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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怨情难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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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怨情难舒
作者:
倪匡
来源:
倪匡作品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7/9/11
一时之间,沈觉非简直给那少女的言语行动,弄得莫名其妙!
这实在也不能怪沈觉非,因为那少女的一切,实在太神秘了!
她的出现,便是那样的突如其来:一股淡淡的幽香,伴随着一个美绝人寰的少女。若说她残毒,当她微笑的时候,却连明月也为之失色。但如果说她温婉,则她下手之际,却又那样地不留余地!
而且,从她所说的话中听来,她像是知道着自己从来也不知道的身世秘密!
因此,沈觉非呆了半晌,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别吞吞吐吐地了!”那少女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你……你难道还不明白么?”
沈觉非踏前一步,道:“我确是十分明白。”那少女眼中泪花乱转,道:“那……那死了的妇人,是我的……母亲。”
沈觉非剑眉微耸,道:“如此说来,你竟是我的妹妹了?”
那少女却又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和你本来,一点关系也没有的!”沈觉非听至此处,心头怒火,不由得又陡地升起。刚才,他听得那少女如此说法,也已然信了那少女所说的话,还只当那少女,是当年不知为什么,为自己父母弃丢了的妹妹。
可是如今他又听得那少女这样说法,那分明是说,自己根本不是沈雄、方婉两人的儿子!这样的话,那少女本来也曾经说过一次,可是无论是什么人,哪怕说上一千次,一万次,沈觉非都不会相信的!
当下沈觉非“嘿”的一声冷笑,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看那少女的情状,像是满腔幽怨,道:“我刚才不是和你说过了么?”
沈觉非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你也不必花言巧语,你既然害死了我的母亲,我绝不能放过你,如今你武功比我高,如果你怕我报仇要趁早下手,我绝不皱一皱眉头,你出招罢!”
讲完之后,昂然挺胸而立。
那少女一双妙目,在他身上流转,突然轻轻一顿足,道:“你这浑小子……”
只讲了一句话,眼圈儿早又红了起来。
沈觉非心中只记着杀母之仇,对于那少女楚楚动人的神态,却全无怜惜之意,冷冷地道:“如今我打不过你,你既不下手时,咱们后会有期!”
话一讲完,身形一转,一个起伏,便已然掠出了两三丈开外!可是,他掠出两三丈之后,身形尚未站稳,身边一阵幽香过处,那少女却已然拦在他的面前!沈觉非和那少女,两番交手,深知那少女武功之高,自己万不是敌手,因此一见那少女拦住了去路,立即一个转身,又向相反的方向,逸了出去!可是,情形和刚才完全一样,他刚一逸出,那少女又已然拦在他的面前!沈觉非的心中,又急又怒,剑眉轩动,厉声道:“你又不下手,又不让我走,究竟想要怎么样?”
那少女道:“我要你跟我来。我早已和你说过,我来到你家,一则,是为了取沈雄夫妇的性命,二则,是要带你去见你亲生母亲,如今我已然手下留情,放过了腾天金蚊沈雄,你跟我去吧!”
沈觉非只觉得那少女的话,夹缠不清,心中更是怒火中燃,厉声喝道:“女疯子,我妈已然死在你的手中了,那里又跑出什么亲娘来?”
那少女凄然一笑,道:“不论你叫我什么,反正你得跟我走!”沈觉非气疯了心,竟不多考虑,“呸”的一声,道:“女贼,你想勾子,也不能这样硬来的啊!”他因为被那个少女,激得怒到了极点,因此一时之间,也不想想话的轻重。
等到话一出口,他心中也已想起,对方是如此秀丽的一个少女,自己怎可以这样难以入耳的话去污蔑她?可是话已然讲出了口,哪里还收得回来?只见那少女,陡然之间,花容失色,张大了两只水灵灵的眼睛,望着沈觉非,嘴唇哆嗦,像是想讲些什么,可是却又讲不出来,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你……你……”
她只是讲了三个“你”字,便身形晃动,突然欺向前来,沈觉非只觉得眼前掌影摇动,连忙想要招架时,却已然不及!
只听得“啪”的一声响,他左颊之上,早已被那少女,掴了一掌!
沈觉非陆地一呆,竭力镇定心神时,已然觉出,那股淡淡的幽香,越飘越远,那个少女,衣袂飘飘,早已在四五丈开外!
那少女的身法,简直快到了极点。沈觉非才停睛一看时,她在四五丈开外,可是一晃眼间,却已然远在十丈以外了。
沈觉非还听得她一阵阵的啜泣之声,远远地飘了过来,刹时间,他心中不知是爱,是恨,茫然地抬起头来,向那少女的背影瞧了瞧,想要出声,叫那少女回来,可是又终于未曾叫了出来。
那少女的身形,一连几晃,早已隐没在黑暗之中,看不见了。
但是沈觉非却仍然呆呆地站着不动。
他心中将那少女所说的话,细细地想了一遍,他觉得那少女在对他说话时,无论在那一方面来看,都不像是在骗他!但是,那少女所说的话,对他来说,却又是无论如何无法接受,无法相信的!
他想了片刻,眼前又浮起母亲惨死时的情景来,眼中不禁垂泪,右足一顿,便向回驰去。
在那一瞬间,他已然决定,自己决不能对那少女,生出任何感情,因为那少女,是自己不共戴天的大仇人,自己的母亲,便是死在她手下的!
可是沈觉非却不知道,“感情”一词,实在是最为玄妙不过的。
当你下定决心,对某一个人,绝不生任何感情的时候,那只不过是自己欺骗自己,事实上,正是因为你对他已然有了极浓烈的感情,才会有这样决定的!
当下沈觉非一直向家中驰去,驰出了没有多远,忽然听得“哈哈”的笑声,迎面传来。那笑声来得极快,一晃眼间,已然到了身前!
沈觉非抬头看去,只见三个人,两个高,一个矮,正迎着自己,飞掠而来。
看那三个人来的方向,像是从自己家中,跑出来似的。
沈觉非一想及此,身形不由得一凝,也就在此际,那三人身形,也陡地停住!
沈觉非练武,虽然因为一上来,便走错了路,钻人了招式变化的牛角尖中,内功的根底,未曾扎得十分的稳妥。但是他究竟是名家子弟,见识颇广,一见那三人,在如此高速的行进之中,竟能陡地停下身来,便已然知道那三人武功极高,因此不由自主,向那三人望了一眼,只见那三人,也正向他望来。中间一个中年文士模样的人,更是目光灼灼,注定在自己的身上。他的左右双臂,被一个身形高大,金发高鼻的人,和一个矮子架着,看来已然受了伤。
沈觉非和三人打了一个照面,见是从来也未曾见过的三个陌生人,便不再逗留,身形一痛,便待与这三人错身而过。
可是他身形尚未掠出,中间那个文士打扮的人,已经突然叫道:“小哥且慢!”
同时,左面那个高大汉子,五指疾伸处,凌空抓了一抓。沈觉非只觉得一股力道,随之而发,竟将他的去势阻住!
这一来,沈觉非的心中,不禁大是有气!
本来,他自母亲死后,心情的缭乱,已然是无可名状,此际又见那三人无理取闹,更是按捺不住,身形一凝,喝道:“做什么?”
那中年文士笑道:“小哥莫发脾气,你是向沈家庄去么?”
沈觉非挺胸道:“是又怎样?”
那中年文士忙道:“腾天金蚊沈雄,是你的……”沈觉非不等他讲完,便道:“那是我爹。”他话才一出口,便见那中年文士,猛地震了一下,也不继续讲话,呆呆地望着沈觉非,脸上的神情,显得复杂之极,好一会儿,才双臂一震,震脱了那两人,向前面走了两步,双臂一张,便向沈觉非扑来!沈觉非看来,那中年文士的行动,简直又是一个疯子!
他一见那中年文士向自己扑到,便立即身形一闪,向后避了开去。
可是,那中年文士却并不停留,足尖一点,又扑了上来,道:“孩子!爸爸找得你好苦!”
沈觉非一听之下,不由得怒火蹿顶!刚走了一个,要带他去见“亲娘”的,如今,又来了一个自认是父亲的!沈觉非看出那中年文士,步履也斜,下盘甚是不稳,身形向下一沉,一等那中年文士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倏地一掌,当胸击出!那中年文士双臂张开,胸前毫无阻隔,那一掌才发,便“砰”的一声,击个正着!
刹时之间,只听得另外两人,一声怒吼,人影一闪,便已然赶了过来。可是,等他们赶到时,那中年文士,却已然一个站不稳,“咕咚”一声,坐倒在地,口角流出了两丝鲜血来!沈觉非却未曾料到,那中年文士,竟然如此不经打,一掌便已然受伤!
看官,那三个人,正是才离开了沈家庄的甘刺麻、饶了她和连无异三人。若论饶了她的武功,便是十个沈觉非,也不会是他的敌手。可是在不到半个时辰之前,饶了她却为惠德禅师的“度厄真气”所伤。那“度厄真气”乃是佛门无上内功,无坚勿摧,何等厉害。当时,饶了她虽然以武林中久已失传的“移天接地”神功,将之硬移了幵去,可是在那一瞬间,他却也运足了本身功力,和“度厄真气”硬抗了一下。
就在那时候,他实已受了极重的内伤,只不过他一直未露声色,所以才不为人知。此际,他在毫无防范的情形之下,胸前要害之处,被沈觉非击了一掌,自然是伤上加伤!
当下只听得金眼猩猩甘刺麻一声怪吼,道:“好逆子,竟敢打你阿爹?”身形晃动,五指箕张,便已然向沈觉非抓了下来!
沈觉非见他来势猛烈,连忙想要躲避时,却半步也挪动不得!
原来,甘刺麻的那一抓,虽然尚未抓到,可是他内力已发,早已将沈觉非的全身,尽皆罩住!眼看沈觉非非被他一抓抓中不可,饶了她突然摇手道:“甘兄,快请住手!”
甘刺麻一怔,那一抓,立时凌空收住,只听得饶了她道:“孩子,打得好,爹是该打!”
沈觉非听了,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一时之间,倒不知说什么才好。甘刺麻舌绽春雷,喝道:“还不拜见你亲生之父?”
沈觉非一怔,“呸”的一声,道:“谁认得你们是什么人?”他一面说,一面已然打定了主意,趁早摆脱这三人为上。
因此话一讲完,便早已双足一点,向后退了开去。可是他这里才一后退,突然听得“哈哈”一笑,一条人影,比电还疾,已然向自己迎面扑了过来!眼看要与他相撞间,又突然平空向外一转,来到了他的背后。
仓皇之间,沈觉非根本未曾弄清,是怎么一回事,那人一伸手间,已然托住了他的后腰,喝道:“去!”沈觉非只觉得一股力道涌到,人已然身不由主,向饶了她飞了过去!
沈觉非的心中,不由得又急又怒,大喝道:“你们究竟想要怎样?”
直到此际,沈觉非才看出,那个飞掠而至,将自己托出的人,就是那个矮小汉子。他心中对其人的身法之快,不由得大是骇然!
须知连无异外号人称“神行无影黑骷髅”,其轻功之高,实已到了极高的境界!刚才那一手,还只不过是他小试牛刀而已!
饶了她面带微笑,道:“孩子,你被腾天金蚊沈雄夫妇,欺瞒了十八年,难怪你对我心存敌意,你想想,若不是你是我的儿子,谁肯挨上你一掌,仍然对你和颜悦色?”
沈觉非听了,心中不禁一怔,因为饶了她所说的话,竟和那少女,不谋而合!
他想了一想,强忍住气,道:“刚才那少女,可是你们的一伙?”
饶了她道:“不是,我虽然未与她见过面,但是我知道她才是腾天金蚊沈雄的女儿!”沈觉非只觉得事情越来越奇,简直如坠五里雾中,完全摸不着头脑,呆了半晌,道:“你们都别胡说了,我要回家去!”
饶了她道:“孩子,你且跟我来,我们一起找到了你妈,再作道理,此生此世,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会分离了!”
饶了她说来,虽然感情诚挚到了极点,但是沈觉非却完全听不进去!如果他能够将那番话听进去的话,他刚才早已跟着那少女走了,怎会再遇上甘刺麻、连无异和饶了她等三个人?
因此他面带怒容,道:“别胡说了,我自有父母,自有家在,谁和你一起去?”
饶了她叹了一口气,向甘刺麻使了一个眼色,甘刺麻已然会意,突然身形一晃,来到了沈觉非的面前,手指点处,沈觉非肩头一麻,右面的“肩井穴”,已然为他封住!
沈觉非心中怒极,但是却已无法可施!
甘刺麻一一将沈觉非的穴道封住,便待伸手来挟起沈觉非来。
就在那一瞬间,沈觉非陡地觉得左肩的“肩井穴”’上,麻了一麻,被一股力道,冲了一下!
左右肩井穴,本是两个相通的穴道,左穴被封,拍右穴可解,反过来,也是一样,沈觉非在刹时间,左穴被那股力道一冲,右穴已然解开,一见甘刺麻伸臂向自己挟来,立即发出了一掌,向着甘刺麻的胁下,重重地击了出去!
那一掌之发,其意外之处,虽然甘刺麻已是一流高手,也是全然不防!因为,他已然看清,沈觉非的武功,实是尚未登堂入室。
自己这一点,固然只用了两成的力道,可是也已然足够,照理来说,不等一个对时之后,穴道自解,沈觉非万难自己运力冲开!
因此,沈觉非那一掌突然攻到,甘刺麻固然应变神速,刹时之间,只听得“砰”的一声,已然齐齐正正,击中了甘刺麻!
固然,沈觉非的一掌,就算击中了甘刺麻,也万难伤他。反倒被甘刺麻九转神功,反震出两三步去,可是甘刺麻对沈觉非的穴道,忽然能自动解开一点,也感到了莫名其妙!
只听得他“咦”的一声,道:“小娃子,你练过‘移位换穴’之法么?”那“移位换穴”,乃是一种极其上乘的武功,能在刹时之间,逼转经脉,将人身的穴道,移开原来的位置,而令得对方点穴之术无功。
眼下甘刺麻并不知道沈觉非左面“肩井穴”上,曾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道,冲了一冲,因此才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等到话一出口,他才想起,事实上万无此理,因为武林中高手虽多,但是练成那“移位换穴”功夫的,却也寥寥可数,沈觉非的武功,如此不济,焉有能练成这门功夫之理?因此他立即又自己回答自己道:“不会啊,他怎么会这门功夫?”
此际,不但甘剌麻心中奇怪,便是连在一旁的饶了她和连无异两人,也是莫名所以。
他们刚才,亲眼看到甘刺麻被点中了沈觉非的“肩井穴”,饶了她心中,还嫌甘刺麻下手,太重了些,唯恐沈觉非禁受不住。可是,在刹时之间,甘刺麻却反倒中了沈觉非的一掌!
甘刺麻呆了一呆之后,大踏步向前跨出了两步,中指倏伸,又已然向沈觉非点到!他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次出手,足用了五成功力,眼看指风劲疾,将要点头,而沈觉非仓皇之间,想要避开,又绝避不过去时,沈觉非突然又觉出,右臂臂弯的“尺泽穴”上,有一股力道,疾撞了过来!
“尺泽穴”被那股力道一撞,右臂便不由自主,向上扬了起来!
那一扬之势,自下而上,极是怪异,也极不自然,简直出于常理之外。可是沈觉非本就是聪明绝顶的人,刹那之间,他已然看出,自己右臂的这一扬起,如果中指立时弹出,正可弹中对方向自己点来的右手的脉门!他心念电转,尚未想毕,中指便已然“啪”的一声,弹了出去!
甘刺麻一指点出之后,见沈觉非在万无可能躲避抵抗的情形之下,右臂突然古古怪怪地扬了起来,心中已经为之一怔。更未料到,电光石火之间,沈觉非竟会一指向自己脉门弹到!连忙想要缩手时,却已然慢了一步,被沈觉非那一指,正好弹在脉门之上!
脉门要害,非同小可,甘刺麻固然一身九转神功,但是脉门一被沈觉非弹中,那一招之力,也在瞬刹之间,化为乌有!
他那一指,虽然仍点中在沈觉非左面的“肩井穴”上,但是却已然一点力道也没有了!
沈觉非见自己一弹奏功,心中大喜,足尖一点,又向后退出。
饶了她在一旁见了这等情形,“哈哈”大笑,道:“甘兄,虎父无犬子!”甘刺麻心中疑惑不定,回头道:“奇化兄,你别得意,我要是出手太重,伤了他时,你又怎地?”饶了她忙道:“我与你之间,多年交情,立时断绝。”甘刺麻搔了搔头皮,他本是直心肠人,一时之间,倒不知如何才好,可是在一旁的连无异,却已然看出了一些溪晓,沉声道:“等我来!”
他一个“来”字才出口,便自身形如烟,向着沈觉非,疾掠了出去,才一掠到,迸指如戟,已然向沈觉非的腰中,电也似疾,攻出了一招。
沈觉非刚才,连经两次,未被甘刺麻所制,已然知道,一定是有高手,在暗中相助自己,越发胆大,一见连无异攻到,欺他人矮,一掌向他,当头压了下来!
沈觉非对付的方法,本来极妙,但是,出手却有快慢之分。
若是无人相助,不等他那一掌拍到时,连无异早已抓住了他的腰部,令他全身力道,施不出来!因此,连无异虽然觉出头顶风生,也是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那一抓,仍是疾抓而出。
就在那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沈觉非突然觉得,胁下一麻。
那一麻的感觉,就像是突然之际,被人出其不意地呵了一下痒一样,沈觉非不由自主,“咭”的一笑,身子扭了一扭。
他那一扭,模样实是极怪之极,若在平时,难免惹人失笑。
可是在此际,他那一扭,却是有用之极,一扭之下,连无异那一抓,招式使老,竟然还差半寸,未能将之抓中!
虽然连无异立即变招,企图再次出手,但是沈觉非的一掌,却已然重重地击了下来,“砰”的一声,正击在他头顶之上!
神行无影黑骷髅连无异,早年在黑道之上行走时,一身武功,已然罕遇敌手,近年来,专习内功,又和几个绝顶高手在一起,更是功力精进。
可是无论如何武功高的人,除非已然练成了“金刚不坏”身法,或是专练头上功夫,例如“油锤贯顶”一类的人,正顶门上,被人拍了一掌,也是忍受不住,连无异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一时之间,几乎站立不稳,勉力向后退出了一步!
连无异在黑道之中,本来是穷凶极恶之徒,他和饶了她、甘剌麻等人在一起,装成无意于在武林之中争名夺利的姿态,实则上,他心中却是另有极其奸毒的图谋。
只不过甘刺麻、饶了她等人,胸怀坦荡,并未曾发觉而已!
此际,他被沈觉非一掌,击得眼前金星乱冒,不由得凶性大发!
怪叫一声,双掌一错,便已然“呼呼”两掌,连忙攻出!
那两掌,掌风飒飒,一听便可以知道,连无异是动了真怒!
一旁甘刺麻和饶了她两人见状,不由得大吃一惊,忙齐声叫道:“连兄!”连无异在刹那之间,才想起眼前这个年轻》,饶了她是将他当作了自己的儿子的,如果伤了他,饶了她一定不依,而如果得罪了饶了她,自己处心积虑,多年的苦心,便要付之流水!
尚幸他内力,早已到了收发自如的境地,两人的叫声未毕,他已然硬将掌力,向旁一移,“轰”然有声中,一旁一株碗口粗细的桧树,已然应声而折!
沈觉非的心中,不禁骇然,心想那一掌,若是被他击中,还当了得?此际不走,更待何时?连忙身形晃动,向外逸出时,可是甘刺麻却又转了过来,掌风呼呼,将他逼了回来。
饶了她道:“孩子,我不会骗你的,等我将事情,原原本本讲了出来,你就可以明白了!”
沈觉非想走又走不脱,那在暗中,帮了他大忙的人,又不露面,他心中实是焦急之极,顿足道:“谁耐烦听你们胡说,我妈死了,我急着要赶回去哩!”饶了她叹了一口气,道:“方女侠死得甚惨,沈大侠也已然知道了,孩子,你可知道,嵌进了方女侠额上的那一枚戒指,乃是沈大侠的?”
沈觉非虽然觉得事情可疑,可是他却绝不想再与他们纠缠下去,道:“不关我事,等见了我爹,我自会向他问明白的!”
饶了她面上,现出了无可奈何之色,甘刺麻已然喝道:“坐在地上的,就是你阿爹,你还上哪里去找你爹去!”
沈觉非“哼”的一声,道:“你们不让我走时,咱们就耗着吧,看你们能奈何于我!”
沈觉非此言一出,三人不禁一齐为之一怔。
饶了她本已看出,沈觉非对自己的话,一点不信,是以才请甘剌麻出手,将他制住,带走了再说的。可是看来沈觉非的武功极低,却巴经甘刺麻和连无异两人出手,尽皆制他不住!
当下饶了她道:“孩子,你听我将当年的事情说上一遍如何?”沈觉非见他们和那少女,并无关系,却也如此说法,心中也已然生了一点疑惑。
因此,沈觉非听了饶了她的话,心想反正自己难以脱身,何不听他,讲出些什么话来?双手交胸,道:“那你就说吧!”
饶了她叹了一口气,将自己如何与皓首神龙谢音的女儿相恋,为老人所不容,如何自己一怒之下,对心上人生了误会,远走域外,又如何近几年,相思越甚,改名寻人,以及十八年前,在塞外大雪纷扬之中的那段公案,俱都说了他开始说话的时候,沈觉非还聚精会神地听着,可是听到后来,却已然不住冷笑。
等到饶了她讲完,沈觉非道:“照你说来,我是你的儿子,而被我现在的父母,换了来的?”
饶了她喜道:“正是!”
他只当沈觉非已然为他的一番话所说动,因此心中高兴之极。
可是沈觉非却又“哈哈”一笑,道:“你当真可以说是糊涂之极!”
饶了她愕然道:“孩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觉非道:“你们当然也见过我现在的父母了?”饶了她道:“不错。”
沈觉非道:“那么,你们难道看不出,我和父亲,十分相似么?”
饶了她闻言,不禁一怔,这时候,天色已然微明,饶了她坐在地上,就着晨曦,打量了沈觉非片刻,只觉得他广额方脸,实在和腾天金蚊沈雄,相似之极!
参
饶了她看了之后,半晌讲不出话来,好一姜儿,才喃喃地道:“莫非另有其人?但是沈雄的戒指,又怎会到了那女孩的手中?”
沈觉非冷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你现在可还认为,我是你的儿子么?”饶了她目光灼灼,竭力想在沈觉非的身上,寻找出自己的影子来,可是直到天色大明,他仍然一无所获,他越是想沈觉非看来像自己,但是却越看沈觉非,越‘沈雄相似!
在一旁的甘刺麻和连无异,自然也看出了沈觉非绝无一点像是饶了她,甘刺麻忍不住道:“奇化兄,只怕你那位夫人,弄错了吧。”
馇了妯彳首。“廿研。就笪妯摊不莉丨葙少曰―心侩瀚劫―伯菅右冻白的豫子,是男是女,也分不出来之理?”甘刺麻一怔,道:“那我就不知道了!”饶了她叹了一口气,道:“这事情,只怕不是找到她本人,万弄不明白,我们走吧!”一面说,一面便挣扎着站了起来,甘刺麻连忙过去,将他扶住,连无异狠狠地瞪了沈觉非一眼,也扶住了饶了她的另一面,一齐向前,疾驰而去。
沈觉非此际,已然深信饶了她所说的往事,乃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可是这其中,却有了一个极大的误会,自己父母,恰好在这时候,卷进了那个误会之中,种下了祸因,以致母亲惨死!
他想到此处,一面为饶了她难过,一面更为自己难过,呆了一会儿,刚待转身过去时,突然又自身后,飘来了那股淡淡的幽香!
沈觉非一闻到那股幽香,心神便大受震动,那股幽香,自他身后飘到,他几乎没有勇气,转过身去!他一闻到了那股幽香,便已然知道那个少女,已然站在他自己的背后。
同时,他也已经知道,刚才出手帮助自己的,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少女!可是,那个少女,却又是他杀母的仇人!
沈觉非呆了一呆,只听得身后传来了一下幽幽的叹息之声。
沈觉非这才猛地转过身来,和那少女,打了一个照面,沈觉非一声冷笑,道:“刚才的情形,你一定已然全看到听到了?”
那少女并不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沈觉非尖声道:“那你害了我的母亲,硬说她弃了你,又如何说法?”
那少女凄然抬起头来,道:“我……我不知道!”沈觉非吼道:“你不知道,便算了事了么?”那少女叹了一口气,道:“沈公子,你莫太过分了,若不是你,我……我早已出手了!”
沈觉非一听,那少女这话,竟是大有情意,心中也不禁为之一怔。
可是,他立即想到,自己和这少女之间,联系着杀母的大仇,纵使她有情意,自己又怎么能够接受?因此,他立即“呸”的一声,道:“你害了一个无辜之人,若是还感到不够时,何妨再出手?”:那少女一听,突然尖声大笑起来,笑声显得凄厉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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