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向盖依道告别,跳出了这艘小飞船。
阳光明媚,心情愉快。
小场地上,有个年轻男子面对聪明飞船站着,正若有所思地观察他们。
阿丽萨认识这个男子,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所以稍顿了顿才认出来。
“塔杰乌史!”她大喊一声,“您在这儿干什么?依莉娅呢?”
“阿丽萨,你好。”塔杰乌史·索考尔说,“依莉娅在弗洛茨拉夫带孩子。我恰巧来莫斯科出差,有个学术会议要参加。我想可以找到你,认识一下……”
“哦,这是我的伙伴巴史卡,”阿丽萨介绍,“我们打算一起乘盖依道飞船参加竞赛。”
“很好,”塔杰乌史说,“很高兴认识你。”
“那么您就是依莉娅的丈夫?”巴史卡问,面无笑容。
“你猜对了。”
“并不难猜。”巴史卡说。他不喜欢塔杰乌史。
他们默默无语地望着盖依道。这飞船近在咫尺,但不知道它是否听见了他们的交谈。或许,它并没有认出塔杰乌史,或者它认出来了,却假装不认识。这是因为它觉得自己连遭的不幸,罪魁祸首就是塔杰乌史。
“我感到不好意思。”塔杰乌史说,“不过生活是复杂的,你们现在还不理解,将来会明白的。”
“我已经明白了。”巴史卡说。
塔杰乌史只能笑笑。
阿丽萨暗想:他并没有什么大错,这是依莉娅下的决心。为了打破僵局,她向塔杰乌史发问。
“您在54行星上没看见宇宙漫游者的基地吗?”
巴史卡暗暗碰一下阿丽萨的腰部:保密呀!
“宇宙漫游者的基地?”塔杰乌史一脸惊诧,“难道那里有?”
“没有。”巴史卡急忙说,“经过科学的检测,那里不存在宇宙漫游者的基地。”
“不过,”塔杰乌史说,“如果让我为建立基地而选择一个最荒凉、最隐蔽的地方,那么54行星最合适了。”
“您一直想不起偷袭您的是谁吗?”阿丽萨问。
“想不起。情况发生得突如其来。再三思索,我也只记得当天出现过奇异的感觉,好像有谁跟踪我。那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那里有一些灰色圆球般的东西栖息着,挺大,活像……足球。正是这样的一个灰球盯住我不放。”
塔杰乌史不作声了。阿丽萨忽然想起垃圾场上的灰球。
“是这样的吗?”她用双手比划着问。
“对,正是这样……对不起,我该走了,小朋友们,再见。请给我写信,告诉我竞赛的情况。盖依道,再见。”
盖依道一言不发。
两个孩子在学校大门口和塔杰乌史分手。一架飞行器等候着塔杰乌史。
他挥手告别,阿丽萨也挥挥手,巴史卡没抬起手来。
“上哪儿搞得到武器呢?”巴史卡说,“进行这样的探险,赤手空拳就起飞简直是发疯。”
在十字路口,阿丽萨仅仅挥了一下手,就离开巴史卡,回家去了。
决不能说她心里也不同意阿尔卡沙的想法。她非常明白,阿尔卡沙是对的:飞往情况不明的行星,寻觅宇宙漫游者的基地,是一种孩子气的轻率行动。应该对爸爸说明一切。那样的话,就只能跟盖依道告别,只能放弃竞赛,只能不参加惊心动魄的探险了。可这样的活动多么诱人呵!要是阿尔卡沙把一切透露出去呢?那么阿丽萨就完全不必承担泄密的责任了。听其自然吧。哦,不,最好阿尔卡沙守口如瓶。讲到底,其实有什么稀罕呢?她自己也好,巴史卡也好,都曾一再遨游太空,他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他们12岁啦。盖依道不是一艘普通飞船,万一他们发现了宇宙漫游者藏放的珍宝,那可是惊世骇俗的奇勋!
阿丽萨觉得背后似乎有谁在跟踪她。
她倏地转过身去,只见一只灰色圆球在小路上滚动,尾随着她。
灰球发现自己暴露了,遽然改变方向,朝灌木丛滚去。
“停下!”阿丽萨大喝一声,“耍什么花招?”
灌木丛簌簌发响。阿丽萨拨开枝叶,但什么也看不见。
莫非是幻觉?塔杰乌史讲过灰色圆球,这就诱发出各种各样的幻觉了。
阿丽萨没觉察到灰球如何瘪下去,变成一张灰色薄膜,贴向树身,和树皮融为一体。
“我回家去,”她拿定主意,“得好好想想,自己走掉几天,怎样才能使老爸老妈不担惊受怕。”
她真走运。傍晚时分,有熟人给爸爸打来电话,大谈夏威夷群岛的星际民间舞蹈联欢节多么精彩。那个阿姨啰里啰唆讲了半个小时。
“您为什么不去呢?”阿姨还问。
“我没时间。”谢列兹尼奥夫教授回答,对方的唠叨他已经听得厌烦了。
“那么小阿丽萨呢?”熟悉的阿姨大声问,“她放假了呀。”
“她不见得会去。我看她正深深地迷恋于宇航竞赛。”爸爸回答。
“干吗不去呀?”阿丽萨说,“竞赛要到8月才进行。我挺高兴去参加联欢节的。”
然后,她把参加联欢节的想法告诉巴史卡。这个男同学说,他从小就最喜欢欣赏民间舞蹈。
巴史卡的妈妈答应放他到夏威夷去,不过叮嘱他千万别跟鲨鱼搏斗。
次日早晨,妈妈正巧撞见巴史卡在洗劫冰箱。他那浅蓝色的眼睛里闪着一片坦诚。他对妈妈说自己吃不惯夏威夷的食物,因此去参加联欢节,不得不带上整整一袋熏肠、奶酪、黄油和罐头食品。
“你不会吃得肚子疼吗?”
“我的肠胃好着呢。”巴史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