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是深夜两点半钟,一位穿着很时髦,并且极为动人的年轻女郎,亲自驾着一辆敞篷跑车,来到了位于市中心区的“太子饭店”。
澳门是不夜城,过夜生活的人很多,所以整夜都有“夜游神”“夜猫子”到处出现,根本不足为奇。尤其进出旅馆、酒店、及娱乐场所,甚至跑赌场的女人特别多。她们大部分是游客,也有应召女郎,或舞女,表演节目的女郎,总之,形形色色的都有。
这女郎进入“太子饭店”,直接乘自动电梯升上了三楼,向值勤的仆欧问:“三一六号的郑先生回来没有?”
仆欧一面打量着这女郎,一面回答说:“回来一会儿了,大概已经睡了吧!”
女郎打开手提包,赏了仆欧一张百元的葡币,便径自向走道里走去。
来到三一六号房门口,她犹豫了一下,才伸手去按门旁的电铃。
房里的人似乎已睡了,过了片刻,始听得从门里发问:“什么人?”
女郎娇声回答:“郑先生睡了吗?我姓白,有点事想跟你谈谈……”
房里的人断然拒绝说:“对不起,时间太晚了,有事明天再谈吧!”
女郎急说:“不行,明天就太迟啦!”
房里的人迟疑了片刻,终于把房门打开,这位姓郑的,原来就是那青年绅士!
不过这时他已不是西装革履,而是披了件晨褛起身来应门的。
他向这位不速之客打量了一眼,又向房外走道里一望,才请那女郎进房,随即关上房门。
女郎走进房,嫣然一笑说:“郑先生不必担心,我既没有带人来,也没有被人跟踪!”
青年绅士置之一笑说:“至少我对你这位小姐并不认识,而时间这么晚了,你突然不速而至,总不免使我感觉意外吧!”
女郎笑笑说:“郑先生当然不会认识我,但我却知道你是鼎鼎大名的‘金臂人’郑杰呢!”
“哦?”郑杰颇觉诧异地说:“这倒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澳门我不但是第一次来,并且我用的是假名字郑小波,想不到居然被你认出了是我,实在令人佩服!”
女郎又笑了笑说:“我看你倒不是小波,而是准备兴风作浪,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呢!”
郑杰更觉诧然望着她说:“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我来澳门的目的啦?”
女郎把眉一扬说:“如果不出我所料,郑先生来澳门的目的,大概就是为了那神秘的‘午夜情人’吧!”
郑杰没有作答,招呼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始说:“你既然对我一切了若指掌,想必也是此道中人,不知是否可以把你的芳名见告?”
女郎大大方方地说:“我叫白莎丽,这名字你或许连听都没听过。不过我提一个人,相信你一定知道的,就是不久前才从香港监狱里,刑满被释放出来的白振飞!”
郑杰怔了怔,若有所悟地急问:“白小姐跟他是什么关系?”
白莎丽正色说:“他就是家父!”
“哦!……”郑杰这才恍然大悟,遂问:“那么白小姐这么晚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白莎丽郑重其事地说:“不瞒你说,我跟家父来澳门,也就是为‘午夜情人’。我们彼此已经见过面,可是那女人不但狂妄自大,而且还目中无人,根本不把我们父女放在眼里……”
“你们找她干嘛?”郑杰好奇地问。
白莎丽摇摇头说:“目前恕我不能奉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们见了她以后,结果是闹得不欢而散。所以我们今晚跟踪到‘大鸿运赌场’去,打算放她一冷箭,迫使她就范,不料家父却发现你跟她搞在了一起。当然,我们也知道你特地从香港赶来,为的就是她,因此家父派我跟你谈谈……”
郑杰不动声色地说:“那么令尊的意思是什么呢?”
白莎丽直截了当地说:“家父希望郑先生不要跟她搞在一起,以免她如虎添翼,更认为自己不可一世了!”
“这算是警告?”郑杰问。
“这倒不敢,”白莎丽说:“这只能算是向你打个招呼,但郑先生要是愿意的话,倒很希望郑先生能跟我们合作。”
郑杰茫然说:“跟你们合作?合作去对付‘午夜情人’?”
白莎丽又摇了摇头说:“你别误会,我们绝不是存心对付‘午夜情人’,即使以不择手段逼她就范,也是希望她答应跟我们合作呀!”
郑杰“嗯”了一声说:“我懂了,你们去找过她,而她却断然拒绝了,所以你们不希望我跟她搞在一起,好使她孤掌难鸣。这样你们才能逼她就范,不得不答应跟你们合作,对不对?”
“完全正确!”白莎丽说:“但有一点你却不知道,那就是这几天以来,要不是我们在暗中相助,她的行踪和身份早就被人查出啦!”
郑杰忽说:“白小姐,我想你们既然找她合作,无论是干什么,必然是对她有些好处的。而她却断然拒绝,一定是有个理由的吧?”
白莎丽忿声说:“她还有什么理由,完全是自命不凡,狂妄自大,以为凭她唱独脚戏,就能轰动澳门。其实要没有我们在暗中掩护,她早就落在了那些赌场老板的手里!”
郑杰忽然笑问:“不过我倒想请教,这么晚了,令尊自己为什么不来跟我谈,却让白小姐来?”
白莎丽一本正经说:“这自然有原因的,因为我们人手不够,一共只有我们父女两个人,在完全绝望以前,无论怎样总不能让她落在任何人手里。暗中保护她的任务,只有家父能担任,他又不能分身,不让我来这里见你,还能让谁来呢?”
郑杰终于开诚布公地说:“白小姐,其实你们来找我谈,根本就大可不必。不瞒你说,我这次赶来澳门,虽说是为了‘午夜情人’而来,但对她却毫无任何目的,完全是由于一时好奇心的驱使。也可以说是赶来凑个热闹,见识见识她究竟是怎样个神秘的女人罢了!”
“如果她是个男人,你就不会感到兴趣,特地从香港赶来了吧?”白莎丽笑着问。
郑杰微露窘色地说:“白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莎丽望了他一眼说:“我们既然知道你的底细,自然也清楚你的个性,作风和一切,以及你过去的风流艳史。其实谁不知道你‘金手臂’郑杰,不但精通各种赌技,对于女人也有一手,尤其是对出了名的女人特别发生兴趣。不然你怎么会为了‘午夜情人’,特地从香港赶来凑这个热闹?还不是为了要找机会跟她接触,不过你倒真有办法,这么快就把她搭上了!”
郑杰想不到她居然毫不保留,当面说的这么露骨,不禁强自一笑说:“白小姐,你这完全是道听途说,听信了人家捕风掠影,故意无中生有乱造我的谣言。其实……”
白莎丽接口说:“其实你是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是吗?”说着,她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
郑杰被她笑得尴尬万分,只好窘然说:“我虽不敢说坐怀而不乱,但也不至于像别人说的那样,否则我岂不成了个色狼了!”
白莎丽故作不屑状说:“事实胜于雄辩,除非你能向我证明!”
“证明?”郑杰苦笑说:“这种事从何证明?我又不能向过去认识的,或者接触过的女人,要她们每人都写张证明书给我保存,证明我没有打过她们的歪主意呀!”
白莎丽忽说:“但你现在是要使我相信,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我当场证明!”
“用你来证明?”郑杰意外地一怔。
白莎丽却若无其事地笑笑说:“老实说吧,今夜我已决定不走了,准备睡在你这里。你如果经得起考验,就跟我同睡一张床,那才能证明你不是传说中的色狼!”
“这……这怎么可以……”郑杰结结巴巴地说。
“有什么不可以?”白莎丽挑衅地说:“除非承认经不起考验,对自己毫无把握,不能克制自己!”
郑杰不置可否地说:“你真要在这里住一夜倒无所谓,但让令尊知道了……”
“你不必担这个心,”白莎丽说:“现在我也不想瞒你,老实告诉你吧,家父要我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我今夜跟你在一起,以免你会跟‘午夜情人’搞在一起去。因为家父不愿被你介入,才好单独跟她作最后一次谈判,一切必须在今夜摊牌!”
郑杰极勉强地笑了笑说:“白小姐倒真爽快,但我今夜根本就没打算再出去,更不可能跟‘午夜情人’搞在一起去,这样你们尽可放心了。当然,你要留在这里监视我,我并不反对,至于要我证明那种无稽之谈,实在大可不必……”
“郑先生,”白莎丽说:“我也跟你一样地好奇!你为了好奇心的驱使,能够特地赶来澳门见识‘午夜情人’,而我现在有着现成的机会,难道不想获得一个正确的答案,以便证实那些道听途说的传闻,究竟是真是假吗?”
郑杰尴尬地说:“那么白小姐的意思,是非要考验考验我啦?”
白莎丽妖媚地扫了他一眼,笑问:“难道你不敢?”
郑杰灵机一动,故意说:“我倒没有什么不敢的,不过我们把话可说在前头,万一我经不起考验,到时心猿意马,情不自禁起来的话,那又怎么办?”
他原以为这么一说,必然把她吓唬住了,使她不得不自动打消原意的。谁知大出他意之外,白莎丽居然毫不在乎地说:“那你就看着办吧!”
这一来反而把郑杰窘住了,使他左右为难起来。
虽然她已把话说的很明,主要的目的是要留在这里,怕他去跟“午夜情人”搞在一起,影响了他们的最后谈判。但她毕竟是个年轻的女郎,而且又相当动人,真要跟她同被共枕地睡在一张床上,连他自己也毫无把握,当真能无动于衷吗?
到时候万一情不自禁,无法克制自己而冲动起来,势必发生意料中的情况。别的倒不怕,但却不能不考虑到后果。
因为听她刚才的口气,他们父女也颇有意思拉他合作,目前尚不知合作干什么勾当,但“午夜情人”既是断然拒绝,自然不会是光明正大的途径,否则她就不至于不屑为了。
现在白莎丽很可能是以色为饵,诱使他入壳,到时候他不知不觉地上了钩,就不能不答应“合作”,假使是去干伤天害理的事,他岂不是被拖下了水?
郑杰尚在那里犹豫不决,没有拿定主意,不料白莎丽却走过去把电灯“啪”地一声关掉了。
顿时,房间里变成了一片黑暗。
郑杰仍然坐在沙发上,只听得黑暗中发出轻微的笑声,好像对他是一种挑战,一种诱惑,也是一种讽刺!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但他直觉地意识出,白莎丽正在脱掉衣服……
过了片刻,终于听得她上了床,向他笑笑说:“郑先生,难道你准备在那里坐一夜?”
郑杰极力使自己保持冷静说:“白小姐,你是客人,我就把床让给你睡吧!”
白莎丽却含有挑战意味地说:“我看你是不敢上床,跟我睡在一起呢!”
郑杰明知她在用激将法,但不为所动地说:“就算是我不敢,我甘拜下风,算你胜利了,总该成了吧!”
但白莎丽却不依地说:“那不行,我们已经说好了的,你要不上床来睡,我也不睡了,干脆陪你在沙发上坐一夜。再不然就让你睡床,我睡沙发。”
接着听到席梦思的弹簧一响,似乎她已当真起身要下床了。郑杰这才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我,我上床来睡就是啦!”
黑暗中,白莎丽发出了胜利的微笑声。
郑杰只好从沙发上站起来,向黑暗中摸索过去,好在距离不远,终于摸到了床边。
但他无法看见白莎丽躺在左边或右边,只得试探地叫了声:“白小姐……”他想以声音判别她睡的是那一边。
白莎丽轻轻应了声:“唔……”
郑杰认为她睡的是另一边,立即脱下晨褛,随手抛向床的一头,便立即摸索着上床。
可是他的双手向床上一摸,突然接触到一片细滑而微凉的东西,立即意识出摸到了女人的肉 體。
郑杰不由地暗自一惊,难道她竟把衣服脱光了,赤躶裸地躺在床上?……
他犹未及把手缩回,白莎丽已把他一拖,顿使他整个身体扑上了床,侧压在一个丰满的肉 體上!
“哎呀!……”白莎丽轻呼了一声。
郑杰赶紧双手一撑,移开身体,在她的身旁躺了下来,忙不迭郑重说:“白小姐,你既然要我向你证明,那就最好不要引我犯罪!”
白莎丽不服地说:“我引你犯罪?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杰把被拉起盖在了身上说:“至少你身上应该穿点东西,不能……”
白莎丽“噗嗤”一笑说:“你以为我身上没穿东西?我又不是玛丽莲梦露,有光着身子睡觉的习惯!不信你摸摸看,我身上真的没穿东西吗?”
说着,她已执起了他的手,硬使他向她身上摸去。
郑杰这才发现她并非全身赤躶,刚才不过是巧触及她裸露的腹部,以致误认为她是一丝不挂。
这时虽已证实她身上还保留了些什么东西,但他被她执着的手,却正摸在那紧紧包着一堆肉峰的乳罩上,不禁使他心神一震,突然感觉出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来!
白莎丽虽然没有当真脱光,但她这样放荡不羁的大胆作风,已委实令人咋舌。哪有一个年轻女郎,敢形同半裸地,跟个初次见面的男人睡在一起,而毫不在乎的?
尤其传说中的郑杰,又是个调情老手,风流成性的色狼!
她居然以自己的身体,作为对他的“考验”,那不是等于羊入虎口?
不过话说回来,白振飞当年在黑社会中,曾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在一次大冲突中,跟九龙新界的一个大流氓头子,在“黄鹤楼茶馆”喝“讲茶”,由当地知名之士出面从中排解,双方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白振飞盛怒之下,就以一双铁拳相向,不料出手过重,竟当场将对手击成重伤,终告不治而亡。
这一场人命官司,在各方奔走活动之下,白振飞只被判了七年有期徒刑。虽然他只坐了五年的监,但他的势力已就此瓦解,树倒猢狲散,谁还能束紧裤腰带,饿着肚子等他刑满出狱重振声威?
郑杰是近年才崛起的,他以精艺的赌技被人誉为“金臂人”,更由于身手不凡,加上他见义勇为和疾恶如仇的作风,所以很快就在江湖中闯出了名气。
当年白振飞咤叱风云,威风不可一世时,郑杰还没有出道。不过那件轰动港九的命案,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所以白莎丽一提“白振飞”三个字,他立刻记起了那五年前的那位白大爷。
然而,他却没想到,这位不速而至,深更半夜找上门来的女郎,竟是白振飞的女儿!
“我们睡吧!”郑杰突然抽回了手。
白莎丽却娇声说:“我睡不着!”
郑杰强自一笑说:“那我们就聊天聊到天亮!”
“聊什么?”白莎丽笑问。
郑杰忽说:“哦!对了,我还忘记告诉你一件事,刚才‘大鸿运赌场’方面已派了个人藏在‘午夜情人’的车后行李箱里。刚好被我发现,已经暗地里通知了她,但不知是否有办法对付车上那家伙?”
白莎丽笑了笑说:“这倒不需要你操心,在我来这里之前,她那辆车子已经停在了郊外的树林里,并且锁上了行李箱。”
“那家伙岂不是要被活活闷死了?”郑杰惊诧地问。
“活该!”白莎丽无动于衷地说:“这叫做作茧自缚,谁教他们自作聪明,以为这样就能查出‘午夜情人’落脚的地方了呢!”
郑杰不解地说:“可是我不明白,她那部车子的目标很大,就算无法跟踪,或者找它不到,难道根据车牌号码,还查不出车主是谁?”
白莎丽解释说:“她可精得很,哪会连这点都想不到,所以她的车子每夜都换一部。这些车子都是汽车公司寄售的二手货,全澳门有二十几家汽车公司,她可以到任何一家去,只要表示想买部车,声明先得试用一两天,交付了足够的押金,马上就可以把车开走。第二天把车送还,表示不中意,贴补一点费用就行了。到了夜里,她再用的又是另一部车了,这教人如何去追查!”
郑杰这才恍然大悟说:“难怪各方面都查不出她每夜的去向了,但你们又怎会知道她的行踪,并且跟她见过几次面的?”
白莎丽笑笑说:“我们在香港就开始跟踪她了,一直跟到澳门来,还会不知道她的行踪?那我们真是喝西北风的了!”
郑杰趁机说:“白小姐,你们既是从香港就开始了跟踪,并且决心要拉她合作,当然是对她的来龙去脉,和一切都了若指掌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关于她的事?”
“当然可以!”白莎丽说:“但不是今夜,以后如果有机会,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为什么要等以后?”郑杰有些迫不及待。
白莎丽回答说:“因为我们必须保守这个秘密,才能跟她谈判,必要时就以此逼她就范,所以暂时不能告诉你。当然,如果你能加入一份,诚心跟我们合作,情形就不同了!”
郑杰颇觉扫兴地说:“换句话说,是必须我答应跟你们合作,你才会告诉我关于‘午夜情人’的一切?”
“当然!”白莎丽说:“否则你也可以去找她,那么我们岂不是枉费心机,到澳门来白跑了一趟!”
郑杰不以为然地说:“白小姐,我一向不大喜欢打听别人的秘密,但如果你们真有意思拉我合作,至少总该让我了解合作干什么,不能糊里糊涂就答应跟你们合作吧?”
白莎丽笑笑说:“那当然啦,不过目前时机还没成熟,未免言之过早,真要到了彼此合作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一切的。也许过了明天,家父就会直接跟你谈的。”
郑杰心里忽然想到,既然他们已经跟“午夜情人”谈判过好几次而被拒,只要找到她一问,一切不就明白了?
于是,他不再追问下去,保持缄默地闭上了眼睛,极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不让杂念侵入。
否则他身旁就躺着个半裸的女人,一旦把持不住,就会情不自禁地引火烧身了。
但白莎丽却不甘寂寞,故意娇声笑问:“郑先生,你怎么不理我了,不是说要陪我聊天到天亮吗?”
郑杰忽然感觉出,她的身体已移近了些,几乎使彼此体肤相触,只好打趣地说:“白小姐知道开车的守则吗?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白莎丽却带有讽刺意味地挪揄说:“像郑先生这样的正人君子,我还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只要你别把我看成危险人物,在那里提心吊胆就成啦!”
郑杰置之一笑,没有回答她的话。
黑暗中,她的身体又在移动了,并且得寸进尺地,逐渐靠近了他的身体……
郑杰早已意识出她的企图,既然深更半夜找上门来,又睡在了他床上,那还会“相安无事”?不过他心理上已有准备,那就是绝不贸然“轻举妄动”,倒要看看这大胆的女郎究竟能把他怎样?
她的试探毫无反应,居然仍不死心,干脆又把那半裸的玉体,贴近了跟他的身体紧紧挨着。
“郑先生,”白莎丽忽然提出一个问题:“我在想,如果现在躺在你身边的是‘午夜情人’,你会对她怎么样?”
郑杰回答说:“那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所以我根本不去伤这个脑筋!”
白莎丽却说:“那可不一定,有很多事情都是突然发生,根本意想不到的。我不信在我来这里以前,你已经预料到我会找上门来,而且跟你睡在了一起?”
郑杰怔了怔说:“这当然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这是事出有因的,不能一概而论。至于‘午夜情人’却没有理由找上门来,更不可能跟我睡在一起呀!”
“我说的是假如,”白莎丽说:“假如真有这种情形发生呢?”
郑杰毫不犹豫地说:“那我也会跟现在一样,但如果她的目的不同,不是存心对我考验,自然就另当别论了。”
白莎丽忽然笑问:“这么说你是因为在接受我的考验,才故意装成这么一本正经的啦?”
郑杰只好呐呐地说:“这,这也不能算是装,事实上……”
白莎丽不容他说完,就抢着说:“不管你是不是装的,但我对你的考验还没开始呢!”
郑杰不由地又是一怔,尚未及嚼味出她这话的意思,她竟已突然侧转身来,紧紧地将他身体抱住!
“白小姐……”他刚一出声,忽觉她已侧扑在他的胸前,以两片火热的朱唇,压向了他的嘴上。
这一个火辣辣的热吻,立即开始了她的攻势,使得郑杰在措手不及之下,面临了真正的考验……
黑暗中,她的热吻简直像火山突然爆发,好像要把一切吞噬,毁灭!
郑杰此刻如同被海里的八爪章鱼紧缠住了,使他无法挣脱那强有力的臂爪,唯一的办法只有猛力把她推开,来个严词断然相拒,才能避免被她的热情融化。
但他又狠不下这个心,事情就难办了。这只不过是刚开始,她已热情似火,令人难以抗拒。继续发展下去的情势,更是可想而知的。到了那时候,不要说他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就是柳下惠再世,恐怕也不能克制自己,而情不自禁地自毁那千古流传的“坐怀不乱”美誉呢!
事态已经很明显地摆在眼面前,她根本不是为了好奇,要试试他经不经得起考验。显然来的目的就是要以色为诱,诱使郑杰堕入她的情网,成为她的爱情(不!应该说肉 體更正确)俘虏。
这样一来,他岂不是将被他们父女牵着鼻子走了?
因此郑杰认为,这女郎不惜以身体相诱,却故意用考验作为掩饰,实在是自欺欺人,太不聪明的不智之举。
同时,这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他要真占了便宜,事后照样可以不认帐,她又能把他奈何?
念及于此,郑杰不禁暗觉好笑起来,于是决定听其自然,任凭情势的发展下去。好在自己又不是没经过这种场面的,反正男人总吃不了亏,难道还担心被她吃了不成?
但她这座火山一经爆发,就再也无法控制,顿时热情奔流,好像欲火已在狂烈地焚烧,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郑杰真有点难以相信,一个娇媚动人的年轻女郎,在黑暗中突然会变成了一个荡妇。那种形同疯狂的热吻,简直就像饥渴的野兽,一旦获得美味的食物,竟然来不及细嚼,就狼吞虎咽起来了。
她的这一吻,足足吻了好几分钟,才暂时鸣鼓收兵,依依不舍地把嘴唇分开。但仍然跟他脸颊紧贴着脸颊,伏在他的胸前娇喘着。
郑杰始终是处于被动的,井没有任何行动表示,实际上他是在极力克制自己,否则火上再一加油,那他就毫无把握能闯过这一关了。
她喘息了片刻,才缓过一口气来,忽在耳边轻声说:“你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嘛,是不是在想‘午夜情人’?”
郑杰笑笑说:“其实现在正值午夜,你才是名副其实的‘午夜情人’呢!”
“我可不敢掠人之美,沾她的光,并且我也没资格算你的情人!”白莎丽说:“不过,你的比喻倒很恰当,就算她现在跟你在一起,也不过是个女人,黑暗中根本看不见脸,那又有什么分别?”
“也许有那么一点分别吧!”郑杰故意说。
白莎丽急不可待地问:“什么分别?”
郑杰回答说:“我看她像一座冰山,而你却是一座火山!”
白莎丽“噗嗤”一笑说:“你倒真会比喻,如果我真像座火山,你可得当心它会随时爆发呢!”
“难道你这座火山还没爆发?”郑杰暗自一惊,因为在他认为,这座火山早已爆发啦!
白莎丽忽然把上身支了起来说:“嗯!现在它马上就要开始爆发!”
郑杰心知这女郎将有所行动了,趁她上身刚一离开他胸前,尚未采取下一步行动之际,赶紧双手向上推去,打算把她的身体推起。
不料她的动作更快,当他两手向上一推时,由于黑暗中根本看不见,竟然触及了一对脱掉了乳罩的肉球,赫然是两座高挺的火山。
郑杰不由地心神一荡,忙不迭把手缩回,但她已将上身整个压了下来,使他的两手被压在了赤躶的双乳下。
紧接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其不意地将乳罩按在了他口鼻之间!
郑杰的两手被压住了,欲阻不及,刚发觉一股特别的气味,已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