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副教主缓缓收回右手,一个紧握的拳头,忽然间小了很多。
金剑道长也一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
白天平一上步,紧靠在金剑身侧而立,低声道:“老前辈,伤的很重吗?”
金剑道长叹道:“我设有想到他练成了少林派的禅门般若掌力……”
白天平吃了一惊,道:“那老前辈……”
金剑道长接道:“过去我也许承受不住,但我刚服了千古神丹,内腑虽然有点受伤,但不会要老道的命,不过,我不能动手再战了,我要早些调息。”
他太缺少江湖的经验、阅历,虽然有一身绝世武功,但却施为不够妥当。
忽听那徐副教主大喝一声,右拳突然松开,跌坐在地下,五指下垂,敢情右手五指的骨骼,已然全被震断。
黄衫老者冷哼一声,侧身而上,道:“牛鼻子老道,你还有机会调息吗?”一侧身,向前冲来。
白天平冷笑一声,长剑斜斜划出,斩向黄衫老者的右臂。
黄衫人怒道:“不知深浅的小娃儿。”右手一翻,硬向剑上抓来。
白天平一挫腕,剑法忽变,银光流动,连刺七剑,竟把黄衫人的攻势挡住。
金剑道长哈哈一笑,道:“好剑法,小娃儿,你很快就是当今武林中,第一剑法名家。”
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老道士,先保下你这条老命要紧。”
金剑道长一回头,笑道:“好啊!是你啊!老叫化子,咱们十几年没见了吧?”
来人满头蓬发,鹑衣百结,正是丐仙袁道。
袁道道:“你快坐下调息。”
金剑道长道:“老叫化……”
袁道不再理会金剑道人,却大声喝道:“天平,你退开……”
白天平闪身而退,一欠身,道:“义父……”
袁道一挥手,道:“咱们等会再谈。”
举步向那黄衫人迎了过去,冷冷说道:“你们三条龙,也作了人家的爪牙,倒叫老叫化有些意外。”
黄衫老人对袁道似是有着很深的畏惧,色厉内荏地说道:“老叫化,你不要卖狂,老夫并非一人在此。”
袁道道:“最好是你们三条孽龙都在这里,也免得老夫多费手脚。“黄衫老者怒道:“袁道,老叫化子,臭要饭的,你认为我老人家真怕你,你过来,我老黄龙今天倒要称称你有多大份量。”
袁道缓缓说道:“用不着大吼厉叫,咱们之间,谁有多大份量,心中有数,我老叫化子,要饭的,这就过去了。”
这时,何玉霜已把徐副教主和铁剑道人扶退到三丈外一面崖壁下站着。
铁剑道人微闭双目,运气调息,徐副教主却脸色苍白,靠在一株松树上。
他右手骨骼碎折,痛彻心肺,虽然忍住了未叫出声,但却运气在和伤疼对抗。
何玉霜似是未料到自己方面败得这样快速,心中暗暗感叹。
只听铁剑道人道:“副教主,那金剑道长,被你一掌击中前胸,定然也伤得不轻了?”
徐副教主道:“大概是罢。”
铁剑道长道:“他的武功太高了,如若不早些设法把他除去,是咱们一个大大的阻碍。”
徐副教主道:“丐仙袁道来,只怕,咱们投有杀死金剑的机会了。”
话声顿了一顿,接道:“我施出了般若掌力,我不信金剑老道是钢铁铸成的人,他用内功震碎了我的右手,我想我的掌力,也震伤了他的内腑,哼!本座只不过毁去一手,但他却难再活得下去。”
他想的是不错,确也如此,但他们不知道金剑早已服了一粒保命护心的神丹。
但闻袁道大喝一声,呼的一掌,劈了过去,他的武功,走的至刚至猛的路子,一掌推出,立时带起了一片呼啸劲风。
黄衫老人没有闪避,竟然奋起内力,接下了一掌。
砰然大震声中,黄衫老人后退了一步,但却把一掌接下。
袁道哈哈一笑,道:“好啊,这多年不见,你倒是有点气候了。能再接我老叫化子两掌,我就放你一条生路。”一上步,又劈出一掌。
黄衫人右手一扬,又接下了袁道一击。
袁道这一掌,力量强大,黄衫人虽然接下了一掌,但却被震的向后退了四步。
黄衫人脸上一片苍白,显然,这一掌,使那黄杉人受了很重的伤。
袁道哈哈一笑,道:“老黄龙,还有一掌,你只要能接下来,就可以走了。”
黄衫人冷冷说道:“每人武功,各有所长,就算老夫掌上的造诣,不如你臭叫化子,那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也未必一定要和你比拚掌力。”
袁道冷笑一声,道:“很好,很好,你阁下有什么能耐,但请施展出来就是,不过你的机会不多。”喝声中,又是一掌劈了过去。
黄衫人这一次,果然不再硬接掌势,一闪身,让避开去,右手一挥,一道寒芒,刺了过来。
袁道须发怒张,大喝一声,迎着那飞来的寒芒劈去。
白天平知道义父的武功高强,但却从未见过他和人动手,眼看一掌向对方的兵刃上劈了过去,不禁吃了一惊。
只听黄衫人冷哼一声,手中寒刃,突然挥洒出一片寒星。
但见袁道劈出的右掌,屈指轻弹,几缕指风,疾射而出。
黄衫人手中的兵刃,突然被弹震开去。
袁道的左掌,水银泄地一般,就在剑光空隙之间,攻了进去。
但闻砰的一声,黄衫人吐一大口血,一跤跌摔在地上。
原来,袁道这一掌,打断了黄衫人三根肋骨,震伤了黄衫人的内腑,拿不稳手中的兵刃,脱手飞落到一丈开外。
这时,袁道只要一掌击下,立刻可以把黄衫人毙于掌下,但他并未立刻出手,冷然一笑,道:“老黄龙,你还有再战之能吗?”
黄衫人长长吁一口气,未再接口,却闭上双目运气调息起来。
袁道道:“你自己了断吧! 目下魑魅横行,对助纣为虐的,不能再存仁慈。”
一个脆如银铃的声音,冷冷传了过来,道:“老叫化,适可而止,不要逼人大甚了。”
白天平转头望去,只见说话的正是何玉霜。
她双手紧握,显然是双手中都扣有暗器。
袁道目光一掠何玉霜,道:“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何玉霜停下了脚步,冷冷地说道:“我姓何……”
袁道道:“何什么?”
何玉霜道,“这个恕不奉告了。”
袁道道:“老夫掌下本来不杀无名之人,你这丫头,如要自己求死,那就怪不得老夫了,小丫头,你出手吧!”
何玉霜缓缓举起了双手。
白天平知道那飞铃的厉害,立时沉声叫道:“小心飞铃。”
袁道微微一笑,道:“飞铃,可是一种暗器吗?”
白天平道:“是的,义父,一种如活的一般的暗器,里面有精巧的构造,掠面而过,能够置人于死。”
袁道哈哈一笑,道:“有这等事,老叫化倒要试试它了。”
何玉霜道:“老叫化,你最好不要试。”
袁道道:“老叫化不相信天下能够有暗器伤害到我。”
伺玉霜突然一扬双手,道:“那你就试试吧!”
但闻一阵铃声,划空而起,飞向了袁道的身后。
两个人虽然相距很近,但何玉霜却并未直接把飞铃击向袁道。
袁道哈哈一笑,道:“小丫头,你那飞铃哪里去了……”
何玉霜接道:“你最好小心一些,倚老卖老,只怕后悔已迟。”
袁道冷冷说道:“你敢对老夫如此无礼,先吃老夫一掌。”
呼的一掌,迎面拍去。
袁道掌力的强猛,已在和那黄衫人斗掌中表露无遗,但何玉霜竟然全无畏惧,伸出雪白的玉掌,硬向袁道的掌上迎去。
袁道冷哼一声,道:“找死!”又加了几分劲力。
就在两人双掌将触未触之际,突闻金风破空,疾急而至。
突然间,袁道的身子颤动了一下。
这时,才听铃铃两声,越着袁道的头顶而过。
波然一声,何玉霜和袁道两人的掌力接实。
袁道似是接不下何玉霜全力的一击,不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金风破空,又是一阵铃声,飞了过来,掠着袁道的头顶而过。
白天平已发觉不对,急上一步,道:“义父你……”
袁道道:“我中了暗算,只怕,是一种很奇烈的毒药……”
话未说完,人已摔倒地上。
白天平一横身,拦住了何玉霜,道:“你用什么手段,伤了我义父?”
何玉霜道:“飞铃,飞铃巧妙的构造,和它奇异手法,已超过暗器所具有的犀利。”
白天平双目尽赤,长长叹一口气,道:“何玉霜,咱们是命中注定了,非拚个死活不可,你拔剑或是施用你的飞铃都好,不过,我不会像义父那样君子,咱们各用手段。”
这是个很尴尬的局面,铁剑道人、徐副教主,和那黄衫人,都受了伤,正在运气调息,周围十丈之外,还围着不少执剑的武当弟子,但金剑道长和袁道,也都伤得很重。
闻钟道人守在金剑道人的身侧。
他心中明白,武当派已面临着溃散的厄运,唯一能够挽救武当派于危亡的,就是金剑道人。
玄支下院中人,已然中毒,自不可恃,环绕在四周的武当弟子,似是是为铁剑控制,忠于自己的武当门人,迄今未见赶来施援,也可能有了变化。
但最使闻钟奇怪的是,丐帮申帮主和天侯七英,也不曾赶来相助。
原来就有些孤立的形势,因金剑的重伤,袁道受挫倒下生死不明,更显得有些孤立。
白天平并未立刻挥剑攻出,却厉声喝道:“何玉霜,你拔剑!”
何玉霜道:“我有没有选择的办法?”
白天平道:“你选择什么?”
何玉霜道:“我选择和你对掌。”
白天平还剑入鞘,道:“好!你小心了。”呼的一掌,劈了过去。
何玉霜不再犹豫,右手一场,接下一掌。
白天平含怒出手,掌力十分雄厚,何玉霜这一掌却没有用足内力,两掌相触,何玉霜立刻被震的倒退三步,艳若春花的脸上,也变了颜色。
但白天平感觉到何玉霜拼掌之时,一件物体,飞入了袖口之中。心中突然一动,若有所悟。
但闻何玉霜娇声喝道:“好掌法。”突然欺身攻上,双手交错,连攻七掌。
白天平感觉到这七掌,快而不猛,纵身闪避,借机在袖内取出一个玉瓶。
忽然间铃声破空,两枚飞铃旋转而至。
数次飞转,旋力大减,何玉霜两手劈出,一震两枚飞铃,伸手接下。
何玉霜收了飞铃之后,一侧身,又攻了上来。掌影纵横中,低声说道:“白兄,快给他服用药物,迟则无救了。”
白天平一面挥掌还击,人影交错中,低声应道:“你们人手众多,不会乘机攻击吗?”
何玉霜道:“我们重要的人物,都受了伤,一时之间,也没有攻袭能力,小妹如再受伤,指挥乏人,双方只有暂时罢手了。”
突然娇躯一侧,以前胸硬接白天平的掌势。
事情是那么突然,白天平掌上蕴藏的力量,虽然不大,但掌势还够快速,收势不及,正击在何玉霜左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