只剩下稀稀落落几根花白山羊胡子,那样子可真是十分可笑。
小杨却睨眼斜笑道:“那好呀,这样看起来年轻多了,说不定被那个小妞看中,你就不用做老光棍啦。”
老乞丐笑得更苦道:“小祖宗,老叫化这把年纪了,实在经不起折腾,你就高抬贵手吧。”
小杨嘟着嘴道:“谁教你每次一见我就开溜,好象见了凶神恶煞似的,难道我真是这么可怕?”
老乞丐心里瘪想:“凶神恶煞我倒不在乎,就是怕了你。见了你要不赶快脚底抹油开溜,那我不成了‘秀斗’!”
但他嘴上可不敢这么说,装出一副可怜兮兮地道:“怎么会呢,老叫化见了你,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开溜。误会,误会,真是天大的误会啊!”
小杨明知他口里心非,也不揭穿,故意道:“原来你老哥哥这么喜欢见我啊,真让我感动……”忙上前把他扶起道:“好久没见了,咱们应该好好聚一取,正好我有事要找你。”
老乞丐那敢和她“聚”啊,忙道:“照我看不必了,有什么事尽管交待老叫化就是啦。”
小杨翻脸比翻眼还快,立刻脸色一沉道:“哼!你是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吗?”
老乞丐忙道:“不不不,小祖宗无论是敬酒或罚酒,老叫化都不敢不喝。”
小杨笑道:“那就走吧!”
老乞丐无奈道:“是,走啦!”
小杨也不替杜小帅介绍,三人出了小巷,便掉头走回大街上去。
老乞丐问道:“小祖宗要去那儿?”
小杨不知在他耳旁,轻声说了句什么。
老乞与惊诧道:“爱说笑!小祖宗,你……”小杨瞄了杜小帅一眼,忙喝阻道:“少说废话,快带路!”
老乞丐对他除了伤脑筋,还是伤脑筋,只好瘪道:“是是是……”别看他在小杨面前,一副“菜鸟”的糗相,其实在丐帮里的地位,仅仅次于帮主而已。
原来,他正是丐帮的九袋长老,外号“醉龙丐”的李黑啊!
他又为什么见了小杨,就如同老鼠见了猫呢?
只因小杨她娘,便是帮主的亲妹妹,这倒没什么可怕的,问题是帮主对这喜欢女扮男装,成天打扮成小叫化,在外胡闹的外甥女十分宠爱。唯恐她闯祸出事,特地送给她一块“狗头令牌”,那是帮主的信符,见牌如见人,具有发号施令的权威,帮中不分老少尊卑,皆须听令行事。
帮主是为了她的完全,必要时可以号令丐帮弟子支援。
没有想到她竟仗这块令牌,硬把李黑这位九袋长老的胡子几乎拔光,见了她能不头大?
小姑娘居然要逛妓院,这未免胡闹得太离谱啦!
但李黑不得不依她,否则,非但仅剩的几根稀落胡子保不住,恐怕连满头白发和眉毛都要遭殃了。
这位小祖宗,可是没什么绝事做不出的,就象她老子一样。
她的老子又是谁呢?嘿嘿,就是那鼎鼎大名的杨小邪!
李黑在太平县诚里是识途老马,带着她们来到一家四合院,只见大门挑着两盏绿色灯笼,表示是“绿灯户”,门上一方横匾,黑底描金写着“留香院”三字。
杜小帅对这些事是一窍不通,忍不住轻声问道:“杨弟,这是什么地方?”
小杨神秘地一笑,尚未答话,门口迎客的龟奴已向李黑笑脸相迎,殷勤招呼道:“老爷子,您好,欢迎欢迎!”
李黑漫不经心应道:“呃,呃……”
小杨伸手在他肩上用力一拍,谑笑道:“唉哟我的妈啊!原来你也不老实,常来这种地方?真是老不羞!”
李黑一脸尴尬,窘笑道:“老叫化是为了……为了办事,不得不……”小杨笑嘻嘻地道:“不必解释了,愈描愈黑!”
龟奴这时已拉开了嗓门,向里面吆喝道:“客来哪……姑娘们接客啦!”
老少三人刚走进院中,便见从大厅走出个身材臃肿,却打扮得花枝招展,活象刘媒似的中年女人,身后跟着几个浓壮艳抹,妖形怪状的年轻姑娘,春风满面地迎了出来。
好在这地方并不以貌取人,只要不是白嫖,到时付得出银子,穿得再破旧也照样欢迎,来者不拒嘛。
老鸨笑得象朵花,迎财神似地,把老少三人迎入大厅,再引进一间门上挂着布帘的小花厅内。
厅内设有一张大圆桌,铺着大红桌布,周围摆着一张张特制大型太师椅,一张足可坐下两个大胖子。
老鸨招呼他们坐定,便向李黑象招呼老主顾似地笑问道:“老爷子,今儿个要点那几位姑娘?”
李黑那敢擅自作主哪,把眼光瞥向了小杨。
小杨笑得甚逗人:“找你们这儿最漂亮的姑娘来,要六个,咱们每人两个!”
说时做了个左拥右抱的姿势。
老鸨应道:“是是是,这位老爷子来过,知道咱们这儿的姑娘,个个年轻漂亮……”小杨挥手不耐烦地道:“那就别罗索了,快去叫来吧。还有,菜要配好些,先来二十斤酒!”
老鸨连声恭应而去,留下两位姑娘侍候茶水。
杜小帅俯身表情古怪:“杨弟,要二十斤干嘛?太多了吧!”
小杨笑道:“二十斤还不够这位老哥哥一个人喝的呐……嘿,对了,你们还不认识吧?”
废话!他们以前连面都未见过,怎么会认识。
杜小帅很潇洒的一笑,自我介绍道:“我叫杜小帅。”
李黑也微微欠身道:“老叫化姓李名黑,不知道这位杜老弟……”小杨接道:
“他是我刚结拜的干哥哥,以后你们丐帮的人,可要对他多多照顾喔。”
李黑连声恭应道:“是是是……”
杜小帅眼珠子一阵乱转,黠笑:“听我师父说,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耳目众多,我想打听两个人……”小杨来不及阻止,李黑已问道:“不知杜老弟要打听的是那两位?”
杜小帅瞄眼道:“杨小邪和小小君!”
李黑不由地一怔,目光转向小杨,可不晓得该怎么回答才好!小杨忙向他暗施了一下眼色,干笑:“是这样的,帅哥跟他们两位有点误会……”杜小帅忙否认道:“不!不是误会,他们不顾江湖道义,联手对付我师父一人,害他老人家形同残废,在石床上躺了十几年,我非向他们讨回公道不可!”
李黑忙问道:“不知尊师是那位高人?”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窘笑:“他老人家的真实姓名,我也不太清楚,据他老人家说,人家都叫他龙驼子。”
李黑眉毛一扬,神情极是惊讶,又偷偷瞥了小杨一眼,才郑重道:“关于尊师和那两个人,当年在亡魂谷相约决斗的事,老叫化也有所风闻。但起因却是为了一件公案,说不定双方都是中了别人的离间之计,我看……这事最好能先查明真相,不宜轻举妄动,不知杜老弟认为老叫化的话对不对?”
杜小帅揉了揉鼻头,道:“不管怎么说,我一定要先打到杨小邪和小小君这两个人。”
李黑只好无奈地道:“找人嘛,老叫化也许能帮上忙。敝帮耳目众多,他们两位又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找起来不会太难,一有消息,老叫化就会设法通知杜老弟的。”
杜小帅听得心爽,双手一拱,有板有眼地道:“那就多谢李老前辈了!”
李黑连忙抱拳答礼道:“不敢当,不敢当,杜老弟只须叫老叫化……”小杨弄笑:“帅哥,你象我一样,叫他一声老哥哥就行啦。”
杜小帅滑溜得很,立刻改口道:“是,多谢老哥哥了。”
便在这时,老鸨领了一批娘子军,浩浩荡荡进来。
紧随在她身后的,是六个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年轻姑娘,后面又跟着几个丫环,双手各捧着酒菜。
杜小帅一见这等派场,露出苦脸窘笑,急向身旁的小杨轻声道:“杨弟,这是干嘛?要花多少银子……”小杨邪笑:“不用担心,我那老哥哥吃得开的很,银子不够可以挂帐,他身上有‘信用卡’!”
杜小帅呆莫宰咩了,道:“什么叫‘信用卡’?”
小杨来不及解释,老鸨已上前笑容可掬道:“老爷子,两位公子,这几位姑娘中意吗?”
只见六个花枝招展的姑娘,一个个扭腰摆臀,烟视媚行地走近,搔首弄姿,摆出撩人的姿态,供这一老二少品头论足。
小杨自己是个女娃儿,又没有“同性恋”的毛病,那会突然想到来这种地方?
她之所以如此,原来小姑娘已对杜小帅看对了眼,存心要拖他下水,改变这小子的形象。
这话怎么说呢?
免说你也知道,杨小邪是“邪”出了名的,如果有一天老丈人要相女婿,本本份份,老老实实,守规守矩的人绝对看不上眼,非得带些邪气不可!
至于怎样化解双方的“误会”,目前小杨尚未想出,反正那是以后的事,船到桥头自然直,不必想得太多,那么早就去伤脑筋。
他眼光一扫,转过脸问道:“帅哥,你看怎样?”
杜小帅可嫩得很,己是满脸通红,小声羞羞窘笑:“我,我……”小杨见他那副糗相,笑得甚弄人:“好吧,就要她们几个好了,照单全收。”
老鸨趋前道:“公子,这位老爷来过,知道咱们这儿的行性,姑娘陪酒是每节一两银子,也就是半个时辰,如果脱衣陪酒要加倍,‘全套’另加五两银子埃”
小杨居然也有不懂的,呆呆地问道:“什么‘全套’?”
老鸨笑道:“公子真爱说笑,这个还要问吧,就是陪公子上床埃”小杨也脸上一红,窘道:“先来半套好啦!”
此言一出,几个姑娘忍俊不禁,全笑出了声来。
老鸨忍住笑,又问道:“要不要脱?”
小杨歪头想了想,斜睨了杜小帅一眼,贼笑道:“脱就脱吧!”
老鸨一施眼色,几个姑娘的动作还真快,仿佛受过军事训练似的,三下五除二,全身已是清洁溜溜。
哇噻!六个姑娘顿时赤裸裸地,一丝不挂啦!
杜小帅看得猛吞口水,差点没坐稳,跌坐到地上去。
他只见过画中的裸女,事后才知那是幻觉。而现在站在面前的,却是活生生的真人,而且是一排六个!
不待老鸨吩咐,她们已走了过来,各自选定目标,分别坐在一老二少的两旁。
老鸨笑着招呼道:“三位慢慢喝,失陪了……”正等出厅,突见一个小丫环闯入,在她耳旁轻声嘀咕了几句。
只见老鸨眉头一皱道:“就这么巧,叫别的姑娘不行吗?”
那丫环直摇头道:“不行啊,他非要翠红姑娘去陪不可……”老鸨斥道:
“死丫头,你不会告诉他们,翠红已经有客人,正在‘当番’吗?”
那丫环苦着脸道:“婢子那会不说,可是,他们说陪天王老子也不行,非去陪他们不可。”
小杨正好听见,没好气地喝道:“喂!你们烦不烦,叽叽咕咕地叫个什么劲儿!”
老鸨只好回身上前道:“公子,翠红姑娘要转个台,换个姑娘来……”暗向小杨身旁的姑娘施了个眼色。
翠红会意地微微点了下头,歉然道:“公子,我去转下台……”说着便要起身。
不料被小杨一把按住,喝道:“坐下!”
翠红大吃一惊,吓得那还敢吭气。
老鸨忙道:“公子,翠红去应付一下就回来……”小杨可不是好说话的,瞄眼:“他妈的!这姑娘好好在这里陪酒,为什么要换人?”
老鸨面有难色道:“是这样的,来了位翠红的熟客,他指定要翠红去陪酒,不要别的姑娘……”小杨扭上了,心里很不爽:“我也要她,不要别人陪!”
老鸨急得不知所措道:“这,这……”
小杨右手一挥,赶人:“快出去,烦死人了!”
老鸨无可奈伺,只好带着那丫环匆匆出厅。
小杨骂了声:“什么东西!”
向老叫化作个手势道:“来,咱们喝咱们的酒!”
一老一少又继续拼起酒来,一碗接一碗地猛喝。
突然间,门帘一掀,闯进来个华服少年,身后跟着八名彪形大汉。
所有姑娘和丫环们,顿时大吃一惊。
尤其是翠红,更是吓得芳容失色,噤若寒蝉。
小杨抬眼一看,只见这人年方弱冠,算得上是位俊逸的公子哥儿,但眉目之间有一股邪气。
那八个彪形大汉,则是一个个虎背熊腰,颇有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架势,令人看了就不顺眼。
华服少年眼光一闪,不屑道:“哼!我还以为是来了什么王孙公子,或是三头六臂的人物,原来是几个臭要饭的!”
随即向翠红喝令道:“翠红,站起来!”
翠红正待站起,却被小杨喝叫道:“坐着!”
可怜的翠红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急得几乎哭了出来。
华服少年再喝令道:“站起来!”
小杨冷声道:“坐着!”
华服少年不由地怒道:“他妈的!你这臭要饭的存心想找碴儿?”
小杨回骂道:“他妈的!咱们在这里喝酒,招谁惹谁了,你这王八羔子闯进来又吼又叫。当这里是动物园,究竟是谁存心找碴儿!”
一名大汉挺身上前,盛气凌人道:“臭要饭的,你知道在跟谁说话吗?”
小杨不屑地眼皮一翻道:“不知道!你要告诉我啊?”
那大汉道:“你们最好坐稳了,小心吓得跌到地上去。”然后提足丹田之气,振声道:“听好,咱们公子乃是西门世家……”华服少年喝阻道:“不必亮出本公子的名号,他们不配!”
那大汉恭应一声,气焰万丈道:“好了,你们快滚吧,别扫了我家公子的酒兴!”
小杨撇了撇嘴,转头迳向老叫化道:“来,老哥哥,咱们喝咱们的酒,别管那些疯狗乱叫。”端起大碗就喝,当他们是死人。
那大汉勃然大怒,狂喝声中,人己冲上来,一脚想把桌子踢翻,吓得姑娘们失声惊呼起来。
突见小杨口一张,一道酒箭疾射而出,喷射了那大汉一脸。
大汉身不由自主向后一退,抬起的一脚便踢了个空。由于用力过猛,单足着地失去平衡,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痛得他哇哇大叫。
其他七名大汉见状,不禁惊怒交加,正待一拥而上,却被那华服少年以手势制止,嘿然冷笑道:“好一手喷酒成箭的内家真力,不简单,不简单!”
小杨洋洋得意地报以冷笑道:“你倒很识货!要不要也来一碗?”
华服少年一脸狂妄道:“臭要饭的,你的功夫可能不错,可惜遇上了本公子,恐怕就没戏唱了。”
小杨“哦?”了一声,问道:“你想试试?”
华服少年道:“这里地方太小,咱们到大院去!”
小杨一向唯恐天下不乱,没事就想惹事,如今麻烦惹到他,岂有放过之理!
把身边两个姑娘轻轻一推,毛了心地道:“去大院就去大院,谁怕谁?
哼!?
华服少年冷笑,转身就走出花厅。那七名大汉那敢怠慢,忙不迭扶起坐在地上的大汉,急急跟了出去。
杜小帅趁机推起怀中两个姑娘,淡笑道:“杨弟,这家伙可能有两把刷子,让我来对他。”
李黑也站起来道:“我看他眼神中带有异光,只怕有些歪门邪道的功夫,还是让老叫化……”小杨瞄眼道:“唉哟我的妈啊!你们都想跟我抢生意?不行,不行,他是向我叫阵,你们只须在一旁替我喊加油就成了。”说完就走了出去。
李黑忙抱起只酒坛道:“带了酒去看热闹,那才不会打瞌睡啊!”
杜小帅不由摇头憋想:“人家要拼命,你这老哥哥还要边喝酒边看热闹,实在也有够绝的!耙焕弦簧俑辖舾隼矗吹酱笤海患缫丫瞬簧偃耍追赘侠纯慈饶至恕?
小杨才一到大院中,华服少年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先发制人,连连出手抢攻。
这小子果然有两把刷子,出手既狠又快,竟使小杨一上来就被攻了个手忙脚乱,逼得她毫无反击的机会。
小杨又惊又怒,只好连连闪避,心里气得快吐血啦!
华服少年却是愈攻愈快,根本不容她喘过气来。
尤其那八名大汉,在一旁呐喊助威,更使华服少年意气风发,以为天下无敌啦!
实际上,小杨的武功是比他差了一大截,全靠身法灵活,才能左闪右避。
但已险象环生,狼狈不堪。
李黑一见小杨情势危急,再不出手相助,大事就不妙了。就在这时,杜小帅已冲了出去,大声叫道:“住手!”
八名大汉一见他要上阵,立即一拥而上。
杜小帅眼见小杨已招架不住,情急之下,出手毫不留情,拳打带脚踢,七手八脚的,连他用的是什么怪招都无法看清,八名大汉已纷纷跌了开去。
他的身表却未停止,直向那华服少年。
小伙子从大喝一声“住手”,出手击倒八名大汉,再扑向华服少年,有如一气呵成。施展的正是“幽灵十八扭”,配合“君邪手”,所以快得不可思议。
华服少年正一掌攻向小杨,欲向他下毒手,不料杜小帅已扑来,只得把发出的掌力改变方向。
“轰”地一声巨响,华服少年与杜小帅硬对上一掌。
小杨趁机闪避了开去,定神一看,只见华服少年已被震退三大步,而杜小帅却是纹丝不动,显然内力胜过对手一筹。
华服少年怔了一怔,冷森森道:“好小子,功夫倒不错,值得本公子好好超渡你!”
小杨方才差一点就死翘翘的,此刻一见杜小帅占了上风,竟掉了疮疤忘了痛,一旁嘲谑:“我看你就省点力气吧,不必丢人现眼啦!”
华服少年未加理会,缓缓提起双手,那样子好象在练太极拳。但他推向前的两拳,掌心中竟隐隐泛起一丝红光,周围皆呈碧绿,煞是好看。
杜小帅和小杨都好奇地盯着他,好象在看变戏法,不知这小子要搞啥飞机。
躲在远远看热闹的人,更是凝神屏息,看得一个眼睛两个大,连大气都不敢出。
片刻之间,华服少年掌心的光芒大盛,且发出一股腥臭之气,站在数丈外的人闻了都想吐。
突闻李黑惊呼道:“当心,这是‘血红碧绿掌’!”
杜小帅毫无反应,呆呆地道:“血红碧绿掌?”
小杨却瘪嘴道:“他奶奶的!红配绿——狗臭屁!”
华服少年一脸狂妄道:“哈哈,想不到你们这几个臭要饭的,居然还能识出本公子的‘血红碧绿掌’。怕了吗?怕就乖乖地跪下磕三个响头,本公子饶你们不死!”
杜小帅惹笑着弹弹耳朵道:“没问题,磕三个响头有什么了不起,只是不知道你叩我还是我拜你!”
华服少年狠声道:“好,你小子既然活得不耐烦,本公子定然成全你,教你全身溃烂而死!”
杜小帅毫不在乎,一派潇洒的一揉鼻头道:“真的还假的?少盖啦!”
李黑唯恐小伙子不知厉害,忙出声警告道:“杜老弟,小心他掌上有毒!”
杜小帅笑嘻嘻地道:“老哥哥放心,我是从小吸毒长大的……”话尚未说完,华服少年已欺身攻来。
两股强劲掌力,带着极难闻的腥臭迎面而至,使杜小帅不敢冒然硬接,身形一晃,急使“幽灵十八扭”师门绝技,使华服少年连连扑了几个空。
华服少年见杜小帅不敢轻撄其锋,心中不免有了轻敌之意,攻势更猛,存心炫耀他的身手。
杜小帅在摸清对方的路数后,看出这小子武功并不怎样高明,只不过是仗着那邪门歪道的毒功,以一对毒掌取胜而已。
这时腥臭之气愈来愈浓,向四周散发开来,黛得那些看热闹的男女,无不掩鼻逃开。
杜小帅心知不能耗得太久,必须来个速战速决,否则就算不被毒掌所伤,只怕也会被腥臭薰昏哦。
只听他狂喝一声,“君邪手”突然威力大发,配合“幽灵十八扭”,连连一阵猛攻。
华服少年仗恃一双毒掌,并不知难而退,好象情急拼命似的,完全采取玩命的打法。根本豁出去了,不惜两败俱伤,同归于荆伊娘咧,这小子倒真够委喔!
小杨看得干着急,恨不得冲上去助杜小帅一臂之力,但这节骨眼上,她那里插得上手。
李黑似已看出她蠢蠢欲动,忙赶到她身旁,伸手抓住她胳臂,轻声道:“小祖宗,拜托你安份点啦!”
小杨急得直扭身子,道:“老哥哥,帅哥一个人恐怕……”话犹未了,场中两人已互相发出了至命的一击。
“啊!毙⊙钍羝鹄础?
场中两人一合即分,各自退后两大步,凝视着对方,一时也看不出谁胜谁负。
片刻后,忽见华服少年一脸惊恐,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怒声问道:“你……
你破了我的练功‘罩门’?”
语气中充满惊异与不信。
杜小帅微微点头,满不在乎地道:“嗯……大概是吧。”
华服少年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练功的‘罩门’是在‘气海穴’上?”
杜小帅眨了眨眼故作无辜地道:“我不知道啊,只不过是误打误撞而已。
也许是你作恶多端,上天有眼,借我之手惩罚你吧!盎倌昱咭簧溃骸澳闵俾腋牵∧怯姓饷辞伞慵纫衔椅涔Γ尾桓纱嗌绷宋遥俊?
杜小帅猛摇头,一副很认真的模样,道:“你又没有抢了我老婆,只不过为了争一个姑娘陪酒,传到江湖上去,说我为了争风吃醋杀人,实在很有损我的形象,将来在江湖上就没的混了。”
华服少年咬牙切齿道:“好!今夜你不杀我西门小郎,你会后悔的。如果有种,就留下你的名号!”
小伙子才不怕他,讪笑:“记住罗,我叫杜小帅!”
华服少年沮然叹道:“杜小帅?从来没听过!想不到我西门小郎,竟败在一个无名小卒手里……”凄然一声苦笑,真气顿泻,人终于缓缓倒了下去。
直到这时,大家才知道,这小子已经受了重伤。
八名大汉大惊,正待扑向杜小帅,却被华服少年喝阻道:“不必送死了,快扶我回去!”
他们那还敢轻举妄动,忙不迭上前扶起华服少年,狼狈地急急夺门而出。
小杨一时冲动,冲上去抱住杜小帅,高兴得直跳,嚷嚷道:“帅哥,你好棒啊!”
杜小帅轻弹他的耳朵,叹笑:“唉!杨弟,我真取了你了,为了个姑娘陪酒,搞出这种飞机,真无聊。刚才让那姑娘去陪他们,不就没事了吗。”
小杨不服道:“爱说笑!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江湖上争的就是一个理子。什么事都有个先来后到,那姑娘既已陪咱们在喝酒,凭什么他来了就要去陪他?他奶奶去他妈的他又不是皇帝!就算是,我也……”杜小帅挥了挥手,捉笑:
“算了,算了,兴致都没了,咱们能走了吧?”
小杨不依道:“不行,我酒还没喝够呐。”
杜小帅干笑道:“你还要喝?”
小杨黠笑道:“当然要喝,说不定待会儿一高兴,还他奶奶的来个‘全套’呐!”
杜小帅不由大翻个大白眼,又被他软硬兼施,拖回大厅去。
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斗结束,没戏可看了,看热闹的人也各自散去,该干什么的就继续什么。
回到花厅,一老二少刚归座,老鸨就慌慌张张跟进来,好象死了爹娘似的哭丧着脸道:“两位公子,你们这个麻烦可惹大了,他们今夜吃了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啊!”
小杨问道:“你知道那小子是什么来头?”
老鸨道:“听他们自己说,是黄山什么西门世家的人,那位公子最近常来,出手大方得很,每次都得花上百两银子以上,姑娘们一赏就是十两!”
小杨耸耸肩道:“那今夜倒是挡了你们的财路,去把刚才那几个姑娘叫回来陪酒,本少爷待会儿照样有赏!”
老鸨强装笑容,心想:“你们能把酒帐结清,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还想得你们什么赏,赏又能赏多少?哼!”
但表面上却不敢怠慢他们,只得漫应着转身出去。
忽听李黑道:“老叫化最近去黄山,就是为了一查一个秘密组织的活动,查了好些天,尚未查出一点眉目,说不定跟这西门世家有关呐!”
小杨睁大了眼,嘲惹道:“哦?老哥哥,你在查什么?”
李黑正色道:“那是江湖中近年出现的一个庞大的秘密组织,目前虽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但已有不少武林人物遭了他们毒手。我得知到消息,听说他们之中,有很多是酒色之徒,所以……”小杨逗笑:“所以你就常来这种地方?”
李黑点点头道:“否则我这么大把年纪,还跑到这种地方来‘花’,那真成了老不羞啦!”
杜小帅揉揉鼻头,问道:“老哥哥,刚才我跟那小子动手时,听你好象知道那是‘血红碧绿掌’?”
李黑点了点头,神色凝重道:“不错,据说那是一种极歹毒的功夫,也是一种走捷径的速成武功,练功之人,只须武功稍有根基,再经大约一年的特殊吐纳练习。然后开始练功,每日不但要将双手,浸在一种特别配制的毒水中两个时辰,且须活吞‘五毒’,只须苦练三年,便可出手即致人于死。
象刚才那小子,练的时间至少己有五年以上!岸倭艘欢伲辖谢绦档溃骸安还坏┝妨苏饷哦竟Γ觳环宥尽蔷突畈怀闪恕6遥饭Φ娜似绞庇氤H宋抟欤迥诙拘砸蛔鞴志驮懔耍堑蒙比瞬豢桑越泻苌儆腥嗽敢饬匪负踉缫咽ТO氩坏轿髅攀兰业淖铀铮谷换崛チ烦烧庵执醵竟Ψ颍 ?
小杨咋舌道:“哇嚷!刚才那小子,要是一出手就用这种毒功,我的小命就完蛋啦!”
杜小帅却好奇地追问道:“西门世家又是什么东西?”
小杨捉狎道:“那还用问吧,一定是西门庆的后代,说不定是潘金莲的私生子!”
李黑干笑:“你想到哪儿去了,这西门世家,在武林中也算得上小有名气,早年曾出好几个赫赫有名的人物,象是九天飞狐西门彩华,金色夜叉西门姣,阴阳书生西门云,都曾在江湖中叱咤风云一时。
自多二十多年前,西门彩华死后,西门世家的人就不再出现江湖。照年龄推算,那西门小郎,应该是西门菜华的孙子辈。”
小杨眼珠子一转,弄笑:“帅哥,你怎么知道那小子练功的‘罩门’,是在‘气海穴’上?”
杜小帅风凉笑着:“我那里知道,只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老鼠,活该那小子倒楣。”
小杨道:“那小子武功被你废了,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一定是回黄山去搬救兵了。”
杜小帅摇头晃脑,苦笑道:“唉!这江湖上的是是非非真多,我才下山不到半个月,就……”正说之间,老鸨带着两名小丫环掀帘而入,愁眉苦脸道:“真抱歉,姑娘们都吓坏了,怕西门公子回去带人来报复,都不敢再来陪酒……”小杨很生气地一拍桌面,正要破口大骂,杜小帅忙捂住他的嘴,斥笑道:“杨弟,不用姑娘们陪,咱们不是可以喝得痛快些吗?”
李黑也附和道:“对,种们自己喝!”
小杨扒开杜小帅的手,把手一挥道:“好啦,好啦,你们都出去吧,咱们自己喝。”
老鸨如释重负,连声应着,带了两个小丫环赶紧匆匆溜啦!一老二少,便开怀畅饮起来。
小杨似乎突然想到什么烦忙的事,显得心事重重,一个劲儿地猛灌酒,好象在借酒浇愁,一直喝到酩酊大醉。
“醉龙丐”果然名不虚传,把他们原先叫的酒喝完,又加了二十斤,居然毫无醉意。
杜小帅其实只喝了一斤多点,就已经东倒西歪,感到了飘飘然,快乐似神仙啦!
李黑结了帐,左手搂着小杨,右手扶着杜小帅,一老二少出了“留香院”,一路摇摇晃晃,又哼又唱地回到了客栈。
另外又开了个房间,李黑先把小杨和杜小帅扶上床去睡了,他才回房去睡。
第二天一早,杜小帅尚大呼呼大睡,被人从梦中踹醒,睁眼一看,站在床边的是老叫化。
杜小帅霍地坐起,以为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急问道:“老哥哥,什么事?”
李黑道:“小杨走啦!”
杜小帅一呆,还不太清醒:“走了,他上哪里去了?”
李黑正色道:“她天还没亮就去房里把我叫醒,说要赶回大漠去一趟,要我转告你,很快会赶到江南去找你的……”杜小帅大声抱怨遁:“老哥哥,你为什么不早叫醒我,现在才来告诉我呀!”
李黑苦笑道:“她关照我这么做,我能不听她的吗?对了,她还留了点东西给你……”说着便将手中的几锭银子,及一块令牌递了过去。
杜小帅接在手中看了看,一头雾水:“这是干嘛?”
李黑道:“她知道你身无分文,留下这二三十两银子给你做盘缠,要我转告你,银子不够用时,可以用她教你的赌技,到赌场里去碰碰运气。”
杜小帅想到小杨的“赌”性坚强,不由摇头苦笑,拿着令牌问道:“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李黑神情肃然道:“这是敝帮帮主的‘狗头令牌’,见牌如见人,全帮弟子都得听命。她留下要我转交给你,万一遇上任何麻烦,可以要丐帮弟子全力协助。”
杜小帅心里一爽,想不到小杨对他设想如此周到,不禁深深叹了口气,眼珠子一转,问道:“老哥哥,杨弟究竟是什么人,他怎么会有贵帮帮主的令牌?”
李黑瘪着一张脸:“这……杜老弟,她关照我不许说的,恕老叫化不便……”
杜小帅见李黑那逼表情,谑笑不已:“没关系,以后我总会知道的。老哥哥,你打算去那里?”
李黑道:“老叫化尚呆继续查那秘密组织,这里的帐已经结过了,就此告辞,咱们后会有期。”说守双后一拱,便迳自出房而去。
杜小帅跟到房门口,目送老叫化走出跨院,突觉怅然若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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