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探长的办公室里,听完叶雄简单扼要的口头报告,这位在警界服务多年的华籍探长,简直被这骇人听闻的消息惊呆住了!
事不宜迟,他已无暇再问详情,立即由叶雄亲自挑选三名警探,带了几样“法宝”,将三具尸体留在警署,原车急急赶回郊外的那座巨大别墅去。
叶雄这往返一趟,尚不到半个小时,他已尽可能地在争取时间,怕万一裴小姐先回去,一切计划就前功尽弃,枉费一番心机了。
可是对心急如焚的马蕾娜来说,这半个小时,无异等于半个世纪。直到看见叶雄当真带回了三个人来,这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简直兴奋得无以复加。
但她对带来的这三个人,却不放心地问:
“他们是哪里找来的?”
叶雄并不替她介绍,只说:
“他们三位都是我过去合伙,一起做买卖的朋友,绝对可靠。你放心好了,一切由我负责!”
马蕾娜“哦”了一声,又问:
“该怎么做,你都告诉他们了!”
叶雄正色说:
“在车上我已经关照过了,不过,你还得教教他们,在裴小姐回来的时候,应该怎样应付,才不致露出马脚哦!”
马蕾娜急说:
“现在请他们快到客厅来,我把衣服面罩已经准备好了,一面穿戴,我一面再告诉他们,不要耽误时间!”
叶雄也觉得事不宜迟,带着三名警探,跟着她匆匆进了客厅。
别墅的楼上,备有几十套黑衣和面罩,以及一批枪械子弹,藏在墙壁夹层的暗门里,是专供行动时用的。马蕾娜早已取了三套服装和面罩,藏在沙发下面,他们一进客厅,她立即取了出来。
趁着三名警探在穿衣服,她站在一旁说:
“这里看房子的三个人,是专门负责看房子,不管其他任何事情的。他们一个叫老蔡,等于是带头的,另外一个叫阿林,一个叫小张。没有特殊情况,他们只轮流在门房里守着大门,另外两个就在花园各处巡视。回头裴小姐回来,他的车子喇叭是连按两声,再按一下,你们无论是谁在门房里,都不需要出来,大门是电动的,电钮在门房的床头墙上,一按门就开了。裴小姐除非是有事必须亲自交代,从来不跟看房子的三个人啰嗦,这倒不用担心。就怕其他的人没事跑到门房去,跟你们搭讪,你们就得特别留心应付,最好是尽量避免开口,否则很容易露出马脚,那就糟啦!”
叶雄郑重地问:
“你们三位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三名警探齐声应着,表示他们已胸有成竹,足以胜任。
叶雄强调说:
“万一情形不对,可能露出马脚的话,你们就不顾一切夺车逃走,不必管我们这里了!”
“是!”三名警探已穿上了黑衣。
马蕾娜忽然担心地说:
“他们逃走了,我们怎么办?……”
正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汽车喇叭声,正是两声,再接着又一声!
“是裴小姐他们回来了!”马蕾娜大吃一惊,顿时紧张万分起来,忙把三支枪交给了他们。
一名警探非常敏捷,抓起个面罩,便冲出了客厅。
叶雄力持镇定说:
“你们二位快戴上面罩,到花园里去!”
两名警探立即戴上面罩,也匆匆出了客厅。
叶雄已把三名警探弄来,不再是孤掌难鸣,因此比较胆大气壮,笑了笑说:
“马小姐,你冷静些,不然你自己就先露出了马脚!”
马蕾娜也提醒他说:
“你千万记住,以后不要再叫我马小姐!”
“是!”叶雄应了一声。
倏而,裴菲菲带着六名蒙面大汉,和两个壮汉,浩浩荡荡地进了客厅。
她一眼就发现地上赖广才的尸体,再看叶雄和马蕾娜站在那里发愣,不禁惊怒交加地厉声喝问:
“这是怎么回事?”
叶雄不便贸然发言,只好由马蕾娜回答,她居然非常镇定地说:
“这家伙大概不甘心受罚,变成了哑巴,你刚走不久,他就想逃出去,正好被我下楼来发觉,不得不向他开了两枪……”
裴菲菲冷哼一声:
“哼!这家伙真是自寻死路,我是看在叶大雄的份上,饶他一死,只不过罚他变成哑巴。这是破例,便宜他了,他居然还不满足!”
随即把脸一侧,从面罩的眼孔中,露出两道凌厉的冷峻眼光,逼视着叶雄问:
“叶大雄,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在不在场?”
“在!”叶雄只简单明了地回答了一个字。
裴菲菲这女人的心理,真令人高深莫测,她竟然不再追根问由,只向两名壮汉把手一挥,喝令:
“把他弄出去,别让我看着碍眼!”
“是!”两名壮汉唯唯应命,一头一脚,抬起了赖广才的尸体,出了客厅。
裴菲菲又扫了叶雄和马蕾娜一眼,郑重宣布说:
“从现在起,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这里!回头有好些人要来,我们要准备一下,今晚将有一次大的行动。是为了昨夜的事,使我们损失不少人手,我们必须报复,向警方还以颜色!”
叶雄诧然问:
“是跟警方火拼?”
裴菲菲嘿然冷笑说:
“你怕?”
叶雄毅然说:
“我怕什么?只要你吩咐一句,别说跟警方火拼,天塌下来也吓不了我!”
裴菲菲“嗯”了一声,似对他的玩命作风非常满意,随即向马蕾娜吩咐:
“你上楼去多拿几套服装和面罩来,回头要用的!”
“是!”马蕾娜恭应一声,带了两名蒙面大汉,匆匆上楼去。
裴菲菲这才冷声说:
“叶大雄,你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经过,老老实实告诉我!”
叶雄冷静地回答说:
“那位小姐说的完全是事实,不过她没发觉,赖广才根本没把那粒药丸吞下,当时只不过是压在舌头下面,瞒过了你,等你们一走,他就吐了出来!”
“真的?”裴菲菲勃然大怒,其实人都死了,她何必还生这么大的气?
叶雄认真说:
“不相信的话,我还可以找到他吐出的那粒黄色药丸!”
说完,他当真蹲下身去:在沙发脚旁,终于找到了赖广才吐出的药丸,捡起来放在手掌心,摊着给她看。
裴菲菲这一看,果然更是怒不可遏,急问:
“他向你说了什么?”
叶雄若有其事地说:
“他说你的手段太狠,对任何人都毫不留情,劝我不必贪图重酬,而随时提心吊胆。不如跟他一起逃出去,向警方投案,照样可以拿一笔重赏……”
“你怎样表示?”裴菲菲信以为真怒问。
叶雄笑笑说:
“我要是被他说动了,还会留在这里?当时他看我不答应一起逃走,一气之下,突然出其不意地一拳把我击倒。刚要夺门而出,正好那位小姐下楼来,向他大声喝阻,他不听,那位小姐才开枪的。”
裴菲菲忽问:
“既然向警方投案,可以拿到一笔赏金,你为什么不干呢?”
叶雄苦笑说:
“警方的赏金只能拿一次,又能给多少呢?而我在这里可以细水长流,并且,说句老实话,我过去干的买卖,就是见不得条子的,让我去投案,那不是自投罗网?说不定赏金没到手,人倒反关进了牢里呢!”
裴菲菲冷声说:
“你倒很坦白!……”
她的话犹未了,马蕾娜已带着两名蒙面大汉,各捧着一堆黑衣和面罩,从楼上走了下来。
裴菲菲立即把话止住,绝口不再提及赖广才的事,郑重说:
“今天有人介绍了几个身手不错的人给我,刚才我已经亲自去见过他们,谈的结果是他们参加今晚的行动,事后再作决定。如果他们确实不含糊,能派得上用场,我才同意他们加入,否则就作罢。所以我们这里的人,谁都不能让对方认出庐山真面目,叶大雄,你现在就捡一套合身的服装穿上吧!”
叶雄不禁暗喜,显然她已把他看成了“自己人”,于是振奋地应了声:
“是!”当即随便捡了套黑衣穿上,戴起了骷髅面罩。
顿时,他摇身一变,跟那些蒙面大汉一模一样了。
裴菲菲打量了他一眼,认为很满意,遂说:
“叶大雄,你跟我到楼上来一趟,我还有话问你!”
“是!”叶雄神色自若,跟了那女人上楼。倒是马蕾娜惶惑不安起来,担心裴菲菲追究赖广才被枪杀的事,万一他说话不谨慎,露出破绽,他们俩个都得倒霉!
但她不便跟上楼去,只得留在客厅里,急得坐立不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其实她是多此一虑,裴菲菲把叶雄叫上楼去,根本不是追究赖广才的事。进了房她径自朝沙发上大咧咧地一坐,不动声色地说:
“叶大雄,我问你,今天到金大妈那里去,是你自己提议的,还是赖广才带你去的?”
叶雄不明白她问这话的用意,不得不小心回答:
“我根本不知道那个地方呀!”
裴菲菲冷声说:
“但你至少已经去过了!你认为那地方怎么样?”
叶雄不敢贸然作答,反问她:
“你指的是哪方面?”
裴菲菲直截了当地说:
“当然是指那里的女人!”
“这个嘛……”叶雄强自一笑说:“这教我实在很难回答,因为我对此道是门外汉,以前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今天还是第一次开洋荤。而且两次都是正在兴头上,让裴小姐派人去把我们叫来……”
裴菲菲立即警告他:
“以后记住,有任何第三者在场,绝不许把我的姓叫出来!”
“是!”叶雄忙应了一声,他似乎忘记为了一声裴小姐,几乎当场就使赖广才招致杀身之祸。
裴菲菲忽然笑问:
“那么你觉得‘黑猫酒吧’的黄曼萍呢?”
“她?……”叶雄茫然无从回答起来。
裴菲菲毫无顾忌地说:
“昨夜你们睡在一起,我可没派人去打扰你,难道你不能说出对她的印象和感觉?”
叶雄尴尬地笑笑说:
“我只能说她很热心,如果没有她的介绍,我绝不可能被你录用,找到这么好的差事,这是我应该感谢她的。至于其他的方面,除了身材还勉强中意之外,我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可取的……”
“哦?”裴菲菲诧然说:“听你的口气,你的眼界倒蛮高嘛?”
叶雄解释说:
“这不是我眼界高,只是各人的眼光不同。譬如吃东西一样,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味口,不一定要大鱼大肉,只要味口对了,青菜豆腐吃起来也照样津津有味!”
裴菲菲不禁笑问:
“你倒说说看,什么样的女人,才对你的胃口?”
叶雄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说:
“像今天我弄错了,以为是海蒂的那个妞儿,我认为就很不错!”
“哦?”裴菲菲颇觉意外地一怔,遂说:“如果我叫她来陪你到晚上,你愿意付什么代价?”
叶雄欣然回答:
“不惜任何代价,请裴小姐吩咐好了!”
裴菲菲站了起来说:
“我不要你付什么代价,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从现在起,你必须死心塌地,做我的心腹死党。无论在任何情况下,绝对听从我的命令!”
叶雄言不由衷地一口答应:
“只要你裴小姐看得起,我绝对唯命是从!”
裴菲菲满意地笑着说:
“好!你在房里等着,五分钟之内,我就让她到这里来!”说完,她便径自走出房去。
叶雄虽已知道,冒充海蒂的就是马蕾娜,但他实在揣摸不出,姓裴的这女人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既然严禁这里的“重要角色”,以真面目示人,她为什么又让马蕾娜以冒充海蒂的女郎身份来陪他?当然,马蕾娜必是奉命而来,以那女郎的姿态出现,就不能穿上黑衣服,戴上骷髅面罩。否则岂不是不打自招,让叶雄一看就认出,马蕾娜与那女郎是同一个人!
不过,叶雄忽然想到,姓裴的女人一定尚不知道,冒充海蒂的女郎,已被他认出就是马蕾娜扮演的了。
但她是真的投其所好,想以女色诱惑叶雄,使他死心塌地成为她的心腹死党,还是另有别的目的。这确实令人高深莫测,无法判断出这女人的居心何在!
是阴谋诡计?似乎无此必要,这女人手里掌握生杀大权,要置他于死地,易如反掌,又何必多此一举。
是圈套?好像也不可能,她就是要叶雄去杀人放火,只要一个命令,还怕他不服从?
想来想去,叶雄终于想到,这女人本身必然有什么难言之隐。或是什么苦衷。必须真正抓住一个像他这样身手,而能死心塌地,为她去卖命的心腹死党!
然而,以裴菲菲在这秘密组织中的身份和地位,可说是高高在上,举足轻重的一角。到目前为止,叶雄只看她发号施令,要谁生就生,叫谁死就死,还没看到有人能指挥她的。那么像她这样大权在握的女人,还有什么值得顾虑,而必须未雨绸缪,预先安排退步的呢?……
叶雄正在沉思,找寻这个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忽见一个身穿薄绸睡袍的年轻女郎推门而入,果然不出所料,她就是奉命而来的马蕾娜。
她一进房,就脸罩寒雾地冷声质问:
“你在她面前捣了什么鬼?”
叶雄故作诧然说:
“我在她面前捣了鬼?这话从何说起?”
马蕾娜忿声说:
“哼!要不是你跟她说了,已经知道我就是冒充海蒂的女人,她怎么会突然发神经病,要我露出真面目到这里来?”
叶雄茫然说:
“是她叫你来的?这究竟怎么回事呀……刚才只不过问我,对那一种类型的女人最喜欢,我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用意。半开玩笑地告诉她,说对那个冒充海蒂的女郎很感兴趣,谁知她……”
马蕾娜悻然说:
“哼!你这个玩笑开的真不错,她居然为了迎合你的兴趣,当真把那冒充海蒂的女郎,马上替你找了来,可见侍你不薄呀!”
叶雄一本正经说:
“天地良心,我是真没想到她会这样做,早知道就随便说个女人,绝不会使你为难了……”
马蕾娜把脸一板说:
“怎么,你不愿意我来?”
“这教我怎么说呢?”叶雄苦笑说:“她问我喜欢哪种女人,我说的是真心话,并没想到她会真把你叫来,而你现在又怪我不该把你扯上,其实这全是她一个人的主意,究竟她安的什么心,我根本莫名其妙……”
马蕾娜直截了当地说:
“我不问你这些,只问你,心里愿不愿意我以这种身份到楼上来?”
叶雄毫不犹豫地说:
“那还有什么不愿意的!不过,她这样做恐怕是不怀好意,故意安排的圈套吧?”
马蕾娜忽然又忍俊不住,噗哧一笑说:
“你认为这个圈套,是套你呢,还是套我?”
“也许是把我们两个一起套上吧!”叶雄说。
马蕾娜吃吃地笑了起来,她说:
“只要你知道,这是一缰拴两马就好了。无论是她设下的圈套,或者是你捣的鬼,反正一句话,我摔倒了也得把你拖倒,谁也便宜不了!”
叶雄不置可否地笑笑,刚说了声:
“天地良心……”
不料马蕾娜却不屑地说:
“你少来这一套!良心值多少钱一斤?现在我是奉命而来,一直到晚上为止,一切听你的。你可以为所欲为,不必有任何顾忌,这是她给我的命令,相信你一定很满意吧?”
说完,她似乎在赌气,径自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悻然在烟盒里取出香烟,叼在嘴上。
叶雄忙跟过去,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掣着替她递上,向她大献殷勤。
马蕾娜凑近火头,把烟点着了,猛吸两口。忽然将一大口烟喷向叶雄脸上,一付玩世不恭的神情说:
“叶大雄,我把话说在前头,你别看我年纪不大,对于你们男人的那一套,我却清楚得很,所以你不必跟我虚情假意。反正我是奉命而来,并不是出于心甘情愿,你只能把我当成金大妈那里的女人一样。尽管你可以为所欲为,在我身体上得到满足,但你绝对得不到我的心,这点你必须弄清楚!”
叶雄坦然说:
“马小姐,我很了解你的心情,你并不是绝对不愿到楼上来,但奉命而来,却心有未甘。而且,你以为我在裴小姐面前捣了鬼,迫使你不敢违命,上楼来任我为所欲为,这自然跟你出于自愿的情况完全不同。不过我必须向你说明,这完全是出于她的意思,我跟你一样,是奉命在房里等你。至于把你当成金大妈那里的女人,在你身上获得满意的想法,我是想都没有想,自然更不会当真去做的。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趁人之危,占你的便宜!”
马蕾娜“哦?”了一声说:
“可是你知道裴小姐叫我上楼来,是要我尽一切可能地迷惑住你。换句话说,就是要我以肉 體来满足你,让你尝尝甜头!”
“这倒不成问题,”叶雄说:“我们把房门锁上,谁也不知道我们在房里干什么,我们不妨借此机会,彼此静静地谈谈,不是很好吗?”
马蕾娜眉头一皱说:
“你虽然有这种‘君子风度’,但是,如果裴小姐对你我都不信任,派人在暗中监视房里的动静。万一发现我没照她的指示做,而是在跟你谈私话,那就糟啦,说不定连赖广才的事也会露出马脚了!”
“那么照你的意思呢?”叶雄问。
马蕾娜犹豫了片刻说:
“我的意思嘛……”说到一半,她忽然面红耳赤,欲言又止起来。
叶雄见状不禁诧然问:
“你的意思怎样?干嘛不说了?”
马蕾娜突然起身,冲向房门口,出其不意地把房门打开,果然不出所料,门外站了个蒙面大汉!
那大汉手里拿着一瓶酒,忙掩饰说:
“这瓶酒是她叫我送上来的……”
说时,把酒瓶递交在马蕾娜手里,赶紧掉头就走。
马蕾娜冷哼一声,气得把门重重推上,锁了起来,回转身来忿声说:
“我早就知道她会派人监视的?”
叶雄暗吃一惊说:
“好在我们没说什么,不然让这家伙偷听了去,那才糟了呢!”
马蕾娜这才鼓起勇气说:
“所以我的意思是,在目前的情况下,尽管我不是出于自愿,你也不想占我便宜。但为了怕有人在暗中监视,或者在房外偷听,我们只好把这台戏演起来!”
她是说“演”就演的,不等叶雄有所表示,已径自走到沙发前,拉开睡袍腰带的活结。顿使袍襟敞开,里面竟然什么也没穿,赤躶裸地,全身一丝不挂!
“你?……”叶雄为之一怔。
马蕾娜却毫不在乎地,向沙发上一躺,拍拍身说:
“坐过来!别站在那里发愣,一面孔的假道学!”
叶雄迟疑了下下,终于走过去,硬着头皮在她身边坐下,尴尬地说:
“你怎么把我看成假道学,我只不过是尊重你……”
马蕾娜不屑地说:
“尊重我?哼!老实说吧,我们这里只尊重命令,其他的都微不足道!”
叶雄坐在她身边,看她那付敞胸露怀,赤躶的胴体大部分露在睡袍外的诱人姿态,真有点令他无法自持,不免局促不安地说:
“马小姐,我们现在等于是唇齿相关了,彼此都应该拿出诚意来,不能有一点怀疑对方的心理。否则我们互相猜忌的结果,只有造成两败俱伤,甚至于同归于尽,你认为我的话对吗?”
“对对!你说什么都对!”马蕾娜忽然双臂一张,抱住了他,硬把他的上身扳得倾向她胸前,柔声说:“现在我一切都听你的,还不够诚意?那要我怎样,才算是有诚意呢?”
叶雄趁机说:
“假如要防姓裴的女人对付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抓住她的把柄,使她投鼠忌器,不敢动歪念头。所以必须要你对我信任,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我,让我找出她的弱点。有了把柄抓住在我们手里,以后就不必提心吊胆,怕她随便乱加我们的罪名啦!”
“那我不是泄漏秘密了?……”马蕾娜惊问。
叶雄怂恿地说:
“这就叫以毒攻毒!如果知道了她的全部秘密,那么泄漏秘密的就不是你,而是她了!”
马蕾娜把他抱得更紧了,双方的脸几乎凑在一起,那样子就好像准备拥吻的姿态。
“你想知道什么?”她轻声问。
叶雄郑重其事说:
“据我判断,这女人本身一定有什么隐衷,或是后顾之忧,而成天寸步不离左右,始终跟着她的几个家伙,表面上看起来是她的心腹,实际上很可能是一面保护,一面监视她的……”
马蕾娜惊诧地说:
“你怎么知道的?”
叶雄正色说:“我只不过是凭观察猜想的罢了,既然真是这么回事,就更证明我的判断没有错。她是利用你的姿色和肉 體,想把我收买过去,成为她真正的心腹死党,然后在必要的时候,才能有人为她卖命!”
马蕾娜茫然说:
“这可能吗?”
“虽然这也是我的假想,但我认为非常可能。”叶雄说:“照一般常情判断,她既然大权在握,无论任何事情,只要一个命令,我绝不会不服从。那么她又何必多此一举,为了迎合我的心理,把你叫来陪我?这是大可不必的!所以我认为,她这样做一定有原因,否则绝不会对我特别另眼相待!”
马蕾娜仍然诧异地说:
“可是我不明白,她既负责指挥一切行动,就算那几个家伙,明为保护暗为监视,还是得听她的,为什么她还要把你收买作心腹,难道要你对付那几个家伙?”
叶雄肯定说:
“这倒不一定,但她绝对有利用我卖命的原因,才会看中我的。你想想看,她在‘死亡企业公司’里,是不是有什么人跟她暗中作对,或者企图争夺她目前的地位?”
“这个嘛……”马蕾娜想了想,忽说:“嗯!她很可能是为了她父亲!”
叶雄不禁追问:
“为她父亲?”
马蕾娜刚要说什么,叶雄突然有所警觉,他非常机警,立即低下头去,用吻把她的嘴堵住。
原来在落地窗外的阳台上,正有一个蒙面大汉,探头向房里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