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西胁上班后不久,科长就把他叫去了。
“你能到一科来帮帮忙吗?因为事儿出在你家附近。”
“我家附近出了事儿?”
“噢,你可能还不知道。今天早上发现一具尸体,被害者是跟你住同一条街的松江雄太郎……”
“什么?松江?”毫无疑问,就是把王仁铭的妻子真沙子领到家里的那个男人。
“验尸结果还没出来。但鉴别科说,作案时间可能在昨晚十一点到夜里零点之间。”
“噢。”西胁松了一口气。案件发生的时刻,王仁铭还在打麻将。昨夜如果没打麻将,西胁出于自己的工作性质,不得不怀疑到王仁铭身上。因为被害者是他妻子的情夫。再者,说不定王仁铭已经发觉了妻子的奸情。
科长由于考虑到事情发生在西胁家附近,西胁比较便于了解惰况,而且西胁直到最近人事调动之前一直在一科,因此就委托他帮助调查松江雄大郎的案件。
可是,西胁却有些忧虑,他想:难道王仁铭的妻子同被害者似乎有关系的事非说出来不可吗?西胁本人比谁都最能证明犯人不是王仁铭。考虑到王仁铭,他就想尽可能地不把这件丑闻公开出去。
昨晚,西胁他们从九点半到将近早晨两点之间,一直围着桌子打麻将,没有一个人走开。但如果要准确无误地说的话,过了十二点半的时候,真沙子曾离开过一次。那是听到电话铃响以后,真沙子一边唠叨着"都这么晚了,谁还来电话",一边走了出去。电话机就在隔壁,可以一清二楚地听到她的声音。
“什么?你问停电?这里没停过电。”这就是她所讲的全部内容。因为正是打麻将打得来劲儿的时候,加上又是深更半夜,所以她很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就把电话"卡嚓"一下挂上了。她回到座位上说:“是个醉鬼,突如其来地问什么时候停过电。”
“是认识的人来的吗?”王仁铭一面放牌一面问。
“说不准。喝醉的人声音和平时不一样,但大体上我能猜到是谁。”她一边说着,一边翻着牌。
如果说在昨晚打麻将的时间里有什么异常的话,顶多就是这么一个电话了。
西胁来到一科时,调查巳经有了相当的进展。调查主任对西胁说:“关于调查的注意事项,我不说你也是知道的。”他开始单刀直入地讲起了案情经过。
一幢墙皮脱落的古香古色的宽敞的洋房里,只住着房主人松江雄太郎一个人。他的妻子已经去世,独生子现在东京。早晨八点钟,女佣人来到这幢洋房上班时,才发现松江倒在卧室的地毯上。被害者是因头盖骨被无刃凶器猛击致死的。死者穿着睡衣,床上有睡过觉的痕迹。女佣人吉川房子也证明说:“男主人常常很早睡觉,一般都在十点半左右。”从死者躺在地毯上的情况判断,不是被犯人从床上拖下来的,就是在犯人进屋时醒来,自己从床上下来的。床上没有发现血迹,从尸体和房间里的情况都看不出撕打过的迹象。
“恐怕是偷袭。被害者五十五岁。听女佣人说,他很喜欢夸耀自己的身体如何如何棒。睡觉时从未不插卧室的门。”看来,人过于自信是要吃亏的。”主任说道。”那么,院子大门上栓了没有?”
“院子大门倒是上了栓,但是那堵板墙不高,很轻松地就可以跳进来。外屋门虽然上了锁,但是屋子西面的窗子坏了,窗门划也掉了。要是他老婆还在,门划是会及时修上的。现在估计犯人只能从这个地方钻进来。进来以后是厨房。”松江死了妻子以后,家里到处都是漏洞。更糟糕的是,女佣人也不知道丢了东西没有。手提保险柜仍上着锁,女佣人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打开以后,发现里面放着十二万日元。另外,桌子的抽屉里也随便地塞着三张一万日元票面的纸币。房间里并没有被翻乱的痕迹。
“好象不是来偷东西的。”主任皱着眉头说。
“好吧,我们还是先到现场去看看吧。”
西胁赶到松江家的时侯,犯人闯入松江家的路线已经基本被推测出来了。原来,邻近松江家的西边有一抉空地,空地的一角长着一棵很大的松树,其中有一根很粗的树枝,紧贴着板墙头,伸进了松江家的院里。犯人可能爬上松树,攀着这根离地面两米多高的树枝,跳到院子里的草坪上。他在树枝上事先系好绳子,逃走的时候,仍顺着那条绳子攀上板墙,然后再顺着松树滑下去。
树枝上有被绳子磨擦过的痕迹。长时间没洗刷过的肮赃的扳墙内侧,发现了脚印似的痕迹。由于脚滑,登不住扳墙,所以留下的不是完整的脚樱至于犯人潜入卧室的途径,大家认为还是从那个掉了门划的窗户进来的。窗框的突出部分积满了次尘,在那里发现了用手扒过的痕迹。
“犯人好象戴了手套。”鉴别科的人摇着头说,"窗内除了发现很多女佣人的指纹外,再也找不到其它的指纹了。”犯人爬进房子里以后,可能脱掉了鞋,在厨房的磁砖地上找不到什么可疑的足迹。到了走廊,过道上都铺着地毯。
无人照管的庭院里,杂草丛生,根本无法发现脚印,这使调查人员大伤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