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儿的声音虽然不高,但是贝月明却已然听到了,只听得他哈哈大笑,道:“小女娃,你身在梦中,看什么都不清楚,自然事事皆另有文章!” 贝月明这几句话,讲到后来几句,他和雷坚两人,早已转过了山角,所讲的话,也是飘飘忽忽传了过来的,丁香儿一呆,又叫道:“贝仙客!”可是,丁香儿的叫声,却只令得山崖之上,响起了一阵阵的回音。 她连叫了三声,都没有贝月明的声音,瑞长子已一顿足,道:“快赶上去!”两个人身形一齐掠起,向前掠了过去,疾转过了山角。可是当他们转过了山角之后,眼前静悄悄地,却已一个人也没有了。 向前看去,只见山道迤逦,林木翁翠,在林木深处,总有三四条山路,可以通向不同的方向去的。此际但闻鸟鸣嗽啾,也不知道贝月明和雷坚两人,究竟向哪一条路而去了。 瑞长子一见这等情形,不禁跌足道:“都是你,他们走远了。” 丁香儿“呸”的一声,道:“你好不知羞,就凭你那脚程,可以追上贝仙客了吗?” 瑞长子的脸上略红了一红,道:“他带着一个人……或者会慢一些。” 丁香儿道:“雷坚服了三粒大还丹,自然是身轻如燕了,你想追上他们,无非是相信他们真的舍弃了一身武功不要,但我却不信。” 瑞长子呆了半晌,才突然道:“看来你的梦,做得比我更沉!” 丁香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向他用力一推,将他推得一个踉跄,跌出了几步,道:“去你的,你的梦若是醒了,何不跟了他们去?” 贝月明梦醒,乃是真正的梦醒,身在梦中的人,自然是不会明究竟。 是以,瑞长子和丁香儿两人,竟将其作为笑话,两人一齐笑得打跌。笑了好半晌,瑞长子才陡地想了起来,道:“丁香儿,你刚才和贝月明讲些什么?你们说……那《玉叶真经》,乃是假的?” 丁香儿道:“是啊,你这样紧张作甚?看你的神气,这《玉叶真经》,像是在你的身上似的!” 瑞长子呆了一呆,想说又不想说,丁香儿“哼”的一声,道:“你已经够忙了,什么时候又学会讲话吞吞吐吐?” 瑞长子面上一红,道:“这……这……” 他这人实在太具心机了,当他开口讲话之际,他实在是已经想将自己抢到《玉叶真经》一事,讲出来的了,可是他才讲了一个字,便又陡地想起,丁香儿如今的武功,如此之高,她若是一知道《玉叶真经》在自己的手中,出手来抢,自己如何抵挡得住! 若是被她抢了去,虽说自己和她交情不错,只怕也难以得回来了。 是以,他又迟疑了起来,丁香儿乃是心急之人,一见这等情形,心中更是又好气,又好笑,顿足道:“别说人,你不说还好,若是你吞吞吐吐,看我不大耳括子赏你!” 瑞长子勉强一笑,道:“不是我讲话吞吐啊,你也一样是半吊子,那《玉叶真经》如何会是假的,可也未曾和我讲明白过。” 丁香儿道:“那还不简单,雷家堡堡主,疑心他自己老婆和夏雨石……那个……那个……” 她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究竟还是少女,讲到“那个……那个……”之际,俏脸便不由自主,红了起来。 瑞长子本来想趁机打趣她几句的,但是他继而一想,这时她讲的事,和《玉叶真经》的真假有关,自己若是一打岔,只怕她便不肯说下去了! 是以他并不出声,丁香儿顿了一顿,道:“是以他便服毒自杀,但却又死不甘心,所以留下了两件东西来害夏雨石,那两件东西,就是大还丹和《玉叶真经》。” 瑞长子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摇手道:“不对,不对,大大的不对。”丁香儿一瞪眼,道:“什么不对。” 瑞长子道:“第一,雷大侠乃是性如烈火之人,若是发觉他妻子和夏雨石有什么,那一定是将两人杀了,岂有自杀之理?” 丁香儿一怔,但随即道:“哼,你知道什么?你又怎知他敌得过夏雨石和他老婆?你又怎知他十分爱他的老婆,以致下不了手?你又怎知他还有其它不如意的事,以致非死不可?你又怎知他不是想自己一死,让夏雨石和他老婆两人,在武林中难以立足,为人所不齿?” 丁香儿一连串“人所不齿”的问题,如同连珠炮也似地发了出来,简直问得瑞长子目瞪口呆,根本就没有回答的余地! 他好不容易等丁香儿讲完,才吁了一口气,道:“哇,好厉害。” 丁香儿洋洋得意,“哼”的一声。 瑞长子又道:“可是也还有不对头的地方哩,大还丹和《玉叶真经》,乃是武林之中,稀世奇珍,雷去恶如何能要来害人?” 丁香儿撇嘴道:“你知道什么,他临死之际,将那两件东西交给夏雨石,要夏雨石转交给雷坚,他是想,夏雨石对着那两件武林奇珍,定然会贪心,那么他就可以害他了,那三颗大还丹,可能是毒药。” 瑞长子道:“若是毒药,雷坚早死了。” 丁香儿一拍掌,道:“是啊!就因为大还丹是真的,是以《玉叶真经》之中,一定有毛病,好叫夏雨石在照着《玉叶真经》练功之际,突然间便一命归西!” 听到了最后一句,瑞长子不禁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道:“可是你又怎知,雷去恶不是真知道夏雨石是正人君子,是以以此相托的呢?” 丁香儿“呸”的一声,道:“见你的大头鬼,你想,雷去恶已然知道夏雨石勾引他老婆了,还会相信他是正人君子吗?” 瑞长子一听,不禁呆了半晌,苦笑道:“看来,你讲得十分有理。” 丁香儿双手叉腰,道:“本来就有理嘛!” 瑞长子这时,心中极之沮丧,也没有兴致去和丁香儿争论,只是道:“这样说来,就算有人得了《玉叶真经》,也是没有用的了?” 丁香儿道:“岂但没有用的了?还不如早将之抛开的好,免得受不住诱惑,去练练经上的功夫,哼哼,说不定正练到兴头上,就双眼一翻,去和阎王老子见面了。” 瑞长子不由自主,喘了几口气,失声道:“你……可别吓我。” 丁香儿早已看出瑞长子的神态有异,这时一听得他这样讲法,心中更是陡地一动,道:“我吓你,你可是得了《玉叶真经》吗?” 瑞长子绝料不到丁香儿会开门见山这样问自己的,身子突然跳了一跳。这时,他想要不认,也是不行了,只得结结巴巴,道:“可……可不是吗?”丁香儿吃了一惊,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瑞长子将他如何跟着师父上大幻岭之后,碰到夏雨石走火入魔,在屋中僵立不动,而孙氏兄妹正趁虚而入,眼看便要将《玉叶真经》抢走,但却被他捷足先登,自窗中探进身去,便将《玉叶真经》抢了过来一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当他说到他和孙二十一齐自大幻岭上,跌了下去之际,丁香儿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不住地眨眼撇嘴,说不出的不自在。 瑞长子一看到这等情形,立时将要说的话缩了回去,反倒加油添醋,说上许多自己如何攻向孙二十的要害,下手绝不容情的话,这才令得丁香儿的面色,渐渐地和缓了起来。 不等到瑞长子讲完,丁香儿已然心急道:“你将《玉叶真经》拿出来我羞羞” 书书。 瑞长子心中犹豫了一下,但是在面上,他却是不敢露出丝毫不愿之色来。他又从刚才自己一提到孙二十,丁香儿便大不高兴这一点上,看出了丁香儿对自己,实在大有情意,那么,将《玉叶真经》给她看一看,自然也不是十分严重之事了。可是,就在他这一犹豫间,丁香儿却已然嗔道:“你怕我抢走了你的吗?哼,这部《玉叶真经》,其中必有古怪,你送给我,我也未必要!” 瑞长子忙陪笑道:“我……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他一面说,一面将那《玉叶真经》,取了出来,丁香儿一伸手,便将之抢了过来,翻开一页,看了一眼。 丁香儿向瑞长子要《玉叶真经》来看,本来也只不过是好奇而已。 丁香儿实在想看看那轰动武林、被称为稀世其珍的武林秘笈中,究竟载有些什么奇特的武功,也想看看雷去恶是如何设下陷阱,害夏雨石的。 是以,当她翻开《玉叶真经》的时候,还瞪了瑞长子一眼,面有嗔色,那是嫌瑞长子取得慢了。可是,当她一打了开来,只看了三句,她的面色,便变得凝重之极! 她这时的内功,已然极高,而内功高的人,真气运转,畅行无阻,随心所欲,对于绝顶的内功心法,自然也特别容易领会。 这时,丁香儿一面看,一面自然而然地照着上面所载的口诀,去运行真气,那几句口诀,若是内功不高的人,去依之苦练,只怕十年八载,也未必便能使真气照此来运行的。但是,丁香儿的内功绝高,在她来说,却是一看就会,乃是轻而易举之事,而她只看了三句,已然觉出其中的好处,实在是妙臻毫巅,难以形容! 她面色越来越凝重,身子也不由自主,慢慢地向外走了开去。 瑞长子在一旁,看到她忽然之间,像是人了魔一样,不禁吃了一惊,忙叫道:“丁香儿,丁香儿”。可是丁香儿这时,正沉浸在绝顶内功心法之中,如痴如醉,如何还听得瑞长子的叫声? 瑞长子叫了几声,得不到丁香儿的回答,却见到丁香儿走到了一块大石之上,坐了下来。 瑞长子心中,不禁苦笑,只得也走到了大石旁,站定了身子,也就在这时,他陡地想起来!那本《玉叶真经》,照丁香儿所说,其中是大有毛病的!而看如今丁香儿那种如痴如醉的神情,她分明是在依着其中所载的口诀,在运行真气了,若是她一时不察,岂非雷去恶留下的陷阱,害不了夏雨石,反倒是害了她吗? 一想及此,瑞长子不禁吃了老大一惊,忙又疾声叫道:“丁香儿!”可是丁香儿仍然不应,瑞长子一面叫,一面用力以手去推她。但是,瑞长子一发力,他的手,根本未能碰到丁香儿的身子,便被反弹了出来,他整个人,也被一股大力,震得倒退了几步。瑞长子站定了之后,额上已然吓出了冷汗,他心知此际,丁香儿的内力之强,已然到了极致,如果自己再要去推她的话,只怕用的力道越是大,反震的力道也大,就算她绝没有伤害自己之意,自己也会被震成重伤的。 瑞长子想到了这一点,当然不敢再去推她,但是,他看到了丁香儿已然将《玉叶真经》翻到了第二页时,他的心中,更是焦急无比!因为那本《玉叶真经》之中,既然是有着害人的陷阱的,那么,丁香儿此际,实在是危险之极了!他大声叫着丁香儿,可是丁香儿却恍若未闻,他叫了十来声,没有结果,一俯身,拾起了两块小石子来,用力向丁香儿抛了过去。可是,那两枚小石子,来到了离丁香儿的身子,约有半寸许时,便不能再向前去,而是反弹出了两三寸,落下了地来。 丁香儿这样一直在翻看着《玉叶真经》,实是令得瑞长子焦急无伦,他搔耳挠腮,饶是机智过人,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就在这时,只听得远处,有脚步声传了过来,瑞长子叹了一口气,循声看去,林木繁茂,他还未曾能看清来的是什么人,但是,他却已听到了一阵隐隐的哭泣声,而且还是一个女子发出来的。 瑞长子也没有兴趣去理会来的是什么人,他只是向丁香儿看去,只见丁香儿全神贯注,看她的目光,似乎第二页也快看完了!瑞长子实在没有办法可想,双掌用力,向前直推了出去,可是,他双掌推出之后,一股极大的力道,反震了回来,令得他的身子,不住得“腾腾腾”地向后退了出去,一直退出了七八步,方始撞到了一个人,瑞长子转过身来,却见被自己撞中的,乃是孙十九。 孙十九双手掩着脸,正在呜呜哭泣,泪水顺着她的手腕簌簌落了下来,显然她哭出得十分伤心。 瑞长子一见孙十九,不禁怔了一怔,刚想发问时,却又见他师父,追了上来,像是未曾看到他一样,站在孙十九的身边,扭扭捏捏,想开口又不开口,像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丑老的样子,本就极其难看,再加上这时那种扭扭捏捏的神情,看了更是令人不住发笑,瑞长子的心中虽然着急,也不禁“哈哈”一笑。 丑老一抬头看到了瑞长子,像是在突然之间看到了救星一样,连忙招手道:“长子,长子,你来帮我劝一劝她,她一直哭个不了!” 瑞长子笑道:“师父,她为什么一直哭个不停啊?而且,她哭个不了,就让她哭个不了好了,师父你又这么着急干吗啊?”丑老一顿足,道:“混账东西,她是你师娘!” 瑞长子道:“原来如此,那么,参见师娘!” 参见师娘,理应行跪拜大礼的,但是瑞长子的心中,对孙十九焉有丝毫敬意,只是随便拱了拱手,还带着一副嬉皮笑脸。孙十九的心中,正在气苦,再一见这等情形,心中更加大怒,突然一声怒叱,扬手便掴,瑞长子猝不及防,“啪”的一声,竟被掴了个正着。 瑞长子也自大怒,身子直跳了起来,骂道:“师娘贼,你这……”但是他下面的话还未曾骂出来,却听得丑老“呵呵”大笑了起来。 瑞长子一听得师父的笑声,心中陡地一震,暗忖这是骂不得的,再骂下去,不但是在骂孙十九,而且要连自己的师父也骂在内了! 他一愕间,丑老又梃着脸道:“娘子,你别哭了,勾漏山中,风光极好,什么都有,你跟我回勾漏山去享福,岂不是好?” 孙十九兀自泪痕满面,瑞长子见了这等情形,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师娘,你也别黄熟梅子卖青了,我师父人虽难看些,心地却好,他一心要你回勾漏山去,你就跟他去了吧!” 孙十九一顿足,骂道:“丑老!” 丑老忙道:“娘子有何吩咐?” 孙十九恨恨地道:“你要我跟你回勾漏山去,那也容易,可是有一件事,你却非答应我不可!” 丑老忙道:“答应得,答应得。” 孙十九手指指向瑞长子,道:“将这厮逐出门墙,再也不准他踏人勾漏山半步!” 丑老一听,不禁一怔,连瑞长子也吓了一跳。 孙十九和瑞长子两人,本来就没有什么仇恨,但这时她恰好在心中烦闷之极之际,却刚好遇上瑞长子,是以心中的冤气,一股脑儿,都出在他的身上。 当下丑老迟疑道:“这个……”孙十九怒道:“你不答应吗?” 瑞长子生性豁达,虽然事出意外,但是他看出丑老这时,正如痴如迷,何必令他为难,是以他倒先道:“师父,徒儿自有去处,从此不入勾漏山一步就是了。” 丑老大喜,“嘻嘻”笑着,道:“娘子,你这可高兴了?该笑上一笑!”孙十九想不到他们立时便应允了下来,想再发作,也找不到题目,心想难道自己真的命中注定,要嫁这样一个丑八怪吗? 她越想越是伤心,又呜呜哭了起来,向外奔了出去,丑老连忙如影附形,赶了上去,两人转眼之间,便转过山角不见了。瑞长子看了这等情形,不禁哈哈大笑。 他笑了几声,才陡地想起,丁香儿不知怎样了?他连忙转过头去看时,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 只见丁香儿的头顶之上,有一缕一缕的白气,向上冒了起来。 那一缕缕白气,在她的身子周围,凝而不散,以致她整个人,看来如同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一样,但是瑞长子却还是可以看得清,她手中的那本《玉叶真经》,已然翻过去一半有余了! 瑞长子怪声叫了两声,由于他心中的惊骇,是以他叫出来的声音也变了样。 他一面叫,一面待向前逼去,可是当他来到了离丁香儿的身子,还有两三尺时,便再也难以走近去,瑞长子急得走投无路,搔耳挠腮,不知如何才好。 就在这时,只听得身后传来了两个叱喝声,瑞长子回过头来,却是孙十八和孙二十两人。 孙十八厉声道:“臭小子,你还走得了吗?《玉叶真经》在何处,快拿出来!” 瑞长子心中一动,向丁香儿一指,道:“就在她手中,你只管去取好了!”孙十八一声怪叫,身形如飞,向前直扑了过去。 孙十八才一扑到丁香儿的身边,便已觉出不妙,可是哪里还来得及?一股力道,将他的身子,直弹了出去,翻滚出丈远近,若不是孙二十扶住,真不知要跌得什么样子哩!他站定了身子之后,不住喘气,瑞长子道:“你若是取得下她手中《玉叶真经》来,我当真感激莫名。” 孙二十望着丁香儿,突然道:“她……在做什么?可是嫌自己内功太深了吗?” 瑞长子一呆,道:“你此言何意?”孙二十道:“她此际正将全身功力,一齐迸散出来,这样下去,不消多久,她便成为武功极其平凡之人了。” 瑞长子正在将信将疑间,只见丁香儿的动作,突然快了起来,刷刷有声,将剩下几页《玉叶真经》翻完,双臂向上一振。随着她双臂振起,只听得“轰”的一声响,一股强风,向外直逼了出来,令得瑞长子等三人,一齐后退了几步。 丁香儿满面喜容,道:“长子,你看我的武功,如今无人能敌了!” 她一面说,一面跨下大石来,却不料她一脚踏空,人却一跤跌了下来。她连忙手在地上一按,身子却也不能拔起,只不过勉力站定而已。 丁香儿面色苍白,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孙二十道:“你一身功力,十成去了九成,自然是这样的了。” 丁香儿望了望孙二十,又望了望手中的《玉叶真经》,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瑞长子忙过去将她扶住,道:“别难过,你别难过。” 丁香儿却还是哭之不已,瑞长子抬起头来,道:“你们还看什么?孙十九和我师父,就在前面,你们可以一起到勾漏山享福去了。” 孙氏兄妹对望了一眼,还迟疑着不肯走,瑞长子一手抢过了《玉叶真经》,道:“这个给你们的!” 孙十八伸手接过,但却被孙二十夺了过来,弃于地上,道:“她是练这东西,才武功全失的,你还要来做什么?我们快去追十九姐吧!” 孙十八望着地上那部《玉叶真经》,迟疑了好一会儿,直到孙二十推了他一下,才猛然惊觉过来。 他们两人,一齐奔了开去。 这时,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山雾慢慢地加浓起来,山中也静了下来,只有丁香儿的哭声,和瑞长子的劝慰声,还在隐隐约约地传过来。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