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床上放着几只皮箱,打开来里面尽是女人的衣服,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都有。这些女郎的身材都差不多,根本不须挑拣,各自抓到什么就穿什么。
一阵忙乱之后,女郎们已穿着齐当,一个个都花枝招展,由黑衣天使一变为摩登女郎。
郑杰始终被挤得蹲在木床上,整个舱里已没有他立足之地,而邵玉姣却挤在她们之间,忙着指点她们……
最后,邵玉姣才宣布她们的任务:
“回头有快艇来接我,我和郑先生两个人先去巴生港,再来接你们,然后你们分批到巴生港。必须化整为零,以兔惹人注意,到了之后各人找地方落脚,暂时按兵不动。无论是否发现姓杜的踪迹,你们绝不许轻举妄动,一定要等我离开了巴生港,那表示交易已达成,你们才可以露面。那时候只要发现杜老大和他的人,就一律格杀勿论,绝不放过一个!”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如果有特殊的情况,我会设法通知你们的,否则就照我刚才的话做。万一惊动了警方,你们就各自设法脱身,或是掩护起来,再找机会向登岸的海边集中,到时候会有船去接应你们的。千万记住一点,就是无论在任何情况下,绝不能被人跟踪!”
忽有一名女郎问:
“邵大姐,假使我们万一有人落在了对方手里呢?”
邵玉姣冷声说:
“那就必须全力抢救,救不出的话,也绝不能留活口在对方手里,所以你们一定要全力以赴!”
在场的所有女郎,无不面露惊色,但谁也不敢吭气。
邵玉姣以凌厉的眼光向她们一扫,忽然笑笑说:
“你们别怕,只要不被他们的人识破身份,由我吸引住他的注意力,就绝想不到我会在巴生港留下你们这一支伏兵的。交易完成之后,他们拿到了那一大笔钱,还不乐得心花怒放?那时候你们冷不防来个突袭,攻他们借手不及,我相信他们绝对仓皇不及应变,所以根本不必担心会有人落在他们手里!”
听她说得这样有把握,似乎绝对万无一失,那些女郎脸上的神色才缓和过来。
但郑杰却不以为然,暗觉邵玉姣也未免太低估了对方。由昨夜的情形看来,杜老大绝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他敢吃到这班人的头,还会没有两手?
别的不说,就以他能在一个月之内,弄到两百人来贩卖,足见他的神通广大了!
郑杰不忍眼看这批女郎送死,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说:
“邵大姐,我是否可以说几句话?”
邵玉姣看了他一眼说:
“当然可以,你有什么高见,尽管说出来吧!”
郑杰正色说:
“我是在想,如果她们留在巴生港向杜老大的人下手,对方绝不可能束手待毙,势必全力相拼。一旦双方火拼起来,就算你们稳操胜券,难道不怕惊动警方?假使警方出动大批人马赶去镇压,她们恐怕就不易脱身啦!”
邵玉姣哈哈大笑说:
“你以为她们向对方下手,是动刀动枪地火拼吗?哈哈,那可犯不着如此震天动地,她们都带着特别的武器,那是杀人不见血的啊!”
郑杰不禁惊诧地问:
“是不是你所说的那种瘟疫病菌?”
邵玉姣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说:
“也许是,也许不是,现在你不必多问,反正事后你会知道的!”
郑杰不便打破砂锅问到底,非问出个所以然来不可。而他所担心的,倒不是杜老大那班人的死活。可是,如果她们用的当真是那种瘟疫病菌,杀了那些亡命之徒倒不足惜,只怕一旦蔓延开来,后果就不堪设想啦!
然而他却忘了,自己本身也被注射了一针,如果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不再注射特效药,瘟疫病菌就会发作。难道他跟她们去巴生港之后,当真还跟她们再回那孤岛?
邵玉姣的这一招确实够厉害,使郑杰纵有天大的本事,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也不得不受她控制,任凭她的摆布。
不仅于此,她更厉害的一招,则是对杜老大的双管齐下,一方面由她亲自出马,赶到巴生港去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一方面则派邱汉元带着大批人马,乘船到海上去搜索,企图将那一船人劫持回去。
只要一得手,那两百个人到了他们的手里,立刻就把杜老大的人赶尽杀绝!
邵玉姣向那些女郎们,把此行的任务说明之后,吩咐她们留在舱里,不得随便走上甲板。随即偕同郑杰出了舱,来到甲板上,向海上眺望一阵,仍未见来接他们的快艇踪影。她看了看手表,不禁把眉一皱说:
“应该来了嘛!……”
“邵大姐,”郑杰忽问:“关于我的任务,你是否可以向我说明一下。”
邵玉姣正色说:
“由于昨夜潘华和姜爱琪把事情弄砸了,使对方已有所警惕,所以今天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又带了大批人马去。但我既没见过姓杜的,他也不认识我,因此必须以你作为目标,使他们知道我的身份,主动来向我接头。辛大老板已经同意杜老大开的价钱,因为今夜无论如何得把那两百人弄到手,所以他不得不委屈求全。可是我实在不服这口气,才瞒着辛大老板,安排了这一切,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我就无法交代啦!”
郑杰暗觉自己似乎无足轻重,只不过是充当个目标而已,不禁笑问:
“我除了当目标,就没有其它的事了?”
邵玉姣想了想说:
“现在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到时候我们得随机应变,看情形再说吧!”
郑杰郑重其事地说:
“邵大姐,我似乎应该提醒你,据我的看法,杜老大绝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你可千万别太自负,而低估了那家伙哦!”
邵玉姣笑笑说:
“这个你放心,比他更厉害的角色我也见过,我相信大概这次不致于让我栽在他手里吧?”
这女人不但自负,而且狂妄自大,使得郑杰已无话可说,只好勉强报以生涩的一笑。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这次可能遇上了对手,杜老大要不是有恃无恐,就绝不会狮子大开口,找个借口一加就是五十万美金。何况他能查出买主是谁,直接找上了辛克威,足见他的神通广大了。
因此,为了免除后患无穷,这个人绝对留他不得,必须把他除掉不可!
好在辛克威已授权给她,只要把那两百个人弄回岛上去,不致耽误两位博士的实验,那就一切由她全权处理。
现在她沉默不语地向海上眺望,终于发现一条船影,正乘风破浪地飞驰而来……
船影由远而近,逐渐地扩大,最后看出正是一艘小型快艇!
邵玉姣立即吩咐一名大汉,下舱去把她的一只小皮箱提上来,站在船舷等着。
快艇的速度虽高,也足足花了十多分钟,才驶近这艘中型机帆船,熄火缓缓靠上了船身。
邵玉姣又向几名大汉轻声交代一番,便偕同郑杰离开机帆船,由梯口垂下的绳梯,落下了快艇。
这艘快艇上只有一个驾驶,没有其他的人,等他们相继上了船,立即飞驰而去。
郑杰向海上望去,一望无际,根本无法知道现在的位置。不过毫无疑问的,此刻进行的方向,必然是正朝着巴生港!
快艇的速度极快,渐渐把那艘中型机帆船抛在了后面,距离愈拉愈远……
邵玉姣忽然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她上了快艇之后,就始终一言不发,坐在舱位上,默默地沉思着。
从她凝重的神色可以看出,这女人虽然表示的很有把握,实际上她也在暗自担心着什么。显然她也知道对方不是简单角色,绝不如想象中那样容易对付。
郑杰不便打断她的思路,只好也保持着沉默。
快艇加足马力,破浪前进,在一望无际的海上飞驰着……
在航行中,邵玉姣亲手为郑杰除下了头上包扎的绑带,查看之下,伤势并无大碍,也就不用包上了。
两个小时之后,遥见巴生岛,但快艇并不直驶巴生港,却折向内海,绕至了瑞天咸港!
这实出乎郑杰的意料之外,又飞驰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到达瑞天咸港的码头。
上了岸,他才恍然大悟,原来码头上早已有辆轿车在等候。显然是早就安排好的,准备乘车再往巴生港,来个故布疑阵,使对方弄不清楚他们从何处而来。
邵玉姣向那司机轻声交代几句,把他留下了,由她亲自担任驾驶,偕同郑杰立即向巴生港疾驶而去。
巴生港与瑞天咸港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有几公里,相当于巴生市到巴生港,一阵风驰电掣,终于来到了这个属于雪兰获州的第二大港。
车子直驶码头,居然停在了金瘤子的店门口!
郑杰不由地暗自一惊,诧然急问:
“来这里干嘛?”
邵玉姣笑笑说:
“看看有没有什么现成的西装,替你选几套呀!”
郑杰心知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实际上她打的什么主意,已经非常明显!
他不能临阵退却,只好跟着她下了车,硬着头皮走进店里去。
金瘤子正在店里,跟几个汉子鬼鬼祟祟地不知干什么,乍见郑杰穿得西装革履,与昨夜判若两人,使他几乎认不出来了。
尤其发现郑杰带着个妖艳无比的女人,更是一怔,不禁露出满脸的惊诧之色。
他虽暗自一惊,却不得不向那几个汉子使个眼色,忙不迭亲自走过来招呼:
“二位要买什么?”他居然装作不认识郑杰了。
郑杰不知是因为自己换了身打扮,使这家伙当真一时没能认出,还是故意装的。由于他尚不明白邵玉姣的真正意图,所以不便贸然答腔,干脆保持缄默,让那女人自己出面应付。
邵玉姣却不动声色,俨然以顾客的姿态说:
“像他这样身材的现成西装有没有,要最好的,找几套来给我看看!”
“有!有!请这边来看……”金瘤子向玻璃橱柜走了过去,心里却在暗怀鬼胎。
邵玉姣挽着郑杰的臂弯,轻碰了他一下,示意叫他暂时勿露声色。
两个人跟到玻璃橱柜前,便见金瘤子忙着取出了几套挂着的现成西装,极勉强地装出笑容说:
“这几套我看差不多,请试试看吧……”
郑杰只好脱下上装,把金瘤子取出的穿上试了试,这件太宽大,并不合身。于是继续又试了几件,结果只有两套比较适合。
问了价钱,邵玉姣连价都不还,就照价买下了,不过她故意说:
“我们身边没带现款,回头把这两套衣服,请派人送到‘大东旅社’来,找巴生市来的郑先生和郑太太就可以了!”
嘿!她居然自称是郑太太呢!
“是!是!”金瘤子陪着笑脸说:“回头我就派人送去……”
邵玉姣忽然轻声笑问:
“哦!对了,听说你这里有‘白货’?”
金瘤子的脸色顿时大变,吃惊地矢口否认说:
“你,你弄错了吧,我这里哪有什么……”
邵玉姣笑笑说:
“你别紧张,我不过是问问罢了,如果有的话,回头顺便带几包替我们送去,没有就算了!”
说完她又笑了笑,挽着郑杰便向外走去。
金瘤子却站在那里怔住了!
走出店外,一上车郑杰就忍不住问:
“你要他把衣服送去,我知道这是故意说出我们在‘大东旅社’落脚,好让他去通知姓杜的。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问他有没有‘白货’?”
邵玉姣一面发动引擎,一面笑笑说:
“这是表示早已知道他的底牌,让他对我有所顾忌!”
车子离开了金瘤子的店,立即直驶“大东旅社”。
相偕进入旅社,他们要了个楼下的房间,郑杰提着那只小皮箱,邵玉姣状至亲呢地挽着他,两个人真像是来度蜜月的一对新婚夫妇!
邵玉姣进了房间,便交代领他们进房的侍者:
“回头有人来找郑先生或郑太太,就带到我们房间来!”
“是!”侍者恭应了一声,径自退出房外,顺手带上了房门。
郑杰不禁笑问:
“你为什么冒充我的太太?”
邵玉姣笑笑说:
“如果不这么说,我们一男一女住进旅馆里来,岂不被人看成了是对野鸳鸯!”
郑杰强自一笑说:
“你倒真是心细如发,处处都设想得非常周到……”
“不周到怎么行?”邵玉姣说:“辛大老板把一切都交给了我,这付担子有多重呀!”
郑杰悻然说:
“至少你不用担心,万一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发生,耽误了时间,体内注射的病菌会发作吧!”
邵玉姣安慰他说:
“你放心,现在才过了三四个小时,还有足足二十个小时以上,我们难道还不能把事情办完赶回去?”
郑杰不以为然地说:
“我觉得你太自信,完全打的是如意算盘,把对方估计得太低了!”
邵玉姣忿声说:
“你也不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现在我用不着跟你抬杠,反正有待事实证明,吹牛皮没有用,事后你才会相信我不是毫无把握在乱来!”
郑杰置之一笑,没有继续再跟她争辩。他这时一心只想找个机会离开这女人片刻,以便打个电话到巴生市去,问问白振飞的消息。
这次他跟白振飞到巴生港来接那两个人,把白莎丽、伍月香和赵家燕三个女郎都留在了巴生市,住在一家饭店里等着。
本来他们预定只需几个小时,接到那两个人就回去的。可是没想到由于白振飞的面貌身材酷似杜老大,非但人没接到,反而节外生枝惹上了这身麻烦。
郑杰和白振飞在金瘤子的店分手后,就失去了联络,他在昏迷后被带回了岛上去整整一夜。如果白振飞找不到他,很可能赶回巴生市去,因此他必须设法跟那三个女郎取得联系。一方面可以知道白振飞的消息,一方面也得说明自己目前的处境。
必要的话,更得需要她们和白振飞,一齐赶来救援!
但问题是这个电话,绝不能当着邵玉姣的面打出去,如何才能回避开这个女人,倒确实很伤脑筋,不得不动动主意了。
正在愁肠百结,想不出主意之际,忽听靠在沙发上的邵玉姣笑着说:
“这身衣服虽是借你的,也不必穿在身上就舍不得脱呀!”
郑杰被她一语提醒,这才感觉确实热得不好受,于是脱了上装,解开领带,舒了口气说:
“这玩意穿在身上真不习惯,简直像在受刑,实在受不了!”
邵玉姣“噗嗤”一笑说:
“我还以为你舍不得脱下,要穿在身上过瘾呢!”
郑杰灵机一动,趁机说:
“天真热,要不要我出去买点冷饮……”
“你想溜吗?”邵玉姣冷声说:“可别忘了替你注射的那一针,除非用我们岛上的特效药解除,任何医生也束手无策的!”
郑杰尴尬地笑笑说:
“既然这样,你何必还担心我会溜走?除非我不想活啦!”
邵玉姣狡猾地说:
“你需要什么冷饮,可以叫这里的人去买,也用不着亲自去呀!而且刚才在船上的舱里,已经让你眼睛吃够了冰淇淋,难道还嫌不够?”
郑杰故意直直地看着她说:
“但现在更需要呀!”
邵玉姣哪会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但她却有不得已的苦衷,忽然自惭形秽地轻喟一声说:
“可惜我不能满足你的需要,否则我也愿意现在让你的眼睛吃吃冰淇淋,使你消消热……”
郑杰诧异地问:
“为什么你不能?”他想起在船上舱里时,这女人换衣并未回避,而是他自己转过身去的。否则已经欣赏她这丰满诱人,充满魅力的胴体了。
邵玉姣又叹了口气说:
“我只是不想使你倒胃口!”
“这话是什么意思?”郑杰茫然不解地问。
邵玉姣表情肃然地说:
“因为我的外表,也许能给你一个好印象,说不定认为我是维纳斯的化身,可是……如果给你看到‘内容’,那你就会大失所望了!”
郑杰似乎恍然大悟地说:
“我明白了,你身上不是真材实料,而是伪装的。对吗?”
邵玉姣摇摇头说:
“你别自作聪明,根本猜错了,实际上是因为……唉!别说了吧,我不想再谈这个问题!”
郑杰只好把肩一耸,自我解嘲地笑笑说:
“真遗憾!我这位‘挂名丈夫’连这点权利都没有……”
邵玉姣忽又笑了笑说:
“假使你对女人特别有兴趣,只要死心塌地加入我们的组织,不要心怀异志。岛上的妞儿那么多,以后还不任由你挑肥拣瘦的吗?”
这女人真善于用心机,居然以那些女郎为诱惑,趁机向郑杰展开“色”的攻势了!
而郑杰却是在跟她虚与委蛇,故意瞎扯,想分散她的注意力,以便找机会去打电话。
“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他说:“并且我得有命活着回那岛上去,才能享受……”
邵玉姣突然把手一招说:
“你过来!”
郑杰走过去怔怔地问:
“干嘛?”
邵玉姣把腿一交迭,用手拍拍空出的地方说:
“你先坐下来,让我向你证实一件事!”
郑杰迟疑了一下,才斜着身子,在她大腿旁空出的地方坐了下来,诧然问:
“向我证实什么?”
邵玉姣笑而不答,突然执起他的两手,按在了自己丰满高耸的双乳上,说:
“你用手捏捏看,我有没有经过伪装?”
郑杰出乎意外地大大一怔,但觉手触之处,不仅挺实饱满,而且极富弹性,绝对货真价实!
但这女人的大胆举动,却使他窘迫万分,不禁尴尬地呐呐说:
“我,我只不过是跟你开句玩笑,你又何必认真,还要证实什么……”
他急欲把手缩回,邵玉姣紧紧执住不放,仍然用力按在自己的双乳上,居然一本正经地说:
“我一向就是这么的个性,凡是有人对任何事表示怀疑,我就要以事实证明,消除他的疑念。正如同你怀疑我这次来巴生港,不一定能有把握对付姓杜的一样,我也以事实做出来给你看,使你心服口服!”
郑杰的好奇心油然而生,忽说:
“但你为什么不让我一饱眼福,欣赏你的……”
他的话犹未了,邵玉姣已出其不意地以热唇堵上了他的嘴!
这女人非常聪明,她既不愿展露自己缺陷的胴体,只有转移对方的目标。使郑杰虽不能大饱眼福,却在感受上获得满足,这也算是种补偿吧?
她的热吻,只能比作火山爆发!
由于邵玉姣是女私枭出身,后来沦为海盗,不但手下全是娘子军,而且终日在海上出生入死,经常发生火拼的激战场面,根本没有机会来点儿女私情的生活调剂调剂。
因此,除了强取豪夺,就是漂流在海上找寻“猎物”,过着枯燥单调的海盗生涯。使她芳华虚度,年纪已经三十出头,居然至今还是个从未真正接触过男人的老处女!
到了那个孤岛上后,深得辛克威的器重,使她独当一面地负责一切,但这些并不能填补她精神上的空虚和寂寞。
岛上虽有不少男人,可是那批亡命之徒没有一个能使她看上眼的,同时为了自己全岛负责人的身份,绝不能随便乱来,以免丧失她的尊严和威信。
说起来也许令人难以置信,但事实上一点也不夸张。在过去的三十多个年头里,她竟从来未曾尝过跟男人接吻是什么滋味!
而现在她居然热情似火,就像久旱逢雨似地,向郑杰狂吻不已,并且领略挺着双乳被轻抚的奇妙感受……
这是她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感受。仿佛进入了生命的新境界,使她若痴若醉,意乱情迷。
尤其对方那强有力的两双手,在她双乳上轻抚着,使她全身不住地发生了轻微的颤抖!
她已情不自禁,把执住郑杰的两手放开,突然从他两肋下伸过去,将他的身体紧紧围抱住了。
这女人从无接吻的经验,便却有与生俱来的本能。就如同初生的婴儿,并不需要人教,就会吸吮母奶一样。她把郑杰的身体愈抱愈紧,形同疯狂地吻着。
在郑杰的感觉上,却以为这女人是生性如此热情大胆,视男人为玩物的。
由于好奇心的躯使,他忽然把一只手移向了她的衣襟,从领口开始,拉开那斜列的一排纽扣。
她竟未加阻止,任由他把纽扣一一拉开,接着拉开了肋下的拉链。于是,他的手接触她润滑细腻的肉 體了……
对一个从未真正接触过异性的“老处女”来说,这种感受是充满新奇,刺激和紧张的。
她已无法分辨这是种带有侮辱性的“侵犯”,或者仍然被男人把她当作女人的“光荣”。因为她从未有过这种经验,就像乡巴佬进城第一次开洋荤吃西餐,根本不知是什么滋味,只是一个劲地狼吞虎咽!
可是,当她忽然觉出胸襟已大敞,并且乳罩已脱落下来,双乳正被对方那灼热的掌心触及的一刹那间。使她仿佛全身触电似地一震,突然下意识地一惊,霍地推开了紧拥着的郑杰。急将敞开的衣襟抓住,掩起裸露的酥胸,面带娇怒地惊问:
“你,你想干嘛?……”
郑杰不禁一怔,对她这种莫名其妙的惊怒,使他茫然不知所措,只好尴尬地强自一笑说:
“如果你认为我不该冒犯你,我可以到此为止,但这是你自己先开始的呀!”
本来嘛!她要不先开始,主动地怂恿郑杰,他又怎会得寸进尺?
邵玉姣顿时面红耳赤,哑口无言了。
但她仅只微微地怔了怔,突然又将郑杰紧紧抱住,情不自禁地向他更热烈地狂吻起来!
她这种反复无常的情绪,虽令郑杰感到捉摸不定,却也显示出她的心情矛盾。
不过这样一来,已使郑杰发觉这女人的某种弱点,于是对她毫无顾忌了。
郑杰这时动的脑筋,正是像昨夜对姜爱琪一样,打算重施故伎,把这女人身上的衣服脱光,抢了衣服趁机夺门而出,使她无法光着身子追出。
只须几分钟的时间,他就可以利用账房柜台上的电话,与留在巴生市的三个女郎取得联系了!
事后大不了再向这女人道个歉,就说是故意开玩笑的,反正电话已经打过了,她又能奈何?
纵然被她发觉,只要她不知道这电话是打给谁的,到时候也拿他没办法。
并且他已想好了对策,这女人既然热情似火,不甘寂寞,应付她的办法就比较容易,那就是委屈求全地去投其所好!
反正他什么样的女人都遇到过,不怕应付不了这女人。
于是,他不再犹豫,立即向这女人发动猛烈的攻势,对她毫无顾忌地近乎放肆起来。
这女人已不再“保守”,居然毫无抗拒地任他为所欲为,听凭他的摆布。
郑杰当即采取主动,扑住她一阵狂吻,同时将她抓住衣襟的手移开胸前,更以“驾轻就熟”的手法,把她的洋装领襟拉开,分向两肩褪脱下去……
她未加阻止,当两肩渐从领襟脱出,裸露的部分逐渐扩大时,她却突然感到一阵说不出的紧张,和莫名其妙的惶惑不安起来。
显然她并不在乎暴露自己足以自傲的诱人胴体,而是自惭形秽,不愿被对方发现她身上疤痕累累的缺陷!
可是,除非她急加阻止,身上的缺陷即将全部毫无掩饰地暴露出来。
但她这时已情不自禁,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又怎能保持冷静,在这形同剑拔弩张的情势下突然悬崖勒马?
终于,她整个上身已裸露了出来……
就在这紧要关头,房门上“笃笃”地响了两下!
邵王姣猛从如痴如醉中惊觉,突然清醒过来,急将郑杰推起,同时迅速以双手捧遮住赤躶裸的双乳,轻声急说:
“大概是金瘤子派人送衣服来了!”
郑杰在被她推起时,眼光正好落在她的胸前,但仅惊鸿一瞥地看到她赤躶的双乳美景,却未发现她左乳旁那条斜长的刀疤!
他只好转过身去,向房门口振声问:
“谁?”
房外是那侍者的声音,回答说
“郑先生,有您的电话,请到账房的柜台来接!”
这时候怎会有他的电话,是谁打来的呢?
邵玉姣立即判断说:
“准是金瘤子向姓杜的送了消息!……”
郑杰不等她说完,只说了声:
“我去接听!”便霍地站起了身。
邵玉姣犹未及阻止,他已急步走向房门口,开了房门就走出去。
“郑……”她急得直叫起来,但来不及穿妥衣服,无法光着上身追出房外。
郑杰根本充耳不闻,因为他认为这个电话,也有可能是白振飞发现他而打来的。
“嗯……”
对方已直截了当地表明身份说:
“我是杜老大!听说你跟一个娘们来了,是不是辛大老板派你们来跟兄弟接头的?”
郑杰大失所望,但不得不回答对方:
“价钱决定照你的,不过我们得说好怎样交钱,和怎样交人,最好阁下能亲自跟我们当面谈!”
杜老大狞声说:
“我可得先警告你们,别再耍昨夜的把戏,否则可别怪我不买辛大老板的交情!”
郑杰笑笑说:
“好!兄弟十分钟之内就到!”杜老大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郑杰见机不可失,急将电话机上搁架话筒的按键一压,正待拨动号码盘,不料抬头一看,邵玉姣已站在面前。
“你打算跟什么人通消息?”她冷冷地问。
郑杰只好搁下话筒,尴尬地笑笑说:
“没有打算跟谁通消息,只是我的话还没说完,杜老大那边就把电话挂断了……”
邵玉姣明知他撒慌,但当着账房和侍者面前,也不便揭穿他。
等回进了房间里,她就迫不及待地问:
“姓杜的怎么说?”
“我要他亲自来跟我们当面谈,他答应十分钟之内就到!”
邵玉姣面露得色地笑了笑说:
“我猜得不错吧,金瘤子只要知道我们落脚的地方,准会去送消息的!回头姓杜的来了,由我来应付他,你最好不要参加任何意见!”
郑杰点点头,心想:这件事与我毫不相干,我才没有兴趣过问呢!
杜老大很准时,十分钟不到,果然亲自赴约到了“大东旅社”来。
由于昨夜的事件,已使他提高了警觉,除了四名大汉跟着,旅社附近还布下了不少人马。
侍者把杜老大和四名大汉,直接领到了郑杰和邵玉姣的房间门口。刚在门上轻敲两下,便见郑杰开了房门,把手一摆说:
“请进!”
杜老大把两名大汉留在房外,带着两名大汉走进房,只见沙发上坐着个妖艳无比的女人。翘着二郎腿,手下夹着个细细长长的象牙烟嘴,神情逸然地吸着香烟,对走进来的三个人连看都不看不眼!
“这娘们是谁?”杜老大不觉悻然向郑杰问。
郑杰回答说:
“她是辛大老板板派来的代表!”
杜老大走上前,两眼盯着她问:
“你能当得了家吗?”
邵玉姣这才大咧咧地说:
“这买卖最初跟你接头的人,潘小姐和姜小姐是我指派的,现在我亲自来了,你认为我能不能当得了家!”
杜老大嘿然冷笑说:
“我的意思是要能代表辛大老板!”
邵玉姣不屑地说:
“不过是再加五十万美金,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个数目我还不致于作不了主?”
“那么你们是同意啰?”杜老大笑问。
邵玉姣冷冷地回答:
“现在我要知道的,钱怎么付?以及交人的时间和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