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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没有出入口的房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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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没有出入口的房间
作者:
江户川乱步
来源:
江户川乱步作品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6/3/11
现在该说一说大正14年6月25日的那件可怕的事了。
在那前一天,不,我和初代一直谈到那一天的晚上7点钟。我想起了暮春的银座之夜。我是不常到银座去的。但是当夜,不知怎么搞的,初代提出来:“咱们到银座走一走吧”。
初代穿了一件很上眼的、新做的黑上衣,腰带也是黑底儿带有稍许银线,配有胭脂色带子的草履也是全新的。我脚上的擦得锃亮的皮鞋与她脚上的萆履并排着,轻松愉快地行走在人行道上。我们稍嫌拘谨地模仿着新时代的青年男女的流行风俗。
正好那天刚领了工资,我们也摆了点谱,进了新桥的―家菜馆,在那里边喝酒边谈,一直到7点,两人都很高兴。酒劲儿上来了,我就有点口出狂言,说什么诸户算老几,你等着瞧,我一定……。我还记得我很得意地大笑,说诸户现在一定在打喷嚏呢。啊,我当时是多么地愚蠹呀!
第二天早晨,我回想着昨晚分别时初代留下的令我陶醉的笑容和她那无法忘怀的话语,以一种春天般的开朗心情推开了商会的大门,并且同往常一样,首先看了初代的座位。连每天早晨谁先到公司都是我们愉快的话题之一。
但是,上班时间已经过了一会了,那儿仍不见初代的身影,打字机上蒙的罩子也没取下来。怪了,我正准备往自己座位走去,这时突然有人从旁边以一种非常激动的声音对我说:“蓑蒲君,不得了啦,你可要沉住气呀,说是木崎君给人杀了。”
此人是管人事的庶务主任K。
“就是刚才,警察局来了电话。我正准备去看望,你要不要一起去?”
K的语气半是好意半是嘲笑的意味,因为我们的关系差不多公司上下全都知道了。
“那就一块儿去吧。”我什么也来不及想,机械地回答说。
我向同事打了个招呼,就和K一起上了汽车。
“在哪儿?被谁杀的?”车子开动之后,我才张开发干的嘴唇,声音嘶哑地发出了询问。
“是在家里。你也去过的,是吧?说是凶手尚不清楚,真是遭了横祸了!”老好人反以此事非同小可的语气作了罔答。
当疼痛过于剧烈时,人有时并不马上哭,反而会做出笑脸来,悲伤的场合也一样,太沉重了,就会忘记掉泪,甚至连感到悲伤的力气都会丧失殆尽。只有过了一些时刻,甚至要数日之后,真正的悲痛才会涌上心头。我的情况正是这样的。记得我在汽车上,甚至是到了地方,见到了初代的尸体的时候,还觉得好像是别人的事,呆乎乎的,表现得和普通的慰问客人完全一样。
初代的家在巢鸭仲宫的说不上是前街还是后街的一条狭长的街上,一些小商店和歇业的店铺比邻而立。整条街只有她的家和隔壁的旧货店是平房,房顶很低,从很远的地方一眼就看见了。初代和养母二人在这儿住了不知三间还是四间房子。
我们到那里时,有关尸体的检查巳经结束,警察局的人正在询问附近的住户。初代家的木格子门前,站着一个穿制服的警察,像是门卫似的,K和我出示了S·K商会的名片,走进门去。
六张席的里间,初代已经成了一具僵尸躺在那里。全身罩着白布,前面摆了一张铺着白布的桌子,上面插着小蜡烛和线香。曾见过一面的小个子母亲,哭伏在尸体的枕边,旁边还有一人抚然而泣,说是亡夫的弟弟。我在K之后走到母亲面前表示哀悼,在桌前行了礼,然后走近尸体,轻掀白布看了一下初代的脸。说是心脏处被剜了一刀而死,但脸上并无苦痛的痕迹,表情安详,就好像在微笑一样。初代生前面孔就很少有红色,现在白得如同白蜡,双眼紧闭着。胸部的伤口缠着厚厚的绷带,恰似生前束着腰带的模样。
我边看边想起就在十三、四小时前,在新桥的菜馆里,初代还坐在我的对面高高兴兴地笑个不停呢。这时,我觉得胸部深处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地勒住了似地,透不过气来,真以为内脏是不是出了毛病。在这一刹那,吧嗒吧嗒,我的眼泪不住地落在尸体枕边的萆席上。
唉,我过于沉缅于那不堪回首的回忆了。哭诉苦衷可不是我写这篇东西的目的。请读者们原谅我的愚痴。
K和我那天在现场,后来还被传唤到警察局,就初代的日常表现接受了询问。根据从中得到的知识,加上从她母亲和街坊邻居那里听到的,综合起来,这一可悲的杀人事件经过大体上是这样的:
初代的母亲那天晚上还是为了商量姑娘的亲事,到住在品川的小叔子家里去了,因为离得比较远,从那里回到家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关好门窗后,还和尚未睡下的女儿说了―会儿话,然后到作为她卧室的、本该叫作门厅的四张半席大的房间睡下了。
这里简单地说一说这个家的房间布局。一间刚才说的四张半席的门厅,还有六张席的餐室,这餐室是横着的,两边各通向六张席的里屋和三张席大的厨房。所谓六张席的里屋,只兼作客厅和初代的起居室两用的。初代因为出去上班挣钱补助家用,所以被当成一家之主的规格,分配了最好的房间。四张半席的门厅因为朝南,母亲说冬暖夏凉,光线又好,住着舒服,就把它当成起居室,在那儿做针线活儿什么的。中间的餐室,倒是宽敞,可是只隔一扇拉门就是厨房,进不了光线,挺阴湿的,母亲不喜欢,就把卧室也选在门厅了。为什么我要如此细致地说明房间的布局呢?因为这种房间关系,构成了使初代的死亡事件变得如此复杂的一个因素。
顺便还有一个使事件变得困难的情况要说一说,就是初代的母亲有点耳背,加上那天夜里睡得晚,又有些兴奋,所以睡得不好,但正因为如此,有一段很短的时间,竟熟睡过去,直到早晨六点醒来竟然什么也不知道,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母亲六点醒来,同往常一样,在开门之前先到厨房,把已准备好的炉灶点上火。因为心里总想着女儿的事,就拉开餐室的门看了看初代的卧室,因为从扳窗的缝隙间有光线透过来。被子被掀开了,仰卧着的初代,胸前被血染红了一片,上面插着一把白色刀柄的短刀。没有格斗的迹象,也无太大的苦闷表情,初代就好像是热了,从被子里袒露出上身似地静躺在那里。也可能是歹徒手腕太高明了,一刀就刺到了心脏,让你来不及喊疼叫苦。
母亲给吓坏了,一屁股坐在那里,连声喊叫:“快来人哪!”因为耳朵背平时嗓门就大,这回是没命地喊叫,当即惊动隔壁的人家,之后就轰动起来,很快邻居就跑来五六人。想跑进来,可是大门还关得严严的,谁也进不来。于是,人们猛敲门,高喊:“大婶,快把门打开。”性子急的转到了后门,可是后门也关着。
但等了一会儿,门打开了,母亲直道歉,说自己吓昏了头,人们方进人屋内,才知道发生了可怕的杀人事件。接者是报警,又往母亲小叔子家派人去通知,等等,好一阵忙乱。这时整条街的人几乎全出动了,隔壁的旧货店门前聚了很多人,用那儿的老板的话讲,“这儿成了葬礼的休息处了”。街面很窄,加上每家都有二三人站在门口,更显得一片嘈杂。
据后来的尸检得知,暴行是发生在凌晨三点左右。可被看成是行凶理由的事情有点暧昧,尚不得而知。初代的居室并没有被翻得太乱,柜橱等也未见异常。但随着调查的展开,初代母亲发现丢了两件东西。一件是初代总是随身携带的手提包。母亲说,包里装有刚刚领的月工资,那天晚上因为忙忙叨叨的,就没来得及拿出来,就那样放在初代的桌子上了。
如果仅从这些事实加以判断的话,可能是一个家伙干的半夜偷盗,可以想象,这家伙偷偷潜人初代的房间,偷得手提包正准备离开时,初代醒了,发出了声音或做了别的什么动作,慌了手脚的窃贼就用所带的短刀剌杀了初代,拿着手提包逃去。母亲没有觉察到响动,多少有些奇怪,但是如前所述,初代的卧室与母亲睡的地方隔了一段距离,而且母亲耳背,加上那天夜里特别疲乏睡得太死,考虑到这些,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而且还可以认为,因为窃贼根本没给初代大声喊叫的机会,一下子就刺中了她的要害。
读者一定会奇怪,我为什么要这样细致入微地记述一件极为平凡的偷窃月薪的小偷的故事。不错,以上的事实的确平凡无奇。说实话,那些不平凡的部分,我还一点也没告诉读者呢,因为事件总有个先后顺序嘛。
那么,那些所谓不平凡的事情都是些什么呢?首先第一件,就是偷月薪的小偷为什么把巧克力糖盒也一起偷走了?母亲发现丢失了两件东西,其中之一就是巧克力糖盒。一听说巧克力我就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我们在银座散步时,因为我知道初代爱吃巧克力,就和她一起进了一家糖果店,买了一盒用玻璃盒盛的、绘有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的画面的巧克力送给了她。是个扁圆形的盒子,也就有巴掌大,但装饰非常漂亮,比起内装的糖果,我更喜欢这盒子,于是就选了它。听说原来初代尸体的枕边散落着一些银色纸屑,她准是当夜边睡边吃了其中的几粒。杀人的窃贼在那危急时候,究竟还有什么闲空,或者出于何种好奇心,把那个毫无意义、折算成钱还不到一元钱的糖果盒拿走了呢?是不是母亲记错了,放到什么地方去了?找来找去,哪儿也不见那个漂亮的盒子。但是,一个巧克力糖盒,是丢了还是怎么了,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一杀人事件的不可思议,还在于其它部分。
这个窃贼究竞是从哪儿潜进来,又从哪儿逃出去的呢?首先,这所房子,人们进出通常有三个地方。第一是大门的木格子门,第二是屋后的有两层拉门的厨房出入口,第三是初代房间的廊子。除此之外都是墙壁和关闭很严的木格子窗。这三处出入口当晚都关得很紧,仔细检査过。那廊子的木板门,一扇扇都有拴销相连,半道里是卸不下哪一扇的。就是说,小偷从通常的出入口进来是绝不可能的。不仅母亲的证词是这样说的,最先听到叫声赶到现场的五六个邻居也充分认定是这样的。
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那天早晨,他们想进去就猛敲大门时,正如读者巳经知道的那样,前后门都从里面上了锁,怎么也打不开。而且,当进到初代的房间,为了让光线进来,三个人上去拉开防雨套窗时,套窗是关得严严实实的。如此说来,只能认为窃贼是从这三个出入口以外的地方潜人和逃出去的,但是,这样的地方又在哪里呢?
首先察觉到的是廊子的下面,虽说是廊子的下边,但是露在外边的部分,这所房子只有两处,即门厅的换鞋处,和初代房间廊子面向院子里面的部分。但是,门厅那里全部用厚木板钉上了,初代房间的廊子,为了防止猫狗往里钻,则贴了一面铁丝网,这两处均无最近拆卸过的痕迹。
昕起来可能会不太舒服,那厕所的出粪口会怎样呢?该出粪口虽在初代房间的廊子上,但出粪口不像以前那样开得很大,据说前不久细心的房东刚刚改造过,现在是一个五寸见方的小口子,这也没有可怀疑的余地。还有,厨房屋顶的采光天窗也未发现异常情况,拴它的细绳子仍系在钉子上好好的。另外,廊子面向院子的下方地面上,也未见有什么脚印,一名刑警还从天花板可以拆卸的部分爬到上面去査看了一番,积有厚厚的一层尘土上未发现任何痕迹。如此说来,窃贼除了破墙或拆卸外面的窗户木格子之外,绝无其它方法可以出入的。不用说,现在墙壁完好无损,木格子也钉得牢牢的。
而且,这个窃贼不仅没有留下他进出的痕迹,在屋内也未遗留任何物证。用作凶器的白把短刀,简直和小孩玩的玩具相仿,在任何一家五金店都能买到。并且刀把上,初代的桌子上,以及其它勘察到的地方,竞然一个指纹也未留下,当然也没有遗留物。如果用一个奇妙的说法来说的话,这是―宗未进屋的小偷杀人盗物案,只有杀人和盗窃,却找不到任何杀人凶手和盗窃犯的踪影。
我曾在埃德加·爱伦·坡的《莫尔格大街杀人案》和加斯东·勒鲁的《黄色的房间》上读到过类似的案例,两者都是发生在密闭的房间里的杀人案。当时我想,这只有外国建筑内才有可能发生,在日本这样的用木板和纸作材料的建筑内,是没有可能出现这种事的。然而,现在知道了不能说得那么死。即使是不结实的木板,如果打破它或拆卸它,总会留下痕迹,因此,从侦探的角度看来,四分厚的薄木板与一尺厚的水泥墙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在这里,读者或许会提出一个疑问:“埃德加·爱伦·坡和加斯东·勒鲁的小说中,密闭的房间内只有被害者,因此令人不可思议。但你说的却不同,你一个人自吹自擂,把这一案件吹得神乎其神。即使像你说的那样,房子是密闭的,里面不是不仅有被害者,还有另外一个人吗?”一点也不错,的确如此,当时检察官和瞥察局的人也是这样认为的。
如果的确无任何窃贼出入的痕迹,那么,惟一能够接近初代的人就是她的母亲。所说的被窃两件东西,说不定也是她编造的谎话。小小的两件东西,偷偷地处理掉,不是什么难事。最让人奇怪的是,虽说中间隔了一个房间,虽说耳朵有点背,但是,按理说应当觉醒的老人,竟然对有人被杀的动静毫无察觉。负责此案的检察官也是这样想的吧?!
除此之外,检察官还知道了一些事实,诸如她们并非真正的母女关系,最近因为婚姻问题,经常发生争吵,等等。正好在发生命案的当晚,母亲为了得到小叔子的帮助,去访问了他,而且回来之后,好像母女俩又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这些情况,通过旧货店的老板的证明,也很清楚了。我所陈述的,母亲曾趁初代不在家的时机,翻动过初代的桌子和文卷这一情况,也对她大大的不利。
可怜的初代母亲,在初代葬礼的第二天,终于接受了有关部门的传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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