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节_冈嶋二人《宝马血痕》

　　午后，正在二楼的饰雕教室准备时，绫部芙美子从教室门口探头进来。
　　“香苗。”她轻声叫。
　　扎成马尾的头发长及肩头。略带畏怯的环视室内一圈，竖起拇指问：“在不在？”
　　她是问山路赖子是否在教室里。
　　“只有我一个人。”香苗回答。
　　芙美子嘿嘿笑着，走进教室。她拿起作业台上的焊接器说：“我们董事长和你们董事长是夫妻，很难应付，所以我不得不小心些。”
　　她扭转调节阀，对着香苗大叫“把手举起来”，独自玩得不亦乐乎。
　　香苗从她手上抢过焊接器，插上橡皮管，接在风箱上。
　　绫部芙美子在这栋山路大楼四楼的《完全消息》上班，而和香苗有特约关系的“山路珠宝金饰”在一楼，就在“单圈记录”隔壁。
　　山路亮介是《完全消息》的主笔兼董事长，其妻赖子则是“山路珠宝金饰”的老板。
　　香苗一方面提供自己设计的饰物、饰件给“山路珠宝金饰”，一方面在店内开设的饰雕教室担任讲师。
　　等她备妥一切，松口气时，芙美子问：“刚才有刑事找你，有什么事吗？”
　　香苗摇头。“不知道。”
　　移至“单圈记录”的座席后，刑事问香苗：“大友隆一是你先生？”
　　似乎年纪稍大的那位专门负责开口，另一位刑事则默默在旁记录要点。
　　“他现在人在何处？”
　　“这……今天一早就出门，也没告诉我要去哪里……”
　　“回家时间呢？”
　　“也……我想，可能去相当远的地方吧！”
　　“是有准备的出远门？”
　　“不，也没那样夸张。只是昨晚有人打电话给他时，他说过明天要搭快车过去那边。”
　　“电话吗？知道是哪里打来的吗？”
　　“这……我接电话时，好像曾问过对方姓名，但是，想不起来了。”
　　“忘记了吗？”
　　“抱歉！对不起，外子发生什么事？”
　　“是男人打来的电话吧？”
　　“什么？啊，是的。”
　　“从未听过的声音？”
　　“嗯。我想，以前未曾打电话到过我家。”
　　“是吗？那前天呢？你先生在家？”
　　“不，他周末总是在赛马场。”
　　那是隆一的工作。隆一的头衔是赛马评论家，只是并非很有名气。
　　“赛马场……啊，原来如此。是府中赛马场吧！”
　　“是的。”
　　“和谁在一起？”
　　“这……我没问他……”
　　“你先生在家不谈工作上的话题吗？”
　　“是的，什么也不谈。”
　　“我也一样。看来，这样的家庭是很多了。”
　　他是在安慰吗？如果是，究竟又为什么？
　　“那么，前天你先生是什么时刻回家的？”
　　“应该是八点左右吧！”
　　“八点左右，没错吗？”
　　“对不起，是发生什么……”
　　“不，我只是想见你先生，请教一点事情。大友隆一先生是东陵农业大学毕业的吧？”
　　“是的……”
　　“你认识姓柿沼的人吗？柿沼幸造。”
　　“不，不认识。”
　　“我们认为他是你先生的朋友。”
　　“这……我没听过。”
　　“是吗？他是东陵农业大学的讲师，你不认识？”
　　“他怎么了？”
　　“上星期一，你先生去茨城县的伏砂吧！在东陵农业大学和柿沼见面。”
　　“……”
　　“依大学里的人所说，两人似谈着什么秘密话题。我们想问清楚是什么样的话题。”
　　“……”
　　“看来你好像不知道。不，我们或许会再来打扰，但是如果你先生回来，请他和我们连络。”说着，刑事递给香苗一张名片。
　　“好的……对不起，到底发生什么事？”
　　“啊，是那位柿沼幸造被人杀害——前天中午。”
　　“杀害？”芙美子尖叫出声。声音的回响，听起来仿佛是外国话。
　　香苗坐在作业台，双脚悬空晃动；芙美子则在作业台四周团团转。
　　“被如何杀害呢？”
　　“不知道，我没问。”
　　“周末中午吗……我们里面的人应该见过。”
　　“见过？”
　　“隆一呀！”
　　“啊……”
　　香苗不认为隆一能够杀人，在她的感觉中，杀人是一种感情性的犯罪，只有感情强烈的人能够下手杀人。隆一很冰冷，他予人的温和印象完全是伪装出来的，他身上毫无欢喜、愤怒、悲哀的感情，一切都是虚伪。以他而言，最可能的只是会犯诈欺罪行。
　　隆一无法杀人！
　　“有一所名叫东陵农业大学的学校吗？隆一是那所大学毕业？还有什么人也是那所大学的学生呢……”芙美子喃喃自语。
　　香苗凝视着她。
　　“好像没有哩！我们公司里没有那样的人。”
　　“如果有又如何？”
　　“也许能从其口中问出什么内情也不一定。必要的话，可以请他写一封介绍函，直接去该大学看看。”
　　“有什么必要？”
　　“香苗，你难道没有兴趣？自己的丈夫被警方追查行踪呢！而且，目前行踪不明，对不？”
　　“他并非被警方追查。再说，我半点兴趣也没有。”
　　教室门口有人影晃动。
　　“早安。”一位学生进入。
　　香苗从作业台下来，对学生说：“你总是第一个到。”
　　芙美子以视线向香苗示意“待会儿见”，匆匆走出教室。她边走边留下的声音在教室内回荡：“妻子的证言——我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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