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蜂女飞兵
2023-06-09 10:43:39   作者:古龙   版权:古龙著作管理委员会   评论:0   点击:

  那姚四妹突然走了出来,接口笑道:“大姐,不如就让妹子我陪易姑娘走两招吧,妹子若侥幸胜了,就让这位公子陪着我好么?”
  易清菊柔声笑道:“你若败了呢?”
  姚四妹秋波一转,咯咯笑道:“妹子我若是败了,就让别的姐妹再陪两位易姑娘走几招。”
  易清菊娇笑道:“哎哟,好姑娘,你们真聪明呀,这样说来,便宜岂不是都让你姐妹们占了么?”
  姚四妹笑道:“好姐姐,你看我年纪轻,就让我一招吧!”
  易清菊笑得花枝乱颤,道:“好是好,就只一样不好。”
  姚四妹道:“什么不好?”
  易清菊柔声笑道:“你这样水造似的一个人儿,姐姐我若是失手伤了你,心里该多么难受呀!”
  姚四妹摇了摇头,娇笑道:“不会的,我知道姐姐你心地最好,绝对狠不了心伤人的。”
  立在舱门铁中棠身后的李二姐,轻轻以手肘碰了杨八妹一下,附耳笑道:“咱们若没有姚四妹,当真还不知谁来对付这易清菊呢!”
  杨八妹淡淡笑道:“有了姚四妹,也未见能对付得了。”
  只听易清菊轻轻笑道:“是呀,真狠不了心伤你,咱们就好歹试试看吧,但……咱们在那儿动手呢?”
  姚四妹眼波转动,亦自笑道:“反正是咱们姐妹闹着玩的,那里动手,不都一样么?就在船头吧!”她也不等别人的答覆,纤腰微拧,便已走出舱门,走过铁中棠身侧时,她还不忘在铁中棠身上轻轻拧了一下。船头也不过只有三五丈方圆,姚四妹却又以白垩在船头画了约莫一丈五尺方圆的一个圈子。
  易冰梅悄语嘱咐道:“这妮子鬼得很,你要小心了。”
  易清菊笑道:“她还鬼得过我么?”
  水灵光却已凑到铁中棠面前,似乎想说什么,但见到还有两人立在他身后,终于只是轻轻一笑,说了句:“你放心……”便随着众人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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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四妹拍掉手上的白粉,回首笑道:“咱们姐妹就在这圈子里走两招好么?谁若出了圈子,就算输了。”
  花大姑暗笑忖道:“四妹当真聪明,她知道鬼母魔女个个心狠手辣,就先划下这圈儿,自己若不敌,只要往圈外一跳就得了,绝不致伤了性命,再加上她那兵刃,动手又先占了便宜。”思忖之间,自然笑着赞成。
  易清菊眨了眨眼睛,竟也未反对,就笑着走入圈子。
  姚四妹娇笑道:“易姐姐,你不用兵刃么?”
  易清菊笑道:“好妹子,你只管用吧!”
  姚四妹躬身笑道:“多谢姐姐。”话声未了,袖底突然飞出两道银光,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上打易清菊肩头,下打易清菊膝弯。
  原来蜂女们用的兵刃,俱是一条长索头所缚之物,有的形如笔架,有的形如银锚,姚四妹这件,却是两枝月牙银钩,下带护手。这种兵刃飞出可作远攻,撤回便可近守,有暗器之刁,却无暗器之短,此刻一招两式击出,当真是快如闪电。
  易清菊笑道:“哎哟,好厉害的小蜂子,说打就打呀!好,姐姐让你三招。”纤腰一拧,轻轻避过。
  花大姑暗喜忖道:“她若是抢手回攻,逼得四妹兵刃无法施展,还有胜望,此番她若是被四妹抢开招式,就眼见要被逼出圈子了。”
  只见姚四妹纤腕一抖,银光回旋,左打“雪落寒梅”,右打“寒梅吐艳”,下面紧接着便是“三春飞絮”、“缤纷桃花”,这两招过后,这双“亮银飞钩”才算完全施展开来。要知道这种外门软兵刃唯一的短处,便是在急切之间,不易施展得开。此番易清菊说要让她三招,正合了她心意,她大喜之下,便放心施展。
  那知易清菊突又娇笑道:“哎哟,三招让不成,就让你两招算了!”笑语声中,娇怯怯的身子,自银光中直穿而入。
  此刻姚四妹一招“寒梅吐艳”力道已竭,下招“三春飞絮”还未传出,旧力已死,新力未生,正是空门。姚四妹大惊之下,易清菊却已抢入她眼前的空门之中。亮银飞钩打远不打近,易清菊左掌轻伸,便已搭住了中段的长索,右掌轻飘飘拍向姚四妹胸膛。姚四妹心中惊恐,面上却仍带着笑容,咯咯笑道:“好姐姐,我上了你的当了。”飞起一足,回踢易清菊手腕。
  易清菊右掌变拍为切,下切姚四妹足踝,左掌已挫断了那条长索,只听身后风声尖锐,原来另一枚银钩,已自她身后划回,姚四妹跟招竟也是“鸳鸯双飞”,右足落下,左足跟着飞起,一招三式,夹击而出。易清菊神不乱,头也不回,身子突地向前下俯,右掌已托住了姚四妹左足,只听得头顶“飕”的一声,银钩已划空而过。此刻她只要手掌轻轻一送,姚四妹便要翻身跌倒。
  但姚四妹却已接住了那掠空飞回的银钩,手掌一伸,纤纤四指,便插入了银护手,只留下拇指环扣在中指之上,手腕一反,横划易清菊肩头,易清菊若是将手掌送出,自己也少不得要伤在这银钩之下。
  她两人俱是身材窈窕,娇笑满面,但招式却都是又快又准,又狠又辣,刹那之间,便已换了几招。众人方自看得眼花缭乱,不想两人竟已成了这种局面,只听“当”的一声,已有一条人影凌空飞出。原来就在方才那间不容发的瞬间,姚四妹掌中“亮银飞钩”还未切下,易清菊却又反手接着了另一枚银钩。这枚银钩长索被她捏断,索头一端在她掌中。
  此刻她左掌接着银钩,右掌向前一送,身子乘势向右倾倒,姚四妹右掌银钩切下,恰恰被她左掌银钩接住,两钩相击,“当”然而响。姚四妹身子一震,立被抛出,身子便被抛得凌空飞起三丈,还收势不住,眼见便要落入急流。
  众人惊呼声中,已有一道银光,自杨八妹手中长虹般飞起,又是“叮”的一响,飞叉搭上了银钩。姚四妹手腕藉势,凌空翻了个身,头下脚上,燕子般直飞回来。她虽然败了,但此刻身形翻转之轻灵美妙,仍不禁令人喝采。水灵光忍不住脱口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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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知姚四妹双足方自落到船头板,身子突又一个踉跄,竟似立足不稳,杨八妹“飕”的窜过去扶住了她,变色道:“四姐,你怎么了?”
  只见姚四妹面色已变得煞白,额上也已疼得流下冷汗,颤声道:“我……我的脚,只怕已不……不中用了。”
  杨八妹大惊,俯身查看,只见鲜血已透出了姚四妹的锦缎蛮靴,毋庸脱下靴子,也知她踝骨必已碎了。
  蜂女们悚然变色,易清菊却仍然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笑嘻嘻道:“哎哟,好妹妹,是不是我下手太重,伤了你呀?”她轻轻打了自己手掌一下,接口道:“我这只手真该死,连轻重都不知道,幸好伤了脚,还没有伤了她如花似玉的脸蛋……”
  花大姑霍然站起,强笑道:“你虽未伤她的脸蛋,但一个大姑娘,脚若是跛子,怎么嫁得出去呀?”
  易清菊咯咯笑道:“那倒没有关系,我九弟也是跛子,这位妹妹若是跛子,正好和我九弟凑成一对。”
  易冰梅在一旁冷冷接道:“我那九弟虽跛了,但心计却是千灵百巧,若不是他,咱们还找不到这里。”
  木然远远立在门外的铁中棠,安然放下了一些心事:“原来是他提出的线索,她们才会寻来这里。他若未死,冷青霜想必也不会死了。”一念尚未转完,船头已自情势大变。
  蜂女们齐都窜了出来,将易家姐妹围在中间。
  易清菊仍然笑道:“怎么你们这些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也会群殴?花大姑,这就是你教出来的么?”
  花大姑笑道:“谁教你伤了咱们四妹呀!她们就是要群殴,我这做姐姐的,也没有什么法子。”
  姚四妹伸手一抹额上冷汗,挣扎着笑道:“好姐姐,你们都别想走了吧,好歹先赔我一只脚来。”
  易清菊笑道:“好,我赔你!”和水灵光打了个眼色,双掌倏然飞出,掌影缤纷间分打三个蜂女六处要穴。
  水灵光却已轻轻飘掠到铁中棠身前,急挥数招,逼退了铁中棠身前的李二姐,口中道:“你伤在什……什么穴道?”
  铁中棠道:“相门……”
  水灵光口中说话,手上不停。她招式虽不狠辣,但却轻灵迅急无比,将再次攻来的李二姐,又逼了回去,右掌闪电般挥出,去解铁中棠穴道。那知铁中棠面色却突地一变,已有两缕锐风,自铁中棠身后袭来。
  铁中棠大惊叱道:“灵光,闪开!”不想水灵光宁可自己负伤,却要先将铁中棠穴道解开,竟然不避不闪,手掌原式拍出。她禀性虽柔弱,但痴情却固执。
  铁中棠大惊之下,双腿突地向下扑倒。他功力虽失,但临敌经验,判敌出手之方位,仍不差毫厘。水灵光不由自主,手掌随着转下,身向前俯,两道银光,便堪堪自她头上擦过,但铁中棠的身子,却已又被李二姐拉开,而那飞灵闪变的银光,便立刻将水灵光绊住。她左冲右突,冲向铁中棠,但良机一失,便已不再来,她竟再也抽身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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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易清菊身形翩翩,游走在蜂女们八件兵刃之间。船头地位,终是有限,这些蜂女生怕自己的兵刃互相牵制,也不敢使出长索飞刃。但是她们的兵刃既可飞出伤人,亦可持在手中。此刻,一双弧形剑,一双点穴叉,一双判官笔,一只银光钩,团团围住了易清菊,但见银芒如雨,但闻“叮当”之声相击,有如仙乐一般。
  易冰梅却飞身逼近了花大姑,目光凝注,冷冷道:“让小妹妹们在船头动手,咱们两人到舱里去。”
  花大姑回头深深望了她半晌,轻轻笑道:“就在这里又有何妨?”
  易冰梅道:“我与你动手之间,可有别人出手相助?”
  花大姑笑道:“还有谁来相助?”
  易冰梅目光转处,只见除了受伤的姚四妹,以及拉着铁中棠的李二姐外,别的蜂女,果然已都被绊着,她口中不再说话,目光瞬也不瞬,脚步更逼近了花大姑。
  花大姑笑道:“你我都是做大姐的,便该拿出做大姐的样子来,拳打脚踢地动手,岂非让人见了笑话?”
  易冰梅道:“如何动手,但凭吩咐。”
  花大姑轻笑道:“来!”颀长的身子,突然凌空而起,掠向那张起的船帆,锦衣飞舞间,她已飞掠了帆头横木的左端。
  易冰梅暗中微微皱眉,身子却跟踪而起,掠上横木右端。仰首望处,只见矗立在低云水雾间的巨帆之上,婷婷卓立着两位锦衣仙子,衣袂飘飞,仿佛要乘风而去。巨帆因风而动,两人相对凝立。
  易冰梅道:“比什么?”
  花大姑伸手一指高出帆头犹有丈余的船桅,道:“你我谁先抢上这船桅,便是谁胜了。”
  易冰梅淡淡一笑,道:“若是谁也抢不上呢?”
  花大姑轻笑道:“活着的就算胜了。”
  易冰梅道:“何时开始?”
  花大姑道:“你我两人走到中央,互相一掌,掌声响时,便是开始。”
  易冰梅笑道:“好!我这一掌若是将你震死,就不必比了。”
  花大姑咯咯笑道:“易姑娘,你真聪明!”
  如此凶险的生死拼斗,在这两个看来弱不禁风的美人口中,说来竟宛如儿戏一般,三言两语,便决定了。要知道这种拼斗,看来虽是新奇有趣,其实却是生死俄顷,两人都必须将自身全部的武功、智慧、潜力,全都倾尽使出,孤注一掷,谁也不能存有半分侥幸之心。只要谁的内力轻功,拳剑掌法,暗器手法,心智机变比对方弱了一分,谁便要丧身在这场别开生面的比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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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两人脚步缓缓移动,走向横木中央。两人的面上,虽仍都带着笑容,但目光已都甚是凝定。两人脚步每动一步,距离每近一寸,这凝重之意便又沉重一分。到了两人身形之间,相隔已仅有两尺,无论是谁,已可伸手够及对方掌指,两人面上的笑容,便突地消失不见。
  易冰梅缓缓推出了手掌,纤纤手指,美胜春葱,但在这春葱般的手掌中,显然凝聚了无比惊人的力道。
  花大姑凝注着手掌的来势,突又轻轻一笑,道:“好美的手!”手掌跟着笑声闪电般的拍出。其实用“闪电”两字,似乎还不够形容她出掌之快。只见她食、中、无名三指的指尖在易冰梅小指关节处轻轻一拍,掌声“勃”的一响,身子便掠空而起。
  易冰梅空自凝聚了满掌真力竟未用上,要知小指关节处乃是人手上力道最弱之一环,等到易冰梅真力逼出时,花大姑身子已跃起数尺,眼见便要跃上船桅。这蜂女之首的心计,当真是胜人三分,她明知易冰梅要以掌力与她相争,便避重就轻,出了奇兵。
  船头上众人,只有铁中棠能抽暇仰望。此刻他见到这情况,心头一跳,暗忖道:“好厉害的花大姑,此刻易冰梅若想不败,只有一个法子……”
  这心念一闪而过,就在这稍纵即逝的一刹那之间──
  易冰梅掌势突转,“砰”的一掌,击在船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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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掌她本乃蓄势而发,力道是何等惊人,那粗如碗口的船桅,竟被她这纤纤玉掌生生砍断。激厉的掌力,震得丈余长短的船桅,斜斜飞出数尺,凌空翻了个身,笔直落下,“噗”的插入了船舱顶上。
  花大姑身形凌空,堪堪搭上桅头,巨桅已断,她不但失去了目的,也失去了落足之处,身躯骤然失力,只得凭空落下,心中却不禁暗赞:“好个聪明的女子。”
  铁中棠亦不禁暗中赞叹:“想不到她竟真的能在这刹那之间,想出这唯一方法!她若稍迟一分,便要输了。”
  只见易冰梅不等花大姑身形落下,双掌立又推出,激厉的掌风,狂涛般击向花大姑身上。花大姑凭空那有着力之处,直被这掌风震得斜飞而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船舷边、河水中落了下去。易冰梅却再也不望她一眼,转身掠向插在舱顶的船桅。
  花大姑心中暗道一声:“不好!”突地飞起一足,踢在船帆上,立刻踢破了船帆,足尖便勾起船帆。她身子便以这勾着船帆的足尖,作为重心,风车般一转,再藉着这一转之力,箭也似的向易冰梅窜去。
  易冰梅身形未落,花大姑已凌空扑来。她大惊之下,折腰回掌。
  只听“砰”的一响,四掌相击,两人竟凌空换了一招。这一次花大姑乃是藉力扑来,易冰梅却是下坠之势,掌力相击,自然吃亏,竟也被花大姑的掌力震得斜斜飞开。花大姑竟也不再望她一眼,转身扑向断桅。那知道她身形方动,眼前便又有五道寒芒袭来。
  原来易冰梅双袖之中,俱都藏有暗器,她身子虽斜斜飞出,但手腕一偏,便已将暗器击出。花大姑身形微顿,挥掌击落了这五道寒芒,但立刻跟着又是五道寒芒,带着风声划空而来。易冰梅在危急中击出了这两筒暗器,虽然并不甚准,但无疑却已阻遏了花大姑前掠的身形。花大姑虽能轻易地击落暗器,但等暗器完全被她击落时,易冰梅便已窜了回来,双掌带风,急攻而至。
  眨眼之间,两人便已拆了十数招。两人的掌法,俱是奇诡迫急,但脚下却不约而同地移向那迎风微微摇曳在舱顶之上的断桅。
  要知她两人不但武功旗鼓相当,心智亦是势均力敌。两人俱都知道,那船桅虽断,但自己若是能掠上断桅,亦应仍算自己胜了,是以谁也不愿让对方逼近那断桅一步。
  铁中棠目不交睫,当真是看得惊心动魄。他经历的凶险虽多,却也从未见过如此紧张激烈的比斗。就在这短短不到两句话的功夫,她两人已不知各各在胜负之间翻过多少次身子,而每一次胜负的分际,俱有如白驹过隙,迟不得半分。
  只见花大姑掌影翻飞,有如狂风落叶般,一连施出“百鸟朝凤”、“狂蜂戏蕊”、“三春飞絮”三招。这三招连绵不绝,如飞絮,如游丝,俱是飞扬灵幻的招式。但在这三招过后,她双掌突地推出,招式已由飞灵变为刚猛,宛如其声潺潺的小桥流水,忽地变为澎湃突发的山洪。
  但她的这一招招式虽猛,其实却已作退势,正是欲退先进,只要易冰梅身形略闪,她便扑向断桅。那知易冰梅竟也以攻御攻,突地自她掌风中穿入一招,纤纤玉指,如戟如剑,直点她小腹。这一招奇诡阴狠,只有女子对手时,才会施出,江湖上的豪杰,若非下五门贼子,纵在危急中,亦不愿使出这种招式。
  花大姑极少与女子对敌,骤然遇着此招,心头不禁一惊,又不知这一招还有多少厉害后着。刹那间她无心思索,更不愿与对方两败俱伤,当下掌势一沉,迎了上去,突觉对方掌锋带着一股凌厉之至的内力,她手掌触及对方掌锋,便被吸住,心头更惊:“她竟要与我以内力相拼?”别无他策,只得运功与易冰梅内力相抗。要知道这种内力相拼,一经用上,便大多数是不死不休之势,江湖中除了真有深仇大恨之人谁也不愿如此相拼。
  铁中棠见了这种情况,心中不禁暗叹一声,知道这易冰梅必也是个性情僻傲,好胜心极强之人。他也知道这两人此刻拼上内力,便绝非一时半刻间能分出胜负,当下转过目光,去看船头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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