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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 群雄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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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 群雄争名
作者:
倪匡
来源:
倪匡作品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7/9/11
姚九霄站了起来,道:“在下条件如此,若是赖大侠答应,在下立即可令沈公子转醒,日出之前,他断骨也可续上。但是如果赖大侠若是取不到第一,亦即在下得不到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时,沈公子却只有七日可活,在下言已尽此了!”
赖五叹了一口气,回头道:“董阎王,这一”
董路道:“咱们先考虑是否应该接受他的条件,再说其他。”
赖五道:“除了他以外,只怕实难找出第二个人,来救治沈公子。”
董路道:“那就不用说了,先答应了他,我们再作道理。”
赖五想了片刻,转头过去,道:“好,姚先生,咱们答应你了!”
姚九霄一笑,道:“两位名满天下,自然是言出如山的了?”
董路严声道:“我们既然答应了你,当然没有反悔之理!”
姚九霄干笑道:“其实两位绝无反悔之余地,因为沈公子的性命,仍在区区在下的手中!两位请先离去,明日一早来此便了!”
董路满面怒容,赖五除了眉宇之间,略具忧戚之外,看来仍和平时一样。两人告辞了姚九霄,回到了自己的室中,相对默然半晌,董路道:“赖大侠,咱们先去看看,参加第一等比试的,已有哪些人了!”
赖五道:“好!”两人遂又走出了居室,来到了空地之上。
只见空地上,六个大石台,每个相隔,约有三四丈远近,在每一个石台前面,皆竖着一块老大的木牌,但是在第一个石台旁,竖着的却是老大的一块石碑。
无论是木牌还是石碑之旁,都竖着明晃晃的大火把,照耀如同白昼。
而且,夜虽已深了,但是每一个台前,还都聚集着不少人,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赖五和董路两人,来到了第一个石台之前的那块石碑之旁,抬头望去。映着火光,看得分明,只见若大的石碑之上,还只有“苗疆绿发婆婆”六个字,那六个字,刻在石碑上,虽然不十分深,但是会家眼中,一望可知,抓臬⑴粝宜灿遨的由功珀丰楛硒划屮本的一两人互望了一眼,来到了第二个石台旁的木牌前,他们两人,才一走近,围在那块木牌吝前的十来人,立时静了下来。
两人向木牌上一看,只见上面已有十来个名字,有的甚是生疏,想是武林中后起新秀,虽不敢争第一至第十之名,但却有意在第十一至第十二名之间,角逐一下名次的人物。
有的名字,赖五和董路,也曾听说过,这些人,想是有自知之明,自知难以和绝顶高手相比,是以才将名字写在第二等比试的木牌之上。
两人刚在看着,忽然听得身旁一人叫道:“赖大侠!”
赖五回过头来一看,只见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做儒生打扮,腰悬长剑,正站在自己的身旁,赖五虽然不认得他是什么人,可是一见他这一身打扮,和长剑的剑穗上,那异样的方胜,已经知道这个人是武当派中的人物!赖五心中不禁一凛,道:“阁下何人,恕在下眼拙得很!”
那中年人笑道:“晚辈夏百兴,早年曾随家师,在冀北得睹赖大侠风范,赖大侠如今,自然不会再记得我的了!”
赖五“噢”的一声,道:“不知令师是武当双圣中的哪一位?”
夏百兴躬身道:“家师上连下云。”
赖五道:“原来是剑圣连云上人高足,身手自然不凡了!”
夏百兴道:“晚辈此次来,斗胆参加第二等比试,尚祈赖大侠指教。”赖五道:“武当双圣,他们也来么?”
夏百兴道:“正是,两位老人家,道上与峨嵋笑佛相遇,是以迟到了
赖五和董路两人,一听得此言,不由得齐皆吃了一惊。夏百兴道:“听说除了不少能人异士要角逐第一等的名次之外,竟连皓首神龙老爷子也惊动了,要来凑兴,不知然否?”
赖五道:“我却不知道。”
夏百兴又道:“这次上得朝日峰来,即使一无所得,只是得睹各位异人风采这一点,已然是三生有幸了!”赖五没有心思再和他讲下去,敷衍了几句,便和董路一起转身离开。
两人回到了室内,又是默然半晌,董路才道:“赖大侠,这事情可难办了!”
赖五点了点头,道:“不错,武当双圣,剑圣连云上人,掌圣朱广天,以及蛾嵋笑佛,光是这三人,已然是罕见高手,在下斗胆说一句,就算这三人不怕的话,谢老也要来,却是难说了,而且,渡口相逢,那位襟绣黄花的蒙面人,也是一等一的劲敌,我们实无把握,稳站鳌头!”
普路给给袖谱|“芒县沈公子闵肷不治丨我眷鎔姚九雷汶嘁芊―栅成碎片!”
赖五叹了一口气,道:“纵使将姚九霄撕成碎片,大恨也已经铸成了!”两人又默默半晌,方始长叹一声,各自休息不提。
一夜易过,第二天,已是会期了。
董路和赖五两人,一早便离开了自己的居室,来到了姚九霄的居室前面,尚未及打门,便听得室内,传来沈觉非的声音,叫道:“赖大侠,董阎王,是你们两人来了么?”
赖五和董路两人,互望了一眼,他们两人俱是一样的心思。
他们心中虽然恨姚九霄之不近人情,但是却也不得不佩服姚九霄的本事!沈觉非本是伤重已极,连日来均在鬼门关前徘徊,随时可以断气的人,但只过了大半夜,那一声叫唤,中气却也颇足!
紧接着沈觉非的那一下叫唤,木门“吱”的一声,打了开来。
只见姚九霄和沈觉非两人,并肩而立。
沈觉非的面色,虽然苍白些,但精神却也不错,双手十指不但红肿消去,而且看情形,已断的指骨,也已被姚九霄续上!
沈觉非一见赖五和董路两人,连忙踏前一步,道:“两位前辈,我有话要说。”
赖五道;“你不必说,我已知你心意,要我们不接受姚先生的条件,是也不是?”
沈觉非道:“正是,这次大会一”
董路不等他说完,已经大声道:“你不必多说了,我与赖大侠,都不是轻易领人情的人,但如果不能将你救活,我们两人,却也终生于心不安!”
姚九霄“哈哈”一笑,道:“沈公子,你纵使肯轻生,但是赖、董两位,言出如山,只怕也绝不肯悔约的!”沈觉非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正在此际,突然听得空地之上,传来了“当当当当”不绝于耳的钟声。姚九霄笑道:“大会已开始,咱们也该前去参加了!”
赖五沉声道:“自然要去!”
一行四人,齐向空地之上走去,只见每一个石台的附近,全都围满了人。这次比武,乃是按报出名头的次序,两人两人比试,败者淘汰,胜者与胜者,再行比试,直到最后十人,再各以功力,以定名次。
有的人自度今日轮不到自己动手的,倶都集在第一个石台之旁,要看绝顶高手比试。赖五等四人,来到了石台之旁,只见石碑上,还是只有绿发婆婆一个人的名字。
赖五放眼看去,首先看到一个银髯飘胸的老者,和一个其瘦无比的书生,荫人泌#一莉。另右一个女肝输劝佛也似的胜士知尚币知他们女一瓶―曾在渡口相遇的那蒙面人,也在其中。
坐的离台远远的,还有两个僧人,那两个僧人,一个披着一件鹅黄色的袈裟,长相异特,赖五认出他是密宗番僧奇智禅师。还有一个僧人,却是瘦小干枯,肤色如铁,一件袈裟,也是破绽多多,手中正在数着一串漆黑的念珠,双目微闭。
这样的一个僧人,本来毫不起眼,但赖五乃是何等样的人物,一望便知那是非同小可的高手,心中又凛了一凛,道:“董兄,那僧人是何来历,你可认得出来么?”
董路看了半晌,道:“认不出。”
两人正在说着,只听得钟声骤至,同时,“铮”的一响,金铁交鸣之声过处,从十来丈开外,一条人影,突然冲天而起!
那条人影,直拔起了五丈高下,身形才斜斜向下沉来。
但是沉下了两丈许,突听得他一声长啸,再度拔起丈许,如此三沉三起,疾逾飞鸟,已经到了第一座的石台之上。
那人身法之妙,实在罕见,整个广场之上,立时响起了如雷也似的彩声。
只见那人落在石台上之后,却是以一对钢拐,支住了身子。
原来那人,正是双腿已断的阴风蛇叟司徒本本!他待喝彩声稍息,气纳丹田,朗声道:“在下偶动兴致,与西域黄花会几位朋友相约比试,竟蒙各位不弃,一起前来,实觉荣幸!”
他讲到此处,顿了一顿,续道:“比试办法,各位谅已知晓,并也同意,点到就算,下台之后,不得穷追。如今不妨按照报名前后,就此开始!”
人丛中又发出奔雷也似的哄叫之声,第二个至第六个石台之上,立时便有人跃上台去,动起手来,围在第一个台旁的众人之中,只见有人站了起来,正是苗疆绿发婆婆。
只听得她尖声道:“第一等台上,只得老身一人,留下了名字,便是稳得第一,也不光彩,难道就无人敢争了么?”
绿发婆婆这里,话才讲完,只听得一人,声如狮吼,道:“休得口出狂言,我来了!”
那人的汉话,说得十分生硬,众人一齐循声望去,只见发话的人,正是番僧奇智。
不少人俱都知道,奇智禅师在上次巫山大会之中,与绿发婆婆苦战四百七十三招,才败在绿发婆婆的手下,这一次,当然是抱着雪耻之心而来!
只见他大踏步地来到了那块大石碑的前面,运指如飞,石屑纷落,已然划下了几个藏文。
能攸俱山灿邮它的且仆力空的人命且石尤姐一似旦讲相而细抓是他的法名。
他一将名字划妥,足尖一点,鹅黄色的袈裟,迎风震荡,已到了台上!绿发婆婆也发出了一声尖啸,身形如飞,向前滑出,来到了台边,眼看她要向石台之上撞了过去,却突然身子笔也似直地向上拔起,已经稳稳地站在石台之上,两人一个头发绿得出奇,一个袈裟黄得耀眼,一齐站在台上,更是引人注目。
司徒本本一见两人上台,便向后退出了一步,道:“我们不妨什么人想上台显身手时,才在石碑留名!”他一言甫毕,只听得一人道:“为何非留名不可?”
那人的声音,清越无比,众高手中,尽皆为之一怔。
众人一起循声看去,只见出声的人,乃是一个襟绣黄花的蒙面人。
司徒本本立即道:“当然可以,如阁下那人,只消在石上留下黄花印记,便自可以了!”
那人向台上一拱手,道:“多谢得很!”
此际,在那个石台之旁的人,莫不是武林之中见多识广之士。可是,在一阵窃窃私议之后,看所有人的面色,竟像是都认不出那是什么人来。
司徒本本话一讲完之后,双拐一点,“铮铮”两声,火星四冒,已经飞身下台。
奇智禅师和绿发婆婆两人,也不客套,便立即动起手来。
这两人一动上了手,全都身形如飞,快疾无比,赖五看了一回,转过头去对姚九霄道:“姚先生,只怕七天之内,难以比得完。”
姚九霄道:“放心,七天比不完,我自然有办法令他再活上七天。”
赖五又低声道:“姚先生,你已看到了,如今高手众多,我实无必胜把握!”
姚九霄却眼望他处,道:“赖大侠,胜不胜在你,与我何关?”
赖五听了,默然不语。
沈觉非在一旁却沉不住气,道:“赖大侠,就算我当时立即死了,又当如何?”
赖五一笑,道:“但实际上,你却未死,我们却要尽力而为!”
沈觉非还想说什么时,突然之间,只听得嘈杂的人声,忽然静了下来,而且,人人都扭过头去,望着上山的道路。
沈觉非也不自由主,随着众人的视线,向前望了过去,一看之下,他不禁为之一呆。
只见一个少女,白衣如雪,秀发披肩,正缓步走了上来。
那少女生得如此之美丽,阳光照映在她的面庞上,泛出了炫目的光采,是以难怪得绿发婆婆和奇智禅师,虽然打得激烈无比,但是众人仍不免一起转过头去望她一眼。
沈觉非一见那少女,心头便自评怦乱跳!
那时候,朝阳正照在那少女的面上,并不能将她的面容,看得十分清楚,是以沈觉非也辨不出她是冷雪,还是侯银凤来。
赖五一见那少女,也是一呆。
那少女一直向前走来,来到了离石台二十来丈处,方始站定。只见她向台上望了一眼,便放眼在人丛中搜来搜去,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人,当她的眼光,和沈觉非的眼光接触之际,全身也是陡地一震。
此际,沈觉非已经看清,那少女并不是侯银凤,而是冷雪!
自从那天晚上,董小梅失手将谢莲杀死之后,沈觉非便没有再见到过冷雪。
本来,他对冷雪,也不免十分思念,但自从他见了侯银凤之后,因为侯银凤和他之间,并没有杀母之仇,而且两人,又生得一模一样,是以他的满腔情意,便转到了侯银凤的身上。
这时候,他又见到了冷雪,心中实不知是恨是爱,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才好。
只见冷雪震了一下之后,轻移莲步,竟向沈觉非走了过来。
沈觉非只觉得心头“抨怦”乱跳,直到冷雪来到了他的面前,方始停了下来。
沈觉非吸了一口气,嗫嚅道:“冷……姑娘,久违了!”
冷雪低声叹了一口气,道:“你倒居然还记得我么?”沈觉非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道:“冷姑娘,你……来巫山,也准备一显身手么?”
冷雪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是来找一个人的!”
沈觉非顺口问道:“找谁?”
冷雪抬起头来,道:“找你!”
沈觉非绝未料到冷雪竟会讲出这样的两个字来,一时之间,不知怎样回答才好。
冷雪又低下头去,道:“沈公子,我有些话要和你说,这里人多,我们借一^步说话如何?”
沈觉非想了一想,道:“好!”
冷雪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向外走了开去。
赖五低声道:“我看此女眉宇之间,像是有着极大的心事,觉非,你可得妥为应付丨”沈觉非也觉得冷雪的神态,十分异样,闻言点了点头,便跟在冷雪的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人丛,直向悬崖的边上走去,不一会儿,已经离得那六座石台远了,众人的呐喊之声,听来也不如刚才之甚。
冷雪直来到了一棵老松之下,才停了下来。
那棵松树,也不知在朝日峰顶,生长了几千百年,盘虬曲折,宛若一条即将腾空而起的蛟龙一样,在树下,有着几块极其平整,高矮不同的青石,恰好作为石凳石几使用。
冷雪停了下来之后,才缓缓地转过身来,道:“沈公子,我们不妨先坐下来再说。”
沈觉非不知道冷雪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只得唯唯答应,坐了下来。
冷雪自己,也在沈觉非的对面坐下,只见她望了沈觉非一眼,突然叹了一口气,道:“沈公子,这些时间,你在哪里?”
沈觉非心知冷雪特地上朝日峰来找自己,必不至于只是向自己问起这几个月来的行程,但是他仍然据实,将这几个月来的遭遇,讲了一遍。
他在讲述的时候,发现冷雪似乎根本未曾在听他的话,而只是柳眉深锁,神思恍惚。
冷雪迟疑了片刻,道:“我来告诉你一件事,那位侯银凤姑娘,你自然是认识的了?”
沈觉非道:“是,你们见过面了?你和她,可能是双生姊妹哩!”
冷雪道:“就算是,我们从来也没有在一起过,哪里会有姊妹之情?”
沈觉非一听得冷雪的话,说得十分冷淡,心中不禁愕然。
紧接着,又听得冷雪道:“沈公子,我要来告诉你的,便是你绝不能和这位侯姑娘亲近!”
沈觉非听了这句话,心中更是大吃一惊,失声道:“为什么?”
冷雪面上,又现出了一个极其痛苦的神情,道:“为了什么,我如今也不会说,而且,就算说了,你也不会相信一”沈觉非忙道:“冷一一”但是他只讲出了一个字,冷雪便挥了挥手,道:“你且听我说。”
沈觉非只得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冷雪望着绕峰而过的层层浮云,道:“我知道,你自从遇到了那位侯姑娘之后,因为她生得和我一模一样,又和你没有杀母之仇,你一定已经将满腔情意,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沈觉非苦笑了一下,无话可说。
冷雪又叹了一口气,道:“沈公子,早几个月,你对我的情意,我也完全物;首悪太妖攸乇朴々太告基了进跑基舟令伟如么杂袍一占挂右姑杳更不怨姑姑令我铸下了这等大错,我只是怨恨自己命苦……而已!”
她讲到此处,早已珠泪纷垂。
沈觉非不自由主,握住了她的纤手,道:“冷姑娘,我……实是……”冷雪并不缩回手来,但是却又立即打断了沈觉非的话头,道:“沈公子,我已说过,一点也不怪你,我只是要你明白,我对侯姑娘,并无妒意。我与你之间,恩恩怨怨,也一言难尽,但是你该相信我,在我心中,除了你以外,实是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令得我对之如此地关切了。”
沈觉非茫然道:“那你是说,我不能和侯姑娘亲……近?”
冷雪站了起来,道:“我话已说完了,沈公子,对那位侯姑娘,我可以给她两句的评语,那便是蛇蝎不如其毒,枭獍不如其狠!”
沈觉非道:“冷姑娘,我与侯姑娘……”
他只讲到了一半,冷雪已经身形飘飘,向外疾掠了开去!
沈觉非想要去追赶时,却被冷雪顺手摘下了一把松针,迎面扑了过来。
沈觉非连忙挥袖以迎,将松针拂去之际,冷雪白衣飘飘,已经远去了!
沈觉非望着她的背景,呆了半晌,心中细细地玩味冷雪对侯银凤的那两句评语,他觉得,那两句话,无论如何放不到侯银凤身上的!
侯银凤虽然因段翠的娇纵,而不免任性,但是又怎能说她毒逾蛇蝎,狠比枭獍?但是,冷雪特地来告诉自己这件事,却又不会是空穴来风,那么,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
沈觉非心中这时所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他也不是没有问过冷雪。但是冷雪却回答说,有关侯银凤的事,就算讲了出来,他也不会相信。
那么,这又是什么骇人听闻之极的事呢?
沈觉非一个人呆了半晌,想不出其中的道理来。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冷雪特地上巫山来,将这样的话告诉自己,她绝不是含有什么恶意,而是对自己的关怀。
沈觉非越想,心中越是烦乱,他想将冷雪的话,去和赖五商量一下,再作道理,便满怀心事向前走去,但他只不过走出了几步,便听得身后,有人叫道:“沈朋友请留步。”
沈觉非回过头去看时,只见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貌相俊朗的年轻人。沈觉非一看,便认出那人,乃是阴风蛇叟司徒本本的徒弟司徒仇。
沈觉非对司徒仇,本来就无好感,再加他听得董小梅说起过,在衡山之中,董小梅为他所骗,几乎丧生在皓首神龙掌下,而司徒本本,又巧取豪夺,弄走了董小梅的那柄和《九原清笈》有关的折扇,是以沈觉非对之更生厌恶之感。
他转寸身夹之后。县冷冷她望了对古一扨甚#不出亩八司徒仇却是满面笑容地走了过来,道:“沈朋友,我们以前,略有一些小过节,莫非沈朋友至今,还放在心上么?”
沈觉非冷冷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和阁下即使无过节,我也是一样!”司徒仇干笑几声,道:“沈朋友真是快人快语!”
沈觉非知道自己的话,一定令得他十分恼怒,而他居然还面带强笑,可知其人的性格,阴沉到了极点,心中更其讨厌,道:“阁下将我叫住,就是为了讲这些闲话么?”
司徒仇道:“这倒不是,刚才,我见你和冷姑娘正在谈话,冷姑娘翩然而去之际,像是在发怒,阁下也未免太不解柔情蜜意了!”
沈觉非越听越是讨厌,双手一拱,道:“在下不能奉陪了!”
司徒仇连忙身形一晃,拦在他的前面,道:“沈朋友慢走!”
沈觉非面色一沉,道:“还有何事?”
司徒仇仍是干笑道:“这位冷姑娘,以前和我也有数面之缘,她心中或则对我,有些误会,我想找她,解释一番,不知她在何处?”
沈觉非一声冷笑,道:“笑话,你是大会主持人的徒弟,宾客上山,现在何处,你反来问我,我怎么能够知道?”
司徒仇阴恻恻地一笑,道:“沈朋友,你不见得便没有事来求我!”
沈觉非斩钉断铁地道:“即使你一言可解我性命之危,我也不愿出言求你的,失陪了!”
他身形一侧,向前疾掠而出!
掠出了两三丈后,他尚自听得身后传来司徒仇愤怒已极的冷笑之声!沈觉非心中,烦乱已极,惹怒了司徒仇一事,转眼之间,便已绝不放在心上。没有多久,他已经回到了石台之旁。
只见每一个石台上,皆有人在动手,在第一个石台上动手的,乃是武当双圣中的掌圣朱广天,和那个襟有黄花的蒙面人。
在那块石板之上,则印着一个深可五分的掌印,纹理分明和一朵以手指划出的花朵。
沈觉非向台上略看了一眼,只见朱广天当真不愧“掌圣”之名,双掌翻飞,每一掌倶卷起阵阵劲风,掌势飘忽,掌影蔽天,不可方物。
但是沈觉非却也看出,朱广天的攻势,虽然凌厉已极,但是那蒙面人,却已经占了上风。因为两人的打斗,一个是满台游走,掌发不已,另一个却老是进一步,退两步,进两步,又退一步,来来去去,不离那五尺方圆,优闲已极!
这其间,高下已然判明!
沈觉非向台上看了一会儿,再在台下搜寻赖五和董路时,却不见了他们两个人,只有怪医姚九霄,在离台不远处,盘腿把膝而坐,专注台上,连眼皮都不眨一眨。
沈觉非连忙走了近去,道:“姚先生,赖大侠和董阎王呢?”
姚九霄冷冷地道:“不知道!”
沈觉非又道:“他们在什么时候离开的,你也不知道么?”
姚九霄冷笑一声,道:“你的性命,在我手中,他们走得远么?啰嗦什么?”
姚九霄和赖五、董路两人之间的“交易”,沈觉非也已全都知道,他实是十分鄙薄姚九霄之为人,一听得他还以此沾沾自喜,心中不免有气,也冷冷地道:“姚先生,若是我豁出一死时,只怕你也一点得不了好处!”
姚九霄面上神色,微微一变。
他这才向沈觉非望了一眼,道:“有一个中年妇女前来,他们两人,便跟着她离去了!”
沈觉非忙道:“什么样的中年妇人一”
他一句话未曾讲完,只听得台下众人,突然轰雷也似,喝起彩来!
沈觉非不自由主,定睛向台上看去,一看之下,也不禁吃了一惊。只见台上两人,胜负已分,在武林中享誉数十年,正派之中屈指可数的高手,掌圣朱广天,正以绝顶轻功,绕台而走,身形飘忽,身法快到了极点。
而那个蒙面人,则始终跟在朱广天的后面,相距总不离三尺。
而且,蒙面人的右掌,离朱广天的背心,只有三寸距离!
而蒙面人的手臂,却没有伸直。
也就是说,只要蒙面人的手臂一伸直,他那一掌,便可以按在掌圣朱广天的背心上!
沈觉非之所以吃惊,乃是他知道,朱广天的盛名,绝非幸得,他在掌法上的造诣,虽然称不上第一,却也是天下罕见!可是如今,一任他飞掠转弯,腾上挪上,那蒙面人的手掌,自始至终,离开朱广天的背心,只不过三数寸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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