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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微妙的战局            双击滚屏阅读

第二章 微妙的战局

作者:慕容美    来源:慕容美作品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3/7/12
  第二天,八月十五,武会正日终于到来!
  这是个相当难得的好天气,打天亮后,城门开启时开始,来自天下各地的武林人物,便像决了堤的黄河河水,自洛阳城中一波波涌出,浩浩荡荡,轰轰发发,连跑带奔地抢向会场所在北邮汉陵后面的三星坪。
  由于昨日,冷面秀士与武林赌王之间那一场耸人听闻的赌赛,如今,这一场本来就很引人的盛会,显然于无形中变得更具刺激性了。
  这是真的吗?
  武林赌王当上总盟主,冷面秀士可以赢得万两黄金;冷面秀士若想赢得这笔黄金,自己一颗脑袋又势将不保……这笔账,怎么算?
  还有:冷面秀士的人头注,押的是独赢,换句话说,除了他冷面秀士自己当选总盟主,他都得向赌王交出一颗人头!这种赌法,不仅对赌王个人是种带有藐视意味的挑战,就是对乐天子。五关刀、百花仙姬、八卦玄玄掌、七步追魂臾诸人而言,也是一种大不敬!试问:
  他冷面秀士西门达凭什么竟敢如此猖狂?如此具有自信?武人一言,重逾九鼎,届时万一失手,其将如何交代?
  红红的太阳,高挂东方天际;辽阔的三星坪上,万头攒动,嘈成一片场地卜形成大小两个半圆一两个半圆形遥遥相对,人中半圆向北,小半圆向南。前者为万千参观者所围成,后者则为七位盟主竞选人之特设席位。
  这时约莫辰末已初光景,选拔将于午时正式开始。
  这时,除了一位本届大会本持人,少林掌门方丈心缘大帅,以及两名负责奔走之沙弥而外,七名候选人,仅到了五关刀和八卦玄玄掌两位。心缘大帅此刻正在跟五关刀和八卦玄玄掌闲聊。众人虽然无法听得三人闲聊之内容,但凭观察,则不难猜知三人所谈者,当与武林赌王与冷面秀士之间的赌赛多少有点关系。
  五关刀是个标准的关东大汉,体躯魁伟,络腮胡,大环眼,一身青色劲装,坐在那里都比普通人站着高,肩后那柄砍山刀,单刀把就有八寸多年。此人出身绿林,幼拜异人门下,一套荡魂刀法,猛辣无比,凌厉绝伦,自成名江湖以来,从未有人在刀下走过五合以上。所谓六将易斩,五关难过!五关刀之名,即系源此而来,此人姓桑,字天德,看上去约莫四十四五岁光景。
  八卦玄玄掌姓钱,字中铭,武功源出武当旁支,系承三丰祖师俗家一脉。这位八卦玄玄掌,他在掌字上被人冠以玄玄两字,是有来由的。武当一派之武学,向以掌法见长,在一般人,都以为三丰祖师之绝学,必留存武当本派无疑,事实上却是大谬不然!此一秘密,直到这位八卦玄玄掌在第六届武会上,以一套连正宗武当弟子也为之膛目结舌的八卦掌法连挫云梦三杰、燕京一奇,以及点苍潘氏四弟兄等八名一流高手才被揭开。于是,武当掌门人马上和奉这位玄玄掌为该派宾院首席长老,每年均恭请这位去去掌莅驾武当山真武殿,为该派各代弟子讲授掌法决要。这位玄玄掌据说年已六旬开外,望之仍如四十许人,其于内功方面之深厚成就,由此可见一斑了。
  草坪卜以两道白线划出禁界,中间空出之场地,方圆约在十丈左右。
  一干武林人物这时隔着空地向对面遥望过去,只见那位大会主持人心缘大师,于言谈中不时蹩额摇头,五关刀则圆睁着一双大环眼,络腮胡根根倒竖,不知道在生难的气,而那位八卦玄玄掌,则始终面带微笑,不时持一特颔下那部三络长须,虽非方外人,却有着一股方外人的清逸之气。
  就在这时候,后面人群中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站在前面的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纷纷转身踏足引颈望去啊啊,原来是百花仙姬芳驾莅临!
  接着,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通道。
  在香风四送中,一条毛色纯洁的小青骡得得而过,骡背绣垫上,那位美国流盼,含笑为礼的绝代住人,正是武人中人人为之倾倒的百花仙姬黎香君。
  百花仙姬今天大概是为了行动方便起见,衣着穿戴,均极朴素,待婢也仅带四名,四婢均乘坐着与衣着同色的紫骡马,两婢佩剑,一婢悬萧,另一婢则于肩后斜插着一支柔云香拂。
  百花仙姬刚刚进场,七步追魂叟接着赶到。
  由于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百花仙姬主婢五人身上,直到七步追魂叟越过人群,举手向心缘大师打招呼,众人方才发现使人既敬且畏的现任盟主之到来。
  七步追魂臾在武林中甚少有人知其名姓,一般均以盟主、七步前辈或追魂前辈呼之。此老可能是七位盟主中身材最高和最瘦的人,虽然他身高和五关刀只在伯仲之间,但由于人瘦的关系,看上去竟似乎要较五关刀超出半头之多,这位七步追魂叟除高瘦两大特征之外,另一与众不同之处,便是有着一双深如寒潭的锐利眼神。
  有人说:敌人之所以经常被此老在七步之内擒服,多少与此老一双眼神有关,苦与此老四目相接,鲜有不打冷战者。所以,一撇武林人物都有着这么两大愿望:什么时候能经得住五关刀连攻五刀,以及能不在七步之内被七步追魂史赶及,也就差堪告慰于心了。
  这时,七步追魂臾在和心线大师打过招呼,与五关刀、百花仙姬、八卦百玄掌等人见过礼后,接着便走去最后一张椅子上坐下。
  百花仙姬黎香君朝另外那三张空椅子扫过一眼,转向隔着四、五两号空椅的八卦玄玄掌笑道:“现在趁两位当事人都还没有来,香君想请教钱前辈一下,就是外间都在传说西门达和赌王胡老儿赌下一颗人头,究竞有没有这回事?”
  八卦玄玄掌点头微笑道:“我们正在谈着呢。”
  百花仙姬皱眉道:“如果传闻属实,西门达这算什么意思?撇开香君和赌王胡老儿本人不谈,即以在座诸位,再加上一个乐天子赵老儿而论,他冷面秀士西门达,又自信能比你们哪位强、八卦玄玄掌微微一笑道:“强过老夫当然没有问题。”
  五关刀扭过头来,冷冷一哼道:“桑某人一生最听不惯,什。看不惯的,便是‘言不由衷’以及你老鬼现在这种‘皮笑肉个笑’!请问你钱老鬼,你老鬼既然自觉得处处不如人,那你老鬼今天是干什么来的?”
  八卦玄百掌哈哈大笑,一点也不生气。笑毕说道:“这个么?来瞧你老弟的呀!老夫再不成总可落个副盟主当当,如果来都不来一下,岂非太可惜么?”
  五关刀没有再开口,轻哼着将面孔别了开去。
  百花仙姬又向七步追魂臾问道:“追魂前辈对西门达此举行何感想?”
  七步追魂叟缓缓摇头道:“老朽智力有限,实在摸不透我们这位西门老弟此举是何居心,且等赵老儿来了,他或许能给你一个解答…·”
  七步追魂叟语音未了,远处突然有人大笑接口道:“谁想请教什么事,赵老儿在此!”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名须发如银,面泛红光,身穿一袭月由短抱,手执旱烟筒的白胖老人,踏着草坪,春风满脸面向这边人步走过来,均不禁欠身致意道:“云老好!”
  来的这位白胖老人,正是七年前当选首任武林盟主的乐天子赵可云。
  看到乐天子来,百花仙姬最是高兴,当了喜滋滋道:“赵前辈未得正好……”
  乐天子摇着一头白发笑道:“一点也不好!”
  百花仙姬一怔道:“不好?”
  乐天子笑哈哈地说道:“不是吗!多一个人来,多分一杯羹!哈哈哈。其次,最主要的最,对诸位现在所研究的这个问题,很抱歉,老汉一样无能为力。”
  百花仙姬微露失望之色道:“赵前辈这话……”
  乐天子偶尔回头,忽然抚掌大笑道:“好,好,正主儿来了,想问什么,找胡老儿本人间去吧!”
  这时从草坪上远远走来的,正是赌王师徒。众人对赌王的出现,尚不感觉怎样,但在见到赌王身后那名五官俊秀,英气勃勃的蓝衣少年时,所有的眼光,均为之微微一亮。
  连乐天子都停住笑声,轻轻哦了一下道:“胡老儿是什么时候收了这么个好徒弟?”
  赌王走过来,双拳一并,眯起那双乌豆眼,朝众人嘻嘻一笑道:“大师好,诸位好!”
  接着转身一指身后蓝衣少年道:“这是小徒朱元峰峰儿过来,过来晋见这位心缘大师以及诸位老前辈。”
  朱元峰一躬身为礼,赌王为爱徒引见完毕,接着笑向众人道:“小老儿敢和诸位打个赌……”
  二句不离本行,众人听I,无不哈哈大笑。
  乐天子笑着道:“赌什么?”
  赌王笑道:“赌小老儿来到之前,清位在谈论些什么。”
  乐天子大笑道:“这个还用得你来赌!随便猜猜,也会猜得出来。”
  赌王笑道:“那么再换个赌题如何?”
  乐天子笑道:“换什么赌题?”
  赌王笑道:“我赌你们虽然知道那位西门老弟跟小老儿昨日一场豪赌的内容,却不一定清楚这场豪赌由何产生。”
  百花仙姬抢着接口道:“对,我们”
  乐天子手臂一扬,止住百花仙她话头,然后又转向赔王正容说道:“关于这个问题,老汉愿代表今大在场诸位向你老儿认败服输,不过却希望你老儿能为我们说个明白,这场荒谬的赌约,究竟是怎么来的?是不是你们之间以前有过什么不愉快?”
  赌王摇头一叹道:“我胡某人算是找错对象,你们距离做一个赌徒的资格,实在差得太远了!”
  乐天于不胜其茫然道:“这话怎么说*
  赌王微微一笑道:“假如换了我是你们,我一定反打一耙,这样回答:‘我们赌你胡老儿一样不知道!’要是你们这样反过来赌,那么,你们就赢了。”
  众人听了,均为之猛然一呆。
  乐天子愕然失声道:“叫……什么?连……连你胡老几本人也不知道对方这次赌下一颗人头的原因何在?”
  赌王摊手耸耸肩胛道:“这有什么办法?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赌场规矩,一向如此,门子拉开了就不能禁止别人下注。”
  百花仙姬忍不住说道:“那么”
  身后主席台上的心缘大师这时突然发出一声轻咳,说道:“好,西门施主也来了!”
  众人心神一紧,只好停止谈论,同时一致抬头向草坪上望去。
  今天的冷面秀士西门达,仍是昨天在赌王府上出现时那副老样子:一袭半新不旧青布长衫,背持笔囊,手执折扇,走路时两眼望天,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也没有一丝表情。
  走过来,拳一抱,淡淡说得一句:“诸位早!”衣摆一镣,便径自走去第五号空椅上落座。
  广场上经过一阵微微骚动,终于逐渐静下来。
  心缘大师抬头望望天色,接着自座椅中站起身来,脸色一正,以低沉有力,全场可闻的声音开始宣布道:“依泰山第一届武会规定,为期三年之武林首任总盟主,现在开始进行过选秩序。”
  满场鸦雀无声,心线大师手一招,自一名沙弥手中接过一只雕花漆筒,由筒中抽出一束竹筹,高高举起,继续宣布道:“这一束竹筹,总数共七支,每一支底端均漆有一种特别颜色,计蓝色者两支,红色者两支,黄色老两支,余下一支为乳白色。此选进行之方式为:每一名候选人先于老油这里抽取一支付筹,蓝对蓝,红对红,黄对黄,白色为幸运筹,可以不必参加第一轮淘汰赛。其余三组,则均两取其一败者落选,人选之三人连同持白筹者,再分两组较量,分组方式仍以四筹置筒中,同色者为一组,两级政者落选,得胜者,最后再以拳掌、兵刃、轻功等三场决定一名优秀者为总盟主。”
  心缘大师宣布完毕,遂向七名候还人颔首道:“七位施主请过来一下。”
  在七名候选人抽取竹筹期问,对面人潮中掀起一片窃窃私议。
  如谈谁将当选总盟主,尚未免言之过早,现在,大家最最关心的,就是七人之中谁将抽得那支白色幸运筹?
  这一点,太重要了!
  眼前这七位总盟主候选人,均为当今武林中天字号风云人物,虽然各人在武功方面成就各有高下之分,但是,可以想象的,彼此之间,相差必极细微,抽得白筹者,将可少战一场,劳逸攸关,大局所系,这支白筹岂可等闲视之?
  七名候选人,按序抽筹,顺序返座,另一边,千万双眼光则一致集中在每位返座者手中那支竹筹上。
  终于,大家看清了:乐天子,蓝筹;五关刀,红筹;百花仙姬,红筹;武林赌王,蓝筹;冷面秀士白筹;八卦玄玄掌,黄筹;七步追魂叟,黄筹。
  啊啊,幸运筹落在冷面秀士手里?
  这也许只是一场巧合,可是,这种由偶然所造成的巧合,却对这次竞选大局产生一种微妙的影响。
  现在,第一轮淘汰赛的分配是:乐天干武林赌王,蓝筹对蓝筹;五关刀百花仙姬,红等对红筹;八卦玄玄掌七步追魂史,黄筹对黄筹。
  在第一轮淘汰赛中,持白色幸运筹的冷面秀士将暂时置身事外。
  此一结果,对别人都不怎么样。不是么?败下阵来,充其量不当总盟主就是了。虽然这一仗对每个人的声望得失都很大,不过,大家都是武林名人,谁输给谁,也不算太大的耻辱,总盟主只有一人,除非不来,来了总有六个人注定要失败的,成败是另外一回事,欣然参加,便是风度。
  但是,在武林赌王来说,这种分配结果,实属不幸之至!
  他,武林赌工,原先的希望,是最好能在抽筹时与冷面秀士抽得同色竹等,编在同一组内,一起手便分个你死我活。
  再不然,他也希望那支竹等千万别落在冷而秀士手里,这样,他至少还可以看看对方的战绩不意事与愿违,最后竞发生最坏的结果,无巧不巧的,那支可恶的白筹偏偏为冷面秀士所抽得!
  心缘大师待得全场稍稍定静下来,沉声发话道:“第一轮,第一场,蓝筹对蓝筹,请赵施主和胡施主马上下场。”
  乐天子自椅中站起,哈哈大笑道:“来,来,来,胡老几,咱们哥儿俩先出去示范示范,久闻你老儿在赌场和战场上都是狠角色一个,今天得好好领教一下。”
  赌王扭头向爱徒低声道:“还记得师父的话吗?”
  朱元峰眼圈一红,咬牙低声道:“师父放心卜…··”
  顿了顿,迅速低声接着道:“不论怎么样,我们的机会都较那厮多,再说,有峰儿在,便是师父翻本的本钱,师父尽管放手一拼,将来的事,峰儿知道怎么做,您老人家放心就是了!”
  赌王头一点道:“师父是赌徒,哪有不知赌本长的好处?好孩子,就这么说!”
  随即站起身来,拍拍衣襟,偶尔转过脸去,只见冷面秀士头一仰,自语般冷冷说道:
  “用不着看过来,我的后事早就安排好了。”
  赌王冷冷一笑,也学着对方以自语的方式大声道:“由赌看人品再可靠不过,门子也许押得很准,不过这副德行却不敢恭维喂,赵老儿,你说什么?”
  20
  乐天子听得一头雾水,茫然眨着眼皮道:“什么‘我说什么’?”
  赔上嘻嘻一笑道:“你没有说什么,就算我也没说什么好了,K话表过,言归正传,咱们哥子怎么玩法:?”
  乐天子想了一下道:“这样好不好?咱们都是老头子了,动起拳脚来,未免太吃力,你老儿身上不离一把算盘,恰好老汉也带来一根旱烟筒,咱们就拿这两件劳什子出火气,大家来个点到为止如何?”
  赌王头一点道:“不反对!”
  同情之心,人皆有之。万千在场武林人物因为抽笔之结果对冷面秀士大为有利,同时,人头之赌,又出之冷面秀士之横蛮主动,所以这时大家都在无形中偏向武林赌王。众人使首先觉得乐天子基于道义,应该让出这一场,不打不为输,让出来也不算丢人。
  现在,乐天子既无退让打算,众人便又寄望于赌王首开纪录,凭真本领赢得这一阵了。
  场里场外,全都寂然无声,赌工深手自腰间取下一把铁算盘,乐天子也将手中那根粗如儿臂的旱烟筒顺了顺。
  赌王铁算盘一摇,发出一阵格哈格喀声响,向乐天子嘻笑着道:“大家都是抽得蓝筹,应该由谁先动手,却无明白规定,这该怎么办?”
  乐天子笑道:“如论年龄和盟主之顺序”
  赌王抢着笑接道:“都该饶小老儿一先是不是?好!恭敬不如从命。”
  武人动手,古有名言:“先下手为强!”
  按乐天子原意,他本想摆出种种资格,以作为取得占先的藉口,没想到赌王口快,手更快,于截断他的话头,抢得歪理之后,立即格嗒一声,弓腰窜出,铁算盘一翻一抡,照准他心口以算盘尖角一下扎到。
  乐天子笑骂道:“老狐狸!”
  手中旱烟筒一圈一挑,迎接来招,准备凭一身浑厚内力籍一挑之势硬将赌王一把铁算盘挑脱出手。
  烟筒与算盘两下接实,只听得“卜”的一声脆响,赌王身形一带,被震出三步有余,乐天子则仅撞回两步多一点。
  乐天子哈哈大笑道:“怎么样,老儿”
  大概是忽然感觉到手中那支旱烟筒的分量有点不对劲,笑声收敛,低头一看,目光所至脸色立变。
  怎么呢?原来烟筒前面的烟锅儿不见了。
  乐天子呆了一呆,接着将手中那支报废了的烟筒狠狠一摔,抱拳一供,哈哈大笑道:
  “输得虽然冤枉,却又不得不服,要得,要得,但愿你老儿能当上总盟主,老汉这根旱烟筒,由钢的变根金的总该不成问题吧?”
  赌王馆笑道:“当然,当然卜……”
  四周轰然发出一阵欢呼。好赌王,不负众望,竟然在起手一合中便将乐天子这名强敌折服。
  朱元峰见师父旗开得胜,而且所耗真力有限,一时高兴得几乎流下眼泪来。
  乐天子、武林赌王,同时归座。
  心缘大师接着宣报道:“第一轮,第二场,红筹对红筹,桑施主和黎女施主请接着下场。”
  五关刀桑天德,百花仙姬黎香君,两人的座号是第二和第三,二人这一出场,第一号座上的乐天子和第四号座上的武林赌王,二人之间,更没有任何阻隔了。这时,武林赌王在目送五关刀和百花仙姬入场后,眼光发直,似乎为着一件什么事想得出了神。
  乐天于眼角一溜,随即转正脸孔,两眼望向天上的浮云,口中则发出一缕微细的入秘之音道:“胡老儿,检点你的神态!”
  赌王心头一凛,随即将身躯坐正,同时传喜感激地回答道:“刚才那一场,你明白,我明白,赵老儿,我们之间这笔账,今生怕是算不完的了,胡老儿这次要是不幸输掉脑袋,将怎生对得起你老儿这番良苦用心?”
  乐天子匆匆传音道:“西门达这小子不是好玩的,老儿,别再多说了。”
  此际,草坪四周由噪杂再度回复沉静,五关刀和百花仙姬兵刃均已取在手中,就要开始较量了。
  五关刀和百花仙姬现在的这一阵,本来可以和平解决的,结果却为了一句话,终于还是动了干戈。
  这话怎么说呢?
  前面曾经提过:由于白色幸运筹落人冷面秀士之手,整个战局,顿时受到一种微妙的影响。
  这就是说:大家今天来此的目的,原本都想凭一己之造诣,力图出人头地,登上总盟主宝座,而现在,因为白筹得主非人,情形恰倒反过来。如依法定程序,一切正常进行,无疑的,冷面秀士必能进入复赛,甚至最后之决赛。最后总有一人要成为冷面秀士决赛之对手,若是仅属一项总盟主荣冠之争,是胜是负,都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是,现在有条人命失在里面,谁要是在决赛时败给冷面秀土,即不啻谋害武林赌王之凶手,这份良心和道义上的负担,谁能承受得起?
  在心理上有了这份顾虑,焉能再望取胜?
  所以百花仙妮一开始便有将这一场让与五关刀之意,好人与坏人,都留给五关对去做。
  同时,百花仙姬以为,五关刀这人心肠之冷,足可与冷面秀士媲美一时,五关刀虽然没有为赌王拼命之可能,但是如果能够进入决赛,五关刀也没有将盟主拱手让与冷面秀士的道理。
  不过,大家都是当今武林中一代名人,要让,也得让个明白,不然岂非要被别人误会自己是因为怕了对方?
  因此,在出场之前,百花仙姬便拿话递向五关刀道:“依香君看来,桑大侠这次对总盟主宝座大概是志在必得吧?”
  只要五关刀这时稍微谦逊一下,使百花仙姬有个颜面,百花仙姬也就可以马上乘风收篷了。
  没想到,五关刀练的是纯阳功,一生未曾近过女色,同时也不喜好女色,在长期禁锢下,甚且对姿色美好之女子怀有一种无以名状的憎恶,这时他一听百花仙姬如此说话,还以为百花仙姬在讽刺他的自不量力,竟又硬又臭地回了一句:“难说!至少我桑某人不会来怜香惜玉那一套。”
  人人知道,百花仙姬在武林中另有“三绝观音”之称,所谓“三绝”,便是人美、心毒、武功高。
  经此一来,这位向有三绝观音之称的百花仙姬如何忍受得了?
  这位武林中一一代艳姬,另外更有一点与人不同之处,那便是愈怒愈娇,心中愈是充满怒气,表面上也就愈见妩媚动人。当下以加掩唇,嫣然一笑道:“哎哟,想不到找们桑大使原来也蛮风趣的嘛!咕咕咕。”
  就在一阵银铃似的笑声中,两人先后到了场中。
  百花仙姬与五关刀两人在场中一站,围观之万千武林人物,无不为之眉峰紧皱。
  试问:这该是多么不调和的一幅画面?五关刀身高八尺,壮如铁塔;百花仙姬则肩削腰细,站在那里宛若风中之柳,不摆自摇,标准一副弱不胜衣,楚楚堪怜的美人胚于。
  众人实在不敢相信五关刀面对这么一个动人娇娃会真的下得了手。
  这时五关刀也会这样想吗?事实便是好的说明。
  这时,只见五关刀右臂一曲,探去肩后,嚓的一声拉出他那把不知染过多少人血的大环刀!众人情不自禁,齐齐发出一声低呼。受了同情心之驱使,几乎人人忘却眼前这位千娇百媚的百花仙姬也是武林中一大名人。
  五关刀刀尖向下,手合刀把,抱拳一拱道:“抱歉得很,桑某人所有的玩艺儿,全在这把破刀上,除了一把刀,便无可耍的,希望黎女侠最好也找支兵刃用用。”
  百花仙姬微微一笑道:“桑大侠刚才不是说过不懂什么叫做怜香惜玉的吗?怎么现在………邓部分………谢谢桑大侠,不用了。”
  五关刀受到曲解,脸都气育了,嘿嘿冷笑道:“用不用自然由你!”
  百花仙姬笑着接口道:“奴也希望桑大侠最好能横心到底!俗云:“英雄难过美人关。’英雄只能斗英雄,跟美人相斗,总是要吃亏的。这是你们男人最大的毛病,嘴硬心软,每至紧要关头,往往把持不住,须知到时候我们女人心肠一狠,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五关刀毗目大喝道:“完了没有?”
  百花仙姬咯咯掩口道:“主动在你,你问奴,奴怎知道……”
  五关刀虎牙一错,再不答话,大环刀一圈一抖,挽起车轮似的一道刀花,人刀并进,一个大阔步,扬刀兜头便砍!
  百花仙姬早有准备,容得来刀砍落,左手平胸一挥,领开对方眼神,人向左看,一条玲戏娇躯却于原地一个反旋,顺着来刀,滴溜溜一个连环疾转,闪电惊鸿般一下绕到五关刀身后。
  五关刀一声闷吼,全身前扑,左足一滑,右足支地,大环刀如游鱼暴腹,贴着草坪一沉一翻,回身反扫,刀风霍霍,刀光闪闪,既劲且疾。
  百花仙姬引身离地,大环刀毫厘之差,于脚底下一擦而过。
  百花仙姬躲过这一险招,顿由被动变为主动,就在五关刀绝把落空,心知不妙,冀图奋挽狂澜之际,百花仙姬素腕一扬,一蓬银雾脱手电射而出。
  五关刀一踉路,大环刀落地,双手掩面,虽忍着没发出呻吟,双肩也熬不住痛得索索而抖。
  百花仙姬迅速退后文许,温声问道:“没有伤着眼睛吧?唉唉,真对不起。”
  五关刀转过半脸,切齿恨声道:“你记住,黎香君!今天算你狠,桑某人一只左眼今天交你保管,一年之后,咱要本利偿还!”
  说着,双指一戳一带,挖出血淋淋一颗眼珠,往地下一掷,捡起大环刀,大踏步出场而去。
  心缘大师念得一声善哉,平静地接着宣报道:“第一轮,第三场,黄筹对黄筹,请玄玄道兄和追魂施主接着下场!”
  百花仙姬盈盈返座,八卦立玄掌和七步追魂史分别于座椅中缓缓起立。
  八卦玄玄掌和七步追魂叟同时面向草坪上走去,二人没有交谈一句,彼此神色都很凝重。
  走至场地中心,两人同时转身,四目平交,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双方似乎都在等候对方先开口。
  四周人群早将先前两场战事忘却,每一颗心,再度在紧迫的气氛中怦怦而跳……
  终于,八卦玄玄掌有所举动了,他将一手插去自己衣襟中,一面望着对面的七步追魂叟,开口道:“怎么样?”
  七步追魂叟点点头道:“行!”
  什么事怎么样?行,行什么?
  两人不啻在打哑谜,可是,说也奇怪,八卦玄玄掌问出一句怎么样,众人听了,一点头绪没有,而七步追魂叟却回答得那么迅速自然,宁非异事?
  其实,真相一旦揭开,也没有什么玄奇之处。
  八卦玄玄掌自怀中不知摸出一样什么东西,向空中一丢,那件事物如蝴蝶般翩翩滚翻而下原来两人想以猜钱来决定彼此间之进退。
  那枚青钱甫一落地,八卦玄玄掌迅即上前一脚踏住,同时抬头向七步追魂叟笑着问道:
  “你要?”
  七步追魂叟无可无不可他一点头道:“老朽就要有字的一面好了。”
  八卦玄玄掌将脚移开,目光所至,不禁抚掌大笑。
  草地上,那枚青钱向上的一面,四个字明明白白:“国宝通用。”
  七步追魂叟仅将眉头皱了皱,也没有再说什么,接着,两人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四周围观者,深深嘘出一口气,如释重负。谁晋级是一样,只要能快点得出结果就行了。
  现在,第一轮结束。
  进入复赛的四人为:武林赌王、百花仙姬、七步追魂叟,外加一个持有白色幸运筹的冷面秀土西门达。
  心线大师待全场私议之声稍定,左手举着先前那只漆筒,右手另外拿着两黑两青的四支竹筹,高声说道:“请进入复赛的四位施主过来抽筹决定第二轮印证次序与分配之方式,老衲刚才已经交代过,同色者为一组,即抽中黑筹对黑筹,抽中青筹对青筹,青黑两色,青先黑后。”
  这第二轮,虽然仅有青黑两色四筹,但比先前七人抽中七等更加紧张。四根筹,有三种不同的配组可能,准配上谁对赌王有利,或者对冷面秀士有利,这一点,事先难说得很,不过,因分组之不巧,将会影响到最后之成败,则为不喻可知之事实。
  抽筹开始,顺序如前,按盟主任期之先后。
  百花仙姬第一,武林赌王第二,冷面秀士第三,七步追魂叟在最后。
  百花仙姬纤手一拔,第一支竹筹出筒了:黑筹!
  抽得黑筹,所决定了的,是将在第二场出赛;对象为谁,现在尚不知道。
  现在,轮到赌王了。赌王一样的将有三个不同的机会:就是对百花仙姬,对冷面秀士,或对七步追魂臾。
  赌王之心头,当然希望遇上冷面秀士。要想遇上冷面秀士,先决条件是不能再拍出一支黑筹。
  抽出来了,好,是青筹!
  现在轮到冷面秀士也抽出来了唉,泄气之至,冷面秀士接着拍出的,不意是一支黑筹。
  余下竹筹,仅剩一支,当然不用再抽了!
  结果,复赛程序便变成:
  第一场,武林赌王对七步追魂叟。
  第二场,百花仙姬对冷面秀士。
  谁是以上这两场的优胜者,即可进入最后一场决赛,争夺总盟主宝座。
  在万众屏息的肃穆气氛中,赌王与七步追魂叟相继下场。
  两人于场中站定后,赌王抬头笑道:“这一场如何比?”
  七步追魂叟沉吟了一下道:“你老儿说呢?”
  赌王笑着道:“你老儿是有名的脚下滑溜,老汉我则全靠一把算盘打得精,比轻功,比兵刃,都欠公道,为了两不吃亏起见,咱们折衷处理,就以掌拳相对怎么样?”
  七步追魂叟蹩额道:“拳掌……”言下之意似说,拳掌这玩艺儿最耗真力,一场胜负分下来,双方必均精疲力尽,这对你胡老儿有利吗?”
  赌王接着笑道:“只对一掌就可以了,双方划定界线,谁被对方推得远谁就算输好给你老儿一个‘放水’的机会!”
  四周群众听了,无不哈哈大笑。
  这正是这位赌王的可爱处,轻轻巧巧一句话,顿使紧张得令人窒息的场面为之改观。同时,这一点也正是这位赌王的可敬处!是的,七步追魂叟很可能在这一场放水,他如此点明,便无异表示:假如七步追魂臾真打算这样做,他姓胡的并不领情。
  只比一掌,七步追魂叟当然不反对。于是,赌王转身召来心缘大师身边那两名沙弥,作为见证。
  接着,两人于划定位置站好,定神,运气,由一名沙弥喊出.‘一二三”
  沙弥口中三字刚落,比斗双方,四掌齐发,掌力接实,发出轰然一声大响,双方于受震之下,登、登、登同时向后退出三大步。
  两人之中,是准退得较远呢?仅凭目力观测,在场者实在无法加以分判。
  于是,两名沙弥于发掌双方最后停足处划下一道记号,然后开始仔细丈量,量完,两名沙弥不约而同地一致转向武林赌王望去,神色中充满不安和惶恐,赌王脸色微微一变,但旋即恢复常态,哈哈大笑道:“是老汉输了么?宣布呀!”
  年事较长的那位沙弥期期答道:“不过差了三指光景……”
  赌王肩胛一耸,苦笑道:“就只差一指,还不是一样?”
  说着,朝七步追魂叟拱拱手,领先出场返座。
  四周群豪见了,不禁齐声黯然叹息。
  底下,第二场接着开始。这一场,百花仙姬对冷面秀士,如果百花仙姬赢了,固然无话可说,否则赌王的一颗人头,其命运使完全寄托在七步追魂叟手里了。
  百花仙姬出场,神色遇异先前,脸色不见丝毫笑容,这也难怪,这一场,她的处境的确是够困恼的。
  赢了冷面秀士即使险胜半招也好都无异砍却冷而秀士一颗脑袋,纵然这样,仍然无法保证自己一定就能当上总盟主,因为底下尚有七步追魂叟一关须要通过。那么,何不就让一手呢?也不行!她让,又势必增加赌王输头的机会,凭良心说,她对赌王实在要比对冷面秀土的观感好得多。
  冷面秀士跟着下场,青衫飘飘,一扇在手,扬着那张既无血色,亦无表情的面孔,就好像没事人儿一般。
  百花仙姬破例拔剑在手,待得冷面秀士于对面站定,平剑当胸,浅浅一福道:“西门大侠赐招!”
  冷面秀士冷冷答道:“不必客气,黎女侠请!”
  百花仙姬不再多让,剑尖一弹,斜行三步,然后剑决一领,转身一剑刺出。
  冷面秀土沙的一声折扇收拢,以扇骨迎向来剑,轻轻一磕,微沾即退。百花仙姬剑式一变,循踪而上。
  今天所有各场比试,以目前这一场最为正规,缠战之时间也最长久,人影飘忽,剑扇交挥,经过足足顿炊之久,胜负终于分出来了。
  双方兵刃在最后一合中同时被震脱手,但是,冷面秀士纵身接住了他那把钢骨折扇,百花仙姬却未能及时抄住她的百凤长剑,相形之下,百花仙姬以技逊半筹落败。
  场里场外,无人出声,甚至连一声叹息也没有,人人都为紧张所麻痹,一个个眼巴巴的,只等最后之决赛上场。
  百花仙姬捡回宝剑,默默返座,冷面秀士则仍守在老地方,七步追魂叟开始寒着脸孔向场中一步步走去。
  冷面秀士今天虽然在第一轮中抽得幸运筹,但细论起来,他并未占得丝毫便宜。
  因为七步追魂叟所赛二场,一场系猜钱获胜,另一场又仅对一掌;而冷面秀士在一场比斗中,便耗力顿饭之久!
  所以,直到目前为止,在赌王方面仍未见任何不利之处。
  相反的,赌王甚至觉得他今天才是一名幸运者。
  刚才,他和七步追魂叟对的那一掌,他已尽全力,但结果仍较对方略逊一筹,这正说明论功力,七步追魂叟确实要比他赌王强些,七步追魂叟既然没有退让之意,七步追魂叟既然不肯让一场给他赌王,自然更没有让给冷面秀士之理,在七步追魂叟对总盟主宝座志在必得的情况下,由七步追魂叟出战冷面秀士,岂不较他赌王亲战冷面秀士更为有利?
  场中,七步追魂臾平静地望向冷面秀士道:“老弟欢喜来点什么花样?”
  冷面秀士不假思索,简洁地答道:“较量轻功!”
  所有与会者,听了俱皆为之一呆。
  什么?较量轻功?几乎人人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尤以七步追魂叟和武林赌王两位当事人为甚。
  众所周知,轻功乃七步追魂叟独门一绝,冷面秀士如今竟然选取这一项,这厮莫非真的疯了不成?
  七步追魂叟默然片刻,缓缓点头道:“老夫不善矫情,只好依你老弟了。”
  接着,抬头又道:“如何较量法?”
  冷面秀士不答,大步走去主席台前取米两支黄色竹筹,远远插去二十余大外,然后回到原处,于指那两支黄筹,不带任何表情地说道:“依心缘大师之木鱼声为准,木鱼响至第七下,由这里起步,奔赴竹筹所在,取筹后再奔向主席台,谁先将竹筹放到主席台上者胜!”
  说完,俯身在地面上划出一条横线,同时手一摆,示意七步追魂臾先选位置。
  七步追魂受自然不肯在这种地方检便宜,稍事打量,缓步走至界线中央偏南三步处站定。
  冷面秀士接着站去界线中央偏北三步处的相对位置上。
  主席台上,木鱼声开始敲响。
  卜!卜!卜!卜!卜!卜!卜!
  当第七下木鱼敲出,嗖的一声,两条身影同时电射而出。
  一起一落,落而复起,两条身影,始终不差先后。
  众人暗暗称奇,谁也没有想到冷面秀士在轻功方面居然也有着如此不凡之造诣。
  好了,到了!拔筹,转身,起步,好美妙的身法啊啊,还是一样快。
  人人心跳如擂,冷汗直流,拳头握得紧紧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快啊,人人在心底狂叫,却已分不清宪竞是在为谁助威。
  好,好”
  欢呼之声,轰然爆开!
  原来七步追魂臾终于在转身起步后不久争得半步之先,这时,双方距离主席台,均约五六步光景。
  近了2更近了!好!七步追魂受超前一步有余j。
  “噗”
  一声轻响过处,赌王脸色速变。
  七步追魂叟到达主席台前,冷面秀士跟着也到了,但是,七步追魂叟竹筹刚刚向前仰出,冷面秀士那支竹筹已赫然出现在主席台上。
  七步追魂叟一呆,讶然回头道:“这………”
  冷面秀士冷冷截口道:“在下刚才说得很明白:“谁先将竹筹放到主席台上者胜!’置放手法,并无约束。阁叟下对隔空投掷不具信心,这又怪得了谁?”
  全场顿时沉寂下来,一个个面面相觑,茫然不知所以。
  冷面秀士这种解说有理吗?当然没有理!可是,没有理又在什么地方?他现在哪一点说错了?
  七步追魂叟脸色铁青,一声不响,怒目望向主席台上的心缘大师,准备听取心缘大师的公正裁决。
  心线大师宣了一声佛号,缓缓开言道:“有花有果,无尘不染明镜之台,善哉,善哉。
  西门施主言之成理,老袖谨此致贺,第一届盟主举拔得人,并乐观今后之三年,在西门总盟主主理之下,武林中一片祥和,绝无灾变,阿弥陀佛!”
  七步追魂叟眼皮一垂。默默转身归座。
  冷面秀士扭头望向武林赌王,不稍一瞬,赌王日座中缓缓站起,走到百花仙姬面前,伸手一笑道:“黎女侠宝剑借用一下如何?”也心百花仙姬缩身颤呼道:“不,你……”
  百花仙姬自成名武林以来,由于人美心辣,一支百凤剑先后也不知取过多少人命,不意这一刹那如对赌王慨然就死失色惊心。人的情感是怎么回事?何者为善?问者为恶?真是解说为难赌王苦笑了一下,做叹道:“黎大姐,你不赌,可能不知道,在我们赌徒,人人都知道一句话,那就是:“久赌必输!”
  百花仙姬叫道:“那么……”这位武林艳后显然想加责问:“你老儿既然明白久赌必输的道理。当初又为什么要对这种赌约予以应承的呢?”
  大概忽然思及事成定局,问了徒伤人心,是以话说一半,旋即攒眉住口。
  赌王肩胛一耸,转身四顾道:“黎大姐既然不肯方便。老汉只好看看另外还有没有哪位朋友带着刀剑了。”
  蓝衣少年朱元峰,这时忽然踏出一步,向恩师急急喊叫一声:“师父且慢!”
  赌王一扭头,沉股喝道:“怎么了?是不是要为师的在死前一刻宣布我们之间的师徒名义断绝?”
  朱元峰眼眶一红,但迅即镇定下来。以一种悲愤而英勇的语气抗声说道:“恩师你老人家慨然不忘要做一个全信全义的好赌徒,那么你老有否想到场上顺吃顺赔的规矩?试问:你老现在这一去,昨天接受的另外那些赌注其将如何交待?假如人头赌卷上,没有当场割交字样,你老先将金钱赌注处理了再行纳命。有谁能够派你老的不是?”
  与会万千武林人物,无不颌首默许。大丈夫一言九鼎,输钱赔钱。输头交头,是无话可说的。在刻下众人心目中,赌王输掉一颗头,除了归罪他的运气,并不觉得怎样。但源于内心之同情,赌王如能找出理由多活一刻,哪怕仅是短短的一刻,在众人感觉中,也是好的。
  赌王也想起昨天另外收下的那些赌注不予处理,实在于心难安,当下乃望向冷面秀士道:“西门老弟对小徒这番话有何意见?”
  冷面秀土侧目道:“处理另外那些赌注需要多久?”
  赌王计算了一下道:“明天这个时候,仍在此地再见如何?”
  冷面秀士扫了朱元峰一眼,缓缓点头道:“行!”
  朱元峰立即转向师父道:“峰儿先走一步,回去为你老弄点酒菜。”
  匆匆说完,不待师父有甚表示,拔步便向场外奔去。
  百花仙姬目送朱元峰背影远去,然后转向赔王道:“令高足……将来……假如他愿意的话……叫他到香君的百花谷去住一段时间怎么样?”
  七步追魂绝接着也沉声道:“如去老夫那里,老夫也很欢迎。”
  赌王分向两人一抱拳,感激地笑笑道:“好,一定,谢谢两位厚爱,待老汉回去问问他,如能由两位将这娃儿收归座下,目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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