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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火墙拒敌          双击滚屏阅读

第三十三章 火墙拒敌

作者:卧龙生    来源:卧龙生全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0/8/25
  这时,执剑黑衣人源源涌到,埋伏在四周的少林僧侣,也重重跃出迎敌。
  片刻之间,已成了一个数十人分别搏斗的大场面。
  江晓峰瞧了一阵双方的搏斗形势,虽然还无伤亡,但却是一场性命相搏的险斗,随时可能发生流血的惨局。
  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间,又有一批黑衣人涌了进来。
  少林寺僧侣人手不足,形成以寡抵众之势。
  隐身在松树上的两个少林僧侣,突然放下了匣警长箭,取了兵刃,飞身而下,参与助战。
  两个僧侣虽然未招呼江晓峰,但江晓峰却紧随二增身后飞落,仗剑迎向涌入少林寺中的黑衣人。
  扑入少林寺中的黑衣人,虽然未穿道袍,但却清一色手执长剑。
  江晓峰心中有疑,大声喝道:“来者可是武当弟子么?”
  语声未落,两柄长剑,分由左右攻了过来。
  江晓峰长剑一挥,挡开了两柄长剑,冷冷说道:“诸位如若不肯回答在下的问话,那就别怪在下剑下无情了?”
  喝声中长剑掉转,反击了两招。
  两招剑势,分向两个黑衣人攻去。
  江晓峰诚心要两人吃点苦头,剑上蓄蕴了极强的真力。
  果然,两个黑衣人接下了江晓峰的剑势之后,都被震退了一步。
  但见人影一闪,一条人影,天马行空一般,直向江晓峰扑了过来。
  那人来势猛恶,连人带剑,有如一道白虹般疾飞而至。
  江晓峰长剑一挥,化作一片寒云。
  双剑交触,响起了金铁交鸣之声。
  那扑向江晓峰的剑势,被生生震退了五尺。
  江晓峰挡开了对方一剑之后,也瞧出来人正是武当门下的青萍子。
  当下急急收住长剑,低声说道:“青萍道长。”
  青萍子一面挥剑攻上,一面暗施传音之术,道:“阁下是何许人?”
  江晓峰道:“在下江晓峰。”
  青萍子道:“江少侠请让我几剑,贫道正有话奉告。”
  江晓峰道:“好!道长放心攻罢。”
  青萍子长剑疾转,连攻五剑。
  江晓峰挡开青萍子五剑之后,转身向前奔去。
  青萍子大喝一声道:“那里走!”纵身直追而去。
  两人奔行数丈,暗影中立时跃飞出四个少林僧侣,拦住了两人去路。
  江晓峰左手打出暗记,口中低声说道:“这位道长和在下有要事商谈,诸位请让开去路。”
  四个僧侣看他打的暗记不错,依言让开去路。
  江晓峰越过四僧,又向前奔行数丈,停了下来,回身说道:“道长有何指教?”
  青萍子道:“贫道心感江少侠相救之恩,曾约江少侠赶赴武当一行,可惜江少侠未能履约。”
  江晓峰道:“道长之约,在下一直是牢记心中,但武林中变化太快,蓝天义又一直追杀在下,贵派为势所逼,暂允依附在天道教下时,在下也在场中。”
  青萍子啊了一声,奇道:“贫道怎的未曾瞧到江少侠。”
  江晓峰道:“那时在下不是江晓峰,而是血手门的高公子。”
  青萍子道:“江少侠易容混入了天道教中?”
  江晓峰道:“不错,扮装高文超。”
  青萍子道:“我们犹豫难决,听到一种传音术,要我们多多忍耐,想是江少侠所示了?”
  江晓峰摇摇头道:“传音要各位忍耐,以保实力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青萍子道:“那是说,目下有很多人混入了天道教中?”
  江晓峰沉吟了一阵,道:“就在下所知,人数并不多。”
  青萍子四顾了一眼,低声说道:“在下有一物奉赠江少侠。”
  探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递了过去。
  江晓峰接过玉瓶,道:“是药物?”
  青萍子摇摇头,道:“击破玉瓶,可得一张白绢绘制的秘图,依图索骥自会引导江少侠到一个去处。贫道既受救命之恩,又觉着江少侠是一位可信托的君子,才把此隐密尽付江少侠。”
  江晓峰心中甚感奇怪,问道:“道长可否说明白的一些?”
  青萍子道:“那是贫道发现的一件隐秘,对你江少侠,甚至是整个武林,有很大的帮助。”
  江晓峰皱皱眉头,道:“听道长之言,这该是一件十分重大的事?”
  青萍子道:“就贫道的看法,它是极为重大。”
  江晓峰道:“贵掌门知道么?”
  青萍子道:“贫道已经说过,那是贫道个人发现的一桩隐秘,贫道亦曾数经思索,是否应该告诉掌门人,但我三思之后,觉着此事,和武当派关系不大,因此没有告诉敝掌门。”
  江晓峰收好玉瓶,道:“好!在下如能怞出时间,一定赶去见识一番。”
  青萍子急道:“我无暇对你详细说明,如是才智不够的人,去也无用,贫道已然考虑再三,觉的江少侠最为适当,但你不能等怞出时间再去……”
  江晓峰接道:“要在下如何?”
  青萍子接道:“想法子非去不可,而且愈快愈好,时间不多,贫道走了。”
  转身欲去。
  江晓峰急急喝道:“道长止步。”
  青萍子转过身子,道:“江少侠有何吩咐?
  江晓峰道:“这一路攻入少林寺的人,似都是贵派弟子。
  青萍子道:“不错,都是本门中弟子,贫道正是这一路的领队。
  江晓峰道:“我看贵派中弟子,个个振剑力拼,攻势极为凶猛,道长难道准备当真要和少林寺中僧侣拼命么?”
  青萍子叹息一声,道:“敝掌门身受禁制,如若不全力一拼,敝掌门恐怕是很难保得性命。
  江晓峰道:“道长要仔细想想,如若真的大家各凭武功一拼,贵派未必能够占得便宜,何况,贵掌门的生死虽然重要,但他只有一个人,在这一场拼命搏战之下,贵派中弟子的死伤,恐怕要在数十人以上了。
  青萍子苦笑一下,道:“江少侠之意呢?贫道应该如何?
  江晓峰道:“在下觉着此刻已是贵派面临抉择的时机,少林寺中僧侣,已奋起抗拒天道教,贵派如能一举间倒戈对敌,可增加不少实力。
  青萍子道:“如若贫道目下有此力量,能使我武当门下弟子,尽皆倒戈相向,那蓝天义会放心要贫道带队攻入少林寺么?
  江晓峰一皱眉头,道:“为什么?”
  青萍子道:“蓝天义把我武当弟子,每十人编成一组,每一组中,由蓝天义派遣两人管理,那两人控制了其他的八个人。”
  江晓峰道:“道长可否连络贵派中弟子,搏杀蓝天义派来的人?”
  青萍子道:“自从蓝天义派来人后,本门中弟子,似乎是对他们都很依持……”
  江晓峰接道:“这么说来,道长是决心驱使贵派中弟子,和少林僧侣一拼了?”
  青萍子道:“不瞒江少侠说,本门中弟子分组之时,我们武当四子,都被蓝天义囚集一处,蓝天义如何控制本门弟子,贫道并不清楚,但贫道愿意暗中一试。”
  江晓峰道:“我通知少林寺僧侣,不要他们认真搏杀,免得双方都造成重大的伤亡……”
  语声一顿,接道:“不过,道长要尽快答覆我。”
  青萍子道:“一顿饭工夫之内,如若还无回音,那就是我已失去控制本门弟子的能力了。”
  江晓峰神情肃然的说道:“如若贵派中弟子,不能及时反正,少林僧侣为了自保,只好要大开杀戒了。”
  青萍子黯然说道:“事已如此,如若贫道无法促使本门中弟子反正,他们也就已变成了蓝天义的工具,贫道也就无法顾及他们,只好杀了他们。”
  江晓峰接道:“好!就此一言为定,不过……”
  青萍子道:“不过什么?”
  江晓峰道:“不过,道长是否要反正过来呢?”
  青萍子道:“我们武当四子,生死同命,而且贫道一人,也不能影响大局,如若不能及时策反门下弟子,贫道也不想独善其一身……”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贫道唯一放不下心的,就是贫道收藏的这件物品,如今交给你江少侠,贫道心中已再无顾虑了、”
  江晓峰叹息一声,道:“你们师兄弟情意深重,生死与共,在下实也不便从中作梗,坚持不让道长顾及他们的生死,独善其身,但一个人的生死,应该有轻重之分,在下言尽于此,当该如何,道长自己考虑了。”
  青萍子黯然道:“贫道会三思江少侠之言。”
  转身一跃,疾快而去。
  江晓峰目光转动,只见正南方熊熊的火光,突然消失,心中暗暗赞道:“王修能在片刻间燃起一片火海,而且能够控制住它,使它很快熄去,非极高才慧之人,实难设计出来。”
  再看前面少林僧侣和天道教中人的搏杀,十分激烈,天道教中人源源涌入,少林僧侣员个个勇猛,也呈不支之势。
  如不大开杀戒,以挡强敌的攻势,少林僧侣似已难再守住阵脚。
  奇怪的是,王修编排各路救应的援手,竟然不见赶来。
  但这一来,天道教的攻势,又是以武当弟子为主,如若大肆屠杀,只怕日后很难为武当所谅解。
  正自为难之间,突然身后传过来王修的声音:“江少侠用不着左右为难,这里已用不着你出手助战。”
  回头望去,只见王修站在六尺以外的夜色之中。
  江晓峰心中忖道:“星光微弱,夜色幽幽,如此距离,决无法看到我的脸上神情,他怎会知晓我心中所想之事。”
  但闻王修接道:“江少侠快请回来。”
  江晓峰一提气,跃落到王修的身侧,道:“老前辈,宏光大师授权你指挥少林僧侣,怎不快调援手赶来助战?敌势强大,少林僧侣已然难再撑下去了。”
  王修道:“咱们要保存实力,这不过是天道教的先锋而已,以后的攻势,必将是越来越强,咱们不用和他们玉石俱焚,保
  存实力最为重要。”
  江晓峰道:“这么说来,要看着那数十位少林僧侣,苦苦战死不成?”
  王修道:“咱们设下很多埋伏,不能弃而不用。”
  江晓峰道:“老前辈可是要他们撤退下来?”
  王修点点头,道:“不错,咱们要保存实力以应付更重要的攻势。”口中说话,右手却探人怀中,取出一枚竹哨,放人口中,吹出了一阵阵尖锐的哨声。
  哨声传人耳际,搏斗的战场上,也起了很大变化。
  只见列队迎敌的少林僧侣,突然向后退了下来……
  群僧既知地理形势,又训练有素,虽然是向后撤退,仍是有条不紊。
  几个断后僧侣,稍一阻挡天道教的攻势,立时以极快速度,闪人了暗影之中。
  江晓峰隐在暗处查看,发觉天道教中人,列队横立,不下七八十个之多。
  其中之人,大部份手执长剑,显然这一路攻势,是以武当弟子为主,低声对王修说:“老前辈,这些人大都是武当门下弟子,老前辈可不要伤人太多,能把他们……”
  话未说完,突闻一阵钟声传来。
  紧接弓弦声动,一排弩箭,疾射而去。
  青萍子口发长啸,挥动长剑,当先拨打近身弩箭。
  执剑黑衣人迅快的散布开去,各舞长剑护身。
  但闻一阵波波之声,不绝于耳,近身弩箭,大都为长剑击落。
  但因夜色幽暗,弩箭来自四面八方,拨打不易,亦有数人为弩箭所伤。
  青萍子振剑大喝一声,当先向前冲来。
  十余个黑衣人追随身后,挥剑护身而进。
  江晓峰一皱眉头,暗暗忖道:“青萍子倒是奇怪的很,就算不能倒戈相同,也不该这等奋不顾身的向前奔冲,看样子定得先制服住他,才能阻止这一路的攻势。”
  正待挥剑迎敌,忽见火光闪动,四五支燃烧的火箭,由暗处疾射而出。
  这些火箭并不射人,却射向江晓峰身前一片草地之上。
  燃火长箭,都是在王修指导下做成的特殊之物,落地之后,立时化成一片蓝色的火焰。
  草地上,早已被少林僧侣散布下硫磺、油棉等物件,见火即燃,而且蔓延得十分迅快,片刻之间,已燃烧成一道八尺宽,四五丈长的一道火墙。
  青萍子右臂一振,跃飞而起,跃过火墙。
  江晓峰心中大怒,忖道:“这牛鼻子老道,奋身猛攻,不知是何用心。”
  长剑向前一探,人随剑起,迎了上去。
  紧随青萍子身后之人,有四个挫腰长身而起,想追随青萍子越过火墙。
  隐在暗处的四个少林僧侣,突然跳起,怀抱匣弩一扬,一排弩箭射出。
  弩箭如雨,破空而至。
  四个执剑黑衣人,虽然挥剑拔打近身弩箭,但因身悬半空,运剑不便,那一排弩箭,又不下二十余支,拨打不及,四人一齐中箭,跌人火海之中。
  火势猛恶,四人落入火中,眨眼间生生烧死。
  再说江晓峰,飞身一跃,迎着青萍子,挥手一剑,斜里点去。这一剑,若点若劈,难测变化,迫的青萍子疾退三步,横剑当胸,低声说道:“江少侠……”
  江晓峰心中气怒,冷冷说道:“道长奋不顾身,看来倒是想替天道教立下一桩大功。”
  口中在说话,手中长剑,连攻两剑。
  这两剑都是蓝夫人传授的剑势,诡奇莫测,青萍子简直不知如何封架,被那凌厉的剑势,又迫的他向后退了五步,已然到了火墙边缘,只要再向后退上一步即将跌入火海之中。
  青萍子低声说道:“江少侠点我袕道。”
  一面振剑反击。
  江晓峰心中顿悟,一面挥剑封挡青萍子的反击之势,一面缓缓向后退去。
  青萍子长剑展开了快攻,洒出点点寒星,口中却低声说道:“贫道已告诉了本门中部分弟子,要他们反正过来,但为了敝派掌门人的安全,只有在搏斗之中被擒,才能瞒过蓝天义的耳目……”
  说话之中,又有两个黑衣人飞身而起,企图越过火墙。
  但却仍为弩箭射中,跌人了大火之中。
  青萍子叹一口气,接道:“他们都不甘为蓝天义卖命,但形势迫人,无法反抗……”
  江晓峰接道:“贵派中人,可是都已同意了道长的高见。”
  青萍子道:“蓝天义控制的手段,十分恶毒,贫道只能把心中之意,转告几位门下,但不管如何,我武当门下弟子,个个都有忠于我武当之心,祈请江少侠,转告少林弟子,如若能够生擒他们的话,最好是不要加以伤害。”
  江晓峰道:“好!在下定当转告道长之言,尽量减少贵派中的伤亡就是。”
  青萍子道:“江少侠有此承诺,贫道就感到心满意足了,为了掩人耳目,请江少侠赶快点贫道的袕道。”
  两人口中虽然在不断的交谈,但搏斗并未停下,剑来剑往,打得十分激烈。
  江晓峰低声说道:“道长小心了。”
  手中长剑,突然一招“直捣黄龙”,当胸刺去。
  青萍子挥剑一挡,封住江晓峰的剑势,却不料江晓峰左手探出,一指点来。
  这一招奇变突出,手随剑后,就算青萍子真的想挡此一指,亦不可能。
  江晓峰一指点倒了青萍子,探手一把,抓起了青萍子的道袍甩掷身后,大声喝道:“暂把他囚入密室,不许伤害。”
  他生恐少林僧侣,出手伤害青萍子,故而大声喝叫。
  两个少林僧侣,由暗影中飞跃而出,扶起青萍子疾奔而去。
  江晓峰抬眼望去,只见那燃起的火焰,虽已不再扩展,但火势却仍很炽旺,双方隔火相恃,看不清对方景物。
  天道教的强厉攻势似已受挫,无人再越渡火海。
  经过了几番交手相搏,江晓峰已觉出自己武功大进,已非当年可比,即是青萍子等号称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如果认真动手,也难在手中走过十招。
  这使江晓峰心中大为振奋,也增强了极大的信心,暗中提聚真气,正待飞越而过,突闻王修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江少侠,这边来。”
  江晓峰回头看去,只见神算子王修站在两丈外一株大树下,火光熊熊,看得十分清楚,当下两个飞跃,落在王修身侧,道:“什么事?”
  王修微微一笑,道:“幸得咱们设计了这一道火墙,江少快到树上瞧瞧吧!
  口中说话,人却当先飞上树梢。
  江晓峰一提气,也随着飞上树梢。
  凝神看去,只见火墙对面除了近百的身穿黑色劲装,执兵刃的大汉之外,还有百头左右的虎猿。
  那些虎猿,显然是受了严格的驯练,静伏在地上不动。
  熊熊大火燃烧之下,一群虎猿,全无惊畏之状。
  江晓峰已见识过那些虎狼的厉害,望了王修一眼,低声说道:“老前辈,百多头虎猿,再加上百位以上武林高手。配合攻袭,是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不能轻视,虎猿凶残,悍不畏死,如若凭藉少林僧侣抗拒,必也付出重大的代价。”
  王修似是早已胸有成竹,淡淡一笑,道:“江少侠有何高见呢?”
  江晓峰听得一怔,暗道:“我就是想不出什么法子,才向你请教啊!”口中却道:“晚辈适才搏杀了几头虎猿,已知晓搏杀虎猿之法……”
  王修接道:“你想孤身涉险,越过火墙,独力对付那群虎猿么?”
  江晓峰嗯了一声,道:“如是老前辈想不出对付虎猿之策,晚辈觉着,孤身涉险,对付虎猿,虽不能尽残凶猿猛虎,至少亦可减小少林僧侣一些威协。”
  王修道:“我勘察四方所得,这个方位似乎是蓝天义的主攻所在,他原想以武当弟子为主,配合巨猿猛虎,先和少林僧侣搏杀一阵,既可大伤少林元气,亦可借此机会,屠戳武当之人,这本是一石二鸟之计,但他却未料到咱们会布下火焰阵,阻挡住了虎猿攻势,加上青萍子临阵背离,也使他们有些意外之感,此刻百位以上高手,和百头虎猿,和咱们隔火相持,既不进攻,也不撤走,显然是在等候蓝天义的命令……”
  江晓峰接道:“如果老前辈的推论不错,他们正处在进退失据、彷徨无措的时机。咱们何不抢个先机,攻他个防而不备?”
  王修道:“兵机战阵,变化万端,蓝天义如何措置,目下还未了然,必得先明白他的用心,咱们才能安排个拒敌之策。”
  江晓峰道:“咱们处处防守,岂不是授敌先机?”
  王修笑道:“江少侠有此高论,足见通达,但今宵形势不同,必得活用兵机,敌强我弱,自不能硬拼,只有以机制机,使其无所施展,咱们须固守名刹,先天上已失主动,如是料敌失误,必遭人损。”
  江晓峰沉吟了一阵,道:“老前辈胸藏玄机,想必早有成算了?”
  他虽未再和王修争论下去,但言词之间,显然对王修畅论的兵机,未尽同意。
  王修淡淡一笑,道:“形势已有变化,江少侠留心了。”
  江晓峰凝目望去,果见静伏的虎猿,突然间站了起来。
  但那站起的虎猿,并未向前攻袭,反而缓缓向后退去。
  这情景,确然大出了江晓峰的意料之外,不禁为之一呆,正待询问,突见三条人影,越墙而人。
  火光明亮,看得十分清晰,来人正是蓝天义、蓝福和武当掌门人朝阳子。
  只见手执兵刃的黑衣人,齐齐对蓝天义欠身行礼。
  蓝天义举手一招,八个黑衣人步行了过去,垂手肃站在蓝天义的身前。
  蓝天义和几人低言数语,接着又回头对朝阳子说了数言。
  相隔过远,江晓峰等无法听见蓝天义和几人说些什么,但见朝阳子垂手俯首之状,显然是受了一顿斥责。
  王修低声说道:“大约是蓝天义已决定了不变更主攻方位,这地方必将是他们主攻所在。”
  江晓峰道:“老前辈要早些调遣人手防备才是。”
  王修道:“这倒不劳江少侠费心,我已有准备,不过蓝天义武功太强,如是他亲自出手,要你江少侠挡他几招才成。”
  江晓峰道:“晚辈全力以赴就是。”
  王修道:“你不是他的敌手,不妨尽量拖延动手的时间,请你出手之意,只是要借用那一刻缓冲时间,以安排少林僧侣拒敌阵势。”
  江晓峰道:“晚辈记下了。”
  语声甫落,瞥见蓝天义耸身而起,有如天马行空一般,一跃之下,越过火墙。
  朝阳子和蓝福随后而起,飞落在蓝天义的身旁。
  王修举起手中竹哨,吹出一声尖厉的长啸。
  暗影中弓弦声动,一排长箭,疾射而来。
  紧接着十余支匣弩,一齐发动。百支弩箭,破空而出。
  点点寒星,集向三人袭去。
  蓝天义大喝一声,一探手长剑出鞘。
  不知他用的什么招术,只见他长剑一展,突然间涌现出一片银花似的光华,群集射向三人的弩箭,大都被那涌现的剑光击落。
  朝阳子和蓝福,也同时挥动长剑,击落了余下的弩箭。
  蓝天义击落了弩箭之后,突然一式“潜龙升天”,呼的一声,平空拔起两丈多高,身子悬空打转,疾向王修和江晓峰隐身的大树上冲去。
  人近大树,长剑展布,光华绕身,剑化白虹,冲向浓密的枝叶之中。
  剑光到处,枝叶纷飞。
  蓝天义并没有仔细分辨那竹哨声传来的方向,但他飞身一击,竟然直奔向王修的停身之处。
  单是这一份听声辨位的能耐,就显出了他超凡拔俗的成就。
  江晓峰心中暗道:这一剑力道不小,我应该接他一招试试,当下一提真气,横里一剑,直冲过去。
  蓝天义由那股斜里冲来的剑气上,感到遇上了强劲的对手,突然一拨身子,本是向前奔冲之势,变成了向上翻起。翻起的森森剑气,斩落一树枝叶。
  另一方面,也陡然枝叶纷裂,江晓峰挟着一道剑光、飘落实地。回头看去,只见蓝天义借着那剑光回旋之力,身子在半空中打了两个旋转,才落着平地。
  江晓峰暗暗叹息一声,他能在空中盘转,这等轻功,从未见闻,武林尊他为当代第一高人,实也当之无愧了。
  蓝天义落着实地,两道目光立时盯在江晓峰的身上,冷冷说道:“你不是少林寺中人!”
  原来,江晓峰穿着一身黑衣,手提长剑,一望即知不是少林寺中僧侣。
  江晓峰心中暗道:“此时此情,还是不让他知我身份,使他莫测高深的好。”心念一转,默不作声不作回答。
  蓝天义不闻对方回答之言,心中大怒,但他乃一代枭雄之才,心中怒火高烧,并未发作出来,只是杀机暗生,潜藏心底,冷笑一声,道:“本座乃天道教主蓝天义。”
  江晓峰原本打算给他个不理不睬,但究是少年心性,忍耐不住,冷冷说道:“我早已知道你是蓝天义了。”
  这当儿,蓝福和朝阳子,分由两侧围了上来,把江晓峰围在中间。
  蓝福冷冷说道:“这小子横得很,宰了他算啦。”话出剑出,寒光一闪,刺向了江晓峰的前胸。
  江晓峰早已蓄势戒备,着蓝福一剑刺来,立时一缩身子,右手一探,长剑斜里推出。这一招大出武学常规,剑路之怪,连蓝福亦为之张慌失措。
  但蓝福究竟是一位身具非凡武功的人物,他虽然认不出这一剑的来路,但却看出了这一剑的恶毒,如若不及时退避,自己攻出的剑招,还未触及对方,就先被对方的剑势,斩断了自己的右臂。
  匆忙之间,吸气挫腰,硬把向前冲的身子收住,同时转腕收剑,易攻为守。
  江晓峰这等以攻制攻的剑招,乃剑术中奇剑之学,任是一代剑术宗师,不懂就是不懂,也无法预测它下一招的变化。
  蓝福以数十年精修的功力,在急促中,强行收住攻势,回剑护身,心中暗叫了一声侥幸,那知江晓峰剑势一转,突然间,挽起了两朵剑花,削向右腕。
  这一剑又是大出了蓝福的意料之外,只觉对方剑势怪异,难以封挡,急急向后退开了五尺。
  任他应变快速,仍然被江晓峰奇快的剑势,划破了右腕衣袖。
  不仅惭愧还有惊愕,蓝福退开之后,顶门上不停的向下滚落汗珠。
  朝阳子长剑一顺,正待欺身而上,却听蓝天义沉声道:“住手!”
  江晓峰生恐蓝天义瞧出自己,一直侧着身子,不和他正面相对。
  朝阳子听得蓝天义喝叫之声,立时向后退了两步。
  蓝天义缓缓向江晓峰行近了两步,冷冷说道:“阁下剑招非凡,必是大有来历之人,可否把姓名赐告?”
  江晓峰脸上经过一番化妆,掩去了本来的面目,再加上一套不太合身的衣服,又是侧脸相对,是以蓝天义一直未认出他的身份。
  蓝天义连问数声,一直不闻江晓峰回答,心头大为恼火,冷笑一声说道:“你这小子,难道耳朵聋了吗?”
  江晓峰暗自运气准备,仍然给他个不理不睬。
  蓝天义怒道:“你小子听着,你能一招之间,击退蓝福,足见武功高明,也正因你有这等非凡的武功,本教主才决心杀你,但我在杀你之前,留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在他想来,江晓峰定然要反唇相问,那知江晓峰仍然是默不作声。
  蓝天义缓缓举起长剑,接道:“一个是你投入我天道教中,为老夫所用;一个是被老夫一剑杀死,两条路,任你选择一条。”
  江晓峰心中暗道:“他如此口气,分明杀机已动,出手一击,必将凌厉无匹,少林寺的罗汉阵,还未见排出,看情形,非得接他一击不可了。”
  蓝天义仍不闻对方回言,心中大感奇怪,冷冷说道:“本教主数到五字,你如仍不开口,本教立即出剑取你之命。”
  蓝福突然插口接道:“启禀教主,此人的剑法怪异,适才出手一剑大出武学常规,似非九大门派中的人物。”
  蓝天义道:“他本就不是九大门派中的人。”
  语声一顿,喊出“一”字。
  江晓峰力稳马步,劲贯剑身,仍是不言不语。
  蓝天义似是已极感不耐,一口气二、三两个数字同时喊出。
  这当儿,突闻一连佛语传来,十八个少林僧侣,布成阵势,急步奔来。
  蓝天义冷笑一声,道:“阁下可是认为罗汉阵,就能救你之命么?”
  陡然间舌绽春雷,大声叫出一个五字。
  五字出口,人也同时跃起,直向江晓峰扑了过去。
  江晓峰早已盘算好了拒敌之策,忽然间一长身,人剑齐起,剑化一片护身寒云。
  蓝天义剑势如惊雷骇电,射入了一片寒云之中。
  但闻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两人陡然分开。
  江晓峰就地打了两个翻滚,滚出了一丈多远,才站起身子。
  蓝天义脸上微现愕惊之色,道:“好小子,竟能接了我这一剑。
  只听蓝福叫道:“他是江晓峰!
  江晓峰道:“不错,正是在下。
  蓝天义冷哼一声,纵身而起,又是一剑刺了过去。
  江晓峰长剑一起,又接了一招。
  蓝天义剑上真力强大,江晓峰又被剑上反震之力,震退三步。
  江晓峰虽然连吃了两次苦头,但他的胆气却大为增加,暗道:“蓝天义也不过如此而已。
  正待挥剑还击,却闻得王修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江少侠,快些退下。
  江晓峰对神算子王修,早已十分信服,听得呼叫之言,立时飞身而退。
  蓝天义心中已对江晓峰恨至极处,还待施下辣手,却不料江晓峰已见机而逃。
  就一阵工夫,少林寺罗汉阵已布成合围之势,把蓝天义。
  朝阳子、蓝福三人一齐圈人了罗汉阵中。
  王修调度有方,罗汉阵困住三人的同时,两个天字辈高僧冷佛天禅、飞钹天音,各率十二位少林僧侣,两路奔出,掩杀过去。
  这时,火势也在少林僧侣的控制下,大为减弱。
  天音大师一马当先,人还未近火墙,两面大如轮月的飞钹,已然破空而出,越过火墙。
  但闻一阵金风破空之声,紧接着响起了两声惨叫,两个黑衣人死于钹下。
  天音大师的飞钹绝技,天下无双,双钹各杀一人后,借旋转之力,重又飞了回来。
  先声夺人,使得众多的天道教中弟子,都不禁为之一怔。
  冷佛天禅,在天字辈中,疾恶如仇,素有嗜杀之名,看天音双钹,拔了头筹,先杀了两人,立时飞身而起,天马行空一般,越过了火墙,戒刀挥展,冲入了天道教弟子群中。
  只听一阵金铁交鸣之声,挟杂着两声惨呼,两个天道教弟子,伤在戒刀之下。
  天禅伤了两人,并未停手,戒刀舞成一团寒光,向里面冲去。
  随行僧侣,齐挥兵刃,越过火墙,有如出栅猛虎一般,扑了过去。
  这二十四个僧侣,都是少林寺中的精锐高手,而且个个心怀激愤,有了拼命之心,禅杖、戒刀施展开来,勇不可当,再加天禅、天音两位天字辈的高僧从中相助,刀劈掌击,顿时把天道教中云集的百位以上高手阵脚冲乱。
  这正是王修苦思虑的布署,选集了少林寺中第一流高手,由天字辈高僧率领,伺机出动,以寒天道教中弟子的胆气,以罗汉阵奇奥的变化,困住蓝天义等几位绝顶高手,使其无法驰援。
  蓝天义眼看随行弟子,阵脚大乱,已失去了迎敌能力。心中不竟大为焦急,急于冲破罗汉阵,赶往驰援,但却一直被罗汉阵紧紧围住,一时间竟无法破围而出。变化万端,奇奥绝轮的罗汉阵,凭藉着它佳妙的配合,困住了身负魔道两门绝学的蓝天义。
  突然间,蓝天义剑法一变,闪起一道耀目的寒芒,森冷的剑风,分向四面射去。
  罗汉阵转动的连锁变化,被那耀目的剑光,迫的为之一顿。
  就这一眨眼的工夫,蓝天义已连出三剑,刺伤了三个少林僧侣。
  一个被刺中肩头,一个被刺中前胸,一个被刺中小腹。三个僧侣的伤势,都很严重,但却一个都没有躺下,也未哼一声,仍然各自挥动兵刃反击。
  罗汉阵又迅快的开始转动,兵刃纷纷,连环攻到,又把蓝天义等困入阵中。
  三个受伤僧侣,强忍伤疼,勉力苦战,虽然把罗汉阵保住,未遭破去,但三僧却因失血过多,倒地而毙。暗影中立时跃出六个少林僧侣,三个扶下受伤三僧,三个加入了罗汉阵中,递补上三僧遗下的方位。
  蓝天义毒手频施,怪异奇招,连伤了十几个少林僧侣,只要有一个少林僧侣中剑后即刻躺下,罗汉阵变化受阻,蓝天义就可以破去罗汉阵突围而出。但每一个少林僧侣,都在受伤之后强自忍耐,咬牙支撑,宁可转到外圈时,力竭而死,亦拼耗保住元气,不让罗汉阵为蓝天义冲破。蓝天义虽然连出奇招伤了数人,但却无法破除罗汉阵。
  再说冷佛天禅、飞钹天音,率领了二十四位高僧,大开杀戒,不大工夫,已杀死了天道教中三十余人。眼看天道教云集于寺中的百位高手,就要被两位天宇辈所率高僧冲散,围墙外面,突然又飞入十余个黑衣人。
  天道教中人为了便于识别,进入少林寺中的人,全都穿一色的黑衣,当先一人,白发飘飘,手执长剑,正是太湖渔隐黄九洲。黄九洲大喝一声,长剑挥动,拦住了冷佛天禅。两个人也不打话,刀剑并举打在一起。
  天禅大师戒刀挥动,全刀抢攻,但那黄九洲剑术造诣极高,施展开一套大罗剑法,守中带攻,接下了冷佛天禅的凌厉攻势。
  天音大师连环劈击,又伤三人,冲开了一条血路,正想先助天禅大师一臂之力,结果了黄九洲,却不料人影一闪,一个身着黑衣的矮子由人众中穿了出来,拦住了无音大师,道:“两个打一个太难看,老和尚想动手,和我矮子玩玩如何?”
  天音大师看那矮子右手执剑,左手却拿着一把折扇,不禁一皱眉头道:“施主怎么称呼?”
  黑衣矮子道:“江湖上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之说,在下奇书生吴半风。”
  天音大师虽然是名震天下少林高僧,飞钹绝技,武林中人人知道,但他并不常在江湖上走动,吴半风报出名号,他仍是不识,低宣了一声佛号,道:“吴施主也是天道教中人了?”
  吴半风道:“今宵这少林古刹中兵战凶危,如若吴某人不是天道教中人,你大师下帖于请我,吴某人也不会拣这么一个日子来啊!
  天音大师冷哼一声,道:“老衲不喜和人争辩,施主用不着逞口舌之利。”
  吴半风道:“大师不喜说话,那就动手吧!
  天音大师道:“吴施主可是要和老衲单打独对?”
  吴半风笑道:“我如打你不过,自然会有人帮我,咱们今宵不是比武定名,用不着订下甚么规矩,你和尚大约是卧恃身份,不肯先行出手,我吴半风却不在乎这个,大师小心了。”
  右手一探,长剑点向天音大师前胸。
  天音大师左手一挥,劈出一掌。
  一股强劲绝轮的掌风,震偏了吴半风手中的长剑。天音大师紧随着一上步,右手快速的又劈出了一掌。那知吴半风随着天音大师震偏的长剑,一个转身,左手折扇,突然身随剑转,斜里向上划来。
  天音大师劈出的掌势,正好撞向吴半风的折扇。
  天音大师吃了一惊,心知遇上了高人,急急收掌而退。
  这时,吴半风已收回长剑,再次攻来。天音大师心知遇上了高手,不敢再存轻敌之心,双掌连环劈出,和吴车风打在一起。
  冷佛天禅和飞钹天音,被黄九洲和吴半风拦住之后,只余下二十四位高僧和天道教中弟子们动手相搏。
  失去了天字辈高僧相助,二十四位僧侣的攻势,大为减弱,已被少林僧侣冲乱的阵脚,也逐渐稳了下来。
  这时,围墙外,天道教的援手,源源而入,反而把二十四位高僧围了起来。
  冷佛天僧眼看凌厉攻势,全被对方阻止,反被敌人围了起来,不禁心中大急,手中戒刀一紧,全力抢攻。
  刹那间,刀化一片冷云,排山倒海一般直功过去。
  黄九洲的剑法,一直是不徐不疾,但却有一种极大的陰柔之力,任那冷佛天禅攻势猛锐,却始终能保持着不败。
  冷佛天禅连攻了十余招,都被黄九洲化解开去。
  但冷佛天禅戒刀稍收,黄九洲的剑势,却又变的凌厉起来,反守为攻。
  天音大师在一阵猛攻之后无法打败奇书生吴半风,心知己无法在急切之间取胜,也不再虚耗真力。
  一时之间,双方保持了一个僵持之局。
  天道教人数虽然众多,围起二十四位高僧,但这二十四位高僧,都是少林寺百中选一的高手,人人都有着数十年修为的功力,能攻能守,又有着很大的耐战之力,故采守势之后,立时相互支援,排成了一排坚固的防守阵形。
  是以,天道教后援高手,虽然是源源接上,但亦无法击败少林僧侣。
  这是一场武林中罕闻罕见的恶斗,少林寺中所有的僧侣,全部动员,四面八方,都有人搏斗,只有规模大小和激烈的程度不同罢了。
  在十余处不同地区的决斗中,少林寺伤亡最大、损失最惨重的,却是围困蓝天义的罗汉阵。
  神算子王修虽然一向是料事如神,但他却没有估准蓝天义的武功,只见他手中之剑,连连用出奇幻无轮的招数,有如泄地的水银一般,配合着他强猛的掌势,不放过罗汉阵任何空隙,一有空隙,必被他剑伤一人。
  搏斗的时间愈长,蓝天义对罗汉阵的变化,知道的愈多,手中的剑招,也愈为恶毒,阵中的僧侣,受伤的也愈多。
  王修原想凭藉罗汉阵,困住蓝天义,再由江晓峰和少林寺中百位武功高强的僧侣,击溃天道教各路攻势,再全力对付蓝天义,只要能把此人收拾下来,整个天道教都不难击散。
  但少林寺的罗汉阵,虽然困住蓝天义,却无法阻止他奇剑伤人。
  不大工夫,伤在蓝天义剑下的僧侣,已经有二十余人。
  王修仔细的查看了受伤僧侣的伤势情形,发觉一半伤的极重,难免要落下残废之身,另一半,也无法在三五日内再行和人动手。
  这当儿,蓝天义已放弃了破围而出的企图,一心一意的伤人,片刻之间,又被他伤了三个。
  王修摇摇头,叹息一声,对江晓峰道:“江少侠,罗汉阵虽是千古以来的奇奥阵法,但并非无懈可击,蓝天义的武功成就,也远出我估计之上,如若不是在少林寺中,如若不是有众多的人手补充,罗汉阵早已被他破去,看起来,罗汉阵已无法再用来对付蓝大义了。”
  江晓峰道:“不错,照他伤人的速度计算下去,再有一个时辰,伤在他手下之人,必在百位以上,这是一场很残酷的杀伤,虽然少林寺中大师们个个勇猛,不畏死亡,但也不能这样支撑下去。”
  回目望去,只见十余个少林僧侣,排成一行,前仆后继的接替下受伤僧侣。
  他们脸上的神色十分沉重,显然,是内心中都有着畏惧,只是都极力在控制着自己,不让畏惧的神色流露出来。
  因为,这是一场非拼不可的搏斗,自己无法击败敌人,伤亡只有早晚轻重之分。
  王修道:“不错,这是无谓的牺牲,不能再撑下去了。”
  江晓峰道:“哦去替他们下来。”
  王修黯然说道:“我已遣人去请少林方丈,听说少林寺有一套奇奥无比的杖法,鲜为武林人物知晓,所以,金顶丹书上没有一套杖法的记载,蓝天义也无法破解那一套仗法,由他对付蓝天义……”
  目光盯注在江晓峰的脸上,接道:“你要全力对付蓝福,最好能把他搏杀于这一次恶战之中。”
  江晓峰苦笑一下,道:“蓝福武功不弱,只怕我无法取胜他,但我将全力以赴。”
  只听一声问哼,传了过来,罗汉阵中一个僧侣,竟被蓝天义一剑劈成两半。
  罗汉阵上僧侣,虽被蓝天义伤了数十个,但都是受伤而已,从无人被一剑杀死,这次,陡然杀死一人,整个罗汉阵运动受制,为之一缓。
  蓝天义见有机可乘,又要出手伤人,只见他一抖手中剑,一记弹跃,飞身而起。身如流矢般暴射,眼见一僧人又要血溅当场,站在高处的江晓峰已忍无可忍,如鱼鹰般扑射蓝天义,手中长剑已然交手,但闻一阵铿锵之金属回响,江晓峰被震得反弹回来,落在丈外的实地,又跄踉退了数步才拿桩站稳。
  江晓峰和蓝天义硬拼了一剑,虽然幸未受伤。但被震的右臂发麻,手中长剑几乎脱手飞出。
  他心中明白,蓝天义的反击之力,已然震荡到自己的内腑,如若不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息,将完全失去抗拒之能,只要蓝天义随手一剑,即可取自己之命。
  江晓峰强自保持镇静,举剑平胸,装出一副仍能搏斗的样子。
  但闻一阵梵唱,破裂的罗汉阵,重又布成,围拢上来。
  少林僧侣口中念着经文,手中兵刃却狂风暴雨一般,攻向蓝天义。
  蓝天义目睹少林僧侣不畏死亡的豪勇之气,亦不禁为之震动。
  王修快步行了过来,低声说道:“江少侠,如非你这一剑。少林寺今宵必将溃败,难逃动数。”
  江晓峰强自支撑摇颤的身躯,低声说道:“老前辈我受伤很重,必须运气调息。”
  王修吃了一惊,道:“要我助你么?”
  江晓峰道:“扶我到一处隐秘的地方,我要运气调息。”
  王修道:“我明白。”
  一把抱起了江晓峰,放胆奔去,直奔少林寺中最为机要的藏经阁,将他放了下来,道:“这是少林寺中最重要的地方,也是最后的防守所在,如若少林寺中僧侣,不支溃败,这地方当是最后的决战地。这地方一直是防守十分严密,天道教的人很难找到,你好好运气调息,等一会我再来看你。”
  也不待江晓峰答话,转身而去。
  藏经间中未点灯火,一片黑暗,也无人来问他,立时闭目运气调息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江晓峰由忘我之境中清醒了过来。
  睁眼看去,只见神算子王修和少林方丈宏光大师,并肩而立,站在身侧。
  室外曦光透人,天色已经大亮。
  江晓峰站起身子,道:“蓝天义呢?”
  宏光大师道:“退走了。”
  王修道:“多亏你那一剑,使散了的罗汉阵,重又补起,阻止了蓝天义一场屠杀。”
  江晓峰叹息一声,道:“我不过是侥幸罢了,如若他剑上的力道,再强一成,那一剑的反震之力,就要震飞去我的兵刃,把我伤在剑下。”
  王修微微一笑,道:“你内腑的伤势怎样了?”。
  江晓峰道:“晚辈内腑,只是受到震荡而已,经过这一阵调息,已经不碍事了。”
  宏光大师道:“阿弥陀佛,江少侠吉人天相,没有受伤,老衲就安心了。”
  江晓峰道:“贵寺中伤亡如何?”
  宏光大师道:“死了三十二个,伤了百人,这是少林寺中,从未有过的大劫,贫僧领导无方,想来惭愧的很。”
  语音微微一顿,接道:“不过,他们为了保存这座名刹,虽死无憾,江少侠为助我们少林寺而来,如是有了三长两短,那就更叫贫僧难安了。”
  江晓峰道:“这是一场江湖大劫,凡是武林中人,都在这场劫难之中,在下亦是劫数中人了。”
  王修轻轻咳了一声,道:“大师和江少侠,都不用客套了,蓝天义虽然退去,但天道教中人,依然守在少林寺外,如是在下的推断不错,三天之内,他们将再行攻打少林寺。”
  宏光大师点点头,道:“夜来一战,凭仗王施主的调度,江少侠的相助,使少林寺免于被毁之厄,但这一战,也伤了少林寺二分之一的精锐,如若是蓝天义再次攻打,贫僧实无信心能够再支持一战。”
  王修道:“这就是咱们要研商的事了……”
  语声一顿,接道:“蓝天义在这一战之中,也未占去便宜,天道教中人,伤亡总在两百以上,同时也暴露了他们的缺点。”
  宏光大师道:“什么缺点?”
  王修道:“天道教虽然罗致了甚多武林精英,但除了几个武功特强的人物外,其他的都不足和贵寺中高手对抗……”
  江晓峰接道:“老前辈能否说出天道教中,那些人武功特强?”
  王修沉思了片刻,道:“蓝天义、蓝福、黄九洲、吴半风等有限数人,这些人中,除蓝天义外,贵寺中都有高僧可以和他们对抗,严格的说,只是蓝天义一人而已,只要有人能够制住了蓝天义,其余的人,都不足以威胁少林寺了。”
  江晓峰道:“如若单以武功而言,只怕当今之世,很难有人能够对付蓝天义了。”
  王修道:“少林僧侣有一种奇奥的杖法,可以和蓝天义动手相搏,至少可以一挡他的锐锋,如若世间,能够多有几人会此杖法,忌不是多了几个抗拒蓝天义的高手。”
  江晓峰心中暗道:“好啊!原来这王修的用心是想要他把少林寺中绝世奇学,传授出来。”
  宏光大师沉吟了一阵,道:“老衲明白王施主的弦外之音,如若少林僧中多有几个人,会使这套杖法,那就多几个能和蓝天义搏斗的人,不过……”
  王修道:“在下也早想到,这套杖法,必是贵寺中只传掌门的绝技,而且,它必然还有着一种很重要的原因。”
  宏光大师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王修道:“贵寺中先贤、长辈立下的规矩,自然是不能轻易修改,但目下贵寺却正遭遇着历代所未有的大变,倾巢之下无完卵,如是贵寺在蓝天义第二度攻打之中,高手尽死,全寺覆亡,武林中从此没有了少林派,贵寺中先贤长者立下的规戒,也将是随着消失于全派覆亡之中了。”
  宏光大师任了任,道:“王施主说的是。”
  王修道:“在下无意鼓励大师作背判师长、先贤的叛徒,但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大师要当机立断才成。”
  宏光大师沉吟了良久,突然抬头说道:“好?在下接受王施主的高见,为了保护少林寺的基业,在下这套只传寺中掌门的奇奥杖法,决定公诸寺中,不过,这中间尚有一件大难之事,必得先有应对之法才成。”
  王修道:“大师请说?”
  宏光大师道:“这套枚法蜕化于少林罗汉阵杖法中,加入了大悲直解十三式,是一套满含慈悲的王道杖法,它虽是变化万端,但它却没有伤人的变化,对方的攻势来的愈强,这套大悲杖法的变化,也愈能发挥出来,所以,它是—种只能防御、不能伤敌的杖法。”
  王修道:“也许正因如此,它没有记入金顶丹书之上。”
  宏光大师道:“大悲杖法,虽然是只能守、不能攻的一种武功,但因变化精奥,也不是三五日所能练成的武功,除非罗汉杖已有了很深厚的基础,不能有速成之望。”
  王修道:“大师心目中,可能有这样的人物么?”
  宏光大师道:“有三个精于杖法的同门,都死于蓝天义的剑下,细想和贫僧同辈,以宏字排行的师兄弟中,只不过还有两人精于罗汉仗法,加上几位天字辈的师叔,算来不过五六人而已。”
  王修道:“够了,如若能有五六个人,罗汉大悲杖法,人人都可阻挡蓝天义的攻势,咱们就可以把握这一场中原争雄之战,不会败于敌手。”
  宏光大师道:“这就是面临贫僧所说大难之事,就是集几个精通罗汉杖法的人,也需要数日之功,方有练成之望。”
  王修道:“大师能否算出来,需要几天时间?”
  宏光大师口中自言自语的说了一阵,道:“至快么,也要四天,这四天之中,不能受到一点惊扰,不能过问其他的事,集中全神,以求速成。”
  王修面现难色,默然了一阵,道:“大师,能不能减少一天?”
  宏光大师摇摇头,道:“这是贫僧最紧的算法了,不能减少,也就是贫僧觉着的大难之事,甚么人有力量,能够阻止蓝天义四天之内不攻少林寺呢?”
  王修长长吁一口气,默然不语。
  宏光大师接道:“如若在这四天之内,蓝天义攻入少林寺中,贫僧和几位天字辈的师叔,都在习练杖法,还有几人能够阻挡蓝天义的攻势呢?”
  王修道:“在下也曾想到了必需要一段时间,这时间将是少林寺中最为脆弱的一段时间,问题是在下未料到四日之久。”
  宏光大师道:“至少要四天才成。”
  王修道:“此已成为必行之事,就算要五天时间,咱们也得冒险,大师请选拔人手,练那大悲杖法去吧!”
  宏光大师似是还想多问一句,但却欲言又止的转身而去。
  藏经阁中,只余下了江晓峰和王修两人。
  江晓峰四顾了一眼,低声道:“老前辈,如若宏光大师能够抵挡蓝天义,几个天字辈的高僧,能够挡住蓝福、黄九洲等,少林寺群僧为保存这座古刹,上下齐心,还可一战,但如把宏光方丈,及几个天字辈高僧集中起来,使他们专心练习大悲杖法,少林寺中失去了这几个高人,如何还能拦阻那蓝天义凌厉攻势?这个险冒的太大了。”
  王修道:“世无十全之策,这个险非冒不可,在下已然细看了宏光大师和蓝天义搏斗的情形,就目下世上所知的武功而言,那大悲杖法,是唯一可以阻挡蓝天义奇厉剑招的武功,但宏光大师的功力,和蓝天义尚有一段距离,如是两人搏斗时间一长,宏光就难逃蓝天义的奇幻剑招,未雨绸缪,必要借此机会,使宏光大师把这套杖法传授出来。”
  江晓峰道:“但你不能不顾少林寺的安危,远虑近忧,序有先后,除非老前辈已胸有成竹,能使得蓝天义在四天之内,不攻少林寺。”
  王修道:“这就是在下要想法解决的难题了。”
  江晓峰轻轻咳了一声道:“我想这件事很难解决,攻不攻少林寺,躁诸在蓝天义的手中,老前辈如何能使他听你的吩咐?”
  王修道:“昔年诸葛武侯,一生谨慎,但仍有空城之失,此刻,我们的处境,在表面上似还有再战之能,事实上,已到了山穷水尽之境,蓝天义第二次攻打少林寺时,少林寺就难逃寺毁人亡之祸。”
  江晓峰嗯了一声,道:“就算如此,咱们还可一战,如照老前辈的计划,四天之内,咱们是全无抗拒之力了。”
  王修点点头,道:“不错,江少侠智慧、武功,都在飞速的进境之中。”
  江晓峰苦笑一下,道:“境遇坎坷,逼迫我不得不多用些心思……”
  语声一顿,接道:“在下一向敬重老前辈的惊世才华,但这一次,老前辈冒此大险,却使晚辈不敢苟同。少林寺的成败,关连整个武林的命运,除了少林派这等雄厚的实力,可以和天道教一战之外,晚辈实在想不出,天下还有那一个门派,能和天道教打上一仗,老前辈怎可拿少林派孤注一掷。”
  王修淡淡一笑、道:“这有如大夫用药,病入膏盲之人,必下重药,死中求生,但我也不是让少林寺盲目冒险……”
  江晓峰接道:“老前辈既已早有良策,不知可否说出来,以开晚辈的茅塞。”
  王修道:“如若咱们能让天道教中,发生内争,引起一场混乱,蓝天义必先平内争,然后才能攻打少林寺了。”
  江晓峰沉吟了一阵,道:“不错啊!只是如何才能引起他们的内乱呢?”
  王修道:“蓝天义统率有术,大部份属下,都被他用魔功禁制,对他一片愚忠,想要引起他们内部的混乱,自然不是易事了……”
  江晓峰道:“何谓魔功禁制?”
  王修道:“这几日来,我一直研究祝小凤等几人,受制情形,希望找出破解之法。”
  江晓峰道:“在下混入天道教中一段时日中,对此极为留心,耳闻目睹所得,他们似乎都为一种奇毒所控制。”
  王修道:“我也这么想,因此,在这上面花了很多工夫,我本略通医理,用了数十种方法试验,希望能找出他们中毒的内情,但却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以我在医学上的成就而论,这简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了。”
  江晓峰道:“那么老前辈怎知他们是被一种魔功所制呢?”
  王修道:“找不出他们中毒的痕迹,我心中实是有些不服,因此,我连日配制了数种药物,让他们服下,不论他们服用之毒,集聚何处,服下此药,必有反应,待他们服用药物之后,我才确定他们并不是被毒药控制,蓝天义要他们人教之时,服用药物,不过是用来惑人耳目的方法罢了。”
  江晓峰道:“因此,老前辈就断定他们最受魔功禁制了?”
  王修道:“这使我想起了百年之前崛起于江湖一个大魔头来,我生也晚,未能目睹,但听人说起他出现江湖之后,引起的恐怖,凡是和他有过接触,或是被他擒过之后,没有一人不对他忠心耿耿,背判师轮,惨杀同门,甚么恶毒的事,都能做得出来,当时,大家亦都觉着他是一位用毒的能手,因此,邀集了无数名医研究他施用的药物,但却无一人能够找出痕迹,数年后,才得一位高人指点,破去了他加诸人身的魔功禁制……”
  江晓峰啊了一声,道:“那人既然解开魔功的禁制,此术想已传了下来。”
  王修摇摇头,道:“此术并未传于世上,但却记入了金顶丹书之中,目下世间,是否还有人会此武功,我不知道,但蓝天义会施用魔功,自然也会解除魔功的禁制,目下就我所知,欲求解除魔功,最近的路,只有两条,一条是从金顶丹书上求,另一条是从蓝天义手中学得。”
  江晓峰道:“老前辈对此事,毫无办法了。”
  王修摇摇头。道:“没有办法,唯一之策,就是取得金顶丹书。”
  江晓峰沉吟了一阵,道:“老前辈既无法解除他们魔功的禁制,又如何能够引起他们的内乱呢?”
  王修道:“这就要用一些非常的手段了。”
  江晓峰精神一振,道:“老前辈准备用甚么非常手段?这蓝天义不是好人,咱们对付蓝天义,自然也用不着什么君子手段了。”
  王修道:“在我用药物研究祝小风等反应时,无意中发觉了一种药物,人服用之后,神志就变的十分迷乱,性情急躁,不克自制……”
  江晓峰啊了一声,道:“有这种药物?”
  王修道:“四种毒药混合,发生的特殊变化,若说我在少林寺中有什么收获,就是研究出这一种药物……”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但这等手段,太过卑下,在下希望让少林寺中群僧知晓,所以只好麻烦你江少快了。”
  江晓峰道:“要我如何?只要力能所及,晚辈当全力以赴。”
  王修道:“咱们今夜之中,设法潜入蓝天义的营地之中,凭仗那种乱人神志的药物,引起他们的混乱。”
  江晓峰道:“咱们要对何人下手?”
  王修道:“在下感觉到,最好不要对人,他们养了很多乌虎猿,咱们要设法在虎猿身上动手。
  江晓峰道:“不错,这药物一定服下才成,如是要人服用下药物,必然十分困难,但如要使虎猿服用,那就容易了。”
  王修淡淡一笑,道:“蓝天义养了这多虎猿,代作人用,自以为得计,但他想不到那些虎猿将为药物所毒,变成了为我所用。”
  江晓峰沉吟道:“如若只对虎猿下手,那倒是容易多了。”
  王修道:“在一场搏战之中,蓝天义并未沾光,因此,在下推想,蓝天义不可能在一两日之内,立时进攻,因此,咱们明天晚上再设法港人蓝天义的营地之中,照我估计,蓝天义要一天整顿,可能后天动手,那虎猿服用的药物,大约要六个时辰之后发作,咱们明天下手,要他养的虎猿服用下药物,正好后天发作,正是他们将要动手的时候。”
  江晓峰道:“你是说,他们白天动手?”
  王修道:“经过这一番搏斗之后,蓝天义已对少林寺的实力,有了一些了解,实也用不着晚上动手了。”
  江晓峰道:“老前辈神机妙算,晚辈一向信服,咱们明天晚上动手就是。”
  王修道:“还有一件事,希望江少快答应在下。”
  江晓峰道:“什么事?”
  王修道:“我要说服宏光大师,把那套大悲杖法,传授于你。”
  江晓峰道:“这个,方便么?”
  王修道:“我说服他,只要你答应肯学就行。”
  江晓峰道:“咱们明天晚上,要潜入天道教营地之中动手,晚辈那有时间去学?”
  王修道:“你是我所见后起之秀中,天资最好的一个,天字辈的高僧,虽然对罗汉阵法,有很深的火候,但他们学起大悲杖法来,未必能够强胜过你,他们需要四天,我想你有两天时间,就可以学会了。”
  江晓峰呆了一呆,问道:“老前辈怎会有如此的感觉?”
  王修道:“也许你自己并不知道,你是一个很难得见到的练武奇材,你及时而生。也许正是一种神秘主宰力量作此安排。”
  江晓峰接着道:“老前辈太捧我了,晚辈并未觉出和别人有什么不同之处?”
  王修道:“任何人看到你,都觉着可以把武功传给你的感觉。”
  江晓峰道:“有这等事?”
  王修道:“不错,蓝夫人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如若你没有足够的才华,那蓝夫人也不会答应你留在蓝府之中,传授你武功了。”
  江晓峰突然想到了青萍子交给自已的一个玉瓶,伸手摸了出来,道:“老前辈认识此物么?”
  王修接在手中,仔细看了一阵,道:“是一个很普通的玉瓶,有什么奇怪之处呢?”
  江晓峰道:“这是青萍子交给我的玉瓶,他说王瓶之中,藏有一幅绢图。”
  王修道:“甚么绢图?”
  江晓峰道:“那青萍子没说清楚,我也没有仔细的追问,我听他的口气,说的十分重要。”
  王修嗯了一声,打开瓶塞,道:“那要取出来瞧瞧才成。”
  江晓峰道:“取出不易,干脆把瓶子摔了吧!”
  王修怔了一怔,道:“可以摔么?”
  江晓峰道:“重要的是那瓶中的绢图,晚辈自知阅历、经验,都不足以瞧出内情,只有借重老前辈的才华了。”
  王修应了一声,挥手摔碎了玉瓶。
  果然,那玉瓶碎去之后,现出了一张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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