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在加德满都平安地度过了。当地警察没有把扎吉尔·贝迪和那名尼泊尔杀手(不管他是不是联盟的成员)之死与住在雅克叶蒂旅馆的这批登山者联系起来。全体队员一直在忙于训练和筹集徒步穿越尼泊尔东部地区所需要的各种物资。
对邦德来说,一件有趣的事发生在全体队员会议之后的第二天早晨,所有探险队员都要接受霍普·肯德尔医生为他们进行体检的时候。邦德按事先约定的时间来到旅馆的一个房间,发现她摆出了一副医生常有的那种冷静而又客观的态度。与此同时,她对邦德的身体似乎又表现出了一种异乎寻常的好奇,花了不少时间去查看邦德身上的肌肉,检查他的反射能力。实际上,她在做这些时显得有点粗暴,一会儿用力捏捏这里,一会儿又使劲戳戳那里。邦德心想,她大概只是一位很一般的医生。
“你身上的伤疤可真不少。”她在查看邦德浑身上下记录着他的辉煌战绩的道道伤痕后说,“你在外交部工作?”
“是的。”
“在外交部工作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创伤?”
“我经常进行室外体育活动,有时不小心就会受伤。”他说。
“哼,我想你在撒谎。”她说,“你是某种类型的警察,是不是?哦,你不一定非要回答我的问题。”邦德没有吭声。她回到办公桌旁,戴上一副橡皮手套,“好的,邦德先生,让我检查一下你的前列腺。”
在做前列腺检查时,她的手法还是那样粗暴。
探险队的全体成员搭乘两架双引擎飞机,降落在尼泊尔东部达布莱宗村附近的苏盖塔机场。砂石质的土跑道建在一道海拔2000米的小山梁上,比起海拔1300米的加德满都,这里又高出了许多。他们计划在村中专门为旅行者搭建的简陋土屋中过夜,第二天从一条小路下到德穆尔谷地。尔后,他们将沿着谷地中的一条道路,朝北向孔加里进发。
虽然才是第一天,可这里的景色就已十分壮观。在加德满都,他们可以看到喜马拉雅山,但距离十分遥远,好像在另一个国度。然而,站在这里,喜马拉雅山已近在咫尺,仿佛翻过一座小山就到了。一座座白雪皑皑的峰峦连绵不断,挡住了北面和东面的半边天,有些山峰只能见到雄伟的下半截山体,而山顶则隐藏在乳白色的云雾当中。
然而,在他们的周围却是一片五彩缤纷、春意盎然的景色。山坡上是层层梯田,到处草木繁盛,层峦叠翠。邦德心中不由得赞叹,在如此险峻的山上竟能种植庄稼,这简直是奇迹。是的,尼泊尔人就是这奇迹的创造者。
山上冷风习习,给人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此地海拔虽然不高,可邦德已感到空气稀薄。他瞥了一眼Q部为他提供的特种表。这只表可显示高度、时间、气压和累积垂直上升率。虽然才下午3时,但天色已晚。高度的变化使他们仿佛经历了一整天的繁重劳动而累得筋疲力尽。一个叫比尔·斯科恃的美国人下飞机不久就抱怨头痛。霍普·肯德尔为他做了检查,告诉他晚间要多睡觉。
“我要求所有人晚餐后都要立即睡觉。”当全体队员在临时机场候机厅的一所小房子里集合时,马奎斯下令说,“我们将分散到一些农户家去吃晚餐。记住,吃饭时一定要用右手,即使做手势也不得用左手。要把你们的鞋子脱在门边。除非得到邀请,否则不得随便进入印度人的厨房。要让主人给你指定座位,不要去碰任何你不想吃的东西。餐具和食物一旦被你的嘴唇和舌头碰过就是不洁的,所以每个人只能吃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喝自己杯里的饮料。当地人认为所有食物均应经过烹饪才能食用,不要吃任何仅仅是洗过或者没有经过烹饪的食物。还有一点也很重要,餐后一定要发自内心地打嗝,这对尼泊尔人来说是一种满意的表示。”
邦德和昌德拉帮助其他人从飞机上卸下各种器材。邦德所需的大部分物品都已装在身后的洛文·阿尔平50式背囊内。这种背囊功能多,重量轻,可满足多种需求。各类登山器材主要由夏尔巴人驮运,待需要时才转交探险队员使用。
夏尔巴人大概是尼泊尔最著名的少数民族,也是最受人敬重的少数民族。他们世代居住在尼泊尔东部山区,爬山越岭如履平地。自第一批外国登山者发现他们在负重登山方面的卓越才能以来,由夏尔巴人组成的运输队便成为当地最热门的行业。像邦德所在的这样一支探险队,大约需要雇用60名搬运工。
昌德拉、邦德、鲍尔·巴克和那名法国登山运动员菲利普·莱奥德被分到一户老年夫妻家,老两口牙已掉光,但仍笑容满面地迎接他们。邦德注意到马奎斯和霍普·肯德尔一同走进另一所土屋。男女之间公开进行调情或者动手动脚在尼泊尔是不容许的,邦德很想知道他们能不能管住自己。
昌德拉看透了他的心思,说道:“马奎斯声称他和肯德尔医生是夫妻。”
莱奥德用法语说了一句更露骨的话,若得几个人哄然大笑,而他却若无其事地走到了一边。
太阳落山后,几个人围坐在土屋内的一张矮桌旁开始进餐。主食是一种扁豆和大米混在一起煮的粥饭,菜很少,只有一些茵香、大蒜和生姜,此外还有热茶。餐后,邦德和昌德拉即准备睡觉了,高山反应和食物使他们产生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邦德展开用土拨鼠皮制成的睡袋。这种睡袋虽然不如常见的鸭绒睡袋暖和,但它分量轻,还有其他一些用处。身底下的地板十分坚硬,但此刻在他们的头顶上至少还有一片遮风挡雨的屋顶。
“晚安,邦德警官。”昌德拉钻进睡袋时说,“小心别让基克妮把你勾走。”
“什么?”
“基克妮。一个困难产而死的妇人的灵魂,重新化作一个年轻貌美但贪得无厌的女人,专门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来勾引男人。”
“这听起来太让我兴奋了。”邦德说着俏皮话。
“不过,凡是被她看中的倒霉鬼都将被她元气吸干而死。”
“是吗?”邦德问。他的身体在睡袋内不断地扭来扭去,想使自己躺得舒服些。
昌德拉大笑起来。这位廓尔喀士兵十分幽默,不时与邦德打趣,说起话来没完没了,有时还故意捅邦德的短处,不过他快乐而机智,已成为邦德不可或缺的伙伴。他向邦德讲述了他在勒姆宗和安纳布尔纳·喜马尔山区度过的童年,古隆部族世代耕种的土地,还有他的家乡用石板砌成的一条条曲曲弯弯的小路。
“在我的家乡,居住在山上的古隆部族仍保持着佛教的传统习俗。”昌德拉说,“而住在山下的古隆部族则多已皈依印度教。”
“你呢?”邦德问。
“两种宗教都信一点。”昌德拉说,“一旦你出生在一个印度教家庭,你便终身是印度教徒。但佛教在很多方面与印度教相似。在尼泊尔,你会发现很多人既信印度教也信佛教。”
巴克响起了震耳的鼾声,扰得其他三人难以入睡。昌德拉仍在煤蝶不休,直到最后莱奥德有礼貌地打断了他:“对,对,先生,我们明晚躺在床上再继续聊,好吗?我要睡觉了。”
昌德拉说:“当然。晚安。”
“噢,晚安。”
“晚安,邦德警官。”昌德拉说,但没有回应,“邦德警官?”
邦德已进入梦乡。
清晨往往是尼泊尔一天中最富有魅力的时光。乳白色的雾霭把山谷中的一切像变魔术一样隐藏起来,待到太阳升起,薄雾缓缓散去,景物由模糊而清晰,渐次显现出来。到了上午10点来钟,雾气才会完全散尽。然而,浓雾深锁的景象对邦德造成的心理波动却久久不能平息。他现在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已远离英国,身处一个奇异的、充满神秘感的国度。他很难想像有一天,自己还会回到泰晤士河畔那间单调乏味的办公室。
邦德和昌德拉跟着女房东早早就起床了。女房东每天清晨的第一件事就是尽家庭宗教义务,对着家里供奉的神灵做祷告,然后再带上一小盘祭品到邻近的神殿做礼拜。邦德陪同昌德拉也来到了神殿,他要看一看昌德拉如何做礼拜。只见昌德拉把一些鲜花和红色的朱砂粉撒到神像身上,然后摇铃敬告自己的到来。廓尔喀士兵非常崇拜加涅什神,这尊神像的头部被塑成大象的头,据说它力大无比,既可为人设置种种障碍,亦可为人消灾祛祸,还将为特别崇拜它的人带来好运。因此,凡是人们外出做事总要先向它祷告,乞求保佑,否则将厄运临头。
夏尔巴运输队带着各种登山器具早早就出发了,他们将在普鲁巴设立营地,以便能让探险队在那里进午餐。
“他们的士气总是那样高昂。”邦德对昌德拉说。
“如果探险队给我的报酬足以维持我的家庭甚至我的村庄一年或更长时间的花销,我也会这样拼命干的。”昌德拉回答说。
8点钟在土屋里吃早餐,出乎意料的是早餐还上了炒鸡蛋,虽然不是特意为邦德准备的,却很合他的胃口。邦德昨晚睡得很好,已做好行军的各项准备。上午他们计划连续行进四小时,中午前后抵达第一个休整点普鲁巴,这段路程大部分都是下坡路。通常,旅行者都会在普鲁巴过夜,但马奎斯计划下午再行军四小时,天黑前抵达吉尔瓦过夜,而这段路都是上坡,所以这将是漫长而艰难的一天。
现在还用不着穿很多衣服。虽然在这样的高度上气温已经很低,然而紧张的行军会使每个人都流汗的,特别是有些人还要背负50多磅重的物品。邦德身穿巴塔哥尼亚式轻便风衣,深色细帆布裤,脚上穿着厚毛袜,外面登一双梅里尔M2式高筒靴。他要把布思罗德送给他的那双雪地运动靴留到有冰雪的地方再穿。离开小村庄前,烧了一桶水,每个队员都灌了满满一壶。他们被告知要节约用水,因为在抵达吉尔瓦之前无法再补充水。
9时许,队伍从山坡上下到依然笼罩着薄雾的谷底,开始了长途跋涉。肯德尔医生和马奎斯一同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而邦德和昌德拉则走在队伍的末尾。
大自然的景色雄浑壮观。山坡上,裸露的棕色山石与繁茂的绿色植被交相辉映,山坡背后便是高高矗立的喜马拉雅山。他们看到一些农民赶着水牛在田间耕作,男人大多身穿马甲,缠着腰布,女人则身披优美的印度莎丽,里面穿着紧身短袖衫。莎丽的颜色绚丽多彩,在微风拂动下犹如一面面彩旗在山间飘荡。尼泊尔妇女大多喜欢用彩色头饰装扮自己,通常把红色的流苏混在长长的黑发中编成辫子,也有的把头发绾成圆发髻,再插上一枝鲜花。前额上的朱砂印是必不可少的,那是用朱砂粉涂上的红点,是每天进行宗教礼拜的重要内容。
“在神话传说中,”昌德拉解释说,“朱砂印代表了圣灵洞悉世界的第三只眼,然而对妇女来说,它纯粹是一种装饰!”
中午1时许,他们按计划抵达了普鲁巴,高度降到了922米。夏尔巴人已为他们做好了午餐,还是滨豆大米粥,传闻晚餐将有鸡肉。
休息两小时后,队伍向吉尔瓦进发,地势越来越高,路也越来越难走。到吉尔瓦时,地势将升至1270米。由于上午已走了相当远的路程,下午这段路走了将近6小时才抵达宿营地,而不是原来计划的4小时。
这儿的景色同样优美壮观。邦德注意到一座神殿矗立在一座小山顶上,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直通神殿。一位老者拄着一根棍子站在山脚下的路口上,微笑着向他们致意,井乞求他们施舍点东西。一名美国人给了他几个卢比。
“好啊。”当队伍终于抵达吉尔瓦时,马奎斯说。这个村庄与达布莱宗十分相似,只是略小些。“祝贺大家胜利完成了头一天的行军。我知道大家都很累。我也感到了高度变化所带来的反应。让我们都睡个好觉,使身体尽快恢复过来!夏尔巴人将在一小时内为大家做好饭。这里恐怕没有足够的土屋供我们居住,所以有些人将不得不支起帐篷过夜。土屋可以住进10个人,我们可以为自愿住帐篷的人提供一些稻草。”
“我们无所谓。”邦德说。他探询地望了昌德拉一眼,廓尔喀士兵耸耸肩。
“我睡帐篷。”霍普·肯德尔说。
“哦,你不能睡帐篷。”马奎斯说。
“为什么不能?就因为我是女人吗?用不着特别照顾我,罗兰德,要不了多久,大家都得住帐篷。我一点问题都没有。”
邦德看得出,马奎斯今晚不想住帐篷。肯德尔有意要避开他吗?
“好。”马奎斯说,“就这样吧。”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今晚我想一个人睡自己的帐篷。”她说。她说话的声音很大,足以使在场的人都能听到。马奎斯显得很尴尬,他们俩昨晚一定发生了某种不愉快的事。
马奎斯装做毫不在意的样子,可邦德知道,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番话很让他下不来台。马奎斯最后还是住进了土屋。
邦德和昌德拉开始架设拜布勒·托尔式双人帐篷。这种帐篷十分牢固,能抗住强风,完全封闭后还可御寒。当他们支好帐篷后,有人燃起了簧火,队员们围坐在篝火周围,一边谈论一天来的旅行,一边欣赏温煦迷人的春夜景色。闪烁的群星与山峰巨大的黑色轮廓构成了一幅奇异的夜景,此情此景为邦德平生之罕见。
厨师吉米为大家烹饪了印度风味的咖喱鸡作为晚餐。这种咖喱鸡在烹制时只放一点点香料,而西方的咖喱鸡往往要放入大量的香料。邦德已熟练掌握了用右手进餐的技巧。尼泊尔人吃饭时都是用右手的拇指把饭一点点送到嘴里。一个美国人从背包裹拿出一瓶葡萄酒,声称他原准备到大本营后再拿出来享用,可听说在高山上饮酒对身体不好,所以现在就请大家一同来分享。酒瓶被传了一圈,刚好够每个人往自己的纸杯中倒上一点点。菲利普·莱奥德取出一把口琴,吹奏了一支婉转动听的曲子。人们陆续从黄火旁站起身来,回到了各自的栖身之处。
邦德走到远处的黑暗中去解手,返回时发现了霍普·肯德尔的帐篷。肯德尔故意把自己的帐篷架在距别的帐篷约100英尺的地方,帐篷内点了一盏油灯,把她的倩影映在了帆布墙上。当邦德在距帐篷约15英尺远的地方经过时,发现帐篷的门敞开着,医生正坐在帐篷中央的草垫上。她仍穿着长裤,但毛衫已经脱掉,只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衫。邦德在外面停住了脚步,希望能看到令他刺激的场面。
她还没有注意到邦德,继续低头脱着衣服。只见她用两手撩起T恤衫的底边,从头上把它脱了下来。T恤衫的下面再没有别的衣服。她的乳 房比她穿戴整齐时更显得丰满,乳 头挺直,向外伸展,乳 头周围的乳晕很大,色泽鲜红,仿佛用红色化妆品染上的一般。她袒胸露乳坐在那里的姿态十分性感。
这时,她抬头发现了站在外面的邦德。她并没有急于掩饰,只是默默地注视了邦德片刻,随后一边用眼睛盯着邦德,一边伸手放下了帐篷的门帘。
邦德很想搞清她那种眼神的真正含义。她是马奎斯的情妇吗?她对邦德偷看她的玉体好像毫不在乎,似乎还公然做出一种挑逗的姿态。
邦德向其他帐篷走去,一边走一边心里还在琢磨这位异性的秘密。在经过鲍尔·巴克的帐篷时,他发现巴克正在一张简易桌上忙碌着,庞大的身躯坐在一只折叠凳上显得十分滑稽。他正忙着向连接全球卫星电话系统的微型计算机输入文字。
“文明世界有什么信息传来吗?”邦德问。
“啊,你好。”巴克说,“这套装置太棒了,它是世界上体积最小、分量最轻的卫星接收系统。我刚刚利用卫星确定了我们的位置,现正给我的女朋友打电话。”
“她在哪儿?”
“她住在英格里德的乌德勒支,是一位漂亮的德国姑娘。你来了我很高兴,我刚收到一份给你的电报。”
巴克敲了几下键盘,屏幕上显示出一份用密语写成的电子邮件,“我一个字也看不懂,但你也许会看明白的。”
邦德凑到监视器跟前看上面的文字。这是一份用秘密情报处的标准密语写的电报。邦德看了几行文字,立即皱起了眉头。看完后说道:“谢谢,把它删掉吧。”
巴克耸耸肩,说道:“但愿不是坏消息。”
“既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邦德说,“晚安。”
他回到了自己的帐篷。昌德拉利用拜布勒式吊炉刚烧开一壶水。这种吊炉挂在帐篷屋顶上,水烧开后不易溢出,从而使帐篷内保持干燥。
“喝点茶吗7”昌德拉问,“这是尼泊尔特有的芳草茶,能帮助你睡眠。”
“我一般不喝茶,不过今天破例来一点。”邦德说,“我刚收到一份伦敦发来的电报。”
“哦?”
“不是关于奥托·施伦克的事。秘密情报处只知道他是一个登山迷,有关他的背景情况还在调查中。一个重要信息是史蒂文·哈丁博士死了。他的尸体是在直布罗陀海峡被海水冲上岸的,咽喉已被割开,口袋里有一张纸条,上面写道:‘你们的叛徒对我们已没用了,现还给你们。’署名是‘联盟’。”
昌德拉低低地吹了声口哨,“看来,他们对我们很了解。”
“你发现有什么异常吗?”
他摇摇头。“只发现马奎斯空军上校与肯德尔医生今晚没有住在一起!”他嘿嘿笑着说。
邦德避开了这个话题,说道:“我在怀疑我们当中有人是联盟派来的。”
“我也这样想。如果不在我们当中,就在我们附近。会不会在Z国或俄罗斯的探险队中?”
“有可能。我们要保持警惕。也许你我可以顺路到Z国探险队去探探虚实。”
“好的,长官。”
“昌德拉?”
“嗯?”
“你可以叫我詹姆斯。”
“好的,詹姆斯。”
大概是一天来的行军搞得昌德拉十分疲劳,他没有像前一天晚上那样说个不停,躺在床上不到10分钟就睡着了。然而,邦德今晚却大瞪着两眼睡不着觉。有时,在高山上使人难以入睡,失眠症是登山运动员的常见病,邦德以前就曾体验过,而且知道,随着高度的增加,失眠症状会越来越严重。然而,失眠症并不是他今晚睡不着觉的惟一原因。
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史蒂文·哈丁、联盟、他们所担负的使命……还有霍普·肯德尔那对完美无瑕的乳 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