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德侧身躺着,一只胳膊撑着头,看着身旁这张美丽的脸,她的双颊和两眼附近可见润湿的汗水,头边一支血管仍在快速地搏跳着。在爱的交流里,梦露卸下了她庄严的面具。她那茶褐色的眼睛,目光朦胧地看着邦德,眼光不时在他脸上徘徊,似乎两人是初次相见。邦德说:“对不起,我做了不该做的事。”
这句话把梦露逗乐了。她笑了起来,腮边的两只酒涡更清晰可见。她说:“你那样子就象个初涉情场的小伙子,现在你害怕会使女孩子怀孕,所以不得不赶紧去告诉你自己的母亲。”
邦德又俯下去吻着她的两边酒涡,然后吻她半张开的嘴唇。“起来,我们游泳去!”邦德说:“待会儿我还有话要跟你说。”他站起来,伸出两手。
梦露不情愿地握住。邦德用手把她拉起来,让她紧靠着自己。梦露用她的身体抚弄着邦德,挑逗着。她知道此刻这样做是安全的。她更顽皮地对他笑着,动作也显得大胆放荡得多。邦德强压住自己的激情,不让她乱动,因为邦德知道这样两情相悦的欢乐就要结束了。邦德说:“别再这样了,梦露!走!
我们一道下水去。不用穿衣服。沙砾不会伤你的脚。我刚才是骗你的。”
梦露说:“其实我也是装的。那海胆的刺其实并没有刺到让我连路都不能走的地步。而且,如果我愿意,我自己完全能把它们拔出来,就象渔夫所做的那样。你知道渔夫们是怎么个弄法吗?”
邦德笑了:“是的,我知道,他们是在海水里拔的。”他又吻了梦露一下,然后退后一步站着,把梦露从上到下又看了好几遍,仿佛要把她这美丽的胴体永远记住一般。突然他一转身,跑进海里,潜入水中。当邦德再回到岸上来的时候,梦露已经先上来,正在女更衣室里穿衣。邦德擦干身子,对于隔壁梦露的谈笑声只是漫不经心地应着:“是的,”“不,”或是其他的单字。终于梦露发现不对劲,她过来问他:“你到底怎么啦?邦德!发生了什么事?”
“是的,亲爱的,”邦德正在穿裤子的,那金质证章在裤袋里跟银角子相撞发出隐隐的丁当声。“我们到外面去,我有些话必须告诉你。”邦德一脸的忧伤,在茅屋外面阴影的沙地上选了个地方坐下来。梦露从茅屋里出来,站在他的面前。仔细地瞧着邦德的面孔,希望能从他的表情上猜出点什么。
邦德避开她的目光,双手抱着膝盖,凝望着大海。梦露坐在他身边,但稍微有点距离。梦露说:“你也要让我伤心了,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准备马上就要把我抛弃了?要是这样,你就干脆一点,也做得果断一点,我才不会伤心。”
邦德说:“我担心我要说的事比你想象的还要让你难过,梦露!这件事不是关于我,而是关于你的哥哥。”
梦露先是一愣,然后说:“说下去!把详情告诉我!”她的声音低沉而不安。
邦德从裤袋里拿出那只金质证章,默默地递给梦露。
梦露接过去,只看一眼,便把头转开了,黯然说道:“他死了!是怎么死的?”
“说起来话长,而且也让人难过,这件事不但葬送了你的亲哥哥,也牵连了你的朋友艾明戈。这是一项从未有过的大骗局。我这次到这儿来,实际上是替英国政府探查一件案子。我的真实身份是警务人员。不仅如此,我还要告诉你更多的秘密,因为这会儿有千万条性命正处于危难之中,除非你肯伸手帮忙阻止它,使它不要发生。我所以要把这金质证章给你看,而且不惜伤你的心,就是为了要使你相信我。
我泄漏了这许多秘密是违反我的工作纪律的。所以,不论事情将怎样发展,也不论你自己决定怎么办,我都相信你,我相信你不会把我告诉你的一切再泄漏出去。”
“所以,你就来向我求爱,以为一旦占有我的肉 體,你就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而现在你更以我哥哥的死,来威胁我!”她咬着牙说出这些话,然后小声、绝望地喊道:“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邦德很冷静。他客观地说:“你的哥哥是被艾明戈杀死的,至少是由艾明戈下令杀死的。我一到这儿就想把这事告诉你。可是…………,”他犹豫了一下,“你是那么可爱,而我又那样地喜欢你。当我们的关系就要发生实质性变化的那一刻,我应该悬崖勒马的,可是我没有,我知道我只有这个机会可以向你表示我的爱,否则以后可能永远没有机会了。我知道这件事做得太可怕,但我绝不是有意要使你伤心。这就是我唯一要请你原谅的地方。”
邦德顿了一顿。“现在你冷静些听我告诉你一切,先暂时不要恨我。过一会儿,你就会知道我们之间没有值得仇恨的地方。我们之间的关系,完全是感情交流的必然结果。”邦德不等她再说话,就开始把雷弹行动案子,由开头逐步说给她听。其间只保留了魔鬼鱼潜艇这一段,因为这是很重要的,如果艾明戈知道,说不定他会改变计划。最后,邦德说:“正如你所知道的那样,我们现在几乎走投无路了,除非等到原子弹真的再放到欧兰特号上面去。在这之前,艾明戈有充分的理由,说明他只是在海上猎宝,而与原子弹无关。
至于那架复仇式轰炸机的坠毁,以及魔鬼党的组织,我们还没有直接证据说明艾明戈与此有牵连。如果我们现在就惊动了他,比如说找个借口扣留了他的快艇,或是在快艇上派个监视人员以防它偷偷地溜走,都只不过是将魔鬼党的计划稍微往后拖一下罢了。原子弹现在到底藏在哪里,只有艾明戈以及他的同伙知道。如果艾明戈是用飞机去取原子弹的话,飞机上肯定有无线电跟快艇保持着联系。快艇这边要是出了点事的话,那飞机就会把原子弹留在原地,或是把原子弹换个地方藏起来,比如说在水底下再找个地方。等到一切风波平息以后,再把原子弹取回来。就是欧兰特号快艇本身,也可以担任存放或收回原子弹的工作。再不然,将来换任何一只船,一架飞机,都可以完成预定的工作。不论魔鬼党的总部在什么地方,只要向英国首相通知一声,说改变原计划,或是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只是通知改期,那么,等再过几个礼拜,他们又要威胁首相了。而这一次,他们可能把空投黄金的时间,规定在更短的时间,或者只限二十四小时内就得照办也难说。这时所提的条件当然会更加苛刻,而我们除了接受威胁之外更是一筹莫展。只要原子弹一天收不回来,这威胁就永远存在,你明白吗?”
“我知道。可是,现在我们怎么办呢?”梦露的声调很沉重,她的眼睛发出可怕的光芒,穿过邦德,直望到遥远的一个目标。邦德知道,此时她的心里不是在想那个大阴谋家,而是杀死她哥哥的凶手艾明戈。“我们必须在原子弹被放上欧兰特号的时候,立刻就得到消息。这是至关重要的一点。知道了这一点,我们就可以按照既定计划行动。我们现在有个很有利的因素,那就是艾明戈至今为止仍然毫无防备,仍然相信他那个绝妙的计划将会进展顺利。这是我们的优势,但也是唯一的优势。你知道吗?”
“可是,你怎能知道原子弹是不是已经放在快艇上了呢?”“那就得通过你来向我们报告。”
“可以,”她的答复很冷淡。“不过我怎么知道艇上有了原子弹?而我又通过什么办法告诉你?艾明戈不是个傻瓜,他只是在需要女人这一点上,做了蠢事,尤其在他们下了这么大的赌注的时候。”她顿了一顿。“由艾明戈来领导他们,真是他们看走了眼。艾明戈离开了女人一分钟都活不下去。
他们早该知道这一点。”
“艾明戈要你什么时候上船?”
“下午五点钟。那艘摩托舢舨会开到波密拉来接我。”邦德看了一下手表:
“现在已经四点钟了。我这儿有个盖氏计算器,使用起来很简单。只要原子弹一上了船,它马上就会有所显示。我要你把这计算器带去。如果它查出原子弹就在船上,我希望你能在你自己的舱房舷窗上发出信号,你可以把电灯一开一关,做几个闪光讯号就行。我们有专人注意着那快艇。他们会立刻报告。你发出讯号之后,可以把盖氏计算器扔掉,扔到海里去也行。”
她带着嘲笑的口吻说:“这样做太蠢了,完全是低级作家写侦探小说的情节。
在现实生活里,白晴天谁会在他舱房里开电灯?这样吧,要是艇上真的有了原子弹,我就跑到甲板上去——也就是说,你们派的监视人员如果看到我在甲板上,就说明那玩意在船上了。这样做比较自然。如果艇上没有原子弹,我就躲在舱里不出来。”
“好,就照你的方法办!不过,你会那样做吗?”
“当然会。除非我看见艾明戈的时候,会控制不住地扑过去把他杀死,否则我就能替你完成任务。不过,我有个交换条件。以后你抓到艾明戈的时候,你一定得让我亲眼看见他被处死!”她这几句话说得非常的认真,可是她的眼光都很平和自然,好象邦德是旅行社人员,梦露正向他预定火车座位一般。
“我想,你最好还是先不要杀死艾明戈,反正那快艇上的所有人员,最后都逃不过无期徒刑。”
梦露想了想,说:“嗯,无期徒刑自然也可以。这种刑罚可能比死刑还要难受。
好了,现在告诉我,该怎么用这计算器?”她站起来,在海滩上走了几步,似乎在想什么。一会儿,她瞧瞧手上的彼达佩证章,转身向海边走去。然后在那儿停下来,凝望着沉静的大海,说了几句话。可是邦德离她太远,无法听清她在说什么。终于,她向后一仰身,用尽全身力气,把金质证章,向海里扔去。那证章飞过浅滩,在强烈阳光下闪闪发光,然后掉进深蓝的海水里,溅起一朵小浪花。梦露瞧着那涟漪向四方展开。当那闪亮的水面好象一面破镜又重园的时候,她转身回到沙滩,有点小毛病的腿,在沙滩上留下了深浅不一的脚印。
邦德告诉她怎样用盖氏计算器。因为在她身上穿电线不现实,所以邦德没有把手表形的指示器给她。邦德告诉她只要注意听计算器里的轻微的响声就可以。“这计算器在船上任何地方都能发生作用,”邦德说,“不过,最好要尽量靠近那底舱。
你可以借口要在艇尾拍些照片。这计算器和一架劳来弗勒照相机没什么两样,前面有真的镜头跟机件,以及按纽等等。只是它里面没有胶卷。你可以找借口说,要在这告别的时候,替快艇跟拿骚港湾拍些照片。这样做行吗?”
“行。”她一直注意地在听着。现在,她好象有点心慌意乱。她试着伸出一只手,按一按邦德的手臂,又垂了下来。抬头望了邦德一下,又迅速避开。最后,她有点内疚地说:“我刚才,我刚才说恨你的那些话,其实是假的。我只是那时还没有弄明白。我怎么也没想到会那么可怕的故事。我至今似乎仍然不能相信,不相信艾明戈真的会干出这种事。我们在意大利那不勒斯认识并相爱。他很有魅力,人见人爱。我把他从许多机敏的女人那里竞争到,虚荣心无疑得到了大大满足。后来他告诉了我关于那只快艇,以及海上寻宝的美妙旅行。听起来真像是神仙故事。我完全是怀着异常高兴的心情与他一起来拿骚的。谁还会不愿意呢?何况我还对这类事挺感兴趣。”她又急着瞥了邦德一眼。“我现在真后悔。不过,生米已煮成了熟饭。
我们到了拿骚后,他把我安顿在岸上,让我离开快艇,我心里很纳闷,但我并没有生气。
这里的岛屿很美丽,这就够我玩的了。不过,现在听了你告诉我的一番话之后,我的许多小疑问都得到了答案。在船上的时候,他们从来不准我走进无线电室。艇上的人员都沉默寡言,充满敌意,他们似乎很不欢迎我到艇上去。
他们与艾明戈之间的关系也很特别,似乎他们跟艾明戈是居于同等地位,而不是艾明戈花钱雇来的。他们都很暴戾,但又好象受过良好的教育。现在想起来,一切都很明确了。我还记得,在星期四以前的整个礼拜里,艾明戈情绪波动很大,特别紧张烦燥。我们俩的关系也受到很大的影响,彼此都有些厌倦了,不愿多说话。
我是准备就此散伙。我甚至准备自己坐飞机回去。不过,最近这几天,他又变好了一些。所以他叫我今晚回船上去。我本应该高高兴兴地回去,因为我也醉心于寻宝探险,也很想去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望着海面,“有了你,特别是我们彼此欢悦之后,我心里又乱了。我正打算要告诉艾明戈,我不愿意回船上去。我要留在拿骚和你在一起,你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她直直地看着邦德,不再闪避。“你是否愿意让我这样做呢?”
邦德双手捧着她的面颊:“我当然愿意!”
“然后,你把我哥哥的事告诉了我。詹姆斯,我心里乱极了。我现在怎么办呢?
我要是今晚仍然上了船,我们何时能再见?”这正是邦德担心的问题。让她上船,又给了她盖氏计算器,无异是把她推向火坑。她可能被艾明戈所发现,那么,他们马上就会把她弄死。就是不死,而魔鬼鱼号潜水艇与欧兰特快艇极可能发生海上追逐战。核子潜艇又极可能用炮火或鱼雷不加警告地击沉欧兰特,梦露仍是不免一死。
这些危险,邦德不是没有考虑过,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事已到此,他只好深埋在心里不说出来。相反地,他还得安慰梦露:“这件事一结束,我立刻就会来找你,不管你在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你找到。不过,你这一次回艇充满了危险。这你是知道的,你真的心甘情愿冒这个险吗?”梦露看了看手表,说:“四点半了,我得走了。
别送我。
再吻我一次。你要我干的事,你放心。我会干好的。艾明戈不是被抓去判刑就是被我一剑刺死。”她摊开双臂。“再见。”
几分钟之后,邦德听见梦露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他等到这声音沿着海岸公路逐渐远去,完全听不见了,这才跳上自己的车子,跟着开走了。
他开了大约有一公里后,来到转向波密拉的岔口。梦露车后带起的尘土仍在空中飞扬着。此时邦德真想一下子冲过去,告诉她晚上不要上船去冒险。
但他终于克制住自己的冲动,把车子驶向老福岬。在老福岬有个警哨,那是一间废别墅的汽车间改装的。果然有两个警察守在那儿。一个坐在帆布椅上看书,另一个在瞧着三脚架上的双筒望远镜。这座望远镜穿过屋边一个百乐窗的缝隙,正对准欧兰特号快艇。除了望远镜之外,旁边地板上还放有一架警用无线电话机。邦德把新情况简明扼要地告诉了他们,然后拿起无线电话的话筒,与警察总局局长通话。
局长向他转告了莱特带来的两则消息,一则是莱特访问波密拉那座屋子以失败而告终。仆人说下午就送梦露和行李上快艇去了。屋子旁边的仓库(也就是在空中看见的前面有沉重的车辙的那座仓库)里面没什么令人怀疑的东西。里面放的是一艘光溜溜的帆船,还有一辆拖车,那沉重车辙可能就是那拖车轧成的。第二则是说魔鬼鱼号潜艇大约在二十分钟内到达。靠泊的地点是太子码头,莱特希望在那儿和邦德会合。
魔鬼鱼号潜艇以极谨慎的姿态进港了,毫无一般潜艇那种猎狗般凶猛的气势。
它的外观又笨又丑。它的艇鼻象个老黄瓜,雷达用柏油布遮着,不让拿骚的人们知道了它的秘密。看起来令人难以置信它的航速很快。可是,据莱特说,它在潜航时速度高达四十海里!“邦德!他们不会告诉你这些的,因为这是最高机密。当我们上了这潜艇,我们甚至可以发现就是字纸篓里的废字纸都是绝密!你别小看这些海军士兵,他们也都个个严守机密。他们甚至连打嗝都很小心,好象打个嗝也会泄漏秘密似地!”
“你怎么会知道它的性能呢?”
“嗯,你可别去问艇长有关性能的问题!我当然是从中央情报局学来的。
我们在局里都得掌握这些基本常识,这些知识对我们的侦察和判断都有帮助。
这一艘魔鬼鱼是属于华盛顿级的潜艇,排水量大约四千吨,艇上人员大约一百人,价值大约一亿美金。它的航积能力,如果配上足够的粮食,和稳定的原子反应器,至少十万海里以上。它的装备假如跟华盛顿级的其它潜艇相同,那么它就该有十六门垂直式导弹发射管,两边各八门,用来发射北极星固体燃料导弹。射程圆径一千二百里。船上的人称发射管为‘绿色森林’,因为那些发射管都漆着绿色,而导弹舱间看起来就好象是一排排粗大树干。
北极星导弹是从水底发射的。发射的时候,潜艇在水底稳稳地停下来。由于无线电设备精密,又有观察星象的星象寻迹器,潜艇能够非常准确地算出自身的位置。
所有这些有关目标的要素,都是自动地送进导弹里去的。导弹射手只要一按按钮,一支导弹就借压缩空气的作用从水里喷射出来。它刚刚钻出水面的一瞬间,它的固体燃料火箭立即引燃,推动导弹快速射向目标。这真是一种出色的武器。你只要闭目想想:在世界任何一处的潜艇上,突然飞发射这么一支导弹,指向某个大都市,倾刻间就能把它夷为平地。你根本不知道这些导弹是由何处射来,更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到达。轰炸机要有基地,陆上导弹得有发射室,而且位置固定,你可探查得出来,或者干脆用追踪导弹根据原导弹路线追炸。但潜艇来去无踪,你就毫无办法了。
这些北极星导弹潜艇,我们现在已经有了若干艘,其余还在继续制造中。”
邦德干巴巴地说:“人们还是有办法找出潜水艇的方位的。他们甚至可以制造深水原子炸弹,在海底爆炸,冲起巨大震波,把庞大半径范围的任何东西都炸掉。
不过……呃……这艘魔鬼鱼潜艇是否带有比北极星导弹稍为小一点的武器?我们怎么能用那么好的导弹来对付欧兰特号快艇,没有稍微差点的东西来对付它吗?”
“它有六支鱼雷管装在前部。我敢肯定,它还带有更小的武器,诸如机关枪之类。现在问题是如何才能让司令官下命令开火,他可不会对一艘没有武装的普通船只开火,尤其是不能接受两个非军方的家伙给他下命令,更何况这两个没有穿制服的人中有一个还是英国人呢!他是只听命于美国海军部的啊!”
魔鬼鱼号轻轻地停靠在码头上。缆绳扔了下来,铅板梯也放好。一群衣冠不整的人挤到码头来观看,欢呼着,却被做成封锁线的警卫拦回去。莱特说:“好吗,我们上去吧!这出戏该开演了。我俩连一顶礼帽都没有,对高级官员怎样敬礼呢?
算了,你行曲膝礼,我弯腰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