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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兴师问罪
 
2023-01-26 11:01:16   作者:柳残阳   来源:柳残阳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这时“中原双绝剑”之首衣帆立即激动地道:“老弟,这真是一件莫须有的罪名,一件天大的耻辱,一件可怕的冤枉!就以老夫兄弟两人在江湖上的名望来说,再不济也不可能去犯下这等丑事,这……这真是从何说起?”
  秋离忙道:“前辈且请少安毋躁,当然这是一桩冤枉,不用前辈说,在下也明白得很!”
  金袍老僧缓缓地道:“是冤枉么?施主!”
  衣帆勃然大怒,他厉声道:“明心大师,衣某敬你乃少林下院主持,德高望重,为仅次于贵派掌门方丈之高僧,这才尽量委曲求全与你以礼相见,大师言谈之间,尚请稍留余地,否则,一旦撕破颜面,只怕对你我双方来说,全不是一件有益之事!”
  双目微扬,明心大师却宣了一声佛号,直道:“善哉,善哉……”
  秋离搓搓手,笑道:“光嘴里念善哉是不够的,大师父,心里也要照这样想才行。各位不远千里,跑来‘小青山’诬人为贼,非但大大的有违佛门仁厚之道,就更说不上善哉两字的意义了!”
  明心大师沉静地道:“施主,何谓诬人为贼,有人证,明确明鉴,怎能妄谈一个‘诬’字呢?”
  秋离冷笑一声,道:“什么是人证?”
  明心大师道:“本派三名受伤弟子。”
  唇角微扬,秋离道:“他们看见那两个蒙面怪客的面貌了么?”
  沉凝的,明心大师道:“他们认出了‘中原双绝剑’独门所传的‘八十一手崩星剑法’!”
  摇摇头,秋离道:“不足为证!”
  明心大师恨声道:“此话怎讲?”
  古怪地一笑,就在隔着明心大师七步之外,秋离身形移动,又快又熟又精又猛地立即将少林嫡传的“十八罗汉拳”施展了一遍,他在出拳弹腿之间,非但招术神妙,步眼精娴,而且拳路中之要诀、窍门、潜力之运用,间隙之连接,可以说已达到炉火纯青之地步!就算正统出身的少林门人来演练这套拳术,恐怕也不会比他更强到哪里!
  “嚯”地收式之后,秋离面不红,气不喘,若无其事地笑道:“这套拳,便是贵派所传有名的‘十八罗汉拳’,在下我不是少林门人,但是一施展,只怕别人定会以为在下也是少林正宗出身了!”
  惊异的神色浮现在明心大师清奇的面孔上,他迷惑地道:“施主——你怎的会使本派正宗拳术?”
  哈哈一笑,秋离道:“看看,不就学会了?”
  顿了顿,他又道:“所以说,每一门每一派的武学特长并不是无法剽窃的,如果要以哪一个武林中人所显示的武功路数去完全确定他的身份,恐怕就不会十分可靠了!”
  明心大师窒了一窒,但他随即又道:“施主所言固然亦有理,不过少林一派渊源久远,门墙博大,所传弟子甚多,少林招数也就流传广阔。本门嫡传之‘十八罗汉拳’盛名卓著,江湖之上,习者甚众,是而,会演少林拳术者与会使崩星剑法者,其意义便不能同一而论,易言之,内中颇有迥异之处!”
  秋离火道:“那么,大师父可也要在下演练几手崩星剑法给你过目?”
  明心大师尚未回答,秋离接着道:“或者大师父以为在下与‘中原双绝剑’二位前辈过从甚密,可能也蒙传了这套剑法,那么,‘武当派’的‘十段锦’,‘华山派’的‘大锥三式’,‘巫焰教’的‘攀月摘星手’在下亦皆可施展施展,而且特别声明,在下与他们这些教派毫无瓜葛可言。莫不成在下识得他们的武术窍要,也就算是这些教派的出身了,嗯?”
  一时无言以对,明心大师僵了半晌,才道:“但……但现场另有‘中原双绝剑’的信物留下……”
  霍然大笑,秋离道:“大师父啊,就是因为又有了这两件小玩意留下,才更显得那两个盗宝货还想移祸嫁灾,故意栽赃于人。你想想,做贼的人也肯留下什么证据叫人家失主认出他是何人么?”
  吁了口气,他续道:“假如我做了坏事,在当场留下一杆你们‘少林派’的‘截道铲’,是不是对方就可以不经详查便将责任赖到‘少林派’头上了呢?事实上恐怕也没有这么简单吧?这种最可笑又幼稚的障眼法,如若随便将‘少林派’的各位大师父蒙住,在下看,各位大师父就干脆不要领导武林,个个脱下袈裟,到田里种地算啦!”
  明心大师父经不起秋离这一轮又一轮唇枪舌剑攻击,不由窘迫十分,连一句话也答不上了!
  这时——
  两个银袍僧人中的一个——那又粗又胖、头大如斗的一个,蓦地跨上一步,声如洪钟般道:“施主,你的嘴皮子功夫确是高人一筹,而你的狡辩刁赖高才更是令人佩服,只是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贫僧以为,这端子事再怎么说‘中原双绝剑’两个老儿也脱不了干系,要不,那两个魔孽怎的不留下别人的信物,却偏偏留下他二人的?”
  秋离眯着眼,注视对方那油光红亮的面孔,笑吟吟地道:“为什么不留下别人的信物?因为他们与别人无冤无仇,只和‘中原双绝剑’二位前辈过不去呀!”
  银袍僧人肥厚的下颌一扬,冷笑道:“这个解释,只怕太牵强了吧?”
  秋离安详地道:“一点也不牵强,自然极了,大师父。”
  银袍僧人重重一哼,道:“不必再行多言。此乃少林一派与‘中原双绝剑’之间的是非,好好歹歹,自容彼此解决,施主你为事外之人,尚是不跌这潭混水较佳!”
  轻轻地用右手食指摩擦着胸襟上的雪亮铜扣,秋离露齿一笑,既儒雅,又和气地道:“你是说,大师父,叫我袖手旁观了?”
  这胖大的银袍僧人强硬地道:“正是!”
  点点头,秋离道:“也就是说,你们这些‘少林派’的得道高僧们,硬要冤枉好人,诬赖人家为贼为盗了?”
  银袍僧人勃然大怒道:“这是事实,怎说诬赖?”
  “呸”了一声,秋离火道:“去你那颗光秃头,什么事实?鸟的事实!”
  银袍僧人一张大脸顿时涨得赭赤,他一双小眼暴瞪,两条疏眉斜竖,狞猛已极地叱吼:“大胆魔障,竟敢出言不逊,口出秽语?来来来,贫僧这就度化你这不知地厚的浑小子!”
  哧哧一笑,秋离吊儿郎当地道:“我他妈又成了魔障了,你大师父要度化我,我就随着你松散松散吧,正好这几天骨头痒得慌!”
  那胖大魁梧的银袍僧人立时沉马立桩,左手紧贴他胸前所悬挂的一串鸭蛋大小、乌黑晶亮的念珠之上,同时,有一层特异的青气隐罩于他原本赤红的面孔,全身骨骼也起了一阵细碎却急密的暴响声!
  口里“啧”了两声,秋离笑道:“好唬人的声势,大师父,看不出你还是童子功练的‘金钟罩’呢,你这金钟罩的造诣,约摸到达第八层了吧?”
  胖大和尚怔了怔,随即憋着气咆哮:“休要畏缩,小辈,你正可一试洒家到底是练到了多少层!”
  秋离笑道:“你不够看!”
  暴吼一声,胖大和尚大吼:“张狂!”
  就在这大和尚方待动手的一刹间,明心大师已突然斜阻两步,微微摇头道:“照胆,且慢!”
  胖大和尚——照胆大师,马上焦切地道:“二师兄,这小辈太过跋扈,若不教训教训,他就要骑到我们头上来了!”
  明心大师缓缓地道:“老衲已说且慢!”
  照胆大师悻悻地道:“但——”
  一挥手,明心大师转向秋离,冷然道:“施主如此态度,不嫌太过目中无人了么?”
  秋离平静地道:“是那位什么照胆大师先开始目中无人的哪!”
  明心大师沉厉地道:“施主高姓大名?”
  秋离笑笑,道:“有此必要么?”
  神色冷愠,明心大师道:“老衲以为,施主既然有此雅兴横插一脚入此事之中,想施主必然有所倚恃,或为武林名人,或有强硬出身。如今,施主未知占的是哪一端?”
  沉吟了一下,秋离道:“也罢,既是大师父坚持要问,在下不说也是不敬。在下占的一端么,便勉强可以称作‘武林名人’吧,只是,名气尚没有‘少林派’的各位高僧来得煊赫而已!”
  明心大师冷冷地道:“高姓大名?”
  秋离笑眯眯地道:“秋离,秋天的秋,分离的离!”
  陡然一震,明心大师骇然脱口:“鬼手?”
  微微躬身,秋离道:“不料鼎鼎大名如阁下少林高僧,亦知在下这个不雅的贱号,见笑了,委实见笑了……”
  强自镇定下来,明心大师徐徐地道:“难怪施主竟有这等的勇气与魄力,自然自然,‘鬼手’秋离又有何事不敢承当!”
  秋离哧哧笑道:“所谓‘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深山’,老实说,在下假如我自忖不够材料,哪还胆敢在此出丑卖乖?早就吓得屁滚尿流、退避三舍了,就是因为自家还觉得勉强可以说说话,这才硬充着在此处现现眼。若是各位大师父讲理呢,大伙儿不防好好心平气和地化解此事;否则,唉,在下我也只好赶鸭子上架非要和各位大师耍耍不成了。”
  明心大师唇角抽搐了好一阵,才生涩地道:“秋施主,施主你为两道上首屈一指的怪杰,武林中无出其右的绝才,这份成就颇为不易,尚祈施主妥加珍惜……老衲必须明白指出,施主若是强自出头,横相为敌,只怕……任凭施主功力盖世,少林全派周旋起来,也异常吃重,得不偿失的!”
  用力颔首,秋离道:“这一点,在下也不得不承认。可是话又说回来,大师父你们少林一派虽说渊源久远,门墙博大,能人异士甚多,但若要与在下秋某人火拼,结果也可能不十分乐观!”
  垂首默默半晌,明心大师又缓缓抬起头来,沉重地道:“秋施主,你是硬要出头了?”
  秋离爽快地道:“在下想,恐怕是这样的了!”
  长长吸了口气,明心大师道:“秋施主,尚盼三思!”
  摇摇头,秋离道:“大师父,我业已三思之后才说的话!”
  深远地微微一笑,明心大师道:“烦恼皆由人自寻,秋施主,如今你便正是这般。”
  舔舔嘴唇,秋离笑道:“迫不得已哪,大师父。”
  而这时,后面沉默了好久的衣帆已突然启口道:“老弟,你先等一等——”
  双眉微皱又舒,秋离回头,平静地一笑道:“前辈有何指示?”
  干咳一声,衣帆道:“老弟,老夫还想和明心大师说几句话!”
  退后两步,秋离道:“请!”
  于是,这位“中原双绝剑”之首的“金绝剑”衣帆,慎重朝前移了半步,语声严肃地道:“明心大师,贵派诸位师父,在大师率领之下大举而起,目的乃是为了查明老夫兄弟二人是否为潜往贵山盗宝之蒙面盗贼,是么?”
  明心大师的太阳穴轻轻一跳,他缓缓地道:“不错。”
  衣帆双目倏睁,气涌如山:“如今,大师查询的结果是确定了呢,抑是否定了呢?”
  深深晓得回答这句话之后的严重性,因为明心大师也不敢贸然出口,他沉吟着,犹豫着,嘴唇紧紧地抿了起来。
  衣帆焦急愤怒地道:“大师,你我双方,为了这件莫须有的疑窦,已在此浪费了太多的光阴,尚请大师快些回示明白,也好采取某一种解决途径!”
  终于,明心大师难堪地一笑道:“老衲以为……二位施主最好还是随同老衲等委屈一趟,劳驾偕返嵩山本派,当面向本派掌门大方丈解释清楚。一则,老衲可以交代责任,再则么,二位施主亦可释清嫌疑……”
  衣帆顿时老脸涨成朱赤,双目宛如喷火,他气得竟一下子没有答上话来!
  秋离冷冷一笑,接口道:“还有第三则,这第三则么,是正可借此一展‘少林派’雄霸武林,睥睨江湖的威势,也可叫天下同源们看看,‘少林派’可以不分曲直,不问情由,不论皂白,在任何时地都可以携人回山受审——甚至连久享盛名的‘中原双绝剑’,也不例外!”
  明心大师闻言之下,十分不悦地道:“秋施主,你言谈之间,最好稍加斟酌……”
  重重一哼,秋离怒道:“说得好,我言谈之间要稍加斟酌,难道你们‘少林派’就可以为所欲为,大言不惭了?”
  轩眉切齿,秋离又恶狠狠地道:“时到如今,大家都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大师父,你少林一派在武林中有威有势是不错,但也只能表示你们本身力量的强大与雄厚而已。你们却并不是天下武林的盟主,更非‘中原双绝剑’二位前辈的尊长上司,你们凭什么开口要带人家回山受询,你们以为你们是些什么?你们的掌门方丈又是什么?今天,你们大举侵犯‘小青山’,气势汹汹,诬良为盗,这业已给予‘中原双绝剑’两位前辈莫大的羞辱与困扰。但是,二位前辈却委曲求全,忍气吞声,不愿使事态扩大,他们不仅放弃讨还公道,更忍受着尊严的伤害来向你们讲理说明,细细解释。可笑你们一个个尚在这里作威作福,自以为不可一世,竟嚣张到要随带二位前辈回山受询的地步。少林的诸位大和尚们,你们以为‘中原双绝剑’是省油灯么,以为我秋离是窝囊废么?可以任由割宰,任由摆布的么?”
  狂笑着,他接着又道:“像这种下三流鸡鸣狗盗之徒所犯的罪行,你们也敢诬赖到‘中原双绝剑’二位前辈的头上,足证少林一派的昏庸无能,也更表露出少林一派的张狂无知。现在总归一句话,事情绝非二位前辈所为,你们掌门方丈若是不信,叫他找我来问,或者叫他找我来斗!”
  暴吼如雷,那厢的照胆大师叱道:“大胆孽障,你是不想活了?”
  “呸”了一声,秋离大笑道:“老小子,不想活的是你!”
  照胆大师气涌如山,握拳透掌,他转身面对明心大师,愤怒地道:“二师兄,请求准予教训这厮!”
  明心大师立即阻止:“不可!”
  气得一跺脚,照胆大师激动地道:“他业已侮辱了本派掌门大方丈的圣威!”
  明心大师沉吟地道:“这件事不会就此了结的,照胆,稍停再说。”
  哧哧笑了,秋离道:“照胆和尚,没有关系,你也不用着急,等会儿,你就会如愿了,我姓秋的忘不了你!”
  照胆大师咆哮道:“洒家等着!”
  斜眼睨他,秋离道,“彼此!”
  明心大师突然高宣一声佛号,肃穆地道:“秋施主。”
  秋离冷然道:“如何?”
  明心大师缓缓地又道:“其一,本派下院遭盗之事,因为证据不足,且老衲亦颇觉衣、鲍二位施主之言有理,更深信凭其二位之声威德望实不屑、亦不能为此事,是而老衲承认本派之鲁莽与错失,非但撤销方才老衲所作要求,更代表‘少林派’僧俗弟子向衣、鲍两位施主深致歉意!”
  一侧,照胆大师惊道:“二师兄——”
  没有理会他,明心大师继续冷肃地道:“其二,秋施主你一再强词夺理,更辱及本派掌门方丈,侮及老衲及在场弟子,佛家虽曰慈悲忍恕,但是可忍孰不可忍,为了本派声名,本派威望,老衲敬向秋施主讨还公道!”
  淡淡一笑,秋离满不在乎地道:“如何讨法?”
  明心大师沉重地道:“以武定论!”
  爽脆的,秋离道:“好!”
  后面,“金绝剑”衣帆急道:“老弟,这不是你的事,怎能由你承担?”
  “银绝剑”鲍德亦大声道:“正是,便由我这老不死奉陪明心大师走上几招吧!”
  微笑摆手,秋离道:“不用了,二位前辈。二位没听方才明心大师所言?他们业已承认此来的冒失与错误,更向二位前辈道过歉意了,这种行为,在素来声威凌人的‘少林派’来说,可确不多见。易言之,他们与二位前辈之间的瓜葛已经澄清化解,圆满了断,现在,剩下的就全是在下的事了!”
  顿了顿,他又道:“而在下是言语间冒犯了‘少林派’上上下下,既然冒犯了,自须给予‘少林派’一个争回面子、扬眉吐气的机会,因此,这皆为在下个人与少林一派之事,概与其他一切无关!”
  沉默了好久的周云此刻也焦急地道:“秋兄,话不是这么说,你与他们之间的争执,也是为了这件事而起,又怎能说无关呢?”
  秋离正色道:“老友,你忘了那件事了?”
  怔了怔,周云迷惘地道:“哪件事?”
  面孔上的神情是一片冷漠肃然,秋离语声冰冷:“哪件事?老友,我与少林在多年之前的一段公案!”
  周云恍然醒悟,他忙道:“但是,秋兄,却一定要在这时候么?”
  点点头,秋离坚决地道:“不错,这个时候正好。”
  说着,他又向衣帆与鲍德道:“二位前辈,请恕在下擅自做主了。”
  眼光中的焦虑不安是那么明显,衣帆急躁地道:“老弟,你不应该做这么大的承负!”
  秋离一笑道:“前辈,另有他因!”
  又是一声肃穆庄严的佛号传来,明心大师低咳了两下,徐缓地道:“如今,秋施主,老衲恭候了。”
  转过身来,秋离安详地道:“不敢,我就来受教啦!”
  后面的周云再次惶叫:“秋兄——”
  头也不回,秋离摆摆手道:“你看热闹吧,老友,别再阻我……”
  说话声里,秋离开始缓缓朝前走出,明心大师亦退后十步站定,围立四周的少林弟子们立即将圈子扩大,让出一块地方来。
  平静的,秋离道:“大师父,我们这场武斗,以大师父你的意思,是点到为止呢,抑是非拼得个胜负存亡不可?”
  明心大师深沉地道:“施主之意呢?”
  秋离笑了笑,道:“我是悉听尊便!”
  旁边,照胆大师立刻低促地道:“二师兄千万注意不要上了这姓秋的当,‘鬼手’之名在武林中最是狼藉卑鄙,更且心狠手辣,他与人动手过招,素有‘不流血不止,不残命不休’的习惯。二师兄,任他嘴里说得好听,师兄可务必要留神了!”
  明心大师淡淡地道:“老衲省得。”
  这时,秋离禁不住哧哧笑道:“照胆大师父,你对在下的过往可真叫清楚嘛。不过,经你这加油添酱地一吹嘘,只怕就要给你师兄在心理上增加负担啦!”
  明心大师含蓄地笑笑,道:“秋施主,这需要试过之后才知道。”
  一仰头,秋离肃容道:“大师父,请。”
  明心大师微微点头,双掌徐徐合十当胸,像在顶礼膜拜什么神祇一样,形态间显得异常端庄及严穆,他稳若山岳般站在那里,低沉地道:“秋施主,请。”
  于是,周遭顿时一片沉寂,沉寂中,含有无比的紧张与寒腥气氛,宛如每个人的心弦全扯满了,每个人的血液全凝固了。他们晓得,眼前这场拼斗,是一场罕见的强者之斗,不仅表示着双方个人的功力的深浅,能影响两个人日后的武林威望,更乃一个江湖怪杰与一个煊赫门派的实力之争,技艺之较——威震天下的“鬼手”秋离与领袖武林第一大派第二号高手明心大师,他们两个人,任是哪一个胜败,也足以令江湖喧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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