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手向一块高可丈许,厚近六七尺的巨冰推去。那块巨冰,少说也在万斤之上,以孟冬儿的功力而论,本来是绝推不动,但是巨冰之下却有一个冰槽,其滑无比,孟冬儿只是轻轻一推,那块巨冰,已然“嗤”地一声,向旁滑开,立时现出一个洞来。郁三娘伸手便拦,但孟冬儿却已然从洞口窜了出去,在天痴禅师面前站定,道:“老和尚,你给是不给?”
天痴禅师道:“孟姑娘,火兄弟性子异常猛烈,你要来无用,若是孟姑娘要守洞的珍禽异兽,包在贫僧身上,为你找上一样如何?”
孟冬儿小嘴一撇,道:“我就是中意它!”身形一晃,便向火鹫扑了过去。
天痴禅师和跟踪而出的郁三娘一齐叫道:“小心!”但是“小心”两字才一出口,那火鹫一声长鸣,已然腾空而起,离地三尺,反向孟冬儿迎面飞来。
孟冬儿兀自不知厉害,笑道:“你们看,它也要我作主人啦!”
这一切,全是电光火石之间,一刹那的事,郁三娘和天痴禅师想要拦阻,已然不及,天痴禅师只得大叫道:“火兄弟,翼下留情!”
火鹫抓了孟冬儿,只是在空中盘旋,郁三娘见女儿被制,也没有了主意,心知火鹫不但通灵,而且神勇广大,若是恶言相向,说不定它一松鸟爪,女儿跌了下来,立时死于非命,只得也软言相求,道:“火兄弟,快将小女放了下来,有话好说!”
不一会,只见火鹫又由高而低,飞了下来,但是却仍然紧紧地抓住了孟冬儿。天痴禅师心中一动,道:“郁三娘,火兄弟必是要你答应为来人治伤,才肯将令媛放下地来!”
郁三娘心知天痴禅师所说是实,道:“天痴,你不是不知我们门口规矩,男女不相疗伤,老头子病在床上不起,我瑞儿又犯例被囚于寒风洞中半年有余,人已被弄得不复成形,谁还能为此子去尽体内寒毒?”
天痴道:“你放心,孟谷主的伤包在贫僧身上!”郁三娘道:“只要老头子能出手,我便答应为他去净体内寒毒。”
天痴禅师仰头道:“火兄弟,谷主夫妇已然答应我们所请,快将孟姑娘放了下来。”
那火鹫长鸣两声,盘旋而下,离地丈许,鸟爪一松,孟冬儿便跌了下来。虽然并不算太高,但是孟冬儿一则吓得失魂落魄,二则身在空中被火鹫不断旋转,转得头昏闹涨,是以未及施展轻功身法重重地跌在地上,坚冰何等硬,也着实跌得不轻!
郁三娘连忙赶了过去,孟冬儿满面怒容,爬了起来,狠狠地盯了火鹫一眼,满面通红,一溜烟从洞口中跑回晶雪谷去了。
郁三娘知道女儿心中发怒,但也无法可施,道:“三位请进!”
天痴禅师来到房中,道明了来意,孟子春道:“只要老朽可以效劳,一定听凭尊意!”
天痴禅师道:“我近年来勤练佛门般若神功,自信以本身功力,疗治内伤,并非难事。”一面说,一面便扶起了孟子春,伸出红润之极的手掌,按在孟子春背后的“耿台穴”上。不消片刻,便见天痴禅师身上热气蒸腾,显见他正在运功。
柴宗训在一旁看了一会,觉得无趣,一回头,不见了火鹫,便悄悄地退了出去,四面寻找,转过了几个弯,忽然听得火鹫的两声长鸣,赶过去一看,只见孟冬儿手中挺着一柄长剑,站在离火鹫三四丈远远处,骂道:“扁毛畜生,刚才我一时不察,着了你的道儿,看你如今还敢碰我一碰?”
火鹫腾翅向前扑去,但孟冬儿早有准备。话未讲完,身子已然后退,又千“畜生”万“畜生”般骂个不休,一路将火鹫向北面引去。
柴宗训望了一会,看不过眼,道:“孟姑娘,火鹫和离火岛少阳神君师兄弟相称,虽是一只鸟类,但却也是武林前辈,孟姑娘为何对它如此的不敬?”
孟冬儿接口道:“臭小子,关你什么事?”柴宗训怒道:“你才是臭丫头哩!好不识羞!火大叔再将她抓了起来!”
火鹫早已蓄机待动,柴宗训话一出口,便飞掠而过。可是孟冬儿却一转,转过了一座冰峰,隐没不见。柴宗训叫道:“是好的,就别溜走!”
冰峰后面隐隐传来孟冬儿的声音,道:“是好的,就追过来!”
柴宗训究竟是小孩脾气,怒道:“好不识羞,过来就过来,谁还怕你不成?”伸手在火鹫身上一拍,道:“火大叔,咱们这就去!”
一人一鸟,一起转过了冰峰,只见孟冬儿站在一个洞口,指点喝骂。那洞口约有一丈高大,甚是通明,火鹫首先腾翅扑了过去,孟冬儿却闪在一旁。那火鹫前扑之势,甚是猛烈,一下子就扑出老远,直入洞中,孟冬儿却已然闪了出来,用力一推,将一块大冰推了过来,封住了洞口,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火摺子来,一晃便着,顺手在地上取过了一个火把,向冰上烧去,随烧随融,火把一离开,重又结成了坚冰,不消片刻,已然将洞口完全封住。
柴宗训起先见孟冬儿弄神弄鬼,心中只觉得好笑,暗忖火鹫神通广大,你想将它关在洞中,只怕有得苦头吃哩。但继而见孟冬儿将洞封妥,转过身来,尚未见火鹫冲了出来,心中不禁一怔。
只见孟冬儿后退一步,狠狠地骂道:“扁毛畜生,这一回,冻也要将你冻死!”
柴宗训定睛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只见那洞犹如一个琉璃罩子一样,除了一面不知有多少深以外,看来通明,那只火鹫,正蹲在洞中,已然没有了以前那样威猛的神态,却将身子缩成了一团,不住在颤抖。柴宗训急道:“臭丫头,你将火大叔怎么啦?”
孟冬儿哈哈笑道:“臭小子,你知道我的厉害了?这是晶雪谷两个寒潮洞之一,你那火大叔过不了几天,便要冻死了!”
柴宗训不禁发急道:“你还不快将火大叔放了出来?”
孟冬儿冷笑道:“你倒说得容易,我不将之扁毛畜生冻死,誓不干休,快滚!”
柴宗训踏前一步,道:“臭丫头,你不放,我来放。”孟冬儿一挺手中长剑,道:“臭小子,敢在晶雪谷中放肆,你还要命不要?”
柴宗训手一探,五指如钗,疾向她手腕抓到,但是刚一抓出,便突然觉得身中如有几万只蚂蚁在爬行一样,奇痒难熬,连忙将手缩回。孟冬儿已然一剑刺出,“刷”地一声,在他肩头划了一道口子。
那一道伤口深有三分,但是柴宗训却一点也不感到痛疼,因为此时,他的“骨疽穴”被点之后的苦痛已然发作,身受之难过,实非他人所能想像,相形之下,被长剑划出一道口子,便成等闲之事了。
孟冬儿见自己刺了对方一剑,对方非但不还手,而且全身伛偻,手脚抽搐,满头大汗,样子像是苦痛已极,不禁一怔,道:“喂,臭小子,你怎么啦。可是明知打不过,撒起赖来了?”
柴宗训挣扎了半晌,才气喘嘘嘘,道:“谁......说我在撒赖?”
孟冬儿道:“那你在地上打滚,却又是为了什么?你说来听听?”
柴宗训性子倔强,不欲孟冬儿知道自己此时正身受无边苦痛,道:“我喜欢打滚便打滚,你管得着我么?”
孟冬儿长眉一扬,娇叱道:“好小子,竟然还敢嘴硬。”
长剑向下一指,剑尖已然抵住了柴宗训的胸膛。柴宗训这时候只觉得从心底下痒了起来,恨不得有利刃在手,将自己割成一块块,好止住那种难忍的痕迹,一见孟冬儿用剑抵住了自己的胸膛,便大叫道:“快刺!快刺!快刺啊!”
这几下叫声当真是撕心裂肺,绝不像出于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之口。
孟冬儿心中,当真想一剑将柴宗训刺死算数,但是她也知道和柴宗训同来的,乃是闹天八龙的痴龙西门魂,自己将火鹫囚于寒潮洞中,已然是惹下了一个强敌,若再惹翻了闹天八龙,就算父母不加责备,强敌压境,也是天大的麻烦。
因为有了顾忌,所以这一剑,便不敢刺出,只是一拖剑锋将柴宗训的衣服划破,又在他胸前拖出一道口子,柴宗训反而感到痛快许多,手在地上,用力一撑,挺起胸来,反向长剑迎去。孟冬儿吃丁一惊,赶紧缩手时,长剑剑尖,已然压入柴宗训胸口寸许,柴宗训大叫一声,便自昏了过去。
在柴宗训向上一挺,孟冬儿缩手之际,过程极快,孟冬儿匆忙之间,并没有看清剑尖刺入柴宗训胸口多深,一见柴宗训昏了过去,还只当已将柴宗训刺死,心中不禁一怔。
呆了半晌,自己知道这个祸闯得不小,暗忖唯一办法,只有趁未被人发现之前,来一个毁尸灭迹,四面一看.并没有人。只有那头被自己囚在寒潮洞中的火鹫,虽然神态委顿,但是两只眼睛,却还隐闪红光,望着孟冬儿,看得孟冬儿心中发毛。
但继而一想,火鹫虽然目击自己行事,但是它却不能讲话,未必会将自己的所作所为,讲给别人听,而且火鹫在寒潮洞中,威猛全失,不久也必然冻死,自己足可以放心行事!
便不在耽搁,一俯身握住了柴宗训的足踝,便向外拖去,拖出里许,来到了一个深坑旁边。那坑深可丈许,下面全是积雪,孟冬儿一咬牙,对柴宗训道:“我并没有刺你,却是你自己挺胸就剑的,这雪坑不知多深,作你埋身之处,谅来也不致委屈了你!”
说着,手一挥,便将柴宗训向雪坑之中,抛了下去,柴宗训的身子,一和雪花相接,立时沉了下去,四面的积雪又压了上来,晃眼之间,便了无痕踪,谁也看不出曾有一个人,被抛入这个坑中!
孟冬儿将柴宗训抛入雪坑之后,只见四外仍是无人,心中才安定了些,又以剑尖,一路铲去了结在冰上的血渍,一直到一点痕迹也没有,方始回到洞中,只见父亲和天痴禅师两人,身上全都冒着热气,父亲的面色,已经红润了许多,看来是伤将痊愈。
郁三娘一见孟冬儿进来,便道:“冬儿,你到什么地方去了?”
孟冬儿一招手,道:“妈,你过来?”郁三娘和孟冬儿一起走出洞去,孟冬儿低声道:“妈,那只毛畜生,被我诱到了寒潮洞中,眼看它就要冻死了!”
郁三娘知道厉害,大吃一惊,道:“冬儿,你闯下大祸了!”
孟冬儿一翘嘴唇,道:“什么大祸?”郁三娘顿足道:“冬儿,你不知道,那火鹫乃是离火岛少阳神君的师弟,功力甚深,你将它囚在寒潮洞中不一定冻得死它。就算冻死了它,被少阳神君寻来,岂不是一场天大的麻烦?”
孟冬儿道:“妈,你真当我一点都不懂么?我有办法对付。”
郁三娘道:“什么法子?”孟冬儿道:“妈,那小娃娃子,也给我,给我......赶出了晶雪谷,吩咐他滚得越远越好,他一定不敢回来。若等一会,那老和尚问起来,就说那小娃子骑着火鹫走了,岂不是好?”
郁三娘一怔,道:“痴和尚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会相信你的话?”
孟冬儿眼珠一转,道:“我又有主意了。”俯身向郁三娘耳语一番,道:“这样,就不容得他不信了!”郁三娘虽然气量窄小,但也不是为非作歹之人,可是对这个任性得女儿竟然惟命是从,道:“好,就信你,但愿不要出事才好!”
孟冬儿一笑,点了点头,突然提高声音叫道:“小娃子,你骑那大鸟,可能给我也骑上一骑?”停了片刻,又“呸”地一声道:“不给就不给,飞得那么高干什么?谁希罕!”
她这两番话,全是提高了声音说的,正在洞内以本身功力为孟子春疗伤的天痴禅师听得清清楚楚,此刻正在紧要关头,若是松手出外看视,不但前功尽弃,弄得不好,本身也要受伤,因此只得朗声道:“孟姑娘,那孩子飞走了么?”
孟冬儿向郁三娘做了一个鬼脸,道:“飞走了,啊呀!越飞越高,简直一点也看不见了!”
郁三娘也跟着附和道:“少阳神君的火鹫,当真是名不虚传,瞬息千里。冬儿,你刚才还想收为己有,这样的神禽,岂是你能收服的?”
过了一个多时辰,天痴禅师的手掌提离了孟子春的背部,道:“孟谷主,已然痊愈了!”立即踱了出来,抬头向天想寻找火鹫与柴宗训。
郁三娘帮着女儿撒谎,总不免心中发虚,道:“天痴禅师,孩子贪玩也是有的,何不在谷中住一晚,明天再说如何?”
天痴禅师想了一想,忙道:“奇了,这孩子不是知道他自己身负重伤,如何还会如此贪玩?”孟冬儿道:“其实也不用怕,那火鹫本领这样大,还怕有人会欺负他不成?”
天痴禅师叹了一口气,道:“孟姑娘,我不知道。近日来,天门宫太上青冥魔祖又在江湖上走动,有人还在此处不远处见过他,如果这孩子碰上了青冥魔祖,则火鹫虽具极大神通,避的慢些,也得吃亏!”
孟冬儿听了天痴禅师的话,心中一动,暗忖既然如此,自己何不再添油加醋,就说那小子和火鹫是遇上了青冥魔祖,岂不是更妙?忙道:“老禅师,你说的那青冥魔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天痴禅师道:“他年纪其实已经极高,但是因擅长“鸡皮三少”绝顶内功,看来只像五十许人。”孟冬儿假作失声道:“啊呀!可是一个五十来岁,气度昂轩,意气非凡的人?”
其实孟冬儿也只不过曾经听到过“青冥魔祖”四字而已,青冥魔祖是什么样的,她根本没有见过。但是她生性聪明,揣度情理,便说出上面这一番鬼话来。天痴禅师存心忠厚,再加又心有所思闻言不由得惊道:“孟姑娘,你曾见过这样的一个人?”
孟冬儿道:“对了,刚才你为爹在洞内疗伤,我在晶雪谷外游玩,便看见这样的一个人疾驰而过。”
天痴禅师急道:“其时那孩子可曾骑了火鹫去玩?”孟冬儿道:“已经骑上了,我就是看着好玩才追了出去的。一出去,便遇上了他,我还喝问他是何人,但他像是有事在身,连理都没理我便旋风也似掠出了四五丈开外!”
天痴禅师面色微变,呆了半晌,道:“孟谷主伉俪,小心晶雪谷出入的门户,莫让老怪物闯了进来,老衲告辞了!”
郁三娘见女儿扯得如此圆熟,天痴禅师已全被骗信,心中便不像刚才那样惊慌,道:“老禅师不在此过夜了么?”
天痴禅师此时因为柴宗训和火鹫去向不知,极可能落入青冥魔祖手中,心中烦乱已极,恨不得立即赶回和众人商量对策,哪里还肯多耽搁片刻,道:“多谢盛情。”
郁三娘母女两人串通了来骗天痴禅师,雪仙翁孟子春也不知道就是,他心中对天痴禅师以佛门神功治好了自己内伤一事极是感激,道:“禅师既然一意离去,老朽也不再留客。那孩子随时随地前来晶雪谷,我一定为他疗伤。”
天痴禅师随口答应了一声,便由郁三娘带出了晶雪谷。他来谷时,是由火鹫带来,火鹫飞行神速,瞬息百里,他离去时只仗轻功,五六里路程也不是一时所能够赶得到的,暂且搁下不表。
却说孟冬儿和郁三娘两人眼看天痴禅师越走越远,在雪地上看来,已然只剩下了一个小黑点,母女两人不由得相视而笑。孟冬儿得意道:“妈,你看我的计策好不好?”
郁三娘道:“冬儿,这种事可一而不可再,闹天八龙岂是好惹的人物?”
孟冬儿“哼”地一声,闹天八龙中的震海龙侯一元将她的晶雪甲晶雪杵强借而去她心中恨极,连带其他人也恨上,能在天痴禅师身上出了一口恶气,心中极是高兴,道:“妈,那火鹫就给我关在寒潮洞中,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郁三娘一怔,道:“和你哥哥在一起?”孟冬儿道:“不,在哥哥隔壁。你不知道,那火鹫本来何等神气,但一到了寒潮洞中,简直成了一只偎灶猫!”
郁三娘道:“当然,寒潮洞中乃是天地间至寒之地,就算少阳神君亲来也未必吃得消,何况火鹫究竟只是一只扁毛畜生!”
孟冬儿得意道:“可不是么?谁敢上晶雪谷放肆都叫他不得好死,那小子这上下想必已见阎——”她心中高兴,一时口滑一路讲了下去,讲到一个“阎”字才猛地想起,自己就算在母亲面前也未曾讲起将来人杀死的事,如何得意忘形,露出了口风?
果然,郁三娘面色一变,道:“冬儿,和天痴禅师同来的那人,你将他怎么样了?”
孟冬儿强作镇静,道:“他自己跑出来了晶雪谷,我没有将他怎么样啊!”
郁三娘怒道:“冬儿,你若是闯下了什么大祸趁早对娘说,娘还可以帮你圆慌。你若是不说,就算别人不知,给你爹知道了,你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孟冬儿给郁三娘一吓,知道母亲一向纵爱自己,就算说了出来,至多埋怨几句,并不碍事,便将如何刺死了柴宗训将之投入雪坑中一事说了。
郁三娘呆了半晌,暗忖此事既是自己的女儿所为无话可说。若是他人做了这样的事,就算被害人与自己无关,一样也得出头管一管这样的闲事。面上神色不定,好一会才道:“孩子,你这祸闯得大了,趁你爹重伤初愈正在练功之际,我和你到寒潮洞去将那火鹫杀死,也投入雪坑之中,无影无际以绝后患!”
孟冬儿不依道:“妈,那火鹫通灵无比,我想驯服了它来玩。”
郁三娘“呸”地一声,道:“你做梦啦,论起武林中的辈分来,那火鹫还比你长上一辈,你当它是寻常的灵禽,能为你所蓄不成?”
郁三娘足尖一点,便随后赶去,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寒潮洞前。郁三娘才叹了一口气,道:“冬儿,不是妈不顺你的意思,实在因为事关重大,若是走漏了一点风声,晶雪谷只怕要被人夷为平地了!”
孟冬儿就着目光,向寒潮洞望去,只见火鹫缩成一团,全身红羽蓬松,道:“妈,你给我几天时间吧。若是火鹫不肯听命,再将它投入雪坑里如何?”
郁三娘明知答应了孟冬儿便需担多几天风险,但总是顺女儿之意惯了,叹了口气,道:“也好。你可别对任何人说起。”
孟冬儿向旁一指,道:“哥哥呢?我在洞外所作的事,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郁三娘向在寒潮洞中的孟瑞看了一眼,又不禁一阵心痛,道:“唉......找不到那姓林的丫头,你哥哥不知还能挨上多久。你爹伤已痊愈,我明日就和他启程,不寻到那姓林的丫头,誓不罢休!”
第二天,雪仙翁孟子春和郁三娘果然启程他去。行前,郁三娘对孟冬儿千叮万嘱,嘱咐她切不可乱出晶雪谷半步。
孟冬儿自然答应,一等孟子春夫妇离去之后,立即来到了寒潮洞前。那只火鹫虽然仍是精神萎缩,但是却并未死去。
想了片刻,心中猛地一怔,已然有了计较,笑吟吟地来到隔壁孟瑞被囚的洞前,大声叫道:“哥哥!哥哥!”
孟瑞此人比之孟子春还要刚正,当日一回到晶雪谷,便将自己如何解了林紫烟身上寒毒一事说了出来。当然,他知道一说,便非非受寒潮袭体之苦不可,但是他不愿撒谎。
当日,他和林紫烟发生争端以致误伤林紫烟,孟冬儿又不肯出手为林紫烟解去体中寒毒,逼得他拼犯本门大戒,出手为林紫烟疗伤。这一切,可以说是都因为孟瑞所起。
但孟瑞心中对孟冬儿却并无丝毫怀恨之念,睁眼一看,见妹子站在洞前满面笑容,便点头示意。孟冬儿笑道:“哥哥!我有一件好消息告诉你,你可得答应我一件事!”
孟瑞真气运转,将袭来的寒潮挡退,勉力道:“什么好消息?”
孟冬儿道:“你先答应帮我一个忙,我便告诉你!”孟瑞心知乃妹胆大任性,什么事都敢做,若叫他贸然答应,他却是不肯,便道:“你要我做什么事,且说来听听看。”
孟冬儿眼珠一转,道:“前两天,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只怪鸟,极是灵通,但是又野性难驯。如今被我关在那一个寒潮洞中,你可能帮我去驯服了它?”
孟瑞苦笑道:“妹子,你不是不知道我身犯重戒,不能出寒潮洞半步。”
孟冬儿道:“哥哥,所以你不知道,我要告诉你的好消息,便是——”
讲至此处,还故作神秘似地顿了一顿。孟瑞急道:“好妹子,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