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二度遇蟒_司马翎《白刃红妆》

　　他沉吟一会，突然莫明其妙的叹了一声，道：“希望姑娘在我寻到火狐之前，再好好考虑一番！”
　　说着他告辞而出，背后的狄可秀却又道：“公子是个性情中人，今天咱们这一阵聊天，使我看出公子个性淳厚，是名正人君子！”
　　她提高声音又道：“说不定哪一天我会因公子之故，接受公子的建议，将病治好也未可知……”
　　龙少腾这时已走到洞门前，闻言停步，回头朝狄可秀笑一笑，便又举步走了出去。
　　他很快地走出狄可秀所住的石洞，来到了洞外松树下，将宝刀佩好，穿好外衣，提步走下山去。
　　时已过午，谷地渐渐燥热，龙少腾敞开外衣，迈步越过岩侧，沿着狄可秀所指的方向而行。
　　半个时辰之后，他已经走到一座高山之前。
　　他站在山底下，心想：越过这山头虽可下到背面的幽灵谷，可是那山势挺拔，峭岩四立，要想翻越过去，岂是件容易的事。
　　龙少腾打量那座山头，只觉得绵延甚广，看不出有缺口可以寻路越过，不禁皱眉不已。
　　他考虑了一下，终于还是爬了上去。
　　那山头越爬越陡，龙少腾好几次都差点失足掉了下去。
　　因此他爬行的速度甚慢，直到红日行将西坠，他人还在半腰之间一步一步往上移。
　　眼看着黑暗即将来临，龙少腾心里虽急，但也不敢性急轻进，只能小心翼翼地寻路而上。
　　最后他来到了一块巨岩之下，岩下有块堪可容身的空地。
　　龙少腾想天就要黑了，不如将就过一夜再爬。
　　于是他将随身衣物卸下，纳头正要歇息。
　　蓦地他发现丈许远的另一块巨岩之上，有一对蓝眼光瞪着他瞧。
　　龙少腾先是吃了一惊，定了定神后，他便记起那对蓝眼光正是引他到绿谷的那头异兽的眼睛。
　　他轻轻咳了一声，道：“对面是不是白爷爷？”
　　那蓝光眨了一眨，有条灰影跃下岩石，朝龙少腾卧地之处爬了过来。
　　龙少腾不待它爬近，便已发现那灰影果然是那头猿玃白爷爷。
　　它很快地靠了过来，蹲在龙少腾之前。
　　龙少腾倏地看到它的表情有点异状，诧然讶道：“可是碰上什么麻烦的事？”
　　那白爷爷点了点头，指着山顶那边，神情充满忧虑与不安。
　　龙少腾大奇，道：“山顶上发生了什么要紧事，是不是？”
　　白爷爷吱呱数声，抓耳弄腮，那神情有如龙少腾所推测的，山顶之上确是发生了很紧急的事。
　　龙少腾霍地站起，道：“白爷爷，你可是要我上山一瞧？”
　　白爷爷连续点着头，还伸出毛茸茸的手揪着龙少腾的衣袖，一面指着山顶，口里不断怪喊怪吼。
　　龙少腾略略审视四下天色，此刻已暮色四合，再看从他立身之处到山顶上，却还有百丈之高，心里不免一阵踌躇。
　　他转向白爷爷道：“此刻天色已黑，如要冒险爬上去，也得费上大半天的工夫，如何是好？”
　　白爷爷比手划脚一番，然后半蹲着身子，表示要背龙少腾上去。
　　龙少腾笑道：“白爷爷，这山头陡峭难行，空着手爬上去已是困难重重，你怎能背得动我……”
　　白爷爷吱吱好一会，又半蹲着身子，坚持要将龙少腾背上山。
　　龙少腾见状忖道：这白爷爷必有过人的神力和上乘的爬山之术，否则它必不会坚持背我……
　　他深知白爷爷是头五、六百岁龄的猿，性已通灵，如没有很大的把握，必不敢试着背他上山。
　　龙少腾一念及此，终于走近白爷爷的背后。
　　那白爷爷一见龙少腾过来，反手一抱，很轻松的将龙少腾背了起来。
　　龙少腾只好任它背好，双手牢牢扳住它的肩部。
　　白爷爷一声长啸，忽地拔身而起，跃了二丈多高，几个纵落，已越过了两块巨石。
　　只见它四肢并用，片刻之后已爬上了十几丈高。
　　龙少腾见它在峭岩之上行走，如履平地，立即放下了心。
　　不到一盏热茶的工夫，白爷爷已经背着龙少腾上得那山顶。
　　龙少腾以为山顶发生了什么事，但却见山顶空荡荡的，除了风吹草动之外，看不出有任何情况。
　　那白爷爷上了山顶之后，并没有停下来，它继续沿山脊朝东而走。
　　龙少腾正想出言询问，白爷爷却在这个时候，由一道缺口往山下移行。
　　龙少腾见状恍然，心道：原来事情发生在幽灵谷中。
　　他猜得不错，白爷爷背着他才落到半山腰，谷地已传出阵阵尖锐惨厉吼叫声。
　　白爷爷听见那叫声，下山的速度更快，而且遥遥以啸声与之呼应。
　　龙少腾一听之下，立知刚才由谷底发出吼叫之声的敢情是白爷爷的那些徒子徒孙绿谷人猿。
　　从它们那不断传来的凄厉叫声听来，必是碰上什么可怕的敌人。
　　龙少腾心想，怪不得白爷爷如此着急的将他背来。
　　他们几乎是滑行落谷，不一会已落到谷底。
　　白爷爷将龙少腾放下，然后朝前狂奔而去，领着他跑到一片树林之前。
　　龙少腾一到那里，登时惊得目瞪口呆。
　　这时虽然天已暗了下来，但龙少腾仍能清楚的看到数丈远的地方，卧着一条巨蟒。
　　它那鳞光璀璨的身躯，正横在树林内，一双红光闪烁的巨眼，向着龙少腾直瞪。
　　最令人吃惊的是它的血盆大口，正咬着半截人猿的尸体，它的四周则还有惨不忍睹的断肢残躯，一片血肉模糊。
　　围在那巨蟒旁边，虽仍有二、三十头人猿，但它们均露出一脸骇然，一望而知这些人猿必定都已吃足了那巨蟒的苦头。
　　龙少腾见到了这个景象，心知白爷爷背他来的目的，是要他杀死巨蟒，以报它那些徒子徒孙被杀之恨。
　　龙少腾根本没有考虑的余地，那巨蟒已吞下口中的半截人猿，向他游了过来。
　　它的游移速度甚慢，频吐的红舌嘶嘶作响，却甚惊人。
　　龙少腾和白爷爷不自主的缓缓后退。
　　巨蟒将上半身伸出林外，突然停止逼过来的举动，只见它在龙少腾前面三丈多远的地方，昂首嘶叫。
　　龙少腾看得大奇，心想：这巨蟒如此嗜杀，为什么会突然停下来呢？
　　他运思忖量，忽然怦然心动，暗道：这巨蟒莫非是被我砍伤肛门的那一条？
　　他穷目打量，觉得确很眼熟，何况像这等罕见的巨蟒，一生碰上一次已不可能，一日遇到两次更无此事。
　　因此龙少腾直认眼前巨蟒，必是碰到过的那条无疑。
　　尤其它的头颅及体躯、鳞甲、色彩等，均与他所碰见的那条极为相似，愈发确定自己的观察不错。
　　由这一层相似之处往里推断，那巨蟒不敢继续逼近龙少腾就有合理的解释，龙少腾心中推想，八成那巨蟒腹部挨上的一刀，还未复元。
　　设使这个推想正确的话，龙少腾觉得他要除灭眼前的巨蟒，便有相当的把握。
　　所以龙少腾第一步要做的，乃是先证实一下这巨蟒是否就是他碰上的那一条。
　　他铮锵一声，将蓝电宝刀拔了出来。
　　宝刀在黑夜中射出眩人的蓝光，惨惨绿绿，圈圈光芒隐约四跃，直射巨蟒的怪眼之中。
　　那巨蟒忽然停住扭动的三角头颅，凝然注视着龙少腾手中的宝刀。
　　片刻之后，巨蟒发出桀桀怪响，现出一副畏缩的样子，开始缓慢收回躯体，退回树林里去。
　　龙少腾楞了一下，顿时发觉巨蟒有遁入林内，企图溜走的可能，忙告诉身旁的白爷爷道：“白爷爷！请你通知所有手下，要它们捡石头朝林子里扔，不要叫那蟒蛇跑掉了！”
　　白爷爷呱啦一声，立刻用啸声将四下的人猿集合在一起，然后呱哩呱啦的吩咐它们，那些人猿旋即分散开去，各自抱来大批石子。
　　白爷爷一声令下，那些人猿奋力张臂，纷纷将石子投进林中。
　　那巨蟒本已缩回林内，只剩下那三角怪头还在外头，人猿石子丢了一阵，巨蟒的身子又探出了许多。
　　龙少腾见状道：“白爷爷！你继续在这里指挥大家投石子，我绕进林子里一探究竟！”
　　见白爷爷面有难色的样子，龙少腾道：“你们只要不靠得太近，就不会有危险，尽管放心，我去去就来！”
　　白爷爷终于点点头，龙少腾打量一下那林子的地势，提着宝刀潜行过去。
　　他一边潜行一边想，那巨蟒此刻正全神注意那些人猿，我正可欺近它的后方攻击。
　　思忖之际，人已到了林子之外，他轻巧地一个纵身，掠进了密林之内。
　　那林子甚是广阔，巨木林立，浓叶蔽天，使里边的光线极为黯淡。
　　龙少腾穷极目力，也只能看到林子中有一片鳞光闪烁不定。
　　他毫不犹豫的掩了过去，才走了数十步，忽闻一股腥味迎风而来。
　　龙少腾忙掩鼻停止，却看见那巨蟒的一截尾巴，就在他前面丈许远之处，晃呀晃摇个不停。
　　蟒尾近处有一株巨树，树叶无风自动，籁籁抖颤。
　　龙少腾仔细一瞧，但见那巨蟒的下半截正盘绕在那株树的树身，每当它的尾巴抖动之时，那树上的枝叶便自籁籁响了起来。
　　巨蟒既然缠在树身上，龙少腾便碰上一个难题。
　　他潜进林子来的用意，原是要利用树木的掩护，设法接近蟒身，然后趁机用宝刀砍破那巨蟒靠近肚脐及肛门之间的部位。
　　龙少腾已有一次砍中巨蟒肛门的经验，那次虽不能一刀使它致命，惟龙少腾确实知道那部位是巨蟒最软弱的地方，要除它非从该处下手不可。
　　此刻巨蟒近在咫尺，无奈它紧紧缠在树身上，龙少腾仅能望着它发亮的鳞甲兴叹而已。
　　他皱眉默忖，偏是想不出方法来使那巨蟒离开那树身，并翻起它的白肚皮来。
　　逼得没办法，龙少腾只好冒险靠了近去，抡起宝刀，相准那巨蟒的尾巴奋力砍了一刀。
　　只听咔嚓一声，龙少腾但觉虎口发热，一刀像似砍中了坚韧无比的老藤，刀身居然微微弹了回来。
　　龙少腾的蓝电宝刀乃是一柄紫府奇珍，可以说无坚不摧，不料这一刀仅仅砍了一道血口而已。
　　饶是如此，那巨蟒反应却极为快速，尾巴忽地一长，扫向了龙少腾。
　　龙少腾本已有备，一刀砍下之后，早已疾步跃向后面，是以蟒尾来势虽快，仍没有扫中龙少腾。
　　他退到五丈开外，才敢停步打量。
　　巨蟒仍又恢复蜷伏的姿态，尾巴又已缩了回去，下半截依旧缠绕在树身上。
　　龙少腾这一刀显然无功，但却发觉他的宝刀虽不能劈断蛇躯，不过将之砍伤是无问题。
　　这一个发现使龙少腾信心倏涨，他拿着宝刀，又一步一步地逼近蟒身。
　　这回他改砍为刺，等近得蟒身寻丈之处，龙少腾立将宝刀刀尖指向巨蟒，然后攻击姿态摆好，长吸一口气纳入丹田，忽地飞扑过去。
　　他运足了全身功力，贯注在刀尖之上，一柄刀尖刺中蟒身，又将内力加至极限。
　　嗤一声刀尖一刺而没，龙少腾趁势将刀刃一个翻转，然后迅速拔起后退。
　　那巨蟒这次受创不轻，忽地将庞大的身躯整个抛向半空中。
　　龙少腾但觉天摇地动，大树经不起巨蟒这一挣扎，轰然折断，势甚惊人。
　　巨蟒挣扎了一会，突然深入林内，快速游了过去。
　　龙少腾这时被一堆掉下来的枯枝挡住视线，当他好不容易自那乱枝堆中爬起身来之时，那巨蟒已逃得无影无踪。
　　他霍地站了起来，白爷爷正率领那批人猿追了过来，一见龙少腾便七嘴八舌地呱咕个不停，指着巨蟒逸去的方向，告诉龙少腾。
　　龙少腾乃道：“那条蟒蛇已逃进林中，你们随我追过去……”
　　他一言未了，那些人猿显得很兴奋的样子，摩拳擦掌，就要追去。
　　龙少腾忙道：“等一等！那蟒蛇已被我所伤，危险更大，你们千万不可大意！”
　　说着他作了一个要大家跟在他后面的手势，然后提刀大步向前而去。
　　一路上只循着那东倒西歪的乱枝杂草，就不难想像蟒蛇逃走的路线。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已穿出了那一大片树林，却发现蛇行的方向，依然继续朝前直进。
　　于是他们继续往前走，所幸蛇行留下的痕迹极为清晰，使得龙少腾毫不费力的自后追踪前进。
　　夜静悄悄的，幽灵谷中一片岑寂，使人置身其中，恍惚之间有窒息之感。
　　最后龙少腾他们来到了一处山脚之下，这时时刻已近午夜。
　　龙少腾略觉乏困，遂道：“我们就在此歇到天亮，等明日再上山寻那蟒蛇！好吧？”
　　白爷爷仰望一下山顶，点点头，表示同意龙少腾的提议。
　　于是各自找了安身之处，倒下来歇息。
　　龙少腾折腾了一整天，身心均觉极端疲乏，一躺在草地上，两只眼皮很快地合上，不一会，便昏昏沉沉的睡熟。
　　也不知过了多久，龙少腾忽然感觉到有人轻轻推着他，他揉揉眼皮，一惊而醒。
　　推醒他的是那头人猿白爷爷，龙少腾见它有点慌张失措的样子，不禁讶道：“白爷爷！有什么事？”
　　这时天已蒙蒙的亮，白爷爷拉着龙少腾的衣袖，指指山顶，显然要龙少腾注意它所指的方向。
　　龙少腾坐了起来，仰头借着晨曦，向白爷爷所指的方向放眼打量。
　　只见半山腰中似有一道闪闪亮光，在蒙蒙的晨光之中，显得特别刺目。
　　那亮光似隐若现，但龙少腾看得极为清楚，不觉挺身站起，道：“从此地看上去，发光的地方很似蟒蛇昨晚逸走之处，待我上去瞧瞧！”
　　说着他将宝刀挂好，束紧了腰带，就要举步爬上山去。
　　白爷爷却挡在他的前面，做出背他上山的姿态。
　　龙少腾笑笑道：“为了节省时间，说不得就再劳烦白爷爷这一趟！”
　　他拱手向白爷爷道声谢，立刻任由白爷爷将他背起，迈向山腰。
　　白爷爷擅长在山间飞跃，上得山来，脚步仍然如履平地，顷刻之间，已爬到那发出亮光的地方。
　　龙少腾迅即跃落实地，小心翼翼地移近过去。
　　人已靠近那可疑的闪光之处，光线反而看不清晰，隔着大约寻丈远，龙少腾仅能看见一堆发白的东西。
　　他慎重地拔出宝刀，然后徐步爬上去。
　　当他堪堪靠近那堆白物的刹那，忽然呱呱的两声，惊起了两只食肉秃鹰，疾飞上空中。
　　龙少腾也被这两声鹰叫吓了一跳，他停了一停，待弄清楚前面只是两只惊起的秃鹰之后，才又慢慢移了过去。
　　这回他全神注意那秃鹰惊起的地方，赫然竟是一堆磷磷白骨，层层累累，为数骇人。
　　升起的旭日正照射在那堆白骨之上，只见东一堆西一块，凄凄惨惨，入目悚心。
　　龙少腾缓步走入白骨堆中，发现白骨一直延绵至一个宽大的洞穴之前，有兽骨，也有人的骷髅。
　　他皱眉打量那洞穴，很快地发现有一道很深的红痕，一直从那洞口延至他立脚的地方。
　　那红痕经过之地面，平滑凹塌，龙少腾细一观察，蓦然醒悟，却原来是那条巨蟒爬行经过的路径，因为日久年深，就显出条很深的塌痕。
　　他将目光投向那岩洞，心知巨蟒必是躲藏在那洞内，而洞口斜坡的这些白骨骷髅，定必是那些惨遭巨蟒果腹的人兽所遗留下来的。
　　龙少腾确定了那巨蟒躲藏的洞穴，便满意的想转身离去，以便设法除掉洞中的蟒蛇。
　　他走到白爷爷身侧，却发现白爷爷双眼死盯着他的身后，不觉讶道：“你发现了什么没有？”
　　白爷爷指了指洞口，龙少腾回首一望，才记起适才未查明亮光由何处发出，便自转了回来。
　　因为那发亮之物，显然是从骨堆中发出的，可是阳光射在白骨上，并不一定就会发出光亮来，那么必有什么异物杂在骷髅之中的了。
　　于是龙少腾又转了回去，从第一堆白骨寻起，依次寻向那洞穴去。
　　约摸前行十来步，果然让龙少腾发现了一样闪闪发亮的东西。
　　那东西看来不大醒目，就在一堆骷髅之间，正迎着阳光，迸射着刺目的亮光。
　　龙少腾不禁探身过去，用刀尖轻轻地挑动它。
　　一挑之下，攸地精芒四射，金辉耀目，现出一堆光芒闪闪的匕首来。
　　那些匕首大约有十来把之多，刀柄均极精致，每柄约在半尺长，可是它的刀刃却极短，乍看之下，仿佛只有刀柄而已。
　　龙少腾随手捡了一把握在手中细细欣赏，始才看出发光之处，就在那刀尖之上。
　　刀尖镶着一片亮晶晶的彩片，虽仅半寸不到，但看来却极为锋利。
　　龙少腾握着那把奇形匕首，禁不住默然忖道：这些匕首除了打造精致，闪闪发亮之外，刀刃如此之短，岂能伤得了人呢？
　　他的推断不假，那刀刃既然只有半寸多长的一片彩片，纵令刀尖锋利无比，刺入人体之后，了不起亦仅能留下半寸多深的伤口，岂能杀伤人命？
　　龙少腾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这精致的匕首，除了供人把玩观赏之外，到底有何用处。
　　他迟疑了一下，终于又将手中那匕首放了下去，在他看来，地上的匕首虽然甚是名贵，尤其那刀尖的彩片可能大有来历。
　　但龙少腾从不贪求珠宝玩物，因此对那十几把奇形匕首，也就不屑拾取。
　　倒是匕首之旁的一具人类骷髅，让他发生兴趣。
　　须知据龙少腾观察，附近何止千百块骨头，但都没有一具完完整整的，就只有他脚底下的那一具完好如初。
　　龙少腾感到兴趣的原因也在此，第一，那具骷髅既然毫不受损，足见他生前未曾受到那巨蟒的袭击。
　　换句话说，他的死很可能与蟒蛇无关。
　　第二，那批奇形匕首就散落在他的身旁，似乎可以推断是他生前之物。
　　龙少腾不禁想道：那么这人携带了那些奇形匕首，跑到这洞口来，为的是什么事？还有他的死尸与巨蟒无关，那么他是因何而死的，又正好死在岩洞之前？
　　龙少腾心中疑念丛生，只是他却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来。
　　他反复的在那具尸体的四周走了两圈，看看再没有什么可以证明死者身份来历的东西，于是举步下山。
　　远远的，龙少腾就看见待在山下的那群人猿，围在一堆，吱吱怪叫。
　　龙少腾大步而行，白爷爷已焦急地等在半山腰，迎着他长啸。
　　他迅即攀了上来，拉着龙少腾的衣袖，要他赶快到前面山岩。
　　龙少腾三步并两步，很快地赶到那群人猿之旁。
　　只见狄可秀的那名美婢苏英趺坐在地上，双眸紧闭，嘴角渗着血丝，似是受伤甚重。
　　龙少腾一个箭步冲到她的身旁，蹲下查看她的伤势，然后转脸对那群人猿道：“她是怎么受伤的？”
　　白爷爷朝前作着手势，龙少腾一见便会意，道：“原来你们也不知她何时受伤……”
　　他顿了一顿，自言自语道：“既是在附近找到了她，则这附近必有什么可疑人兽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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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二度遇蟒

第九十五章　二度遇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