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苏京心里很清楚别人是怎么评价他的,孤僻,不合群。不过他并不在意,他知道自己并不是那样的,这世界上也曾有过一个叫苏京的阳光少年,现在少年长大了,他有了白小小,因此他拥有了全部,所以他觉得很满足,生活依然每天充满阳光,相九晚五,晚上和小小厮守在一起,他们有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情,一年多了,他觉得自己快乐得象只小鸟。
快乐太满了,总会溢出一点来。苏京禁不住就答应了同事们,在他生日那天来他家庆祝。让他们看看自己温馨的小窝,品尝一下小小的手艺,也许他们就不会再认为自己是个孤僻的人了。在这个城市里,谁也没有见过小小,当然,他并不想让他们见到小小,那是我的小小。
艾玛是个可爱又烦人的大姑娘,庆祝的主意就是她出的,不知她从哪儿打听到了他今天过生日,蹦上跳下了一整天,非要让大家今天到他家里去闹腾,把办公室搅沸腾了,他也只好同意了。
写下自家住址后,苏京先走了一步,他要去市场采购吃的,他且丶沂嵯瓷硖搴托那椋挂蚶裎铮苤旃业陌诵∈奔还唬且谝雇聿股稀?br>
“我回来了,”提着大包小包的苏京一进门先习惯叫了一声,然后低头换鞋。不用看他也知道,在三秒左右,白小小便会从后面跳到他背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两脚跳上他的腰,然后在他左脸上狠狠亲上一口,大声欢快地叫:“生日快乐!”
“下来下来,”苏京总会用教训调皮小孩子的口气板着脸说,“别闹了,告诉我你今天都干嘛了?”
然后白小小就扳着指头向他喋喋不休地讲述她一整天所做的每一件事,包括剪指甲和打死一只蟑螂。
“明天我要买瓶杀虫水了,这天气蟑螂都发情,一下子繁殖了这么多,我宣布,只留下一对公母,其它通通杀死,怎么样?小小。”苏京庄严地说。
“两对吧,一对太寂寞了,”白小小想了想说。
“不行,就一对,如果一屋有两对,那它们小两口说的悄悄话会被别外一对偷听走的。”
“可是,只有一对,那它们没有其它蟑螂的比较,就不知道自己有多恩爱了,”小小总是理多的。
苏京歪头想了半天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只好同意:“好吧,那就两对,留四只,其它通通杀死!”
“不行,”小小突然又说,“留六只。”
“不是说好两对的吗?怎么又要多一对出来?”苏京奇怪地问。
“它们要有小孩啊,每对都要有一个小孩,那样就完整了。”小小托腮向住地说:“三口之家,好温馨哦。”
苏京扑哧一笑,“好好好,那就再留下两个小家伙,不过小家伙也要一公一母,长大了它们可以成为一对。”
小小没笑,目不转睛地望着苏京说:“苏,我要为你生个孩子。”
苏京深情地望着白小小,走过去一把拥住她,轻轻吻着小小洁白光滑的额头、清澈如水的眼睛,然后在她耳边小声说:“我们不要孩子,小小,我只要我们两个永远在一起就可以了。”
小小在他怀里轻轻摇了两个,“不好,我想要孩子,那是我们爱的结晶,我想要个小女孩,你不在的时候,她就可以和我玩,那样我就不用整天找蟑螂了。”
苏京没说话,用指头怜爱地梳着小小柔顺的头发,眼睛默默望着窗外,轻轻点点头,在心里说,“我答应你,我们会有个小女孩的。”
小小在苏京温暖的怀里依了好一会,看到地上苏京买回来的几大包食物便问:“苏,你不是说今天生日要吃我做的牛排吗,怎么买了这么多菜回来?”
“哦,今天同事们非要来家里给我庆祝生日,一年了,他们就咱家没来过,所以这次非来不可了,一会我们一起做菜吧,他们九点左右会到的。”
“好哩,”小小高兴地说,“咱家也可以热闹一回了,不过,我不让你进厨房,那是我的领地,你去冲凉吧,我一个人就行了。”说完小小提了食物走进厨房。
墙角的老式挂钟刚刚敲响九下的时候,刺耳的门铃声接续了余音,这时候,腰上围着围裙的苏京正好端着最后一盘香辣局虾走出厨房。
“来了来了。”他一边应着一边把菜放到餐桌上,然后解开围裙走去开门。
办公室的两男四女象约好似的同时出现在了门口。接着迫不及待涌进门来大惊小怪地审视和评论着他家的摆设。
苏京笑着说:“平时上班也没见你们这么准时过。”
年纪较大的刘姨不无惊讶地说:“小苏啊,这里真的是你一个人住吗?收拾得好干净整洁哦,看来,你不用娶老婆也问题不大了,呵呵。”
比刘姨小几岁的张姐也附合道:“是啊,我和刘姨还偷偷想给你介绍对象呢,是不是你已经有了秘密情人了?”
一贯嗓门粗大的刘勇走过来拍拍苏京的肩膀,羡慕地问:“哥们,你哪来那么多时间收拾屋子啊?”
四眼仔赵奇志赶紧接上:“苏京一下班就回家,从不出去玩,敢情业余爱好就是这个啊,呵呵。”
陈洁是个小姑娘,没出声,不过心里也对苏京家里的出奇整洁感到意外。只有艾玛眼光特别,她打量的是苏京家中的摆设,电视柜后面挂着一张绣有布达拉宫的挂毯,挂毯两边分别垂着两条哈达,令她意外的是,一条是常见的白色哈达,另一条则是不常见到的蓝色哈达,蓝色哈达就她这个藏族人来说,也只见过两回,是在一家喇嘛庙见到的。蓝色是蓝天的意思,蓝色哈达在藏族是非常尊贵的,谁会送他蓝色哈达呢?另外艾玛还看到了一把非常漂亮的藏刀,一个小转经筒,还有许多形形色色的藏族手工艺品,简直象一家藏品收藏店了。
“哇,苏京,你该不会也是藏族吧?”赵奇志也看到了那把漂亮的藏刀,站到近前仔细欣赏起来。
苏京腼腆地笑笑说:“我去过西藏,这些都是我带回来的纪念品。”
艾玛转过头来看着他说:“你家比我家还象藏族了,你很喜欢西藏吗?”
苏京点点头,“那是个神秘的地方,很有吸引力。”
“那你就找个藏族姑娘做老婆好了,”刘姨凑过来一把推艾玛到他跟前说。
艾玛脸红了一下,竟然想不出说什么,只好又红了一下。
苏京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刘姨又开玩笑了。”
这时,刘勇突然一声惊呼,吸过了所有注意力,“哇*,这虾真他妈好吃?苏京,是你做的吗?”说话间,他已在大嚼不停了。
“来来来,我们都坐下吧,一会菜凉了。”苏京赶紧招呼道。
艾玛偷偷打量了一下苏京的手,他手背上还沾了根葱丝,没想到这家伙还会做一手好菜。自从半年前进了这家公司,她就一直对苏京暗暗揣摸,总觉得他孤傲里有那么点不凡的气质,让人捉摸不透,这是一种让人很难捕捉到的感觉,很有一种艺术家的味道,并且是那种出尘不世的艺术家。没想到今天竟然发现他也喜欢藏族物品,这种发现让艾玛感觉到苏京和自己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仿佛仰望了许久的月亮一下子出现在了眼前的脸盆里。
陈洁年龄最小,于是抢着为大家添酒。例行的给寿星祝酒过后,大家终于抗拒不住美食的诱惑,埋头苦干起来,不时有人在咀嚼的空当给苏京奉上两句赞叹和加勉,心里也许在盘算着不花钱吃到如此美食,应该早早想好下一次再享用的借口。张姐平时在家也是老公伺候伙食,此时不禁暗暗起醋意,没想到平时在办公室无聊时常在心里拿苏京和老公作各方面幻想式比较,竟漏了这一项,不过不管哪项,苏京都占了绝对优势。刘姨就后悔当初听了婆婆的话,想生儿子果然就生了儿子,不然生个女儿现在就可以近水楼台招苏京回去做女婿了。那两个大男人倒是没多想,一心吃完一样赶紧用酒嗽嗽口,再吃下一样。艾玛的心思就多了,脸盆里的月亮似乎触手可及,可是她也有担忧,怕捞不起来,不知是否到了伸手去捞的时候,也许只是这一伸手的距离,已足够让她心里甜滋滋的了。
“艾玛,你怎么老吃拨丝地瓜?不怕甜的吃多了会胖啊?”张姐大惊小怪地说。
苏京心情很好,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想到小小的手艺竟然能得到如此大的礼遇,这使他很开心,不时瞄一眼静静坐在沙发上的小小,两人对视一笑。
“苏京,吃啊,你怎么不吃?来,哥们喝一杯,祝你越活越老。”刘勇举杯邀请。
张姐在他旁边听了拍了一下他的头,笑骂道:“你小子怎么说话的?”
“你不知道啊,”刘勇腮帮子鼓鼓地涨着脸解释:“苏京人又帅,做菜又好吃,要命的是竟然还是王老五,我想只好让他快点老了,不然他不王老五,我们就得一世王老五了。”
“哈哈……”大家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苏京微微一笑,举杯干了。
“我说苏京啊,你今年也不小了吧。”刘姨问。
“27”苏京老实地说。
“你就不想成个家?要不要刘姨我帮你介绍介绍?要不我们的小陈和艾玛都还不错嘛。”刘姨指点江山般用筷子指指对面坐的两个女士说。
“这也叫肥水不流外人田,“赵奇志总爱狗尾续貂地接别人的话尾。这话说完,两个大姑娘都脸红了。
“谢谢刘姨,我还早着呢,嘿嘿,”苏京也被刘姨直白的话弄得不好意思起来。
“苏京,你这样不行,你得赶早表个态,你要退出了,我和奇志可就要瓜分她们俩了?”刘勇也不客气地指点江山。
“瓜你个头啊,”艾玛伸出筷子打了一下刘勇的手背骂。
刘勇夸张地摸摸被打的手背,委屈加报复的口气说:“你放心,我看中的是陈洁,你那臭脾气也只有胸有奇志的赵奇志才敢要你,苏京,你说对不对?”
“呸,”陈洁也举起筷子作状要打。赵奇志似乎很乐意听到这话,只在一旁傻笑。
苏京也傻笑,他是不知所措,不懂作答,只好用求助的眼光看看沙发上的白小小,她正微笑地看着他,仿佛喜欢看到被作弄的苏京。
酒足饭饱以后,陈洁和艾玛抢着要去洗碗,苏京推了一下没推掉,只好让她们二人去了。清理工作搞完后,大家嘻嘻哈哈围到客厅里给苏京递上生日礼物。有趣的事情发生了,这帮被朝九晚五磨得毫无想象力的家伙竟然不约而同都送了苏京一条领带,更惨不忍睹的是样式都一模一样斜纹的,区别也只在颜色上。还是刘勇反应快,找了个好理由,“苏京,这说明我们一致认为你戴斜纹领带比较好看。”
最后,刘姨发现只有艾玛没有拆礼物,便笑着问:“艾玛,你该不会是买了圆点领带吧。”
艾玛有点不好意思,慢慢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方盒来,并没有外包装,看来不是在商场刚买的。然后红着脸递给苏京,小声说:“生日快乐!”
苏京接过来打开一看,顿时惊呼起来:“太好了,是黄色的,黄色的。”
大家把头凑了过来,只见一条黄色丝巾叠得整整齐齐躺地盒子里。“艾玛,苏京又不是女人,你怎么送他丝巾啊?”张姐说。
苏京两眼放光,看着丝巾上绣的一行行藏文兴奋地向他们解释,“这不是丝巾,是哈达,黄色哈达,藏族三色哈达,我就差黄色的了,谢谢你,艾玛。”说完,他把哈达拉了出来,向空中扬了一下,金黄色的绸质哈达轻飘飘漫扬在空中,轻轻地又落到了他手上。
“真漂亮啊,”这时候同事们才看清楚,不由得赞叹。
“艾玛,你真厉害,怎么会知道苏京喜欢藏族东西?”陈洁问。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我们藏族喜欢送别人哈达,这条是我妈带过来的。”艾玛脸红红地说。
苏京爱不释手地捧着哈达,这是他一晚上最兴奋的时刻,一会又望望艾玛,却不知该说什么来感谢,只是笑。
“我们照相吧,艾玛带了相机,”刘姨忽然提议,换来一片附和声,于是大伙便又有了忙碌的节目,苏京成了主角,和每一个人合影,又在许多合影里充当配角,在和艾玛合影的时候,艾玛突然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这个举动让他措手不及,刚想挣脱,快门已按下,这时,苏京看到了斜倚在房门边微笑的小小,看起来她很开心看到家里热闹的气氛。
由于第二天还要上班,照完像后,大家基本就开始告辞了,苏京送完客后开始收拾屋子。二男四女到了楼下一合计,六人竟然都不坐同一路车,只好就地分道扬镳。艾玛等车的站在下一条马路上,她一个人慢慢走着,不时把撞到脚前的小石子踢出老远,心思却还在一个小时前,大伙在忙着设计照相姿势的时候,她信步移到橱柜前,看到里面有一个相框,用雕花红木制成,很精美,只是她并无心欣赏这古朴的相框,她的注意力在相框里面的笑容上。那是一个很清秀娴静的女孩子的脸,典型的瓜子脸,下巴尖尖,弯弯的娥眉却无人工痕迹,无邪的眼睛非常明亮清澈,如果只是看眼睛,便会不由联想到江南水乡清晨的烟波。细细的嘴唇在两边尽头分别往上微微翘起,只是这轻轻一翘的细节,便让整张脸生动起来,不由得让人赞叹造物的巧夺天工。艾玛也不禁在心里轻叹,好一个水灵的小家碧玉。
艾玛想到一句话,女人是水做的。果然不假。突然,艾玛发现相里女孩的头发……那头发竟然是真的,虽然被梳理得很整齐,斜斜划过额头,一直垂到肩下,但仔细一看,便可以发现,那头发是人工一根一根极其细心和耐心植到像片上的。做这像片的人一定花了很多时间及心思,会不会是苏京做的呢?那这女孩是谁?他的女朋友吗?艾玛感到想这个问题让她心里烦躁起来,便用力甩了甩头,徒劳地想甩掉烦躁。苏京屋里只有这一张女孩照片,不管她是谁,都肯定对苏京很重要。
这时候,突然肩下的挎包一紧,她本能地用手扯住了包带,同时转过脸一看,一张恶狠狠的男人脸正瞪着她,两只手已经把她的包抓在了手里,一边用力地扯。“抢劫啊——”艾玛的意识和嘴巴同时在第一时间喊道。
那男人一听到艾玛的叫喊,便急了,又不想放掉快到手的成果,于是毫不犹豫抬脚狠狠踩向艾玛的胸口。
苏京刚刚坐下来喝了一口茶,便看到白小小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他旁边,于是伸手轻轻搂过她的腰,小小温顺地把头*在了他肩上,这时,电话铃突然急速响了起来。
“喂,你好,”苏京拿起话筒。不一会,他的脸色就变得严峻起来,快速说了句:“你呆在那儿别动,我马上就下来。”
苏京匆匆穿好衣服,临走不忘对小小交待,“小小,艾玛给人抢劫了,我要去看看。”
白小小吃吃地笑了一下说:“快去吧,人家可是对你有意思哦。”
苏京脸一红,责怪了一句“别乱说。”然后就跑了出去。
看到艾玛的时候,她正无力地坐在电话亭旁边,头发有点松散,神情呆滞,看到苏京赶到,连忙站了起来,扑到苏京怀里呜呜开始就哭。
苏京闹了个大红脸,只好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我们去报警吧,”
艾玛松开了手,抽泣着说:“人都走了,报警有什么用?”
“那你伤到了吗?”苏京又问。
艾玛拉起沾满泥尘的衣袖,只见她手臂上有斑斑血迹,“那人踢了我一脚,我倒在地上就擦伤了……”
苏京仔细看了一下,好在问题不大,他想到家里有药酒,便说:“去我家吧,我给你上点药,明天就没事了。”
艾玛点点头,顺从地跟着苏京回家。
走进家门,苏京先对沙发上坐着的白小小歉意一笑,然后从橱柜里拿出棉花药酒。
“艾玛,把手伸出来,可能有点痛,你要忍着哦,要先洗去伤口上的尘,不然会发炎的。”
当然艾玛并没有感到痛,只是麻麻的感觉,她看着认真细致的苏京,盘算着今晚是两人第一次单独呆在一起,应该说点什么平时说不到的话题。
“苏京,你平时都是自己收拾屋子吗?”艾玛想不到更好的话题,只好从俗套切入。
苏京抬头看了一下艾玛,不置可否地笑一笑。
“我还以为你请了钟点工呢。”
“我不需要钟点工的,呵呵。”苏京此时瞄了一眼周围,没看到小小。
“你一直一个人住吗?”艾玛感到自己正在引入正题,心跳开始加速。
苏京还是笑一笑,算是作答。
“苏京,其实……你没有想过找个女朋友吗?或是……”艾玛猜想自己脸上一定很红。
苏京愣了一下,然后继续完成手上的工作,完了放好药酒,走到橱柜前,拿出艾玛早先看过的那张照片,用手轻轻地抚了一下相框,眼睛里堆起了无限的柔情蜜情,接着递给艾玛。
“艾玛,你看她漂亮吗?”苏京说这话时脸上充满自豪。
艾玛心里格登一跳,也许最坏的打算即将要得到证实了,不过她还是很认真地再看了一遍。照片上的笑容依然甜美,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纯净竟让她生不出一丝妒意来。
“她是我妻子,”苏京平静地说。
“啊——”这话让艾玛惊讶不止,“你结婚了吗?”
苏京摇摇头,“虽然没有世俗的婚礼,但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屋子是她收拾的,饭菜是她烹制的,幸福也是她带给我的。”
艾玛开始有点莫明其妙,她看到苏京在说话时神色非常安祥,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只不过,他的眼神却不象是在对她说话,而是望着她的旁边,象在对着另外一个人。可是,她早就注意到了,阳台上并没有晾着女人的衣服。
“你也许会对这张照片感到奇怪吧,那上面的头发是小小的,这是她亲手做好送给我的。”
“小小?”
“哦,她叫小小。”
“那她在哪儿?”艾玛忍不住就问。
苏京看着她的眼睛,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她就在这屋子里。”
艾玛越发不解了,并自然地望了望对面的房间门。
“她就坐在你旁边,”
“啊——”艾玛叫了一声,赶紧扭头左右一看,并没有人,于是,她转过惊恐的眼睛看着苏京。他的话令艾玛感到突然地不安,他的眼神这时候也让艾玛开始不安起来。
“你不用怕,你虽然看不到她,但她却看得到你,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她对所有人都很友好。”苏京不紧不慢地说。
“那她她她……”艾玛感到有点恐怖,这屋子很安静,她看不到有第三个人,而苏京此时却说出这样的话,主要的是他看起来并不象在说谎,或是故意吓唬她。
“你问她人吗?”苏京看了一眼艾玛指着照片颤抖的手指,“他们说她在一年前死了,却不知道,我已经把小小带到这儿来了,没有人会把我们分开的,是不是?小小。”苏京又把头转到了艾玛的旁边。
白小小深情地看着苏京,点点头,然后又转过脸去继续她对艾玛的研究。
艾玛感到呼吸有点窒息,她拿不定主意是否还要在此停留,身边的气氛和苏京的眼神让她不知所措。苏京深情迷人的眼神在这时候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艾玛感觉到自己正被推开,推远,推到了另一个陌生的空间里……
艾玛甚至没有再看一眼沉浸在另一个世界的苏京,失魂地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