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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回 大洪山中          双击滚屏阅读

第七十回 大洪山中

作者:戊戟    来源:戊戟作品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3/8/6
  上回说到张铁嘴离开了大洪山。聂十八说:“只要叔叔没事就好了!”
  刑天燕说:“看来天魔教的秘密总坛,一定是在大洪山。”
  聂十八问:“邢姐姐,你怎敢这么肯定?”
  邢天燕笑了笑:“因为这是天魔神剑告诉我的。”
  聂十八愕然:“天魔神剑怎么会告诉你了?”
  婷婷嚷起来,“哎!你在对敌交锋时,那般的机灵和反应灵敏,反而对这样的事稀里糊涂了?他要不是在那里,怎么有这么一伙黑衣杀手突然出来,不问青红皂白要杀张叔叔了?”
  聂十八说:“或许是一伙山贼呢。”
  “要是山贼,他们怎么问也不问就杀人?何况张叔叔单身一人,也没任何值钱的东西,他们抢什么?你总不能说这伙山贼饿极了,要吃张叔叔的肉吧?”
  众人不由笑起来。邢天燕说:“我要是天魔神剑,就不会干这般的傻事。他这么一来,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明显告诉了我们,他的总坛,就在大洪山中。”吴三说:“虽然这样!但却不易寻找。”
  婷婷问:“怎么不易寻找了?”
  “大洪山我过去到过了那里一次,那里真是危峰鼎立、谷深涧险。尤其是宝珠降、悬钩岩、笔架山三峰,突兀拔地而起,四周悬崖峭壁,几乎无路可攀。盘山小径,崎岖异常。整个大洪山,可以说是处处古木参天,修竹繁茂,有“苍松翠柏长生地,绿水青山古洞天”之称,它以山峻、林秀、水美、路险、谷幽而称绝,奇岩异洞、飞流瀑布随处触目,常常是峰回路转,令人迷路,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我曾经到过一处叫“剑口飞瀑”的地方,那真是天下奇观。在松竹掩映的地方,一道飞瀑恍似天上飞流直下,声闻数十里。走近一看,激起的水珠。四下飞溅,如霰如雾向我袭来,凉气逼人。大洪山是山的天下,是林的天下,也是水的天下,构成了奇异、幽深、险峻的世外桃源。在大洪山的深处,随便可以藏匿一百几十人。何况它盘亘百里,处处都是奇峰景,别人实在是难以寻找。”
  张铁嘴说:“不错!的确是这样。怪不得数十年前,它曾经是飞鹰堡的秘密巢穴,曾惊震武林的最后一个黑箭澹台武,就隐居在大洪山的双门洞中,最后也自散武功,殁于大洪山中。”(详情请看拙作《奇侠传奇》)。
  吴三说:“自从黑箭死后,大洪山就成了一片净土,一块武林的世外桃源之地,没有武林人士再来这里,就是一般的土贼草寇,也不敢在大洪山中立足扎根。”
  聂十八问:“怎么会这样的?”
  吴三说:“这没有什么,我听人说,当时黑箭功散人亡之后,洪山寺的方丈松山神师,曾请求中原武林各大门派和各处群雄,今后千万别再在大洪山寻事,还大洪山一处清静之地,让山中百姓安居乐业。当时以少林、武当、丐帮为首,折箭立誓,以后不再闯入大洪山,也不容许其他人到山中生事。其他群雄纷纷响应,于是大洪山就成了一处没有武林人士出没的净土。这是武林中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和共同遵守盼誓言。想不到天魔教居然敢冒武林中的大不韪,在大洪山中建立秘密的总坛。一旦让人知道,就犯天下武林众怒了。”
  邢天燕说:“天魔神剑要称霸武林,他才不管你众怒不众怒。就算他现在没有在大洪山,也已犯众怒了。”
  聂十八问:“那我们怎么去大洪山寻找天魔神剑?”
  邢天燕说:“你是个猎人,经常在深山老林中出没,你都不能找到,我们就更难去寻找了。”
  吴三一拍桌:“有了!我们都化装成猎人模样,入山打猎,就不易引起他们的注意了。”
  娉娉说:“我们这么一大批猎人进山,还能不引起他们的注意?”
  吴三说:“我们当然要分开,两人一组,三人一群,从不同的方向进人大洪山,就不会引起他们太多的注意。”
  张铁嘴说:“这是一个好办法。”
  于是他们便商量入山的路线。最后议定,第一批是聂十八和娉娉,由东边的随州进入大洪山的三里岗一带,沿途进行探察,第二批是婷婷和钟离雨姐弟,由北面的枣阳进入大洪山的茅茨畈一带打听,第三批是吴三和邢天燕,由西边的钟祥进人大洪山的客店一带搜索。入山后的第四天上午,不管有没有探查到天魔教总坛的秘密所在地,都一齐赶到大洪山的宝珠峰与悬钩岩之间白龙池北面的池畔上会合,再次商议行动。
  至于张铁嘴和小雪等人,张铁嘴已为天魔教的人注意,不能再去大洪山了。小雪和冯少镖头轻功欠佳,在深山老林中行走不大方便,便在这农家大院中和穆家的几位武士留下来,听候消息。
  第二天,他们便分头出发了。聂十八相对来说,江湖经验不丰富,人也老实忠厚,但有兰心慧黠的娉娉相辅,不会出什么事。而且他武功最高。一身猎人装束,带了弓箭钢叉,就不是化装,而是恢复了他原来的本色,任何人也不会怀疑。一进深山老林,他更是如鱼入海,任其纵横了。
  钟离雨和婷婷江湖经验丰富,人又古灵精怪,机灵异常。虽然对深山老林中的生活不大熟悉,但以他们的机灵、善于应变的能力,也叫人放心。
  吴三和邢天燕的江湖经验最为丰富了,能洞察江湖上人的诡计,能防患未然,往往先行出手,制服了对手。在三批人中,他们武功稍为略逊,但也是武林中的上乘高手之一。除非天魔神剑亲自来临,其他天魔教的人,无论斗智斗力,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在三批人中,各有所长,也各有不足。
  聂十八和娉娉的路程最远,他们要穿越整个桐柏山区,绕道进入随州境内,然后沿着滑水河,踏进了大洪山境。步入大洪山区,果然是峰危、路险、山青、林秀、溪流横溢、古木参天。既有北岳恒山的雄峻,又有南岳衡山的灵气,不愧楚地天空第一峰的美称。
  由随州步入大洪山,初时山路还比较宽阔平坦,以后就越来越崎呕,凹凸难行了,车不能过、马不能行,只能步行。他们不时碰上了一些出入山区的乡民樵夫和小商贩,有的与他们漠然相视,擦肩而过;有的带着警惕的目光、暗暗打量他们,走后议论纷纷;也有的与他们点头招呼,不久,他们在溪边、山坡的凉亭中坐下歇脚,观察远近的山峰、森林。一位中年乡民好奇地问他们:“你们是进山打猎的吧?”因为他们一身的装束,又带弓箭、钢叉,一看他们就是深山老林中的猎人。
  娉娉说:“我们当然是进山打猎的呀,要不,我们进山干嘛?”
  那人一笑:“看来你们不是附近一带的猎人。”
  “我们怎么不是了?”
  “你们要是,就不会说你是进山打猎了!”
  娉娉反问,“不说进山,要说出山么?”
  “因为附近一带的猎人,不会这么说。”
  聂十八说:“不错!我们是鸡公山的猎人,要去钟详探访一位亲人,想沿途捕捉些野兽,帮补些生计。”
  那人笑着说:“原来这样。从这里去钟祥县可不近呀!山路十分不好走不说,老林深处,还有一些强人出没,你们小心了。”
  聂十八一怔,“真的有强人?”
  娉娉说:“我们没钱没行李,他们抢我们什么呢?”
  “没钱没行李,他们就抢人。”
  “抢人?抢人干什么?”
  那人又笑了笑:“总之,你们小心为好。”
  聂十八一揖说:“多谢大叔指点,我们自会小心。”
  娉娉又问,“请问大叔,强人多数在哪里出现?”
  那人摇了摇头“他们在深山老林中,突然而来,突然而去,谁也不知他们在哪里出现。我要是你们,最好别穿过大洪山,绕道由随州走安陆县,过京山县而去钟祥县。”
  娉娉说:“那路就远了,而且我们的盘川也不够。”
  “这好过将性命丢在大洪山中。”那人说完,便告辞而去。
  聂十八和娉娉故意在凉亭中呆了半晌,见那人远去了,娉娉说:“我看这个汉子,恐怕是天魔教的人。”
  聂十八说:“他要是天魔教的人,会这样好心劝我们吗?”
  “恐怕他以为我们真的是猎人。”
  “那他也是一个好心人呵!”
  “你不奇怪他好心得有点过分了么?”
  “他怎么好心过分了?”
  “他先是以言语试探,后来见你真的是猎人,才不起疑心。要不他就不会这么劝我们了。”
  “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跟踪他?”
  “跟踪他没有用,他要是天魔教的人,不用我们跟踪,反而会跟踪我们。走!我们别去理他,走我们自己的路。”
  “那也好。”
  于是,他们避开山路,转入树林中去,在全无路的树林、乱石、山溪中行走,一路观察四周的地形山势、山村小镇镜以及一些人物的出没。入夜,他们就在老林中一处背风的地方歇脚,燃起了一堆篝火,烧拷在老林中捕捉到的小野物,准备吃饱后休息一会,在深夜里再行动。蓦然间,聂十八轻轻对娉娉说:“小心,在我们四周,有一些人出现了,他们轻手轻脚朝我们而来。”
  娉娉说:“他们来得正好!我所以燃起这一堆篝火,目的就是将他们引来。十八哥,我们故作不知,千万别去惊动了他们,不然,就不知道去哪里找寻他们了!”
  不久,在他们的身后,悄然出现了两个人。来人的轻功不错,居然没有任何的响动。聂十八装作惊愕:“你,你,你们是什么人?”在临敌时,聂十八就不是什么忠厚的老实人了,显示了他猎人应有的机警本色。
  娉娉更是装成害怕的样子,“你,你,你们是人还是鬼?”
  来人中的一人嘿嘿而笑:“你们是的什么人?深夜在这老林中干什么?”
  聂十八说:“我们是猎人,打算在这老林中住宿一夜,明天上山打猎。你们是什么人了?”
  另一个喝道。“胡说!既然是猎人,干吗在夜里不到附近山村小镇上投宿?躲到这老林中来?”
  聂十八说:“大爷们问得奇了,我们猎人不在深山老林中过夜,反而到附近人家求宿,是惯于在深山老林中出没的猎人吗?同时我们不想麻烦别人,也没什么银两给主人家。”
  娉娉说:“原来你们是人呀,你们干吗不声不响地走过来,想吓死我们吗?”
  聂十八问:“两位大爷是什么人?怎么深夜里也走进山林里来了?”
  先前的那条汉子说:“我们才是真正的猎人。”
  “哦!?两位大爷也是猎人?”
  娉娉说:“可是我怎么看,你们都不像猎人呵!”
  那人嘿嘿地说:“我们这个猎人,与别的猎人不同。”
  聂十八问:“哦?不同?有什么不同了?”
  “别的猎人,只捕杀野兽,老子们捕杀的却是人。”
  “什么?捕杀人?”
  “对了!只杀人,不杀野物。”
  “你们是山里的强人?”
  “现在你们清楚了吧。说!你们两个想怎么的死法?”
  聂十八说:“不不!我求你们千万别杀我们。我们身上有少量银两和一些猎物,大爷们都拿去吧。求大爷饶了我们两人的性命。”
  “老子是银两也要,人命也要。”
  “求大爷们开开恩。”
  另一个人说:“老伍,别跟他们多说,一个一刀,砍了他们算了。”
  老伍说:“慢着,你看不出那位小子是一个小妞儿?”
  “什么?是位妞儿?”
  “将男的砍了,女的带回去,让兄弟们尽情享受不更好?”
  男聂十八和娉娉本想用言语打发了他们,却不想打草惊蛇的。现在听他们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杀不行了。尤其是娉娉,更是杀意顿起。这两个贼人仍不知死活。一个贼人说:“让我先砍了这男的,打发他上路。”说时,利刀出鞘。
  聂十八说:“你们最好别乱来。”
  娉娉却利剑出手了。剑光闪过后,这拔刀的贼人一颗头离颈飞了出去,无头的尸体也倒了下来,他死时还不知是怎么回事。
  老伍见自己的同伴突然倒地,连头也不见了,惊楞得怔住了。娉娉的剑尖这时也贴在他的心口上了。他惊愕之后又惊恐了,吓得连动也不敢动:“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娉娉说:“我不想干什么,只想看看你这颗心是红的还是白的,是人心还是狼心。”
  在娉娉出手时,聂十八更是凝神戒备,警惕四周。因为四周还有八个人在林中埋伏着,目的是防范他们逃跑。
  这些埋伏的贼人,更是想不到娉娉会骤然出手杀人。他们以为这么两个外来的猎人,就是会武功,也不会高到哪里去,由带头老伍带着一个弟兄上去,简直是三个指头捡田螺十拿九稳。想不到转眼之间,一个弟兄喷血倒下,一颗人头飞到林中,带头老伍也给女扮男装的小猎人制服了。他们一时间全惊震了。跟着,全部的人都跃了出来,形成了包围圈。一个面带刀痕的凶汉说,“小妞儿,给我住手,不然,老子们将你们两个碎尸万段。”
  聂十八见贼人们一齐出来,反而放心了,他担心的是贼人伏在暗处,以暗器、毒箭或毒气等手段。四面八方射来,自己虽然不怕,却怕娉娉有危险。他见贼人全跳出来,再凝神倾听一下,知道四周树林中再没有人了。只要贼人在明处,就好办多。了。
  而这一伙黑衣杀手们,认为娉娉不过是冷不防的骤然出手,老伍他们一时大意,措手不及而已。论武功恐怕他们敌不过老伍。自己八条大汉,难道还杀不了这两个猎人?所以一齐拥了出来。
  娉娉一见他们出来,又听见他们这么大言不惭,顿时柳眉直竖。别说他们是天魔教的人,就是一般的山贼草寇,娉娉也会剑下不留情。她等刀伤脸的话一落,以电光火石般的行动,出手先封了老伍的要穴,令他不能动弹。身形又似飞魂幻影纵来,剑光更似一道闪电划破黑幕,耀眼的光芒夺人心魄。剑光闪过之处刀断人亡。一个汉子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刀伤脸汉子看见大惊,他又惊又怒地喝道:“上!上!给我乱刀砍了这小妞儿。”七条黑衣杀手,一齐拥上,七把明晃晃的利刀配合默契,织成一面刀网,从各个不同的方向一齐飞快地向娉娉出手,就算是娉娉能挥剑杀死他们一二个人,自己也会死于其他人刀下。
  这时娉娉抖出了越女剑门极为上乘的轻功,既快捷又轻灵,宛如一只疾燕,不可思议地从刀光网中闪了出来,跃上树梢上去了,令七位杀手的七把刀一齐落空。他们还以为砍中了娉娉,可是不见血飞,地上也不见碎尸,便一齐惊愕住:怎么会不见人的?总不会七把刀用为过猛;将这小妞儿砍得没于地中吧?
  娉娉说:“你们别往地上看了,我在这里呢!”声落人又似隼鹰殷凌空扑下,人到剑飞,又是一个杀手滚翻在草地上。娉娉就是以这种超绝的轻功。快如电闪般的越女剑法,上纵下跃,东腾西飞,身如幻影,几次往来,剩下的六个杀手,转眼间又有人魂归西天。最后剩下的刀伤脸和另一名杀手,见状不妙,慌忙分散夺路逃命。
  聂十八早有准备。他一直不出手,就是防范贼人逃跑。何况他还要捉个活口,问清天魔教的秘密总坛的所在之处。他一见刀伤脸与另一个杀手逃人树林里,身形一闪,首先将那名还没有逃人树林里的杀手扔在娉娉脚下。跟着不久,刀伤脸也给他提了回来,扔在篝火旁。
  带头的贼人老伍看见这种情景,不但傻了眼,更是惊震得魂飞魄散。他感到自己看走了眼。这一对男女,可不是什么猎人,而是武林中拔尖的上乘高手。老陆送来的情报完全错了。情报上说这一对猎人是地道的猎人,就是会武功也肯定不高。要是早知道他们是上乘高手,自己就不会这么大意而来。
  老伍心中所说的老陆,就是聂十八、娉娉在溪边凉亭所碰上的那位中年汉子,他是天魔教中的一个耳目,他同样也看走了眼。聂十八一身真气的奇厚已达到了反璞归真的最高境界,神蕴收敛,完全像一个不会武功的平民百姓。何况他本来就是一位深山中的猎人,言行举让,全无任何破绽。别说是老陆,就是任何止乘高手也看不出来。
  娉娉朝老伍问:“你现在还要不要杀我哥,带走我?”
  老伍人虽不能动,仍可以说话。他衰求道:“小人有眼无珠,不识两位英雄,得罪了,请饶命。”
  “饶命?我哥愿将身上的银两和捕捉的猎物都献上,求你们放过我们,你干吗不放过还要杀我们?”
  “小人知错了!”
  “说!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这一带拦路抢劫的绿林中人,为了生计,才干这等无本的买卖。”
  “既然这样,你们抢钱就可以了,干吗还要杀人?”
  “小人怕留下活口,泄露了我们的行踪,招惹官兵来剿,所以……”
  “你们只是一伙山贼草寇?”
  “是的!”
  “好!你们头儿是谁?山寨在哪里?”
  “小人带着九位弟兄,四下走走,时而在破庙里住,时而在老林中睡,时而分散混入镇赌场中赌钱,饮酒过夜,没一处永久安身的居所。”
  “看来你不想对我们说实话了。”
  “小人说的都是实话。”
  “好!那么我留你也无用。”娉娉手起剑落,一剑就送他上了黄泉之路。
  娉娉杀了老伍后,目视刀伤脸:“你想不想学他那样?”
  刀伤脸惊恐地问:“你想要我们怎样?”
  “向我们说实话呀!告诉我们,你们的寨主是谁?山寨在哪里?”
  “我们十个弟兄,都是各处走投无路的穷苦弟兄,由他带领我们来到大洪山,干这些没本钱的买卖,有什么山寨、寨主了?”
  娉娉又是一剑,在他刀伤的脸上,又添上了一道新剑痕,问:“你想不想再添上一条剑痕?你再说没有寨主和山寨,我可要在你这张脸上划上七八剑。”
  刀伤脸说:“你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我划完了你这张脸,再在你身上划,划到你愿意说出为止。”
  聂十八看得不忍,说:“算了!娉妹,或许他们真的是一伙山贼草寇,没有什么固定的贼窝。”
  娉娉想了一下:“好!那放了他们,杀了这样的草寇,也污了我的剑。”
  聂十八凌空出指,解开他们被封了的穴位:“你们还不快走?别等我妹妹恼怒起来,又要杀你们了!”
  刀伤脸一听,如逢大赦,不顾脸上剑伤之痛,慌忙与那个匪徒逃入了森林。他们走了以后,娉娉问聂十八:“你以为他们真的是一伙四处流窜的山贼草寇?”
  “他们不是么?”
  “他们当然不是。一般的山贼草寇,哪有配合得这样默契的好刀法?再说天魔教的秘密总坛在这里,能容得了他们在这二带杀人抢劫?显然他们就是天魔教下一伙训练有素的杀手。”
  “那你怎么不问他们是不是天魔教?”
  “我这么一问,不就暴露了我们的来意,惊动了天魔教的人?不更引起他们的防范和注意么?”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十八哥,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放了他们,而不杀他们;也没废了他们的武功?”
  “你是想悄悄跟踪他们,看他们去了哪里?”
  娉娉一笑:“你还算没好心得糊涂。看来他们没有走多远,我们不动声色地跟踪他们吧!记住,千万不能让他们察觉了。”
  “我知道。”
  聂十八和娉娉收拾行装,扑灭了篝火,像两团轻烟,飘入森林中去了。聂十八凭着自己一身的真气,远远便听到五里之外,任何人和兽物行动的轻微响声。他以猎人的机警,很快就在暗中盯上了刀伤脸。
  刀伤脸和那个匪徒慌不择路地穿过了那一片森林,越过一条山溪水,一下隐藏在溪边的荒草乱石中,警惕地观察四周的动静:看看没有人跟来。那个匪徒问:“我们怎么还不快走?到天亮了,我们的行动就不方便了。”
  刀伤脸轻喝着道:“别出声,你知不知道我们碰上的是什么人了?他们是武林中绝顶一流高手。”
  “这又怎么样了?”
  “你不害怕他们在暗中跟踪我们?”
  “不会吧?”
  “我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那位男的还没有什么,但那个妞儿,不但剑法好,人更狡黠,出手辛辣,我们八个弟兄全都坏在她手上,我不能不小心了!”
  作为杀手,一般来说,都有一定的警惕性。尤其是失败之后更多疑。刀伤脸更不例外。他疑心娉娉放了自己是不安好心。
  那个匪徒又问:“你看这一对男女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说他们不是猎人,却是地地道道的猎人,具有所有猎人的特点和作风,对深山老林异常的熟悉,这是武林中任何高手所没有的。但他们的武功实在太可怕了,可以说他们是身怀绝技的猎人,怪不得敢闯大洪山,在深山老林中夜宿。不畏虎豹和山贼草寇。这次我们失算了。”
  “要是知道他们身怀绝技,我们会怎样?”
  “最好别去招惹他们,我们只在暗中盯踪。要是他们真的是去钟详县访友探亲,就让他们走好了,别去惊动他们。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但愿他们真的是路过这里,去钟祥探亲,不是与我们为敌的武林高手和穆氏一家。”
  他们在溪边的轻声细语,聂十八和娉娉听得一清二楚。他们就隐藏在这两个匪徒不远的草丛森林中。娉娉轻轻对聂十八说:“你听听,他们是一般的山贼草寇吗?显然他们就是天魔教的人。我们没有跟踪错吧?”
  聂十八点点头:“他们的确是天魔教的人。这一下,我们更要不动声色地盯着他们的行踪,看他们去哪里。”
  娉娉说:“看来我今后真要学你一样,傻乎乎的才好。”
  “傻乎乎好吗?”聂十八不明白了。
  “是呀!别锋芒太露,扮猪吃老虎,像你一样,不让人怀疑。”
  “娉娉,其实我更想像你这么机灵聪明,起码不会上当吃亏。傻乎乎的有什么好?给人捉弄了还不知是怎么回事。”
  “十八哥,你是不是怪我过去在汉口长江边上的土地庙中捉弄你了?”
  聂十八想起土地庙的情景来,不由笑道:“我怎会怪你呵!我还以为我那一夜真的发了一个恶梦了呢!”
  娉娉突然轻说:“看!这两个贼人在行动了!我们快盯上!”
  果然刀伤脸在草丛隐藏了好一会,见四周没有任何动静,更没有人跟来,便对同伴说:“走!天色不早了,我们快走。”
  他们跃起。迅速地翻过一处山坡,又钻入一座森林里。右转左弯,登上了一座险峰,在天色微亮时,走进了一处极为隐蔽的森林,进入了一座石头建成的房屋里。这座房屋坐落在半山石壁下一丛参天古木中,只有一条险峻的山道可上,可以说是一夫把关,万夫莫入。这是对一般人来说的,对聂十八和娉娉这样轻功超绝的武林高手,再险峻的山峰危道,也如平地,他们比刀伤脸这两个匪徒更先来到达里,悄然隐藏在一棵浓叶密枝的千年古树上。这里可俯视这房屋内的小院和人的出入,观察它四周的情景。
  娉娉打量了这房屋一眼。进大门只有一个小小的院子,房屋不多,高高矮矮只有三四间,并没有连片的房宇,像是一般山里人所住的房屋。看来这里可住得下的人不多,顶多可住上二十多人。古木夹道的上山道口,只有一个匪徒在看守着。人大门也只有一个人值班,衣着打扮,都是山里人的装束。娉娉看得起疑心了;这么一处地方,是天魔教的秘密总坛?天魔神剑就住在这里?不大可能吧?除非是靠山壁的房屋,另有一个神秘岩洞,才可以住上众多的天魔教人。
  守门的匪徒见刀伤脸回来,点点头说:“哦,你们回来了?得手了?”
  刀伤脸说:“得手?我几乎连命也丢在那老林里了!”
  守门匪徒一怔:“什么?失手了?”
  “只是失手还好,老伍和其他七位弟兄,全都死在那个什么猎人的剑下。幸而老子和老古见机不妙,走得快,才没丢命。”
  那个跟他逃回来的匪徒老古也慌忙说:“幸而我们逃得快,才将一条命捡了回来。”
  这两个匪徒不敢说出是那两猎人宽大放过了他们。一来这太丢人了,二来害怕堂主起疑心,认为他们贪生怕死,出卖了天魔教秘密,用酷刑来拷打。他们两个,是死也不会说出来,而且他们也没有出卖天魔教。
  守门匪徒瞪大了眼:“那两个猎人武功那么高,连老伍哥也死了?他们是什么人?”
  刀伤脸说:“我要是知道他俩是什么人就好了!史爷呢?没有醒来?”
  “没有!你们先去下间弄些东西吃,休息一下,等史爷醒过来后,我再通知你们。”
  蓦然,屋内有人说:“先别去,叫他们进来。”守门匪徒连忙应声是,对刀伤脸说:“史爷醒来了,叫你们进去。”
  刀伤脸和老古便一同走入屋内。娉娉一听屋内那人的说话声颇为耳熟,自己不知在哪里听过。她略为一想,便对聂十八说“你听出这个叫什么‘死也’的人,是什么人?”
  “他是什么人?”
  “他就是天魔神剑的所谓弟子,号称小神剑史无敌。”
  “是他?”
  “想不到他受了我那一剑而没有死,在这里出现了。”
  “那么说,这里就是天魔教的秘密总坛所在处了?”
  “我们再听听这个姓史的在说什么。”
  这么近,聂十八根本不需要运气,略一凝神,便可听得清清楚楚,就是娉娉,内力没聂十八那么深厚,在这宁静的黎明时分,也听得清楚。
  史无敌在屋内喝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只得你们两个人带伤回来?”
  刀伤脸一五一十将夜里老林中的情景说出来。史无敌惊震地问:“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妞儿剑法真的那么高?你们八条在江湖上颇有名气的人物,也一一死伤在她的剑下?”
  “是!史爷,她不但剑法高,人更机敏、快捷、狡猾如兔。”
  “她是哪一门派的剑法?”
  “属下看不出来。”
  “你在江湖上混了那么久,还看不出她的剑式门路?”
  “属下在江湖上从来没有见过像她那么神出鬼没的剑法,她似乎不是中原武林各大门派的武功。”
  “什么?她不是中原武林名派的武功?”
  “是!”
  史无敌更惊震了。他一下想起了自己在鸡公山上碰到蒙面女侠时交锋的情景,后来知道了那蒙面女侠是穆家姐妹之一,暗想:莫非是穆氏一家夷平了七煞剑门后,又来到这里了?她们怎知道我们阴阳门在大洪山了?就是七煞剑门所有的人和本教一般的人员,也不可能知道我们的总坛在这里。他急问:“他们是不是穆家的人?”
  刀伤脸一听是穆家的人,不由心头大震:“他们是穆氏一家的人?不可能吧?”
  “你们没问清楚他们是什么人?”
  刀伤脸不知该说什么了。那小妞儿一出手就是凌厉可怕的杀招,在生宛交锋中哪有时间去问?史无敌一瞪跟:“你们没问?”
  刀伤脸嚅嚅说,“老伍问了,他们是鸡公山上的猎人,前往钟祥县探亲,路过这里。”
  史无敌怒问:“一般猎人有这么好的武功吗?他们问了你们什么没有?”
  “他们问我们是什么人?”
  “你们怎么回答?”
  “我们说我们是一伙四处干一些没本钱买卖的强人。”
  “他们相信?”
  “看来他们是相信了,还追问谁是寨主,山寨在哪里。”
  “你们又怎么说?”
  “我们说我们是走到哪里,就在哪里干,从来没有一个固定的住处。”
  史无敌一下想起一件可怕的事来,急问:“你们逃来这里,有没有人在跟踪着你们?”
  “史爷放心,属下早巳注意到了,属下在逃命时,在那溪边草丛里呆了好一会,注意四周的动静,没发现有任何人跟踪,才转来这里。”
  史无敌对身边的两个贴身护卫武士说:“你们出去四周小心巡察,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出现。一有,迅速鸣警。”
  “是!”两个武士出去了。
  史无敌又进一步询问刀伤脸:“那两个猎人的长相、衣服打扮和颜色如何?”
  突然,一条娇小的人影闪了进来,说,“你不用问他们两个了,你看看我不就更清楚吗?”
  史无敌瞪大了眼:“你是谁?”
  刀伤脸一看,更是惊得魂飞天外,像看见山中的精灵,口吃地说:“她,她,她就那小妞儿。”
  史无敌一下从座椅上跳了起来“什么?是她?”
  刀伤脸同时问:“你,你,你怎么来到这里了?”
  娉娉一笑说;“是你带我来的呀!”
  “胡说!我,我,我几时带你来了?”
  娉娉说:“不是你带我来,我怎能来到这里了?”
  刀伤脸叫起屈来:“你,你,你这么胡说,不要了我的命了?”他转向史无敌,“史爷,我真的没有带她来。是她……”
  娉娉含笑说:“是我怎么样了?说呀!你以为我真的相信你们是一般的山贼草寇么?我早疑心你们是天魔教的人了,故意放过了你们两个,暗暗跟你们来到这里。果然你们是天魔教的人,我没有看错。”
  史无敌不满地看了刀伤脸一眼,问娉娉:“你是什么人?”
  “史堂主,你真是贵人多忘,我们不是曾经见过一次面吗?”
  “我们曾经见过面?”
  “你不记得那夜我们曾在鸡公山上那小山村中交过手么?”
  史无敌大震:“什么?你就是那位蒙面的女侠?”
  “你终于想起来了。你太侥幸了,我那一剑竟然没有要了你的命。”
  “你现在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我特意来拜访,你不会不欢迎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
  “史堂主,看来你不是我的对手,我劝你千万别乱动,叫天魔神剑出来吧。不然,我在你身上留下的不是一道剑伤。而是会要了你的一条命。”
  “你认为你可以出得去么?”
  “那么说,你是要再次与我较量了,那也好。不杀了你,天魔神剑是不会出来的。”
  一个人哈哈大笑,从左厢的房间里踱出来,“女居士,你太看小天下人了!”
  这时天色大明,屋内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娉娉见出来的是位留着山羊胡须的瘦削道士。人虽瘦,但步履轻捷,目光如电,声音洪亮,显然内功修为不错。娉娉问:“你是什么人?”
  瘦道士说:“贫道乃阴阳门青龙党的夺路使者,姓炅,名画符,江湖上人称炅上人。”
  “什么!?鬼上人?”
  “不错!”
  娉娉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天魔教的青龙堂也真是,堂主叫史无敌,死了才无敌;而他的东、西两位使者,一个叫鬼秀才,在鸡公山上,已死于自己的剑下这一个叫鬼上人,又名画符,那个是鬼画符道士吗?他想不死也求行了。
  炅上人问:“女居土,你笑什么?”
  娉娉笑道:“我没笑什么。你知不知我手中这把剑是什么剑?”娉娉扬了扬剑。
  “什么剑?是削铁加泥的宝剑么?”
  “削铁如泥都称不上,但能收鬼,人称收鬼剑。你们的西路使者鬼秀才已给我收去,现在轮到你这个鬼画符上人啦!还有你这个史堂主,死了到阴阎里去无敌吧!”
  画符上人骤然一拂尘扫来,这拂尘虽然是马尾,柔软如发,但在他内力灌输之下,棍根却似钢丝一般,挟带着一股劲风扑来,人给击中,不死也重伤。可是他这一击,却落了空,他眼前女扮男装的小猎人突然不见了。
  画符上人见一击不中:打算又一招抖出,而对手不见了。他愕然;“咦!人呢?”
  娉娉在外面院中笑道:“鬼画符上人,我在外面呢!你出来吧!”
  史无敌急说:“快!别让她跑了!”
  娉娉说:“我怎会跑的?我还没收到鬼呢!能走吗?”
  画符上人早已纵了出来:“你不走,干吗不敢在屋里与贫道交锋?”
  “我不是不敢与你交锋,因为屋子里太小太黑了更可以任意地乱画鬼画符吧?就看你画不画得精彩了。”
  史无敌也带人跟了出来,喝着手下众黑衣杀手:“给我四下包围,别叫她逃走。”顿时,院子两边厢房拥出十多个劲装黑衣人,先封锁了出入的大门口,形成了四面包围。
  史无故是天魔神剑的弟子,也是天魔教第一大堂口青龙堂的堂主。他手下有一百几十个训练有素的黑衣杀手,除了出外与入战斗交锋、追捕要杀的敌人外,就是分散在大洪山四处负责保卫秘密总坛的工作,一发现有可疑的人物在大洪山出现,便杀了灭口,尸首抛弃到百里之外的荒山野岭中。
  青龙堂虽然不是总坛,也不像总坛那么神秘,但也是一处秘密堂口,不为外人知道,史无敌怎容得了娉娉闯进来?哪怕是拼着一死,也要杀了娉娉才罢休。何况每一个训练有索的杀手放到江湖上去,都可以成为江湖上一流高手,十多个杀手,加上自己和画符上人,难道还杀不了这个女子?
  画符上人又是拂尘击出,一边说:“你别闪!”娉娉又是轻巧闪开,跃到瓦面上去了,说:“我不闪开,站着不动让你击吗?我才没有那么傻哩!”
  她又环视院子中的众杀手一眼,说:“你们最好站到远远的地方去,我交锋时不但不依常规,四处游走,而且,还非常的不老实,你们千万别碰到我的剑尖上了,死了你们只能怨命。”
  刀伤脸说:“弟兄们,这小妞儿的确会这样,我们最好两人一组,三人一群,提防她突然向我们下手而措于不及。”
  娉娉和刀伤脸这么一说,无疑对众杀于是一个心理威胁。果然他们是两人一组、三人一群,都显得十分的紧张,都忘了史无敌分散包围的话了。
  史无敌看见大怒,一剑就将刀伤脸砍翻砍倒,狠狠地说:“你这贪生怕死的东西,在这时还敢扰乱军心。”他吼着众杀手,“四下散开,围困这妖女,别让她跑了!”
  娉娉在屋顶上说:“他这么说是好意呵!你怎么连他也杀了?今后还有人为你卖命吗?”
  史无敌冷笑说:“妖女!你别想蛊惑人心。弟兄们!我们当中有人贪生怕死的应不应杀?”
  众杀手一齐应道:“该杀!”
  史无敌嘿嘿笑道:“妖女!你听到了吧?你想跑,是怎么也跑不了。你闯来这里,是闯进了鬼门关。”
  “没有那么可怕吧?”
  “这里是背靠悬崖,面临深渊,只有一条险峻的山道可出入。我是准备不惜任何栖牲,也要封死了山道,看你怎么走!”
  画符上人说:“你下来,与贫道决一生死,才算英雄好汉。”
  “好呀!”娉娉一纵而下。画符上人和史无敌几乎是双双同时扑上。他们想在娉娉落地未稳之前,就杀娉娉一个措手不及。就算娉娉能招架住史无敌果然,他们听到一场惨叫,一条人影在他们的剑光拂尘影中鲜血飞溅,倒了下去,头颅给拂尘击得碎裂,一条手臂给剑刃削得飞了出去。史无敌狞笑道:“妖女,这下看你还怎么纵跳!”接着大门屋顶上有人咯咯地笑起来:“我在这里啦!你们看看你们杀死的是什么人?”
  画符上人和史无敌一看,顿时惊愕。娉娉在大门屋顶上迎风而立,而死在拂尘和剑下的是自已手下的一个黑衣杀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个杀手无端端会闯进了拂尘剑光之中?一定是这个妖女弄了手脚。这样看来,这个妖女不但剑法超绝,身法,手脚更是奇诡莫测。她不知抖出的是什么武功,在电光火石的刹那间,自己纵开,而将别人扔了过来,太不可思议了。
  聂十八隐藏在大树上却看得清清楚楚。他是第二次看到这一门霎时之变的武功。第一次是在两年多前,在岭南西江边的猫山上,钟离雨也抖出了这一门武功,令秃尾龙砍了自己的一个弟兄。娉娉现在也是用这一快如电闪的身法和手法。这是越女剑门的一门绝技一一移花接木。史无敌和画符上人在惊愕后心中凛然,看来这个妖女不易对付,要认真联手对付她了。史无敌仰面问:“妖女,你用的是什么妖法?”
  “你连我门的‘移花接木’之技也看不出来,怎么在江湖上混?看剑!”
  娉娉说完,人似疾燕,剑如流光,人落剑起,一剑击出,竟能分刺两人。史无敌以那救命三招剑法接招,而画符上人却只能纵开闪避,跟着又挥拂尘攻上,与史无敌双战娉娉。
  画符上人比鬼秀才的武功又胜一筹,不在史无敌之下。要不是史无敌凭那三招救命的剑法,他战不下画符上人。娉娉面对这么两个武林中的上乘高手,一时间也不易战胜他们。既要进攻画符上人,又要防史无敌之剑。她只有以自己经灵、敏捷的轻功,来往纵横,满院游斗,突然出剑。她不时挑倒一两个杀手,又顺手把人扔绘史无敌和画符上人,以打乱他们的招式,自己趁机骤然进招。转眼之间,十多个黑衣杀手不见了一半。
  史无敌看得又惊又怒,吼着杀手:“你们全退到一边去,守着入门的路口。”
  娉娉一边出剑一边问:“你怎么不叫他们围困我了?这样更好,我可以放开手脚与你们交锋了,以免他们在我四周阻手碍脚。”
  画符拂尘击来:“你除了狡黠多端,出其不意伤害一些措手不及的人外,有什么真正的本领了?”
  娉娉说:“好呀!你想看我的真本事还不易吗?那你小心了!”娉娉一剑逼退史无敌后,便一连几招进攻画符上人,顿时杀得画符上人手忙脚乱。要不是史无敌进剑解危,以及他及时纵开闪避,他必然为娉娉刺伤挑翻。
  娉娉感到史无故有那三招出神入化的太乙剑,一时要杀他实在不容易。因为要破解他这三招,只能抓住他变剑时一纵即逝的空间,骤然进剑才可以。机会一过,就难以伤史无敌。画符上人虽然比鬼秀才胜一筹,但单打独斗,也不是娉娉的对手。
  娉娉想了一下,决定佯装攻史无敌,然后骤然回剑,杀了画符上人,再全力对付史无故。在与敌交锋中,除了武功,还要斗智。有时武功比对手高,但对手善于用智巧取,往往武功好的还败在武功不好的敌人手上。娉娉就是善于斗智。
  聂十八一直隐藏在树上不出手。他主要是防备天魔神剑的突然出现。
  娉娉在佯装攻史无敌,故意以虚招打发画符上人,似乎没将画符上人放在眼里。突然之间,她骤然回身,一连几招越女剑法的精湛绝招抖出,便杀掉了手忙脚乱的画符上人。这时,史无敌才刚刚喘过一口气,来不及为上人解危了。
  娉娉杀了鬼画符,转身对史无敌说:“好啦!现在轮到你了!”
  史无敌见上人骤然死在娉娉的剑下,早巳惊震得心胆俱裂,他哪里还敢回话?一纵身,飞快地向屋外的山道上逃命,丢下那七八名杀手也不顾了。众杀手见史无敌逃走,也一哄而散,纷纷夺路下山,逃入深山森林中。
  娉娉对树上的聂十八说:“快!我们快暗暗盯上那姓史的,看他逃去了哪里。”
  聂十八飘落下来:“这里不是天魔教的秘密总坛么?”
  “看来这里只是天魔教的一处堂口,不是总坛。要是总坛,天魔神剑早出来了,而且姓史的也不会向外逃命,只会往屋里跑。”
  “好!那我们马上去追踪他。”
  “注意,别叫他发现我们,要不,我们找不到总坛所在地了。来,我一把火先毁了这青龙堂口。”
  娉娉走进屋里,首先在厨房的柴草堆里放了一把火,然后在各房间都点上了火头,便与聂十八离开,朝史无故的逃走方向追去。聂十八内力深厚,他凝神倾听,可察觉到五里之内任何人的走动声,不需紧紧尾随盯踪。他很快便察觉到史无敌的行踪,不动声色地跟踪着。
  史无敌不但是天魔教杀手队的头儿,索性凶残,杀人时如狼般狠,在失败时又如狐般狡猾。他会合了四名贴身护卫,在大洪山的群峰、危崖、森林、山谷中神出鬼没。不管有没有人追踪,他几乎是一步一回头,每到一处,都静伏不动,四周观察,感到的确没有人走动时才启程,转到另一处的深山密林中。他接受了刀伤脸的教训,东转西弯,北上南下,欲摆脱盯踪者。他白天行动少,夜里行动大,就像被人追捕的野兽,在作垂死的挣扎。
  聂十八和娉娉更如一对猎豹似的,以十分的坚忍和耐心,悄无声息地紧紧盯住猎物不放,跟着史无敌在群峰、重崖、深溪、树林中打转转。他们跟踪了史无敌两天一夜,史无敌仍然在群峰中乱转,没去天魔教的秘密总坛。眼看要与钟离雨、吴三在白龙池会合的时间到了,还没有跟踪出结果来。娉娉几乎失去了耐心,对聂十八说:“我看杀掉他算了,别再跟他在山里打转转、捉迷藏,显然他是感到我们在暗中盯踪了,才有如此的行动。”
  聂十八却有猎人坚韧的耐性和机警,他过去在深山老林中要捕捉一头珍贵的猎物时,往往追踪了几天几夜,最后才捕捉到。他说:“别急,再狡猾的野兽,后来终会转回它的洞穴,我们等到夜里再看看。”
  “明天是我们在白龙池会合的日子了,要是他今夜还在山里乱转,我们怎么办?”
  “真的这样,我们也不必杀他,废了他的武功,叫他传话给天魔神剑,约他出来交锋,以决生死。”
  “天魔神剑曾经败在你的猎刀下,他敢应战吗?”
  “这样就没办法了。”
  “我看我们不如活捉这个小神剑到白龙池,在江湖上扬言,约天魔神剑几时几日,在宝珠峰上交锋。人要脸面树要皮,天魔神剑这个魔头,受不了这等的侮辱,一定会前来。不来,他今后再也无法在江湖上立足了!”
  “这也好!”
  大概是皇天不负苦心人,也可以说天魔教作恶太多,已到了大限时期了。史无敌转进了一座黑松林岭,一直在松林岭潜伏不动。到了深夜里,他突然从林中跃出来,直奔南面的群峰,最后进了深山处的一座大庄院中,以后再也不见出来。
  聂十八说:“娉娉,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庄去看看。”
  “我们不能一块去吗?”
  “不不!你看这庄子深院重重,屋宇连片,不时有人巡更放哨,看来机关不少。我们两人都去。万一不幸,落到了敌人的机关里,就没人去白龙池了。”聂十八说完,也不等娉娉答应,身形一晃,人似流星般地悄然跃入了大院。娉娉想阻拦也来不及,只好提心吊胆地在原处等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娉娉不见聂十八回来,热锅上的蚂蚁般地不安。但她略为放心的是,庄子里没有什么动静,灯火依然亮着,庄中的守夜巡逻者,仍在四处走动,似乎聂十八还未给人发现。要不,庄子里必然会惊呼大叫、人们来往奔跑了。
  好一会,月夜下一条人影朝自己飞来,这是聂十八。娉娉透了一口大气,一块大石从心头放下来,她慌忙迎上去问:“怎么样了?”
  “娉娉,这里真的是天魔教的秘密总坛,我看到天魔神剑了!”
  娉娉大喜:“真的?想不到天魔教的秘密总坛在这深山中的大院里。”
  “娉娉,它却是什么景王府的一处皇庄。”
  “什么?皇庄?”
  “是!我看到它的门楼上,挂着一块横匾,上面写着四个大宇‘景王皇庄’,进庄的路口还有一块石碑,也写着‘皇庄重地、闲人莫入’八个大字。”
  “怪不得江湖中人,无人知道天魔教的总坛在哪里了。这里山高林密,谷深路险,又是官家之地,一般百姓不敢闯来,就是武林中人也不想闯来,以免招惹麻烦。何况天魔教人在百里之内,遍布耳目、杀手,有命闯来,也无命回去,更不为人知道了。”
  “娉娉,我们既然知道了总坛在这里,赶快去白龙池,看看雨弟、婷妹、三哥和邢姐姐他们怎么样了,商量怎么对付天魔教吧。”
  娉娉问:“你进去时,没有惊动人,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吧?”
  “没有呵。”
  “好!那我们快走。”
  他们为了避开天魔教的耳目,连夜离开,取丛林、深谷而过,没经过任何山寨村落,峰过峰、林过林地直奔白龙池。黎明时分,他们就出现在白龙池的池边了。
  在险峻的宝珠峰与悬钩岩之间,白龙池像一面明镜镶嵌在山腰上,池水分外的清澈。这时晨雾未散,人在池边,看着池中重岩倒影,宛如欣赏一幅烟雾山水画卷。想不到在大洪山中,竟有这么一处令人神往的美景,神仙似的地方。
  聂十八却在凝神打量他四周的山峰重岭,青松翠柏。他以为自己和娉娉是第一批到达白龙池边的,正在暗想雨弟、三哥不知几时来到。
  葛然间,吴三和邢天燕从池边林中闪出。吴三嗬嗬大笑:“聂兄弟,怎么你们这般早就到了?”
  聂十八和娉娉有点意外。娉娉说:“我们早,你们不更早吗?”
  聂十八问:“吴三哥,你们几时来的?”
  “昨天黄昏我们就到了。我可没想到今早你们这么早就来到。兄弟,你们沿途没遇上天魔教的人吧?”娉娉说:“我们怎么没碰上?三哥,你知道我们碰上什么人了?”
  “哦?什么人?”
  “就是那个自称小神剑的史无敌。”
  吴三感到意外:“什么?是他?那更说明天魔教的总坛在大洪山了。”
  邢天燕对吴三说:“你也真是,聂兄弟和娉妹一来,你就问七问八问个不休。你没看出他们昨夜里奔走了一夜么?你不累,聂兄弟和娉妹不累么?”她又挽了娉娉的手,“来,我们先到林里坐下,休息一会,再慢慢说。”
  吴三说:“不错!不错!我们到树林里坐下谈话。你们的邢姐姐还特意在这一带捕捉了一些山鸡、野兔,准备让你们好好吃一顿呢。”
  一说到吃,聂十八和娉娉顿时感到肚子真的饿了。为了追踪史无敌,他们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好好休息过,也没有好好吃过,饿了渴了只是吃些干粮喝些水就算了,害怕追踪的猎物一下在眼里消失。现在一听说有山鸡野兔,聂十八说:“那太好了!两天两夜来,我和娉娉简直不知肉味是什么了!”
  他们在一株参天古木下的草地上坐下,邢天燕问:“兄弟,你是一位地道的猎人,怎么捕不到猎物,将我娉妹饿坏了?”
  娉娉说:“姐姐,你别怪他,就是他能顺手捕捉,我们也没时间烧烤呢。”
  “你们这么忙么?”
  “为了追踪史无敌这一只狡猾而又机警的兔子,弄得我们两天两夜来没好好休息过,一直跟着他在深山老林中打转转。”
  “你们不能捉了他么?”
  “捉了,我就查不出天魔教总坛的所在地了。”吴三惊喜道:“你们查到了?”
  “查到啦!”
  “在什么地方?”
  “在东南面群峰峻岭中一处山谷的老林里,大约离这里有三四十里远。”
  吴三眯着眼向东南方打量了一下:“那么说,它是在德安府安陆县边境的崇山峻岭中。”
  聂十八说:“我可不知道它属哪个府,哪个县,但那里却是什么景王府的一处皇庄,不远处有一队官兵驻守着。”
  吴三说:“这更对了!安陆县先是建了兴王府,后又是峻王府所在地,以后又将寿王府从四川迁来,将岐王府调往别处。现在在安陆县的却是景王府了。”
  娉娉问:“三哥,你怎么对官家的事这么清楚?”
  “我过去是丐帮的长老,常在这一带走动,不但注意江湖上的人物,也注意官家和当地土豪恶霸的变化与行动,当然要清楚了。我怎么也想不到,天魔教的秘密总坛,竟然在一个王爷的皇庄里。”
  聂十八问:“怎么这些王爷们搬来迁去的?不麻烦吗?”
  吴三一笑:“这没有什么,坐在京师的皇帝,害怕这些王爷造反、夺了他的龙椅宝座。”
  “搬来迁去,他们就不造反了吗?”
  “他们到了一个新地方,就难以与当地的豪强势力勾结在一起,不但这样,每一处的王爷府中。都有东厂的人在暗中监视他们的行动。一有不轨行为,便上报皇帝,轻则削爵收地,废为庶良,重则收监问斩了。这些官家,我们不去管他。现在天魔教的总坛设在皇庄中,又说明了蓝美人一事,是东厂的人在幕后策划,天魔神剑,就算不是东厂的人,也必然是东厂一手扶持起来的魔头,为祸武林。”
  邢天燕点点头:“怪不得江湖上发生的事往往会有东厂的高手卷了进来。”
  娉娉对聂十八说:“现在你清楚了吧。为什么东厂的冷面魔星追杀冯武,一直从岭南莲花山追杀到我们家中来?为什么衡州府桂士府中一伙东厂的人在追杀吴老叫化?为什么蕲州荆王府下那处皇庄的马总管,劫走了九龙门的掌门人?就是我们在对付七煞剑门时,也有一伙东厂的人企图杀害无辜,而嫁祸于我们。这一切的一切,都与蓝美人一事有关。”
  聂十八说:“这么说,我们不是与官家的人为敌了?”
  邢天燕问:“兄弟,你是不是害怕了?”
  “我一一!”
  娉娉说:“你爷爷黑豹和你母亲鬼姨当年大闹京师,在京师重地、皇宫深院中,杀了东厂的凶恶鹰犬,吊死王公公,从而惊震朝野。他们当时一点也不害怕,因为这不是与官家为敌,是上报国家以除奸佞,下为百姓而杀凶残。你不会连你爷爷也不如吧?”
  聂十八不由精神大振:“我不是害怕,我是说……”
  吴三说:“兄弟,你不必有所顾忌。天魔神剑以武林门派出现江湖,我们就以武林中人,按武林规矩办事。这么一来,就是杀了天魔神剑,令天魔教在江湖上除名,官家的人也奈我们不何。何况这也是你爷爷黑豹一向的宗旨。”
  聂十八说:“三哥说得不错.我没有什么顾忌的。现在我们该怎么捣毁这天魔教的总坛,将蓝美人的真相查出来?”
  正说着,钟离雨和婷婷也在白龙池边出现了。钟离雨一见聂十八等四人,惊愕得睁大了眼请,又用衣袖擦擦双眼,问婷婷:“二姐,我是不是眼花了,看错人了?”
  婷婷咯咯地笑起来,“雨弟,你输了可不能赖帐。”
  钟离雨说:“不对!不对!我一定是眼花,不可能是他们!”
  婷婷笑道:“这明摆的是他们,怎么不是了?”
  娉娉问:“雨弟,你又在弄什么鬼花样?”
  钟离雨瞪大了眼:“大姐!真的是你?”
  “你是不是发神经病了?怎么不是我了?”
  钟离雨叫起苦来:“大姐,你们怎么不迟一点来的?这下你可害苫我了!”
  聂十八问:“雨弟,发生了什么事,你大姐怎么害苦你了?”
  婷婷说:“他当然苦啦!因为他不知从哪里偷来的一颗夜明珠,得交给我了!”
  娉娉问:“这又关我什么事了?”
  “姐姐,因为雨弟和我打赌,他赌你们一定比我们迟来这里,现在你们先到,他输了,那颗心爱的夜明珠得输给我。你说他苦不苦?”
  吴三和邢天燕一听,都笑了起来。娉娉说:“你们两个也真是,这有什么好赌的?雨弟,你从哪里偷来的夜明珠?”
  婷婷说:“谁知道他从哪里偷来的?大概是路过枣阳县时,他从一位客人的身上偷来的。”
  钟离雨说:“不对,我这是买的。”
  “你不问自取叫买吗?”
  “因为我留下了两绽十两重的金子。”
  婷婷说:“我不管你偷也好,买也好,这颗夜明珠是我的了,快拿出来。”
  钟离雨慌忙捂住自己的腰带,后退几步说:“二姐,我跟你是闹着玩的,你怎么当真的了?”
  “谁跟你闹着玩了?拿来!”
  邢天燕走过来说:“婷妹妹,你也真是,自己亲兄弟也这么认真。”她又走到钟离雨身边,含笑问:“雨兄弟,这颗夜明珠是什么样的,能不能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邢姐姐,给你们看可以,你可千万别给二姐抢去了!”
  “那你站远点拿出来,我守住你二姐总可以了吧?”
  “好!”钟离雨走远了二步,一摸腰带,准备将夜明珠拿出来。突然间他两眼愕着。婷婷问:“你不会说你的夜明珠不见了吧?”
  “它真的不见了!”
  婷婷说:“你还会打蛇随棍上,鬼才相信你不见了。”
  钟离雨着急起来,“二姐,我是说真的,它真的不见了。”
  “我不管你是蒸还是煮,总之你想耍赖皮就不行。”
  聂十八说:“雨弟,你是不是在什么地方丢失了?”
  婷婷“哎”一声,“我兄弟的话你也相信么?他十句话没有九句真,你信他的话,不傻也变傻了!”
  邢天燕含笑说:“我昨天在草地里捡到了一颗顶好看的珠子,不知是不是雨弟丢失的夜明珠。”说着,她拿出了颗光彩夺目的珠子来。
  吴三愕然:“你几时捡到珠子了?我怎么不知道?”
  邢天燕眨眨眼说:“我的事,你样样都知道吗?”
  钟离雨看得双眼定住,叫起来:“这就是我的夜明珠,怎么在你手了?”
  邢天燕笑着问,“雨弟,你不会说这颗珠子是我偷你的吧?”
  “你一一!”钟离雨一时说不出话来。
  娉娉心里十分明白,刚才的刹那间,邢天燕以极其高明敏捷的手法,从钟离雨的腰带摸去了这颗夜明珠。这真是小飞贼碰上女飞贼了!她笑说:“雨弟,这下你可碰上对手了。说到偷盗的本领,你怎么也不及邢姐姐。她是当今江湖上令任何人都头痛的女飞盗,任何奇珍异宝,她都可以弄到手。”
  钟离雨十分佩服地对邢天燕说:“邢姐姐,我实在佩服你了,你几时从我身上摸了去?”
  邢天燕说“就是我刚才接近你的一刹那。雨弟,主要是你不提防,没想到我这个做姐姐的会偷你的东西。”
  钟离雨笑了笑:“我真的没想到,只防备我二姐。但不管怎样,我也佩服姐姐的手法高明,摸去了我还不知道。”
  “好了!这颗珠你拿去,好好收藏起来,别又叫我今后摸了去。”
  当邢天燕正想将夜明珠交给钟离雨时,婷婷一下夺了过来,说:“别交给你,交给我好了!”
  钟离雨急着说:“二姐……”
  娉娉说,“婷妹,将珠子给我看看。”
  婷婷说:“我交给你也好。”说着,将珠子交给娉娉。
  娉娉接过珠子一看,眼神里略带惊讶,问钟离雨,“雨弟,你这颗夜明珠从哪个人身上偷来的?是不是从一位白衣书生身上偷来的?”
  钟离雨愕然:“大姐,你怎么知道了?”
  “你知不知这白衣书生是什么人?”
  “什么人?”
  “他是武林中极有名声的慕容世家的子弟。他父亲是名动江湖的黑鹰慕容智,他母亲更是惊震武林的青衣狐狸莫女侠。你怎么去偷他的东西了?”吴三等人一听,全都惊讶起来,一时间也怔注了。慕容世家,不但一门侠义,也是世代侠义,极为武林中人敬仰,无论黑、白两道上的人物,一谈起慕容世家,莫不肃然起敬。人们并不是惊畏了慕容一家的武功,白道上的侠义人士,是敬仰慕容一家的为人,一家几代,都为武林除害,对百姓有恩,黑道上的人物,有的是对他家感恩不杀,有的是惊畏了他家的正义凛然,不去侵犯慕容一家,几乎成了武林中人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吴三和邢天燕的师门,都和慕容世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邢天燕的祖师人魔星君,就与莫纹女侠成为知己,师母金媚娘,更与莫女侠结为姐妹。就是钟离雨的外祖父、越女剑门的掌门,远在东海,谈起慕容一家来,也带崇敬的口吻。聂十八的爷爷,也谈过慕容一家的事。
  钟离雨怔了一会说:“大姐,你别吓我!”
  婷婷说:“姐姐,让我看看这颗珠子。”她拿过夜明珠仔细看了一下,“不错!这的确是那份什么慕容白、白慕容的夜明珠,价值连城。当时,他就是拿出这颗夜明珠,装神弄鬼地求我们留他在船上住一夜哩!”
  吴三说:“好了!既然是慕容家的。我们今后还给他好了。我知道慕容一家对人十分宽宏大量,不会怪雨兄弟的。”
  邢天燕说:“这位慕容白可能为了天魔教,来到大洪山了。我们会有机会碰上他的,到时由我来对他说,就说我是跟他闹着玩的,请他别介意。”
  聂十八说:“对了,吴老前辈曾与他一块去京师.现在吴老前辈在大洪山出现,这位慕容公子也一定在大洪山一带。”
  吴三说:“要是有他们两人前来,夷平天魔教一,更好办得多。来!我们一块坐下,商量怎么对付天魔神剑。”
  邢天燕说:“我看要对付天魔神剑和天魔教,有两个办法。”
  聂十八问:“邢姐姐,哪两个办法?”
  “第一个办法,公开向天魔神剑挑战,在江湖上广散武林帖,约天魔神剑某时某日,在什么地方以决胜负。要是我们胜了,逼他说出蓝美人的真相,同时解散天魔教;要是我们败了,就什么事也不用说了。”
  聂十八问:“天魔神剑会出来和我们应战吗?”
  吴三说:“天魔神剑既然有一统江湖、称雄武林的野心,在这样公开的挑战之下,面对天下群雄,他若不应战,今后再也难以在江湖上立足,谁都会讪笑他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孬种。为了面子,也为了野心,他极可能应战,而且会不借任何手段来对付我们,到时我们真的要认真对付了!”
  钟离雨说:“只要他敢出来应战就好办了。”
  婷婷问:“他要是不出来呢?”
  邢天燕说:“不出来,我们只好用第二个办法,突然夜袭它的总坛并迅速解决。因为它不同七煞剑门的熊耳山庄,它是景王府的皇庄,官家之地,若不迅速解决,不但有大批官兵赶来,东厂的高手们,也会以保护皇庄为名,公开赶来的。那时他们自然会以叛贼之名治我们罪,以后麻烦就多了。若这么一来,也会令武林人士不敢插手,说不定会引起他们的误会,认为我们真的是一伙打家劫舍的江洋大盗呢。他们哪知道景王府是天魔教的总坛。”
  聂十八说:“最好是第一个办法。”
  吴三说:“第一个办法不行,我们就请吴老前辈和慕容公子出面,先与武林群雄打一个招呼,说明天魔教的秘密总坛在景王府的皇庄中,请各派掌门严守秘密。然后我们突然夜袭总坛,就是出了事,也不令武林人士误会。要是吴老前辈和慕容公子等高手出手相助,那天魔神剑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逃不脱他死亡的命运。”
  聂十八说:“我想吴老前辈会相助的。他前去京师,就是想查明蓝美人一事。”
  邢天燕说:“有这个老叫化出来就好办了。他辈分最大,名声最高。他一出面,起码中原武林九大名门正派的人,就不会像在熊耳山时那样袖手旁观,坐山观虎斗了。”
  娉娉说:“现在是我们怎么去寻找他老人家。”
  吴三说:“我来吧,我可以通过丐帮的朋友和一些好兄弟,四处打听他的下落。”
  邢天燕说:“既然这样,我们就别忙着去。找天魔教,先离开大洪山,向武林广发武林帖,公开挑战天魔神剑。”
  钟离雨说:“我们就这么走了?”
  娉娉说:“你不走,又想干什么?”
  “我也想学你和十八哥那样,找一些天魔教的人开开心。”
  “雨弟,你别胡闹了,以后有你大显身手的机会。”
  “可是我一路来,都没杀过一个天魔教的人。”
  聂十八问:“雨弟,你一路上都没碰上天魔教的人。”
  “是啊,碰上的尽是些不成器的山贼草寇,叫二姐一个人就打发掉了,我可没发过市。”
  “他们就是天魔教的人了!”
  钟离雨故作惊愕地说:“什么?他们就是天魔教人?我不是白白便宜了二姐么?”
  婷婷咯咯地笑起来:“你听他说的,他故意在装糊涂,捉弄你们!”
  娉娉说:“雨弟,你儿时才正经了?好呀!你不走,我们都走,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找天魔教的人开心去。”
  “我不走,你们能走吗?”
  婷婷说:“我们怎么不能走了?”
  钟离雨笑嘻嘻地说:“不是你们不能走,恐怕有人会不让你们走!”
  “谁?是你吗?”
  聂十八倾听了一下,点点头:“不错!我们是不能走了!”
  邢天燕问,“为什么?”
  “因为有一伙人,从四面八方朝我们奔来了!”
  “什么人?”
  “看来是天魔教的人,一个个行动十分敏捷。”
  钟离雨眨眨眼说:“大姐,我没有说错吧?就是他们不让我们走。”
  在这六个人当中,除了聂十八,就数钟离雨内力最为深厚了。他虽然是不时打哈哈,喜欢逗人,却经常保持了警觉,所以他比聂十八首先察觉到敌人的行动。聂十八都因一心在思索如何对付天魔神剑,竟忽略了四周动静。
  吴三和邢天燕又是惊奇钟离雨的一身真气,竟不在聂十八之下。
  钟离雨说:“别急!别急!他们还远哩。我们吃饱了他们才到。我们先烤点东西吃,不过,这一次的买卖,我一个独包了,你们不得和我争!”
  邢天燕问:“你一个人能对付得了这么多敌人吗?”
  “行呵!我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来多少,打发多少。我要是不行,你们再出手。但是在敌人到来之前,你们先找地方隐藏下来,别让他们看见。”
  婷婷问:“干吗要这样?”
  钟离雨眨眨眼:“没什么,因为我怕你们坏了我的计划,尤其是二姐你。”
  吴三说:“雨弟既然这样说,我们吃饱了就隐藏起来,看看雨弟有什么妙计。”
  钟离雨笑嘻嘻地说:“还是三哥好。”
  娉娉说:“对敌之际,你不可一味的不正经。”
  “大姐!我知道啦!”
  过了好一会,由一位浓眉国字脸的汉子,率了一色黄衣劲装的十多个匪徒,从四面八方拥到白龙池畔。聂十八在隐藏处看得有些愕异,暗想:这一伙匪徒是什么人?怎么不是一色黑衣杀手的?他们是天魔教的人,还是别处的人马?
  这伙黄衣人的出现,一下就将白龙池宁静的气氛冲乱了,也破坏了白龙池风光如画的美景。国字脸问身边一位瘦小的汉子:“穿山鼠,你看清了那两个小贼跑到这里来了?”
  “是!堂主,属下远远看见他们是跑来这里的。”
  “好!给我在池边一带搜!”
  突然间,一件东西从远处飞来,“啪”的一声,刚好打中了穿山鼠的左脸,打得他火辣辣地发痛,跟着又跌落在地,一看,是一根还带残肉的小骨头。
  匪徒们惊愕了,国字脸大喝一声:“谁!给本堂主滚出来!”
  又是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朝国字脸飞来,国字脸手中之剑一举,这块黑乎乎的东西穿在剑尖上了。一看,是半只烤焦了的野兔子。国字脸看得大怒,将剑一挥,半只烧焦了的兔子也朝林中飞去,说:“别跟本堂主鬼鬼祟祟的,出来!”
  同时,一伙黄衣匪徒也四下散开,向树林包围而来。刚一进树林,残骨、碎肉,火炭突然从树林飞出,这伙人有的给火炭击中烫伤了脸,有的给碎骨击中穴位倒在地上,更有的给残肉飞进了嘴巴里,连连吐个不停。一时弄得这几个黄衣匪徒狼狈不堪,不敢再前进了。
  国字脸一纵身,跃进了树林里,看见一个眉清目秀、聪明玲珑的小猎人坐在一堆火旁吃烤肉。见到国字脸,他嘻嘻一笑,“哦?你进来了?不在外边乱吼乱叫了?”
  国字脸扬扬剑喝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猎人含笑反问:“我不是猎人吗?又是什么人了?”
  “你只是个猎人?”
  “是呀!你看我哪一点不像了?”
  “猎人有你这么胆大?还使得一手好暗器?”
  “猎人不胆大,怎能到深山老林中捕杀野兽呵!”
  “那一手暗器手法呢?”
  “什么暗器手法,我可不懂。”
  “就是你扔东西的准确!”
  “哦,我这是打猎不得已的办法,有些兔子、狐狸溜得实在太快了,我追不上,只好用石头、树枝来击中它们。不这样,我怎能捉到野兽;不早饿死了?”
  “你少给我装糊涂!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跑来这里干什么?”
  这时穿山鼠也来到了,他一看见钟离雨,便说:“堂主,就是他了!”
  国字脸说:“好大胆的小贼,居然敢在本堂主面前装假,看来你不知道‘死’是怎么的写法了。”
  钟离雨故意惊讶道:“什么?我是小贼?我哪一点像小贼了?我偷了你们的什么东西了?你们平白无故说人是贼,不怕我去官府告你们吗?”
  穿山鼠说:“堂主,他就是杀了我们十多位弟兄的小贼之一。”
  “哎哎,你别红口白牙胡说,我几时杀了你们的弟兄了?那可不是小贼,而是杀人放火的大盗了,拉到官府,可是斩头之罪。”
  穿山鼠说:“你和你的兄弟,在茅次畈的树林里杀了我们的弟兄,还敢不认?”
  钟离雨又惊惜了起来:“什么?那不是一伙山贼草寇么?怎么是你们的弟兄了?嘿,我真的是糊涂了,原来你们才是小贼。不不!应该说大贼才对。真是贼喊捉贼,几乎弄得我糊涂了,将你们当成了捉贼的人。”
  国字脸冷冷地问:“你说够了没有?”
  “我还没有说够。其实,你们自己捉自己才对,别来捉我。”
  国字脸见这个小猎人毫无惧意,反而满不在乎地尽打哈哈,暗想难道这个小贼有一身过人的本领,才这么的放肆,胡言乱语?的确,他刚才发射暗器的力道和手法,是有两下子,不知其武功如何,却要看看他有多少斤两,配不配得上他满不在乎和放肆的神态。
  国字脸问:“你还有一个人呢?他去了哪里?”
  钟离雨望了望宝珠峰:“她去那山峰上捕杀野兽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匪徒说:“堂主,先杀了这个小贼,再去山峰找那个小贼不迟。”
  “唔!砍了算了!”国字脸点点头。
  横肉脸将手中刀一扬:“小贼!你受死吧!”
  钟离雨跳了起来:“你别吓我!”
  可是另一个匪徒骤然从他背后一刀劈来,刀光过后,鲜血飞溅,一声惨叫,一个人便倒在火堆旁了。那使刀的匪徒笑道:“我还以为这个小贼有什么惊人的本领,原来这样的不经劈。”可是他定神一看,顿时傻了眼,倒在血泊中的不是什么小猎人,而是那满脸横肉的匪徒:“你,你,你,怎么是你了?”
  国字脸一时间也傻了眼,朝那使刀的匪徒喝问:“你怎么将自己人劈了?”
  “堂主,明明我劈的是小贼,怎么是他了?那小贼呢?怎么不见了?”
  的确,小贼一下不见了,所有的匪徒都惊愕起来。有人说:“堂主,我们不是白天碰着鬼了?要不怎么一下不见了的?”
  国字脸说:“什么鬼,大家四下寻找看。”
  钟离雨一下从一棵大树背后闪身出来,笑嘻嘻地说:“对不起,人有三急,我刚才到树背后……”他看着砍死了的横肉脸,故作惊诧,“咦!你们怎么将他砍了?是不是怪他刚才对我无礼,那也用不着杀了他呵!”
  那位刀劈了自己同伴的匪徒,早巳怒得像饿虎般地扑来,举刀就劈,恨不得将钟离雨劈成七八段才解恨。钟离雨左闪右避,说:“别急,别急,慢慢来;你要看清楚我劈不更好吗?你别又劈到自己人身上去了!”
  这个匪徒一连几刀都劈了空,真是又急又恨又怒,似疯虎般又一连几刀劈出,真的给他劈中了,也真的给他劈成七八块。他得意了,狞笑着说:“这下我看你这小贼怎么躲闪。你再也不会躲闪了吧?”
  但是他一看,又愣住了。劈成七八段的不是小猎人,又是自己的同伴,小猎人又不见了!
  正在惊楞中,钟离雨从树上飘了下来,嘲弄地说:“是不是,我叫你别急,看清楚了才劈,你怎么又劈到自己人身上去了?”
  “你现底是人还是妖?”
  “我明明是人,怎么是妖了?”
  国字脸看得心生寒意,暗想:这小子武功没什么,可是轻功太俊了。他喝着手下:“一齐上,乱刀砍了他,看他怎么闪避!”
  这一伙黄衣人一齐扑上去。国字脸提剑在一边警惕看,准备钟离雨一纵起上树,自己就在半空中截杀。
  钟离雨已看出了国字脸的用意,他却不往树上纵去了,只在十多把刀光下来往穿梭,抖出了“移花接木”不可思议的绝技来,比娉娉运用得更巧妙。转眼之间,不是这个匪徒砍倒了那个匪徒,就是那个匪徒砍伤了这个匪徒,尽是自己人砍自己人。钟离雨只在匪徒们的刀光中,似幽魂般乱转,将这个匪徒送到那个匪徒的刀下,跟着又将那个匪徒推到第三个匪徒的刀下。
  越女剑门的“移花接木”,与漠北怪丐吴老叫化在衡州峋嵝峰下所抖出的“星换斗移”绝技,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在交锋当中,令敌人自相残杀的招式。所不同的,是吴老叫化用的是阴柔巧劲,形成了一种无形之力,由不了敌人作主,不想杀伤自己人也不可能,而越女剑门的“移花接木”,却完全是借力打力,或者顺水推舟,或者巧妙使劲,将敌人推到另一个敌人的刀下,这个敌人想收刀也来不及了。
  不到一柱香时间,十多个黄衣汉子倒下八九个,都是给自己人砍死砍伤的。国字脸看见不妙,慌忙令剩下的弟兄散开。霎时刀光人影全消,只剩下了钟离雨站在原处。他还故作惊愕“怎么一下死伤了这么多人?可不是我杀伤了他们呵!”
  国字脸盯着他再次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会说我是什么鬼或妖吧?”
  “我承认我看走了眼,原来你是武林中的一位一流高手。”
  “不敢!不敢!你又是们么人了?不会是山贼草寇吧?”
  “本堂主在江湖上人称小魔剑。”
  钟离雨笑道:“小魔剑?有趣!有趣!”
  “什么有趣了?”
  “你是小魔剑,我却是小邪剑。一个魔,一个邪,不有趣么?”
  “你敢嘲讽本堂主?”
  “我怎么敢嘲讽你呵?你是天魔神剑两个弟子中的一个,不知你的魔剑对不对得了我的邪剑?”
  这个国字脸,正是天魔神剑的另一个弟子顾无亡,是天魔教的朱雀堂堂主,主要是负责对外的暗杀恐怖行动。凡是他光顾的人,没有不亡的。他得到了天魔神剑的七招剑法,比小神剑史无故武功更高一筹,武功只在三掌断魂之下,而在其他人之上。但他一直是负责暗杀行动,不大为其他人知道。这一次,因七煞剑门的覆灭,外面各处的堂口惊畏了穆氏一家的行动,纷纷转入了地下,不敢公开活动。大洪山四周,又出现了一些可疑的人物,天魔神剑预感到不妙,所以将他从外面调回来,负责巡守大洪山北面一带的工作;而北面,刚好是钟离雨和婷婷闯进大洪山的方向。刚与钟离雨他们一接触,他便损失了十多个手下人。所以他打发机灵的穿山鼠追踪这一对猎人的行踪,从而追到了白龙池。
  他见钟离雨这么满不在乎藐视自己,嘲弄自己,怎能不怒?顿时一剑挥出:“好!本堂主就试试你有多少斤两,配不配小邪剑三个字。”
  钟离雨以超绝的轻功纵开,感到他这一剑不但来得奇快,而且还暗藏不可预测的变化。这种出剑的招式,正与天魔神剑在熊耳山庄与聂十八对敌的招式一样,一时令人难以招架和破解,只好先纵开了,一边说:“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比剑了?”
  顾无亡跟随而至,又是一剑挥出:“小子,你别跑!”
  钟离雨利剑也出鞘了,他略一闪开,一招越女剑法“美人回盼”抖出,这是反身回手的一击,奇快如电,如一道电光突然破空而来,出人意外,有如民间传说的罗成回马枪。幸好顾无亡也反应极快,剑势突变,“当”的一声,将钟离雨这奇出的一剑挡了回去,跟着进招,一边说:“小子!你剑不错!”
  钟离雨嘻嘻笑道:“当然不错啦!要不,我敢称小邪剑吗?”也“当”的一声,将他的来剑震了回去。
  转眼之间,双方各自抖出了自己本门的绝招来,人影在树林中倏忽来往,剑光更似电闪,时起时落,忽闪忽没,宛如两条胶龙在林中起舞,剑气剑风,令四周树枝树叶,纷纷散落。可是钟离雨的每招精湛的剑法,势必要置顾无亡于死地时,却给顾无亡那三招有如鬼神变化的招式化解了。并立即进行反扑。逼得钟离雨不得不纵开说:“好魔剑!你也不错嘛!来!再试试我的邪剑。”他又一纵而至,人到剑飞,又是一场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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