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郑杰想出来的锦囊妙计,所谓利用黄珍妮,就是要她客串一次“灵魂教”的教主!
因为谁也没见过教主的面,连聚会时也戴着金色面罩,穿着金色大披风,下命令大部分是用电话。
那么换句话说,无论任何人,只要是那付打扮,再有些教友撑场面,她就认为是教主了。
郑杰找出了这个漏洞,于是灵机一动,先让黄珍妮和那女仆避到这旧旅馆来。他则跑到一家大服装公司去,以高价要求赶制了十几套黑色披风和面罩,以及一件金色披风及面罩。由于时间仓促,只好粗制滥造,在一个小时之内,由十几名裁缝快马加鞭地赶工之下,终于全部完成,工虽粗,看上去倒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于是他又买了十几具服装模特儿,装了满满一车,急急赶到旧旅馆去布置,把一件件披风,穿在站在两排的模特儿身上,又套上面罩。
一切布置完毕,他便关掉灯,带着黄珍妮和那女仆离去,把车开到了“夏威夷沙龙”后门的附近。
郑杰原定的计划,是以为彭羽既将姜文珠劫持而去,必然会先把她藏在个安全的地方,再亲自出面去谈判。
“灵魂教”彭羽找不到,自然只有到这个联络站来,透过沙龙方面的联络,才能跟那位教主接触。
这一点果然不出所料,但却没想到来迟了一步,就在郑杰赶制披风和面罩之际,彭羽已来到了“夏威夷沙龙”,随即被击昏了,由“灵魂教”派人来接去了。
郑杰并不知道彭羽已落在“灵魂教”手里,他认为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子,只要一来沙龙,就等于自投罗网。一旦被执,沙龙方面无法主动向“灵魂教”报告,必须等那边有电话来。
那么他们的机会就来了,由黄珍妮冒充教主打电话去,命令沙龙的人把彭羽送往旧旅馆,而他们这里就先赶去,等着他把犯人接下。
彭羽到了他们手上,岂不是就知道姜文珠的下落?
等了很久,仍未见彭羽的动静,正在这时候,姜文珠被送回了沙龙。
郑杰情知不妙,姜文珠既被抓回,彭羽当然就凶多吉少了。
黄珍妮主张依计而行,先弄出了姜文珠再说,但郑杰却极力反对。他倒不是舍不得把布置的这个场面,浪费在姜文珠身上,因为这个场面只能用一次。
而且他另有主意,认为姜文珠既被抓回,“灵魂教”只要一得到消息,就会派人来接去,那么只要他们暗中跟踪,岂不就查出那秘密组织的地点了?
于是,他们决定按兵不动,静候着“灵魂教”方面的人到来……
但左等右等,也不见动静。其实在他们来这里以前,赖有才早已带着大批人马,赶到关老二那里去啦!
直到赖有才带着大批人马,浩浩荡荡地回到沙龙来,被郑杰一眼看见白振飞已被执,这才不得不采用紧急措施,由黄珍妮在附近的电话亭里,打了个电话到沙龙去。
她模仿教主的口音,学得维妙维肖,终使赖有才不疑有他,唯命是从地接受了命令。
打完电话,他们就开车急急赶回了早已布置好的旧旅馆,为了争取时间,黄珍妮和那女仆在车上打扮起来……
听完这段经过,白振飞不禁犹有余悸地说:
“幸亏黄小姐这个电话,否则姓赖的已经向我下手啦!”
于是,他便把今晚的一切,简单扼要在述说了一遍。
接着姜文珠也将彭羽送到关老二处的经过,以及赖有才带人去突袭的情形说了出来。
郑杰惊诧地问:
“这么说,关老二是凶多吉少了?”
白振飞深深叹了口气,忿声说:
“自从我当年入狱以后,可说是众叛亲离,只有关老二一个讲义气的。想不到刚才他为了向我发出警告,竟不顾自己的生命,结果遭了毒手。这个仇我要不替他报,就誓不为人!”
郑杰忧形于色说:
“现在白小姐还在他们手里,即使无法把伍月香弄出来,也得赶紧设法救出白小姐才是呀!”
黄珍妮接口说:
“赖有才他们回去之后,只要教主再有电话去,或者派人去接姜文珠,马上就会发觉中了计。一定立刻带了大批人马赶来,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郑杰不以为然地说:
“我看不见得,因为他们刚才已经见到这个场面,并不知道除了我们三个人之外,其余都是假的。所以我认为凭他们那一二十人,绝不敢贸然再来,除非是获得‘灵魂教’方面的支援大举来犯!”
白振飞突然灵机一动说:
“如果他们真大举来犯,而我们能知道‘灵魂教’的地方,正好趁虚而入,那倒是个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呢!”
黄珍妮把眉一锁说:
“可是我们谁也不知道地点呀!”
姜文珠忽说:
“我倒有个想法,黄小姐跟我犯了错,教主就翻脸无情,要处置我们。那么赖有才中了计,也犯了大错,教主难道就会轻易饶了他?所以我想,如果教主一气之下,派人去把赖有才押回‘灵魂教’问罪,而我们能暗中跟踪,不就可以找到那秘密的地点了吗?”
白振飞微微点了下头说:
“嗯!这倒也是个办法,但不一定可靠……”
“现在我们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郑杰说:“姜小姐的这个办法倒不妨试一试,因为‘灵魂教’即使不派人把赖有才带回去问罪,也可能会派人去下手的,我们只要盯牢了一个,问题就解决啦!”
黄珍妮仍然担心地说:
“但‘灵魂教’里的人多势众,我们只有这几个人……”
郑杰笑了笑说:
“那倒不足为虑,‘灵魂教’号称有将近两百人,实际上他们的核心分子绝不会占多数,大部分都是教友,今晚的周末聚会已未终而散,那些人还会留着不走吗?”
“对!”姜文珠说:“据我估计,除了参加聚会的教友,他们的死党绝不超过三十人,而其中有一半是女的。”
郑杰又笑笑说:
“就算他们三十人吧,如果教主要派心腹的死党,会同外围分子赶来对付我们,起码就得分散一部分人手,而我们不是以力对敌,是要以智取,来个出奇制胜,又哪在乎多少人呢!”
“你又有什么锦囊妙计?”黄珍妮笑问。
郑杰胸有成竹地说:
“我们花钱赶制的这些披风面罩,不能只用一次,现在正好再派一次用场。我们不妨都带着,只要一找到‘灵魂教’的地点,大家都穿了混进去,使他们敌我不分……”
黄珍妮急问:
“那我打扮成这样,岂不是出现两个教主了!”
郑杰接下去说:
“这才能使他们阵脚大乱,到时候她也发号施令,你也发号施令,大家都不知道听谁的了!”
“那倒挺好玩的!”姜文珠笑了起来。
郑杰即说:
“我们现在事不宜迟,大家就去玩一玩吧!”
白振飞没有表示异议,于是,他们立即从那些模特儿身上,脱下了披风和面罩,把灯灭掉,便匆匆而去……
药性逐渐消失后,彭羽终于恢复正常知觉,清醒了过来。
他张眼一看,发现这是个连着卧室的起居间,卧室没有门,而是以金黄色的布幔代替,两边拉合起来便与起居间隔开。
起居间里布置得富丽堂皇,美伦美奂,而他正躺在一只高级的墨绿色的长沙发上。
彭羽正在暗觉惊诧,忽听一声轻咳,使他一惊坐了起来。这才发觉旁边的长沙发上,坐着那仍然穿着金色披风,戴着金色面罩的教主!
“现在我们可以正式打交道了!”教主冷声说。
彭羽诧然问:
“打什么交道?”
教主正襟危坐地说:
“你现在是在‘灵魂教’里,没有别的交道可打,我准备以相当的代价,收买你的灵魂,你愿不愿意出卖?”
彭羽怔怔地问:
“什么?收买我的灵魂?……”
教主冷冷地回答:
“人只有两样东西最珍贵,一样就是生命,一样就是灵魂。但你只能保留一样,现在由你自己决定,究竟出卖那一样吧!”
彭羽茫然不解地说:
“这话是什么意思?”
教主冷笑一声说:
“如果你把灵魂卖给了我,就一切得听从我的,换句话说,就是加入了‘灵魂教’。假如你不愿意出卖,我也绝不勉强,不过你的生命却不能保留,这样你总该懂了吧?”
彭羽不置可否地说:
“那你出我什么代价呢?”
“代价相当高,”教主说:“你可以当副教主!”
“真的吗?”彭羽有些动心了。
教主断然说:
“我没有理由骗你,在下次的周末聚会,就可以当众宣布!”
彭羽正愁没有安身之处,立即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说:
“那我干了!”
教主却无动于衷地说:
“你总算还聪明,不愧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过,我还得考验你一下,看你是否真有诚意!”
“怎么考验?”彭羽急切问。
教主忽然站了起来说:
“你跟我来!”
彭羽只好站起身来,跟着她走到垂着金色布幔的卧室前,茫然问:
“干吗?”
教主置之不答,把手掌轻轻一拍,布幔便向两边拉开。原来里面站了两名戴面罩的女郎,身上仅穿“比基尼”式的三点泳装,而腰间却各佩着双枪!
彭羽这才明白,难怪教主不怕他轻举妄动了。
眼光再朝床上一看,顿时使他意外地一怔,原来床上躺着个昏迷不醒的女郎,全身赤躶裸的一丝不挂,而她赫然就是伍月香!
“这……”彭羽不由地目瞪口呆起来。
教主却冷声问:
“你认为她美不美?”
“美!美……”彭羽呐呐地回答。
教主又问:
“她的身材怎么样?”
彭羽以贪婪的眼光盯在床上说:
“非常诱人……”
教主忽然把披风解开,随手抛给一名女郎,仍然冷冷地说:
“那么你看看我!”
彭羽回头一看,这女人居然也是赤躶裸的了,除了头上戴了金色面罩,全身一丝不挂地站在他面前!
“你……”他几乎呆住了。
“我问你!”教主说:“如果是我和床上这女人,由你任择其一,你愿意选哪一个?”
“我……我……”彭羽无从回答起来。
教主突然怒问:
“你选哪一个?”
彭羽暗吃一惊,言不由衷地说:
“当,当然选教主……”
教主嘿然冷笑说:
“哼!你不必瞒我,从你的神色上,我就可以看出你是违心之论。因为我也承认,这女人确实长得非常美丽,身材也很动人……”
彭羽急说:
“教主的身材并不比她逊色,而且更成熟呀!”
“但你知道我的脸是怎样吗?”教主问。
彭羽正色说:
“天下美丽女人多的是,她只不过是跑码头的女赌徒,而你却是‘灵魂教’的教主,她怎能跟你相提并论!”
“你倒很现实,不过我却很欣赏这种人!”教主这才笑了笑,忽问:“那么如果由你选择,你是不管我长得怎么样,也愿意选择我啦!”
彭羽一本正经地说:
“当然!不过我相信,凭教主这样的身材,脸也不会比她差!”
“如果我跟你想的完全相反呢?”教主再问。
彭羽毫不迟疑地回答:
“我仍然选择教主!”
“你不后悔?”教主问。
彭羽断然说:
“绝不后悔!”
教主笑笑说:
“我再给你最后个机会,你最好考虑考虑再回答!”
彭羽毫不犹豫地说:
“教主说的不错,我很现实,假如她是教主,我一定选择她。但她并不是教主,只是个女赌徒!”
教主点点头说:
“只有你这种人,才会出卖灵魂,真合我的需要!”
于是,她吩咐两名女郎,把昏睡不醒的伍月香,合力抬了出去,然后把布幔拉上。
“既然你选择了我,”她说:“现在就看你用行动来表现,是不是出于诚意的了!”
说完,她便走过去,赤躶裸地躺在床上。
彭羽见状,不禁茫然不知所措起来。
教主招招手,命令说:
“过来!”
彭羽只好走近床边,无所适从的站在那里发呆。
教主不禁怒声说:
“哼!我看你根本是口是心非!”
彭羽这小子本来就好色,面对着这赤躶裸的诱人肉 體,那能无动于衷?但对方身为“教主”,不比普通女人,才使他有所顾忌,不敢贸然造次。
现在看她这么一冒火,好像怪他不解风情似的,无异是给他了一种暗示和鼓励。教主既然授权给他,顿使他胆子大了。
于是,他的胆量突增,突然向那女人的身上扑去,但她头上戴着面罩,无法拥吻香唇,只好转移攻击目标。
教主一伸手,关掉了床头上的台灯,顿时使室内陷于一片黑暗。
黑暗中,彭羽才忘掉她是教主,而是一个真正的女人!
这小子已毫无顾忌,不但任意地狂吻,更双手齐动,在那柔滑细嫩的丰满肉 體上,展开了大胆的活动……
当他从这女人的小腹开始,由下而上,逐渐吻向腹部,双峰,微隆的胸际,直到颈部的时候,双手也配合行动,突然执住了那金色面罩的底部边缘。
就在这时候,她突然抓住了彭羽正欲拉面罩的双手,冷声喝问:
“你想干什么?”
彭羽微吃一惊,急说:
“我想除下你的面罩,让我吻吻……”
“你不后悔?”教主郑重其事地问。
彭羽茫然不解地反问她:
“教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教主冷冷地说:
“你不必问是什么意思,只要你不后悔,你就把它拉下来吧!”
彭羽困惑地怔了怔,但他毫不犹豫地,终于把她的面罩从头上拿了下来,然后向她的嘴唇吻去!
当双手抚向她的脸时,好像触了电似的,突然缩回,惊诧失声说:
“教主,你的脸……”
教主突发一阵狂笑,就在狂笑声中,忽听起居间的电话铃响了起来。
接着从布幔外响起一名女郎的声音:
“喂!……是的……好!你等一下!”
随即搁下电话,走近布幔外,向卧室里报告说:
“教主,四十九号有紧急事情向您报告!”
教主吩咐一声:
“接过来!”便把伏在身上的彭羽轻轻推开,手一撑,侧身伸手摸到了床头上的电话机,执起话筒说:“喂!四十九号吗?我是教主!”
对方声音紧张地说:
“报告教主,刚才我们赶到联络站,听说赖有才并没有把白振飞干掉,连同姜文珠一起直接送到您那里去了。可是我觉得奇怪,他们又不知道地点,把人送往哪里呢?”
“谁叫他擅自作主,不服从命令的?”教主怒问。
对方回答说:
“听说你又亲自打电话给他,临时改变了原先的命令……”
教主不禁惊怒交加地说:
“见他的鬼!我的命令是把姜文珠留在沙龙,等我派人去接,抓住白振飞就干掉!什么时候又打电话去,改变了命令的?赖有才人呢?”
“他带了一大批人,送白振飞和姜文珠去您那里的,已经去了很久,到现在还没有回沙龙……”对方说。
教主勃然大怒说:
“赖有才这王八蛋一定在搞鬼,他一回沙龙,你们就押他来见我,由我亲自问清这是怎么回事。他要敢抗命,你们就把他干掉!”
“是!”对方唯命是从地应着。
教主气愤地重重搁下话筒,彭羽忍不住诧然问:
“姜小姐和白振飞,都给你们抓住了?……”
教主怒斥说:
“这不关你的事!”
彭羽碰了个钉子,却是敢怒而不敢言。
教主忽然冷声说:
“我的面罩已经除掉了,现在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如果我的脸很丑,你是否改变主意?”
彭羽连犹豫都不敢犹豫,硬着头皮说:
“我绝不改变主意!”
“不会后悔?”教主问。
彭羽断然回答:
“绝不!”
教主说了声:
“好!”突然把床头上的台灯掣亮了。
灯光一亮,使彭羽面对这女人,不由惊怔住了。只见她左边的脸完整美好,相当的漂亮,而右边的脸却是一片紫黑色,并且高低不平,好像是柏油路被晒得溶化了,再经过行人的走过。又像是表面麻麻癞癞,没有成熟的橘子,更形同电影“夜半歌声”里的男主角!
“啊!……”他情不自禁地失声轻呼起来。
教主却狂笑一声说:
“你害怕了?后悔了?”
彭羽言不由衷矢口否认:
“没,没有,我没有后悔……”
教主突然恨声说:
“让我告诉你吧,在几年以前,我因为私恋一个年纪跟你差不多的小伙子,终于被我丈夫发觉,以致造成大错,闹成不可收拾的局面。我丈夫更因是一时气恨,失手打死了袒护那小子的一个黑社会人物,被判刑坐了牢。而我也无法在香港呆下去,我就跟那小子双双逃走。没有想到那小子完全是贪图我的金钱,在香港对我丈夫还有所顾忌,一旦到了人地生疏的地方就露出了他的真面目,用我的钱整天玩女人,花天酒地。我不给他钱,他就对我拳打脚踢,最后竟弄了瓶硝镪水来威胁我,不供他挥霍就要毁了我的容!”
“他真下了毒手?”彭羽问。
教主把右脸一侧,对着他说:
“这就是他的杰作!当时我根本没有想到他会真下毒手,以为他只吓唬我的。谁知我正拿出枪来自卫,他已冷不防把整瓶硝镪水向我的脸上泼来!不过,他虽毁了我的容,我却要了他的命!”
彭羽没有答话,她又继续说:
“从此以后,我就等于过着逃亡的生活,我不是怕别的,而是自惭形秽,怕这张丑脸见不得人。可是,有一次我遇见一个穷困潦倒的小子,他居然只要我给他钱,就愿意把整个人卖给我,毫不在乎我的这张丑脸!有一次,我戴上了假面具,跟个年轻漂亮的小伙子睡了一夜,他在黑暗中居然口口声声说,我是他生平所遇见的真正女人!由于这样,我才触发了灵感,悄然回到香港来,组织了这个‘灵魂教’。现在你已经知道我的过去和一切,也见到了我的真面目,我就要你面对着这样丑脸,表明你对我的态度!”
彭羽哈哈一笑说:
“我的态度早已表明,我是非常现实的,所以绝不因为你露出了真面目而后悔!”
“这个我相信,”她说:“但你得向我证明!”
彭羽立即向她的身上伏去,忽问: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干掉白振飞吗?”
教主冷冷地回答:
“他就是我当年的丈夫!”
“哦?……”彭羽意外地一怔。
教主一伸手,又把灯灭掉了。
于是,卧室里再度陷于黑暗。
黑暗中,彭羽出卖了他的灵魂,甘心作为她财和势,以及肉 體的俘虏。
这是一幕丑剧,在黑暗中上演着,进行着……
半个小时后,卧室里的狂风暴雨才过去,一切都平静了下来,只能听到一个男人的轻喘,和一个女人的微哼。
忽然,彭羽轻声问:
“你满意吗?”
教主娇声说:
“你是我生平遇到的真正的男人!”
彭羽笑了笑,又问:
“你打算把白莎丽和伍月香怎样处置?”
教主回答说:
“伍月香我是早就准备逼她加入‘灵魂教’的,要不是突然发生紧急情况,使周末聚会未终而散,今晚她就接受了‘洗礼’。至于姓白的女人,目前我还得用她作人质,等把白振飞和姓郑的小子解决了,我再决定如何处置她……”
正说之间,忽然楼下人声大哗,好像失了火似的沸腾起来。
教主顿吃一惊,一骨碌从床上翻身而起,连披风都不及披上,只顾摸到了枕边的面罩,朝头上一套就冲出卧室,急命两名女郎:
“快下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两名女郎刚到房门口,已有一名大汉飞奔上楼,气急败坏地叫着:
“教主,有人混进来,跟我们动上了手啦!……”
教主根本忘了身上一丝不挂,冲向房门口急问:
“是什么人?”
大汉回答说:
“不知道,他们是跟四十九号一起回来的,大门刚一开,让四十九号的车子进来,还没得及关门,他们就把车子一直冲进来。车上跳下好几个人,都跟我们的教友一样打扮,不由分说的就向我们发动攻击!”
教主勃然大怒说:
“就几个人,你们下面那么多人都对付不了?”
大汉急说:
“下面已经混成一片,根本分不出哪个是他们,哪个是我们自己的人……”
教主当机立断说:
“快叫我们自己的人,全部退进屋来坚守!”
“是!”大汉领命飞奔而去。
教主立即回身冲进卧室,咬牙切齿恨声说:
“准是白振飞他们找上门来了,彭羽,现在我就任命你为副教主,看你的表现吧!”
彭羽已穿上了长裤,赤着膊走出来,把手向两名女郎一伸:
“给我支枪!”
两名女郎不敢贸然交给他武器,等到教主点头示可,他们才同时各将一支手枪向他抛去。
彭羽存心想露一手,双手一抄,很潇洒地把两支枪全接住了。
教主已无暇喝彩,急说:
“你守在楼梯口,我马上穿衣服……”
彭羽应了一声,便急步走出房外,握着双枪守在楼梯口,那神气真像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气势!
可是那大汉奔下楼去一传达教主的命令,所有的人便都急向客厅里冲来。这一来情势反而更乱成一片,因为大家都是穿黑色披风,戴着黑色面罩,根本就敌我不分了。
唯一可以分别的,就是被乱枪击中倒地的人,个个都是“灵魂教”的死党!
这座位于宝云道半山的豪华别墅,实际就是“灵魂教”的大本营,核心分子只有男女一共三十多人,但个个都不含糊,所以人数虽不众多,战斗力却相当强。
不过现在是吃亏在敌我不分,使他们不敢贸然开火,惟恐误伤了自己人,以致完全处于挨打的地位。
尤其这时大家都朝客厅里冲,情势顿时大乱,简直如同山崩之势,根本无法控制。
教主刚才在惊乱中也疏忽了,没有想到这一点。等她匆匆穿上一身紧身衣裤,披上金色披风,持了枪赶到楼梯口。一看楼下客厅里混乱的情势,她不由地大吃一惊,怔住了!
于是她急向楼下发令:
“七号到十八号的一起上楼来,其他的人不得接近楼梯,否则格杀勿论!”
她这完全是采取紧急措施的唯一办法,因为七号到十八号大部分全是女的,而且是她最亲信的死党。想把这十二个调上楼来,必要时甚至不分敌我,把楼下的人悉数以乱枪扫射,来个赶尽杀绝!
那么即使白振飞等人混在里面,岂不也同归于尽了。
由此可见,这女人的心狠手辣。
但她又疏忽了一点,就是外面激战时,已有好些人被击毙,难道其中就没有七号至十八号的人在内?
她的一声令下,立即有几个男女纷纷奔上楼梯,接着又奔上几个,其余的人在彭羽,教主,和两个女郎的枪口监视之下,果然都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不过上了楼的这些人,还不到十二人,仅仅只有十一个!
教主果然把心一横,等他们一奔上楼,就突然下令开火,首先犯难的就是彭羽,他双枪齐发,连向楼下客厅的大汉们射击。
其他的人立即一齐开火,展开了疯狂的屠杀!
这一来楼下顿时惊乱成一片,纷纷夺门逃命,有的更举枪向楼上还击,使得情势乱得一发不可收拾。
突然,晴天霹雳一声断喝:
“大家停火!”
喝声使楼上下的人均为之一怔,不由自主地停止了射击。由于所有的人都全神贯注地在猛攻,根本无暇注意到其他的。这时楼上的人回头一看,竟然同时出现了两个一式打扮的教主!
其中一个正以枪对着,另一个怒声说:
“哼!你这鬼女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冒充本教主!”
另一个勃然大怒说:
“你才是冒充的!”
她正要举枪射击,已被一名壮汉出其不意地,把她的枪夺下了。使她情急之下,急向茫然失措的彭羽呼救:
“彭羽,快干掉他们!”
彭羽心里有数,这个下令屠杀楼下那些人的,才是刚跟他销魂过的教主。于是毫不迟疑地,就举双枪向另一教主和那壮汉欲射。
可是就在他要扣板机的一瞬间,楼下的几名壮汉已冲至楼口,举枪就向他连连射击。
由于彭羽是被抓来的,他这副教主的身份尚未宣布,而且那教主又下令屠杀,使楼下那些人认为心狠手辣的女人是冒充的。如果真是教主,怎么会屠杀自己的死党?
假使不出现另一个教主,他们当然不至于朝这方面想,既然同时出现两个,那么下屠杀令的这个,就必然是冒充的无疑了。何况彭羽是首先开火,向楼下射击的。
所以彭羽刚要开枪,他们便奋不顾身地冲至梯口,一齐举枪向楼上射击。
彭羽欲避不及,一连被击中三枪,只听他惨叫一声,倒在楼梯口。
楼上其他的人已无暇顾及哪一个是真教主了,急以猛烈的火力,阻止楼下的人冲上去。
居高临下占了便宜,而且又有栏杆掩护,使那几个冲上楼梯一半的大汉,纷纷被击中。
只听得连声惨叫,相继滚跌下楼去了。
客厅尚有几名大汉,一看情势不妙,赶紧就夺门而出,仓惶冲逃出去。
教主情急之下,突然一低头,在那执住她的壮汉手臂上张口就咬,使他痛得一松手,她便趁机急向房门冲进去,迅速关上了房门。
另一名大汉欲阻不及,但几乎在同时,其他几名女郎已举枪齐发,子弹射穿了门板,顿现无数的弹眼。
“啊!……”房中发出声凄厉的惨叫,接着变成了痛苦的呻吟。
另一教主立即下令:
“七号至十八号的,快到楼下守住客厅,任何人不许走进来,否则格杀勿论!”
“是!”他们齐应一声,但奔下楼的只有男女七个人,不过这时谁也不注意算人数了。
留在楼上的是六个人,两男四女,包含另一教主在内。
就在这时,一名大汉以枪制住两名身穿“比基尼”泳装的女郎,喝令她们丢下了手里的枪。
于是,他们在枪口威胁下,被逼去开那教主逃进去关上的房门,但推不开,不知是锁上了,还是里面被抵住。
另一个壮汉立即上前,以肩猛向满是弹痕的房门撞去,终将房门撞开。
一眼就发现,那教主已倒在血泊中,房门就是被她的身体抵住,这时已然气绝身死。
其他的人冲到房门口,见状均为之一怔,相顾愕然起来。
一名壮汉沉声说:
“现在把她的面罩拿开,让我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目!”
穿“比基尼”泳装的女郎,被迫只好走上前走,蹲下了身子,把金色面罩从那教主的头上拿下。
“哦?……”几个人乍见这张鬼脸,均不约而同的轻呼起来。
只有一名壮汉在端详她那完好的左脸,终于认出了她,使他大感意外地一震,惊愕住了。
但他却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凝视着地上的尸体。
另一壮汉忽说:
“白大爷,这女人已死,我们快找到白小姐和伍小姐,离开这里吧!”
原来这两男两女,就是郑杰、白振飞、黄珍妮和姜文珠。四个人跟踪那在沙龙里,击毙抗命的赖有才后,仓皇冲出开车逃走的四十九号及另两名大汉,一直跟踪而来。
他们在车上就穿好披风,到了别墅附近才戴上面罩,趁那部车子开进大门,门尚未及关上时,加足马力就一直冲进来,展开了一场混战。
当时黄珍妮也是黑色打扮,直到刚才楼上下互攻时,她才迅速把带着的金色面罩和披风换上,造成真假难分的局面。
现在真的教主已死在乱枪之下,留下的问题只是救出白莎丽和伍月香后,如何离开这里?因为除了死伤的之外,至少还有十来个“灵魂教”的死党。
两名女郎在枪口的威胁下,带他们到另一个房间里,找到了昏迷不醒的伍月香和白莎丽。她们躺在一张床上,竟是赤躶裸的,全身一丝不挂。
就在姜文珠替她们找衣穿上时,郑杰已想出了个脱身之计,就是仍由黄珍妮装扮教主,他和白振飞则恢复本来面目,双双以枪制住这位冒充的教主,使那些残余的党羽投鼠忌器,不敢贸然轻举妄动。
果然,当两名女郎各背着白莎丽和伍月香,跟在姜文珠后面,而郑杰和白振飞则挟持假教主开路,从容不迫就下楼时。
那些人正蠢蠢欲动,被冒充教主的黄珍妮一声喝令:
“都替我退开!”
使他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纷纷退了开去。
于是,他们毫无阻拦地走出了客厅,连同那两个身穿“比基尼”泳装的女郎,八个人挤进一辆车,驶出了别墅。
到半路上,他们才放下那两个女郎,风驰电掣而去。
白振飞始终不发一言,他的心情似乎很沉重,但并不是因为失去了计划中的一个得力助手彭羽而感到失望。那出卖灵魂的小子,根本就是个经不起诱惑,见异思迁,反复无常的好色之徒。真要有他参加,将来很可能成事不足,败事却有余!
现在即已把伍月香找到,这回势必能迫使她就范,参加他们的庞大计划,白振飞应该高兴才是,又为何事而烦心呢?
那就是刚才认出了那死于乱枪下的教主,她是谁,除了白振飞之外,只有彭羽今夜才知道,但那小子已自食其果,死于非命。而白振飞却不愿向任何人泄漏出来,他要把这痛苦的回忆,永远保守秘密。
(本书完,相关情节请续看《王牌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