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药神色又是一变道:“你见过你母亲了?她怎么样?” 慕容平轻吁一声道:“她已经出家了,改名叫做苦因……” 李红药脸上微现惨容道:“她太苦了,我感到很对不起她,希望她已经原谅了我,这些年来,我一直就想向她表示心中的歉意,可是她再也不肯见我的面,我没有办法,只好在你的身上报答她,所以我从不阻止盈盈跟你来往……” 慕容平大声叫道:“姨妈!你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盈盈是我的什么人吗?难道你要用这种方法来对我们报复吗?” 李红药脸色一怔道:“什么报复?我这是向你母亲赎罪的唯一方法……” 慕容平气得混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觉得李红药太卑鄙了,自己的母亲从她那儿抢去黎东方,又与她的丈夫林如晦发生苟且的行为,这当然不对,可是李红药不应该用这种手段来报复。 她要叫自己与盈盈相爱,甚至于联成婚姻,叫自己与胞妹造成乱伦的行为,这……实在太卑鄙了…… 胡大刚也怔住了,他见慕容平的眼中已涌满了杀机,连忙又将他扯住,低声地劝解着道:“小平!夫人不是这种人,也许中间还有什么内情……” 慕容平大声叫道:“还有什么内情,事情都已经清清楚楚了……” 李红药也看出慕容平的神情有异,连忙道:“小平!你们母子见面后,究竟说了些什么?” 慕容平悲愤填膺,怒声叫道:“什么也没有说,只说了她当年的丑事,说出我见不得人、不可告人的身世,说我成为慕容平的始末……” 李红药连忙道:“就说了这些,没有告诉你别的?” 慕容平一怔道:“还有什么别的?” 李红药迟疑片刻才低声道:“她离开青城山后的一切……” 慕容平冷冷地道:“她离开青城山就削发为尼了,更名苦因,自忏生平,可是她没有想到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李红药轻叹道:“孩子!别怪你母亲,她的一生够苦的了,可是在青城山你并没有受到委屈,我把你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 慕容平冷笑道:“林如晦可没有把我当自己的孩子。” 李红药脸色一变道:“他才是真正把你当作自己的孩子,你不想想他是如何造就你,然而他是山主,人言可畏……” 慕容平怒声道:“所以我才必须要做昆仑奴……” 李红药轻叹道:“他并不想永远如此,所以他暗中帮助你脱出联手剑阵,放你出去求发展,谁知道你会回来呢……” 慕容平怒声道:“你如早点告诉我内情,我绝对不会回来。” 李红药脸容一变:“我是希望你回来的,希望你回来与盈盈配成一对。” 慕容平脸色又变了,李红药这才警觉地道:“咦!你母亲没有对你说起盈盈是谁吗?” 慕容平一怔道:“盈盈?难道她不是……” 李红药连忙用手止住他说下去,将他拖到自己的身边,用手抚着他宽厚的肩膀,以激动而又低细的声音道:“你母亲是个很伟大的人,她只说出自己对不起我的地方,却把我对不起她的地方隐忍不宣,我可以告诉你,盈盈是我的女儿,却不是林如晦的骨肉,这是我对你母亲最负咎的一件事,所以才想促成你与盈盈……” 慕容平神色大变,颤着声音道:“盈盈……她……” 李红药按紧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你爱盈盈,也知道盈盈爱你,你们可以成为一对理想的爱侣,也可以把上一代的情天缺憾弥补起来,在青城山中,我只能暗中促成你们,因为我必须要瞒住林如晦,唉! 当年的事,实在不堪释提……” 慕容平正想问得更详细一点,忽然远处又吹起一阵响亮的号角,接着是一个声音宣布道:“青城山主到……” 李红药低声道:“你父亲来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只是你千万别再转什么傻念头,也不要有放弃盈盈的想法。” 慕容平一怔道:“那我怎么对他说呢?” 李红药道:“不关你的事,我来对他说,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把盈盈救出来,这个高猛很不好对付……” 说着一列火燎,已引青城山主林如晦来到了。 他见到李红药与慕容平后,不禁一怔道:“你们都在此地?” 李红药微微冷笑道:“你还记得来?” 林如晦脸色微红地道:“夫人,不是我不关心盈盈,实在是另一件事太重要了,我们最担心的那个人终于出现了……” 慕容平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冷冷地道:“你不必担心了,黎东方已经死了。” 林如晦一怔道:“死了?” 慕容平面对着自己的生身父亲,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可是他依然维持住冷静的外表道:“不错!死了,死在庐山之中,是我亲手埋葬他的。” 林如晦脸色一松,高兴地道:“那就好了,我的消息的确太不灵了!” 慕容平冷冷地道:“王立明他们都知道了,你怎么会不晓得呢?” 林如晦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我得信自然要比他们慢一点,因为给我传递信息的人只是七煞剑派中的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他要等到王立明他们稍作透露,才暗中传递给我,因此我处处都要迟一步……” 慕容平冷冷一笑道:“七煞剑派中的人居然会给你通消息?” 林如晦略有得色道:“十色之邑,必有忠信,不会每一个人都背叛我的……” 慕容平不再理他,转头对发怔的高猛道:“高兄!现在我们可以把问题解决了!” 高猛微微一笑道:“很好!尤其是青城山主来得更好,我们可以把问题作个彻底的解决,山主!你接到我的通知了?” 林如晦点点头道:“接到了,小女多承照应,在下十分感激。” 高猛微笑道:“在下对令媛一见倾心,可是令媛的一颗心却全在慕容平的身上,竟然向我表示非他不嫁……” 林如晦连忙道:“不行!他们绝不可结成夫妇……” 慕容平正待发作,却为李红药的眼光止住了,因此他顿了一顿,才故意用讥嘲的语气问道:“山主!为什么?因为我是昆仑奴吗?” 林如晦脸色略变,咬咬牙齿道:“慕容平,你不应该问我这些话的,在青城山中那么多年,我从没有以下人看待你,这还不够吗?” 李红药与慕容平的那番低语胡大刚并未听见,因此他觉得慕容平的态度似乎太过份了一点。 虽然他对他们父子之间的恩怨纠纷不清楚,但是他认为慕容平既然已经知道林盈是他的胞妹,便不应再说这种话。 所以他立刻发言道:“山主!小平已经……” 李红药立刻制止他道:“胡大!你少管闲事!” 胡大刚不敢再开口了,李红药又低声对慕容平道:“先对付强敌,其他稍等一下再谈。” 高猛却高兴地道:“山主既然不愿将令媛嫁给慕容平,那就是答应在下之请了,可是令嫒方面却要请山主去劝导一番……” 林如晦沉吟片刻才道:“看你的人才还配得上我的女儿,不过我有几个附带条件,你要是办到了,我们才可以商讨下去。” 李红药又把慕容平拖住了,下让他发作。 高猛笑道:“山主尽管吩咐好了!” 林如晦想想道:“第一,你要帮我惩治叛徒。” 高猛大笑道:“没有问题,七煞剑派与君山水寨早已有了磨擦,他们立派之时,曾经遣了三个年青剑手到君山下来请柬邀我去作客观光他们开派盛典,被我手下痛惩一番,就是不为山主之事,我也要找他们算帐的……” 林如晦又道:“第二,你必须放弃绿林事业,我不能把女儿许配给一个强盗头儿,让她在绿林中生活下去。” 高猛沉吟片刻道:“这一点颇费思量,我已经与大家歃血为盟,永不相负,怎能为了一个女子而弃道义于不顾?” 林如晦脸色一沉道:“那就不必再谈下去了!” 高猛想想道:“山主不必急,这还有个变通办法的,我可以辞去总瓢把子不干,只要水寨中的弟兄不受人家欺负,我就不管事,否则我还是要帮帮他们的忙,这样总可以说得过去了吧?因为我不能作负义背盟的小人……” 林如晦沉思片刻才道:“行,只要你不要在绿林中混,我就对你不作过分要求,因为我也不愿意有个负义背盟的女婿。” 高猛大笑道:“那就说定了,山主还有什么其他吩咐?” 林如晦道:“第三,我要考考你究竟有多大本事……” 高猛大笑道:“应该,应该,青城之名虽经七煞剑派传出,可是在下已知山主剑术盖世,要想坦腹东床,自然要有两手才行,但不知山主要如何考验法?” 林如晦道:“你在我剑下能走过三招,便算合格了!” 高猛微笑道:“假如我连三招都应付不过,君山水寨中的人,山主任杀任砍,我们也不必再谈什么条件了!” 林如晦正色道:“我知道你很自负,但是我这三招并不好过。” 高猛笑着道:“山主放心好了,也许小婿用不了三招就通过考验了!” 林如晦沉下脸道:“你别改口得这么快,等你应付过去再叫还不迟……” 高猛淡淡一笑道:“是,山主请赐招吧!” 林如晦抽出长剑,高猛一抬手,旁边有人送过一柄雪亮的钢刀,分量看来很沉,高猛接过轻轻一抖。 刀身发出呛然急鸣,四周的火炬都为之一震。 就凭这一手即知他内力的深厚,慕容平本来想反对他们考验的,见状居然忍了下去,退至一边静作旁观。 高猛捧刀微笑道:“剑为兵中之王,刀却为兵中之圣……” 慕容平忍不住叫道:“我只听过刀为兵中之草,任何人都可以使……” 高猛笑道:“这话也不错,刀是最贱的武器,走江湖卖艺的都能使几手花刀,可是最平凡的武器也最难练,把刀练到我这种程度,圣字可以当之无愧!” 林如晦不说话,只是作了个注意的手势,已经刺出一剑,用的竟是他最拿手的神剑三式中的第一式! 慕容平在青城山中费尽心力才挡过两招,而且还在第二招上受了微伤,当然那时候青城山主并未使出全力。 当时他并没有那种感觉,直到他从黎东方那儿学会了破解这三式的方法后,才知道自己所用方法的幼稚可笑。 当他知道自己是林如晦的儿子后,才明白自己何以能在那两招下逃过性命,因为林如晦并不想杀死自己。 现在林如晦可不同了,他的第一招即用出了八成威力,可是高猛扫刀迳劈,在一声轻响中把剑锋逼开了。 林如晦与慕容平都发出了一声轻叹,不过两个人惊诧的原因却有着显然的不同,尤其是慕容平…… 林如晦惊异的只是对方化势之妙,出乎他的想像,而且还有着一点喜悦的意味…… 慕容平除了震惊高猛的刀法之外,还奇怪林如晦何以不把威力使到十成或者是十二成。 那样高猛还是能够挡过去,却不会如此轻松。 林如晦对高猛并无手下容情的必要,他为什么不把威力使足呢?想了一下,他已明白了。 林如晦实在已经有答应高猛的意思,当然不愿意真正把他杀死,可是他也不愿意把女儿许给一个庸才。 因此八成威力是最恰当的分量,挡不过是高猛不够格,该死,挡得过就太好了,像这样才貌俱佳的年青人很难得。 所以慕容平对林如晦惊诧中的那点喜悦也明白了。 当慕容平初见高猛的时候,还把林盈当作自己的胞妹,对于这个年青人也感到同样的满意。 现在他的心情却不同了,李红药的话给了他希望,他曾经放弃了这个希望,放弃得非常痛苦…… 当李红药又重新给回他希望时,真像在久枯的井中注入了新的泉源,把枯干的心园又润湿了。 也因此他对林如晦的举动有着极端的不满,李红药是完全了解的,所以又靠近他轻轻地道:“我假如不是因为你的原故,也会看上这个年青人的,因此你必须忍耐一下,看着以后的变化。” 慕容平轻声道:“照高猛的情形看来,他通过神剑三式绝无问题!” 李红药微笑道:“你担心什么呢?即使林如晦答应了也没有关系,盈盈不是个能随意改变的人,否则她就不会离开青城山。” 这句话给了他无比的信心,是的!只要林盈不变心,任何人也夺不去她的意志,任何人也抢不走他的盈盈。 李红药又说话了:“现在你多注意一下高猛的刀法变化,假如你也无法胜过他,才是最值得耽心的事。” 慕容平这才知道李红药的用心,她之所以表示缄默,静观这件事进行,目的在给他一个了解虚实的机会。 林如晦沉吟片刻后,又发出第二剑。 这次他没有容情,剑招在十足的威力下施了出来,他从第一次的交手中已经看出,这个年青人不需要他的通融。 高猛的长刀再提,迳直对剑上撞去,这是最笨的解法,因为神剑三式的变化无穷,绝不是硬碰所能化解的。 然而事实往往出人意外,林如晦在他长刀的一击之下,竟然退后了两三步,任何变化都没有施出来。 慕容平失望了,开始觉得林如晦实在太偏心,他好像是存心让高猛轻而易举地过关。 只是林如晦的态度却并没有如慕容平所想像的那么轻松,他的神色变为十分凝重,而且带点难堪的意味。 沉吟片刻后,他正准备发出第三剑。 慕容平已忍不住叫道:“山主何必还装摸作样呢?” 林如晦脸色一沉喝道:“你说什么?” 慕容平不顾李红药眼色的暗示,冷笑一声道:“山主在青城山中施展神剑三式时,我也领教过,好像完全不是这个样子,也许山主是求婿心切……” 他在愤激中,说话更形尖刻,而且还隐隐表示,我是你的儿子,你对我也没有这样客气过。 林如晦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厉声道:“你以为我是在故意容情未出全力……” 慕容平冷笑道:“我也不是瞎子……” 一言未毕,林如晦已大声喝道:“混帐!你懂个屁……” 慕容平忍不住也大声叫道:“我要是不懂才是天下最大的混帐,假如神剑三式是这样使法,你这个青城山主也不必当了!” 林如晦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是指着慕容平,嘴唇不住地抖动,断断续续地只发出一个字…… “你……你……” 你了半天,仍是没有下文,倒是高猛冷冷一笑道:“慕容平!你要是不服气,不妨自己下来试试。” 慕容平挺剑而出,朗然道:“你不找我我也会出来的。” 林如晦这才回过气来,大声喝道:“滚开!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慕容平冷冷地道:“我已经不是青城山中的人了,你没有资格对我大呼小叫,更没有权利干涉我的行为! 你少开口。” 林如晦脸色铁青,厉声吼道:“我没有资格?” 慕容平目光炯炯逼视着他道:“你有什么资格?” 林如晦的脸色由青转白,像是要爆发出什么话,可是他居然忍下去,退后了两步,低声道:“你说得对,我是没有资格管你……” 慕容平有着报复的快意,也有着轻微的惆怅,他虽然不愿承认林如晦是他的父亲,但是林如晦的表现也令他失望,他居然也没有勇气公开承认自己是他的儿子。 因此慕容平把满腹的怨气都发泄到高猛头上,长剑摆好个进击的势子,厉声大叫道:“上啊!你还等什么?” 高猛却满不在乎地道:“我与山主比剑,是为了确定我的翁婿的身分,规定的三招未完,你出来算是什么玩意?” 慕容平厉声叫道:“我出来阻止这件事……” 高猛哈哈一笑道:“慕容平,你提出任何理由,我都可以陪你一战,就是这个理由我无法奉陪,你算是什么东西……” 慕容平忽然不生气了,把眼睛望着林如晦,看他作何反应,林如晦瞪大了眼睛,良久不作表示。 慕容平见他脸上肌肉不住抽动,好像在克制着内心极大的痛苦,微微感到不忍,乃转向高猛道:“我什么都不是,不过我不能让盈盈嫁给你这样一个绿林盗贼,就凭这个理由,我要管这件事……” 高猛笑着对林如晦道:“山主听见了吗?” 林如晦迟疑片刻,居然点点头道:“听见了,他这种说法未尝不可。” 这种答覆倒是令高猛大出意外,怔怔地道:“山主!你怎么会让一个局外人来参预这件事……” 林如晦大声道:“他不是局外人!他是……” 慕容平十分紧张,以为林如晦终于要宣布自己的出身了,谁知林如晦顿了半天,才接下去道:“他是青城山中出身的人,对于青城山的事,他自然可以表示意见,假如他对这件事不满意,我……” 这个理由太牵强了,不仅慕容平听来不顺耳,连高猛也觉得莫名其妙,冷笑一声,撇撇嘴角道:“这倒是天下奇闻,青城山主要嫁女儿,一个下人也可以表示不同意,连我们绿林中,也找不出这种荒唐的规矩。” 林如晦的脸色涨得通红,但依然倔强地道:“我们青城山就是这样的规矩。” 高猛冷笑一声道:“我要想娶得令嫒,势非征求全部青城山的同意了?” 在他咄咄逼人的言词下,林如晦无言可答。 倒是李红药挺身而出道:“青城山中人数虽众,可是王立明所带的那批人都是青城山的叛徒,因此目前的人算是全部在场了。” 高猛嗯了一声,指着慕容平道:“刚才他自己还亲口说脱离了青城山……” 慕容平一听这家伙的口齿太尖利,连忙道:“那是我离开青城山,并不是青城山背弃我,只要我愿意,随时随地都可以回到青城山来……” 高猛冷笑一声又对林如晦道:“山主!你承认他的话吗?” 林如晦毫不考虑地道:“承认。” 对于林如晦态度的改变,高猛怎么样也想不透,不过他对自己的刀法有着相当的自信,因此毫不在意地道:“好吧!那我们就得重新来过了,你要怎样才能同意?” 慕容平斩钉截铁地道:“求姻之事你免开尊口,今天我要你无条件地把盈盈交回给我们,再把你们对我侮辱之事作一个交代。” 高猛把眼睛移向林如晦,见他居然不作任何表示,好似对慕容平的一切都表示绝对的支持,乃一咬牙道:“很好!只要你赢过我手中这柄刀,整个君山都随你处置,你所提的那些条件,也自然解决了。” 慕容平正想发动攻击,林如晦却阻止道:“等一下!” 高猛轻哼一声道:“山主还有什么见教?” 林如晦庄容道:“我们前来索还小女,但不知她现在怎么样?” 高猛大笑道:“令媛很好,敝寨把她当公主一般供养着……” 小月也道:“郡主在这儿倒是没有受委屈,不过她自己忧郁过生了病,躺在床上,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林如晦又沉吟片刻道:“我们能见见小女吗?” 高猛大笑道:“当然可以,高某也想叫她亲眼看到我与慕容平决战的情形,只要我杀死他,令媛的病立可霍然而愈。” 慕容平冷笑道:“也许杀死的是你自己。” 高猛一笑道:“那你们把人抬走,什么问题也解决了!” 说完回头对王子方道:“去把林小姐抬出来。” 王子方应命而去,小月也跟着去了,高猛带着手下的人退到一边列阵以待,林如晦则过来与慕容平等人会合在一起,慕容平颇感不解,出声问道:“山主!只要我杀了那家伙,再去接盈盈也来得及,你何必多此一举,反而拖延时光呢?” 林如晦沉着地道:“我给你一个逃命的机会,趁着对方不注意,我们赶快合力突围,也许可以抢到一条船逃出去。” 慕容平一怔道:“为什么?难道那姓高的真有那么厉害?” 林如晦低着喉咙沉重地道:“不错!这个年青人的刀法简直莫测高深,连我都不是对手,你更不用说了,因此你还是赶快准备脱身吧!” 慕容平表示不信,林如晦知道他想说什么,摇摇手止住他发言,然后以更低的音道:“刚才我发第二剑时,的确已用上全力,可是被他用力一碰,居然将我的劲力分散,底下的变化根本施展不出来,那时他要趁势反击,我连回手的余地都没有,他大概是为了盈盈的关系,没有那样做……” 这番话,慕容平、李红药都听呆了。 林如晦轻轻一叹道:“我练剑这么多年,从来没碰到这种尴尬的事,刚才你误会我手下容情,其实却他手下对我容情……照理说,盈盈嫁这样一个人,我应该表示满足了,可是为了你不答应,我也只好放弃了……” 慕容平怔怔地道:“山主!这……” 林如晦脸色一沉道:“你别多想心思,我答应你不把盈盈嫁给他,可是也不会嫁给你,快走吧,等他们看出来就走不成了!” 慕容平眼中一亮,对于金绿梅的心情十分明白,也非常感动,林如晦对他毕竟有着父子之情,连忙道:“山主!你弄错了,盈盈……” 李红药暗中碰了他一下,阻止他说出来。 他只好改口道:“盈盈的事暂时不提,不过我绝不走。” 林如晦变色道:“你真的想找死不成……” 慕容平笑笑道:“我不怕那个姓高的。” 林如晦一怔,慕容平又笑道:“我也不是当年的慕容平了,当年您手下留情,我才能在神剑三式之下留住性命,如今我已能破解神剑三式了,不过举手之劳,因此我决心要跟这姓高的碰一碰,看看他到底有多大本事。” 林如晦不信道:“你在说梦话……” 慕容平正色道:“这不是梦话,是千真万确的实事,您最担心的那个黎东方在临死前,把他的剑法全部都传授给我了,以剑而论,我敢说天下不作第二人想……” 林如晦仍在瞪眼表示不信,胡大刚却加以证实道:“这话不错,那天老奴也在场,小平一把剑,将王立明等人杀得望风而逃,他的剑法的确够得上举世独步……” 林如晦虽然相信,却又忍不住埋怨道:“你为什么不一举而歼灭这批叛贼?” “那天我刚学会剑,还无法得心应手地施展,只好让他们多活几天,现在我已经把那些招式融会贯通了……” 林如晦还想说什么,那王子方已经回来了,林盈昏睡在一张软榻上,唐小瑶与小月二人抬着她。 请续看《孤剑行》第四册情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