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吾,昨天我收到了你的贺年卡。
看起来你学滑雪很开心,我仿佛都能看到你的笑脸,我也很高兴。第一次在医院过正月,感觉新的一年总也不来似的。虽然有很多人来拜年,不过还是在家里过年好。
我一直担心那件事会不会在你的心里留下阴影。你回来之后好像和原来一样没有什么变化,一样玩耍,一样笑得那么开心。即使我和千贺子商量不让你去幼儿园了,你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只是警察来调查的时候你的笑容就会消失。你不肯开口,只是不停地说“我蒙着眼睛什么都不知道”。
“请不要再问了,不要再逼孩子了。”我忍不住对警察说。
堀内是个好人,但是他没能找到绑架你的罪犯。虽然手里有恐吓信、柴可夫斯基的磁带、用来回收金条的船,还有留在船里的轮胎——在有这么多调查资料的情况下,还是未能找到罪犯。
你知道我正在RICARDO照相机厂工作吧。但恐怕你还不知道我在那是做什么的吧。
我所在的部门是半导体机器开发事业部。那件事情之后,RI-CARDO挽救了生驹电子工业公司。而且原本就曾经和他们谈过合并事宜,他们需要我们公司的技术。生驹电子工业公司在两个月之后被RICARDO兼并。虽然生驹电子工业本身不存在了,但是我们的产品还在RICARDO里延续。本来准备建生驹电子工业新工厂的枥木的那块地皮上建起了RICARDO的半导体厂。RICARDO虽然是照相机制造厂,但是现在已经进入了商务机和计算机领域。我和间宫、鹫尾带领生驹电子工业的工作人员负责的就是这部分。
生驹洋一郎手记的最后几行被他亲手涂掉了。还有几页破了,所以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内容,但是涂掉的几行里还有一些认得出的部分。因为已经不完整了,在这里只能列出能够认出的部分。
我只想■■■■■在■■■■■
■■■■■要的五千万■■■■■的时候■■■■■,对我■■■■■应该是生驹电子■■■■■的资金■■■■■。罪犯,为什么■■■■■会知道■■■■■。
■■■■■被拿走■■■■■,罪犯把我的■■■■■里面■■■■■
灰色方格是完全看不到的部分。但是从这些只言片语中可以想象得到生驹有多么痛恨那次事件造成的结果。这些一定是他不经意间写下的,后来又觉得不应该让慎吾看到这些。
生驹洋一郎自始至终都对生驹电子工业公司被RICARDO兼并的事耿耿于怀。这更加深了他对绑架犯的仇恨。
他的病情日益恶化。手记到后来字越来越大,写得越来越潦草。也许可以说完成手记是他延续生命的唯一动力了。
在残破的几页后面,生驹洋一郎这样写道:
慎吾,你一定要做一个强者。我是一个软弱的人,是没有坚持到最后的人。但是慎吾你不一样,你一定要坚持到最后。
你绝不能变成像我一样的弱者。
慎吾,原谅你的父亲吧。
最后这一部分写于1976年1月11日。这天巨痛侵袭了生驹洋一郎。
在妻子千贺子和儿子慎吾的陪伴中,生驹洋一郎在1月15日结束了生命。
× × ×
这三本手记一直被千贺子保存着。慎吾对此浑然不知,就这样一天天长大了。当慎吾读到这些手记的时候已经是他父亲去世十一年以后了。
1987年7月,在广岛县福山市发生的事故成了慎吾阅读这些手记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