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芍药一听这豪放高朗歌声,便知正是那小酒馆曾通灵犀的白衣书生所发,遂也含笑说道:“好个“莫道长生学不得,学得后,待如何?”稼轩此语,牢骚满腹,但也等於恰为“人生行乐耳,须富贵何为”,下一注解!”
边自说话:边自走进林内,目光注处,果然看见那位英挺书生。
那书生仍是一袭白色儒衫,神态潇洒地,坐在林内一个古树枯根之上。
白衣书生瞥见方芍药,不禁微笑道:“姑娘真是个有心人,居然不辞远路……”
方芍药不等对方语毕,便嫣然笑道:“不是不辞远路,只是事有凑巧,因为我恰巧住在“六诏山”内!”
白衣书生笑道:“哦,那我这项约会,真是定得巧了!”
方芍药含笑问道:“尊驾为何会这样凑巧地,邀我来此地相见呢?总不会你也住在“六诏山”吧?”
白衣书生道:“我住在“峨嵋”,是来这“翠云谷”中有事……”
方芍药听得略感惊奇地,微扬柳眉,道:“这“翠云谷”中,似未住有甚么江湖人物,尊驾……”
目光凝注对方,顿住语音笑道:“真是失礼,我已来此赴约,准备与尊驾订交,却尚未请教尊名上姓?”
白衣书生略略一怔,抱拳答道:“我叫凌霄,就是“志节凌霄”的“凌霄”二字,姑娘你呢。请宥我失礼之罪!”
方芍药笑道:“我姓袁,小名则俗气得很,就是沾了富贵的“牡丹”二字。”
她不说本名之故,是对这英挺绝世的白衣书生,印象太好,心有暗恋,更看出对方一团正气,生恐万一知晓自己是“天欲十女”的掌宫大姊,会生出鄙弃之心,遂把方芍药的名儿,临时换成了袁牡丹三字。
凌霄闻言之下,含笑说道:“圆姿替月,秀脸如花,袁姑娘不单人如其姓,人也如其名,其实牡丹姚黄魏紫,冠冕群芳,花的本身不俗,只怕世人偏要把它和“富贵”二字。强拉任一起而已。”
方芍药含笑道:“多谢凌兄谬讚,彼此已通姓名,但凌兄尚未说出前来“翠云谷”,是为了何事呢?”
凌霄道:“我是来此寻找一样东西,合药治病。”
方芍药扬眉问道:“凌兄要何物,小妹我或可帮忙,但我居住“六诏山”,却怎未听说过这“翠云谷”中,生产甚么罕世灵药?”
凌霄指着四外修篁蔽日,叠翠如云的无数巨竹笑道:“我闻得此谷之中,巨竹甚多,且皆是百年以上古物,遂想而来掘取一段“朱竹鞭”,谁知察遍全谷,均是绿竹,并无一根罕世朱竹在内。”
方芍药笑道:““翠云谷”中,何来“朱竹”,凌兄是找错地方了,幸亏……”
话方至此,忽似想起甚事,目注凌霄问道:““朱竹鞭”疗治内伤极具效验,凌兄寻取此物,是否配制伤药?”
凌霄颔首道:“正是,我有位至友,月前连诛一十三名江湖凶邪,虽告功成,但因众寡之数太过悬殊,对方又个个功力不弱,故而本人也略受内伤,对真气运行凝发方面,颇有影响……”
说至此处,俊目凝光地,望着方芍药道:“袁姑娘适才曾有“幸亏”之语,又说我找错地方,莫非袁姑娘知晓那种罕世“朱竹”是产生何处么?”
方芍药暗佩对方反应敏捷,点头娇笑说道:“凌兄放心,小妹所居之处,便有一根朱竹,可以掘鞭相赠,包管凌兄对令友有所交待就是!”
凌霄摇手道:“那朱竹既成有主之物,非比山间明月,江上清风,我怎好意思……”
方芍药也连连摇手,截断对方话头说道:“我们一见投缘,凌兄更是豪气凌霄之人,何须作甚世俗客套?小妹所居之处,共有朱竹三根,便为凌兄掘去一根,也并不毁损灵泉。”
陵霄听她这样说法,也就不再推谢,目注着方芍药笑道:“袁姑娘仙居何处,离此约莫多远?”
方芍药道:“离此并不太远,翻越十来座峰头便到,凌兄无须跋踄,只需在此稍候,小妹去把“朱竹鞭”掘来相赠便是了。”
换在平时,“天欲十女”中,无论是谁,倘若遇见凌霄这等英挺人物,均会设法带回宫去,姊妹同乐,但如今方芍药却似爱慕特甚,动了真情,才不愿邀他回去“天欲别府。”
因为不邀对方同去,一来可避免凌霄识破自己的真正身份,产生鄙视意念,二来暂且不对“天欲十女”姊妹公开,免得她们见了凌霄后,大动染指之心,使自己无法应付。
方芍药起下这种念头,不禁在自己心中又是暗觉好笑,只是略兴感慨!她好笑的是,自己一向自诩洒脱,不知怎的如今竟会与这凌霄相逢萍水,一见生情,居然与十妹“消魂奼女”叶白,突然改变性情,爱上公孙化之事十分相似。
她感慨的是,既有这种情况,连续发生,大概“天欲十女”姊妹同乐的缘份已满,从今后,多半会风流云散,各散东西!凌霄听对方不邀自己前往所居之处,自然不便勉强,只得把手一拱,含笑说道:“多劳袁姑娘,在下在此恭候,等姑娘转来后,彼此再畅叙吧!”
方芍药笑道:“我这就回去掘取“朱竹鞭”并处理另外一些小事,最多两个时辰,定可返来,凌兄不嫌等得太厌气吧?”
凌霄摇头笑道:“此处景色清幽,正好作点荒疏已久的功夫,便等上一日半日,又有何妨?我们不见不散就是!”
方芍药听他如此表示,她似芳心颇慰地,带着满脸醉人甜笑,向凌霄挥手告别,闪身穿出竹林。
她出得竹林,离开“翠云谷”后,自然是立向自己所居的天欲别府“欢喜桥”
驰去。
谁知这位“放诞夫人”方芍药刚离开“翠云谷”不远,又听得一阵歌声。
这歌声非词非诗,非曲非赋,唱的是:“筛,天牌,香炉盖,雨打灰台,霉冼斑点在,石榴皮翻过来,葵花带子向阳开,密点浓圈文章光彩,破牛肚乾酒酿烂烧卖,菱花浮水面榆钱遍地栽!”
方芍药起初听来觉得杂乱无章,并有点莫明其妙?但等把这由一个字到十个字的宝塔形的歌儿听完,方恍然悟出每句歌儿所咏所嘲的,都是一个“麻”字!歌刚听完,人也出现。
从一角山崖之后,转出一了一个身穿黄色儒衫之人。
若由背后或侧方望去,这黄衣书生似乎举止十分飘逸,风神颇轰潇洒。但方芍药偏偏是与对方正面相对,目光一注之下,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原来这位黄衫书生不单一张脸儿,长得比那号称“长耳公”的驴儿还长,并十分凸凹不平,大圈套小圈,黑点杂白点的,长满了无数麻子。
由於黄衫书生这张脸儿,麻得太难看,以致使人估不出他的正确年龄。
约略看去,大概总在三十八九,或是四十一二光景?两人是一左一右转出,恰在峰角相逢,大约距离丈许远近,停住脚步。
方芍药是一惊,黄衫书生是一怔。
方芍药惊的是这黄衫书生的一张脸儿,怎么长得如此丑怪?黄衫书生怔的是这位宫装少女的貌相风神,怎么生得如此美俏?方芍药一惊之后,不禁哑然失笑,心想自己这才叫“少见多怪”,彼此萍水未识,人家脸儿生得丑怪不堪,却与自己有何关涉?她心中既有这等想法,足下自然不再停留,柳腰摆处,流水行云地便欲走去。
足下才动,刚刚闪过那黄衣书生身旁,便听得那黄衣书生,发话叫道:“姑娘留步!”
方芍药眉头微皱,停步转身问道:“尊驾与我素昧生平,有何见教?”
黄衣书生一抱双拳,陪着笑脸说道:“在下初到“六诏”,人地生疏,访友无着,想奉烦姑娘,指引一条明路,尚望姑娘莫责冒渎才好!”
这黄衣书生貌相虽长得极丑怪,出语到还斯斯文文地,不太粗俗。
方芍药因对方以礼相求,不便峻拒,只得点头问道:“尊驾欲访之友人,是何姓名?所居是何峰谷?我若有所知,定必奉告就是。”
黄衣书生笑道:“照说人是大大有名,地点亦不太小,但我业已问了不少山民猎户,却偏偏毫无知晓……”
语音略略一顿,目注方芍药,继续说道:“在下要找的地方,是广西勾漏天欲宫设在“六诏山”的别府“欢喜桥”,要找之人,则是“天欲十女”的“放诞天人”方芍药。”
方芍药逐才初睹对方那丑怪容貌,是不觉吃了一惊,如今听见这番话儿,是着实吃了一惊。
她惊的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更无巧不有,这黄衣书生居然就找的是自己,更居然碰得上自己?就在她心中略惊,脸上神色略起变化之下,对方十分机警聪明,已从这神色变化中,有了觉察。
黄衣书生从他脸上那些大麻小麻,黑麻白麻中,绽放了令人看来全身都会发麻的难看丑怪笑容道:“这回我大慨问对人了,从姑娘神色之上,已看出必肯对我指引。”
方芍药双眉一挑,目中陡增寒意地,看着对方。
方芍药缓缓说道:“尊驾自己也大有来头,你多半便是被武林人物称为“边荒五丑”中的“天麻书生”刘伯凉吧?”
这位“放诞夫人”如今方在对方所问话儿,暨特别丑怪的貌相之上,恍然大悟地,猜出了对方身份。
黄衣书生一愕,闪动目光,向方芍药盯了几眼,胀开麻脸,嘿嘿冷笑说道:“姑娘,好锐利的眼光……”
方芍药冷然接道:“我目光有何锐利?只不过是尊驾把招牌带在脸上而已。”
黄衣书生笑道:“如此说来姑娘莫非便是“天欲十女”之一么?刘伯凉请教芳名?”
方芍药道:“你先别问我的话儿,我有话要问你。”
刘伯凉呵呵笑道:“贴娘请问,在下无不直讲。”
方芍药道:““边荒五丑”虽与我们约定,但为期似乎还在数日以后,你为何独自提前先来?”
刘伯凉笑道:“谁能独具看花眼,便赏春风第一枝,我刘伯凉独自提前来此的用意甚大,因为我想独佔花魁。”
方芍乐不解问道:“甚么独佔花魁?”
刘伯凉狂笑道,““边荒五丑”向“天欲十女”求婚,每人要娶两个,但我闻十女之中,内才最美的,首推大姊“放诞天人”方芍药,外貌最美的,则推十女“消魂奼女”叶白,故而我提早赶来,想定下这十女之中的一头一尾!”
方芍药又好气又好笑地问道:“你凭甚么,要想特别佔便宜呢?是凭内才,抑或是凭外貌呢?”
刘伯凉傲气十足地,扬眉答道:“两者均兼,除了武功方面,“四尺虾蟆”熊大量与我各具专长,互相伯仲,刘伯凉敢夸内才外貌,冠冕群伦,论内才,我上知天文,下识地理,称通三教九流,诸子百家。论外貌,则这张麻脸,虽不漂亮,但在“边荒五丑”之中,却还是个丑中宋玉,怪坏潘安的标准美男子呢!”
这“标准美男子”五字,听在耳中,再把对方那张难看麻脸,看在眼中,真把位平时极有涵养的“放诞夫人”方芍药,气得欲笑无声,欲哭无泪!刘伯凉说完那畿句自鸣得意的狂言,又复目注方芍药道:“但如今我突然改变了我那从“天欲十女”中一首一尾,独佔花魁之念!”
方芍药问道:“为何改变?”
刘伯凉从目中射出含有欲火的邪恶光芒,怪笑说道:“因为我一见姑娘,惊若天人,假若你真是“天欲十女”之一,我便改变初衷,在“放诞夫人”方芍药,“消魂奼女”叶白二人中,取消一个,以你来代替她的地位。”
方芍药知晓此事无法规避,彼此非见真章不可,遂摇摇头道:“你不必改主意了……”
刘伯凉乍闻此语,不禁诧声道:“为甚么不必改?莫非姑娘并非“天欲十女”
之一?”
方芍药冷冷道:“你既自诩文通武达,我且念首诗儿你听,看你是否解开其中之意?”
说完,便自娇笑吟道;“镇日寻春不见春,旧鞋踏遍岭头云,归来试对梅花看,春在枝头已十分……”
吟声方毕,刘伯凉已自面色大变地,失声问道:“姑娘莫非就是在“天欲十女”中,领袖群伦的“放诞夫人”方芍药么?”
方芍药颔首道:“对了,“边荒五丑”既向我姊妹求婚,但不知凭的甚么罕世条件,或是准备了甚么令人见而贪得,不可抗拒的丰厚聘礼?”
刘伯凉笑道:“有……有……有……”
他说了三个“有”字,然后以一种充满淫欲的邪恶目光,看着方芍药,继续缓缓说道:“想不到,真想不到,我居然会於无意中撞见方姑娘,足证我们之间,确实缘份不浅!”
方芍药冷声说道:“有甚么缘?你以为“天欲十女”真会答允“边荒五丑”的狂妄求亲之举么?”
刘伯凉道:“你们姊妹若是聪明之人,便定必欣然答允,决不拒绝!”
方芍药不解。
“道理简单得很,凡被“边荒五丑”看中,而未获得之物,也必被毁去,不容其他人获得……”刘伯凉说至此处,从喉中发出一阵极难听的乾笑道:“我相信贤姊妹於“月圆花好”或“月缺花残”两者之间,不难有所选择!”
方芍药挑眉道:“刘朋友对我威胁……”
刘伯凉发觉方芍药柳眉双挑,面带愠色,遂把声音放得缓和地,含笑说道:“不是威胁,我只是分析利害,何况仅从方姑娘适才所问聘礼,暨条件之上,我相信“边荒五丑”也都远远高出一般男子之上!”
方芍药冷冷地道:“莫替旁人吹牛,吹吹你自己吧。”
刘伯凉笑道:“常言道:“财帛动人心”,我们不妨现实一些,先请方姑娘看看我替你及“迷魂奼女”叶白姑娘,所准备下的两件罕世聘礼。”
语音一住,这位“天麻书生”当真伸手入怀,缓缓取出了两件东西。
那是一只锦囊,囊中盛着约莫比龙眼略大的两粒明珠。
方芍药咀角一披,哂然说道:“刘朋友,慢说“勾滇山天欲宫”,财富堆积如山,就是在我“六诏山”别府的“欢喜桥”上,这等径寸明珠,为数也足论升斗,你……”
刘伯凉不等方芍药的话完,便自含笑说道:“方姑娘,你莫太小看我这边荒化外之人,这两粒珠儿,恐怕不是甚么如山财富,可以买得到的……”
他一方面发话,一面已把邯两粒珠儿从特制丝囊之中取出。
珠儿才一离囊,便令人感觉异样!所谓“异样”是指珠光!两粒珠儿的光泽不同,一粒珠儿的光芒奇强,流彩四射,色泽呈现火红。
另一粒珠儿则光彩柔和,呈现淡蓝色泽。
方芍药一见之下,目中突闪奇光!刘伯凉笑道:“方姑娘,你为何突然动容?莫非你见闻广博,业已看出我打算对你暨“消魂奼女”叶白姑娘,用作聘礼的两粒宝珠来历?”
方芍药又向刘伯凉托在掌上的两粒珠儿,看了一眼,扬眉问道:“莫非这便是仅在武林中曾有传闻,却从来尚无人见过的“聚宝双珠”?”
刘伯凉以一种讚佩目光,看着方芍药道:“方姑娘着实博识多才,你既看出这“聚宝双珠”名称,可知道它的来历?以及用处?”
武林中人,多半皆心强好胜,方芍药怎甘被“天麻书生”刘伯凉问倒,立即朗声答道:“据传闻所云,这两粒珠儿,一名“天伤”、一名“天容”,乃明初全国首富沈万三,镶嵌於“聚宝盆”边之物,明太祖於获得“聚宝盆”后,随手取下这两粒珠儿,赐与侍立一旁的开国军师刘伯温,至於怎样会流入江湖,却无法知晓的了。”
刘伯凉连连点头,怪笑说道:“来历已被方姑娘说对,用途方面……”
方芍药接口道:“据说发射火红强烈光芒的,是“天伤珠”,用以浸入灵泉,或无根水,片刻以后,水色微红,便可疗治各种严重内伤,以及力乏气弱等虚脱之症,无不药到病除,着手回春……”
说至此处,方芍药突然心中一动,暗忖若让凌霄把这“天伤珠”拿去,救治他那至交好友的未癒内伤,岂不比用“朱竹鞭”合药,来得更具灵效?……刘伯凉见她突然停口不语,遂含笑问道:“方姑娘所知仅此了么?怎不说将下去?”
方芍药道:“发出淡蓝柔和宝光的,是“天容珠”,据说若以此珠磨粉服食,非常长寿,并可不老,纵过百岁,亦若童颜!”
刘伯凉哈哈一笑道:“这“聚宝双珠”的来历,以及用途,全被姑娘说对,但不知我以这样两粒宝珠,作为聘礼,能不能使你和叶白姑娘动心?”
方芍药因已动了心思,打他主意,遂在略作寻思之后,摇头答道:“不一定……”
刘伯凉诧然问道:“动心是否,一言可决,方姑娘这“不一定”之语,却是怎讲?”
方芍药嫣然笑道:“这理由太简单了,就是我纵动心,我叶十妹的意见如何,还不知道,应该由她本人来作决定!”
她故意对刘伯凉加以引诱,这嫣然一笑实丽绝天人,仪态万千!刘伯凉果然看得有点如醉如痴,点头笑道:“好,好,就算叶十姑娘,不识抬举,则我不得骥尾,亦佔鳌头,“放诞夫人”方姡娘是决定接受我这份罕世聘礼的了……”
方芍药笑道:“不一定……”
刘伯凉惊叫道:“怎么又不一定?”
方芍药应声含笑说道:“因为“聚宝双珠”,仅凭传说,当世武林之中,恐怕谁也没有见过这两颗宝珠,究竟是甚么样儿?”
刘伯凉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了,原来方姑娘是怕这两颗珠儿不真,未必具有传说中的神奇效验?”
方芍药风情万种地,向他略一颔首,流波顾盼娇笑说道:“江湖中讲究的是“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在没有事实证明之前,我无法仅从尊驾片面之言以上,便深信这两颗珠儿,是含有特殊疗伤驻颜妙用的罕世奇宝!”
她所说之语,入情入理,顿时把那位“天麻昼生”刘伯凉难住!刘伯凉抬起手来,抓抓头皮,苦笑说道:“这倒难了,我纵肯将“天容珠”给方姑娘独自或与叶姑娘,共同磨粉吃掉,但其效用也必须等待你们进入垂垂暮年,依然朱颜绿鬓,青春不凋,才可获得证明……”
方芍药听至此处,接口笑道:“刘朋友还自诩文通武达,是“边荒五丑”中的智多星,想不到竟头脑简单。”
刘伯凉被她骂得一头雾水,不禁面含苦笑地,向方芍药愕然注目。
方芍药加以解释道:“这“聚宝双珠”中,“天容珠”的灵效,虽非短期可以得见,但“天伤珠”却可立竿见影地,加以试验!”
刘伯凉大笑道:“对,对,方姑娘打算怎样试验?”
方芍药笑道:“刘兄请将珠儿交我,我回至“六诏别府”中,随意寻名侍女,把她一掌震伤,然后再用“天伤珠”,加以疗治,不就可以证明真假了么?”
这一声“刘”兄,自然比“刘朋友”或“尊驾”等称呼,受听得多,使那位“天麻书生”刘伯凉,听得眉开眼笑,几乎连身都酥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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