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请进。"
好在河野已经回来了。他看到我,总是笑脸相迎。
"啊,刚才森林里有一个奇怪的人影,一起去看看吧。"我连忙小声说道。
"是上次那个男人吗?"
"或许吧,那人在森林里打着手电筒找什么东西。"
"你看见那人的相貌了吗?"
"没看清楚。那个人可能还在那里徘徊呢,去看看吧。"
"你去前面的那条大道看过了吗?"
"是的,除此之外他无路可逃。"
"那么,即使现在去了也是白搭。那家伙不可能朝那条大路方向跑的。"
河野似乎话中有话。
"你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奥妙?"我不解地问。
"哦,实际上,某种程度上,范围已经缩小了。如果再能缩小一点点,答案就知道了。"河野非常自信地说道,"这次杀人案的凶犯绝不是从外面进来的。"
"你是说犯人是旅馆里的什么人吗?……"
"我想是的。所以说,如果凶手是旅馆里的什么人,他可以从森林绕到后门,朝大道方向逃。"
"你怎么知道凶手到底是谁?旅馆老板还是旅馆雇员?"
"再等一等事情就会水落石出。从今天早上开始,我就一直在拼命地努力。而且,已经有了大致的目标。但是我还不能轻率地指名道姓地说出这个人来。请你再稍稍等一等。"
河野一副平时少有的故弄玄虚的样子,让人觉得怪怪的。
我略显不快,但是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我继续追问道。
"要是旅馆的人,那就怪了。我也在怀疑一个人,恐怕就是你所说的那个人。但是好多地方我怎么也弄不明白。首先,尸体是怎么处理的呢?"
"正是如此。"河野点头说道,"这一点我弄不明白。"
从他说话的语调不难看出,他也在怀疑湖畔亭旅馆的老板,那个令人怀疑的钱包的主人。他一定掌握了比我所知道的更为确切的证据。
"而且,还有那个手背上带有伤痕的男人。据我观察,旅馆里的人,还有住在这里的旅客,没有一个人手上有伤痕。
"关于伤痕,我还另有解释。我想大致不会有误。但是,有些地方仍然搞不明白。"
"那么,对于拿皮箱的男人,你怎么看?现在看来,那两个人最值得怀疑。无论是长吉从他们房间进出,还是他们到处寻找长吉,或是他们的突然离开,都值得怀疑。况且,他们还提了两个巨大的手提箱。"
"我并不这样认为。我觉得那只是偶然。我今天早上也想到了这件事。你发现凶杀案是夜里十点三十分吧。后来,距离你在楼梯上碰见他们,大约过了多长时间?听你说好像也就十分钟左右吧。"
"是的,最多不过十分钟。"
“这就是错误的根本所在。我为了慎重起见,曾向旅馆主管核实过他们离开房间的时间。主管的回答和你几乎一样,说不会超过十分钟。这么短的时间,又要处理尸体,又要把尸体装进皮箱里,谁能有这样的绝活儿?即使不把尸体装到皮箱,光是杀人、擦拭血迹、隐藏尸体、准备离开等,十分钟之内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怀疑拿皮箱的男人是凶手,太荒唐了。”
听他这么一说,的确觉得他的话有些道理。我的胡思乱想是多么不值一提啊。警方根本没有发现我的错觉,再对照女服务员们的证词,便轻率地将提皮箱的男人列为怀疑对像。
"长吉被追逐这种事,也是艺妓与醉客之间常有的事。所以,有些事情就在于你是怎么看的。突然离开说不定是因为他们有什么急事,与你撞个正着而大惊失色也很正常。无论是谁,突然碰上什么人,都会感到吃惊的。"河野若无其事地说。
在其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一直为这些毫无根据的推测争论着。我因为自己的失策,觉得在河野面前很没有面子,一味地说自己愚蠢。后来,连探讨真正犯人的时间也没有了,最后只好不了了之,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当时,从河野的说话的口气,我估计他一定是怀疑湖时亭旅馆的老板,可是后来才知道事实并非如此。我这个大男人,在本故事中,始终扮演一个小丑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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