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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人物记佛家人物之天蒙禅师系列 | |
作者:三英二云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7/7/12 22:59:33 文章录入:凌妙颜 责任编辑:凌妙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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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蜀山篇 然后让我们来看还珠是如何运用文学的手法,来描写“天蒙老禅师”这个角色的,就从这个很短小的故事情节里,我们哪里能得出还珠的描写人物的能力很差/或者还珠不会写人,我对持有这种观点的朋友,表示诧异。 故事内容来自《蜀山剑侠传》217回,内容比较长,不过还是希望大家认真来看,因为我们或许很少机会这样用“近镜头”来看还珠是如何描写一个人物的吧: 诸葛警我道:"那两个不肯忘本,堪与我辈为伍。此时只是敬服,尚无入门之意呢。" 妙一夫人笑道:"本来定在灵桂仙馆外,金粟坪桂花树下,布筵款客。因在开府以前,群魔合力来犯,意欲施展邪法,崩山坏岳,倒塌峨眉全山,使此间全洞齐化劫灰。多蒙白眉禅师、芬陀大师请来当今第一位神僧天蒙老禅师,去至雪山顶上,施展无边佛法,大显神通,遥遥坐镇,方得消厄于无形,将晓月师兄勾引来的魔头、苗疆长狄洞老怪哈哈老祖的元神化身惊走。妖法无功,晓月师兄本可幸免,他偏复仇心甚,不知自量。 而天蒙老禅师又用佛法迷踪,隐蔽神光,颠倒阴阳,连妖僧妖徒都误算雪山上三个强敌,事完各自回山,以为正好乘隙下手,即便不能全胜,人也莫我奈何。哪知还未到达,便被困入天蒙禅师大须弥障中。总算天蒙老禅师网开一面,妖僧妖徒各被白眉禅师打了一禅杖逃走。芬陀大师却将晓月禅师擒住,欲送来此间,照家师玉匣仙示处治。本已快到,因天蒙禅师在途中遇一旧友,略谈些时,又同去引度一人,故此小有耽延。 "那天蒙禅师,乃东汉时神僧转世,东汉季年已功行圆满,早应飞升极乐。只为成道之初,曾与同门师兄弟共发宏愿,互相扶持,无论内中何人有甚魔扰,或是中途信心不坚,致昧前因,任转千百劫也必须尽力引度,必使同成正果。当发愿时,双方都是夙根深厚,具大智慧,修为又极勤苦,本来极好的根器。无如入门年浅,求进太急,又以前生各有夙孽情累,遂致为魔所乘。禅师道心坚定,又只有一点夙孽,到时尚能强自镇摄心神,渡过难关。而那同门,却被魔头幻出前生爱宠,少年情葛,凡心一动,立堕魔障,等到醒悟色空,已是无及。并加上一个夙仇相迫,重又转劫入世。虽仗根骨福慧生有自来,又得老禅师累世相随,救度扶持。每次转劫,多是高僧行道,但那一段情缘未了,一直未得成为佛门正果。累得这位老禅师也迟却千余年飞升,中间助他超劫脱难,造成无心之过,并还转劫三生。不过老禅师智慧神通早到功候,虽为良友减削前孽,转动再世,却是生而神明灵异,迥异恒流,与寻常有道之士转劫不同罢了。直到北宋季年,老禅师方始隐居在西藏大雪山阴乱山之中,由此虔修佛法,不轻管人闲事。近年听说不久便要成正果。那同门料他情缘早了,重归佛门,将与老禅师一同飞升。只这位高僧是谁,却访问不出。禅师得道千余年,每次转世,法力只有精进,与白眉和尚齐名,为方今二位有道神僧,法力之高,不可思议。这次居然肯为峨眉出力,岂非异数?有一芬陀大师,群魔已非对手,况又加上这两位神僧,暗以绝大愿力相助,自然举重若轻,群邪皆靡了。" 玄真子微运玄功推算,向妙一真人道:"三位神僧神尼已将恩师遗旨所说的婴儿度引同来。留宴大约无望,事完即同飞锡。现已快由李善人家起身,我们速率众弟子,去到凝碧崖上空迎候吧。"妙一真人随传法旨,命众弟子奏乐,手捧香花,排班出迎。一面转请百禽道人公冶黄、极乐真人李静虚、青囊仙子华瑶崧、媖姆师徒暂时代作主人,陪伴男女仙宾。在座仙宾凡是佛门中人,如神尼优昙、屠龙师太、南川金佛寺知非禅师、苏州上方山镜波寺无名禅师师徒等,或与三位神僧神尼同道相识,或是末学后辈,衷心敬仰,连同外道中高僧如虎头禅师之类,俱都随出迎接。那各派仙宾以及海外散仙,虽不一同出行,也多齐集殿前平台之上,恭候禅驾。 谢山、叶缤在旁,忽然灵机一动,见杨瑾正要随众飞起,叶缤首先赶过去说道:"来时令师对我曾示玄机,惜乎我是钝根,未能领悟。我想随同主人出迎,不知可否?" 谢山见叶缤已和杨瑾商定,同出迎接,正想开口,妙一真人已先笑道:"谢道友,也想同走么?"谢山笑应:"白眉老禅师原本见过,这位天蒙老禅师却是闻名已久,想求他指点迷津,因见诸位道友俱在殿台恭候,所以踌躇。同往迎接,正是心愿。"妙一真人低声笑道:"天蒙老禅师不为道友,今日还未必肯降临呢。一同去吧。"谢山闻言,心中又是一动。 谢山赶忙过去笑道:"日前李道友同我往见白眉,曾示玄机,并有不日再见之言,难得老禅师同降,意欲往迎,就便请教。主人已走,和二位道友做一路吧。" 便有道行稍高的十来位,也只知道佛家普度神光的来历,专为接引夙根深厚的有缘人之用。能运用这等佛法的,已参上乘功果,行与菩萨罗汉一流。这类佛法,关系自身成败,轻易不肯施为,那金轮乃行法人的元灵慧珠,行法之时,必须觅地入定,功力稍微不到火候,固易为魔侵扰。这类佛法接引,又无异舍身度人,事前须发宏愿。而所接引的人,如非孽重魔高,前生早已成道,也不至于转劫。尤其是根骨越厚,前生道行越高的人,今生的陷入也更深,其或背佛叛道,往往最难回头,即或不然,仗着前生善根,未怎为恶,并还知道摆脱世缘,出家修道,有了成就,但也是个外教中人,决非佛门弟子。已经弃佛归道,身在玄门,将成仙业,对于佛家,纵不鄙薄,令他舍旧从新,也是难事。而这类事,又须全出自愿,进退取舍,系于一念,丝毫不能勉强。一个不领好意,或是到时夙因早昧,视如无关,不肯动念皈依,行法人虽不为此败道,也要为此多修积数百年功果,惹出许多烦恼,末了还须随定此人,终于将他引度入门,完了愿心,方得功行圆满,飞升极乐。中间只管千方百计,费尽心力,仍须对方自己回头,不特依旧不能勉强,连当面明言以告前因后果,剖陈得失利害,使早省悟,均所不能。所以如非交厚缘深,誓愿在先,便是佛门广大,佛法慈悲,也无人敢轻于尝试。主人既出接三位神僧神尼,行法人当然是其中之一。 面前人影一闪,一个庞眉皓首、怀抱婴儿的枯瘦长身瞿昙,一个白眉白须、身材高大的和尚,一个相貌清奇的中年比丘,身后还随定一个相貌古拙、面带忿怒之色的老和尚,已在当前出现。 四位僧、尼到来,也未见有遁光云气,只是凌虚而立。……那领头一个,自是久已闻名的千岁神僧天蒙禅师无疑。忙即一同顶礼下拜不迭。 多蒙二位老禅师与芬陀大师大发慈悲,以无边法力暗中相助,遍戮邪魔,尽扫妖氛,转危为安,使滔天祸劫消弭无形,功德无量。 天蒙禅师微笑答道:"真人太谦。今日之来,原是贫僧自了心愿。你我所为,同是分内之事,说它则甚?且去仙府说话。" 众仙因这三位僧、尼行辈甚尊,道行法力之高不可思议;尤以天蒙禅师为最,此次先在雪山顶上为开府护法,扫荡邪魔,事后又生擒晓月禅师,一同降临,还有机密话说,得见一面已是缘法,不便冒昧忝列。 见天蒙、白眉就座,略微接谈,各自低眉端坐,宝相庄严,意若有事,便向芬陀大师请问经过。 本派中人,苦行头陀已经成道,深知天蒙、白眉二位神僧,决不会亲手杀他;芬陀大师也只将人交到为止,谅必不肯加害。 天蒙禅师随睁眼喝道:"洪儿,你将来防身御魔,尚无利器。适才怜你年幼,已将你多生修积功力还原,并赐你我佛门中的大金刚愿力。你既想在证果以前借用此宝,便即取下,何必迟疑?" 只天蒙禅师一人仍坐原位,右手外向,五指上各放出一道粗如人臂的金光,将飞刀化成的光罩,似提一口钟般凌空抓住,不令再往下落,面容端庄。等妙一真人等求告完毕,忽朝自己微笑道:"可惜,可惜!一误何堪再误?长眉真人已允门下诸道友之请,缓却今日惩处,你自去吧。"说时,奋臂一提,刀光便似一团丝般应手而起,被那五道金光握住,绞揉了几下,金光银光同时敛去。禅师手上却多了一把长约七寸、银光如电的匕首。 忽听天蒙禅师道: 飞刀为长眉真人昔年初成道时,降魔镇山之宝,早已通灵变化,神妙无比。除我外,诸位道友中只一两位见他用过。本来绕殿一周之后,他便遭了劫数。因被天蒙师兄用佛法阻住,来势甚缓。他如真能悔悟,一声祝告,刀便飞回。他偏昏昧无知,见难泄忿,意欲暗算婴儿,下手狠毒。那断玉钩乃前古异宝,也非常物。天蒙师兄因为婴儿尚无合用防身之宝,便加以收取。飞刀无了阻挡,立即如电飞来,本是难免。因他当时已生悔心,刀未下合,略微一缓。天蒙师兄又以佛家金刚手,将刀抓住。后经诸道友求情,方免于难。 哪知刚一跪将下去,天蒙禅师本在低眉默坐,忽然伸手向谢山顶上一拍,喝道:"你适才已明白,怎又糊涂起来? 天蒙禅师笑道:"何必如此?"三人各自合掌当胸,向众辞行,便自平地上升,仍和来时一样,只是易下为上,没有来时云层洞顶阻挡曲折,去势更是神速。妙一真人等忙率两辈同门和先前出接的诸仙宾飞身恭送时,三人身已直上云霄,只见祥光略闪,微闻旃檀异香,便不见踪影。 天蒙【对白篇】 一共是六个片断: 一)开场之语,平易近人,暗合佛家之因果律
天蒙禅师微笑答道:"真人太谦。今日之来,原是贫僧自了心愿。你我所为,同是分内之事,说它则甚?且去仙府说话。" 二)对李洪,施方便之法门,言语间有无相佛法迥异
天蒙禅师随睁眼喝道:"洪儿,你将来防身御魔,尚无利器。适才怜你年幼,已将你多生修积功力还原,并赐你我佛门中的大金刚愿力。你既想在证果以前借用此宝,便即取下,何必迟疑?" 三)对晓月,慈悲为怀,无缘则无度
只天蒙禅师一人仍坐原位,……,忽朝自己微笑道:"可惜,可惜!一误何堪再误?长眉真人已允门下诸道友之请,缓却今日惩处,你自去吧。"说时,奋臂一提,刀光便似一团丝般应手而起,被那五道金光握住,绞揉了几下,金光银光同时敛去。禅师手上却多了一把长约七寸、银光如电的匕首。 四)对屠龙,爱心体现,不吝教诲
忽听天蒙禅师道:"屠龙休得多此嗔念。他自有个去处,管他则甚?晓月,你还不到地头,何不快走?"听到"走"字,好似声如巨雷,震撼心魄,大吃一惊,又好似着了当头棒喝,心中有些省悟,身不由己,驾起遁光,便往殿外飞去。 五)对寒月,情景交融,不教而化
哪知刚一跪将下去,天蒙禅师本在低眉默坐,忽然伸手向谢山顶上一拍,喝道:"你适才已明白,怎又糊涂起来?本有师父,不去问你自己,却来寻我,是何原故?"谢山吃普度佛光一照,仅只悟彻夙因,以佛法素重传授,未来如何修为,尚须禅师指示。况他又是前生师兄,为了自己,迟却千年证果,受恩深重,觉着拜师万无不允。偏生对付晓月,好些耽搁,不便越众前请。此念横亘于胸,尽管智慧灵明,竟未往深处推求。及被天蒙禅师拍顶一喝,猛地吃了一惊,当时惊醒,神智益发空灵。立即膜拜在地道:"多谢师兄慈悲普度,指点迷津。"禅师微笑道:"怎见得?"谢山起身,手朝殿外一指。众人随手指处一看,原来灵峤三仙适在禅师等未降以前,施展仙法接引的明月,已应时而至,照将下来。凝碧崖前七层云雾,连同由平湖后半直连正殿平台那么宽大高深的洞顶,也被用移山法缩向后去。这时殿外正是万花如笑,齐吐香光,祥氛潋滟,彩影缤纷。当空碧天澄霁,更无纤云。虹桥两边湖中明波如镜,全湖数层青白莲花万蕾全舒,花大如斗,亭亭静植,妙香微送。那一轮寒月,正照波心。红玉坊前,迎接神僧的百零八响钟声,已是尾音。清景难绘,幽绝仙凡。众仙方在暗中赞美瞻顾间,忽又听天蒙禅师问谢山道:"你且说来。" 六)结束语,简简单单,就是佛法;何碍于有相无相
天蒙禅师笑道:"何必如此?"三人各自合掌当胸,向众辞行,便自平地上升,仍和来时一样,只是易下为上,没有来时云层洞顶阻挡曲折,去势更是神速。妙一真人等忙率两辈同门和先前出接的诸仙宾飞身恭送时,三人身已直上云霄,只见祥光略闪,微闻旃檀异香,便不见踪影。 天蒙【梁羽生篇】 以下是梁羽生,在他所撰的两部小说,所“借用”名号:天蒙番僧的故事情况,大家比较两者的写法,并欢迎发表自己的意见: 一)梁羽生《塞外奇侠传》第二十回 活捉楚昭南
那和尚手使一柄长剑,步按八卦方位,把飞红巾迫得只有招架之功,楚昭南大声叫道:“天蒙禅师,杨云骢在这里!” 杨云骢道:“那时是我年少无知;其实天龙禅师的掌法剑法,远非我等后学能窥堂奥。”天蒙冷笑道:“居士不肯赐教,那就是大看贫僧不起了!”飞红巾气这和尚不过,也哼了一声冷冷说道:“你要他赐教,那不是自讨苦吃!”天蒙满面通红,勃然大怒,叫道:“杨英雄留心接招。”话未说完,唰的一剑分心便刺。 二)七剑下天山 - 第24回 漠外擒凶 石窟绝招诛怪物 草原较技 天山神剑伏奇人 前面来的乃是三个番僧,凌未风征了一怔,心想尚云亭和郝飞凤自己虽然没见过,但总不会是番僧吧?正想发问,为首的番僧忽然咦了一声,走了上来,翻着怪眼问道:“你这厮从何得到这把宝剑?”凌未风道:“这把剑与你有何关系?”番僧冷笑道:“你可知这把剑的来历?”凌未风道:“什么来历我可不管,我只知道它是杨云骢的东西!”番僧叫“哼”了一声道:“杨云骢的东西?杨云骢是个强盗,他若不是死在江南,我会把他的骨头挖出来打三百鞭!”凌未风最敬爱自己的大师兄,闻言忍着一股怒气,问道:“你莫非就是天蒙禅师?”番僧得意笑道:“原来你也知道老佛爷的名字,那么你也该知道这把剑是我的东西了。你乖乖送上,老佛爷可饶你一条校狐【电子版有误】,要不然,哼,教你找杨云骢去!”凌未风心想:天蒙禅师当日率门下弟子围攻自己的师兄,给师兄缴去他的宝剑,送给伊土达,说起来这番僧怪不得谁。只是现在己过了二十多年,不知他是好是坏,若然他已改过,那么清兵入侵在即,蒙藏回疆的人都应齐心抗敌才是,不值得为了一把剑而得罪他。正踌躇间,那番僧又喝道:“你给不给?你是什么人?敢抗老佛爷之命!”凌未风道:“我就是杨云骢的师弟!”番憎板着脸孔问道:“我只知杨云骢有一个师弟楚昭南,怎么现在又钻出一个来了?你若是杨云骢的师弟,那么你也得听你现在的师兄的说话。”凌未风扬眉问道:“你说什么?”天蒙禅师哈哈笑道:“你还不知道吗?那你准是假冒的了!楚昭南带官兵到了回疆,派人入藏向我赔罪,替他死去的师兄求饶,叫我帮他平定蒙藏!他答应给我找回宝剑,若找不回,就把他的游龙剑送我哩!这把剑既在你手中,那还有什么可说!”凌未风忽然圆睁双眼,喝道:“我本不想要这把剑的,现在却偏不给你,有本事你就来取!” …… …… 文本中,类似的句子,我就不一一标示出来了,大家看一下,就是了。大家不是说还珠不擅长描写人物么,我们就比较一下还珠、梁老,关于同一个名号下的不同描写手法,孰高孰低,一望可知吧?! 这是我证明还珠人物写得好之第一证。我想大家这样细致地比较两者写佛家人物,哪一个更能体现佛家人物(当然明显两个作家多佛家得理解,差异非常大,用佛学专业研究者的话来说,一个是精英佛教,一个是世俗佛教<也就是伪佛教>),应该很清楚了吧。而且我暂时所收集的近三十余名佛家人物,多有不同特点,请大家记忆后世作家中还有其他作家能做到这样的情况吗?反过来说,我们能说还珠不擅长写人物吗?
东方玉《神剑金钗》第八十章 双凤金钗 以上是来自东方玉一部小说里,同样人物名号的一种写法,大家再比较。 天蒙【行描写篇】 一个庞眉皓首、怀抱婴儿的枯瘦长身瞿昙 四位僧、尼到来,也未见有遁光云气,只是凌虚而立 天蒙、白眉就座,略微接谈,各自低眉端坐,宝相庄严,意若有事 只天蒙禅师一人仍坐原位,右手外向,五指上各放出一道粗如人臂的金光,将飞刀化成的光罩,似提一口钟般凌空抓住,不令再往下落,面容端庄。……奋臂一提,刀光便似一团丝般应手而起,被那五道金光握住,绞揉了几下,金光银光同时敛去。禅师手上却多了一把长约七寸、银光如电的匕首。 天蒙禅师本在低眉默坐,忽然伸手向谢山顶上一拍 三人各自合掌当胸,向众辞行,便自平地上升,仍和来时一样,只是易下为上,没有来时云层洞顶阻挡曲折,去势更是神速。 对于天蒙的行描写,还珠煞是简单,几乎是不落言诠;但短短的六小段描写,把一个《蜀山》世界里超一流的佛家高僧的形象、包含他的法力、道力显现无疑;还有他的大慈、大悲之心。 大家可以试比较后世著名作家金庸在《天龙八部》里描写的那个“无名高僧”的形象: 《天龙八部》四十三 王霸雄图血海深仇 尽归尘土 忽听得长窗外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善哉,善哉!萧居士宅心仁厚,如此以天下苍生为念,当真是菩萨心肠。” 那老僧屈指计算,过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脸上现出歉然之色,道:“我……我记不清楚了,不知是四十二年,还是四十三年。这位萧老居士最初晚上来看经之时,我……我已来了十多年。后来……后来慕容老居士来了,前几年,那天竺僧波罗星也来盗经。唉,你来我去,将阁中的经书翻得乱七八糟,也不知为了甚么。” 那老僧道:“居士全副精神贯注在武学典籍之上,心无旁骛,自然瞧不见老僧。记得居士第一晚来阁中借阅的,是一本《无相劫指谱》,唉!从那晚起,居士便入了魔道,可惜,可惜!” 老僧又道:“居士第二次来借阅的,是一本《般若掌法》。当时老僧暗暗叹息,知道居士由此入魔,愈陷愈深,心中不忍,在居士惯常取书之处,放了一部《法华经》,一部《杂阿含经》,只盼居士能借了去,研读参悟。不料居士沉迷于武学,于正宗佛法却置之不理,将这两部经书撇在一旁,找到一册《伏魔杖法》,却欢喜鼓舞而去。唉,沉迷苦海,不知何日方得回头?” 那老僧慢慢转过头来,向慕容博瞧去。慕容博见他目光迟钝,直如视而不见其物,却又似自己心中所隐藏的秘密,每一件都被他清清楚楚的看透了,不由得心中发毛,周身大不自在。只听那老僧叹了口气,说道:“慕容居士虽然是鲜卑族人,但在江南侨居已有数代,老僧初料居士必已沾到南朝的文采风流,岂知居士来到藏经阁中,将我祖师的微言法语、历代高僧的语录心得,一概弃如敝,挑到一本《拈花指法》,却便如获至宝。昔人买椟还珠,贻笑千载。两位居士乃当世高人,却也作此愚行。唉,于己于人,都是有害无益。” 只听那老僧又道:“居士之心,比之萧居士尤为贪多务得。萧居士所修习的,只是如何克制少林派现有武功,慕容居士却将本寺七十二绝技一一囊括以去,尽数录了副本,这才重履藏经阁,归还原书。想来这些年之中,居士尽心竭力,意图融会贯通这七十二绝技,说不定已传授于令郎了。” 那老僧道:“本派武功传自达摩老祖。佛门子弟学武,乃在强身健体,护法伏魔。修习任何武功之时,总是心存慈悲仁善之念。倘若不以佛学为基,则练武之时,必定伤及自身。功夫练得越深,自身受伤越重。如果所练的只不过是拳打脚踢、兵刃暗器的外门功夫,那也罢了,对自身危害甚微,只须身子强壮,尽自抵御得住……” 那老僧见众僧上来,全不理会,继续说道:“但如练的是本派上乘武功,例如拈花指、多罗叶指、般若掌之类,每日不以慈悲佛法调和化解,则戾气深入脏腑,愈陷愈深,比之任何外毒都要厉害百倍。大轮明王原是我佛门弟子,精研佛法,记诵明辨,当世无双,但如不存慈悲布施、普渡众生之念,虽然典籍淹通,妙辩无碍,却终不能消解修习这些上乘武功时所种的戾气。” 那老僧续道:“本寺七十二项绝技,每一项功夫都能伤人要害、取人性命,凌厉狠辣,大干天和,是以每一项绝技,均须有相应的慈悲佛法为之化解。这道理本寺僧人倒也并非人人皆知,只是一人练到四五项绝技之后,在禅理上的领悟,自然而然的会受到障碍。在我少林派,那便叫作‘武学障’,与别宗别派的‘知见障’道理相同。须知佛法在求渡世,武功在求杀生,两者背道而驰,相互克制。只有佛法越高,慈悲之念越盛,武功绝技才能练得越多,但修为上到了如此境界的高僧,却又不屑去多学各种厉害的杀人法门了。” 那老僧又道:“本寺之中,自然也有人佛法修为不足,却要强自多学上乘武功的,但练将下去,不是走火入魔,便是内伤难愈。本寺玄澄大师以一身超凡绝俗的武学修为,先辈高僧均许为本寺二百年来武功第一。但他在一夜之间,突然筋脉俱断,成为废人,那便是为此了。” 那老僧恍如不知,只道:“两位请起。老衲在少林寺供诸位大师差遣,两位行此大礼,如何克当?”玄生、玄灭只觉各有一股柔和的力道在左臂下轻轻一托,身不由主的便站将起来,却没见那老僧伸手拂袖,都是惊异不置,心想这般潜运功力,心到力至,莫非这位老僧竟是菩萨化身,否则怎能有如此广大神通、无边佛法? 那老僧微现惊异之色,说道:“少林寺中也有人会‘小无相功’?老衲今日还是首次听闻。”……那老僧继续道:“小无相功精微渊深,以此为根基,本寺的七十二绝技,倒也皆可运使,只不过细微曲折之处,不免有点似是而非罢了。” 那老僧又道:“明王若只修习少林派七十二项绝技的使用之法,其伤隐伏,虽有疾害,一时之间还不致危及本元。可是明王此刻‘承泣穴’上色现朱红,‘闻香穴’上隐隐有紫气透出,‘颊车穴’筋脉震动,种种迹象,显示明王在练过少林七十二项绝技之后,又去强练本寺内功秘笈《易筋经》……”他说到这里,微微摇头,眼光中大露悲悯惋惜之情。 那老僧合十还礼,说道:“施主请起。施主宅心仁善,以天下苍生为念,不肯以私仇而伤害宋辽军民,如此大仁大义,不论有何吩咐,老衲无有不从。不必多礼。”萧峰大喜,又磕了两个头,这才站起。那老僧叹了口气,说道:“萧老施主过去杀人甚多,颇伤无辜,像乔三槐夫妇、玄苦大师,实是不该杀的。” 那老僧摇头道:“老衲不敢要老施主认错悔过。只是老施主之伤,乃因练少林派武功而起,欲觅化解之道,便须从佛法中去寻。” 那老僧道:“你竟忍心如此,让令尊受此彻骨奇痛的煎熬?” 那老僧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佛门善地,两位施主不可妄动无明。” 那老僧微笑道:“好说,好说。老僧对萧施主好生相敬,唯大英雄能本色,萧施主当之无愧。” 那老僧微微一笑,说道:“老衲已经说过,要化解萧老施主的内伤,须从佛法中寻求。佛由心生,佛即是觉。旁人只能指点,却不能代劳。我问萧老施主一句话:倘若你有治伤的能耐,那慕容老施主的内伤,你肯不肯替他医治?” 那老僧道:“你如不见慕容老施主死于非命,难消心头之恨?” 那老僧点头道:“那也容易。”缓步向前,伸出一掌,拍向慕容博头顶。 岂知那老僧轻轻一掌拍落,波的一声响,正好击在慕容博脑门正中的“百会穴”上,慕容博的一格一退,竟没半点效用。“百会穴”是人身最要紧的所在,即是给全然不会武功之人碰上了,也有受伤之虞,那老僧一击而中,慕容博全身一震,登时气绝,向后便倒。 那老僧不闻不见,全不理睬。慕容复双掌推到那老僧身前两尺之处,突然间又如撞上了一堵无形气墙,更似撞进了一张渔网之中,掌力虽猛,却是无可施力,被那气墙反弹出来,撞在一座书架之上。本来他去势既猛,反弹之力也必十分凌厉,但他掌力似被那无形气墙尽数化去,然后将他轻轻推开,是以他背脊撞上书架,书架固不倒塌,连架上堆满的经书也没落下一册。 那老僧转向萧远山,淡淡的道:“萧老施主要亲眼见到慕容老施主死于非命,以平积年仇恨。现下慕容老施主是死了,萧老施主这口气可平了罢?” 那老僧道:“萧老施主,你要去哪里,这就请便。”……那老僧道:“慕容老施主,是我打死的,你未能亲手报此大仇,是以心有余憾,是不是?”……那老僧点头道:“不错!可是这位慕容少侠伤痛父亲之死,却要找老衲和你报仇,却如何是好?” 萧峰的右掌已跟着击到,砰的一声响,重重打中那老僧胸口,跟着喀喇喇几声,肋骨断了几根。那老僧微微一笑,道:“好俊的功夫!降龙十八掌,果然天下第一。” 那老僧道:“是时候了!该当走啦!”右手抓住萧远山尸首的后领,左手抓住慕容博尸首的后领,迈开大步,竟如凌虚而行一般,走了几步,便跨出了窗子。 那老僧在二人掌风推送之下,更如纸鸢般向前飘出数丈,双手仍抓着两具尸首,三个身子轻飘飘地,浑不似血肉之躯。 突然间只听得那老僧喝道:“咄!四手互握,内息相应,以阴济阳,以阳化阴。王霸雄图,血海深恨,尽归尘土,消于无形!” 那老僧哈哈一笑,道:“大彻大悟,善哉,善哉!”慕容博道:“求师父收为弟子,更加开导。”那老僧道:“你们想出家为僧,须求少林寺中的大师们剃度。我有几句话,不妨说给你们听听。”当即端坐说法。 段誉赶到之时,听到那老僧正在为众人妙解佛义,他只想绕到那老僧对面,瞧一瞧他的容貌,…… 这里还是全文引用,内容虽然比之《蜀山》大大为多,却是无限重复讲解武功和读佛经的关系(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自行阅读第43章),但始终不及佛学之根本,且无名老僧之言行中,根本无法体现其乃学佛人的境界和学问,金庸大侠,所理解和推崇的,仅仅落在一个大乘佛学的“空”上,不够究竟,更不用说他所描写的那些少林所谓“高僧”了。 还珠在利用天蒙度化寒月的时候,说了一次佛法,真的是说法,但金庸大侠,在《天龙八部》无名老僧最后说法,却只能采用了“虚写”的手法,利用段誉被劫持,“巧妙”地避开了自己的弱项。怪不得很多学佛人士,都说金大侠不象信佛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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