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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鹤见良辅篇(03)           ★★★ 双击滚屏阅读

第三部 鹤见良辅篇(03)

作者:真保裕一    来源:真保裕一作品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5/12/3
  大楼的墙壁,被红光照耀着。那光,一直反射到夜空中,仿佛将月亮也映红了。那是这附近配备的巡逻车上安装的警灯所发出的光。
  如我所料,面前的小路上,那家伙跑了过来。穿着防寒茄克,胁下夹着个包,看上去好像很重要。他一跑到大路上,就慢慢地左右看了几眼,一看就知道后面有谁在追赶,要不不会这么慌张、小心。
  我打开车门,冲他喊道:“不介意的话,上我的车吧。”
  那家伙身子一抖,头转了过来。也许他把我当警察了吧,只见他身子缩得像被老鹰追赶的小鸡一样,几欲引身而逃。不过,他好像终于转过弯来,警察是不会开这种高级车的。
  尽管如此,他还是充满迷惑。虽然他十二分地愿意躲进这车里来,但想到要把自己交给一个不知根底的人,心中又难免有些不安。
  “快点,便衣可能就追来了。”
  “你是——”
  他好像记起我的面孔了,一惊之下,越发犹豫起来。
  “听着,快上来。喂,还磨蹭什么呢?”
  小路尽头传来了皮鞋声。饭田好像这才下定决心,脚猛一蹬柏油路。脸上神情好像终于抓住根救命稻草一样。我一拉他的手,把他让到车后座上。
  “走吧,黑田。”
  我边对司机发话边伸过手去,关上了车门。同时,我的手插进他的防寒茄克的内侧兜里。但是,饭田一门心思都在路那头,对此一点儿都没留意。
  一阵低低的马达声响后,奔驰开始慢慢地向前滑行起来。
  后视镜里,小路的路口越来越小了,终于,有两个男人的身影出现了。饭田见此,轻轻地长出了一口气。
  “真的好险哪。这一带好像最近便衣比较多呀,买卖不太好做吧?”
  “对不起,你是哪个帮的……”
  饭田语调真是柔弱,好像是初来乍到的乡巴佬一样。
  “哪儿的话,上次我不是告诉你,我只是个推销员而已。”
  “可是,为什么你今天会在这儿……”
  “黑田,大路上可能已经紧急戒备起来了。”
  我避开饭田的话对司机说道。黑田轻轻点了下头。
  “明白了。我走小道。”
  “放心吧,这一带的小道黑田可是熟悉得很,连下水井盖的数目都一清二楚,决不会撞到警察手上的。”
  饭田眼睛里交织着惶恐、吃惊与好奇。
  “我该怎么感谢你才……”
  “你也该小心点为妙。最近,这一带便衣突然多起来了。上野和代代木早就被监视起来,新宿和池袋更不用说了,就连六本木也有些小鬼在那儿碍眼。最近啊,是很难安安稳稳坐下来干点买卖了。”
  “这么说,你也……”
  我把搁在脚边的小公文箱拿起来,放在膝盖上,微微打开一条缝,把手伸进去,从里边取出个做昆虫标本用的小型的采集瓶,它比烟稍粗一些,瓶口用软木塞堵着。
  饭田咽了口唾沫。这可不是一般的批发兴奋剂什么的,看一眼就知道了。
  “这就是我推销的货。”
  饭田接过手,拔掉软木塞,小手指伸进去,挖了些白粉出来,又用另一只手的指尖搓了搓,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随后,他张开口,神情就像一个在念咒语的巫师一样。
  “……可卡因,对吧?”
  “我干这行,就快两个年头了。现在,成交额一个劲儿地成倍增长,看来市场还可以再拓宽。你那边呢,干得怎么样?”
  “啊,这个……我吗……”
  饭田含含混混,吞吞吐吐。
  “也是啊。看你刚才在这种小街区里让便衣追得那么辛苦。我也是得到消息说这一带最近被便衣盯上了,所以就想过来看看是哪个警署的家伙们,没想到竟然碰上你老兄在那儿自投罗网。”
  “消息都传出来了吗。”
  “你,跟黑帮有关系吧?”
  饭田不知是该轻松地点头承认的好,还是摇头否认的好,最后他的脑袋生硬地上下点了点。
  “不,我不是问你是哪个帮的。我已经不打算弄清你的来历了。”
  “已经……?”
  “对。但是,帮派买卖现在可是过时了呀,饭田先生。”
  “你怎么会知道我叫……?”
  饭田吃了一惊。我把刚才从他怀里摸来的皮夹举到他的鼻子底下。
  饭田双手上下摸了摸胸前,模样活脱脱一个在那儿大叫大嚷的大猩猩。他猛然醒悟过来,一把夺过钱包去。
  “一切都是上情下达,把从上边下来的货按上边定好的价去卖。不过,鼓了腰包的还是上头,真正干实事的往往就被一脚踢开了。”
  许是正中自己的心事了,饭田本来还想察看一下钱包的,此时他的脸上充满了苦涩。
  “而且,由于上头的人尽是头脑守旧的家伙,眼睛只盯着那些反黑组的警察,根本不理会别的岗位的警察。其实如果不嫌麻烦的话,今天这消息应该能弄到的。一定是上头的人一开始就想,反正被逮着的只是些小角色而已,对吧?”
  饭田刚要说些什么,我没给他机会,自己连珠炮似地继续说道:“大店法保护零售商已经是上个世纪的旧话了。帮派买卖不仅经营不灵活,而且还容易产生分配不均。即使他们煽动你说干上个五六年,就会腰缠万贯,但在暴对法(暴力团对策法)日益严格的今天,这种说法根本没有保证,更重要的是,将自己宝贵的青春岁月在狱中徒然度过,这只能是虚度光阴。像这种石器时代的过时的做法,我们年轻人决不能照搬过来。——今后啊,饭田先生,是以函售和个人进口代理业为代表的邮寄买卖的时代。没有了中间商,消费者也很高兴,代理店也可以充分保障自己的利益。您明白了吗?”
  在我说这段话的时候,饭田脸上明显没有了戒备之色。
  他一个劲儿地困惑地眨着眼睛。
  “不不,我这并不是向你夸耀什么代理商宣言,所以请你放宽心。这就像棒球队中被选拔上的人,能在队里打第四号击球手就再好不过了。我这只是作为一般论调胡侃两句而已。总之,帮派买卖已经过时了呀。”
  “但是,那么做了,如果被本地的家伙们知道了——”
  “饭田先生,这你可就不对了。你连干买卖最起码的常识都没有。要知道,利益这东西,它总是躲在危险的背后——黑田,把饭田先生送到就近的车站。”
  “明白了。”
  饭田仍然很纳闷地看着我,仿佛被狐狸迷住了似的。
  “咱们两个,所走的路多少有些不同,不过,只要能达到心里的目标就再好不过了。”
  “那个——”
  “什么事?”
  “我能否请教一下尊姓大名。”
  我又把小公文箱开了一条缝,从里边取出一张名片。
  “我姓洞口。——当然,这是个假姓。”
  饭田接过我那张只写有洞口慎吾这个名字和手机号码的名片,轻轻点了下头。
  “今天这事我先在这儿谢谢您了。”
  语调听上去很是客套,到底是黑帮人物。说法又有些拐弯抹角,好像要守住个人的傲气似的。
  “不,不值一谢。十年修得同船渡嘛。你今后也要好好注意才是。”
  “干咱们这一行的,当然要先看清楚周围的情形了。但是,最近,这种事老也不断……”
  饭田用手挠了挠头,一脸的难色。
  “老是不断?”
  “对。唉,真背运。”
  “就是运气啊。”
  我这么干脆地一说,饭田猛地晃了下肩,在对面驶来的车灯的照握下,他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您的意思是……”
  “我上个月跟你碰过头的上野公园也是,好像自从您利用那儿起,就有便衣频频出现。”
  “怎么可能……真有这事……”
  饭田嘴里这么说着,神色恍惚起来。
  “我也觉得怎么可能呢。但是,我觉得你还是仔细地检查一下你周围比较妥当。”
  “不,我怎么也不能相信会有那事。我都是用手机进行联络的,也很注意有没有人跟踪。”
  “有时候人家会在你屋里或车上安窃听器什么的。”
  “你说有谁会干这事。要是有人觉得我很可疑,那他何必安什么窃听器呢,直接去警局告发我不更好。”
  听了我那让他意想不到的话,他那原来在别人面前收敛起来的恶劣的品性,马上就露出头来。
  “你别激动。我也只不过是说有这个可能性。而且,也许他们安窃听器并非就是冲着你来的。大概是想通过你,引出你上头的大哥来呢。”
  奔驰开到了南千住的车站前面。饭田神不守舍地打开门。
  “还是好好检查一下你周围吧。”
  饭田思索着点点头。
  “啊,对了——”
  我又叫住了正要离去的饭田。
  “咱俩既是同行又年龄相仿,所以今天我才多聊了两句。关于我的事,请对您的伙伴保密。”
  “好,我绝不会说的。”
  饭田立即说道。给人的感觉根本是在轻言易诺。
  “因为你们做的那买卖,净是些为了钱连亲爹都能出卖的家伙们。要是毁了我的买卖那可不行。到时我一定不会客气的。”
  “别说得这么可怕嘛。”
  我一把拉住看上去已经完全放宽心的饭田的手腕,把他拉到座位边上,在他耳边轻轻耳语道:“到时候,我会把你——杀了的。”
  饭田就像冻住了一般,呆若木鸡。我松开他的手,与此同时,奔驰无声地驶离车站前。
  “啊呀,越发像个男子汉了嘛。”
  正式出院了的阿宏,用手摸着自己那张崭新的面孔,出现在与我约好见面的地方。他满面通红,那不是因为被初秋的凉风吹拂的缘故,而是像刚换上新衣时内心所产生的那种喜洋洋的感觉所引起的吧。我刚换上新面孔时,明明没有谁注意我,也仍然很在意他人的眼光。
  原来的模样还依稀可见,但是,下巴的轮廓线更细长了,少了许多严肃。眼睛也弄大了,看上去很自然,蒜头鼻子也整得简洁而流畅。尽管如此,乌鸦就是乌鸦,虽然已经竭尽全力打扮过了,但总觉得还有那么点儿土不拉唧的,可以说就像一个农村长大的城市男孩。阿宏好像很满意似的,一取下绷带,半夜里就兴冲冲地给我打来电话。
  “哎呀呀。”
  我强忍住苦笑的冲动,仔细查看着阿宏的眼睛。
  “真是的,是不是手术刀滑了一下,角膜上有伤呢。”
  “真的吗?”
  “喂,才整这么点儿,看上去就像个美男子了。你原来长得也太惨了点吧?”
  阿宏一句话没说,给我一拳,我慌忙避开,赶紧走向违章停着的小货车。那是我好不容易买来的旧车。
  “照我们先前约好的,赶紧开始干力气活吧。”
  “你终于要告诉我该干什么了。就算让我去抢银行,我也有这思想准备。”
  “早说过了,是单纯的力气活,不需要有什么思想准备。需要的,是两把铁锹。”
  “铁锹?”
  “对。咱们要去挖墓寻宝了。”
  五年没来爱鹰山了。
  林间小道跟以前一样,仍是那条铺满了碎石的小路。入口附近种植的杉树、松树等,多数都枯萎了,这许是最近酸雨盛行的缘故吧。五年前长满杂树的高坡,现在已变成宅基地,住家都建到了山麓里了。
  “嗬,那个老爷子,就是在这座山那里秘密栽培了黄瑞香是吗?”
  阿宏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杉树林,感叹道:“我用那些树进行了嫁接,现在,已经在丹泽山中大规模培植成功了。”
  “也是,到这里是远了点。”
  而且,爱鹰山里,还有我永远挥也挥不去的往事。
  “据说用来做纸币的原料,长到第四个年头的是最合适的。到了冬天,把它们砍伐了,剥去皮用。我在丹泽山里种的,正好都是第四个年头上的。很是壮观呐,我那片黄瑞香林,让人看了觉得每棵树上都吊满了假钞,下次我带你去看看。”
  “做成假钞,大概能有多少钱?”
  “造纸目前还处在研究阶段。不过,粗略计算的话,差不多有那么五亿吧。”
  “有五亿多嘛。”
  阿宏好像在跟映在车窗上的自己的那张新脸对话。
  “咱们这种穷光蛋,竟然也能将五亿这么多的让人眼花缭乱的钱放在嘴边了。也是,该咱们发一笔了,对吧。”
  “别太性急了。造纸方面,需要攻克的难关,多得堆成山哪。”
  “可咱们今天还不是去砍伐的吧?”
  “对。咱们是去把印刷机挖掘出来。”
  小路的左边,出现了那棵熟悉的桂花树。我把小货车停在它前面。随后,我们就拎着快餐店买来的午餐汉堡和铁锹下了车。
  通向那块黄瑞香地的那条羊肠小路,上面长满了杂草,我们好不容易才把它辨清。我俩循着小路,在树叶开始变黄的树林间向前走去。
  五年前——
  在东名高速路边的堤坝上和老头一起中弹后,我好不容易一个人上了准备好的那辆车,从东建兴业那帮家伙们手中逃掉了。子弹从我的右肩肉里穿了过去,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我拖着因失血过多而几欲昏倒的身体,深夜钻进位于静冈边上的一家诊所,自己动手边翻看着治疗手册,边用药对右肩进行了包扎处理。
  足足有三天我没能动弹。每天始终安静地躺在车里,用偷来的点滴补充营养。第四天才出去买了必吃的。真正能自由活动,已经是十天以后了。
  我先去了存放凹版印刷机的搬运公司,掏光了剩余的钱,把它取了出来。考虑到将来,我还需要新户籍,黄瑞香也需要增加培植,假钞制造研究也必须由我一个人来干了。所以,使用凹版印刷机,还早着呢。
  于是,我就选择了爱鹰山把它先埋起来。既然是老头慧眼选中的黄瑞香的秘密栽培基地,自然就应该很少有人来造访。如果在那附近挖个洞埋了的话,不用担心有人会发现它。等到不久的将来时机来临时一切准备都已就绪,要向那帮家伙们复仇之时——就像当代文物史料储放器一样,将它连同对老头的回忆一起再挖出来就行了。我是这么考虑的。我们一边往前走,我就一边把过去的事告诉给了阿宏,他仰望秋空叹息道:“我呀,也想从老爷子那里,亲耳听听造假钞的故事啊。”
  造假钞很少有很成功的,而且还时常跟悲惨的结局连在一起。尽管如此,老爷子常常像孩子似的两眼放着光,讲给我听他们是如何如何造假钞的。我想,等我上了年纪后,希望我也能有他脸上的那种神情。
  “既然是埋在土里,你当然也采取了相应的防雨措施了吧。”
  “你是在跟谁说话呢,真锅?”
  “噢,真是抱歉,这当然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哇。”
  “转动的地方都上了润滑油,还用两层防水苫布包裹了。只要不发生大地震,山不塌的话,就绝对没事儿。”
  好久不来了,我都找不到从羊肠小路进那片小树林的地方了。我在树丛中转了好几圈,总算找到了那棵做标记用的大树。再往前行十米远,就是那棵歪倒的大树,周围便是老头秘密培育黄瑞香的基地了。
  再往前一点点,就是我埋印刷机的地方了。虽然我当时是把印刷机拆卸开,一个零件一个零件地运到这里来的,但一个人运到这山里来还是很费了些力气的。用摩托车拖着两轮拖车把那些零件运到这里还勉强凑和,但再用人力往更深处运可就不行了。所以,我就近找了个稍稍开阔的地方,挖了洞将它埋了进去。
  “喂喂,瞧这样子你还能搞清楚到底埋在哪里吗?”
  阿宏用手拨拉着齐胸高的杂草,叫苦不迭道。五年间,这座山真是大变样了,原来的树林现在已长成葱郁的森林了。而且,埋的时候是冬天,树叶几乎全落光了,树下的杂草也都枯了,视野很是开阔。
  不过,我还记得有几棵树排列成的形状。面对爱鹰山和富士山,把它看成一个时钟面的话,两点、四点和九点的位置处各有一棵很粗的树,七点位置附近有棵还小的针叶树。我透过繁茂的树荫确认了一下富士山的位置,再环顾了一下四周。没错,那棵小针叶树五年来已长成参天大树了。埋印刷机的坑上,也遍生了杂草,遮住了地面。但是,我敢肯定.就是这儿。这下面就埋着那台凹版印刷机。
  阿宏把铁锹往杂草丛里一插。
  “好嘞,先填饱肚子,然后再干活吧。”
  挖掘作业遇上困难。
  地面上覆盖的杂草,根长得太疯了。虽然我在埋的时候已经对草根做过处理。但是,冬天土很干,只要把根扯断就行了。可是,现在正是秋收季节,草根还牢牢地长在地里。五年过去了,就算桃、栗子也早都结果了,更何况这根呢,真是堪称肆无忌惮了。
  还好,幸亏现在身边有个以力大而自夸的阿宏。他的一身蛮力终于派上了用场。坑越挖越深了。
  “你这埋得可是够深啊。”
  “不是常有报道说因为用手挖的坑不深,埋的尸体被旅行的人发现的事吗?”
  “说是这么说,可你也该有个限度吧。”
  “马上就到了,你只要再坚持一小会儿。”
  我也在起劲地挖着。现在,坑已经到我膝盖了,再挖下去一点儿就该碰着防水苫布了。
  只要再挖一点儿。我心里这么想着,继续挖了下去。可是,却始终也没有碰着苫布的感觉。
  这不可能,坑已经有我大腿这么深了。这可怪了。
  “怎么搞的呀。”
  阿宏手叉着腰,拿眼瞪着我。
  这不可能,我确确实实就是埋在这里的。
  “都五年了,会不会记错地方。”
  我从坑里爬出来,又看了看周围的树,跟我脑子中所记的一样啊。但是既然没埋在这里,那就只能是记错地方了。我漫无目的地在树林里走着。
  身后,阿宏也抱着胳膊跟了上来。
  面朝富士山往前走,不远处有棵躺倒的树……没错。就在那地方,有一棵躺倒的大树。这位置我还是记对了。可是,为什么印刷机没埋在那里呢……
  秋风猛烈地扫过,周围树上的叶子哗啦啦地摇动着。我猛地睁大双眼,我的视线被旁边的树吸引过去。
  五年前,这周围很是开阔,抬起头,就可以看见高高的天空中飘着的几片鳞状云。可是,现在,全被绿叶遮得密实实的了。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我看着那些树,叹息道。一下子,五年来的无尽的相思涌上心头。我所记的埋印刷机的地方一点没错。印刷机本来就埋在那底下的。
  “怎么了,终于想起埋它的地方了?”
  阿宏的声音听上去仿佛很远很远。反之,一阵清脆的笑声在我的心中像烧开的水一般慢慢地翻滚上来。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过了五年,埋印刷机的地方已长满杂草,而通向这里的那条羊肠小路却还能分辨得出来。躺倒的大树周围,被枝繁叶茂的树包围着。总共该有多少裸呀。我一阵心痛,深深地吸了口气,四下里张望着。
  我整个人都被包括在枝繁叶茂的黄瑞香的绿色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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