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不愧是个职业娼妇。她的舌头自由自在地滑动,忽强忽弱,把我的小弟弟紧紧地含着。
“光是美砂还不能满足你吗?”
突然抛来这么一个疑问。她的舌头停止滑动。我不禁焦急起来。
“她是妓女。”
“我也是妓女啊。”
她的舌头开始滑动。我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在下半身。
“一次就解决吗?”
我点点头。
凯的嘴巴开始快速地移动。再加上用手指去爱抚那话儿的根部。有股热气从腹底向上直冲,然后爆发。荫径一搏动,精夜喷向凯的口中。
“喝下去!”
我哀求似的说——没想到凯竟然照做。喝吧!把我的东西喝下去。就像帮松本做的那样,帮日本人做的那样,把我的精夜喝光。
我从窃听器偷听凯的喘息声、为什么要听凯的声音而不是其他女人的声音呢?我终于明白了。凯会喝客人的精夜,而其他的女人如果没有钱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凯的喉咙隆起。喝干精夜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在听福音。
× × ×
“我不明白。”
有种心情愉快后精力全失的感觉。不过,还是没办法停止思维的转动。
“什么事不明白?”
“你说绝对不和我睡觉。又有刀子,要逃走是很简单的事。为什么还要喝我的东西呢?”
“因为我要弥补让马利欧生气的罪啊。”
凯的肌肤不硬也不太软,微微湿润,很能剌激我的欲望。她用口一含,我再往她的下体打一炮,没有使用保险套。
“你说谎!”
我有自知之明。
“是啊!我是在说谎。我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做。”
我们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我看一下手表。还剩十五分钟。我没有钱延长时间。十五分钟!如果是匆匆忙忙地作愛——和美砂就绰绰有余了。我奢想和凯再作愛一次,但是时间不够。
“那把刀很贵吗?谁买给你的?”
凯露出微笑——娼妇的微笑。想要巧妙地避开问题。
“以前的男人买给我的。他很变态喔,要我用那把刀砍他。”
“砍他自己?”
“是啊。流了一些血。……我必须冲澡。马利欧!你没有延长的钱吧?”
“我再去袭击秘鲁人。”
“不要再做蠢事了。如果要当强盗就要抢巨款。
巨款!我的幻想再度苏醒。不禁想起松本——那个关西流氓和中国黑手党的电话。
凯离开床上。我两腿间的精夜已一滴不剩。
“那个叫松本的是什么样的人?”
“松本先生?为什么这么问?”
凯回过头来。她的眼睛像极对钱的味道感觉敏锐的野兽的眼睛。
——最好不要去招惹凯,她的背后好像有个危险的男人。
不是因为她过着奢华的生活,而是不放弃这份工作。或许她已经被男人吸收入帮派了。
“有什么事发生吗?因此你才到大厅来确认他的长相?”
“我听到他在讲电话,打电话给中国人,提到什么买卖的事。……或许松本身上就带着巨款。”
“笨蛋!对方可是流氓啊。”
我们两人的视线相交。她的眼神不像若有所思,也不像什么都没有在想。
“你有听到那个中国人叫什么名字吗?”
“他叫他高先生。”
“是吗……”
凯面无表情——不是她所猜想的名字。我把视线移开。
凯的脚步开始移动。不是走向浴室,而是向我这边走过来。她坐到床上随手拿起电话。
“喂!喂!我是凯。……是的!对方要延长时间。拜托你了。”
“延长的费用怎么办?”
“我来出。”
那是一种不然又能怎样的口吻。我不喜欢。能够再一次和凯作愛——我伸手去摸她的屁股。她却拍打我的手。
“我肚子饿死了。去吃饭吧。”
凯站起来。床单沾有我精夜的味道。
× × ×
一会儿后我们走出饭店。来到道玄坡。路肩停着一辆厢型货车。凯从窗户探头看,坐在司机席的是打工的内藤。于是我快步走过。
时间快到十二点。满脸通红的男人和女人。每次擦身而过就会有闻到精夜味道的错觉。脑海里都是凯的裸体,凯喝光我精夜时上上下下移动的白皙喉咙。走着走着我的下体不禁勃起。
朝车站走去,弯进小巷。看到凯告诉我的招牌。看起来好像价格昂贵的寿司店——我不喜欢吃寿司。在巴西时我也很少吃鱼。偶尔吃的都是河里泥沙味很重的鱼,因此我不喜欢吃鱼。
——我想吃好吃的寿司。
这是太一的口头禅。每次餐桌端出难吃的鱼时,总会听到他这么说。那是什么样的食物啊——想像不断地膨胀。来到日本后才知道,太一所说过的话都是一派胡言。
“欢迎光临!”
我钻进暖帘。活力充沛的声音立刻萎缩。巷子里的寿司店突然出现一个外国人——工作人员的脸上出现阴霾。
“可以给我一间铺榻榻米的房间吗?我的同伴随后就到。”
我用日语说。工作人员脸上的惊惶之色更加扩大。无聊的自我满足。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请先拿一瓶啤酒给我。”
我不等他回答就自顾自地走进房间,随手把座垫铺好后就坐下来。柜台只有四个客人,其中一张通红的脸朝我这边转过来。
“你的日语讲得很好。”
“因为我是日本人。”
“那么,你有一半血统是日本人吗?”
“是的。”
允满好奇心的醉汉。他正想再开口时——忽然响起欢迎光临的声音。
门打开,凯走进来。醉汉流露出失望的表情。一看到凯,整个人都看呆了。
“让你久等了。”
凯对我说——醉汉的脸又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你点了什么?”
“只叫了一瓶啤酒。”
“那么——”凯的脸转向柜台。“对不起!可不可以送一些寿司过来?”
“我知道了。”
年轻的工作人员回答。与对我的应对态度截然不同。不过,我没有生气。
在啤酒和寿司未端来前的等待时间里——我不想说些无聊的话。可以听到醉汉故意大声说讽剌话。
“混了血,果真那根也很大。”凯询问似地看着我,然后露出笑容。我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有优越感不断地扩大。
啤酒送来了。过了一会儿送来装在桶子里的寿司。我把香烟点燃,企图将鱼的味道盖过去。
“刚刚提到的话题……”凯边捏起寿司边说。
“不可以告诉别人喔!”
“为什么?”
“因为对方是流氓啊。如果发生什么事可就不太妙吧?”
“你指的是什么事?”
“就是什么事啊。”
凯的脸上没有浮现什么讯息。
“你是认为我会和流氓搭上线吗?”
“我没有这么说。”
“我知道流氓是很恐怖的。我认识的人有几个人曾经有过惨痛的经验。我不打算胡来,而且也无法胡来。”
“不过,如果是用力猛撞我时的马利欧,我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那时候的那张脸啊。”
“因为是凯啊。如果对方是比自己更强的家伙,我就会忍耐。因为我是表里不一的人啊。”
我感觉到我们彼此在试探对方,想知道对方到底作想什么。气氛很沉闷——因为我不想和凯谈这件事。
“我想和凯再做一次。”
我试着这么说————我不得不这么说。
“美砂会生气的。”
“那种女人不要管她。”
“如果想和我作愛的话,像今天这样就可以了。如果付钱买我的话,我会为你服务的。特别的服务喔。”
“那么,如果要和凯睡觉,就必须再作一次强盗。”
“试试看吧。”
依旧无法从凯的表情读出什么讯息。不过,我已了解。松本所提起的买卖。凯的鼻子已嗅出金钱的味道。
“如果我想从松本手中把钱抢过来,你觉得如何?”
“如果分一半给我,在一年期间,只要马利欧喜欢,我随时都会为你服务。”
我把玻璃杯里的啤酒一口喝干。觉得很苦。它逐渐在胸部里扩散。
“只有一年吗?”
“马利欧只会施暴,作愛技巧一点也不高明。我不喜欢这种男人。”
凯的脸上有种我无法理解的笑容逐渐漾开。“因此,马利欧!不要想些愚蠢的事,我们彼此努力工作吧。如何?”
说谎!凯正想着松本的事。松本的交易——或许松本有带来钱。不过,她什么话也不能跟我说。
空空如也的肚子——结果寿司我一个也没吃到。凯回到店里,我去六本木。回到家里,始终无法入睡。打倒秘鲁人的感觉。凯香唇给我的感觉。我整个身体似乎都在发热。
× × ×
“普雷特酒吧”到处都是客人。雷安德鲁在柜台里。
“你来做什么?利卡鲁德来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雷安德鲁的脸歪斜。
“照旧给我烈酒。然后再给我一些食物。”
我不管雷安德鲁,环视了一下店内。都是些落魄的日裔人。既不想认真工作,也无法变成恶人。
“马利欧!危险喔!利卡鲁德那家伙时常在这里出现。”
“我很久才露一次面。就不用管那么多了吧?”
我并不是不担心利卡鲁德会出现。只是,现在我身体如火在烧。脑里的角落有种东西在燃烧。我需要酒,需要杂乱的气氛。
“因为利卡鲁德来了我也不会知道的。”
我把雷安德鲁的临时台词和他端出来的烈酒一起喝光。
× × ×
好久没有玩纸牌了——我曾发誓绝对不再出老千。当然,我也没打算出老千。从秘鲁人那里抢来的五万元还完整地留着。饭店的休息费、寿司的钱以及抱凯的钱——延长费用,都是凯付的
。
围着桌子的是歇札鲁、克劳丁和雷安德鲁。歇札鲁和克劳丁在这家店算是新脸孔,只知道我利用假纸牌来诈骗赚钱是个传言。
“轮到马利欧了。”
歇札鲁用混浊的眼睛注视着桌子。桌上有几张千元纸钞和两组纸牌。九张纸牌,这是个像麻将那样配合花纹和数字的游戏,只要是巴西人,每个人都知道规则。我们边大声吵闹边赌钱。
抽一张牌,然后丢掉不要的牌。我手中拿着的牌一直无法送出去。我无法集中精神于游戏中。我的脑海里始终盘桓着与凯的谈话、交易、钱。天平不断地摇来摇去。光是玩纸牌,就已经过了一个钟头。秘鲁人的五万元已减少成三万元。
“我拿到了。我大功告成了。”
克劳丁打开纸牌。千元纸钞都到了他的手中。
“克劳丁真是好狗运啊。”
“偶尔好事也会落到我的身上啊。”
歇札鲁和克劳丁,彼此交换有含意的眼神与微笑。真是幸福的恋人啊——没有居住的场所也没有钱。
手机的铃声响起。
“马利欧!你在哪里?”
美砂不高兴的声音。
“在家啊。”
“你撒谎!我听到音乐。你在那家酒吧吧?”
我故意大声叹气让她听到。
“听说你请假,害我非常担心。”
叹气无效。
“因为我有点累了。明天我不休息。”
“我现在去你那里好吗?”
不行——话已到喉咙里。不过,如果说出来的话会造成麻烦。
“随你高兴。”
心情马马虎虎。我挂断电话。头脑中的天平继续左右摇晃。
只有克劳丁一个人在游戏中获胜。雷安德鲁一副苦瓜脸。钱应该被刮尽的歇札鲁嘴唇微开。
“狗屎!运气真差!”回到柜台内侧的雷安德鲁破口大骂。“话说马利欧玩牌输掉,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现在手气才刚要转好。”
就在美砂进来时,雷安德鲁的脸色大变。脸像小姑娘那般晶莹剔透的美砂——一看到雷安德鲁表情立刻紧绷。
“那不是前一阵子见过的女人吗?她又要来和我作愛吗?”
雷安德鲁的脸上露出婬 秽的笑容。
“你去说服她啊!”
美砂战战兢兢地向我靠近。我故意不看她的视线,自顾自地喝着酒。
“马利欧……”
“工作很忙吗?”
“也没有。嗯……要不要去别家店?”
当雷安德鲁单手拿着啤酒走出柜台时,美砂不由得把身体靠近我。他就像客人似地坐在美砂的旁边。
“你记得我吗?小姐!”
他用葡萄牙语说。美砂应该听不懂。
“他说什么啊?”
“问你要不要再和他作愛?”
“才不要呢!”
“只要对方说葡萄牙语,你的下体就会湿润吧?”
“我只有和马利欧才会啊。我讨厌这个人。”
“又不是我叫你来的。是你自己说想来的,不是吗?”
别扭的视线、别扭的态度。雷安德鲁在旁边继续喋喋不休。
“请看这边!小姐!啊!马利欧!帮忙翻译一下嘛。”
“如果想和日本女人作愛,就要学好日语啊。雷安德鲁!”
“怎么说这种话……”
“你应该说服她啊。”
日侨到了第三代后,几乎都不会说日语。他们就记因为打算回归祖国才到日本的,然后愕然发现不会说日语的自己。之后日侨的路有两条。不是拚命学日语,就是守着日侨的交流圈,单靠葡萄牙语生活。不管是走哪一条路,日语的藩篱已粉碎了日侨的认同感。如果在巴西,雷安德鲁算是高薪、杰出的薪水阶级者。现在却抛弃自尊,正在说服只不过是日本人的女人。
“马利欧!我们去别家店嘛!由我请客。”
“小姐!拜托你也听听我说话嘛!我的确不是性好渔色的男人。”
不想听的话在耳际唠叨个不停——神经不由得紧绷起来。我握紧左手拳头。陷入皮肤的指甲——疼痛使神经集中。声音是在远方。耳际所听到的是音乐舞曲。所看的是玻璃杯里装的酒的颜色。脑海里浮现的是凯喝着我的精夜之脸庞、松本的声音、关西流氓和中国黑道的交易,以及伏见紧迫盯人的视线。
“你不是马利欧吗?我在找你。”
肩膀被猛力揪住——脑海中的世界顿时烟消云散。声音的主人就是握力惊人的主人。而且不用确认就知道是谁。
“喂!利卡鲁德!把你的大手放开。”
“哦!不好意思。马利欧。”
他作出夸张的反应。我不得已只好站起来,和利卡鲁德互相拥抱。他的衬衫因流汗而湿透了,有股薰人的体臭。肥胖的利卡鲁德。我真是粗心大意,竟然没有发觉他的到来。
“利、利卡鲁德……马利欧已好久没有露脸了。我正想和你联络,不过,店里正忙着。”
雷安德鲁慌慌张张回到柜台内侧。比说服美砂重要的事——就是不要触怒利卡鲁德。
“你躲到哪里去了?马利欧。”
利卡鲁德无视雷安德鲁的存在。
“我很忙,不好意思。”
“算了。坐吧。好久不见了,今晚就喝个痛快吧。”
“我是很想能这样,不过……利卡鲁德!”我抱着美砂肩膀。“今晚我必须伺候这个女人。现在该回去了。”
“不要这样说!马利欧!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说。那个小妞也不会逃走吧。雷安德鲁!给我来瓶酒。要连瓶一起拿来。”
看来我是无法脱身了。利卡鲁德没有探索他人心情的神经。
“怎么一回事?马利欧!这个人是你的朋友?”
美砂皱着眉头说。
“是啊!小姐!我是利卡鲁德。马利欧的好兄弟。”
口音很重的日语,但能够让人理解他的意思。
“你会说日语?”
“当然会啊。因为我是杰出的日本人之后代子孙啊。”
利卡鲁德笑着说。
“利卡鲁德,我真的必须走了,过几天再跟你联络。”
“我们先来干一杯!我的好兄弟。”
他递出酒杯,我只得接过来。
“为我们不变的友情干杯!
玻璃杯互相碰撞。
利卡鲁德一口气喝光,我只是作势舐了一下。
“你要不要也喝一杯?小姐。”
“咦!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马利欧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喝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
美砂露出笑脸。不知道什么缘故,大部分的人都会信赖利卡鲁德。笑颜逐开的脸庞与拉丁人典型的爽朗个性,让人忽略了他丑陋的体态、体臭及反应迟钝。
“干杯!”
“干杯!”
利卡鲁德与美砂的酒杯碰撞发出声音。而我和雷安德鲁则露出一张苦瓜脸。
“马利欧!我决定回巴西了。”
“是啊!”
“已经要和这个国家告别。我终于了解,我不是巴西人,也不是日本人。我一直在思考该如何是好?”
不只是利卡鲁德,只要是日侨子女,大家都在思考同一件事。
“我左思右想,还是不知如何是好。不过,只有一件事我是明白的,我不是日本人。我的身体内的确流着日本人的血,但我不是日本人。因此,待在日本已经一点意思也没有了。我说的不对吗?”
“就如你所说的。”
“因此,我决定要回家了。”
“这不是一件好事吗?用存下来的钱来孝敬母亲。”
由于反应迟钝,利卡鲁德非常认真地工作,拚命地做着正经的工作。然后把存款当本金,开始从事仲介的工作。他的仲介工作是处理资讯。到每家店找人手,收集哪里有外国人也可以居住的公寓,哪里举办舞会等消息。
“让我们言归正传,马利欧!突然告诉你是我的不对。想请你把借的钱还给我。”
“我没有钱你是知道的吧?利卡鲁德!”
“这样我很困扰哦。”
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困扰之处。
“如果再早点告诉我,或许我就有办法可想。”
“你也是知道的,我借钱给许多人。”
利卡鲁德的另一张脸——就是放高利货。他借钱给别人,要债也不会逼得很紧。交换条件就是要求向他借钱的人要提供资讯。借钱,然后以要债得来的资讯当作利息来赚钱。真是高明的作法。
“大家都心情愉快地把钱还给我。只有你不是。只会说没有钱。”
“我一凑到钱就寄去巴西。”
“五十万。马利欧!只是区区的五十万。”
利卡鲁德笑着喝酒。美砂迷迷糊糊听着我们的对话。雷安德鲁正在洗玻璃杯。空气中弥漫着焦臭味,只有我的鼻子闻到。
“对我来说可是巨款。利卡鲁德!”
“反正,马利欧!借钱还钱是天经地义。不对吗?”
“你不是存了许多钱了吗?我的五十万你可以等吧?”
“我是明白。不过,不能这样做。马利欧!谣言会四起,说是马利欧向利卡鲁德借钱不还,你想以后会如何呢?”
“之后会有混蛋来效法,考虑自己也不要还钱。”
“就是这样。马利欧!你比我所认识的任何人的头脑都要反应敏捷。”
他将酒倒入我还剩半杯的玻璃杯里。
“喝吧!马利欧!边喝边想找钱的方法。”
“你什么时候回国?”
下个月,等奥林匹克运动会结束。我想投入庆祝巴西获胜的热闹活动中。”
“那还剩不到一个月嘛。”
“我在稍早以前就一直在找你。是你躲起来了。时间不够的问题是出在你的身上。”
“我没有躲起来。”
“得了吧。马利欧!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
“利卡鲁德——”
“马利欧!马利欧!我有个好主意。”
他露出爽朗的笑脸。笑脸的背后藏着商人阴险毒辣的真面目。脖子缩紧的感触逐渐扩大。
“那个女人是妓女吧?你不妨向她借五十万?”
美砂——正配合着音乐扭动肩膀。
“利卡鲁德!你知道妓女是什么样的人吗?钱是最重要的。即使轻易地把她的两腿打开,装订钱包的手提包也始终是紧闭的。妓女就是这样的人吧?”
“嗯!马利欧!不要把这个国家和巴西混为一谈。在这个国家啊,为了买香奈儿的皮包,富裕人家的女儿也会仿效妓女的作法。那个女人好像也是如此。她为你着迷,为了你,她应该会愿意把钱拿出来。如果不是这样,她就不会出现在这么寒酸的破酒吧了。就是因为你在这里吧?就让她尽情地欢乐吧,然后要她拿出钱来。”
“我不是吃软饭的小白脸。利卡鲁德!”
我发出粗涩的声音,手无意识地加紧用力握着酒杯。
“我真的搞不懂你。骗同胞、骗钱你都可以心平气和,却讨厌当日本妓女的情夫?你是受到什么样的教育才会这样说呢?”
我体内流着的血——是太一对事物的看法。玩牌出老千、行窃诈骗都是凭自己的才智赚钱,不是什么多坏的事。不过,向女人要钱就是无赖、就是欺瞒。我虽然心里很明白,但是无计可施。
“总之,马利欧!你一定要还我五十万。我不想听你说三道四的。”
“如果我不想还钱,结果会怎样?”
利卡鲁德的目光如炬。
“马利欧!不要说些令人伤心的话。我们是好兄弟。不是吗?我不想把你痛揍一顿。”
利卡鲁德身高一八五公分,体重一百二十公斤。
整整比我高出十公分,体重是我的两倍。我即使用口袋里的刀子,恐怕也无法亳发未伤地脱逃。
“利卡鲁德!为什么不更早一点告诉我呢?”
“如果在三个月前告诉你我要回国请还钱,你一定会逃走吧?我知道该如何向你这种人要债的方法。”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想办法筹钱。”
“马利欧啊!马利欧!这样才是兄弟。”
混帐——我的太阳穴都气痛了。我不露声色地站了起来。
“等钱准备好,我会和你联络。”
“等一下!马利欧!”
我的手腕被抓住——感觉一阵麻痹。
“告诉我你手机的号码,你这样就想逃走?我可不是傻瓜。”
我抽出手腕,表现出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
“我知道啊!”
我告诉他手机的号码。利卡鲁德取出自己的手机——按了几下号码。一会儿,我的手机开始响起。
“乖小孩!马利欧!如果你乱扯一些数字,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不要惹我生气!马利欧!我希望回去之前和你还是好兄弟。”
“到死都是,利卡鲁德!”
我挥挥手朝出口走去。恢复宁静的酒吧——没有人向利卡鲁德说过这种话。美砂慌慌张张从背后追赶过来。
“怎么突然跑出来,发生什么事了?马利欧!”
美砂一无所知。我的脑海中浮现美砂的存款簿。
美砂挽着我的手。
“还没有付钱。等一下!马利欧!”
轻举妄动的声音。我觉察出杀意。
× × ×
花了一段时间才达到高潮,美砂数次抖着身体。
其间她开始要求我饶了她。
我把那话儿拔了出来,躺在旁边。沾满美砂体液的荫径。它和我的感情不一致,依旧坚挺耸立着。
“原谅我!马利欧!”
美砂把脸埋在我的胸口。
“含着它!美砂!”美砂动了一下身体,沾满黏糊糊的东西。不禁想起凯的事——凯的技巧相当出神入化。我的视线徘徊在空中——厨房的收藏柜,里面藏了存款簿。趁着美砂睡觉时偷存款簿。存款余额是五百万。如果有了这笔钱,可以在巴西好好玩上一阵子。虽然无法满足,但是个可以接受的金额。不过,美砂会报警。在她报警之前必须坐飞机走人。而且太在巴西。回到巴西的话,即使不愿意也会和太一扯上关系。我在巴西时,好几次想抛下太一弃之不顾,却始终无法做到。
太一早就超过七十岁了。昔日的霸诚荡然无存,只会以依赖的眼神看人。可是,他杀死我母亲,和我一起杀死诺纳德。
那时我七岁,诺纳德五岁。母亲上吊身亡。没有留下遗书。父亲陷入半疯狂状态,不久后因酒后开卡车跌落山谷。仅仅一个星期,我和诺纳德就失去双亲。
在母亲死前的一日,我听到她的悲鸣。我怕得半死。太一去田里工作,父亲去街上买东西。家里除了我,只剩下诺纳德在。母亲的悲鸣是从家里后面的仓库发出来的。我拉着诺纳德的手,小心翼翼地靠近仓库。母亲哭叫的身影迄今印象鲜明,被剥出衣服外的乳 房,雪白的肌肤。母亲被某人压着——是太一。我害怕得不断发抖,第一次意识到下部的勃起。诺纳德突然哭了起来。我慌慌张张回到家里。和诺纳德两人在家里不停地颤抖。
傍晚父亲回来。我没有告诉父亲在仓库所看到的情景,而且也无法说。晚餐时间,若无其事的太一和母亲。母亲在深夜里离开家,选在太一颇为自豪的芭乐园上吊。是父亲找到母亲的——粪尿溢出、摇晃的尸体。恐惧与憎恶!从那时起,我打从心底憎恶太一。我七岁,诺纳德五岁。
“马利欧!变小了!”
美砂的脸从我的两腿间抬起来。她用白皙的手指拨弄我那根丑陋、萎缩的荫径。
“真差劲。美砂。它好像已经疲倦了。”
“你真的没有乱搞性关系?”
“会温柔对待像我这种日侨子女的只有美砂。”
“真的?”
“光听到葡萄牙语下体就会湿润的也只有美砂。”
“不要再说了。”
美砂欣喜似地继续调情。我的神经不由得紧绷——轻轻用手去抚摸美砂的头发。
“美砂!刚刚不是有个叫利卡鲁德的人吗?”
“那个胖子?”
“是啊。我向他借钱。” “多少?”
美砂的肩膀绷紧。
“五十万。”
“嗯。”
“可不可以借钱给我?”
她没有回答。
“美砂——”
“搞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原以为马利欧和别人不同,谁知……。你们都只想从日本女人的手中骗钱吗?”
“你是什么意思?”
美砂背对着我。怒火瞬间燃起。
“你是什意思?美砂!”
我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想把她的身体转过来。
“这次是威胁的口吻?”美砂拂去我的手。“美国人也是,欧洲人也是,你也是,大家都一样。稍微给点甜头,立刻就得寸进尺。这次是硬要钱。当我一说不要,就想使用暴力让我屈服。你们都把日本女人当傻子看待吗?你没有自尊心吗?”
“我只是说要借钱而已。”
我的声音在颤抖。
“没有打算要还钱。”
我不禁想吐,胃里有东西在翻滚。脑海中一堆东西错综交织——伏见紧迫逼人的眼神、利卡鲁德呆滞的笑容、凯吸吮的动作、关西流氓的声音、太一压在母亲身上的那张脸。燃烧的怒火——使我觉得眼前一片昏眩,呼吸狂乱起来。
“抱歉!请回去!因为我没有可以借你的钱。”
我的体内流着日本人的血。因为意识到这点才来祖国。在这里才知道血并不具任何意义。我找到代替血的东西——只有钱。不过,当我想赚钱时,却被蔑视。
——钱!钱!钱!你的头脑里就只有钱吗?!
我已经忘了是谁这样说我。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说的人是日本人。
“美砂……”
嘶哑的声音——不敢相信那是我的声音。
“快点出去!不然我要告诉店长,说是被马利欧侵犯。”
“娼妇……”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陷皮肤。
“如果我是娼妇,那——”
美砂气焰高张地转过身来。她的嘴大开。我伸出手指去抓她的舌头。顺势骑在拚命挣扎的美砂身上,然后用拳头揍她。
“混蛋!就让你的屁股摇个不停。”
粗涩的声音——非常类似太一的声音。太一边骑着母亲边大声喊叫——你经常穿着令人作呕的衣服来挑逗我,娼妇!
美砂的牙齿咬住我的手指。疼痛使我更加愤怒。
出于反射动作我掐住她的脖子,想拔出她口中的手指。红色的液体溅到我的眼睛。
鲜红的血。混血儿的血。日本人的血。背叛我的血。我的视线被染成一片鲜红。”
“是我的血。”
拗住她脖子的手更加用力。美砂抵死抓住我的手。我左手握拳打下去。美砂的鼻子被压扁,鲜血喷出。
“你再说一遍看看。美砂!”
关砂摇摇头。我又揍她一拳。这次美砂的脸歪斜了。手腕的疼痛立刻消失。
“你说我只想着向女人敲诈?那你又是什么?只想着让外国人粗壮的那一根插入下体!”
美砂的脸上充满着血。我放开她的脖子,开始殴打她。手腕又隐隐作痛。这次换用右手来揍她。
“你想要被插吧?”
“放手……”
微弱地抵抗——我抓住她的头发往上提。
“来吸吮!我要干你!”
我把美砂的脸硬塞到我的两腿间。
“好痛啊……放手!拜托你!”
“你不吸吮我就杀了你。”
她满是鲜血的嘴巴缓缓打开,喝着我的东西。背脊颤抖的快感流过。不过,荫径还是萎缩。
“让它坚挺起来!你是妓女啊!”
脑海中浮现的是太一骑着母亲的情景,母亲被剥出的乳 房,凯婬 靡摇晃的屁股。她喝着我的精夜时,喉咙的振动。于是萎缩的东西又重振雄风。
“我要插四下。”
美砂没有抵抗。哭着把屁股凑过来。沾满唾液的荫径贴上她屁股的洞。几天前的誓言——我要插入屁股的洞。
“那里不要!”
“住口!”我小力殴打她的侧腹。“我嘛,和你含着荫径的外国人不同。我是移民的子孙,和你流着相同的血。懂了吗?不要再次和外国人及我作愛。”
硬塞进去。美砂发出含糊的悲鸣。激情褪去,恐惧随之而来。美砂像尸体似地躺着,动也不动。从鼻子里溢出鲜血。屁股的洞里溢出我的精夜。我的怒火与精夜一起吐出。现实取代了一切。
如果美砂向警察或有坂哭诉,那一切就玩完了。最差的是会被送去监狱。甚至会被强制遣送回国——届时就必须和该死的太一一起生活。
“混蛋!”
我用床单擦拭荫径——咖啡色的污垢,令人作呕的味道。我找到卫生纸一擦再擦。把衣服穿上,从牛仔裤的口袋拔出刀子。那是一把折叠式的刀子。我发出声音打开刀刃。钢铁耀眼的亮光——让人觉得有点害怕。
“美砂!你看这把刀。”
美砂动也不动。我抓起她的头发,把刀刃架在她的喉咙上。
“我叫你看啊!”
“放手……我求求你。马利欧!是我不对。”
美砂的脸歪斜且皱成一团——虽然是我揍她的,仍不免觉得有点受到打击。如果不去医院整型,这张脸是无法复原的。
“美砂!你的脸真可怕。遭到这样的对待,你一定会去找警察的。”
这是我擅长的手段——作事的方式。按捺住恐惧的心,开始缓缓说话。
“我不会去的……所以,请原谅我。”
美砂脸上益加恐惧。美砂深知我的行事方式。
“不、不可能这样的吧。你看镜子!美砂!真的是一张恐怖的脸。脸被弄成这样,你是不可能默不吭声的吧?”
刀子沿着被打断弯曲的鼻梁下滑。
“马利欧……拜托你!”
溢出的泪水——从眼睛、鼻户流下。把血冲洗下来,滴到地板上。胆怯之心冒出头来。她咬住嘴唇,硬使血渗出。
被伏见戏弄,我就殴打秘鲁人。要凯喝我的精夜。被利卡鲁德试探。然后是美砂的——我已经厌倦了。我已经疲惫不堪了。不过,不能就此罢手。
“因为我是个愚蠢的外国人。也不知道是什么理由。如果美砂不告诉警察,或许我会对其他女人也做相同的事。”
“我不会去报警的……”
要揍谁就要揍得彻底——这是太一的口头禅。当我和白人小孩打架回家后,太一一定这样告诫我。要彻底揍到对方痛得不敢再想到要报仇的事。如果不能这样,就不要打架。虽然被告诫数次,始终无法做到。白人胖小孩流着鼻血哭着讨饶,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遵守太一的教诲反而是在来到日本之后。
“你真的不会去报警吗?美砂!”
刀子的刀刃从喉咙滑到胸部。美砂雪白的肌肤起了寒颤。
‘煤、顷
“我不会去的……也不告诉任何人,请原谅我……”
美砂的眼睛被泪水浸湿。我一直盯着她瞧,直到她开口。
“马利欧……”
“我无法相信。美砂!我无法相信喜欢含外国人的荫径,却把外国人当傻瓜看待的女人所说的话。”
我用刀刃抵着美砂的乳 房。插入皮肤——鲜红的血立刻流出来。
“不要杀我。……”
美砂的呼吸急促。我想掩住耳朵。
“杀你?我会杀美砂?我为什么非杀美砂不可?你对我做了什么?”让她痛个彻底——消去美砂慌乱的呼吸声!太一的声音响起。
“抱歉!……请原谅我。马利欧!”
美砂的嘴颤抖地打开。我把刀子插入。
“不去报警。不告诉任何人——你真的会这样做吗?美砂!”
美砂抽筋的脸上下摇动。
“被糟蹋到这个地步,你还会原谅我吗?”
我用刀子碰触美砂的牙齿。
“屁股的洞被插,被揍得体无完肤,这些全部都可以忘记,然后借钱给我?”
美砂的脸歪斜——我拔出刀子。
“怎么样啊?美砂!”
“请原谅我……我没有钱……”
“美砂!不会这样吧!”
“如果只要钱包里的钱的话……”
美砂丑陋、歪斜的脸,血腥的味道——以及我胆怯的心。就让一切像变魔术似地消失。
“我又不是向你要钱,是向你借钱。美砂!”
我的下颚紧绷。心脏里面有剌痛的感觉。
“不是的……我想借你,可是我没有钱啊!”
“不要开玩笑 我一拳挥过去。
美砂整个人向后倒下。我站起来朝厨房走去。污水槽上面的橱柜。没有看见存款簿。我慌慌张张寻找。
“存款簿怎么了啊?放到哪里去了?”
餐具、洗涤剂、空箱——柜内的东西。到处都没有看到存款簿的影子。我抓起倒在地上哭泣的美砂的头发。
“你把存款簿放到哪里去了?”
“好痛啊……”
“存款簿在哪里?”
“……寄回老家了。”
“老家?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马利欧有我的备份钥匙吧?我认为这样很危险,所以就寄回老家了。”
我又开始大叫。揍了她的嘴角一下。
“你认为我会偷你的存款簿?”
“要不然……你为什么要偷我的钥匙?”
我的嘴无法张开,舌头麻痹到动弹不得。使眼睛昏眩的怒火——诺纳德那时的情形再现。只有右手能动。右手——握着刀子的手。钢刀冰冷的刀刃,整个被美砂的胸部吸入。
“竟敢开我玩笑……”
“终于能发出声音了——美砂一句话也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