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这几天一定会来这岛上,而他不想让我们看到他,他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才来的,搞清楚是怎样一件重要的事,就可以找到秋叶!”
大岛望着他们迟疑着。
“大岛,”渡边威胁说:“把你丢进海里喂鲨鱼,并不是我们最可怕的手段,还有更厉害的,要不要试试?”
大岛耸耸肩:“后天晚上,有一批货会运来。这是来的最大的一批货。横村先生说,要我去接这批货!”
“是了。”渡边恍然说:“有一次大交易要进行,如果我没有猜错,买主也会到此地,秋叶必须来这儿与买主讲价!”
“但,”劲树说:“如果没有大岛的话,这批货就没有人收,没有交易,秋叶可能不会来!”
“但我们不能这样放了大岛!”
大岛惊骇地看着他们,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命运。劲树在甲板上踱来踱去。
后来他忽然在大岛面前停下来。“大岛,你愿意替我做事吗?”他问。
“替你做事?”大岛迷惘地看着他。
“是的,”劲树说:“替我做事,你的老板快要完蛋了,你很快就会失业,难道你不为将来打算一下吗?”
“不!”大岛摇头。
金田吐出一句粗话,跳向前,在他的拳头落下去以前,劲树把他喝住:“别乱来,站开一点!金田!”
劲树命令着,金田只好退下。
“朋友!”大岛的态度忽然强硬起来了。“压迫人是有限度的!你要我招供,我已经招供了,现在你又要我跟你们。你当我是什么人!我是一个男人,不是一条狗,有些事我是办不到的!”
劲树的脸上展开了一个得意的微笑,点着头:“我很赞成你的态度,大岛,我喜欢一个硬汉,男人是应该有大丈夫气概的!但是,一个大丈夫也应该识时务,为自己的前途打算,你大概也听说过能村角荣的名字吧?”
太岛点点头,仍然迷惑地看着他。
“你面前的就是他的儿子!”劲树慢慢地说。
大岛的眼睛大了一些。
“跟着秋叶是没有前途的,”劲树说:“但跟能村角荣就不同了,能村是那么强大,没有人能抵抗他,你是一个大丈夫,你应该有所选择!”
大岛的眼珠闪动起来了,开始表示犹豫。最后他说:“你说我的老板就是秋叶,他不是死了吗?”
“死去的是替身,”渡边插嘴:“他也许早准备好了两个容貌和他相象的手下——很可能是用外科整容手术改成的。他认为自己死是比较方便时,他就让替身去死!很可能这一次秋叶觉得他应该再死一次,这一次替身很可能就是你,这就是替秋叶这种人卖命的吃亏处,你可能连性命也给与他!”
大岛舐舐嘴唇:“你们想要我做什么呢?”显然他已作出聪明的选择了。
劲树哈哈一笑,拍拍大岛的肩:“这才是我爱听的话,来,让我们去里边谈谈!我们应该开一瓶香槟酒?”
“但少爷,你是不爱喝酒的!”金田提醒说。
“这次例外!”劲树说。
二小时之后,渡边一个人独自走在青湖岛的街上,漫无目的地逛着,注意到在别后这座岛并没有什么变化。
这座小岛是不夜城。无论什么时候,街上都有行人,那是因为岛上有赌场的缘故,有赌场的地方,日夜没有明显分别。
他们已经和大岛商量好了,大岛仍然回去做他的大岛,不过现在却是帮他们一边。渡边相信大岛会诚心合作的,即使能村的名字压不倒他,秋叶的声名狼籍也应该使他有所选择。如果秋叶有电话来,他说不成功,请秋叶再给他新的指示;反正秋叶在此只和他一个人接触过。他要骗秋叶是不难的。另一方面,渡边他们都分散开来,在这城里分散活动,如果秋叶来了,希望碰见他。
渡边在街上走了一阵,终于无聊地走进了赌场。他对赌博不感兴趣,不是他这个人不爱赌,而以目前的心情而言,他对赌博不感兴趣。人要在松驰的时候才能享受赌博的乐趣。才能享受赌博的乐
老是要回头提防背后,怎么能安心赌博呢?所以他只是走到了赌场的酒吧中,坐在最不受人注意的一角落里,呷着一杯酒,看着赌场的众生相。他注意到赌客中那些穿着豪华的,如果秋叶是与人谈生意的话,他很可能会以豪客的面目出现在赌场这种地方。
渡边没有找到秋叶,但却找到了另一奇怪的人。那是一个很年轻的人,打扮很新潮,花的衬衣,花的领带。窄窄的双襟西服,长长的头发。第一点惹渡边注意的是他鼻架黑眼镜。在灯光之下戴黑眼镜。第二点惹渡边注意的是他腋下微微隆起的一块。那是一把手枪。新款的西服太窄,这个不容易逃过内行人的眼睛。而且,这个人好象有点面善。
“那个是上海吉姆!”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渡边的耳边说:“不认得他吗?”
渡边差点跳起一尺高。不是因为上海的名字。上海是枪手,名头不小,但不是一流。
他吃惊的是那个女人的声音,他连忙转过来,看见那是一个穿黑衣服衬衣的女人。头发高高梳在头顶,砌成一个竖直的圆圈,一张美丽无比的脸上只有淡淡的化妆,那件黑色长袖衬衣兜住两双尖耸而微向两边斜开的乳 房,一个白皮带在腰间束住衬衣,但衬衣并没有塞进裤内,而是垂在那条白色喇叭脚长裤的外面。
“别那样害怕吧,渡边。”她微笑:“如果我要杀你,我已经有机会戳你一刀!”
“江日美奈子!”渡边诧异地叫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来杀你的!”那女人在他的对面坐下来:“请我喝杯酒行吗?”
“呃——只怕请不到!”渡边连忙招手把侍者召来。美奈子叫了她要叫的酒,而在等待侍者把酒拿来时,渡边就在端详着她,心中一时充满了回忆。关于他自己,关于美奈子,也关于秋叶的回忆。
“渡边,”美奈子说:“我很高兴见到你!”她的声音是那么温柔,滑溜的脸颊上笑靥使她简直像一个天真未凿的处女。但渡边知道她并不是一个处女,也并不天真。
美奈子是一个女杀手,她杀过的人,要多长一双手才够手指数清。和美奈子比较,刚才那个上海只能算是未入流的了。
她可以用手杀人,可以用刀杀人,可以聪下颈间那条吊着饰牌的颈链把人勒死,也可以用枪把人杀死,不过通常她很少用枪杀人的!
美奈子那杯酒拿来了。她举起来,渡边和她轻轻碰了碰,他们干了一杯。
美奈子向那个长发黑眼镜的新潮青年昂昂头:“你知道上海是和谁一起来的吗?和山部一见一起来的。”
“山部?”又一个大名字,山部是一个差不多和能村那么大的人物。山部的生意比较专门一点——他专门买卖白粉的。“很有趣,怎么这座小岛一时之间冠盖云集呢?”
“我们都是为了秋叶而来的!”美奈子一口把她那杯酒喝干了。
“那么,”渡边说:“你们果然是来杀我的了!”
“不,不,”她叹息地摇摇头:“你知道我是多么喜欢你的,渡边。我一直在奇怪,如果上头下令我去杀你的话,我会怎么办?但命令没有下来!”
渡边从记忆中找出了关于他和美奈子的片段。有一个时期他和美奈子是很要好的。那是在杀死秋叶之前。后来,秋叶的事情发生了,秋叶杀死了渡边的一位朋友,一位很有交情的好朋友。这位朋友救过渡边,请渡边为他复仇。于是渡边去找到秋叶(至少他以为是找到秋叶),把秋叶杀死了。这就使他和美奈子的关系完蛋了。因为秋叶和美奈子是同一个组织的。渡边至少仍然觉得遗憾,因为美奈子是他非常想得到的女人之一。别的女人他得到与失去都不在乎,但对于美奈子,他却是在乎的。
但美奈子随时会得到命令杀他,为秋叶复仇,所以她不可能再与他来往了。
“那么你来这里干什么?”他问。
“我是为了秋叶而来的。”美奈子说:“像你一样!”
“哦!”渡边扬起一边眉毛:“似乎你对我们的事知道很多!”
“现在我的组织相信秋叶并没有死,”美奈子说:“所以我来找秋叶算帐,这样说够清楚了吗?”
“你们一直怀疑秋叶不是真死了?”渡边问道。
“正是,”美奈子点点头:“所以上头并没有叫我来杀你,通常我们的组织是不会任人杀死我们一个重要人物而不采取行动的。”
“秋叶一定是偷了组织的一些贵重东西是吗?”渡边问。
美奈子笑了起来:“很聪明,渡边你真聪明,没有什么事能瞒着你,对不对?”
“这并不是很难猜的事!”渡边说:“他偷了什么?”
“自然是海洛因,数量不能告诉你,但总之大到使我们的组织感到很心痛,秋叶死了之后,这批海洛因只是不见了,完全不见了。我们这一行总是多疑的,并不是一个人死了也就算了,我们开始怀疑秋叶是根本没有死!”
“你们是对的,”渡边说:“他根本就没有死,但是如果他偷了那么一大批海洛因,他应该逃到南美洲,改名换姓去享福了,还在这里干什么呢?”
“渡边,”美奈子微笑摇着头:“别天真了,那么一大批海洛因,即使秋叶神通广大,一时之间也不容易脱手,更何况他已经是死了的人,不能再用原来的身份,只有一个方法可行,那就是从头做起,先做些小买卖,把信誉建立好,然后才一大批推出来,就不会那么突然!”
“唔。”渡边点着头说:“现在我终于明白了。秋叶一直在这里做着小买卖,建立好了信誉,就做起大买卖来了——现在,他要把那批存货推出来,卖给——让我想想,好象是卖山部一见!”
“对了,渡边,”美奈子微笑:“只有山部一见才有能力买下这么多!”
“只要跟着山部一见,”渡边说:“迟早会见到秋叶的,即使明知危险,秋叶也会铤而走险,会露面的,因为这是他一生最大的生意!”
“正是这个意思!”
“很有趣,这许多人要找秋叶,即使秋叶死了,也会觉得光荣了!”
“这里有一个相当矛盾的问题!”美奈子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我们要的是活着的秋叶,你们要的却是死了的秋叶。我希望我用不着因为保存秋叶的性命而杀死一些人!”
“这非不是一和很大的问题。”渡边说:“我们在秋叶身上要的是复仇,只要你不是带秋叶回去让他升官,那我们是无所谓的!”
“你能代替你的朋友劲树说这话吗?”美奈子问道。
“我相信可以的。”渡边说着皱眉头:“我正在想,秋叶怎会死两次呢,如果他是假死,他应该只死一次。但是,劲树杀死他一星期以后,他又让我杀了他一次!”
“他的错误是在杀死了你那位朋友,你那位朋友认得他,也知道可能遭他毒手,便在死前寄给你那封信!于是你去找他了。”美奈子解释说:“另一方面,劲树杀了他之后,我们仍在怀疑。”美奈子继续说:“于是他就再让你杀死他一次了,你找到他时,是不是似乎太容易一点呢?”
“唏,对了。”渡边恍然大悟:“我也觉得太容易了,一个匿名电话告诉我秋叶当时正在这岛上,我来之后就找到了他,把他杀了!”
“他以为让你杀死,我们就会相信了。”美奈子说:“因为,以你的信誉,你是不会杀错人的!”
渡边惭愧地苦笑:“人总是会犯错的!”
“总之,”美奈子说:“你和劲树杀的都不是真正的秋叶,只是替身,用整容手术改过面容的替身,秋计以为经过你那一关之后,他就可以脱身了!”
“但你们仍然不相信?”渡边问。
“不,”美奈子摇摇头:“我们一直在观察着。跟着,劲树叫你来澄清关于秋叶的死亡真相,你找出了不少证据,我们就知道我们的怀疑是对的!”
渡边微笑:“如果秋叶知道这么多名人在等着他,你以为他还会出现吗?”
“他是非出现不可的,”美奈子的面容又严肃下来。“他的货数目太大,不容易再找到象山部一见这么大的买家。”
渡边变得脑筋很快地转动着。
美奈子说的不会是谎话,他知道美奈子是一个十分倔强的人,总是认为世界上没有什么人值得骗,而且,他的话与事实也是相吻合的。
横村不是说会有一大批货将要运到吗?这一定就是秋叶准备卖给山部一见的那批货了。
“秋叶这一次是逃不了的。”渡边摇着头说:“一定逃不了,如果你不能保证这一点,我也可以保证!”
“他很快就会出现的。”美奈子说:“既然山部一见正在等着他,但,在他未露面前,我们是用不着紧张的,渡边,我们到轮盘上碰碰运气如何?”
忽然,渡边又有了赌博的兴趣了。他刚才的理论是对的,赌博这件事完全由心情控制,心情好,赌博的兴趣就提高了。
现在的心情很好,因为他遇见了美奈子,而且,他们之间似乎没有什么矛盾存在了。另一点使他高兴的就是,他终于找到了一个美丽的女伴,而且是一个他认为称心的女伴。这样总算公平一点,以他这个出了名的调情圣手,总不能连劲树都比不上吧。
“假如你赢了呢?”渡边问:“我记得你赢了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她凝视着他,眼中闪着狡猾的光芒:“我很少很少赢的。”她说:“不过,这一次有你在,我倒希望我赢了!”
“我也希望!”渡边说。
他们离开酒吧,到赌桌那边去了。渡边换了一些筹码,美奈子也换了一些筹码——用她自己手袋里的钱,这是美奈子的特点之一,她从来不肯用男子的钱,和大多数女人相反。
他以随便的下注,手拉着手。
赌场是命运之神的游戏场,在这里,它可以肆虐地把人类戏弄。而人是完全无从反抗的。现在,它又在戏弄着渡边和美奈子了。渡边每一注都输,而美奈子每注都赢。渐渐,渡边面前的筹码已几乎清光,但是美奈子面前的筹码却有一大堆。
“我要破产了!”渡边苦笑。
“我却正在发达。”美奈子兴奋地笑着,“我在赢呢,这真奇迹!”
“在我们分别之后,你有赢过钱吗?”渡边相当正经地在耳边低声问。
“没有。”美奈子摇着头:“我连赌也没有赌过!”
“唔!”渡边满意的点头。
他们继续赌,渡边最后一只筹码也输出去了,便只是袖手旁观,而美奈子则一直在继续赌着。她面前筹码已有了很大一堆,而她的运气也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人们正在跟她下注。
渡边觉得她的身上一种强大的热力透过来。
“好了。”她终于说:“我看我们也该收手了!”她把筹码一推:“请你兑给我!”
那兑换的人在兑钱给她时,她转向渡边,脸贴得很近,她眼睛半闭着:“我们走吧,到你的房间还是到我的房间?”
“这一次到你的房间吧。”渡边有点难为情的:“我在这里还没有一间房间!”
“很好。”美奈子点着头,一直紧紧握着渡边的手:“到我的房间去吧!”
美奈子就在赌场隔邻那座小但很雅洁的酒店里租着一间房间,她和渡边一起回到这房间里,关上了门,房间就是一片昏黑了。他们静了一阵,就相拥在一起了。他可以感到她的身体是灼热的,也可以嗅到她的鬓发的幽香。
接着她说:“渡边,我们不是敌人,对不对?”
“不,”渡边说:“我们不是敌人!”
他们的嘴唇吻在一起,渡边感到强大的吸吮力。她忽然象变成疯狂了似的,手不停地在他的背上搜索着,就象急于找寻一个洞,能让她伸手进去,触到他的心。
她的身体贴紧着他,不断地在他的身上辗磨着。
渡边的忍耐到此为止就彻底崩溃了,他忽然捧住她的脸,近乎粗暴地把她拉起身来,但在他能吻她的嘴唇时,她却挣脱了。
她退到门边,打开了头顶的灯。
在灯光之下,她凝视着他,手慢慢地伸到腰间,把那条束着衬衣的皮带解开了,丢在地上。然后,她的双手伸到喉咙间,去解开衬衣的第一颗衣扣。渡边的思潮忽然跃过时空,回到过去,从记忆中找出类似的一幕。差不多是完全相同的情景,那一次,她也是在赌场里大赢(这在她来说是非常罕见的),她告诉他说,当她赢的时候,她的性欲就会无可压抑地冲动。
事实上,她的处女之贞也就是如此失去。于是渡边陪她一起回到她的房间,就是那次,他差点和她一起上了床,但是,当她刚刚解开第一颗钮扣时有人来找她——上头有任务下来了,她马上就要出发,于是,他们的第一次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而以后也再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现在是他们的第二次,渡边希望这一次是不会失败。
她慢慢地把衬衣脱下来,一面以沙哑的声音说:“你还在等什么?渡边,为什么你不脱下衣服?”
一时,渡边只是呆呆地傻看着她。
她是与别的女人不同的。不但因为她是那么美丽,而且因为她是那么特别,在她的双乳之间,乳沟之中,那乳罩的斜坡上,就斜斜地插着一把黑色的小手枪,插枪的地方就是乳罩上一个另外加上去的套子。
一种具有死亡气息的美丽。
她的手伸到腰间,把一只扣子解开,于是那条松松的丝绸裤子便也滑落下来,在脚下聚成一团。
在里面,她只穿了一条白色的三角裤。那条纯洁的白色三角裤上也有着一件特别的点缀品,就是一腹皮袋,皮袋上端露出一把刀柄。这皮带紧贴地缚在她的下腹的前面。
这真是一个危险的女人,渡边不由地奇怪,如果再脱一层,还会不会再发现武器。
她的手屈曲着伸向背后去,摸住乳罩的扣子。
只是摸住而没有解开,眼睛满含春意地看着渡边。渡边明白她的意思。他也动手脱下自己的衣服。一丝不挂地呈现在她面前。
在转身之前,就把灯熄了,于是房间便陷入了黑暗之中,他只看见她的轮廓在向他走来,当她走到面前时,他已准备好了。
接着房门砰地一声给撞开了。
一个人冲了进来,伸手开亮了电灯,渡边已经跳到了床的另一边,蹲在地上,美奈子的手指已伸了出去,抓住了三角裤上的刀柄。
“别碰刀子!”进来的人喝道。
美奈子僵住了,由于来者的手上有枪,她只好这样赤躶地伏在床上,右手还伸着。
“渡边,你还好吧?”进来的人问。
“劲树!”渡边叫道:“你来这儿干什么呢?”因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新搭档劲树,渡边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是把劲树踢下搂去。
“我是来救你的。”
“妈的。”渡边雷鸣般地吼道:“我并不需要你救我!”
劲树的手一招,就有四个人走进房间来。其中两个是彪形大汉,却被另外二个人捉住。这另外的二个人是劲树的助手金田他们。
劲树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美人计,渡边,当你和这女人风流快活时,这两个家伙已拿着枪在门外等了多时了,他们是跟踪你们而来的。他们只是不知道,我也在跟踪他们。”
美奈子忽然把手收回,就伏在床上捧腹大笑起来。渡边连忙拉过一床被子把她盖住,一面用一只枕头遮住自己的下身。
美奈子从被中伸出一只手,指着那两个大汉:“你们告诉他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我们是美奈子小姐的手下,”其中一个大汉呐呐地说:“我们——什么时候都跟着她!她并没有吩咐我们对这位先生下毒手!”
“美奈子?”劲树的眼睛睁大了一点。
“是的。”渡边吼道:“现在你最好滚出去,少管闲事好吗?”
“但——”劲树难为情地搔着后脑。
“坐下来吧,劲树,”美奈子说:“我正打算找你谈谈!”
“谁要跟他谈!”渡边吼道。
“我要!”美奈子指指床边的椅子:“坐下吧,劲树先生。”她指向那两个她的手下挥挥手:“你们出去!”
劲树迟疑了一下,终于在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对他的两个手下说:“好吧,你们在外边等我!”
于是金田他们便把两个打手押到外面去,劲树倒转坐着,背向椅背,枪仍在手中。
美奈子把渡边一拉:“到床上来吧!”
渡边放弃了那只枕头,也钻进被子下面来了。
“美奈子,”劲树严肃地说:“我知道你和秋叶是一起的?”
“以前是。”美奈子说:“现在我也在找他。”
“为什么?”
渡边把美奈子告诉他的故事对劲树叙述了一遍,最后说:“我知道她没有说谎,不然我也不会和她上床!”
“你们打算处决秋叶吗?”
“不错。”美奈子说:“不过在处决之前我们先给他一些教训,他会后悔上次不是真的死了!”
劲树考虑了一会:“好吧,我没有异议,只要能解决秋叶就行!”
“谢谢你,”美奈子说:“我不会忘记你帮我们这个忙的,劲树,下次有机会,我们会报答你!”顿了顿:“对了,劲树,你可以告诉我,究竞为什么要杀死秋叶吗?我一直很奇怪?”
“嗯。”渡边也说:“我知道你们从来不触海洛因,但秋叶却是专营海洛因的,究竟你是怎么和秋叶这样一个人缠上的呢?”
他俩一起看着他,等待他的答复。
劲树叹了一口气道:“这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我从来不告诉任何人,但,我猜你们是有权知道的,是这样的,秋叶还有一张油嘴了不得,他说服了我投资经营海洛因,只有一次。他需要钱,我就给了他一大笔钱,但他拿走了钱之后就忘记了这件事,我追问他时他就笑我,他说我不敢声张的,我不敢让别人知道我也做起过一门肮脏的生意来!”他咬紧牙关,一向青色的脸红起来了。
“他是有意找麻烦,”美奈子说:“那时他还巴不得有人去追杀他。”
“现在我知道了。”劲树说:“如果当时我也知道,我当然不会理睬他的。但是当时我不知道,所以我就拿了钱找到了他,我还以为真的杀了他!”
“那狡猾家伙。”渡边咆哮道:“美奈子,你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他!”
“你不必担心。”美奈子微笑:“对付这种人,我们是有专门办法的!”美奈子转向他:“现在我们既然彼此了解,希望你别再阻止我们——休息了!”
“啊,对不起。”劲树站起来,把枪收好了。“我看我还是再留意一下山部一见吧,既然秋叶会在他身边出现,好吗?”
“这是个好主意。”美奈子说:“不过别跟得太近,他的保镖上海吉姆是疑心很大的,而且脾气也很坏!”
“我知道,”劲树点点头:“不过我也不怕他!”劲树随即转向渡边:“要不要我替你叫一瓶香槟上来,外加二打生豪之类?”
“不必了,”渡边吼道:“你现在最帮忙的就是滚出去不要回来!一定要回来的话,先敲门才好进来,不然下一次你会躺着出去的,知道吗?”
劲树摇头叹了口气:“这个世界,真是好人难做,我不过想救你的命,你却没有一丝感激之意!”他出去了,关上了门。
“妈的,”渡边说:“他又忘记了把灯关掉。”
“你在埋怨吗?”美奈子慢慢地把被子拉下,拉到腰间。
“不,”渡边慢慢摇摇头:“我不埋怨!因为熄了灯,他就不会看到现在所看见的,他的眼睛贪婪的看着。”
完事之后,他们就相拥躺在那儿。渡边想睁着眼睛,想保持清醒,不想错过欣赏她那美妙的肉 體的机会,因为他实在还没有彻底欣赏够。但极度的疲倦却不容许他这样做,不由主地,他的眼皮垂下来,他便堕入了梦乡。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她的一条腿搭在他的腿上面而使他醒过来的。
张开眼睛,灯还开着,她一身赤躶的肌肉就象一只太阳一般,使他眼睛为之一亮,而男性的反应又勃然而起了。
这以后又是一阵疯狂了,他们好像两只野兽在作着殊死搏斗,而结果,他们得到的是双方肉欲的满足。
渡边躺在她的身边,躺在那汗湿了的床单上,渡边觉得自己的身子就象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可以找出来的都找出来给她了,这个女人和别的女人有很大的不同,甚至和最近的一个加代,他也不曾如此激动过。在美奈子面前,他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最后一点一滴气力,他部要用尽。
“渡边。”美奈子在终于可以说话的时候,梦呓般地说:“当忙完这件事情以后,我们应该去渡蜜月!”
“你在开玩笑,”渡边马上坐起来:“我们又不是结婚,怎么会去渡蜜月?”
“别那么大掠小怪好吗?”美奈子却笑了起来:“只是渡蜜月,用不着结婚。我知道结婚这一件事是使你害怕的事,我也是一样的。我们抽出一段时间,象新婚夫妇一样,那么我们就不必担心别的,只是做我们自己想做的事情好吗?”
“我们自己想做的事情却是要你在赌场赢了才能引起兴趣的。”渡边苦笑。
“我也想试试是不是一定如此。”美奈子嗤嗤笑:“但和你在一起,我猜不一定。”
“好吧,”渡边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将来,让我们试一试!”
“现在,”她拥着他:“让我们美美地睡一觉吧!”
渡边在她的怀中很快睡着了。
他是那么疲倦,他觉得他简直可以一连大睡两个星期。
他们就在这岛上继续窥伺秋叶,但是却始终没有看见秋叶的影子。
那狡猾的家伙大概非到最后关头他不会出现了。但渡边倒不是很焦急;天罗地网已经早布下,秋叶是难以逃脱的,只是迟早而已的问题罢了。
很快里过去两天时间。
第三天晚上,其中一个美奈子的助手忽然到了。他神色严重地对美奈子附耳说了几句,美奈子的眉头皱了起来。“继续留心吧,”她终于说:“我过一会就出来!”
那个人点点头,又匆匆地出去了。
美奈子转向渡边:“山部一见叫来了主力军,有二十人之多,二十个打手!”
“来和谁开战?”渡边奇怪地说。
“不见得会是和秋叶开战的,”美奈子接着说:“因此剩下来只有两个对手了,就是你们,或是我们。”
“他疯了吗?”渡边也皱着眉头:“山部一见和我们有什么过不去呢?”
美奈子耸耸肩:“让我们吃完这顿饭,再去查一查!但暂时,提高警惕,有办法通知劲树吗?”
“我去打一个电话告诉他吧!”渡边说。他起身去打了个电话,又走回来:“劲树已经知道了,他在静观其变!”
在他去打电话的时候,美奈子已有时间思索过,现在她说:“我认为是秋叶叫山部一见带这些人来和我们开战的!”
“除非秋叶是疯了。”渡边说:“他怎会这样做呢?他的那批货今晚就会到,开战起来要惊动警方,他现在最怕的事就是惊动警方!”
“货到的是什么地点?”
“鱼麟岛,”渡边说:“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是横村说的,今晚午夜,横村就要到鱼麟岛那边收贷了!”
“鱼麟岛是一个离岛。”美奈子说:“不是在青湖岛上的,对不对?是离开这里十几里的一座小岛!如果这里出事,警方的力量一定集中在这里,一时也顾不到鱼麟岛那边发生什么了,事实上,连我们也可能行动不得的!”
“于是秋叶和山部一见在那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渡边咬着牙说。
“我猜就是这样的!”美奈子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秋叶的手段!到底我们是一个组出来!”
渡边又用叉子弄着食物,寻思着。而外面,大雨忽然霍然而下了。
早一些时候,天上早已乌云密布了的,现在雨终于下了,雨落在干而热的路面,路面吸收下雨水,放回一种奇异的气味。
“你以为我们应该怎么做呢?”渡边低声问道:“如果和他们硬拼,那他们是正中下怀了。”
“不,”美奈子摇着头:“我当然是不会和他硬拼的,我们是来找秋叶的,不是来找一些无名小卒试验我们的枪法,我猜,我们还是到鱼麟岛去吧。秋叶不让我们到那里去,一定有他的道理。他不想我们去,这已经是一个我们非去不可的理由了——如果我没有猜错,我们是会在鱼麟岛找到他的。山部一见大慨也会出现在那里!”
渡边叹了口气:“小孩子都知道,他们不会让我们起程到鱼麟岛去的。这些打手的作用就是在这儿缠住我们!”
美奈子又皱起了眉头:“我奇怪,秋叶是否已经知道了横村正在出卖他?”
“很可能不知道。”渡边说:“他似乎是还没有机会知道的。不过,即使他知道也不要紧——横村暂时还不会有危险的。因为这里的一切都靠横村出面,不论雇船雇车,都要靠横村动手。秋叶在横村还有利用价值之前是不会轻举妄动的,希望是如此吧,”渡边也耸耸肩:“我们对横村的安全的确是需要负一点责任。”
美奈子看着他微笑:“做人太讲义气,在这行里面往往是一个缺点,但在我眼中,这却是你一个可爱的地方呢!”
她伸出手,隔着桌子轻轻捏着他的手臂。只是轻轻一触,渡边忽然又很想要她了。事实上,他是还不曾要够她的,他和她就是只经过了那一夜吧了!这之后,就只是一起交换信息而已。
“我们,”美奈子缓慢地说:“到我的房间去吧!”她顿一顿:“假如有人监视着我们,让他们看着我们一起回到房间里去吧!”
渡边有点明白美奈子的意思了。如果他们以为他和美奈子是一起在房间里,也许他们会懒得动手了。不过他并不很喜欢这个计划,因为这是一个太虐待的计划。
“我们走吧!”美奈子说着,提高声音召唤侍者:“买单!”渡边付了帐,和美奈子一起踏出了餐厅的门外。
美奈子那二个手下已经在对面街上等着了,他们很忠心,也很谨慎地保护着美奈子。
渡边和美奈子在门外就停住了,因为大雨还在下着,他们要越过马路,到了对街才能回到美奈子所住的酒店。
“我们冒雨冲过去呢,还是截一部的士过去?”渡边问道。
美奈子的眼睛机警而狡猾地向四周张望,不过却没有看见什么人:“不要坐车。”她回答说:“如果他们是已经在监视着我们的话,我要保证让他们知道是回到了房间里去了!”
“那么我们跑吧!”渡边说着便领先向对街跑过去。
如果他可以脱下一件衣服给美奈子披着,他会脱下来的,但是他在外衣的下面有一副枪袋,他可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脱下外衣而露出枪袋的。
美奈子跟着他冲了过去,跳到对街的行人路上,踏到了屋檐之下。但身子已经差不多全湿了,那雨简直是大得跟倾盆大雨一样。
“他们已经分出两个人在监视着你们了,”其中一个美奈子的手下说:“我们怎么办?”
“装作不知道好了,”美奈子说:“但你们得小心。他们随时可能是先向你们两个来动手!他们一动手时,你们就不要留情,尽量多杀他们几个了!”
“我们会的。”那二人点点头:“但,我们只有两个人,而他们有二十多人之多,你认为我们是否需要一些生力军呢?”
“别担心,”美奈子说:“还有能村的手下也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他们的也是好手,就是把你们制服的那两个,记得吗?”
这个说话的手下的脸一红:“他们只是乘我们不备吧,如果再来一次,我们可以——”
“不会再来一次了,”美奈子严肃地说:“现在能村家的人是我们的朋友,而不是我们的敌人。总之,你们要小心一点,别再让人攻其不备了!现在,你们掩护我吧!我们要回酒店去,你们得保证没有人会向我们放冷枪!”
“我们会提防着的。”那人点点头。
“我们走吧!”美奈子对渡边扭扭头。
渡边也揽着她的腰和她一起走:“幸而你是穿一件黑衬衣,”他说:“不然人家一定看见你乳 房上的手枪了!白衬衣一湿就会透明!”
“我知道。”美奈子说:“因此我带着枪的时候是从来不穿白衬衣的!”
渡边推着她:“得快一点,我不想给人在背后射一枪。下着雨是比较难提防的!”
“但下着雨也比较难瞄准。”美奈子说:“而且我们也不相信他们会开枪。我们弄湿了身子,表示我们得先回房间里去换衣服,如果他们是聪明的,他们会希望我们暂时不要出来了!”
“希盟他们是聪明人吧!”渡边说。
他们匆匆地沿着行人道跑。回到美奈子的房间。
美奈子嘘了一口气,用手一掠那湿透了的头发,走进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拿着一条毛巾,在擦着头发。
渡边已经脱下外衣,并把腋下的枪拔了出来,正在用一条手帕揩抹着。枪是一种最忌水份的武器,一点点锈也会影响它的灵活性及准确程度的。
“你,”美奈子说:“躺在床上吧!”她说着把头上的大灯熄掉,只留下床头灯仍然亮着,透着柔和的光。
渡边愕然地看着她:“我们——我们不是真的要做 愛吗?”
“你想要吗?”
“我——我什么时候都想要你,”渡边呐呐地说:“我们现在不能做 愛!”
“和我的想法一样。”美奈子说:“我们现在不能做 愛,但我们得让他们认为我们现在正在做 愛,所以,请你在那床上躺下来好吗?”
渡边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只好在床上躺了下来。
美奈子走到露台的前面,用背对着露台,就慢慢地解开了衬衣的衣扣,她把那件湿透的衬衣剥离了肩上,向地上一丢,然后又动手脱下裤子。
渡边深深地吸了口气。“如果现在有人正在对面天台监视着这房间,你很可能会使他堕落而死的!”
美奈子把长裤也脱掉了,丢下,然后两手伸到背后,摸住乳罩的扣子,柔声地说:“现在你把床头灯熄掉吧!”
渡边困难地咽着唾沫,把床头灯熄掉了,于是房中便黑暗下来。
不过也不是绝对黑暗,仍然有些微弱的光从街外射进来。渡边可以看到美奈子把手放回下来。并没有解乳罩。她走到床边,坐在了床上。
渡边的手搭在她的腿上,男性的反应已经很自然地正反应着。
“别碰!”美奈子打开他的手:“我们要谈谈!”
渡边挨向她,开始用嘴亲吻她的身体,用手抚摸她,这使她再没有其他方法抚拒那种诱惑。
她毕竟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年青的生命,年轻的欲望。
当接触到他温热的嘴唇时,她开始瑟瑟发抖,她明白会发生什么事。
“渡边……”美奈子用力回拥着渡边,疯狂地吻着他的脸和唇。
他们火热的肌肤相触时,他们就再也无法分开了,他们自信他们找到了自己的另一部分。
美奈子紧紧抱住他,不让他离去。
渡边自己深深地感到,美奈子是他遇到最展能满足他的女人。本来他是无意来做 愛的,没想到他却在美奈子的欲望里完全淹没了自己。他象是条硕大无比的鲸鱼,而美奈子是鲸鱼所需的海洋。
美奈子叉开双腿仰卧在床上,渡边把手伸向她的头,然后闭上了他自己的眼睛,开始用指头依次抚摸她的头发,她的耳朵,从脸颊上滑到她的脖子上。
同时他也感觉到她那温暖的手指在他脸上游动,做着和他同样的动作。
渐渐地,他把手往下移动,轻轻地握住了她的乳 房·它们非常柔软,除了那硬挺的乳 頭之外。在他这样做的时候,他感到她的手指也在他的胸部,摩擦他的胸毛,摩擦他的乳 頭,因为她没有忘记,对男人这也可能是个性感区域。
他俩继续抚摸,直到过了大约几分钟,最后他空着的那只手缓慢地往下移动,直到摸着她陰 部的上部边缘。
就在他感觉到他摸到了她的陰 蒂时,他同时也感觉到了她手指握住了他硬挺的陰 莖。
真需要斯巴达克式的坚韧才能控制自己。他知道这很困难,因为他知道他在膨胀,渴望着达到高潮。
他的手指更加快速的按摩她的陰 蒂,她的嘴里发出了一声呼喊,她那气喘吁吁的话语打破了寂静:“噢,我的——我的,不要——千万别停!”然后她大叫着:“接着干!”
他那膨胀的陰 莖挺了起来,直直地站着。
根本不能弄它了,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她的手绕着那阳物转着,真完美!
她的手动得更快了,“我知道你要什么,亲爱的。”她轻声说。
渡边的陰 莖扫着她的阴毛。
“感觉怎么样?”她问。他低低地压在她身上,让他的陰 莖完全进入陰 道,那火热的陰 莖进入了温暖的陰 道,象陰 道里插进一把火,美奈子整个身子都被它烧着了。浑身发烫,心口发闷,双手用力环抱着渡边的腰部。
渡边气喘如牛地在上面不停地抽动着,用力地抽动。美奈子在他身体的底下摇动和颤抖起来,她感觉到他在她内部的爆发。
过了二十多分钟以后,美奈子发觉渡边已是软软的陰 莖仍留在她的陰 道里。
美奈子紧了紧内阴的肌肉。
“噢!”
她抱住他翻了个身,这样美奈子就骑在了渡边的身上,她的大腿紧紧骑在他身上,当他在她体内运动时。
一会儿,她就感觉他的陰 莖增大了,勃起了,她的动作也更快了。
这一次他们配合着动的时间久了些,直到他再次射 精后,他们才瘫软地搂在一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美奈子望了望窗外,大雨仍然不停地下。“现在几点了?”
渡边看着表:“我们还有时间,秋叶的那批货还要三个钟头才运到!”
“现在起程也差不多了。”美奈子说:“鱼麟岛并不近,赶到那里也需要一点时间。现在听清楚,渡边,我们要到鱼麟岛去截这批货,秋叶不能肯定这一点,他不能肯定我们是否知道他有货到鱼麟岛的,所以他叫山部一见召来这一批打手,监视我们,如果这批打手知道我们起程,那他们是必然动手拦截的。”美奈子顿了一顿说:“我们虽然也有好几个人,但动起手来还是吃亏的,因为他们到底有二十人之多。而且,一动起手来也会有警察缠住我们,来找麻烦——我们大家都不喜欢警方干涉这件事,因为很可能导致警方把秋叶抓去了,那样的话,我们只有失望了,所以我们一定不能惹他们!”
“你说了一大堆,都是我早知道的话!”渡边望着她微笑道。
“岂有此理,”美奈子娇嗔地道:“我没有说我是在教训你,我不过在和你商量这件事罢了!总之,现在的情形就是,如果他们不见我们有动手的迹象,他们可能不会向我们动都的,所以,我们只要不让他们知道我们动身,那就行了!”
“和我的想法一样,”渡边说:“而且这个想法也是不难实现的!”
“那么你打电话给劲树吧!”美奈子指着电话。“叫他们到海边去与我们会合,但是留下他的手下,我们不能全部失踪的,留下来一些人,他们就不会怀疑了!”
“那么,就只有我们三个去?”渡边问。
“你不是害怕了吧,渡边?”美奈子讽刺地挖苦他。
“不,不,我并不害怕,”渡边也觉得自己疲劳的身子恢复了过来:“我们三个人都是一流好手,我们三个人一起行动,应该有一支军队一样的威力!”
“那么打电话吧!”
渡边拿起话筒:“叫他唔——四十分钟之后到游艇码头见面好吗?”
“不好。”美奈子在黑暗中睨着他:“十五分钟好了,我们不需要四十分钟那么久,因为我不打算再做你心目中要做的事情!”
渡边叹了一口气:“太聪明的女人就是这一点不好!”他拿起电话,打到一间餐馆去找劲树。
劲树不在那里,但金田在那,他们是以那家餐馆作为联络站的。
渡边定时打电话到那里,金田答应叫劲树回电话给他,渡边便收了线。
美奈子已经离开了床边,正打开衣柜,取出干净衣服准备更换。渡边还在看着她。
一分钟之后,电话就响了,是劲树打过来的。渡边告诉他现在的情形以及他们定的计划,然后说:“你和曲美装着恩爱的样子回到酒店去吧,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出来,到游艇码头见面。十五分钟可以到吗?”
“二十分钟吧!”劲树说。
“不需要四十分钟吗?”
“不,二十分钟行了!”
“好吧!二十分钟!”渡边失望地放下电话,叹了一口气:“连他都不肯帮忙!”
“他也算帮忙了你五分钟!”美奈子说。
“五分钟!”渡边恨恨地摊开两手:“五分钟有什么用?你以为我是那一种男人?五分钟!”
“我们走吧!”美奈子说。
渡边看见她已穿上了一身紧身的黑色衣服,还带着一件雨衣。
渡边只好从床上起身,找到自己那件湿的衣服一一穿上,拿起手枪,迟疑着。
“如果你怕把手枪弄湿,交给我吧。”美奈子说:“我穿着雨衣。”
渡边把枪交给了她,她拿起那件套头的紧身线质衣服,塞在腰间,又把衣服盖回:“我们走吧。”
他们没有亮灯,迅速地闪出了房门之外。
他们沿着走廊的后面,转进后楼梯,便沿着后楼梯登上天台。美奈子披上了雨衣才踏了出去。渡边反正身子已湿,也不讲究了。他们走到天台的栏河边,向下望望。酒店的后面,与酒店毗邻的是一座陈旧的三层建筑物,比酒店矮了一层。那即是说,这屋子的天台是十几米的下面。
“我们下去吧!”美奈子说着爬过栏河,两手扳着栏河边,身子垂下去,然后一放手,人便下去了。
她能做到的,渡边没有理由不能做到的,所以渡边也轻易地下去了,于是,他们与地下更接近了一层。到这个时候,渡边可以说已经是从底到面,没有一层不湿了。
“我们这边来吧!”她拉拉渡边,他们便走向那天台的门口,那个门口乃是遇到酒店的一条街上的,很方便,那门并没有锁上,因此他们顺当地就能进入了门内,下到街上。
他们躲在楼下那黑暗的楼梯口等一等,看到没有一个人。
这样大雨,如果不是有极重要的事,即使是游客也不会逗留在街上的。
一部的士冒着雨经过,渡边跳出去把它截住了,他和美奈子一起上了车,的士便带着他们向码头区驶去。
游艇码头在这座岛上占了很大的一段海边,由于这里是经常都有很多游艇来到的。由于大雨,本来一天廿四小时都相当热闹的游艇码头,现在也变得冷清起来了。
他们下了车,渡边便去找码头的管理员。
由于他们已经到了旅馆中,游艇就交始了游艇码头管理了,不过当然是随时可以取回的了。管理码头的是一个动作很慢的老人,也许那些年青力壮的小伙子都偷懒到别处去玩了。老人把渡边那艘游艇的钥匙交还,一边咕噜:“这么大雨,还出海干什么?没有什么地方好去了!”
“我们不是要去什么地方,”渡边向他挤挤眼:“你应该明白的,我们两个人,不一定要到什么地方去!”
“哦,对了。”那老人点着头,色情地笑起来。
“我们是准时的。”美奈子说:“劲树却似乎迟到了!”
这样说着时,他们让忽然听到一声枪响,而且不远之处,树林之中火光一闪。那老人已经回到了那座木塔的办事处,低着头整理着他的钥匙,并没有注意到。
渡边对美奈子一扭头:“我们去看看!”
美奈子也点头,两个人便加快脚步,向枪声的方向奔跑过去。
他们分两头进入林中,渡边虽然没拿着手枪,手中却有另外一件武器。那是一只只有五六寸长,拇指般粗细的金属圆筒。
两个人在黑暗树林中小心地搜索着,肯定那一声枪声是和他们有关的。
忽然,游边脚下踢着一件软软的东西,那似乎是一个人。他停住了,蹲下来。
“渡边,是你吗?”有一个声音问。
渡边大吃一惊地连忙向旁一滚,手中那只圆筒对着对面。
但他马上就认得出那是劲树的声音,所以就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了。
“劲树!”他在吵闹的大雨声中叫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你有电筒吗?”劲树问。
“没有。”渡边回答。
“我有。”美奈子说。原来她也来了,她开亮了一只手电筒,渡边接过来,照照地上,果然看有一个人伏在那里。
一个身材高大、面目狰狞的人,没有死,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是你干的吗?”渡边问。
“是的。”劲树点头:“这边,还有一个!”
渡边的手电筒跟着照过去,就照见了另外一个人,也是晕倒在地上:“他们是谁?”
“大慨是山部一见那二十个生力军的其中二个吧。我是先来的,他们看见我,就想制止住我,他们当然不能制止我的!”劲树自负地耸耸肩。
“你干得很好,劲树,”美奈子说:“现在,我们该怎样处置这两个家伙好呢?如果把他们丢在这里,他们会给雨水淹死的!”
“或者会醒过来,回去报信。”劲树说:“而且我们也不能把他们杀掉,如果有人发现了尸体——”
“因此我们只好带走他们了!”
“带走他们?”劲树说:“怎么能把他们搬到船上面不让人知道呢?”
“那边,”渡边指着海堤的尽头:“那边有右手摇的舢舨,这样大雨没有看守的,你和美奈子把这个家伙搬到那边去,放在舢舨上,划去海湾中心吧,我去拿游艇,开来接应,就可以把他们搬上船了。”
“嗯。”美奈子点头:“可以这样,来,我们动手干吧!”
于是她和劲树动手把那二个打手抬出树林。
“等一等!”渡边说,他们抬起头,看见他手中又举起了那只金属圆筒。
“你在干什么?”
“只是保证他们会睡得久一些!”渡边说。他把那只圆筒一扭,“锵”一声,然后其中一个打手的腿上似乎给什么东西射中了。他再一扭圆筒,另一个打手的腿上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有麻醉的小箭。”渡边解释道:“这会使他们睡八小时以上的!”
“很有趣的玩具,”美奈子说:“不过,我不希望给你射中,我不喜欢睡得这么甜,这太让人不放心了!”
“我们走吧!”渡边说着,随即转身向游艇码头那边跑过去。
美奈子和劲树每人拖着一个打手,出向海堤尽头。
这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工作,因为,一个不会走动的人是特别重的,尤其是在雨中。
“妈的!”美奈子咒骂道:“真想杀了这两个狗娘养的,不是他们,我们也不会有这额外的工作!”
劲树没有埋怨,他只是默默地做着他的工作,他不是那种多话型的人物。
他们把二个人拖到了海堤的尽头,那里是有一个梯阶通下水中。那楼梯的水边果然系着起码二十艘小舢舨。二人把那二个打手拉到了最低一级,他们的半身都浸在水中。他们非大病一场不可了!
“他们应该庆幸性命没有丢掉!”劲树说着,把靠近岸那一艘舢舨的油布用力掀了起来。
没有人使用,这些舢舨都是用油布置起来的,以免雨水把它们装满。
两个人合力把二个死尸一般的打手搬到了舢舨上,然后劲树就把绳子解掉了,向海湾的中心划去。雨虽然而没有风,水面是很平静的,没有一点波浪。虽然海湾中心是一片黑暗,他们也并无困难辨别方向,因为渡边那艘游艇是有灯光的,而且有马达声,他们就把小舢舨迎着灯光及声音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