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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考虑到正在谈论的这只禽兽,这个曾犯下多起强xx案和杀人案的冷血凶手可能就潜伏在她附近。凯茨还能清楚地思考,有条有理地侃侃而谈,这不能不令人感到惊奇,以至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伯克有她的照片。是他自己照的?还是从当地的新闻界弄到的?或者是从像博克斯·布朗宁那类的竞赛摄影弄到的呢?
伯克还有她的地址,是她在布赖顿的公寓的地址。看来至少他还没有太接近凯茨,否则他就会知道凯茨已经搬到探长的公寓里了。
“这说明他像对付其他几个女人一样已经开始盯上我了,”凯茨说,“他是从竞赛申请表上得知名字和地址的。可能是从图顿十公里赛那儿得到的。”
“可能是这样,”布莱克赛说,“很可能在那两个妇女在沃信被袭击后你就成为了他的下一个目标,是他几周后的目标。”
“除非他是在那之后盯上我的,长官。在我成为调查小组成员之后。”
“那怎么可能呢?”麦金尼斯说,“我们又没在报纸上作广告……”
“我只是大胆地猜测罢了,长官。”
布莱克赛又说:“这种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没有,弗拉德。但我觉得他是在图顿的那次比赛上开始盯上你的更有可能,之后与你参加同一场比赛的另两名女子遭到了袭击,而当时你正在住院。也许他记录过你离家和回家的时间,一发现你没有出现,他就到别的地方找去了。”
凯茨打了一个冷战,看着探长。“你也这么认为吗?”
麦金尼斯说这是最符合逻辑的解释。
“我猜也是,长官。”
“傻丫头,要是现在你回去的话,他可能还会继续观察。他也许在等待机会。”
“这就是说,如果我回去的话,我们就能抓住他?最好我去当这个诱饵?”
“这只是个想法,凯茨。如果你……”
“我想我不能回到公寓去,汤姆。在……”
凯茨和探长不知不觉间已经互相称呼对方的名字了,而总督察好像既没注意也不在意。“没有人命令你必须要搬回去,弗拉德。你如果不愿意,没人会命令你一定要这么做。”
“但是如果伯克已经开始侦察我的公寓的话,他就会知道我并不在那儿。”
“正确。”麦金尼斯说。
“所以即使我搬回去,我们也得想点办法让他知道……”
“这可不太容易,”布莱克赛说,“我觉得我们办不到。”
凯茨站了起来。“我也做不到,长官。但是我知道一个女人,她能……”
凯茨的方案确实不错。第一步是先雇一批专业的家庭清洁工把公寓里的所有被损坏或弄脏的东西都搬出来清理,然后再按照公寓被窃前的样子再原封不动摆回去。两点钟之前一切工作已经就绪。
方案的第二步就要牵扯到德比·斯诺和《太阳报》了。凯茨已经潜伏多日,准备重新出山,在马自达MX5比赛中扬名夺桂。凯茨清楚地知道前番的清理公寓是十分必要的,肯定有人会把这事告诉当地的报纸。她还知道他们实质上不愿意钱来回倒手,除非直接捐给慈善机构而不是落入一个警察的口袋中。
但是,公众会对这次强暴事件抱以善意,她解释道。毕竟,她是“拯救布赖顿城的女孩”。德比·斯诺肯定乐于给她写文章。他们可以把她的照片贴在公寓外面,以便让它登上南部的报纸,然后伯克就会知道。当他前来找她时,几个警察老手就等着他自投罗网。
布莱克赛说资金方面不一定能完全获准。
“为什么不行,长官?”凯茨问,情绪有点激动,“不会伤害到任何人。被新闻界公开之前一切事情都已经定了。”
布莱克赛并没有被说服。“我只能尽我所能。”
凯茨微笑道:“我们还能抓住伯克,长官。那不是很棒吗?”
“我不知道……”布莱克赛重复道。
“你就做吧,长官,绝对值!谁会受损失?”
“伯克,我希望是伯克!”
“可是没有人,没有人被迫到这儿,长官。我要回我的公寓去,我们一定会抓住那个恶棍,那时我们岂不是皆大欢喜。”
“我认为我们的探长不会同意的。”
“我同意,长官。这值得一试。他只会说不。”
布莱克赛想笑一笑,他的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但确切地说那不能算是笑。“好吧,”他说,“那么,你可就一直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你可得千万小心,知道吗?”
“当然,长官。况且我们已经知道伯克那两下子了。他总是在门前台阶处从人背后下手袭击,我并不担心。只要你高兴,我就高兴。”
“那么今天下午你准备做什么?”
“我需要一个小时属于自己的时间,长官。然后我就回布赖顿去。”
“好吧。今天晚上你就住在汤姆那儿?”
“睡在他的沙发上,长官。”
“睡在他的沙发上,好。”
布莱克赛转身冲麦金尼斯:“汤姆?”
探长站了起来。
俩人起身离开。总督察咕哝道:“拯救布赖顿城的女孩?上帝耶酥!”
凯茨望着他们的背影,等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她往空气里重重挥了一拳。她看了看表,现在是两点过十分。她得走了,离开前给莫伊拉留了个字条在前厅桌上,然后去找彼得·梅森。她要让他和她都知道这件事。男人?可能不都坏。可是这一个——他就是一头猪。
50
凯茨已经给雪利的警署打了电话,当时只有一个人在,她就逮住了这个人问话。这个男探长告诉她梅森通常午饭吃得比较晚,而且吃过饭还要在一个叫Q厅的台球厅里玩上一会儿。几个小青年在那儿办了这个娱乐厅,从赫尔斯路开巡逻车到那儿用不了两分钟。
凯茨到台球厅的时候在门口被拦住了。她晃了晃自己的证件,绽出一丝笑容,然后径直上了楼,穿过一道漆成栗色的双层门进到台球厅里。
里面有六张台子,都有人在玩,只是梅森没在玩。香烟散发出来的蓝色轻烟萦绕着屋顶上的灯,房间里显得非常昏暗。有几个人在一边儿谈论着女人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她没有理他们,走到吧台要了一杯贝尔斯酒,不加糖的。
侍者把酒递给了她。她一边拿钱一边说:“再来一份儿。”然后她就听见了梅森的声音,在吧台另一端的角落里。她猛地端起第一杯酒,手紧紧地攥着玻璃杯。梅森大声笑着。她恍忽听到他说:“得分……”然后又听到梅森的笑声。接着她又恍忽听到梅森说:“那小乖乖。”
她端起第二杯酒,放下钱,慢慢地在台球厅里面转来转去。梅森坐在一个高脚凳上,对面坐着一个家伙,不像什么好人。他们身后还有一处休息的地方,只有两张桌子,陈设稍微讲究一些。这回她听清楚梅森的话了:“……听懂我的意思了吧?”她走到他身后,脚就踏在他坐的高脚凳上,突然间他那带着粉红的秃顶的头显得十分丑陋。他和他的伙伴还在大声笑着,接下来笑声就嘎然而止了。
她动作快捷无比,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梅森的衣领,猛地一拽,向后一拉,只见梅森连人带凳直向她掼过来。梅森倒下时,嘴里大喊道:“他妈的是谁——?”可话音还未落地,人已经重重地摔在地上了。在他倒下的地方有很多烟头。“他妈的,你这个说谎的畜牲!”在他倒地的一刹那凯茨喊道,接着她抬起头来,看到梅森的朋友开始动了。
凯茨的右手边有一个架子,上面放着台球杆。还没等梅森的朋友站起身来凯茨已经顺手抄起一支球杆,嘎嘣一声掰成两截,断开的木茬看起来十分危险。她用断开的木茬顶在梅森的脸上离左眼不远的地方,冲梅森的朋友喊道:“你他妈别动,动一动我就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她低头看着梅森。他有点不知所措,但却不害怕,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必须一动不动。“梅森,你这个狗娘养的!”凯茨喊道,“你还敢腆着脸来这儿打台球,大吹大擂和莫伊拉做 愛。你这个狗屁东西!你那不是和莫伊拉做 愛,你那是强xx她!狗屎!”
梅森的朋友站在一边儿。他想冷静地和凯茨谈一谈,冲凯茨挥舞着手臂:“嗨,嗨,好了吗?”
她看了看他,她的脸通红,因愤怒而扭曲变形。“你他妈的是谁?”
“我谁也不是,”他说道,“就是在这儿玩的一个人。”
“你要是这堆狗屎的伙伴儿的话,那你也是狗屎。”
“好吧好吧,我是狗屎。可你能不能把那东西放下?”
“你他妈给我滚开。”
“你一定是凯茨·弗拉德吧,”那个人说道,“凯茨,这又不是执行任务。”
“操,你俩狼狈为奸!”
“你是弗拉德,对不对?”
“你要是再不乖乖坐下,我就把他这张脸撕下来。”
“好好好。”他坐了回去。凯茨看了看地板上的这个人。
“我原以为你还是个不错的人,彼得,没想到你却强xx了我的同伴儿。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下次再让我碰到你想靠近莫伊拉或是我,或是想要帮我什么忙,我就阉了你!”彼得的脸上已经渗出血来。凯茨突然发现自己由于愤怒已经流下了泪,而体内更强烈的愤怒马上就要喷涌而出。她把断杆收了回来,扔在地上转身走了。梅森和他的朋友谁都没有动。当她穿过那道门时,突然里面的人像炸了窝一样。她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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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伊拉和凯茨几乎是一路默默无语地开车回布赖顿的。凯茨已经习惯了戴姆勒独特的脾气。现在,在这种情形下,它简直就变成了一辆别的什么车。灰黑色的高速公路在车轮下面飞快地滑过,很快又被汽车远远地抛在后面;车轮发出咚咚的击鼓般的鸣叫;在她们右边不远处,灰白色的海浪掠过一道道海水冲积成的泥滩。眼下,凯茨的情绪已经低落至极。
她们回到约翰大街时已经是关门时间了,她们走进去,在记事簿上写道:她们已从南安普敦回来,但准备马上就再出门。凯茨收到一张字条,告诉她说清洁工们已经在清理打扫她的公寓,明天她就可以搬回去住,不过得等到上边给她安排好保护措施之后。她感到心情沉重,却又欲哭无泪。不过她又早已无所谓,随它去吧。于是她丢下工作回家去了。
所谓的“家”其实就是麦金尼斯的那套稍显沉闷的公寓。她进了屋,放下窗帘,抓过一瓶饮料,重重把自己摔倒在沙发里。两个小时后,当探长回到家时,她正极不雅观地趴在沙发上,身边还躺着一只空瓶子。她已经沉沉睡去了。麦金尼斯拿起一条旅行毯盖在她腿上。
凯茨梦见了梅森,梦见了那根断了的台球杆像一支带倒刺的鱼叉深深刺进了他的脸。
麦金尼斯注意到她的不适,他看到她在他的沙发上翻来覆去。但是他无能为力。于是,他只好悄悄离开,去泡了个肥皂浴。
明天早上,她会感觉不一样的。
52
凯茨被烤肉的声音和香味唤醒了,呻吟着睁开了双眼。
厨房里传来汤姆·麦金尼斯的喊声:“醒了吗,凯茨?我在想你一定特别想要什么东西。”
“现在几点了?”她问。
“七点了。”
“我一定是睡过头了。”
“现在是上午七点,凯茨!”
“你说什么?噢,我的上帝!”
“你还活着,”他喊道,“我趁你翻身时在你头下塞了个枕头。昨天晚上十点新闻结束时你还什么都没盖地躺着,后来我扔了条绒毛毯子盖在你身上,然后就径自上床睡觉了。”
她突然从厨房门口探进身子说道:“不用大声嚷嚷,汤姆,我就在这儿。”
“而且已经穿好了衣服,”麦金尼斯说,“真够神速的。”
“真逗,汤姆。我还来得及洗个澡吗?”
“只有五分钟。”
“足够了。”
“带上这个。”麦克说着递给她一杯新榨的桔子汁。
“哈。”
“我觉得你看上去有些憔悴,凯茨。或许,你需要吃些维生素。”
“你说的不错,老板。”
“那好,快点洗你的澡去。你只剩下四分钟了。”
“我这就去!我就这去!”凯茨嚷道。她转过身离开了。麦金尼斯冲着她的背影喊:“噢,对了,诺曼·布莱克赛用CC来概括你的新闻报道。我本想昨晚就告诉你的,只是……”
凯茨哪里还听得到他说话,她已经关上浴室的门,放着洗澡水,脱衣服准备洗澡了。
“你也得攒点钱,弗拉德,你总得做点什么正经事吧。”
53
早上八点,布莱克赛使踱进会议室,使凯茨感到有些不大适应。这些天她曾经因为在南安普敦而错过了几个这样的电话,而这次的电话同以往相比毫无疑问显得声音模糊,听不大清楚。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电话。这时,莫伊拉同比利一道走了进来,看上去他们还不错。
总督察像通常一样踱了进来,他迈大步来引起人们的注意,他的声音仍然有力地鸣响着,但总让人觉得与以往有些不同。而后,凯茨断定这是因为他们已经成功了一半,但不能肯定他们做得好或不好。
“我们对这个系列强xx案的主谋已经十分确定了。他在出生卡上的名字是伦纳德·科普森·伯克,直至今天,我们已有他的七个化名和九个不同的住址。”
“伯克化名为科普森在一家仓库里做一名看守员,住在雇主家里。这家仓库离南安普敦的赫尔斯街警署只有一两百码。”
一阵急促、低沉的笑声。
“弗伦西克斯还会在伯克的小贼窝里呆上一段时间。他们今天会整日守在那儿。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弄到了几张被强xx者的照片和一张简·戴利的照片,伯克还在他的墙上贴了张我们自己人的照片……”
谣言是事实,大家都把目光转向凯茨,她试图想微笑一下,但看上去笑得有些忧郁。
“伯克已经跑了,我们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决定要逃离他的巢穴,但他的确已经这么做了。现在我们捉住他的最佳办法就是把一只羊拴在一片空地上,然后等待时机。”
几张椅子移动了一下。
“那只羊就是弗拉德警官,至于空地,我们选择了她的公寓,我们将利用报纸引蛇出动。弗拉德将会一举成为名人,而我们的目标一定会回来找她。还有问题吗?”
赛思从后面喊着问道,他们是否知道伯克为什么决定要逃跑。
“还不知道,”布莱克赛说,“但我们正在寻找原因。”
“整天守护着弗拉德警官,我们是不是得加班啊?”
“不,轮班制,时间一到就换班。”
没有别的问题了。
“瑞德今天会给你们布置任务。我们会在门口处贴一张十分简短的保护凯茨的人员的名单和时间安排表。所有人出去之前一定要看一看。”
总督察走了。他刚一离开那间屋子,小伙子们就围着凯茨闹开了。他们谈论一部叫《监视》的电影以及其中理查德·德瑞弗斯和玛德琳·斯窦的性爱镜头。志愿作保镖的人手一定少不了,凯茨看着周围显得有点畏畏缩编。这时汤姆·麦金尼斯探头进来喊道:“弗拉德,你的电话!”这才帮她解了围。她从混乱的人群中往外看时,与他的目光相遇。他冲她咧嘴一笑,对她的困境表示同情,并加了一句道:“是德比·斯诺打来的!”
她抓起了主控室的电话。德比听起来十分兴奋。“我已经和你们的总督察谈过了,看来他同意你可以自由地同我们谈话了。”
“不可思议,德比,这可真是个奇迹。他们对我好是因为我们需要从你那得到一点帮助。”
“什么?”
“你什么时候可以赶到这里?”
“到哪儿?你别开玩笑了,我现在是在从大都会酒店给你打电话!”
“你没在到处闲逛吧?”
“我告诉你,凯茨。你的故事将是一篇很好的新闻报道,只要我们稍微酝酿一下措辞,你的故事就能打动各家小报。但我们都是职业高手了,我们之间就不必再讨价还价了。”
“那我得先和我们探长说一声。我一小时后到那儿可以吗?”
“你愿意来这儿一块儿吃早餐吗?”
“那得看‘大都会’那儿是否供应熏肉黄油面包了,德比。”
“我会替你看一下的。”
凯茨刚准备说“不用麻烦了”,但那位太阳报社的女记者已然挂断了电话,她急忙四处寻找麦金尼斯。
54
凯茨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走进去见汤姆·麦金尼斯,那笑容只持续了一秒半钟。她看到探长正站在自己的桌子后面,与此同时,总督察布莱克赛和督察梅森也都站在那儿。麦金尼斯问凯茨她想先知道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有好消息吗,长官?”
麦金尼斯让布莱克赛先说。“好消息嘛,弗拉德,就是过去的二十四小时内没做过任何可以向你提出例行指控的事情,你最近的所作所为中没有什么可以让你失去工作的。”
“那么坏消息呢,长官?”
“你将同梅森督察共事一段时期,直到伯克的案子结束。”
“但是,长官!”
“弗拉德!”布莱克赛往前靠了靠,把脸凑近凯茨。她可以嗅到他的呼吸,那是一种阴郁的男子气息,带着一股淡淡的薄荷味还有股淡淡的大蒜味。
“注意听我说话,弗拉德。你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你将同彼得·梅森督察一起工作,直到伯克的案子结束,确切地说是直到我认为时机成熟为止。你能听懂我的话吗,弗拉德?”
“我现在明白了,长官。”
“那么去向梅森督察——你的新上司问声好。”
凯茨瞪了梅森一眼,但这怒气仅仅表现在她的眼神里。
梅森觉察出来了。
“督察?”她说,“我计划在‘大都会与太阳报社的记者德比·斯诺见面,我们已经约好了,你要一起来吗?”
布莱克赛又向前探了探身。凯茨并不喜欢他,只是在同他接近时,她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男性吸引力。他笑了笑:“非常好,弗拉德,现在给我滚出去,出发吧。”
“遵命,长官!”凯茨顺从地大声说道。她看着梅森,“督察,那你呢?”
“我们一起去,弗拉德。”
“是的,长官。”她转过身,鞋跟叭嗒叭嗒地响着离开了。彼得·梅森同布莱克赛和探长握了握手,跟着凯茨一起出来。
下楼时凯茨身体僵直地走在前面。她能感觉到梅森的目光灼进了她的背脊。她想喊。她转过身,准备出击,然而她却用了她的舌头。
“你究竟怎么做到的,彼得?你们这群可笑的握手言欢派!你,梅森!梅森!”
“我的上边坚持这样做。”
“你的上边?!”
“是的,弗拉德。就是昨天那个被你称作狗屎的家伙。他本可以割下你的脑袋,但他没有。他还可以在半天之内让你离职。”
他们在楼道里面对面地站着。“嘿,你是个强xx犯,”
“我的探长又不是聋子,弗拉德。如果你坚持下去,我会奉陪到底,而且莫伊拉也不会从中干干净净地脱身出来。”
“别想恐吓莫伊拉。”
“我没有。她在什么地方?”
“我想她正在对着一大堆电脑做工作,今天早上我没见过她。”凯茨——突然神色沮丧,“妈的,我可不想让她碰见你。”
“我们要去哪儿?”
“从后面的楼梯下去,”凯茨说,“去车库。”
“开车去?”
“我得去见德比·斯诺。”
“正好我们俩也得谈谈。”
“走这边,警官。”
他们开着梅森的卡瓦利尔离开了,凯茨带路。当他们朝着老施泰因街疾驰的时候,彼得叹了口气。还没等他开口,凯茨就抢先对他说:
“让我猜猜看,你想说是莫伊拉想跟你睡觉,对吗?是她自愿的,对你而言,那仅仅是普普通通的逢场做戏。现在你想告诉我你从来没有强迫过她。”
“我从来没有强迫过莫伊拉,凯茨,我从未强xx过任何人。”
“去你妈的,警官,早上我跟莫伊拉见过面了。”
“警官,莫伊拉是和我出去了,我们是一起出去喝酒的。我们跳了一会儿舞,之后接了吻。我们四处闹荡了一阵就回博克斯的备用公寓去了。”
“然后你强xx了她。”
“然后我们发生了性关系。”
“你强迫她和你发生关系。”
“胡说,弗拉德!”
“你强xx了莫伊拉。”
“我们是做 愛,她的问题发生在第二天早上。”
“她说你强xx了她。”
“那是她说。”
她们来到滨海区。从有小圆石的沙滩眺望过去,海峡显得有些波涛汹涌,白色的波浪翻腾跳跃着。他们把车停在德比·斯诺住的旅馆的对面,凯茨有些紧张,但她必须进去。
“我不知道会在里面呆多久,彼得。”
“没关系。”
“可能得好几个小时。”
“我会等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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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茨走进大都会酒店用玻璃装饰的接待室,她刚想寻问德比·斯诺住在何处,就见她从一张椅子里站了起来。在她面前的咖啡桌上堆着至少半打报纸,凯茨看到一些像《镜报》和《太阳报》之类的有分量的报纸。
“凯茨!”德比叫道,她脸上堆着夸张的笑容,“见到你太高兴了!”
凯茨问了问报纸的事。报纸是什么?众所周知报纸应该为大众而写,而实际上读那些破烂……?
“可怜的、醒悟了的傻瓜。”德比说。
“我看你那儿有《卫报》和《泰晤士报》。”
“我在研究,我整天都在读它们。”
凯茨简直不敢相信,“但你实际上并没看《太阳报》,是吗?”
“我当然看了,”斯诺生气地说,“而且我喜欢它!”她招了招手,一个年轻的涉世未深的招待立即走了过来,“两杯咖啡,谢谢!”她转向了她的客人。“当我还是十六岁时见到过这样的一场比赛,打入决赛的人将有机会成为一名记者,你所要做的就是用不到七百五十个字概括你一生的经历。我去试了试,我用了八百个字,写到了我的五岁生日。”
“你在说些什么?”
“当记者需要真本事,一行精辟的一句话新闻绝不会逊色于《泰晤士报》上的一篇社论,甚至更胜一筹。我们要同电视竞争,上帝啊,我们只有五秒钟时间去制造一条新闻,我们的世界是个高速运转的世界。”
“是的,但是《太阳报》……?”
“一些重大的头版新闻报道甚至创造了历史,例如一两个首都警察倒下……我们仍然活着。第三版有女人的乳 头,那又怎么样?英国有六千万女人的乳 头,我们只不过每次展示一对罢了,并不是因为公众想看它们,当然……”德比叹了口气,“去吃早餐吧?”
当她们一走进餐厅,服务小姐马上来到德比的身旁,她要了个靠窗的座坐下。从那儿,她们可以掠过王室游行广场一直看到那污秽的大海。凯茨看见了在阳光下的彼得·梅森的卡瓦利尔车,彼得的脸变得模糊不清。她把目光移向别处,她们边喝边谈。
一位招待走过来,德比迅速和他低语了几句,凯茨向外望去。“再来点咖啡吗,凯茨!”德比问,接着就把话题转到了凯茨的父亲。
招待回来时,两只手各端着个托盘。其中的一个里面放着精美的瓷碟,里面盛着块状麦片——这是给德比的。另外一个闪闪发光的盘子里面放着块精心切好的新鲜三明治,白色的面包和黄油,用动物油煎过的脆生生的猪肉切片,还有蕃茄酱。盘子里还有西芹和土豆。只是这肉……
凯茨惊叫道:“熏肉黄油面包!”
“对啊,你刚才说要吃这个。”
“可我那时是在开玩笑。我已经吃过早餐了,我会长胖的。”
“别担心,”德比说,“你会把脂肪消耗光的。”
于是凯茨咧嘴一笑,细细咀嚼起来。
“你刚才说,”德比又一次说道,“你父亲是被枪打死的?”
采访结束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左右了。在下午两点半,她们会再次见面,然后一起去特雷斯因克曼。德比解释说那位摄影家在午餐时间一定会在布赖顿。摄影师不是报社里的,德比说。报社的摄影全委托给了一家代理处——这是他们的一个规矩。她们分手时,德比在凯茨的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只要凯茨愿意,她们一定会拍出很多照片:正式的,光彩夺目的,穿制服的,还有一些穿着比赛服的。是的,也许会有点儿冷,但在滨海区拍上几张会相当不错的。凯茨说透过那件比赛服没准能看见她的乳 头。斯诺说,那太好了,她会变得性感而神秘,那样不行吗?就为了一辆马自达MX5?凯茨想。就为了马自达MX5,裸露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她笑了笑说道:“好吧,如果你认为非得那样……”
凯茨出来见着梅森,驱车返回警局。梅森说不管她愿意与否,在有些事情上她必须得听听他的意见。要不他就会把她绑起来,塞住她的嘴,好让她没法不听他说了。车内的寒气令他怒气冲冲。“天哪,弗拉德!为什么女人总是既想要熊掌,又不愿意放弃鱼呢?”
“你强xx了莫伊拉,”凯茨只是平静地说,“当你试图澄清事实时,你却让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会洗耳恭听,但那无济于事。”他换了个挡并发出一阵咒骂,她冷笑道:“你是个强xx犯,警官。”
他们在约翰大街停了车,凯茨说她得上楼去见探长,梅森跟她一起上去。
他们从后面楼梯上去,凯茨心里捉摸着还有多久他们会碰见莫伊拉,她不清楚莫伊拉是否已经和比利说起那天晚上她们出去的事,甚至以后更糟的事。她心惊肉跳,神经高度紧张地缓缓挪动着步子,现在她想要逃跑或者找个人打一架。
“你喜欢这样,不是吗?”她对彼得说,上楼这一路上她喋喋不休地唠叨个没完。
“别他妈的犯傻了!”梅森说。
他们进屋去见探长麦金尼斯。麦金尼斯抬头看了看他俩,问他们是否一切顺利。凯茨一句话没说,梅森则说他们已经去找过德比了。“很好!”探长迅速地说,“好吧,现在我告诉你们,你们的住处已经收拾得非常干净,只是还有些淡淡的油漆味。你不会想到我们已经去过那儿了。隔壁特雷·弗琼斯的房间里已有两个警察了。而现在,瑞德正在你的厨房里喝咖啡呢。”
“谢谢长官!”
“噢,我把你的床垫和枕头也换了新的,对你来说就是张新床。”然后他把手伸到桌子底下,“还有,这也是给你的。”只见他略带尴尬地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大的、粉红色的柔软玩具,是一只小猪。
“是小猪文森特!”凯茨说。
“呃,实际上我想它只是文森特的表兄弟,但至少你有东西可以……”
凯茨抱着玩具猪仔,温柔地说:“谢谢你,汤姆。”
“啊,好的……”麦金尼斯说,他咳嗽了一下。“对了!布莱克赛想一点钟见到你们。那时我们就已经将你的安全问题搞定了。你们俩先去吃点东西,一点钟准时回来。”
凯茨犹豫了一下,“我想知道,长官……”
“是关于迪本女警官?”
“呃,是的,先生。”
“有事出去了,去了布朗秀尔。她明天也会去那儿。”
“谢谢你,长官。”
“你们俩去吧,去喝点什么,呢?”
“是,长官!”
他们径直来到格雷普斯酒吧。彼得要了威士忌,而凯茨坚持要自己付钱。他又点了份咖喱饭。凯茨什么都不想吃。他俩在门厅的吧台前坐了下来。
“你能给我个机会说说话吗?”彼得轻轻地说。
“你爱说什么就说吧。”
“你会听我说吗?”
“你那套我以前都听过了,彼得。”
“上帝!”
她看上去冷冰冰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彼得。我也抓过强xx犯,我也曾经在审讯室里开着录音机给他们录口供,听他们用躺在坟墓里的母亲的名义发誓说,是女方愿意的。哪怕那个女人的阴门被弄得青一块紫一块,哪怕她的xx道被撕裂——甚至她的脸上被划了一刀,一只眼被打得红肿。他们都会这么说:‘是她喜欢我粗鲁一些的。’”
“凯茨,莫伊拉·迪本没有受伤,身上也没有什么肿块,我们发生了性关系,但并不十分愉快。我们喝得烂醉如泥,她不应该那样,我也不应该。事情就是这样,两个警察烂醉如泥。”
“是你逼她的。”
“那究竟是他妈的什么意思?”
“你强迫了她。”
“我没有。”
“莫伊拉试图阻止过你吗?”
“是的。”
“你停下来了吗?”
“没有。”
“所以你强xx了她。”
“不,我坚持着,我试了几次,她是没说行但也没有爬起来就走。”
“她说了她不能吗?”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是的。”
“她有男朋友。”
“我还结婚了呢!”
“咖喱鸡?”一位二十来岁的吧台服务员一脸傻笑地站在那儿。“您要的是咖喱鸡吧?”
“是的,”梅森说,“把它放下!”他朝桌子指了指。吧台服务员咧嘴笑了一下,但梅森依旧一脸严肃,“是什么让你觉得这么他妈的好笑?”
吧台服务员赶紧躲闪开并举起了手。“没什么,先生。十分抱歉,行吗?我生就这样一副面孔。”
“那么快滚开!”梅森吐出一句话。他转向了凯茨,“在你看来,弗拉德,我就是个强xx犯。如果这样,那么我后半辈子就永远会是个强xx犯了。”
“是的。”
“那么为什么你不愿意给我五分钟,就五分钟,让我陈述一下事实,为什么你不愿听?你如此确信吗?或者你是担心自己也许是弄错了。难道你和所有那些狗娘养的女人都认为性爱总是一成不变的?”
“是的。”
“你说什么?”
“性爱,一成不变。‘不’永远就是‘不’。”
“如果你那么认为,那你和我可不是一类人,弗拉德。”
“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梅森盯着他的咖喱鸡,冰凉的外缘已经开始凝结变硬。“我只需要五分钟,就五分钟。”他说。
凯茨说请便,但她所有的结论已经无法变更了。
他把那份咖哩鸡拉到面前,那动作看起来就像他不得不出于某种礼节性原则把几叉子食物硬塞进肚子里去似的,尽管他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他把头抬了起来,但两人谁都不想让自己的目光和对方接触。
“我算是结过婚的,弗拉德,我有一个女儿,七岁了,很快她就会开始谈论男孩子,然后是来月经,再后就会晚归,她将成为所有的喜欢胡说八道的坏小子的目标。”
他快速地扒了两大口咖喱米饭,然后用手抹了抹嘴。“我知道她将面对什么样的生活,我会努力让她懂得男人是什么样的,他们的真面目是什么样的,我会告诉她的。因为我还没有忘记自己的德性。
“但她会去参加各种聚会,她最终将学会跳舞、喝酒,她会去试着抽烟,她会慢慢忘记我和她妈妈对她的警告。即使我们会告诉她要当心,别到处乱搞,别让自己陷入难以自拔的境地。当然如果她能够理智一点,那最好不过——当她第一次爱上某个年轻小伙,而又无法抑制自己的荷尔蒙分泌时——但为什么她们不能?她是个人,而不是什么道德、原则。”
凯茨瞪大了眼睛,一颗沾了咖哩的米粒粘在梅森的唇上。
“所以,你们这种人说,‘我们知道我们想要什么,我们知道怎么面对它。如果我需要男人,如果我们想做 愛,我们会直接告诉对方。不就是不,因为是就是是。’我今年三十六岁了,凯茨。那种至今仍令人记忆犹新的情形只碰到两次,一次是同一个警官,她告诉我在她做决定时不喜欢被人抚揽;另一次是同我妻子,当我向她求婚时我还是个处男,她说好吧,然后她带我上楼,在她父亲的床上和我做了爱。”
凯茨冷冷地听着,“我在听着呢,彼得,然后呢?”
“或许我没理解其中的奥妙,但我碰到过的女人并不总是愿意让你弄明白。我是个有些好色的家伙,她们都知道这点,但她们仍愿意和我玩。有时我想‘我深陷其中了’,但是我错了;但绝大多数时候我是对的。也许她在以自己特有的方式来答应你,也许她不是。但毫无疑问,直截了当地说同意的情况太少了,这一点勿庸置疑。和我约会的女人总让人进退两难,弗拉德,那就是游戏的一部分。”
“这与你和莫伊拉的事有什么联系吗?”
“当然有联系!莫伊拉的所作所为和大多数曾与我上过床的女人或少女差不多。我的婚姻只是名义上的,每个同我一起出入的人都知道。我在四处寻找对象,所以莫伊拉一直在试着让我平静下来?她们都这么做了。如果当我第一次试图干些什么时她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那我定会大吃一惊。你想要的是包括抗拒,那是性爱的一部分,这是做 愛的常规。”
“但莫伊拉抵抗了,最后是你强迫她的。”
“不,我没有强迫她。我战胜了她,她投降了。我从未威胁过她,从未把她的手按在地上,从未把她灌得酩酊大醉以至于她对她所做的事一无所知,她是挣扎了几下,但那是象征性的挣扎,她所做的只是说‘不’。”
“她确实说了‘不’!”
“当你对一种过分举动说‘不’,而那家伙并不认为你说的是真心话,那你会怎么办?”
“我会再次说‘不’,直到我确信他明白我的意思了。”
“但如果莫伊拉没有这么做呢?”
“她一直在说‘不’。”
“没有,她没有,我听到过真正的‘不’,真正的拒绝,它们会突然让你停止。女人们会变脸,她们会走开,厉声喝斥你,把你推开。对每一个稍有经验的男人而言,这种‘不’再清楚不过了。当情形十分确定时,你得让你的‘不’听起来十分清楚,明确。莫伊拉渴望得到情爱。她只是不敢肯定她在布赖顿的男朋友是否真爱她。她明确地说过我强xx了她吗?她说了我虐待她,强迫她了吗?”
“是你让她做的,你强迫了她,你无视她的拒绝。你强xx了她。”
“她是那样跟你说的吗?她真地叫醒你,然后对你说我把她给强xx了吗?”
他把我那个了,凯茨。
莫伊拉,彼得强xx了你,你是想这么说吗?
是吗,凯茨?
是的!
真的吗?
是的!
噢,凯茨,我怎么跟比利说呀?
凯茨抬起了头。如果说她看到了什么的话,那就是彼得眼里乞求的目光。她大约犹豫了有一秒钟,然后就开始下结论了。“我不记得确切的字眼了,彼得,但我看见了她的脸,她的眼泪,我认为你强xx了莫伊拉。你可以一直说下去,但那将无济于事,莫伊拉将永远笼罩在它的阴影之下,也许比利也是。她不准备将它公诸于众,因为她不能。但她认为你强xx了她,我也认为她被强xx了。你在场,你是个强xx犯,你是头猪。”
彼得看上去心灰意冷,他的眼睛黯淡无光,眼神松散,就仿佛刚才他在乞求她赐予他生命而被拒绝。一种绝望的神情从他的眼睛里透出来,一股怜悯之情使凯茨的决心稍稍有些动摇。她迅速地站起来,说她去要些饮料。她低头看了看他的碟子,“慢慢吃你的咖喱饭,彼得。你好自为之,日子还得过下去,不是吗?”
她走向吧台,她知道彼得正注视着她,当她回来时,他已经很平静了。
56
他们回到约翰大街,布莱克赛正与麦金尼斯、赛恩、格里夫斯以及乔治·林赛尔在办公室里,墙上挂着一张凯茨住宅的平面图,住宅楼四周是环绕着的街道,里边是她的公寓。凯茨不禁打了个冷颤。
当他们进去时,正在说话的布莱克赛停顿了一下,冲他们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通往凯茨公寓的路线将穿过经由约翰斯公寓和卡索姆·德瑞斯公寓的防火安全通道,并穿过这座花园,然后从这个楼梯上去。我们已同住在二十八号房的夫妇作了详细安排,二十四号是套空房子。如果伯克的神经系统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他应该会使用这套房子。所以我们必须伏低身子,因为他有可能走进圈套。
“如果伯克按我们的设想行事,那么弗拉德开门时将会冒很大风险,最理想的是,我们能在楼道里捉住此人,但如此一来,我们就无法避免打草惊蛇。除了在弗拉德的房间里埋伏一个人以及在约翰斯的公寓内布置下其他人以外,我们还会有一队人马从外面赶过来,三十六号房对门也会安排一个应急分队。”
凯茨说:“那些家伙集合到我门口需要多长时间?”
“我们估记,从楼上下来,出去,穿过大街至少需要二十五秒钟。”
“时间太长了,长官。伯克可能早就把我打昏并把我弄进去了。”
“是的,弗拉德。我们还在考虑这个问题。但别忘了我们还在屋里埋伏了一个人呢。”
布莱克赛得又开始跟那些人说话了。“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看起来伯克很会对付盯梢,他似乎对街道的情况摸得很熟而且总选在夜深人静时下手。即使我们安排一个哑巴工人在街上干活也难保不把他给吓跑,我们最主要的武器只能是弗拉德自己以及埋伏在屋里的那个人。”
凯茨再次打断他的话:“我们能躲多久,长官?如果伯克不出现,我们该怎么办?他也许比我们想像的要聪明一点,也许他正等待着这么一天,你们撤除对我的人身保护的那一天。”
“你今天的新闻报道上有照片,是吗?”
“是的,长官。”
“他们会将它发表在今天的报纸上吗?”
“布赖顿,也许会,长官。但也可能不会,明天发表的可能性大些。”
“那么全国性报纸呢?”
“只有《太阳报》,长官。他们可以把我的事放在明天早上的头版头条。他们将在这件即将发生的事件报道方面独领风骚。‘拯救布赖顿的女孩’以及所有……我们已经答应他们,伯克的擒获经过将让他们来独家报道。”
“噢,是吗,我们已经答应了他们了吗?”
“这是唯一能调动他们热情的方法,长官。”
“热心公益的精神究竟都跑到哪去了?”布莱克赛说,“它已同社区警方一道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们没在那儿呆多久,他们给凯茨看了看花名册,告诉她谁什么时间会在哪儿。麦金尼斯给了凯茨一件防弹背心,让她穿在她的无袖套头罩衫的里面,凯茨说她从不穿这种罩衫,麦金尼斯咆哮着说,那她现在必须得穿了。
但她仍然得同梅森警官共事,他会在中午午饭时和下午五点半让她下车,他们要演一场他离开她的戏给人看,然后他开车去前面,停好车在那等着。
“瑞德警官白天保护你,从早上七点到晚上七点。梅森警官将做你的守夜人。他送你下车二十分钟后会穿过后面花园到你那儿,他会守在你的前厅里,如果你们要说话,就把电视声音开大些,因为伯克可能会偷听。”
凯茨问,他们仍在四处寻找伯克呢还是就指望这次行动呢?布莱克赛告诉她,现在有一个军的人在找他,而且每辆经过汉普塞尔的埃斯哥特货车都被拦住接受查看。不久就会民怨四起,他说完就咧嘴一笑。“但我们要的就是这个,不是吗——抱怨?”
57
德比·斯诺此刻一定在等着他们,穿着她的高跟鞋咔哒咔哒地在“大都会”的入口处踱来踱去。凯茨告诉梅森她得去见她。“我开车送你去。”他说。
她暗示说没有那个必要,她和他一样,也有选择的权力,她不需要他的陪伴,这难道不是与他共同的感觉吗?他指责她不忠于职业,哪怕是暂时性的,他仍然是她的保护人,如果她出了什么事,那么他们第一个找的就是他。
梅森对她说:“我现在只是在工作,弗拉德。”
他们再次坐上了他的卡瓦利尔。他静静地开着车,一言不发。当他们到达“大都会”时,梅森陪着她一起下了车。德比·斯诺穿着一件长得一直到脚踝的开士米大衣走了出来。那件衣服看上去起码值一千英镑。门卫走上前来刚准备说车停得不是地方,梅森赶紧大声说:“警察!”德比·斯诺伸出了手,梅森握了握,接着他们一同上了车。
天气并不怎么好,可以感觉得到寒风像刀割一般凛冽,大海看上去仍那么恐怖,桥墩底部的周围激荡飘落着白色的浪花。当梅森将车开出汽车泊位时,他极迅速地来了个急转弯,把车开上了马路,然后又挤进了两辆挨得很近的汽车之间的狭窄通道,其中一辆嘟嘟地按着喇叭,而梅森却跟没听见似地继续开他的车。
“你总这么开车吗?”德比·斯诺问。
“我是个职业司机。”梅森说,“会很安全的。”
他们驶进了因克曼排屋。凯茨觉得这里看起来冷清得有点奇怪。她的公寓外停着几辆车,于是他们把车停在对面。凯茨看见那幅镶花边的窗帘急促地拉动了一下,她同梅森和德比·斯诺迅速地低语了几句,说她只是想问个好。
“那是我隔壁邻居,”她解释说,“她是个和蔼可亲的好老太太,她一直很关心我,我只想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我们还有时间,”德比说道,“摄影师还没来。”
当凯茨从车里出来之后,她才第一次真正地意识到这风有多么厉害。有时当欧洲气温骤降时,英国似乎就变成了那股来自俄国的恶劣寒流长驱直下的一条通道。她一边躲闪着来往车辆横过马路,一边向躲在窗帘后的勒蒂斯夫人招了招手。
“勒蒂斯夫人!你好啊!你知道吗,我马上就要搬回来住了!我只想向你问声好,看看你怎么样了。”
“我很好,谢谢!”
“那次被盗后,我把我的房子重新装修了一下。”
“我在报纸上看见你了。”
“是吗?”
“他们说你会获得一枚勋章。你还要离开一段时间吗?”
“装修!勒蒂斯夫人,你知道……”
“我想你会再回来借牛奶的,是吗?”
“很可能,夫人。”
凯茨溜走了,她真希望能给勒蒂斯夫人一个拥抱,但她们之间存在太大的代沟,她们很少同警察话别。当凯茨走到台阶底部时,勒蒂斯夫人已经轻轻地关上了她的前窗。凯茨抬起头时,看见一辆大型白色篷车开了进来,勒蒂斯夫人也看见了,并像往常一样作了记录。凯茨没有看见她,只看见了那幅泛白的镶边窗帘动了动,还有她那在前厅幽暗背景映衬下的棕褐色身影。德比和彼得同时从车上跳了下来。
大篷车停了下来,被喷得五颜六色的黑色反光挡风玻璃后面有两张看不太清楚的脸。当车门打开时,凯茨把身子低下来以便看清楚他们的脸,她首先注意到一件T恤衫——红色的眼睛,中间是个镜头,一条长长的磨破了膝盖的牛仔裤——是蒂姆。
加雷斯·博克斯从驾驶座上跳下来,他脸上光彩异常,他斜着眼向大家问好。“看起来,”他说,“我们注定了要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